2016年12月31日 星期六

2016也要繼續生日

我實在不該delay我的生日文的。昨晚吃完熱炒回到家其實還有時間,但卻什麼都不想做,於是在床上耍廢滑手機看書,東摸摸西摸摸最後也到三點才睡。不過很爽。

生日到底做了什麼事呢?我的28歲生日。好像幾乎什麼都沒做。唯一完成比較有意義的事大概就是包了要給美秀的生日禮物,然後晚上跟大家吃飯。熱炒店是訂在一家在市民大道上,前幾年有吃過的熱炒店。

這次吃完覺得每一道菜的份量真的很少,而且大家來的時間差很多,又有人不能喝酒,或者隔天要早起,總覺得好像沒有很盡興。但是啊,過了一個年紀好像就不能那樣亂吃亂喝了,要懂得節制。不過生日有人約吃飯,還有個小蛋糕慶祝一下,似乎也不錯。

今年過得比去年不好。應該是可以這麼說吧。去年的時候,工作上一帆風順,都能夠取得好成績,也很常出去玩,盡情享受人生。但今年又回到手頭比較緊的日子。一整年開票三次,其中一次還只是兩天一夜的新加坡,純粹代買行程,倒也沒什麼玩到。八月的大阪比較開心。年末的札幌-韓國行就在大風雪中度過。

不過明年開始也許一切會有所改變,至少可以在新單位重新開始。還是要毅然決然拋開2016,在2017好好努力啊!

昨晚吃飯時也跟朋友聊到H小姐的事情。有點掙扎要不要說,但還是想找人聊聊。當然站在朋友的立場,幾乎所有人都支持我應該勇敢去試試看。反正這個失敗了,就換下一個。如果成功的話更好。

然而或許自己心裡明白,我們似乎沒有交往前會出現的那種曖昧情愫。那是一種氛圍,心與心隨著旋律慢慢相互接近,難以言喻,卻很真實的感受到對方的心意,如果兩個人都準備好要將自己的心託付給對方。

回家以後跟蓉聊了一下這件事。她並沒有當面給我一個直接否定的答案,而是在某些部分很含蓄的說了自己的意見。不過看起來她也不這麼覺得。維持現在的朋友關係,吃吃飯、聊聊天或看看電影,比較好。

有時會覺得在這個廣袤的宇宙裡,人與人,心與心之間,就像是星球與星球之間的距離。雖然看起來鄰近在天空的一隅比鄰閃爍,但實際上卻隔了千百萬光年那樣的遙遠。

也許H小姐終究會找到一個更適合她的人吧。穩健型男友,呵。

無論如何,遲了一天的生日快樂。

2016年12月29日 星期四

如履薄冰

我想起了電影《夜行動物》裡面的橋段。有一幕,整部電影唯一一次出現的女主角的母親,與女主角相約在一家高級餐廳。女主角正跟她的母親討論著要跟男主角結婚的事。

蘇珊告訴她的母親,她要嫁給愛得華,這才是她要的婚姻。她的母親冷冷地說:「愛得華的敏感與浪漫讓妳傾心。妳可以跟他談戀愛,可以同居,但妳不能跟他結婚。如果妳跟他結婚,最後一定會傷害他。」

雖然劇情只有短短一幕,但卻讓人印象深刻。極端排斥自己的父母,想逃離家鄉一切的蘇珊,最後還是成為了與父母相似的人。她的父母拒絕接受同性戀的兒子(象徵著軟弱),而蘇珊也放棄了對愛得華的婚姻(同樣是軟弱)。

現在在對方身上看到的一切美好特質,或許都會在時間的作用之下,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所有無法容忍的缺點。那些死去的愛情,到底是毀於時間的腐朽,還是生活壓力導致的質變。又或者,我們都誤會了感情的本質。純粹的愛情會燃燒殆盡,虛偽的愛情則沒有熱度。

然而生活啊!總是生活。

在《愛情,突如其來》裡面,男主角白岩,如同每一個已婚日本男性上班族一樣,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努力在外工作賺錢養家,盡力想提供給妻子孩子最好的物質生活。

然而結果卻是妻子快被逼瘋,甚至拿枕頭悶住孩子。白岩說他不懂,他這麼努力了,為何妻子還這樣。直到女主角聰對他說:「都是你的問題。就是因為你不懂,才會把妻子逼瘋。」

這一段在電影裡沒有寫明的婚姻關係,似乎在幾句台詞之間,出現了模糊的輪廓。而這些全都是因為生活。

於是當白岩再次與前妻碰面。他發現前妻離開他以後,情緒穩定很多,心也痊癒了,不禁流下痛苦懊悔的眼淚。

掰掰2016

[2016回顧]

一月看了《久美子的奇幻旅程》。二月看了《海街日記》、《丹麥女孩》以及《驚爆焦點》。第一次在公司的午餐時間去支援打菜公差,還吃了一個全員到齊的年夜飯。

三月爬了合歡山,學了些投資的事情。看了《蝙蝠俠對超人》、《單身動物園》與《被遺忘的新娘》。四月的時候看了《郊遊》、《科洛弗10號地窖》與《飛躍奇蹟》。在四月底的時候還去了兩天一夜的新加坡,吃了好吃的肉骨茶。

五月看了《摩天樓》、《X戰警:天啟》與《美國隊長三:內戰》。在母親節時因為煎魚不小心手臂被熱油燙傷。心裡想著夏天竟然才剛開始。六月看了《天才無限家》、《巴黎野玫瑰》與《漢娜鄂蘭:思考的行動》。玩了異塵餘生三。月底華航罷工。關臉書。

七月暑假開始了,看了《大同》以及《神鬼認證:傑森包恩》。從八十九天開始倒數夏天的結束。八月初今年火紅的POKEMON GO登台,趁著特休前往大阪展開三天的微旅行。看了《樓下的房客》與《火線掏寶》,還讀了堺雅人的散文集。

九月看了《比海還深》、《薩利機長》以及《屍速列車》。月底颱風,公司硬飛的新聞鬧很大。十月玩了生化奇兵二,看了《怪奇孤兒院》、《送子鳥》、《你的名字》與《會計師》。在一陣忙亂之中從士林搬到了民權西路。

十一月看了《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以及《怪獸與牠們的產地》。下旬復興無預警停飛。開始有了年末的感覺。十二月參加了婚姻平權凱道音樂會,看了《夜行動物》與《愛情,突如其來》(但愛情沒有突如其來)。得到通知明年調單位。開始放特休。經歷北海道大雪。與2016道別。

工作即將結束

準備要離開待了兩年多的部門。當初同一梯一起進來的同期,有一些還留下來,但更多的都已經轉調其他部門或離職,而我也即將加入他們的行列。

這兩年多的工作也全然不在我的人生計畫之內。然而我的人生規劃本來就沒有很確定的道路,於是命運的路線猶如尼羅河氾濫一樣,可預期不可預測。

在第一線且人多的輪班單位有很多好處。最明顯的就是調換班容易,而且職代好找,請假不會被刁難。業務又雜又單純,很雜的原因是不論客人詢問什麼樣的問題,都必須要回答出一個可以被接受的答案。業務很單純的原因是工作上不用跟同事合作,也很少跟主管接觸,也不太需要跟外單位接洽,單兵作戰,無形之間就少了很多阿雜的事情。

接電話是痛苦的。尤其這一年多以來電話總是接不完。掛了一通,如果沒有刻意用系統選擇休息,則下一通馬上就進來,一天六七十通電話也是常有的事。有時會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一樣的生活,聽到指令,判斷,然後執行。像是生產線上的員工,不停的組裝產品,不需要動腦,也不需要疑問,只要將所有上面交代的事情乖乖完成就好了。

百分之八十五的問題可以很簡單的被解決。剩下百分之十四的問題需要再確認處理,可能需要花點時間。這些時間可能是十天半個月,有時甚至是好幾個月。最後百分之一的問題根本無法被解決,就只能回答「好我們知道了」或者「不好意思就是這個樣子」。

假日值班跟大夜班讓人討厭。大夜班整個晚上留在辦公室接到天亮,還需要不停的接英文電話,處理外國旅客跟外國旅行社,每次上完都覺得很厭世,不過現在已經結束了。假日值班的話,雖然可以作為平日放假的時數,但明明只想好好在週末休個兩天,但班表一出來一個月四週有三週都有假日班,假日被分割得很零碎,這個也是無解。

有時上班很累。講了一整天的電話,不停的講,下班之後只想安安靜靜的放空。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的好處或許就在於如果一回家真的完全不想講話,也不會有人問東問西的。不過幸好這裡主管很好同事也很好,儘管面對的是無止盡的電話,早上起床還是可以說服自己乖乖去上班,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

付出一切去愛

休了好多天,簡直休到天昏地暗了。自從從北海道回來以後,歷經那一番波折,可真是精疲力竭。不過感覺這幾天比較有放假的氛圍,真正放鬆享受在假期之中。但可惜已經接近假期的尾聲。

所謂的秘密啊!當在越少人知道的時候越有價值,但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秘密也沒有價值。秘密的價值決定在「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上,不過讓別人知道本身就注定會減損秘密的價值。所以所謂的秘密,就是注定在成立之後,持續不斷貶值,直到沒有人想再為知道他付出任何代價。

「付出一切的去愛一個人,是否就能夠保證得到回應或結果?」這句話是否能夠成立。應該說,有關於愛情這件事,能不能夠歸納出只要做了哪些事,完成了哪些需求,就一定能夠得到相愛的結果。那麼當我們去愛一個人,卻沒有辦法得到我們想要結果時,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給予出我們的一切。

給予一切的話,就像是包含,家世,財力,外表(整型)以及個性等等,一切都符合對象的希望。當別人問我們說:「你有付出一切愛對方嗎?」我們回答不出來,是因為我們感到羞愧,因為我們的確沒有付出自己的一切。

有時候,是發現了如果真的要「付出一切」,那麼這份愛就會被賦予價格,被放在天秤上與那些無止盡的心思時間、買好車、買好房、大餐與昂貴的禮物等等相比,然後與對方相愛這件事,好像突然不這麼划算了,又或者是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

另外一些時候,我們發現了「付出一切」固然是由付出的那個人來定義,但站在接受心意的那一方,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付出的那個人後來發現,就算真的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對方也沒有辦法感受到相等百分之百的誠意。因為在對方眼中,你的一切不過是人家的百分之二十或三十。網路名言:「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在羅馬。」

最後則是發現了就算可以付出一切,然而每個女生每分每秒的標準其實都是模糊且容易改變的。現在符合完美好男人,然而過幾天也可以被嫌到一無是處。於是我們努力滿足那些無法被預期,無法被遵循的標準。

2016年12月24日 星期六

每個選擇都具有意義

當最後一班的客人都報到完成後,我才注意到今天一整天似乎沒有任何候補票旅客有補到機位上機。四個班次三台大飛機所有的空位竟然完全都被裝滿?真不知道員工票到底是福利還是折磨。

夜暮低垂。看了一下訂房網站,聖誕夜的札幌,不意外的只剩下貴鬆鬆的高級旅館。傳了訊息祝朋友聖誕快樂,告訴她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要多留幾天,準備認份的回市區。結果收到訊息說,747的商務艙只上了二十幾份餐。

有其他員工用其他方式查了之後,才發現今天比較早出發的前三班,其實最後起飛都還有零星幾個空位。意思就是班機根本沒有收滿,寧可沒人坐也不願意讓候補票登機。

於是把握最後機會,我再問了一次ANA的地勤:「請問這一班的商務艙有空位嗎?」這次地勤小姐不說話了。敲了系統查了一下。我又再問了一次:「商務艙有空位嗎?」她用日語快速的跟旁邊的人交談了幾句,就逕自走回裡面辦公室,將我們這些人晾在櫃台。

接著另外一個地勤也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告訴她,我們想跟自家的人談談機位的事,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要回家。

在其他員工用各自的方式聯絡之後,終於看到穿著公司制服的地勤出現,帶著處理班機異常,累積了一整天的倦容。他們先是說那些空位是要保留給休息的空服員(原本預計,然而後來又更改派遣)。於是他們終於妥協,從辦公室裡面拿出空白登機證幫大家辦理報到手續。

到了換我報到的時候,他們說我的票原本開首爾到台北,他們不能收我。我說能不能改票加收稅金,他們說來不及收SW的稅目。我又問能不能開EMD收,他們也說不行。最後協商的結果,是我另外開隔天班機的一折單程票,然後他們再收我。

於是乎,聖誕夜的奇蹟,發生在被大雪困了兩天的札幌機場報到櫃台,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拿到登機證時,那幾乎喜極而泣的心情,我想是一般旅客難以想像的。

當所有人都先去通關時,我的登機證還在處理。櫃台只剩我一人。機場地勤突然跟我說,如果我沒辦法在半小時內登機,整架班機就會因為我而取消無法起飛,問我有沒有確定要搭。我說我想搭機,我想回家。

拿到登機證後,拖著登機箱,跟在地勤的後面全力沖向安檢,再過海關,再登機。還有好多好多人在機場等著搭機,等著回家,而那是一個平安夜,一個北國平靜美好的白色聖誕夜。雖然是NOML,但我們全部人都被升等到商務艙。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商務艙。聖誕快樂。

漫長的等待也不一定有結果

終於到了札幌市區,看到那些較為熟悉的街道著實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好像一切都過去了,可以安頓下來,好好想想之後的行程安排。但一想到之後幾天的班機一天比一天滿,看來只能把握二十四號這一天趕回臺灣。朋友說:「這是你的LAST CHANCE。」

早上掙扎的從被窩中醒來,搭乘地下鐵趕到車站後,才發現因為前一晚風雪太大,所以午前所有札幌站出發的JR全都取消。跟車站櫃台拿到了前往機場的巴士搭車位置圖,就直奔路邊的候車處。

凌晨的札幌只有零下五度,天色昏暗不明,到處都是積雪,風勢強勁。就算把當下所有禦寒的方法都使出來,依舊無法阻擋寒氣滲透到身體裡。冷到讓人無法思考,意識一點一點被抽離。有一種絕望感自心底浮現。

等了快一個半小時,手指腳趾與臉頰全失去知覺後,總算上了機場巴士。一上巴士就直接昏睡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南千歲,準備抵達札幌機場。

一般機場大雪封閉頂多一天,然而這次機場一口氣關了兩天。

札幌機場的出境大廳盛況空前,聽說是自1992年啟用後首次有這麼多乘客在機場過夜。四處可見拿來過夜用的毛毯與睡袋,被整齊的折好一落一落的放在牆角。每一個垃圾桶都堆了滿滿的垃圾,簡直像是某部災難片的場景。

今天天氣相當晴朗,可以看到遠處的山頭。各家航空及其地勤代理從一早就火力全開,卯足了勁的消化報到旅客。一架一架飛機把旅客裝滿後,排隊在跑道等著起飛。

公司這次派出了一架747,兩架777與一架321總共四個班次疏運旅客,至少可載運一千人以上離開待了幾天的札幌。

我先確認了大韓還有韓亞航的班機有沒有空位,原想繼續韓國的行程,但都直接被告知完全沒有機會。大家都有太多的客人要處理。然而當各家航空公司的旅客都在陸續報到時,只有敝公司的報到隊伍紋風不動。

大概排了三四道的隊伍,粗估幾百人,卻只有兩台電腦在協助旅客報到。而且因為採用從寬認定,所以每一位旅客來,都要重新幫他們安排在今天四個航班的位置,導致報到作業異常費時。

此時不意外的,機場上演鯛魚秀,一組夾雜中英文口音的旅客直接衝到隊伍最前面,對著櫃台的ANA人員咆哮要求見主管,這個鯛魚秀達人還自備手機四處訪問旁邊的其他旅客,用攝影的方式要大家說出現場有多爛多不合理(可能打算投稿卡提諾狂新聞)。

海產先生抱怨完之後,ANA又再加派人員協助報到,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報到速度依舊令人不耐煩。

排了幾個小時後,再過兩組旅客就要換到我了,此時,隔壁的隊伍突然插隊進來,原本我身後的先生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去要求不能插隊。他表示他是鑽卡會員,也乖乖排隊等了幾個小時,所以無法忍受其他客人插隊。當下鑽卡大大一家就被請到旁邊的櫃台直接辦理報到手續,也真虧他沉得住氣等了這麼久。

我能夠理解地勤現在的處境有多忙碌窘迫,所以登記完現場候補名單,確認關櫃時間後,就默默走回旁邊休息。

隨著約定的時間一次又一次的過去,每次回來都只得到一個答案:班機全滿。最後一次地勤直接表示一個多小時之後再回來。然而一回來發現現場已經沒有任何旅客,連櫃台協助報到的ANA地勤都準備撤收。上前問了一下,只是用同樣的答案一直回覆說沒位置。從早上十點半等到下午五點,什麼都沒有等到(該死的員工票)。

此時來了一家三口的旅客,原本是今天的班機想要改明後天再飛。我站在旁邊不發一語,想說機會來了!就是這個!就在我面前有客人說要改期,總不能再跟我說沒位置吧!結果那個ANA的地勤小姐就在我面前跟客人說後面的日期完全沒有位置,直接把客人給勸退。

2016年12月23日 星期五

風雪已經結束

經過了約莫四小時的車程,終於從函館到了札幌市區。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這樣航空鐵路全部停擺的情況下,公路竟是當時唯一不受影響的交通方式。

從函館市區不斷往北移動,原本的大雨也隨之轉變成紛飛的白雪。

從定山溪的方向前往市區。市區的天氣意外的平靜。積雪很高。因為時間晚了,所以許多商家都已關門。我在札幌車站下車。

本來在車上一直在擔心住宿的問題。結果在最後一次休息站,訂房網裡的旅館突然多出了兩個床位,總算喬到了住宿地點。

進了旅館,洗個熱水澡就準備入睡,彼時已接近當地凌晨兩點半。預計搭乘早上六點多的JR前往機場,所以五點多就要起床。雖然休息時間只有短短三小時多,不過號稱「北海道晴男」的我終於發揮了作用,二十四號天氣穩定晴朗,風雪已經過去了。

每到一個存檔點就要留下些紀錄

總感覺每到一個存檔點就要留下些紀錄。

早上八點多從民宿醒來,快速的收拾行李準備去搭車。函館市區的風雨大概就像臺灣的颱風天等級。看了Google map,稍微盤算一下覺得可以省點錢搭公車到機場。公車站距離我住的地方大概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雖然如此還是想著:「也許可以順便看看函館市區的樣子。」大概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就出發了,結果事後證明大錯特錯。

因為風雨的關係,函館街道根本沒什麼人,許多店家也沒開,想找個便利商店避避風雨,沒想到在這一公里左右的路程竟然連一家便利商店都沒有。於是我全身上下都濕了,只剩下撐著折疊傘勉強擋住的頭。不過那樣的風雨,任誰都無法多忍受一秒,最後果斷招了計程車,總比在這邊著涼感冒的好。

日本的計程車雖然貴,跳表又超快,但真的就是很乾淨。一上車就想給司機歐吉桑一個整潔比賽的獎狀。還會有自動開門裝置,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開車門,真的幫上很多的忙(?)。這次的司機大哥雖然感覺上聽不懂其他的英文,但很敏銳的抓住了airport這個字,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真好。

到了函館機場後,先去國內線航廈吃早餐。國內線航廈與國際線航廈有著天壤之別。從昨天早上吃完飛機餐以後就沒有吃任何正餐,前一晚抵達民宿原本想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吃,但因為太累了餓過頭就作罷。我真的真的需要好好吃點東西。點了雞蛋醬油拌飯與冷的納豆蕎麥麵。吃到一半又加點了生啤酒。飽餐一頓,順便安撫情緒。

昨天折騰了一整天一整晚,不可能沒有怨氣。自己也知道亂發脾氣沒有用,但想到後面的行程可能全亂掉,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或許是我第一次真的對後面的行程完全沒有任何確認的想法的出遊,走一步算一步。

時間到了中午報到,通關後在候機室等待登機。順帶一提的是後來聽其他旅客說明,昨天有廣播跟大家說(我完全沒聽到)個人旅客雖然要自己找飯店交通方式,但後來只要憑消費單據,都還是有機會可以跟機場櫃臺實報實銷。倒是虧了那五千多日幣的計程車費。

他們在候機室發了一盒三明治、一個紅鮭三角飯團以及一瓶綠茶,順便再跟客人說明昨天因天氣因素造成的不便之處敬請見諒。原本想說都結束了,總算要去札幌,然後接飛後面往韓國的行程,準備在韓國大吃大喝!殊不知登機時間一到,先是宣布延後半小時,不久又宣布再延後四小時還不確定會不會飛。彼時昨天所有的團客都拉出去做車走行程了,只剩下現場約五十人左右的散客。

當下給了幾種選擇,其一是繼續留在這邊等,如果飛機有飛就跟著一起去札幌。其二是更改成往後幾天函館回台北的班機。其三是用大巴將大家載往札幌。最後有三組員工票的旅客,一組菲律賓來的家族旅遊旅客以及一組新加坡的家族旅遊旅客決定前往札幌。我們這組旅客的命運又在此分歧錯開。

道別之後(天啊大家都有感情了),巴士就走高速公路開往札幌。預計四小時左右抵達一切事件的起點,仍然被風雪籠罩的札幌市。

2016年12月22日 星期四

北國的冬天是一頭野獸

自各領隊導遊與部份個人乘客聯手推翻了班機回臺灣的決定後(就因為如此才會導致札幌的客人也在機場等我們),原本站主任希望直接關上艙門,讓組員與乘客直接在機上過一夜。站在同樣身為乘客的立場,幸好這個決定終究沒有實現。

可以想見的是如果把所有人直接關在機上過夜,對站方人員來說就省去了非常非常多的麻煩,包含安排交通與食宿。這是深夜的函館,而函館是個小地方,十二月又是旅遊的旺季。然而面對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彈盡糧絕的組員來說,沒有比這個還要可怕的惡夢。

在確定下客之後,他們安排樓梯式的空橋讓大家離開。雨下得很大,乘客很安靜,跟著也累壞了的組員的指示默默前進。下了空橋後,有兩個地勤給大家雨傘,讓大家撐著雨傘走到機場大廈辦理入境手續。

走在寒冷大雨的函館機場機坪,一片漆黑,只剩下載我們來的747。

站在機門口的事務長學姊看到最後出來的我,先是一愣,然後對我說:「你也辛苦了。」我們相視而笑。我想在今天早上上機時,我們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

小小的函館機場,剩下移民官與部份地勤人員漏夜為大家處理入境的問題。

到了大廳以後,才真的感受到一架747的班機到底載了多少人。各團旅客把小小的入境大廳擠得水洩不通。各領隊忙著招呼自己的團員,清點人數。

最後是這樣安排的,商務艙與團體旅客由航空公司安排住宿,還有大巴接駁,然後根據領隊對他們的團員的說法,公司為團客準備了一人一個小丑漢堡讓大家充飢。個人機票,或者自由行的旅客只能自己處理(找交通工具,找飯店,找吃的)。

深夜的函館機場,小小的國際線航廈入境大廳,眾多疲倦旅客的面容,聖誕氣氛的裝飾與小丑漢堡的香氣融合成獨特的記憶點。

找好住宿後(其實一確定要放人下機就訂妥了),跟另外兩個員工票的旅客一起搭計程車前往各自的旅館。那個歐吉桑司機看不懂英文,也看不懂Google map,然而他依然還是跟我們說他知道了。沿路他都在用無線電詢問,割增(夜間加成)的計程器不斷跳表,我們在函館市區狂飆。

他仍然載我們到錯誤的地方。因為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明(下次要找會講英文的司機),當他載我到另外一家旅館時,我只好厚著臉皮請櫃台人員代為跟司機說明。只見櫃台人員跟我要了地址(只有英文地址),然後在便條紙上寫下漢字,再陪我到計程車那邊跟司機說明,他終於理解我們一直試圖跟他表達的事。

我是先下車的。下車時,司機還跟我說零頭不用算,只收整數,因為開錯地方,但這樣也花了三千日幣(老天保佑最近日幣便宜)。

臨時找的旅館是算床位的。不能說他隱身於民宅,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舊舊的民宅。進門之後,一個歐吉桑(也是不會講英文)請我寫下資料,領我到二樓的房間。房間沒有插座,也沒有暖氣,但他用比手畫腳的方式告訴我會冷的話可以幫我用熱水袋讓我抱著睡覺。

幾乎無法再思考,簡單的盥洗後躺在床上,聽著屋頂傳來淅瀝瀝的雨聲,枕頭好小,如果全身躲在被子裡倒也還算溫暖。各種的不真實。原本我應該是在札幌的青年旅館裡,剛吃完拉麵丼飯,逛完街,心滿意足的享受在北國的假期,卻跑來這樣的地方。過沒多久,深沈的疲倦感就將我的意識帶往異鄉的夢境裡。

水星又在逆行了嗎


年末倒數第九天,早上五點五十分起床,搭上了飛往北海道札幌的班機。班機因為札幌大雪,先是在海上盤旋了好一陣子,接著轉降備用機場函館,然後可能要回到台北,完成北海道機上一日遊。

這樣的場景曾多次出現在我的想像裡。關於那些螢幕上沒有照著預訂時間降落起飛的班機,被關在機上的乘客,疲憊不堪的組員,看似永無止境的等待,以及當宣布的消息讓大家不是這麼滿意時,機艙的氣氛緊張起來的一瞬間。

我想像著接下來的發展。機長出來解釋,站主任出來解釋,乘客無理取鬧,情緒不斷累積。組員放低姿態安撫,用著所剩無幾的手段,點心發光飲料也發光。小小的飛機窗戶外的天氣依然沒有好轉。有的客人睡覺有的客人走動有的客人嚴肅地凝視窗外,還有的客人已經睡了又醒。飛機終究要飛往某個方向,總要有人做出艱難的決定,接著是事後無止盡的客訴與抱怨。

時間一分一秒的朝向無望的結果前進。機長的全機廣播,不知是不是因為設定的關係,小聲到幾乎讓人聽不清楚,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但就算全聽清楚了,也沒什麼重點。沒有人的問題被解決,也沒有人能夠解決問題。花費的時間已經花費了,一天已經過完,或者是四天休假的其中一天,或者是五天休假的其中一天。

窗外的天氣依舊不好,函館的雨隔著窗子,還是讓人覺得又濕又冷又無助。我們成功又沒有成功的抵達目的地。隔壁乘客在降落前化上的妝有些暈開,穿上的厚外套也脫掉只剩下短袖,背景音是空調運轉的聲音,安靜的機艙所有人都在等待。

也許一切都只是因為水星逆行。

2016年12月21日 星期三

《愛情,突如其來》

這是發生在函館的夏天,為期三個月的愛情故事。男主角是離婚中年失業男子,回到家鄉的職業訓練所學習木工,女主角喜歡學鳥叫跟模仿鳥的求偶方式,白天在遊樂園上班,晚上在酒吧當女公關。糟糕,這樣寫好像沒有任何人會想要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

這部電影是關於寬容與同理。缺乏同理心的原因正是因為缺乏想像力,所以無法理解他人。

電影的開頭,男主角白岩上完課之後,買了唐揚便當跟啤酒,一個人騎著單車回到空無一物,在海邊的住處。有一扇面對大海的窗,房間擺著一張桌子,房子有好幾個搬家公司的紙箱,卻沒有拆封,也沒有把東西放在該放的位置,維持著剛搬進來的模樣。

日本社會很不能接受「與他人不同」這件事。所謂的人生,應該就要讀書畢業,好好找一份正職的工作,結婚,然後一生都在職場上打拼。然而故事中的職業訓練所,正是那些無法順利走在「正常」的道路上,沒有正職工作,為了各種原因卡在人生的縫隙,活在社會的邊緣,這樣的他們的故事。雖然如此,他們同樣奮力求生存,一樣有著自己的想法,一樣想愛別人,想要得到認同感。

關於「正常」和「不正常」的對比。

當電影裡面,我們看著聰完全不顧他人眼光的學著鳥叫以及鳥的求偶動作,跳舞,甚或是爆粗口罵遊樂園的小朋友,又或者是她接近白岩的方式。她大起大落的情緒可能讓人覺得她「壞掉」了。當聰聽完白岩的故事,直面的說出了「就是因為你不懂才會把自己的妻子逼瘋」。原本以為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完全無法理解妻子行為的白岩,重新審視了他與前妻的關係。尤其當他與前妻碰面,發現前妻離開他之後,心就康復了,更加肯定了這個答案,白岩也為此落下了自責悔恨的眼淚。

學校畢業後從沒有在外面職場工作過的職業訓練所教官,一再地以自己的角度揶揄來上課的學員森,直到森受不了跟教官大打出手,最後被退學。然而最後幾幕我們看到森也是如一般人一樣陪著自己的母親上超市買菜。有沒有可能他對這個社會適應有困難,然而為了母親還是很努力的想在職業訓練所學習工作技能,好回歸社會不用再讓母親擔心。教官與島田看待森的眼光與方式,也是白岩剛開始遇到聰的時候看待她的方式。

有沒有可能,那些被世人認定的「壞掉」、「沒用」與「不正常」,都是因為我們這些「正常」的人擅自將自己歸類在正常的範疇裡,然後又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其他不同的人。所以我們多了許多「應該要這樣」:應該要這樣學習,應該要這樣工作,應該要這樣與人應對,應該要這樣過生活。無形之中,傷害的是無法完美符合社會期待的人。

電影中,當聰要與白岩做愛前,她吞了顆藥,還無法控制的在廚房洗手台用沾濕了的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自己的身體。當白岩問她時,她只說不這樣的話她會覺得自己很髒。聰何嘗不理解他人看待她的眼光,而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也多麼渴望自己能以大家期待的方式,以一般人的方式被接納。所以她希望解放所有被關在籠子裡的動物,希望解開這些束縛,希望讓白頭鷹再次翱翔天空,而白岩告訴她:「妳可以做妳自己。」而自由的白頭鷹也選擇飛到了白岩家中的窗口。

電影的最後是職業訓練所不同科別的壘球比賽。白岩終於願意重新和原本的家人一起相聚,也鼓起勇氣接納聰的一切,邀請她來看比賽,希望能讓她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土木科的分數一路掛零,然而當聰出現赴約,站在打擊區的白岩奮力的打擊出去,這球一定可以飛得又高又遠吧。

2016年12月18日 星期日

年末

家裡的老電腦正發出異常大的運轉聲,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一樣。宜蘭家中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家裡的所有人,除了我以外,都已經就寢。不同於都市,我所習慣的日常之外,另外一種時間運行的軌道。

與家人吃完了慶生大餐,一路飽到現在,仍然無法入睡。我沒有問說為什麼要提前慶祝,我甚至沒有問說為什麼他們覺得我生日不會特別回來家裡。不過他們是對的,雖然對於長假仍然沒有特別的想法,但我也沒有將回到宜蘭度過整個特休列為優先考量的項目。

好久沒有什麼特別的時間好好打一些字。日子總是在幾乎無接縫的換幕之下度過,一件事一件事的發生。也或許身在其中,所以還沒有把握以可以掌握或安全的角度來描述一些心情。太過接近了所以無法看清。又或者, 一切只是膽怯。害怕描述了,寫下了,想通了,就再也喚不回某種狀態。就注定的失去。

那天跟謹瑜吃飯。很臨時很臨時的約,但就約成了。應該可以說是她婚前最後一次與我吃飯。我一直很想,但不敢,提到要去她的婚禮的事情。沒有勇氣,也沒有立場。她也彷彿似乎刻意避開這件事。於是繞道而行的兩人仍然開心的聊著婚禮的事。

彼時已是差不多兩人飽了,我家牛排接近歇業時間,沒什麼客人,於是店員也沒有趕我們走。她將她的手機放在桌上,點開圖片庫,為我一張一張展示她那天與她男友(未來老公)一起挑婚紗照時拍的照片。分成兩部分,一部份是晚禮服,就是有各式款式與顏色的禮服,另一部份則是白紗,不同樣式的白紗。她耐心的向我一一說明她對每一套的想法感覺還有評論,以及她的男人的意見,幾乎讓我覺得彷彿我當時就坐在婚紗公司的現場的沙發上,看著眼前的準新娘換上一套又一套的禮服出現在我眼前。

一如既往,她還向我說了許多的事。她身邊的事,她的家人與她的愛人的事(這也是她最關心的事),以及聊到我們之前相約的事。說是聊天,更多的時候,我就只是靜靜的聽她說,像是讓一些情緒能夠找到出口一樣。

臨走前,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們感謝彼此都能夠騰出時間來赴約。她跟我說她到時候還要再問我一些關於蜜月票的事,而我說好沒問題,有什麼想問的再跟我說。

有時候我也覺得我總是軟弱的跟夜行動物裡的傑克葛倫霍一樣。

特休最後的計畫應該是先跟H小姐一起飛往札幌,然後隔天晚上轉韓亞航班機到首爾,再跟蓉與她媽媽碰面,一起玩到聖誕節當天回到台灣。四天三夜日本韓國行。這次旅行很懶,什麼都不想規劃,只想放空的去國外散散心,好回來面對明年一月一號的調職。

星期五下班前,把辦公室裡沒有任何理想可言的理想櫃翻出來整理一樣。想說趁著有空先整理好,屆時搬的時候比較不會這麼辛苦。因為我真的放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在裡面。

把所有之前沒處理掉留著的文件一口氣處理掉。包含了考助副的講義,ATC的講義,大夜班的資料,會員的資料,假期的資料,一疊TX的單子以及新人時期的一些資料與考卷。那些大部分已經內化成我的一部份,以及其他在可預期的未來都不會再用上的東西。此外,我發現我竟然還留著兩年多前剛到部上課時的考卷,第一份就是考航點,還有其他幾張考的蠻高分的考卷,然而那些分數到了現在一點意義也沒有。還翻到了2014年4月的座位表,當時我的名字旁邊還加了新人的符號,還有許多人還在的時候。

我一邊餵食著碎紙機一邊想像著關於飛行的事情。一半是跳躍,一半是飛行。為了要飛行,不得不減輕重量,將背負的東西一件一件放下,就算是辛苦蒐集來的東西也一樣。放下所有能放下的東西。唯有一無所有,才有機會重新開始。

於是十幾天後,我又將變回新人,一個剛上完課沒多久的新人。

最後是札幌的大雪。

不知怎麼的有點擔心札幌的大雪。那天寒流來,台北入冬以來第一次氣溫降到14度左右。剛洗完澡的我一打開門,就覺得怎麼這麼冷啊!然後想著過沒幾天我就要去面對北海道零度左右的低溫,突然開始擔心了起來。已經有一年沒有再回到北海道了,不知道那裡變得怎麼樣。

腦子一點都無法平靜的運轉。

2016年12月11日 星期日

《夜行動物》

《夜行動物》,這故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跟寫小說的男人交往然後又狠心的甩了他,不然他一定會把你寫在故事裡婊你。也證明了,寫小說這件事,是為了自我的救贖。

電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精彩,很多幕都讓我非常緊張。兩個故事是在講同一件事,不論是小說或者現實。那種強烈的,面對面的衝突,壓抑已久爆發的情感,以及自己的脆弱。不論是艾美亞當斯或者傑克葛倫霍,都充分展現成熟的演技,讓觀眾能夠毫不遺留的感受到角色的情感與思緒。

小說是用來作為現實的比喻,而現實又是小說的靈感來源。愛得華曾經說過他只會寫他自己的故事。在現實世界中,愛得華與蘇珊短暫的婚姻,因女方的出軌而告終。在婚前覺得一切的浪漫敏感,卻成為了婚後的脆弱。儘管蘇珊的母親一再告誡她不可以跟愛得華在一起,最後一定會傷害愛得華,但蘇珊依舊毅然決然投入這段婚姻。蘇珊想要成為與母親不同的人,但最後卻發現自己向現實低頭,帶走了愛得華的孩子,留下心碎的他。

小說裡,夜晚的公路就是現實中他們短暫的婚姻,湯米的妻子與孩子都被混混殺死,但他卻活了下來。現實中的蘇珊,在小說中被分裂成兩個部分,一個是被殺害的妻子孩子,一個是殺了他們的混混。愛得華在被蘇珊背棄之後,深刻的瞭解到她的離開完全是因為自己內心的脆弱,但他沒有辦法真的去恨她(或許也是因為他內心的脆弱),於是他不得不創造另外三個混混,可憎的形象,來當作痛苦的出口。

當現在的時間線中的蘇珊的婚姻陷入困境時,剛好讀到《夜行動物》這本小說的劇情,她一直壓抑在心裡不願面對的過去(從她清楚記得離開愛得華已經19年就可以知道她始終沒忘記),開始隨著劇情浮現,她想起她曾經對愛得華做出多麼殘忍的事情。

同樣的,愛得華當時也無法自己面對妻子離開的痛苦,所以他在小說中創造出了警探巴比來幫助他自己伸張正義。雖然他很無力,如同小說中的湯米一樣,但愛得華從沒有一天忘記因為自己的軟弱導致妻小被奪走的這件事。小說中,湯米又痛苦又煎熬,隨著巴比一步一步幫助他逮到這三個混混,他最終必須再次面對自己的脆弱。但他依然安排巴比幫他開了第一槍,直到那一槍打死了其中一個混混(殺了殘忍的蘇珊),湯米才首次在大家面前跪下痛哭失聲,為了被奪走的蘇珊與孩子痛哭。

小說的最後,湯米回到了他的妻小被強暴,他卻無能為力的拖車。這次他已經得到了巴比給他的槍,不再像上次那樣無助脆弱。他與混混之一的雷面對面對峙,當雷嘲笑湯米的軟弱,嘲笑他連槍怎麼用都不知道,準備伺機拿起鐵鍬攻擊他時,他開槍打死了雷,然而雷的鐵鍬也擊中了他的頭部。再醒來時,湯米已經失明了。他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那輛拖車,向天空開了一槍(也許是為了向第三個人復仇),倒地。倒地時,那把拿來復仇的槍也擊中了自己的身體。小說中的湯米死亡,而現實中的愛得華得以繼續活下去。

在電影中現實的最後,蘇珊忍不住發了封郵件給愛得華,希望能和他見面吃飯。或是基於愧疚,或是對丈夫的不滿,她說她有很多話想跟愛得華說。愛得華回信答應了。蘇珊盛裝打扮,她挑了一件性感的衣服,卻擦掉了口紅,本來想戴上的婚戒,想了想又放下。蘇珊到了餐廳後,一直等到接近餐廳結束,愛得華都沒有出現。這或許是現實中的愛得華最後開的一槍。電影結束。

2016年12月10日 星期六

婚姻平權凱道音樂會

參加了婚姻平權凱達格蘭大道的音樂會。一個天氣算好,微涼起風的十二月週末午後,二十餘萬人聚在一起支持修改民法通過同性婚姻制度。

早上完全起不來。在床上翻滾了三個多小時,拖到最後一刻才出門。看到那些從其他縣市特別過來參加活動的人一大早就在打卡出發,似乎也是身在台北的小確幸。

一到台大醫院捷運站就能夠感受到人潮的移動。預計屆時附近可能沒什麼地方可以補給,所以先穿越二二八公園去吃點東西以及採買餅乾跟水。參加活動前就預估大概不少人,所以也知道到時候上廁所一定不方便,不敢喝太多水吃太多東西。也準備了行動電源跟充電線,雖然最後還是沒用上。

到了會場時,凱道本身已被佔滿,剩下的人開始慢慢往後擴散。因為沒有規劃專用通道,所以人群中的小道就是由帶頭的人找路,後面的人跟著前進的方式,於是就可以看到彎彎曲曲的人龍,蠻有趣的。

本想擠到前面,想說因為只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在凱道勉強佔個位置,但後來還是放棄了。遂一個人跑到中山南路的路口轉角處坐下。剛坐的時候距離前面其他坐在柏油馬路上的人群還有蠻寬的距離,但隨著活動進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默默的擴大了坐下的人群的範圍。一直到下午四點空拍時最盛,我前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人站著,可以輕鬆的看到大螢幕。然而空拍結束後(似乎是活動高潮),原本穩定坐下的人群又開始慢慢有人往內往外移動,我的前面又變成了人潮移動的通道。

看這一切有點像在看漲潮退潮一樣,甚是有趣。

這次參與的人似乎比洪仲丘那次還要多,但是少於太陽花那次。太陽花那次所有人都穿著黑色可真是壯觀。

或許是議題本身,或許是節目安排,總覺得這次的參與感沒有這麼的強烈。台上照慣例跑流程呼口號,請來藝人歌手演唱,穿插小短片,還有政治人物以及素人的致詞。當在舞台上看到時代力量時,的確是有點興奮。

整體來說,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或許時間過長是個關鍵。活動的表訂時間是從下午一點到晚上八點,總共七個小時的時間。大概在下午四點左右人潮達到鼎盛,接著又開始慢慢流動慢慢變少。接近六點時雨越下越大,就從會場離開了。就算扣除掉晚上下雨的因素,還是覺得整體的活動時間過長。依照現場的氣氛來說,大概抓五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似乎比較妥當。也可能是因為我這次沒有坐在搖滾區的關係。

不過還是很高興能看到有這麼多人願意站出來為修改民法而發聲。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發生在台北,單單只是人與人聚集在同一個地方本身就能夠產生力量。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

2016年12月7日 星期三

越是昏暗,越是清晰

剛喝完五百西西的金牌,覺得世界在搖晃。

今天上午,突然接到主管的訊息,說臨時決定要調部門,從一月一號生效。雖說是調到也不是很遠的票務,但至少是離開的第一步。於是突然間就決定了,要離開這個待了快三年的地方。

想起在一三年年底,也是十二月,某一天突然主管就把我叫進小房間,跟我說要調過去訂位的事。沒想到距今也已經過了快三年。時間真的過得很快。雖然這三年好像還是一事無成,沒有帶過任何新人學弟妹,拿過幾次班表DIY,拿過兩次的一線菁英,也就這樣結束了。準備要去另外一個地方重新開始,進公司第四年又是新人的姿態。

到底該去哪裡呢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朋友跟我說她很迷惘時,我跟她說,越是看不清楚前面的路的方向時,越要小心翼翼,保持耐心的摸索與選擇。這句話大概也很適用在現在的我身上吧。

在主管跟我說完之後,還是充滿了極度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只是我聽錯,睡了一覺,醒來以後我依然在原地,發現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一切怎麼沒有改變呢?這幾年多少同事離職,又有多少新人進來。就算在熟悉的辦公室,當陌生的臉孔越來越多時,習以為常的日常界線也變得模糊。

希望明年也能一切順利。

2016年11月27日 星期日

不經意落入裂縫中的記憶

受到遙遠的輕颱與東北季風的影響,蘭陽平原的夜晚靜靜下著雨。

自從搬到民權西路以後第一次回家。剛好課程結束,又有個周休二日,所以特別回來整理從士林租屋處搬回來的東西。打開那當時打包用的一袋又一袋的黑色垃圾袋,將這些東西放入的記憶恍若隔世。

雖然每一袋都打開了,也確認了,但就是有些東西像是掉進記憶的裂縫裡面一般怎麼樣也想不起來。那些東西與我的記憶,就這樣一同遺失在什麼地方。

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整理那些散裝的東西。找到了一些明信片,一些信,幾張時間久遠的便條紙。瞬間就陷入了過去兩三年間的記憶,與被灰塵折磨而不停打噴嚏的狀態。

想起了明年二月要結婚的L。

當時的我們,或許都曾經用自己熟悉習慣的方式去接近對方,試著成為對方生命中的重要的部分,然而最後的結果卻不盡理想。我認為我們始終沒有真正的走到彼此心中最深處的位置,只是在附近徘徊,儘管我認為我們兩人都願意給對方一些機會去努力。

一旦錯過了那樣的時機,就像是春天未曾來得及播種,或者沒有成功,就再也無法期待在秋天收穫結實壘壘的小麥,也來不及實現任何一種可能。

意外的,也找到幾張來自R的明信片與訊息。

我直到她去了倫敦之後才知道她曾告訴其他人我那時候在追她。我記得我們曾經試著深入地聊過幾次。我在她剛離開上一段感情時關心她,同樣的我當時也正在試圖離開某些事情。不過之後就像同性終究相斥的磁鐵一樣,就算勉強接近,也只是帶來了不可避免的結果。

那些如光速般飛離我腦海的記憶,有時候遺失的太徹底,讓我覺得彷彿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想,其實一切都不曾真實存在過一樣。

然而蓉此刻卻跟她男友以及幾個好友真實的在宜蘭,距離我家只要不到十分鐘路程的民宿裡。

2016年11月23日 星期三

像是走在覆蓋了一層白雪的街道

課程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三,好久沒有度過悠閒的星期三晚上了。

前兩天跟H一起去看怪獸與他的產地。本來H說已經有約了,後來我說那我要自己去看,結果H就答應中午約完之後晚上再陪我看電影。

或許是因為電影的氣氛的關係。

一邊享受著電影,一邊想起有H坐在我的身邊,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好像我所有的願望都將會實現,人生也可以不再悲慘。我同時沈浸在電影中那樣美妙的魔法世界與有人相伴的現實世界中。

人生總是這樣。有幾個時刻,你會覺得在往後漫長的人生裡,不可能再有比當下更加幸福的可能了。充滿喜悅,又夾雜一絲的哀傷。

也許未來,H也會像其他人一樣離開我的生命中。那是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改變的結果。在我們離開對方以後,我們各自的人生中還會發生許多的故事,再遇見許多的人。那些都是之後的事了。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不要多想。像是輕輕的走在覆蓋了白雪的街道,只留下淡淡的足跡。

2016年11月21日 星期一

復興停飛

純粹想要留個紀錄。

今天早上,有篇爆卦文出現在八卦版,直指某航空遇到財務危機。底下就有一堆人亂猜,然後有人說復興的股價開始直直跌停,接著是官網已經無法再購買任何之後的機票,日文版網站出現隔天停飛的消息。

接著下午,復興航空發言人出面鄭重否認關於停飛的事情。之後沒多久,正式發新聞稿說停飛。接著民航局關切之後說可能只有停飛隔天(十一月二十二日)一天,但又再更晚的時候發佈了消息,此後都停飛了。

無論如何都要收拾殘局。全程未用的機票辦理退票,部分使用則看要退費或者轉外家航空,總是要把客人消化完。新聞開始眾說紛紜,檢討每一次空難,檢討風水檢討家族企業。只見媒體記者的畫面到了松山機場復興航空的櫃臺,一切如昔,只是沒有半個客人。地勤人員低調受訪,只說還不確定發生什麼事。早上上班時還好好的,下午公司就停飛了。

當然不是說不能停飛。公司營運困難,虧損連連,本來就應該合理的退場。不過這次的狀況簡直就像上面高層計畫已久,都打點好後路,最後才讓基層員工知道。上面猶有餘裕的說我很抱歉,下面反而被殺個措手不及。

這麼一大批的員工今後該何去何從?另外兩家會願意主動接收嗎?我看除了少部分機師與專業人員還有價值外,其他的應該很難。

如果我是復興的員工,今晚應該很難入眠吧。

航空業停飛,就等於所有活動一切停擺,到底明天上班要做什麼,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面對自己的工作崗位,好像也沒有人知道。明明基層員工都這麼努力,但公司還是倒了。對比綠地球這幾年業績的蒸蒸日上,不勝唏噓。

2016年11月20日 星期日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我不會說哈利波特回來了,但我會說那個我們熟悉也熱愛的魔法世界回來了!電影雖然作為系列作續集,繼承同樣的世界觀,卻能夠青出於藍,跳脫以往的英式風格,帶給大家不同風味的美洲大陸魔法世界!

這次的故事不再講述少年少女們在魔法學校的過程,而是直接將舞台搬到真實的紐約市,大人們的魔法世界。但只有魔法還不夠,電影還帶回了觀眾們熱愛的怪獸們!那些本來在原著裡就具有相當人氣,受到歡迎的怪獸,現在獲得了更多更重要的戲份,也讓人期待接下來幾年會陸續推出的系列電影。

擺脫了哈利波特與他的好朋友們,系列作重新塑造了一個新的主角:紐特·斯卡曼德(由總是又害羞又困窘又可愛的Eddie飾演)。身為一個奇獸飼育學家,前往紐約旅行,又帶了一皮箱的怪獸們。另外還有像是蒂娜、科沃斯基與奎妮等等其他角色,都有各自不同的性格與表現,讓觀眾們看完電影後幾乎愛上每一個出現的角色。

整部電影劇情流暢,又新奇又有趣。對於原本就是粉絲的人來說,簡直重回了第一次看哈利波特電影的感動,故事埋藏了許多小彩蛋與迷團,自然的穿插在劇情中,讓細心觀看而發現的觀眾感到驚喜。對於以前沒接觸系列作品的人(真的有這樣的人?),也可以直接進電影院觀看而不會感到任何的不適應。不過最重要的是這是一部連男二也有福利的電影,覺得相當的感動。推薦給大家。

2016年11月19日 星期六

母親與孩子的齒輪同步轉動

今天是三天連假的第一天。終於約到安九拉出來吃飯。本來說如果平日放假都可以去她家找她和她兒子玩,不過好像生活就是這樣,一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於是距離上次吃飯一晃眼又過了好幾個月。

因為想說媽媽開車出門的話,又要帶一堆東西很不方便,於是就約在南崁的特力傢俱。離她家近,我也只要搭公車就可以到。本來還有約如如,但奈何待命被抓飛去了深圳。因為沒有特別想吃什麼(兩個人都客客氣氣的說:你決定就好了),最後挑了旁邊的韓式料理店金三順,吃個豆腐鍋。

距離她懷孕下地勤,留停生孩子,一直到現在,原來已經默默過了一年多。這樣全心全意,每天二十四小時處理孩子的事也過了一年多。如果是我留在家裡一年的時間照顧孩子,離開職場這麼久,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回到職場(面對業務壓力與辦公室)。不過現實層面卻是不得不回去職場,有著收入的考量,雙薪比較能夠負擔家計。一旦放棄,甚或是轉職,就全沒了,一切從頭開始。

每次看著她,都覺得她實在太過年輕。也許過幾年後會更適合,但本應享受青春年華,放縱不拘的自由歲月的人,在這一年多,突然就將一堆沈重的關係放在肩上,學會成為妻子,成為別人的媳婦,做家務煮飯顧小孩,學習成為一個稱職的母親。這樣多重身份的重疊,格外的不真實。

上次見到小孩的時候,才剛出生沒多久。大人在旁邊吃飯時(原來我已經需要自稱是大人),就靜靜的躺在嬰兒推車裡。這次長大了不少,開始出現許多表情,會想要動來動去,真的很不可思議。

同樣經過的時間,對現在的我來說日子彷彿停滯一般,每天只是不斷重複的循環迴圈。然而對孩子來說,每一天每一天他都確實的在長大,確實的在改變。我想像著他眼中的世界,無時無刻都看見新的事物,聞到新的氣味與聽見新的聲音。甚至有的時候看著他,會覺得僅僅只是這一秒,就與上一秒不太一樣,好像他又多認識了這個世界一點。

母親與孩子的時間彷彿嵌合緊密的齒輪,同步轉動著。

後來回到她家稍坐聊天,與她家養的三隻臘腸狗玩。這三隻臘腸又溫柔又黏人,而且極其友善,幾乎不會吠叫,算是更新了我對於所謂「有教養的寵物」的眼界。她家是在大樓社區,三房一廳一衛浴一廚房,是標準的小家庭的首選。能夠這樣擁有一個家真是令人好生嚮往。

當我在客廳沙發陪她家的狗玩的時候,她正在房間裡面餵奶。我不禁開始想像什麼樣的生活才是一對年輕夫妻應該要有的樣貌。我想像著他們在這間房子裡,他們共同的家,走動,說話,甚或是規劃著不久的將來,五年十年,這個家應該要有的樣子。就像是我們的父母年輕時那樣。

於是我們穿越了時空,成為了年輕時的父親與母親,而我們的父親與母親,也重新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在她老公快下班時,就先一步告退。雖然對方表示沒關係,不過還是不想打擾到太晚。也許在小孩能夠說話的時候,還能夠再約出來見面吃飯。我衷心期待著。

2016年11月14日 星期一

許下的願望是奮力一擲的球

在Blogger這裡的瀏覽人數默默的破了兩千,我完全沒有參與到。(我以為會是自己踩到兩千的瀏覽數)

昨天星期天,又是一週連六僅存的一天休息日。本來的計畫是宅在家裡玩極地戰壕三炸炸鯊魚蒐集蒐集圖鑑,晚一點出門吃個義大利麵,逛逛茉莉,買本二手書,然後早早回家,也許再玩玩遊戲看看劇之類的。只想用最少的能量與成本過完這個休息日。

結果快到中午臨時有約,本來要上班的請假,要看家的也有空,突然就約了去看《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當時還怕沒有位置,所以特別找了西門國賓大戲院的巨幕廳,結果大概整場坐了三分之一左右而已。

看完之後本來又說要散了,結果又陪蓉去信義微風找她媽媽採買LV。這是我第一次走進LV的店,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LV的縮寫是哪兩個字。當然這裡的氣氛讓我十分不自在,就像是走進女廁的男人。不過看得出來有許多的貴客出沒,脾氣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難搞。我買衣服去逛NET,去逛HANGTEN,而這裡就是他們的NET與HANGTEN。我似乎無法也不想成為在這邊工作的人,我服務客人,但我不擅於伺候。

第一次見到蓉的媽媽,是個身高略矮於女兒,卻意外的相當有活力的女性。老實說我完全沒料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時機與她的媽媽見面,緊張到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反正我不會上場比賽,所以不論怎麼樣理應不需要感到任何壓力。

或許是女兒刷卡買東西送媽媽讓媽媽心情特別好,所以又臨時起意約了大家去吃金色三麥,這間我從大學就不斷耳聞身邊的人去吃的店。畢竟這種適合聚餐的店從來不會出現在我一個人用餐時的名單。點了好幾盤肉和酒。本來還怕說第一次見面講太多話會讓蓉的媽媽覺得這樣裝熟很討厭(我不太清楚她認為的安全距離),然而蓉說她還蠻喜歡跟人家聊天的,於是幾杯黃湯下肚以後,倒也是聊開了。不過還是要說,知道眼前這人是蓉的媽媽,聊天起來,特別的有趣。

過不久,第一次跟蓉的男友見面。剛下班,便順道過來吃飯。他是個蠻沈默的人。安安靜靜的,沒說什麼話,充滿了工程師的氣質。也或許是因為在場的人他也不算很熟吧。我倒也是真的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與他見面。偶爾當蓉的媽媽與他乾杯時,總會不經意的想著到底蓉曾經跟她說過多少關於我的事。

我衷心期待著那場飯局最後應該是如我所希望的是賓主盡歡的結束。

回家時陪H搭車到西門,再陪她等回家的公車。在捷運上時,她跟我說了她小時候曾經說過想在天空飛得願望,伸手將飛過天際的飛機握在手心許願的那種願望,沒想到長大竟然就這樣實現了。許願,願望與許願的人。或許願望實現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們許下的願望,就像丟出去的求,有一天又這樣慢慢滾回心裡。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

電影劇情隨著意識流動而轉換。看電影的過程就像是在閱讀一本美國文學小說。每個角色的姓名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代表的身份,以及他們站在他們的立場表達出來的看法。

在劇情推展的過程,我想起了《麥田捕手》,總覺得主角其實內心有千言萬語,不斷流動的想法與念頭,小說可以立馬來上一段獨白,電影不行,電影只能用演的。於是很多時候,導演運用大量的特寫鏡頭,拍攝主角凝視前方掉眼淚。

電影中很多場景刻意特寫讓角色正面直視鏡頭,搭配優異的3D效果,使得角色就像是脫離了大銀幕,看著觀眾說話一樣(並不是打破第四面牆,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觀眾的存在)。

劇情刻意壓抑了主角作為主角的英雄形象與氣質。或許導演希望拍戰爭的英雄,同時拍出美國境內的民眾對參與海外戰役的軍人的支持和期待,但又藉由軍人本身,以及主角群許多的反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來告訴大家「戰爭當中沒有英雄」,只有平凡的人經歷災難做出艱困的決定。

另外作為軍人,許多人理所當然的認為你很勇敢,一定很愛國,覺得上戰場很榮耀,也認為你當然不會從戰場前線退下來。一個在戰場上成為英雄的人,似乎只能夠戰死在戰場才符合英雄的結局。當主角意外地成為了體制中的英雄,拿到勳章接受表揚,儘管有許多痛苦,他也很難再憑自己的力量主動脫離體制。

電影並不是戰爭英雄片,也沒有藉由戰爭的殘酷來傳達反戰的立場。軍人們很清楚如果沒有這場仗,他們許多人在家鄉根本一無是處(基層軍人因為各種理由而從軍),然而也沒有高估自己所做的事(要求每個民眾都對他們心存感激,不爽的話你自己去從軍上戰場),清楚的理解到這只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並不特別偉大,他們要的只是一種尊重。電影站在一個相對保守的距離,冷靜的看待這一切,作為一種社會現況的紀錄與反思。

2016年11月12日 星期六

我們應該拒絕/擁抱的標籤

很多人說川普當選意味著女性從政之路很遙遠很辛苦。那麼是否應該要讓每一種不同身份標籤的人都當上總統才算真正的平等?

當男性與女性的標籤,白人與黑人的標籤,上層與下層的標籤被拿出來比較,標籤與標籤之間的公平似乎永遠比不完。

標籤似乎不足以構成「好總統」的條件,標籤只是刻板印象的作用,大多都是社會與媒體刻意塑造出的形象。

然而換個角度,政治就是民意代表制度,不也只是選出一個與自己相近的人,選出一種認同嗎?選出一種標籤,就是選出一種最接近自己的希望,選出一種最接近自己的恐懼。

大家可以批評川普有多爛,但或許因為身為男性,我不認為性別應該是大家要投給希拉蕊的理由。雖然我這次也投給小英(多少也因為她是女性),然後她一直要砍七天假。

臺灣什麼時候會出原住民總統呢?

2016年11月9日 星期三

誰進了門

美國總統大選結束,川普當選了。儘管他在選前發出許多令人傻眼的言論,加上毫無節制的性騷擾帶來的惡劣負面形象,以及各大主要媒體的批評攻擊,在選前的一晚,跟朋友討論時,還是直覺得認為應該是川普會當選。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不認為希拉蕊有機會。只是知道川普當選的那一刻,還是有一種:「啊!這竟然成為了某種現實。」的感覺。像是坐在一輛火車上,看著窗外,剛好經過某個鐵軌的交叉點,然後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到了這個現實,這條時間線上,無法回頭的朝向某種結局奔馳而去。與其他幾次大災難相同,對我來說像是某種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徵兆。

昨天晚上十一點多回家時,看到浴室的地板是濕的。那種濕的痕跡與方式不太自然,就像是我平常洗完澡之後的那種方式。地板上有一些積水,牆壁靠近地板的地方也有沾到一些水漬。第一個想法是:「原來這個房間這麼潮濕,濕氣都排不出去,才會導致昨天晚上洗澡的水到了今天晚上都還沒乾。」當下也沒多在意,思量起以後還是乖乖用烘衣機不要在房間內晾衣服好了。隔天早上醒來時,前一晚洗澡的積水早就已經全乾了。我才驚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如果是蓮蓬頭漏水,那麼那樣漏水的量,應該到我回到家以後蓮蓬頭還是會持續漏水。如果是馬桶漏水,那麼就無法解釋牆壁上為什麼會有沾到積水,同理也無法解釋說排水孔排水回堵。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進到我的房間並且洗了什麼。感覺沒動到房間其他的東西,但是在房間用了浴室的蓮蓬頭。不過房間裡的東西倒是都沒有少。

可能從房間門,也可能從窗戶進來的,我實在無法確定。因為窗戶的對面是隔壁大樓的牆壁,如果抵著爬進來似乎也不無可能。如果是門的話,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打掃的阿姨,認為這間沒人,所以開門進來洗東西。也有可能是房東,不過感覺房東沒有這麼白目。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有鑰匙所以自己進來,但門口的掌紋機也不是設假的。前房客自己偷偷打了備份鑰匙?似乎是另一種可能。

忽然意識到有某個我想不到的人,與我同樣擁有自由進出我房間的權力,突然讓我感到無比的害怕恐懼。由門鎖與房間共同建構出的家的安全感蕩然無存。(然後朋友告訴我竊盜需由屋主自行舉證)

跟租屋管理人抱怨後,對方倒是很乾脆的說明天早上就可以安排鎖匠來換鎖心,並表示房間門的鑰匙放在公司的保險箱裡面,如果要拿出來需要跟主管報備還要登記。自己上網查了些無線攝影機的售價,發現價錢有點貴。友人也提供了一些簡單的方法來判別有沒有其他人私自進到這房間。這時候忽然有點慶幸自己是男的,如果真的有人闖進來,大概比較不會被怎麼樣吧。

弔詭的是這間房間是我在外租屋這麼多年,保全效果最嚴格最完善的地方,樓下有個大樓大門警衛,樓層出入口有密碼鎖,房間還有自己的房間鎖,但這裡卻也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如此強烈不安全與恐懼的地方。不過有時候在外租屋真的很難主張什麼,很多事情就只能默默接受,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或者說,闖進來的,不是人?

2016年10月29日 星期六

支吾其詞

房租改成兩個月繳一次以後,一直在擔心是不是會沒錢。於是打開手機APP一看,竟然有六萬多!才想起來終於到了月底了,又發薪水了。可悲啊!

那天交屋的時候,本來約好的時間房東沒出現。於是打了很多通電話對方也一直沒接,打了留在房租契約上的家裡電話發現早已是空號。持續打了半小時左右,電話終於接通,是房東太太接的,請我去找房東住附近的友人拿押金。本來預計19號就能交屋,把一切處理好,沒想到配合對方延期後,還放我鴿子讓我等了半小時多(解釋只說昨晚本來想說,但就忘了)。

又被我質問為什麼弄斷我自己買的馬桶刷時,也是支吾其詞,就知道對方在我打掃完到約定交屋日以前就擅自進來過。再進一步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有人臨時要來看房,於是連知會我一聲都沒有就把對方帶過去。好久沒有被搞得這麼不爽了。不過最後房東還是低聲下氣的道了歉,也就不想追究了。這樣生氣真的很不好。

今天天氣依舊晴朗炎熱,但明天開始會有入秋以來第一波低溫報到,預估會降到二十度左右。可真是個好消息。興許再也沒有比冬天終於要來這件事更令人感到開心的了。

明明八月才去過大阪,不過似乎又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最近在臉書上紛紛看到許多人出國的照片,可真是令人羨慕啊!想去年我也是三天兩頭出國一次,而今年就只有年初一次的新加坡以及暑假的大阪行而已。東京的蓉的學長離開東京了,一直說要去找他最後還是沒約成。然後福井也一直沒去成,不過怎麼樣都不可能厚著臉皮貿然去打擾。還有那日盼夜盼的北海道與令人懷念的寒冷。真是一事無成。

十一月幫爸媽報名了扣票澳洲團,順便把今年度的免費機票用掉。早上順手查了一下旅客人數,去程還可以回程就很不妙。也不敢跟他們講,就怕還沒去就掃興,提心吊膽的怎麼玩得盡興。我也蠻想去澳洲的。

說到底還真是羨慕那些可以住家裡的人。一個月省房租一萬二一年就省了十四萬四千,就算兩個月出國一次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啊!不過出外打拼,胼手胝足,篳路藍縷,也只能摸摸鼻子認命的多接幾通電話了。

部門這一兩個月配給了三十個左右的新人進來。我消極的拒絕加班也好幾個月了,果然沒有一次達到班表DIY的標準。沒有想怪誰,只是不想加班。研究了成績單以後,發現部門每日通話數量平均就是三十到四十通,接了人家的兩倍多的電話也沒有比較強。每每想到那些一堆石沈大海的內部調職申請,就覺得對現在的生活心灰意冷。

真希望冬天快點來。衷心希望。距離2016結束還有64天。然後我什麼時候才能改變這樣的生活呢?

2016年10月28日 星期五

《會計師》

《會計師》,或許是宣傳力道不夠,又或者是預告片不夠吸引人,總之當初要去看之前的確有小小的掙扎了一下。但因為我所關注的一個外國影評頻道竟然很大方的給了A-的高評價,於是就趁著平日晚上下班後趕來看。

很多電影的主線劇情喜歡提到一大堆背景設定,又扯出一堆分支劇情,結果就是隨著電影推展,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到結尾根本有一堆東西沒有好好交代,只能草草結束。看完本片預告後,一直覺得這部片就是那種跑了很多國家拍攝,有許多大組織大陰謀大壞蛋,還有牽扯不完的角色關係,再加上必然出現的許多爆炸和飛車追逐的劇情,結果以上都沒有出現。

這部電影竭力維持在一個適當的規模,以單一事件的始末來寫故事,聚焦在觀眾最想瞭解的主角身上。不論是主角的行動與表現,或者從其他人追查主角側寫的故事線,都能夠有頭有尾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每一個登場的角色都沒有被浪費,角色與角色之間都能夠被劇情串在一起,不會有冗員的存在。

為了讓觀眾更瞭解主角,穿插了幾段主角的童年回憶,讓觀眾們可以用較為合理的角度去接受角色的設定。另外,在關鍵劇情中,使用了極為常見的手法,先給一個片段,然後再往前補足一點,往後補足一點,讓觀眾就算在重複的片段中,也能隨著逐步揭露的資訊,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劇情。

動作場景上,比起一場又一場緊張刺激的飛車與肉搏戰,這部片的主角較多是用槍枝乾淨俐落的解決敵人,配上少部分的打鬥,或許也比較符合主角的性格設定。因此主角在與敵人交火的時候,能夠從頭到尾維持又神秘又強大的氛圍,帶給敵人相當的恐懼。每一段的動作戲碼,都能夠讓觀眾明顯感受到劇情緊張與推進,但又不致於冗長到讓觀眾對於主角的強大感到無感。

最後,本片沒有對於高功能自閉症有太多學術上的定義與描述,也沒有艱深可怕的會計理論與數字海。倒是主角可以理所當然的面無表情可能對Ben Affleck是件好事。然而面無表情,很難同理他人感受,以及不知道該怎麼樣像一般人一樣表達情感的自閉症,讓我們相信電影中的主角必須要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想法與感受,鏡頭也會適時的進入主角的視角,讓我們知道就算沒有明說,但主角是很在乎的。推薦給喜歡動作片的朋友。

2016年10月23日 星期日

《你的名字》

電影《你的名字》,導演新海誠的最新力作,再度展現出如神一般的動畫品質與揪心的劇情。

愛情電影要好看就不能只有愛情。王道的題材再搭配高超的動畫品質,只能成為好電影的基礎,最終仍然要回歸到好的劇本與流暢的說故事功力。穿越時空的背景設定不算少見,這樣的設定最好看的地方正是在於男女主角相愛之後(或者是明白了自己對於對方的情感以後),為了在一起,所要做出的努力是要能夠讓愛情超越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兩人的相遇與再相遇需要的是不斷發生的奇蹟。

這部電影中所謂的說故事,就是讓觀眾們先跟著男女主角品嘗了最甜蜜的片段,此階段用許多溫馨的日常瑣事一層一層堆疊醞釀出情感,讓觀眾們開始愛上劇中角色。有了情感以後,突然一個轉折,男女主角同時面臨記憶的消失與時空的高牆。觀眾們開始不由自主地為男女主角感到擔心,又同時懷著對於結局的某種期待。在看似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劇情一步一步進展,最後終於找出穿越時間空間限制的方法,圓滿結局。

通常兩個故事主線同時進展往往會面臨太多訊息,劇情破碎無法連貫,以及切換時的情緒斷裂等等的狀況。本片在切換兩人觀點時,就像是熟練的拋接表演一樣,一段一段故事順利接上,既不會切換太頻繁,也不會有落差太大的橋段,足可見導演的用心。此外,在動畫電影中因為所有東西都是刻意製作的,所以更能夠讓細心的人在觀看劇中細節時找到許多驚喜。

很多人說愛情電影沒有神作,劇情再怎麼變化還是會被嫌棄落了俗套,不過或許愛情電影還是這麼熱門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存在滿足了我們對於美好愛情的嚮往。就算現實中的自己的感情再怎麼不順,都能藉由劇中角色的努力來讓受困於現實中的我們重溫愛情的美好吧。

2016年10月16日 星期日

再見士林,你好民權西

新住處的第一個晚上。

在前一個租屋處收了一個上午的東西。特別買了90升的大型清潔袋來裝雜物,還買了金色的膠帶貼在清潔袋外面做記號可以馬上分辨什麼是要帶回宜蘭什麼是要留下來。堪稱搬了這麼多次家之後才慢慢學到的智慧。

下午交屋時,房東讓我簽的是他自己準備的合約。有點緊張,因為大部分的房東都採用定型化契約,不過大概讀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問題。有點在意。點完錢之後,他就帶我設定掌紋。要進去這一整層都需要輸入密碼與識別掌紋。根據房東說法,這一套系統是他特別從國外帶回來。不過自己評估了一下自己對於安全性的要求,似乎也沒有到這麼高層級。

搬家的狀況很順利。一切大概在一小時以內就處理好,從那一邊搬到這一邊。果然有計畫就是有差。

新住處的對外窗是面對隔壁大樓的牆壁。我一直到晚上才想起來這樣的結果使得就算在白天陽光也照不進來。所以只要我待在室內的時間就全部需要開燈。該怎麼說呢?想安慰自己至少他有對外窗,不過卻是個接近裝飾用的對外窗。

舊住處的房東一直不接電話。搬完東西之後下午在新房把所有設備架設完成,螢幕主機音響的擺設,衣物慣洗用具也歸位。測試了網路,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電視螢幕似乎看久了會有問題,可能要再找時間反應一下,我可不想事後背負維修的責任。

現在十點半,等等就要去睡覺了。在搬家往返的過程中,也稍微計算了一下通車時間。如果搭捷運的話,大概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到達平時上車的地點。好消息是我不用再提早或更改我的起床時間。

我還是很在意塔羅牌的結果。當我詢問這間房間時,抽到的是皇后與塔。皇后似乎比較好理解,不過塔的存在讓我比較不安。根據書中的說法,塔的意義就在於「未經準備,突如其來的改變」。不像是死神所代表的「面臨注定的結束」,塔代表著意外,不可預料的狀況發生。當然這會對當事人帶來多少衝擊與影響,完全取決於我是這麼看待那樣的改變。

希望明天是好天氣。

又要搬家了

終於選定了租屋處。本來以為租屋期限是到十一月中,還覺得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找,然而真的找出租屋契約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到十月二十而已。想不到我已經度過了在這邊的一年時光。

新的租屋處又回到了民權西路捷運站。彷彿返回某個起點一樣的,又走回了民權西路,接下來將準備邁入我進入本公司的第四年。到底為什麼會在這間公司待這麼久,我真的也不知道。

來談談新的租屋處好了。我總覺得我在上一次或者上上一次找房子的時候有看過那邊,但也許不太喜歡,總之是沒有選那裡。六坪多七坪的房子,還真是小到不能再小。我又要從原本的靜巷回到熙來人往的大街旁,反而窗子變小了。在這裡還有個小陽台跟落地窗,但那裡只有一扇小窗,面對的還是大樓之間的牆壁,真是一點都讓人雀躍不起來。地上鋪了地毯,床很軟,卻不是新的。冰箱很小。廁所倒是我這幾年租的房子當中最大的,可能坪數都算在廁所裡了吧。走廊上有飲水機。逃生門外有洗衣機,投幣式的。有自己一個房號,也可以請人代為收取包裹郵件。租金部分一個月大概會多出兩千多,房東不包水電,想到就很心煩。

說了這麼多缺點,友人問我為什麼還要搬家?為什麼不續住就好了?原因我實在也說不上來。有點像是想再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機會換到更好的房子。這幾年租的房子各有優劣,喜歡這裡就嫌棄那裡,而喜歡也不是真的非要不可,嫌棄也不是全然無法接受,總之就是難以抉擇。不過一個地方住久了,真的很膩,就想換個環境。於是將自己想成找不到棲身之所的人,只能不停的遷移。也許哪一天我真的能夠遇上我愛的房子,然後就可以長相思守了。

幾乎是很衝動的付了定金,明天就要把剩下的尾款付掉。現在的房東還沒有跟他說不續住的事情。也許房東也會自然而然的覺得這個人沒什麼理由要搬家吧。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還要想辦法拿回我的押金,以及把剩下幾天的電費網路費繳清。當時我來到士林捷運站跟房東看房子簽約的那個晚上還歷歷在目。我坐在士林捷運站外面,與母親通電話商量到底租這間好不好。那時也真的覺得這一間沒什麼特別吸引我的地方,不過落地窗與小陽台倒是一看到就喜歡。然而事後證明我也很少去那裡。但極為偶爾的深夜,我可以站在小陽台,享受吹過巷道的夜風,倒也是一種享受。

我什麼時候也成為了這種簽約當天就後悔的人呢?上了年紀之後很容易動不動就感到遺憾跟後悔啊!

這應該是我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還捨不得拆電腦,不過雜物倒是已經清出兩三大袋了。明明房間也不是多大,到底為什麼可以放得下這麼多的雜物我也是不懂。從各個抽屜角落整理出來的雜物就這樣被一袋袋打包。像我這樣有選擇與丟棄障礙的人來說,每一件小東西都有留下來的價值,不過大部分留下來的東西其實一點價值都沒有。於是當他們全都打包在一起時,那些有著如塵埃一般紀念價值的東西也失去了最後一點的價值,讓我只想把所有東西全部丟掉。此外也發現很多東西就是捨不得吃,捨不得喝,於是別人送的,偶然得到的較為高級的食物飲料常常就不小心放到過期,也是很誇張。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現在我正想著明天晚上要在那邊睡覺的事。極度的不情願。似乎我一開始搬到這裡時,也是對圓山站那個全都是木造裝潢的房間極為依戀。總是對舊的事物產生依戀。到底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擺脫游牧民族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遇見我的棲身之所呢?

食夢

「我後來才知道,」他頓了頓,說:「我們沒有未來,這句話是指我沒有在她的未來裡。」

「我,與我們,時間停止在結束的那一刻,而她則繼續活在她的未來。」

「在幾個醒來卻無法分辨白天夜晚的日子,現實成為了電力耗盡的手機。我只能用破碎、遺失、散落、陳舊的夢果腹。」

「將夢食盡,夢的餘溫帶我回到了永夜的北冰洋,獨自漂浮在一望無際的黑暗,星星輕輕的呼吸,鯨魚在海底深深的沉睡。」

「風持續吹拂著海面,無人知曉,悄然無聲。」

2016年10月13日 星期四

《送子鳥》

《送子鳥》這部片大概是我近年來唯一一部想看中文配音的電影。當我在售票櫃臺買票時,櫃臺人員還特別好心的提醒我說:「你選的那個場次是中文配音喔。」我回答:「我知道。」忽然之間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嘖嘖。

我不太確定送子鳥這個故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可能由來跟聖誕老人一樣久遠,是父母在面對孩子提問「我是怎麼來到這個家的?」的時候,常拿來解釋的故事。送子鳥的故事就是求子的故事,而「求子」這件事某方面來說就跟「祈雨」一樣,是人們在面對現實的無助時,將希望寄託在未知的力量。好像只要誠心祈禱,多做善事,老天就會下雨,聖誕老人會在聖誕夜送出禮物,而生不出小孩的父母也能夠得到一個孩子。就算是在生育率如此低下的現代,還是有人會需要為了生出一個孩子而非常努力。

「嬰兒」本身就有非凡的意義。在一個家庭或者家族裡,只要有新生命的降臨,就表示家族成員的位階身份會以嬰兒為中心改變,男人和女人成為了父親與母親,如果有多於一個孩子則兄弟姊妹的身份也會改變,再延伸到父親的家族與母親的家族中的每個成員。電影中嬰兒的目標家庭,原本是夫妻與一個兒子的三人小家庭,但自從兒子投遞出申請寶寶的信,家庭中的氣氛開始慢慢轉變,原本忙於工作根本無法陪孩子的父母,願意放下工作與兒子一同布置改造房子,準備迎接新成員的出現,滿心期待。(有趣的是電影中原本是獨生子的兒子不斷表現出超齡的成熟,似乎也與其身為獨生子的身份有關)

電影安排「孤兒小麗」與送子鳥「朱尼爾」參與遞送嬰兒的旅途。對於小麗來說,當年出了一點意外導致她沒有被送到該送的家庭,依照規矩她必須要待到成年才能夠回到人類社會。遞送嬰兒的過程就像是將小麗想要回到自己的家庭,想要見到自己父母的渴望,或者說成為家庭的一份子的希望一步一步實現。

電影安排了很多小麗與朱尼爾像是新手父母一樣顧小孩的橋段,從睡眠一直被寶寶打斷,餵東西需要先分散寶寶的注意力,還有需要快速判斷寶寶為什麼會哭。雖然小麗小時候缺乏父母的照顧,然而她仍能在長大後選擇對寶寶付出愛與關懷,或許也正是在說小時候我們所缺乏的愛,仍然有機會能夠在長大後(規定成年才能回到人類社會),組成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發展出一種自然而然愛人的能力,給我們機會彌補童年的缺憾。

最後的結局或許在說,當被祝福被期待的新生命誕生,對這個世界來說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其中一件事。因為新生命的誕生,我們感受到我們的存在得以延續,來消弭那永遠籠罩著人類心靈的「生命的有限性」與「死亡的必然」。結局也讓同性伴侶得到寶寶,這世界真是美好。

2016年10月9日 星期日

入門最後一堂課

10月8日,晚上十點,從資工系館走出來。正下著大雨。在深夜的台大校園,沿著椰林大道徐徐地走。結束了為期一個月的課程。

通常這種時候會很想喝酒,真的。會想要買個兩三罐啤酒,好好將自己浸泡在酒精裡,什麼都別想。儘管只有一個月,但轉眼已經來到開始時的那個未來,而我卻依然像是個什麼都沒有準備好的人。

可能是最後一堂課的原因,老師花了些時間在講一些他自己的事。包含如何在三四年前達到目前為止人生的高峰,年收入幾百萬,然後又花了一兩年的時間慢慢走回到接近開始的狀態。明明現在做的事,現在做的努力,跟一開始一樣,卻再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

曾經的成功,曾經走到的高度,一旦看過那樣的風景,就不可能忘記。當你記得自己爬過多高,往下走的時候也會愈加的痛苦。或許很多時候努力真的不是影響成功與否最重要的原因。有些感慨。

最後一堂課下課,我在椰林大道上邊走邊想著我到底進步了多少。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個過了歐巴桑年紀的阿嬤,我的同班同學。於是我加快了腳步,輕而易舉的超過了她。阿嬤走得並不快,我相信她在課堂上是認真的。她試了,也努力了,卻還是沒辦法在短短的上課期間達到班上許多其他同學的程度。然而我超過了她,卻還是沒能看見走在我道路前面的人的身影。我害怕我其實跟阿嬤一樣。

報名了進階班。離開教室前問了老師還有什麼可以在開始上課前先準備的。因為是直接跨過第二階到第三階的實務課程,讓我有些緊張。老師想了一下,很委婉的說:「程式必須要非常熟練。」似乎也沒能再多說什麼。

啊!似乎就是這樣。現在要做的,也只能埋頭努力,風雨兼程。等有一天真的到了某個程度以後,自己應該就會知道了吧。

2016年10月7日 星期五

《怪奇孤兒院》

其實整體來講還不錯!比我預期的還要好一點。

奇幻題材的故事通常由一個不尋常的事件當作開頭,然後引領主角與觀眾進入主體的奇幻世界。故事開頭,主角的爺爺被怪獸襲擊而死,留下不完整的線索,使得主角想起爺爺小時候跟他說的床邊故事,於是決定前往故事的地點尋找怪奇孤兒院。

青少年文學,通常都可以看到一些既有的設定。劇情完美遵守坎伯的英雄歷程,主角在原本的生活中平凡且不被重視,然後接收到召喚,踏上旅程,在旅程中展現勇氣,自我成長,突破困境,變成了更好的人,接著回到自己的生活。

我很喜歡怪奇孤兒院故事的背景設定。這個世界有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可能不能見容於一般社會,所以有另一群擁有「時鳥」能力的人,就建造孤兒院來安置他們。(X教授是你?)

「時鳥」的能力很特別,除了可以變成鳥之外,還能夠建造以日為單位的時間迴圈,只要不斷重設那天,大家就可以生活在迴圈裡永遠不會變老,是一個極為安全的庇護所。(但時間一樣照算,所以一旦離開迴圈回到正常時間,過了一段時間所累積的歲月就會一口氣顯現出來)

反派角色就是設定在時間迴圈的基礎上。有一群能力者為了要長生不老,決定用實驗將「時鳥」的能力據為己有,但實驗失敗了,所以他們都變成隱形的怪物(根本就是從絕命異次元出來的,呵呵)。接著壞人頭頭發現只要吃下大量的「兒童怪奇者」的眼珠,就能維持人形。所以壞人就去到處襲擊各個時間迴圈的孤兒院。

在演完這些設定的前半段我認為這部片簡直就是神片啊!新奇的設定與適當的節奏引領觀眾慢慢投入其中。然後當壞人出現以後,整部片就有點崩壞。

首先醞釀很久的壞人首領登場,本來預期會有具有深度的對白,精心策劃的攻擊。但結果就只是自己綁走「時鳥」,放一隻小怪留下來就走了。接著小怪被打死所有小孩反攻。

第一波反擊怪物根本像是喪屍遊戲難度被調成最簡單,只會朝著目標的方向走,對環境中其他東西都毫無反應。當正面對決時,可以看到主角們丟一些東西黏在隱形怪物身上讓他們現形,每個人再運用不同的能力合作打敗怪物。

再來第二波反擊面對剩下兩個壞人與首領。所有的小孩像是智商配合壞人一起調降一樣,各種犯蠢各種搞笑攻擊(前面的協同攻擊都是假的!),壞人的反應也一起配合搞笑。彷彿導演覺得電影前半段都沒有用到笑點現在要一次用完一樣。最後的最後,不是主角憑著自己的勇氣與成長的能力打敗壞人,壞人首領是被自己的豬隊友幹掉的!!!(翻桌)

當「時鳥」被綁走,主角拿起十字弓,彷彿承擔下保護剩下孩子跟拯救時鳥的責任時,還有點期待。結果後來十字弓在主角手中就是各種射偏各種miss,還被壞人調侃說:「你的能力顯然不是神射。」當下就有一種很想吐血的感覺。

整體來說還是會推薦,因為我實在太喜歡前面鋪陳營造的感覺,但後面就是各種吐槽各種崩壞,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最後小聊一下。因為剛破完一款提到平行時空的遊戲(生化奇兵:無限城),所以當本片提到時間迴圈,主角在迴圈裡用餐,又帶走一些迴圈裡的東西,還拍了照片時,以及決定殺了壞人首領改變事件的因果關係時,本來也期待會有更多的劇情琢磨(平行時空的故事很難寫得好)!但沒有,就是很單純,改變過去就改變未來,有點可惜。

2016年10月1日 星期六

Bioshock 2

好久沒有重拾遊戲了。最近是被颱風搞得有點煩悶,也剛好生化奇兵的重製版推出免費更新,於是就花了幾個晚上把生化奇兵二給破台。單純聊聊他的劇情。

與一代不同的是,二代是扮演Big Daddy,其名為Delta。因為是早期版本的Big Daddy,當時是採用一個Big Daddy終身配對一個Little Sister,所以劇情一開始,就是這個Big Daddy的Little Sister被搶走,然後他又被迫自殺,再醒來時已經是好幾年以後。於是醒來的Big Daddy就一路殺到底,為了與自己的Little Sister女兒Eleanor再見面。本次的大魔王則是設定成Eleanor的母親,Sofia Lamb。

跟歡樂城(Rapture)的建造人Ryan相比,Sofia有著自己的信念。前者的信條是:「藝術家不用害怕內容審查,科學家不用被偽善道德束縛,而偉大不會受限於平庸。」而Sofia則是希望藉由ADAM的幫助創造她理想中的世界,一個實踐利他主義,拋棄批判思考與自由意志的烏托邦,所有行動皆以共同利益為優先,社群就是一切,完美的無私。

於是整個遊戲就是Big Daddy最後拯救了Eleanor,Eleanor返回有陽光照耀的地表。

這似乎暗示了家庭與兒童成長經歷的過程。當孩子甫出生時,必定處於母親的保護下。彼時是一個完美世界,世界與嬰兒與母親劃上等號。母親回應了脆弱的嬰兒所有要求,提供了足夠的愛滿足其安全感的需求。母親就是孩子的全世界,主導其思考,判斷和價值觀。

若說母親與孩子間的一體性是自然存在的,那麼父親的出現就始於嬰兒開始意識到人我差異。嬰兒有一天突然發現父親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介入自己與母親之間,於是完美一體的世界消失(烏托邦),取而代之的是真實世界。隨著孩子成長茁壯,漸漸產生探索世界與自我獨立的需求。孩子開始渴望脫離母親象徵的一體性,進而追求父親所代表的形象,開始思考「我是誰?」這樣的問題。

然而在脫離母親影響的過程中,必然會產生價值觀和思想上的拉扯(為了突破蛹的束縛羽化)。理想狀況是孩子能夠理解母親的原意並與母親和解,之後雙方就從父母與孩子的關係,轉化為成人與成人之間的關係。但如果沒有處理得很好,其過程可能會導致孩子與母親間的聯繫全面的斷裂,就演變成遊戲結局之一殺死母親的劇情(或者退化成內心永遠無法長大的孩子,保持幼稚的思考方式)。

雖然父親的引導是必要的,然而在最後階段,父親也必須捨棄自己(遊戲結局不論好壞Delta都會死)。孩子必須要脫離真實父親的影響,將父親的思考與行為榜樣提升為抽象的概念準則,才能夠建立起獨立而成熟的人格,進一步成為了成人。(也可以探討父親的失勢、弱化或缺席對於孩子的影響)

遊戲相較於一代並沒有太大的轉折,劇情也是很順利的推展。作為一個續作是值得被肯定的。

荷包蛋

他站在爐前,用桌沿輕輕將蛋殼敲破,兩手沿著裂縫撥開,讓蛋黃連著蛋白一起滑入鍋中。在加熱到恰好的鐵鍋裡,蛋液受熱嗤嗤作響,很快就變性凝固。先是蛋白,然後是蛋黃。

荷包蛋是他唯一會的料理。稱不上拿手,尚且熟悉。每一個流程每一個變化都清清楚楚。蛋下鍋,蛋加熱,蛋凝固,盛盤。當他想起生活中那些模糊複雜不清的概念,也會希望能有這麼一個鐵鍋,可以幫他把所有東西凝固煎熟。

已過了晚餐時間。

他為他自己與端坐在餐桌另一側的妻子各上了一盤荷包蛋,用得是妻子精心挑選買的純白瓷盤。妻子的荷包蛋淋上醬油,而他的荷包蛋只煎了半熟,還撒上一點鹽。

餐桌正上方,燈光打向餐桌,彷彿舞台上的聚光燈。妻子看著他,沒說話。他也沒說話。「好安靜,」他心想:「好像可以聽到某處針掉落的聲音。」妻子還是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啊!我怎麼忘了拿餐具了。」他說。他覺得自己的聲音乾癟癟的,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

當他要起身離開座位去拿餐具時,妻子開口了。「等等。」她說。他起身到一半的動作如同被那句話電到一般停止,身體僵在半空中。「先坐下。」妻子說,就像是一句無法違背的命令。她的聲音冷靜如冬天清晨的空氣,又像是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悄悄靠近獵物的獵食者。他只能緩緩坐下,再度面對坐在對面的妻子。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妻子說。

「…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充滿了恐懼。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妻子又說。

他開始在腦中瘋狂回想所有可能的事。鞋櫃的擺放?廁所的馬桶蓋?洗碗的水槽?陽台的盆栽?洗衣服的順序?垃圾的分類?昨天的晚餐?上次節日的禮物?還是上次節日送她家人的禮物?說錯了什麼話?到底是什麼!

「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妻子看進他的眼裡。

此時,他的內心就像是強颱過境,而他就站在狂風暴雨中,毫無掩蔽。眼前的是飛過去的青蛙,飛過去的交通錐,飛過去的腳踏車,飛過去的小七招牌,以及飛過去的水塔,還有許許多多飛過去的東西。大概數了十來件東西。啊!水塔又飛回來了。

妻子低頭看了她自己的那盤荷包蛋,看了很久,什麼話也沒說。

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忽然之間,妻子抬起頭來,開口說:「我懷孕了。」

他就像遭遇了船難,在大海中漂流了好幾個星期,終於發現陸地的人,興奮的大叫並且跪下親吻這片大地。接下來,他只記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哭的如此淒慘的情況下把一顆荷包蛋吃完。在那些止不住的淚水之中,盡是煩惱與喜悅。

2016年9月28日 星期三

颱風天機長的決斷

那天剛跟圈內友人看完薩利機長,在返回捷運站的路上,就在聊到片中機長對於迫降哈得遜河的判斷。

這項基於42年飛行經驗的專業判斷決定,在片尾被證明是正確的。於是我問友人:「機長是不是會根據自身專業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友人回答:「當然啊!」我再問:「那麼妳覺得我們家的機長們呢?」友人說:「也會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沒辦法回答的這麼有信心。」我說:「我們的機長技術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但技術很好跟判斷是兩回事。在民航法規上,機師有權力決定要不要飛。他們依據他們的專業判斷,考量到機上組員乘客的安全來做決定。」

「就像薩利機長一樣。」友人說。

「但如果今天做決定的不是薩利機長,而是長榮的機長,」我說:「在那短短的判斷時間裡,影響他決定最大的真的會跟薩利機長一樣嗎?他可能腦袋中開始浮現如果沒能好好飛回去,要面對的是無止境的被開會,公司的懲處,拔階,乘客媒體民眾的責難,纏身的民事訴訟,保險公司的調查,還要面對失去一架飛機為公司帶來的損失。在這種種壓力之下,如果公司要他努力飛回來,或者他想著要幫公司把飛機飛回來,他會不會就決定飛回去了?(事後證明根本來不及回到機場)」

「而且片中可以看到在事情發生後,許多工會有力成員隨即前往關心慰問,並且幫忙打點事情,成為薩利機長的後盾。但敝公司可是沒有工會的啊!」

「公司的指示最終淩駕所有判斷標準。面對迫降哈得遜河的時候會這樣,面對颱風時也一樣。試問,就算所有條件許可,當長榮的機長認為這種天氣飛行需要面臨極大的風險時,他們敢直接拒飛嗎?(拒絕派遣可是重罪)」

2016年9月27日 星期二

那些去不了與回不來的

敝公司硬飛是新聞嗎?怎麼好像大家都這麼驚訝??

這幾天真的很可怕。又是公佈調整艙等,又是公佈行李規定更改,才處理到一段落,馬上來個大颱風攪局,而且颱風來的時間非常微妙,剛好在中國「十一大假」前夕。

如果是平常,班機取消,通常就幫客人改到下一個有位置的班機,或者改到其他航空公司。也有很多旅客問說為什麼不開「加班機」??為了效率,通常航空公司排飛機接飛都排很緊。平常只要前面班機延誤,後面班機一定延誤。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擺著沒事的空飛機可以拿來飛加班機。

再說一次,如果是平常,只要不是熱門航線,班機沒有滿到天邊,都還是可以努力消化完所有旅客,但偏偏碰上了十一大假。

今天自己處理到一個case,杭州飛桃園班機取消,客人就說有事一定要回來,先看往後幾天杭州直飛台灣的長榮班機有沒有位置?沒有。再看外家航空有沒有直飛的位置?沒有。再看先飛國內線再經由香港、澳門、廣州、深圳、南京、寧波或者上海轉機到台灣的班機有沒有位置??各位觀眾!是真的連一個位置都沒有。各家航空班班全滿。客人等著我回電告訴她我們會怎麼幫她安排,就是這種情況。(然後主管會特別囑咐你一定要跟客人講清楚我們不會負擔什麼什麼什麼費用!)

必須老實說,去年有一次很慘,也是硬著頭皮跟所有旅客說班機準時起飛,把大家都趕去機場結果才宣佈飛不了,民怨甚深。那時候董事長還發信跟大家說不可以抱怨,不爽不要做。但自從那次以後,今年前兩個颱風幾乎都在前一天就做出取消航班的決定,鮮少有當天再發布的異動消息。然而這一次,後面幾天的班機根本無法消化取消航班的旅客,又不能叫旅客在當地再多待個十天半個月(當然公司不會補貼任何食宿費用),可能是這個原因,於是就只好硬上(個人推測)。

如果問我,我當然不支持硬飛的決定,但那些困在國外的旅客打回來問我們該怎麼辦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此時還要努力幫公司省錢說服旅客訂後面有便宜機位的日期)。

無解。

2016年9月16日 星期五

中秋

所謂的逢年過節。

早上起床,在家裡吃完早餐以後,27歲的我跟母親講說:「我等一下要出門跟高中同學一起到運動公園抓神奇寶貝。」就像是16歲的我在說話一樣。可是已經是十年過去了。

下午泡在高中同學開的眼鏡行,邊陪同學配眼鏡邊翻畢冊聊哪個人最近怎樣,以前怎樣,誰有某某某的消息,怎麼當時會想用那種姿勢拍畢冊照片(有點蠢又有點中二)。

最後回家前,剛好遇到國中很喜歡的女生,載著她妹停在我機車旁邊。因為沒有勇氣去搭話,只好害羞的遠遠目送她離開,才敢去牽車(真的都沒什麼變,如我記憶中的一樣好看)。

故鄉就是過去的時間與現在的時間匯流重疊之處。

《屍速列車》

我必須要說,在看《屍速列車》之前,我對韓國電影還真的沒什麼特別的期待。題材是活屍災難片,近幾年被拍到幾乎爛掉,各種劇本慘不忍睹,所以就算一片好評,也是心裡掙扎,拖了很久才去看。

題材的選擇是很自由的。要老梗當然可以,不過要用好的劇本襯托。就像動作片要好看不能只有動作,要有好故事,災難片亦同。這類型的末日災難片,比場面比特效大概全世界沒有人能玩得過好萊塢,不過在說故事上還是有機會扳回一程。而提到災難片,一定要能在絕境中看見人性的光輝,無私奉獻。但只有光輝面深度仍不夠,要再輔以對於人性醜陋黑暗面足夠的描述,兩相並呈,自然就能感人。

劇情設定上,《屍速列車》並沒有特別出人意料的地方。從親情愛情入手,然後搭配必要的惡役,可說是中規中矩。然而這部電影之所以好的地方在於每一個部分都處理到位。從一開始向觀眾介紹角色,接著當故事說下去我們在乎的角色會面臨考驗,最後每個角色有自己的結局。在多主角的電影中,成敗關鍵就在於如何調配戲份。讓觀眾關心每一個角色最後會怎麼樣,能不能活下來,這樣就成功了。所以當小女孩唱歌的時候,我心中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時,我就知道《屍速列車》的劇本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看完後,想起電影版上面討論的「台灣究竟能不能拍出這樣的電影?」時,有點感慨。好的劇本就算寫得出來,也會因為題材過於新穎(與其他國片相比),成本投入過高(與其他國片相比),缺乏相關單位或法令的協助配合,最後胎死腹中。特效製作與拍攝手法的技術力是足夠的,但沒有那樣的土壤(資金活絡的電影圈,充足的幕前與幕後的人員,與不斷嘗試的經驗),台灣無法拍出另一部《屍速列車》。

事後想想自己應該對韓國電影抱持著更開放的態度啊!結論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2016年9月14日 星期三

中秋四天連假大塞車

今天星期三,又是一個星期的結束。這星期是中秋節,因為彈性放假的關係,所以從星期四開始連休四天,而我剛好也沒被排到假日值班,所以就紮實的準備放四天連假。

颱風正經過臺灣海峽。這次號稱今年最強颱風,接近台灣以前就站上了強颱的標準,從台灣南部外海走過,因為中心沒有直接穿越台灣,沒有受到地形破壞,使得走過之後狀態似乎還相當的好。之後雖然預估北上,但也是往西北方四十五度角前進,應該是不會再繞回台灣北部。也因為這種走向,使得北部幾乎沒有感覺到太明顯的風雨,但在台灣南端的觀測站聽說又觀測到新的風速記錄。

也許是連假的開始,下班時雖然趕上第一班回台北的交通車,但高速公路完全超出預期的大塞車。使得原本預估剛剛好的時間,在一路趕到台大的教室,也已經是上課後四十分鐘的事了。雖然這堂課老師對於出席情況或者出席率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不過一想到自己遲到這麼久還是覺得十分討厭。

可能因為遲到趕路,心裡又急又緊張的原因,今天幾乎整堂課都有輕微的噁心感,微微的想吐,腦袋也暈暈的無法專心。也許跟昨天晚上半夜被風雨吵醒,結果睡不著醒來寫一些關於接下來要設計的小程式的想法有關。標準的睡眠不足。

對於Javascript,我一直很想要快點走入實用的階段。就算一開始沒有辦法直接寫大型的網頁或程式,但如果可以也希望能夠開發一些小功能。總希望讓自己有些作品出來,有些成就感。但就像之前迴圈卡了一段時間一樣,學完了函式、陣列與物件之後,在進階到DOM與事件的處理又卡住了。好像無法完美的跟網站呈現的結合。總覺得可以這樣這樣解決,結果網頁就是沒反應。像是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寫程式就像是變魔術。看那個表演過程,想半天就是沒辦法自己想出能有同樣效果的表演手法。然後忍不住看了解答後,知道了是哪個手法,就是在哪邊怎樣怎樣,怎樣怎樣,就可以達到那個效果,自己實際去操作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看來我可能不是個容易舉一反三的人。只好學一舉一,如果不會再回頭抄一下,最後效果有出來比較重要。

學到現在這個階段,越來越沒有段落感。本來都是很明確的篇章,可以一口氣讀完。但不知從哪部分開始就是落落長,又硬又紮實的段落。一口氣讀到沒氣都還是讀不完。回頭去看卻也無法很順的組織出什麼東西。就像以前寫閱讀測驗充滿著許多生字的文章。可能需要調整學習的比例的。除了學新東西之外還是要花時間整理已經學過的東西,不然就會消化不良。

不過如果是容易學會的東西,我學會了也沒什麼價值可言,加油吧!

2016年9月4日 星期日

《比海還深》

電影有很多面向,其中一種便是為現代社會的種種現象留下紀錄。這個社會發生了什麼事,人與人之間在現在是怎麼相處的。怎麼看待對方,又是怎麼看待自己。電影《比海還深》,曾執導過《我的意外爸爸》與《海街日記》等作品的導演是枝裕和,在劇本第一頁寫着:「我們都無法成為自己想成為的大人」。

整部電影前半段是圍繞著男主角良多(阿部寬 飾),到了後面颱風夜才開始加入妻子、母親與孩子的觀點。

家庭劇,或者說描述家人之間關係的電影,一定會談到愛與原諒。無論家人的形式再怎麼改變,家人之間的關係如何變化,只要是家人,在心底深處,都還是有無法割捨的羈絆或情感。

片中導演想要點出日本現代社會,男人已無法像傳統那樣成功,能夠獨立賺錢養家,又能夠完美的滿足社會對於男性的期待。主角是失婚、財務狀況拮据、收入不穩定、愛賭博、很久沒有寫出好的小說,擔任偵探還會對被調查者反敲詐的一個男人。就算是這樣的男人,還是會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想要買好的球具給孩子,想要努力賺錢跟孩子見面,掛念著前妻是不是有新男友,想不讓母親擔心自己。既稱不上成功,也還不到一事無成,大概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一個尷尬的位置。

這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代表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對生活也沒什麼掌控能力,彷彿飄在半空中沒有根的魯蛇,遲遲無法放下離婚的前妻跟孩子,追逐著已經失去的東西。男人的無力感,在電影裡面有一幕是這樣描繪的。男主角問女同事說,女人的感情是不是像記憶體一樣,換下一個男人就把前一個男人的記憶都清空了。女同事回答說:「女人比較像是油畫,一層一層覆蓋上去,雖然以前畫的東西已經不見了,但其實一直都在那邊。」

電影中的女性對於家庭關係反而看得很開。有一個外遇被抓到的女性,反過來委託主角查明自己丈夫的私生活。她被發現時,只說了一句真不知道一切從哪裡開始出錯。然後在確認了丈夫的外遇以後,也只是淡淡的說這也是自己的選擇,然後瀟灑的轉身離去。男主角的前妻也努力試著和其他人交往,不是為了感情,而是生涯規劃。比起以往電影女性為了守住一個家,不得不忍辱負重,作出很多犧牲,或許更貼近現代女性的想法。

導演在電影中用兩對父子來談到孩子對於父母的看法。細看電影中的對話,關於男主角對於自己去世的父親的想法,以及男主角的孩子對於男主角的想法,就能感受到導演想表現出孩子看到不成功的父親時,其實不是只看到一般社會對於成功的定義,更多的是孩子只看到自己眼中的父親,身為家人的父親。

在那個颱風夜,當所有人聚在同一個屋簷下,許多話才有機會好好的說。然而不忍苛責不成功的男性的背後,導演還是藉由男主角的母親講出了想講的話:「沒有犧牲就不會有幸福」。男主角的前妻也是這麼對男主角說的:如果這麼愛你的孩子,那為什麼當初不再努力一點呢?

是一部值得品味細節跟對話的電影。

2016年9月2日 星期五

古柯茶

還有一件小小的事想講。

這兩天終於把放在抽屜裡許久捨不得喝的古柯茶拿出來喝。一看到那茶包,像是輕壓沾滿水的海綿一樣,許多前往秘魯旅行的回憶就這樣湧了上來。

記得那天剛在洛杉磯機場睡了一晚,由於一個人旅行,所以睡得極為不安穩。手機的充電電源插頭也壞掉了。一方面用所剩不多的電量跟台灣的友人們保持聯繫,一方面擔心著之後三趟航程的loading是不是可以上機,還是又會滯留在某個無法預期的點,當下可說是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終於拿到了登機證,從洛杉磯出境飛往薩爾瓦多。到了薩爾瓦多後,聽到機上空服員廣播我的名字,告訴我下一段登機證已經幫我準備好放在航班的登機門了。接著又是六小時多的飛行,終於抵達秘魯首都利馬。到了以後,又要再轉國內線班機,飛越我在南美洲所看到的第一道曙光,才降落到高原城市庫斯科,完成我將近三十小時的飛行旅途。

抵達後,隨便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接前往住宿的青年旅館。當計程車駛過城市的街道時,那陌生的異國氛圍帶給我的不真實感,讓我感到略略興奮。此時身體已經相當疲倦。但想到自己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啊,嘴角還是會不禁微微的上揚。

計程車停在狹窄的巷道裡,司機操著不太流轉的英文告訴我這裡就是了。青年旅館的門是紅色的木製門,大概比台灣一般住宅的門還要小一點,中間對開。進了門,經過一小段長廊,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兩層樓的建築物中間環繞著庭院。在櫃臺辦理check in後,櫃臺職員領我到小小的餐廳,讓我喝了我第一杯的古柯茶。

溫熱的古柯茶入口,那時,我才終於有到了目的地的感覺。

已經九月了

真不敢相信已經九月了,距離夏天結束還有28天,晚上已經可以感受到明顯的涼意。

當初還倒數七十幾天的時候,真的覺得夏天的結束既遙遠而漫長,沒想到現在已經到了九月。特別買了一罐冰涼的啤酒來慶祝這件事,同時也慶祝週五的結束和週末的開始。這個月因為上課的緣故,所以都是休週休二日。沒有假日班讓週五晚上格外的愜意,彷彿暫時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一樣。

終於去台大上課了。在本週三時去上了第一堂課。雖然早已預估會稍微遲到,不過當我六點四十五剛出公館捷運站時,依然感到十分的緊張。只能加快腳步趕路。記憶中大學四年僅僅去過一次資工系館,對於後門可說是完全不熟。出發前有稍微瞄一眼地圖,知道大概是在活大的後面,不過確切位置卻不清楚。於是從活大後面,經過工業綜合館走到心理系南館,再穿越到視小那邊右轉,走到底的應力所再右轉,才終於找到資工系館。下課之後稍微研究了一下,一開始就不應該走活大後面的。其實只要從女九餐廳右轉,走到底就到了,真是失策。

一走進教室就立刻感受到以前上課的氛圍。一間不算大的電腦教室早已坐滿了人,學生看起來背景差異頗大,卻只有我一個人穿著上班用的白襯衫。老師一邊講課,一邊用投影片。或許是因為第一堂課的緣故,整堂課的節奏相當輕鬆。並非紮實的從上課coding到下課,中間也有一些針對產業現況的閒聊以及背景知識的介紹。真是久違的上課啊!

老師自己也坦承會選擇這門課的學生通常分成兩種,一種是做工程的,一種是純設計的,兩者的專業知識差別很大,來上這門課的目的也迥異,他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在所有學生的期望中找到最大公約數。然後也說明了有些東西不會提,課堂有課堂的教學大綱,不會到包山包海。我想是避免有些人有錯誤的期待吧。

晚上十點多漫步在台大校園的時候,覺得心情不錯。想不到兜兜轉轉幾年時光過去,竟然還有機會回到學校上課。經過許多熟悉的景點,想起了一些往事,也想起了一些人。尤其經過傅鐘那裡,農業綜合館那條小路出去到行政大樓前方的轉角,不知怎麼地想起了許文富老師的身影。老老的他在冬天,剛結束一個下午的文書業務,和我一起下班走去那裡搭車。他總是穿著體面的深色厚西裝,帶著一頂帽子。他的司機會把轎車停在那個轉角,等待老師上車。我們在那一小段路聊過一些話,都是些微小的事,也不是很記得了。

是充滿回憶的校園啊!

2016年8月28日 星期日

戀人與隱士

又是一週過去了,感謝上帝。

延續上週的議題,這週花了一些時間在上網學習關於HTML、CSS以及Javascript的東西。那些學習,似乎不太適合自稱是coding。大部分這週看的東西,都被評價是「只要認真看,一個月左右就能非常熟練的東西」。好像也是如此。真是不甘心啊。不過新手的道路總是要走一回,再怎麼簡單的東西也是要花時間理解。接著進展到Javascript的時候,就很明顯感受到差異。一課與一課之間的習題越來越解不出來,要完全切換成程式語言的思考模式還需要許多練習。

星期二時,竟然又跟H小姐約會,真是完全意想不到。本來只是隨口問問,結果對方正在待命,剛好一起下班,就相約一起搭車,然後就順便一起吃飯。本來要去看說很久的吉卜力特展,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零二分,過了最後入場時間兩分鐘,兩個人有點尷尬的站在展場門口前面,發了幾句牢騷,就決定前往華山園區的小公園散步抓神奇寶貝。

我們在那裡度過了一小時左右的時間。我放了櫻花,我們坐在木製長椅上。不是個特別炎熱的夜晚。有許多其他人也在,像是吃完晚飯出來散步的附近住戶。其中還很難得的遇到了四隻柴犬。柴犬好可愛,還有豐滿的臉頰肉,好動的像是個小孩。聽說個性都很固執。本來與H小姐要摸其中一隻,結果那隻小柴馬上兇我們,只好作罷。

與H小姐還處在新朋友的那種相敬如賓的階段。說話時總是客客氣氣的,然後可以比較容易的約出來,偶爾會在Line上面說說話。

為此我利用塔羅牌占卜了這件事,在事情被搞砸以前。得到的結果很有意思。詢問者是星星,對方是節制,兩人的關係是月亮,未來則是隱士。這樣的結果看起來,我對於這件事抱持著相當樂觀有希望的態度,覺得似乎有些發展的機會(星星),然而對方並沒有真的很投入,或者有相同的感覺(節制),目前還處於某種新朋友的甜蜜期,所以兩人之間互動良好,卻只是一種暫時的假象,不代表雙方的真意(月亮),最後則是在逐漸瞭解對方之後,發現了真相,瞭解彼此不適合在一起,或者說更想一個人,就分開了。(與戀人相反的牌,隱士)

可能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印證到後面的階段,不過現在也只能慢慢等待。對方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也的確沒有在目前尋找進一步交往的對象的意願。

星期三時,友人剛考完博士資格考,因為他覺得可能考不過無法繼續念下去,所以約了一票不在金融業不做MA的朋友商討轉職科技業或者資料分析的路。在東區的一家快炒店吃飯。六個男人聚成一桌,其中三人各自分享一些業界經驗與求職的事情。其中沒有包括他在營建業的弟弟,也沒有包括我,畢竟我的工作還真的無法引起任何人的興趣。

大家都有自己的撞牆期,正在做一份好像可以勝任,也做得不錯的工作。如果不要做工程師,似乎也可以朝向PM或者資料分析的路去走,前提是要對數字有興趣。於是其中一位朋友問我:「你會對數字很敏感或者有興趣嗎?比如說接到一個客人,就想以幾種指標為他打分數,然後來分類分析客人來源。」當下很不好意思的說我對數字真的很不敏感。不過資料分析似乎也是條不錯的路。

這幾天在SUDO隨意逛逛職缺,發現幾乎每個職務底下關於背景需求,都寫了一堆語言門檻,前後端都要懂。問了朋友怎麼辦,朋友就說反正先學,然後就投,到時候再說。感覺自己似乎永遠學不完這麼多的語言。但在買了一本關於數位時代的關於「每個人都該懂程式語言的專刊」雜誌,裡面在提到許多人的時候,也不是每個人都懂每種語言。這樣看起來似乎也不用到這麼擔心。總之專精一種語言就有價值,專精很多語言就有很多價值,大概是這樣吧。

下個星期就要開始上課了。有點緊張。我該先把資料加在行事曆裡的。

2016年8月27日 星期六

《火線掏寶》

週末夜!就該看些煙硝味比較重的電影。來自《醉後大丈夫》導演最新力作,《火線掏寶》,描述兩個二十幾歲的美國年輕人如何開始軍火生意,並且標下美國三億美金的軍武案。

題材是軍火,但劇情不會很嚴肅,也不需要太多背景知識,頂多知道美國總統小布希任內,前後開啟了伊拉克戰爭打海珊,又接著繼續打阿富汗戰爭。這是一個發戰爭財的故事。電影聚焦在兩位主角從事軍火交易的過程與當中發生的事,節奏緊湊,很快進入正題,也沒有什麼說教的橋段,不時出現一些令人發噱的劇情,讓人可以很享受其中。

這部電影有意思的地方是主角並不是一開始就想要為惡,想要違法。當大衛在電影開頭只做個馬殺雞師傅時,如同一般人一樣,薪水不高掙扎著過日子。然後為了養家活口,偶然進入軍火生意,發現錢是如此好賺,一切合法。此時雖然還沒有跨越底線,卻隨著財產累積越多,開始進入某種道德與法律的灰色地帶。當越接近法律的界線,金錢累積的速度也越快,然後一個不小心,就決定跨越那條界線。

也許一切都不是主角的錯,主角是一般人。也不是錢的錯,錢是錢。但龐大的金流形成某種結構,使得參與其中的人只能依照遊戲規則來玩,於是所有標準與判斷開始扭曲混淆,然後遊戲本身又會獎勵那些跨過界線的人。最後對於事物對錯的判斷,「得到的報酬多寡」取代了原本的「道德良知」。(因為遊戲裡你不會因為有多麼崇高的道德價值被讚揚,卻會因為得到了多少財富而受人欽羨)

可能因為是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使得導演最後仍然沒有藉由電影說出到底販賣軍火的人,是不是就是支持戰爭,應與戰場上殺人的士兵同罪。參與軍火生意,販賣武器保護家園,但保護家園卻是大老遠跑去中東的國家打仗?又如果沒有軍火商,沒有人將生意做起來,使得第一線的士兵只能用一些爛爛的裝備,導致許多無辜的生命死亡,誰又應該被究責?

2016年8月21日 星期日

在人生被更大的絕望包圍以前

本周,七天有三天晚上都有活動,而且都還是下了班才匆匆趕去的那種,實在很累。

回來上班第一週,依然感到各種厭倦各種不習慣各種想放假。於是星期三晚上去看了《樓下的房客》,星期四與學長約喝酒,星期五晚上則是與友人相約商談關於學習程式語言與轉職科技業的事。星期六晚上花了一整個晚上在練習HTML,然後星期天也是coding了一整天。

其實這樣也蠻充實的。

八月底的時候要去上台大資工的前端工程javascript入門課程,為期一個月,也繳了五千塊的學費。課程與老師都是友人推薦的。能夠回到學校上課也是不錯。剛好配合八月上票務的課程,所以上班時間也比較固定,應該不會拖到下班。只不過要再趕去教室上課應該會延誤一點時間。希望課程可以一切順利。

上次與大學同學吃飯的時候,印象深刻。一桌包括我在內四個男生,就只有我沒有年薪破百而已。那時候開玩笑的問說,如果年薪沒有破百應該不敢結婚,結果整桌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原來就只有我沒有年薪破百。

又,跟友人H小姐聊天時,也聊到男生薪水太低女生好像也不敢嫁,也沒什麼能力結婚。對方還以為我是說笑,於是我報了自己的薪水。跟她的比起來還真有點低。

最後則是星期四晚上臨時約的學長。大學學長現在正在日本工作,屬於電商公司。聽他講了大學之後的人生,包含職場的際遇與工作,也是精彩。作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人提拔受長官賞識,現在也可以到日本工作。與他的專業技能比較起來,我的技能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本來還想厚著臉皮問問對方有沒有可能去那邊工作,但還真的是開不了口。學長也只是委婉的跟我說他覺得我可以從學日文開始。

之前調部門的事情似乎也失敗了。什麼下文都沒有接到,就像之前每一次的調職申請一樣。也許我的學歷並不好看,也沒有什麼本科的專業,但我也不想一輩子就待在這裡。如果這間公司就是認為我只能接電話一輩子,那麼不如出去學其他專業技能自己找出路。

於是就跟友人抱怨說要去巨匠之類的地方報名寫程式。剛好在科技業,有軟體工程師背景的友人二話不說就跟我約出來為我講解工作內容跟產業現況。

星期五下午下班以後,兩人就約在麥當勞碰面。對方從基本的程式語言的種類以及分工開始介紹講起,幫我分析我應該是想要學什麼,再跟我講可以參考什麼樣的網站資料。其實真的蠻感動的。上班這麼累,但對方還是這樣義不容辭的利用下班時間來跟我說明一些我想瞭解的內容,而且一講就是三個多小時。最後推了我一把,還幫我找到台大資工的課程報名,於是我下星期就要去上課了。

在我眼中大概就只有兩種職業是走到哪裡都普遍需要,而且能夠以技術超越文化與語言的藩籬,那就是軟體工程師以及美術編輯。除了這兩種職業之外,大多都受限於語言的影響,外語能力如果沒有這麼好,肯定競爭不過當地人。就算外語能力很強,在許多工作的徵才上,也會傾向以當地人為主,因為文化背景還是有差別。但如果是軟體工程師或者是美術編輯,進入門檻相對低,而且專業內容可以彌補外語能力的落差。當然這些都是理想的狀態。

另外一方面則是新創公司大部分都比較需要這兩種人才。多少也對於新創公司有所憧憬,嚮往那樣的自由。但只有規模比較大的公司會需要客服人員,如果是規模比較小不需要客服人員只需要業務直接跟客人談,又或者寧可花個兩萬多䀻請一個大學畢業生來當總機接電話,也不可能真的有什麼專業的加給。

不過我敢肯定的是,如果學好了網頁設計與前端工程所需要的語言,肯定對於轉職有相當的幫助。我不想成為走不了的老人,一輩子待在同樣的單位,一輩子接電話。

總之人生就是這樣,順其自然最終還是會走到盡頭,然後就必須要自己鑿開它,就跟《樓下的房客》電影一樣。我不知道我能夠走到哪裡,或者走到多遠。很多事都不是那麼好堅持,而且很多情況也很容易讓人想放棄,但至少試試看。在自己的人生被更大的絕望包圍以前。

2016年8月17日 星期三

《樓下的房客》

《樓下的房客》,九把刀的作品改編。大體而言我是推薦的,本篇也不打算爆雷,純粹心得閒聊。

電影釋出前導預告時就引起不少人的關注。之後的相關新聞包含劇情尺度過大女星拒演,新生代女星接演挑戰尺度等等之類的。看完之後我要說:「尺度什麼的真的還好,也許是我的口味比較重吧(笑)。」電影的整體節奏還算蠻快的。從房東任達華拿到鑰匙之後,很快就切入正題,將所有房客就定位後,藉由邵雨薇拉開變變態態劇情的序幕。然後就是以這棟房子為舞台,看任達華開始玩真人版十八禁的模擬城市!

電影劇情中充斥著情慾以及性愛。或者應該說,唯有赤裸裸的肉體慾望能夠最合理的解釋所有不經過大腦的想法與行為。電影就是看任達華如何藉由房東的權利,將所有房客的慾望與矛盾推向高峰,最後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

喜歡這部作品的原因是竟然能在這類恐怖驚悚電影裡面(不是鬼片,我不看鬼片的),找到濃濃的台味(還有些笑點),實在有點感動。大部分的國片都好勵志,不然就是賀歲片路線,總之是溫良恭儉讓。難得有國片敢於挑戰尺度。當初看著女主角的眼神,實在讓人既期待又興奮。另外,也許是個人感覺,但變態誇張的橋段似乎比較易於發揮演技,實在為將來國片類型開拓了寬廣的道路。

全戲的精髓是在任達華身上,他的存在為劇情安定不少,也很容易讓年紀稍長(如我)的觀眾想起以前的一些電影的回憶。但他的口音讓人好出戲,每次講話每次怪。此外劇情沒有給他什麼營養的台詞,實在有點可惜。(另外看到李康生就想叫他去吃高麗菜!)

再來是主題偷窺。雖然是偷窺,全片卻沒有使用任何針孔鏡頭的視野,大部分都是直接拍攝房內的情況。後期也沒有再針對偷窺這個主題再加強。雖然原作好像也沒有特別強調,不過本來期待電影有所發揮的。

接著是女主角邵雨薇。很可惜啊!雖然揣摩了原作中女主角難以捉摸的個性,但演技生硬到很不自然,再加上後面結局有被改編,更加浪費了女主角在原作中的地位。我極想看到任達華跟邵雨薇兩人對陣的精彩鏡頭。真的可惜了。

最後結局有點不太滿意。本來想進電影院吃一鍋又香又麻又辣的麻辣鍋,結果店家為了符合大眾口味,特別將辣味降低。明明可以辣到全身發汗不止的。結局以一個相對溫馨的方式為所有角色開脫。不過想想也許是國片厚道之處吧。

2016年8月16日 星期二

堺雅人的散文集

讀了堺雅人的散文集。比起散文集,似乎更像是生活的隨筆。並不是很認真的深究什麼,而是將雜感一層又一層的濾出,像是造紙一樣。

可能是因為看了幾部作品印象太過深刻(又是大律師,又是銀行員,又是心理醫生,又或者是古裝劇的扮相),使得在閱讀他的文字的時候,腦袋中很容易飄出他在戲劇作品中扮演的角色的聲音。簡直太逼真了。我幾乎可以聽見站在我旁邊的他,順著我讀的字句,一句一句的念給我聽一樣。搭配書中發發牢騷的淺白內容,更像是人在對另外一個人說話。

書中提到成為演員並不是他人生的本意。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一步一步邁向了演員之路。以前對他瞭解不深,看到書中寫到他為了成為演員,勇敢踏上演員之路,竟與家中斷絕關係七八年,直到慢慢累積演出作品,家中才願意再次接受他。明明不是從小立定的志向,卻在選擇了這樣的道路之後風雨兼程。

也許能夠在同一個工作崗位上維持這麼久,多少需要一些「鈍感」。既不會像是快速立即掌握了所有的事之後就想離開,也不會到完全無法適應而待不下去,而是巧妙的介於兩者之間。看到了一些事,聽到了一些事,瞭解了一些事,也有些事沒辦法瞭解。又或者看見了卻像是沒看見,聽見了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但還是看見了,也聽見了。能夠把自己融入環境,卻又能轉換,安穩的待在內心的小世界裡。

真的是相當有趣的人啊!

2016年8月14日 星期日

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
北極海的座頭鯨
在漫長的永夜作著什麼樣的夢

我想知道
在夕陽沈入地平線後
餘留在天際
那幾分鐘的殘光最後的願望

我還想知道
隱藏在意識的黑盒子裡面
被稱為人心的東西是什麼模樣

過去的人生與現在的人生被串連在一起

「或許人最幸福的,不是穿越時空回到過去,而是具有想像回到過去的能力。」在我們的想像中,我們永遠不會傷心,永遠可以修正錯誤,永遠都可以走到最好的結局。

終於結束了十一天連假。一切好像有點夢幻。幾乎已經完全忘了上班的感覺,那種每天被電話追著跑,無法逃避的生活。到底有沒有充電,或者是好好放鬆,我也說不出來。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真的需要離開辦公室遠一點,才能夠回到屬於自己的人生。

辜辜要回到高雄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臨時的決定,但因為男友想要回到高雄準備考試,所以她也就順勢一起搬回高雄。可能是十月十一月的事。這樣看來,還真的沒什麼理由一定要繼續住在士林,可以安心搬走了。不過要搬到台北的哪裡我也不知道。

她就是那種會在對話中很自然的跟你說:「我覺得你真的好強(指神奇寶貝)」或者「你真的好聰明」之類的話,而且說出來就是帶有一種真誠的感覺。再加上很容易被逗笑,聊天完全不會冷場。吃完飯送她回家以後,想著這實在是太厲害了,真的是很容易討人喜歡。

又去買了兩本關於塔羅牌的書。

這次回家,從自己房間的雜物堆裡,找到了某個小箱子。小箱子裡裝得都是我小時候認為很珍貴的東西,包含一些同學寫給我的卡片,一些遊戲點數卡,一些小玩意兒,還有我高中時買的塔羅牌。也忘記實際的原因了,但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研究一下塔羅牌,就興沖沖的跑去書店買了基礎的書跟牌組。後來研究了一陣子,就跟我許多興趣一樣,就被暫且擱下。結果那副牌被好好的保留到今天,連當初附贈的書也都還在,一放就是近十年的光陰。

我本來想要再買一副新的,但在書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辦法挑到自己合適的牌組。後來翻了翻當年買的書,才發現原來是一九九七年就出版了,然後被高中的我買了下來。現在看起來,也許當初的自己買下書跟牌,就是為了保留給現在的我也說不一定。

過去的人生與現在的人生因為一副牌被串連在一起。

下次要休長假可能要等到年底了吧。這個月到結束以前的三個星期,都是拿來還債的連六休一。不論怎麼樣,還是要加油,努力面對。也只能如此了。

2016年8月12日 星期五

與H小姐的小約會

昨天約了H小姐去吃飯看電影。約得臨時也沒想到會約成功。與H小姐的認識是透過蓉的介紹,但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也沒想過會繼續聊了下去,然後有一天可以單獨約出來吃飯看電影。在吃飯的時候,我不禁想著到底我是多麼幸運,能夠這樣讓她願意陪我出來。可能是因為她是個好相處的人吧。

在人際關係的諸多不可思議中,我感覺自己的渺小與無力。不過約出來之後,整個過程倒是也聊得相當愉快。先在西門町吃完了烏龍麵,隨即由女生提議,前往西門町附近的一間相當典雅別緻的喫茶店。那家店是由日治時期的古蹟改建的。根據H小姐的說法,本來已經荒廢了快十年了,然後又花了四年的時間改建才開始營業。雖然營業有一段時間了,但她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去,心心念念的,就剛好遇到我們吃完飯去看電影前的空檔前往一探究竟。

相當古典的日式風格建築,內部木造裝潢很溫暖,有一間大和室,裡面鋪了榻榻米,排了好幾張的長方形木桌以及幾個圓形座墊。我們到的時間已經八點多,他們九點關門,所以只剩下我們跟另外兩個女生的一組客人。

經過簡單介紹後,我們一人點了一種茶品,還有一組和菓子甜點共食。其實這個地方不只是泡老人茶的地方,經過特別的設計,店裡除了提供一般現沖的好茶之外,還有讓客人自己泡茶的體驗,甚至還有假日限定的實作抹茶可供選擇,已經大幅調整以迎合年輕人的喜好。後來查了以後才發現這家店在白天是排隊名店。

聊了半小時多,雖然兩人都很享受在這樣的氣氛裡,但已經預約的電影還是快開始。如果後面沒有要看電影,店家也沒有那麼早關門,倒是可以再多坐個幾個小時也沒什麼問題。

我們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各種事情。一些公司的事,一些自己的事,一些工作的事,還有我們一前一後去了大阪的事。

看完電影回家的路上,我陪她走到公車站搭車,她搭上回板橋的車以後,我便一個人走向捷運站準備回士林。這次約得真的太不真實了,好像作夢一樣。尤其越認識越多人,越習慣大家嘴巴上說「好啊可以約」,又或者「我請你吃飯」,但最後證明是永遠約不出來一樣。

上次看了有關於瑞典的風土民情文化介紹書,作者是台灣人,將自己在瑞典住了幾年所觀察到的人事物以散文的方式記載於書中。裡面提到瑞典人很重視承諾。有一次有一對瑞典夫婦因為對台灣文化很有興趣,便口頭邀請作者夫婦前往他們的住處一同用餐。但那對瑞典夫婦說,因為最近房子在整修,所以可能近期不方便,等到房子整理好之後會再通知。

瑞典人是很重視親手DIY的。他們說的整理房子,可能是他們夫妻倆正把整間房子重新粉刷,或者拆掉浴室的磁磚重貼,這樣的大工程也是可能的。於是作者就沒有特別放在心上。沒想到過了好幾個月(還是有到一年我忘了),作者突然接到那對瑞典夫婦的通知,說房子已經整理修繕完成,特別來告知聚餐的時間。瑞典人是重視承諾的。

當然之後還有沒有可能再約得出來,我似乎也沒有把握。有些時候緣分讓我們可以共享一些時間,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會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耗盡。這都是有可能的。只好在那天來臨之前好好珍惜。

神奇寶貝

休假的第八天,距離夏天結束還有五十天,覺得放假實在是太棒了。雖然還是會很害怕無所事事,也很擔心沒工作待業,不過能夠這樣偶爾放放長假,徹底忘了工作的一切真好。如果可以,誰不想多休一點假呢?

神奇寶貝遊戲POKEMON GO,自八月六日台灣區上線已經過了快一星期了。熱度有稍稍降低,不過反而從遊戲衍生出許多的議題跟改變。記得在開放的第一天早上,一醒來習慣性的滑臉書,就看到有朋友在分享POKEMON GO台灣區開放的消息,馬上下載,也在床上抓了第一隻神奇寶貝,御三家的小火龍。

當天早上開車載妹妹去送麵包,沿途兩個人就在討論這件事。她認為這個遊戲有安全上的疑慮,而的確也是如此。這款APP要求了幾乎關於隱私的所有權限,包含GPS定位,手機聯絡人,相機與麥克風。遊戲公司如果刻意收集,我想全球已經有幾百萬人的隱私資料被上傳到他們的伺服器裡。尤其在抓神奇寶貝的畫面,可以選擇開啟相機跟現實場景連結,讓你在現實場景中享受捕捉神奇寶貝的樂趣,很有趣很好玩也相當成功,但這等於主動將你身邊所有的一切拍下來上傳,完全視資訊安全於無物。

當然遊戲公司主動發表聲明說不會將玩家的資料做於其他營利用途。但只要POKEMON GO這款遊戲持續暢銷,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商業資訊可以被蒐集整理。包含上班搭乘什麼樣的交通工具,或者會去什麼樣的餐廳用餐,習慣走哪一條路回家,又或者是習慣去哪裡購物。更進一步,遊戲公司可能會藉此調整神奇寶貝出現在哪一區的頻率與數量,吸引人們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達到商業目的。

這或許是不可避免的危險性。當我們生活在與科技連結越密切的現代,將所有一切電子化,全部丟到網路上,就等於讓渡我們一部份的隱私與安全給提供服務的網路公司。當我們越來越習慣依賴GOOGLE地圖指引方向,我們就等於告訴GOOGLE我們的行蹤或者想法。網路公司造成全球性的現象,提供許多服務甚至是超前個別國家相關法律制訂的進度,那麼在這一塊灰色地帶,誰應該來監督這樣的服務提供者?誰有權力與能力來監督?

然而討論到最後,我拿出我安裝好POKEMON GO的手機給坐在副駕駛座的妹妹試玩,我一邊開車,她也一邊玩得不亦樂乎。那一刻我深刻的感覺到這款APP遊戲不只是遊戲,就像是第一台個人電腦、第一次的撥接上網,甚或是第一支智慧型手機帶給人的體驗。這款遊戲進一步開拓了人類對於科技所蘊含的可能性以及對於未來生活的想像邊界。站在進步的浪潮之前,我們似乎什麼也沒辦法做,只能靜靜的看著世界改變。

2016年8月10日 星期三

三天大阪微旅行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呢?夏天有的時候快得令人目不暇給,彷彿一台逐漸加速的列車,當我們想要定眼凝神一看時,卻發現移動中的夏天,全然不是我們想像的模樣。

小說課又約了一次聚會。光聖從荷蘭的工作回來台灣休息,停留大概兩星期的時間。他主動在社團PO文揪吃飯,就這樣揪成了。約的餐廳是台大附近的「巫雲」,從2011年那次李渝老師約吃飯以後,就再沒有在那邊吃過飯了。經過了這幾年的時間那家餐廳還在,不過似乎換了人經營。

那天上到五點半下班,風塵僕僕的從桃園趕回台大。進到餐廳以後,就遇到已經坐定的光聖,在一樓靠近櫃台的小圓桌。之後大家陸陸續續到齊。最後到的是在附近寫小說的佑軒,穿著一件寬鬆的T-shirt以及短褲。雲南菜辣得夠味酸得有勁,白飯煮得出乎意料的好吃,各種菜式雖然不是平常吃習慣的內容,卻別有一番風味。店內的燈光氣氛依舊,但似乎變得明亮許多。放著輕鬆的音樂。

吃飯時,大家聊著很多事情。像是最近華文創作圈的事,一些作家的八卦以及一些著作。這些議題我還真的是一點兒也插不上話,慚愧的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閱讀華文創作了。還有說了一些工作、未來發展跟創作的事。除了佑軒、小如還有陳曦之外,似乎沒有人能夠在創作這條路上繼續堅持。不過有人準備從出版社退伍、有人努力寫論文畢業,有人考上後中醫,準備重返校園,有人剛從替代役退伍要找工作,而我,則是一直都穩定的待在大公司擔任小職員。

下次聚會會是什麼時候呢?似乎也沒有人知道。在現在這樣的時代,人與人之間往往需要建立起許多聯繫,才能確立彼此的關係。但在以往,也許只是一句口頭承諾、曾經相識過一小段時間,甚或是一面之緣,就能夠惦記著一輩子不忘。而我們之間就是如此吧。

父親節的時候,與妹妹約了請爸媽吃飯。一口氣就挑了宜蘭比較高檔的餐廳。選在父親節前夕,平日中午的蘭城晶英酒店的自助餐。因為百吉在台中沒有回來,所以就四個人去用餐。

直到今日,我都還是認為我並沒有很了解我的父母或者家人。或許就像是在電影「崩壞人生」裡所說的,"Other than that I don't think I knew who she really was. She always said I didn't pay attention. I find I'm suddenly starting to notice things I never saw before. Well, maybe I saw them, I just wasn't paying attention. "然而事實是我的確沒有很了解他們,我甚至覺得我不曾真正去了解任何人。缺乏一種從根本同理他人或理解他人的能力。我觀察,我記憶,卻不曾理解。

我不知道父親小時候的模樣,不知道母親小時候的模樣。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成長的,他們的人生經歷過什麼事。快樂的事?傷心的事?或者印象深刻與九死一生的事。我不知道他們人生遷徙的軌跡,不知道他們心靈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們如果有一天半夜突然醒來,會想要吃什麼樣的消夜。

是否真的可以有人能夠這麼了解另外一個人,我也不確定。母親總是可以在父親鬧脾氣或者不聽她的話的時候,直接斷言父親又因為怎樣心情不好,或者又沒有用心聽母親在講的話(就這個觀點來看,父親也沒有pay attention to anything)。但有時似乎更像是不了解父親的母親,以她對父親的理解直接下定論,父親從沒有試著說明或者辯解,亦或是清楚解釋。可能一方面他能夠用來說明與表達心情的詞彙相當有限,一方面則是只要他試圖解釋任何事,都只會引起母親更尖銳的批評。

我幻想著如果父親真的能夠有機會被正確的理解,應該是會感到高興的。人們渴望能夠被理解。然而仍然有些時候,有些部分,如果被他人發現了我們真正的意圖,我們反而會感到憤怒與羞赧。這當然是相對於通常情況的例外,尤其是那些事在我們心中的道德標準上下浮沉,引發我們內心的輕微的罪惡感。

我認為父親去吃大餐應該就會感到開心。我的內心如此確定,如果可以找一間還不錯的高檔餐廳,然後全家一起沒有時間壓力的輕鬆用餐,然後父親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想要吃些什麼(而不是像我們從小到大一樣遷就於我們這些孩子的口味)。在用餐時間,可以聊聊一些無害,不會讓血壓升高,也不會讓任何人擔心的話題,那這樣就很好了。

與蓉還有琳偷偷約了去大阪的三天微旅行,在昨天順利畫下句點。好久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出國,其實也是相當的不習慣。除了找飯店以外,還有規劃盡可能滿足所有人的行程,考量到大家的興趣與目的,再參考各種遊記的推薦。不敢說花了許多時間規劃,但幾個晚上還是有的。實際跑完後,行程執行率大概七成左右,其中也有一些因為錯估起床時間或者停留時間,而壓縮到後面的行程,不過大體上還算OK。

之後如果還需要幫人家規劃行程,可能要規劃一些主要行程,跟一些次要的支線行程。一個大時段規畫一個主要行程,然後依照時間彈性增減調整次要行程,就完美了。當然也要考量到每個人去的目的跟旅遊的方式。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早上七點多出門走到晚上十一點多回去。這次因為有女生要化妝,所以起床之後還要估個一個小時左右的「出門前準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但話又說回來,有什麼比讓女生好好準備再出門更重要的呢?

用餐的部分也是學到些經驗。因為之前一個人的時候用餐時間很自由,吃飯時間極為不固定,這次跟其他人出門,就變成其他人有些遷就於我的用餐習慣(因為是走我安排的行程)。可能之後規劃吃飯時間,要提早預留時間,因為一定會拖到。

購物行程的規劃就真的不是我的強項了。本來就沒有在國外大採購的習慣,也不清楚女生比較想要逛的專櫃種類,使得事前規劃時就主要是以一些百貨公司為主。幸好這次的旅伴都還算好相處,人也隨和,也在百貨公司跟outlet買到了一些想要的保養品,不然購物行程真的可惜。

還有些事,沒有好好沉澱下來,似乎還不能寫。

2016年8月6日 星期六

神奇寶貝登台首日

我覺得難得這樣真的很好。

今天一整天,全臺灣都只看得到神奇寶貝的新聞。大朋友回憶童年小朋友也玩得不亦樂乎。三五好友,或是跟家人一起,約出門走走散散步。一邊抓神奇寶貝,一邊多了聊天相處的時間跟話題。

路上的行人可能剛好抬頭,為了那有一點愚蠢的舉動相視而笑。櫻花落下的據點讓忙碌的人們願意稍微停下腳步。稀奇古怪的補給站是另一個存在卻又不熟悉的日常世界。

臺灣社會突然一片祥和。沒有不公不義的事,沒有分割你我的議題,沒有急需解決的問題,也沒有無力改變的未來。不論是什麼樣背景的人,支持什麼,有什麼價值觀,都可以坐下來聊聊神奇寶貝。

也許過了幾天,熱潮退燒,我們又要繃緊神經關注時事,政府又要強行通過什麼法案,又或者誰的權益受損。我們終究會再度裂成好幾塊,像是回到無法相互理解的,各自的平行世界。

但我們也許可以開始相信分裂對立不是必然,只要有適當的媒介,這個社會還是能找回一種凝聚在一起的氛圍。

2016年7月28日 星期四

《神鬼認證:傑森包恩》

所有的第四集的嘗試都是相當危險的。神鬼認證三部曲其實已經將發展的劇情交代到一個段落,所以如果要拍續集,要麼就是在相似的背景中,從頭建立起新的主要角色,像是第四集那樣,然而票房結果顯然觀眾不太買單。要麼就是將主要大咖演員抓回來,用觀眾熟悉的角色作為票房保證(基本盤?),於是金剛狼彷彿幽魂般持續不斷的出現在X戰警系列,而這一次傑森包恩也回來了。

(我不太接受有些人將第四集稱作外傳,因為很明顯的如果票房很好,他們應該會稱之為正統續集,然後開啟一整個新的三部曲系列。雖然電影不錯,但風格跟主要角色的轉變還是引起了不少負評。)

整場電影維持快節奏,動作戲以及諜報的部分都延續系列作。經由三個主要行動,分別開展劇情,承續劇情,最後收尾。主要行動中間安排的文戲也不至於太拖戲。動作片就是應該要有動作片的樣子,傑森包恩沒有令人失望。

神鬼認證系列一直圍繞的核心主題就是:「政府該不該為了國民的安全,任意殺害,控制或者侵犯人民的基本權利。」在這個基礎下,傑森包恩象徵著代表政府暗殺組織的執行者,專門暗殺有可能對美國安全造成威脅的公民或者非公民。然而這個殺手產生了良知,決定洗手不幹,卻遭到政府組織的追殺,最後揭露了政府骯髒的手段。

故事告訴觀眾,當政府選擇賦予自己未經任何檢驗約束的權力,勢必會導致權力被濫用的結果。這次的續集導入了網路與社群網站的概念,基本上也是試圖與新的政府監控人民的方式接軌。

真的不錯看,如果想要享受一下動作片的話,可以花時間去看看。

接下來講一些閒聊。

麥特戴蒙真的是老了。就算不從搶救雷恩大兵開始看,從神鬼認證第一集開始,也會明顯感受到歲月在這個超級探員身上造成的痕跡。就像我們看著終極警探第一集的小鮮肉,變成最新一集續集的大叔,還有魔鬼終結者的阿諾,成為了最近幾部片的大叔樣,以及金鋼狼到現在還出現,不免讓人感嘆時間的流逝啊!

除了老了以外,這次片子裡面的傑森包恩真的是刻畫的有點糟糕。之前幾集,可以看到傑森包恩在躲避中情局重重追殺之外,還要積極尋找線索,探詢真相。觀眾隨著傑森包恩殘破不全的記憶一點一點發現完整的故事背景。然而本片裡的傑森包恩非但沒有藉由行動主導劇情的發展,反而讓我覺得他的存在一直沒有辦法很好的融入劇情。並不算是一個很稱職主角的角色。

再來是女主角。艾莉西亞真的是很強的女星耶!總是可以爭取到很棒的電影以及很棒的角色。自從丹麥女孩以後,對她的辨識度已經明顯提高不少。覺得低沉的嗓音真的是超級性感。演技的部分,還可以表現出更為冷酷狠辣的一面,但大多時候都是維持一貫的表情。反而湯米李瓊斯的演技自然多了。

劇情的部分,覺得追查傑森包恩的劇情變弱了,反而更側重於中情局自己窩裡反的劇情。窩裡反可以,但設計上又張力不足。感覺諜對諜的部分不夠精彩,局長與女主角的交鋒過程很薄弱。社群網站的議題也沒有真的發展得很好。如果可以的話不如描述真的藉由監控社群網站的訊息來成為追捕傑森包恩的利器,又或者如何使用這樣的工具來達到什麼目的,但電影並沒有特別安排類似的橋段。好像還可以再多著墨一些在這件事上。

但如果考量到這部片可能只是為了下一個傑森包恩三部曲作為開場鋪陳,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們的企圖野心。這部片很明顯的就是讓觀眾感覺到舊世代過時的解決方式被放棄,新世代的人崛起,將會利用年輕人的手段來達到目的。至於能不能夠成為另一種全新體驗,更進一步成為另一經典,路還很長。

2016年7月27日 星期三

人越是想著優雅

人如果越是想著優雅這件事,就越是無法優雅起來。大概就像游泳吧。在意自己的姿態,反而身體會更顯僵硬。如果太在意目標,一直將眼睛看向前方,就會因為姿勢不正確而游不快。如果要保持一定的速度,就必須要在稍微確認目標以後,筆直向前游去。

夏天突破了七十天,加速死亡。臉書也重新打開兩個星期左右。七月即將結束,八月即將開始。臉書重新打開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既開心又難過的事。開心的是又可以每天滑來滑去,看看朋友的動態,以及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難過的則是我又是如此快速而無障礙的融入有臉書的世界。彷彿那幾周的離開從未發生過。也需要為自己的文字枯竭哀悼。

我不確定我有沒有特別講過,但調職的結果出來了。某一天下午,突然看到身邊不同位置上好多個同事不約而同地換上了正式的套裝,聽說是參加面試。大概只有我一個人被默默地刷掉吧。刷掉了也不會通知,就像那些其他不重要也不值得通知的事情一樣。可能跟我投了太多的職缺有關,也有可能跟我之前有次的職缺調職原因寫得太過嗆辣有關。又或者,只是我的能力背景個性不符合他們的期待與要求?沒有人會出來解釋。永遠的羅生門。

上週五下班那天,十分難得的是早班,接著兩天的周休。下班前,剛好在處理伊斯坦堡取消航線的相關CASE。一組家庭硬是要經巴黎轉機到倫敦。幸好CASE已經由前一個同事處理完了,不然打開代號看到這麼多外家的行程也是會感到頭痛與胃痛。因為轉機時間過長,客人又來電詢問說能不能夠協助申請巴黎貴賓室。問了督導後說沒問題,就等巴黎場站通知。講完之後,我那是一心想著下班,又看到主管發信告知說今天不用加班,於是一掛電話馬上很順的登出電腦關機準備離開座位。幸好隔壁的同事叫住我,問我要幹麼,「還有四分鐘才下班耶?」他說。我才驚覺自己根本差點要早退。真是太想下班了。

然而追根究柢,也是因為這周中間連休三天實在讓人期待。

本來要去新竹找朋友,但朋友後來說房子在整修,沒辦法招待,只好選擇三天都在台北打發時間。後來臨時約了一個組員媽媽跟她三個月的兒子出來吃飯,順便敘敘舊。她生產後,整個人消瘦了下來。生活從本來飛來飛去,變成懷孕下地勤坐辦公室大半年,又變成現在待在家裡帶小孩。老公白天去上班,而她的工作就是顧小孩,餵奶,做飯跟家事,然後睡覺。待不住家裡的她只想著明年過完年就要回去上班的事。

走入家庭後,不論願不願意,一切都會改變許多。她的外表仍然像是我之前認識的她,一個處於青春年華的年輕女性,親切有活力。「母親」這個傳統角色帶有的特徵,還沒有深刻的出現在她身上。彷彿她還是那個不久前的她,身邊的人還只是男友,什麼都沒變。不過什麼都改變了。男友結婚變成了老公,兩人組成了家庭,住在一個社區,有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在身邊。跨過了某條線以後,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印象中是第一次抱三個月大的嬰兒。當我們吃得差不多後,我問了媽媽可不可以抱抱嬰兒,像是想要實際確認嬰兒存在的真實性。媽媽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哄了幾句,她熟練的將嬰兒從嬰兒車裡面抱出來,再轉交到我手上。我先問了是不是應該特別扶住頭頸部,才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這樣一個三個月大的小生命,像一精雕的玻璃製品,在我懷中靜靜的躺著。有時候皺皺眉,有時候露出笑容,但大部分的時候只是露出我沒辦法判讀的表情。也許是感受到我的緊張不安(肌肉的緊繃),他既沒有哭鬧也沒有亂動,表現的比我還要鎮靜。

聽說,雖然歡的時候很歡,但還算是一個性格穩定的小孩。晚上倒是可以一個人睡得很香甜。感覺以後會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約好了八月的時候要跟朋友去大阪。大阪約的臨時,雖然只有三天,但是會包含大阪市區以及奈良的行程。然而相較於總共十幾天的特休加上例假,這三天顯得微不足道。去年七月中一個人去了祕魯,今年卻沒有動力規劃任何的長途旅行。每個月薪水拿來繳房租會錢卡費就所剩無幾了,實在沒有什麼餘裕前往遠方。重點是就算勉強湊到尚且足夠的旅費,也無法負擔去年那樣臨時需要花一大筆的錢的事件。這四天會跟新朋友一起去,有些緊張,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好相處的人。

最後,姊妹花雞排要歇業了。當年大一的時候,剛上台北,一天生活費還只有一百塊時,曾經在姊妹花雞排度過許多的日子。那時窮啊!一天只能花一百,幾乎無法吃得起一般的便當或者餐廳。於是有的時候,就會去姊妹花雞排買個單品來吃。

一開始最常吃的是豬肉漢堡,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包在透明玻璃袋的漢堡,不論排隊人數再怎麼少都不願意稍微烤一下麵包,對於這一點實在是頗有微詞。漢堡裡面有常見的漢堡肉,一些生菜,一個蛋,以及用美乃滋調的醬料。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漢堡,既不美味也不營養,可說是乏善可陳,但那時還真不知道要吃什麼,大概陸續吃了幾個月吧。

之後愛上的是姊妹花雞排的飯糰,會要求飯糰加大不要加油條。忘了加多少錢了,不過加大後的飯糰可真是大,幾乎跟一顆壘球差不多。壘球飯糰裡面會有幾瓣切成四分之一的滷蛋,酸菜,以及肉鬆。飯糰總是在我肚子餓想大吃一頓的時候,滿足我的口腹之慾。

不過每次吃完都會後悔,想著再也不要買了。可能是為了將米飯煮得粒粒分明,刻意在煮飯時加入一些食用油,又或者在製作的過程中避免米飯沾黏手套而抹上少許食用油,使得每次吃完後,口中都會有一種討厭的油膩感。不過強勢的單價仍然讓他在某一段時間成為我菜單上的常客。

基於很多理由,還有難得的周間休假,還是決定去排。從中午十一點半開始排的雞排,最後到了三點半才排到。雖然是漫長的四個小時,等待時卻感到異常的平靜。聽說姊妹花雞排已經在台大賣了三十年了,但這三十年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只有大學那四年。

身處在我熟悉的校園,夏日的陽光耀眼,偶爾吹過幾陣風,穿短褲的下半身被蚊子不斷叮咬,出了一些汗。這一切完美的重現了一部分記憶中的校園生活。四年美好的日子。彷彿還是學生的身分,排完了雞排,繼續放暑假,處理一些社團營隊之類的事,然後九月一到又可以開學。

遙遠的回憶之所以遙遠,就是因為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2016年7月17日 星期日

以周記之

夏天倒數突破八十天。又到了例行性的周日麥當勞,本周一樣是在民權西路的麥當勞。週日,剛下過午後雷陣雨的週日,路上都濕漉漉的,還有些積水。氣溫在下過雨之後降了不少,但依然悶熱。早上剛從宜蘭回來。搭首都。

又把臉書打開了。因為之前一聲不響地離開,也沒有跟友人聯繫,所以導致對方很擔心我,甚至主動去敲我的其他同事詢問,關心我的安危(一個那麼常在臉書發文跟朋友互動的人,有一天突然不用臉書,老實說還真的是令人擔心)。也因為如此,就順勢再把臉書打開。果然開了以後,又很自然地恢復到之前那種使用模式,也有的人完全沒有發現我消失。也許我們遲早會進到一個不能夠離開社群軟體的世界。也許我們已經在那樣的世界了。

想起了村上春樹的書的內容。在《身為一個職業小說家》一書裡面提到,他認為小說家的其中一個特質是不能對事物太快產生定見跟判斷。有的人很有判斷力,總是能夠一瞬間下定論,將事物以明快而俐落的方式分類。但小說家,依他的意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可以不那麼快地下判斷。如他自己,因為沒有那樣的判斷力的天賦,所以任何事情發生了,他都會在多保留一下,然後在慢慢抽絲剝繭的挖掘出本質。不是說可以很快下判斷不好,這樣的人可以在其他方面取得相當的成就,也是一樣有用的特質。但如果可以不那麼快下判斷,那麼事物就有了詮釋的模糊空間存在,也有了繼續發展的可能。

這幾天都是晚班,每天都比早班多睡一小時才起床,並且還算悠哉的搭乘捷運再轉客運前往公司上班。由於現在是暑假,就算是平常日過了上班時間的早晨,仍然有不少人搭乘捷運。那天的捷運上,有三個似乎是同班同學的小學男生正在聊天,依照慣例聊到了自己有什麼這件事。有個男生就很驕傲的跟另外兩個男生說,他很喜歡妖怪手錶,有妖怪手錶的手錶,背包,床罩跟玩具等等的。甫聽到時就想著:「啊!周邊商品還真是具有吸引力。當喜歡這個主題時,還真希望能夠蒐集許多關於這個主題的東西。」

當然在旁人的眼中,似乎總覺得有點沒必要,或者是太花錢了。不過那樣對於「買了一堆周邊商品太花錢」的想法,如果看向大人自己,好像也都在做著差不多的事。對於某種生活方式的喜愛,於是投資了很多預算在添購採買,又或者讓自己住在某種生活環境中。差別只在於因為大人們是自己賺錢,又或者已經身為成人了,所以花錢的過程中比較不會讓人有什麼意見就是了。這種利用周邊商品來銷售的模式可真是精準的刺激了現代人們的消費慾。

同期一起進來的同事L離職了。L又有氣質又漂亮,還有好看的學歷以及精通熟練的外語能力,我一直認為她其實很符合部門最高主管的喜好。如果待下來,應該可以有不錯的發展性。不過該怎麼說呢?還是選擇離開了。或許不是工作的難度的關係,她可以輕鬆勝任這裡的工作。主管也待她不錯,跟同事相處也不錯。所以應該是感覺到這樣的單位的發展性,另一方面也對於長久待在這樣的產業不看好吧。或者是有什麼個人規劃呢?可能要出國,或者繼續深造,都有可能。一種只有離開的人才能享有的可能性。

於是我依然留在這裡。調職的事情還是沒有消息。簡直像是當初申請表被丟掉,完全被遺忘了似的。真是受不了。

對了,那個之前認識的,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幾天前突然傳訊息給我說,她在今天結婚了。之前說認識個美國人,正在交往中,很合得來。之後一陣子說人跑去美國了。就在幾天前傳訊息說,人結婚了。成為了美國人的另一半,美國太太,離開台灣成功。或許那個女孩並不真的適合台灣的環境,能夠這樣有機會嫁到美國可能也是好事,至少她的孩子能夠一出生就成為美國人。只不過她年紀也算輕,就願意這樣突然閃婚,也是始料未及。人生際遇變化太快。

昨天買了兩個冷凝墊。無所不用其極的對抗著每日的炎熱。不過買的時候,雖然在現場查詢的評價褒貶不一,但還是買了,多少也是手癢。根據查詢到的資料顯示,冷凝墊其實就是包覆著一層薄薄的冷凝膠的塑膠墊子。比較建議搭配冷氣使用,才能延長保冷效果。不過人體真的是一個大型發熱器,所以有些網友說正是因為用了冷凝墊,其塑膠材質反而會在墊子變熱以後,導致無法順利排除熱氣,因此感到不適。另一派說法則支持使用麻將竹蓆。根據媒體報導過的實測效果竹蓆反而在降低溫度與持續性來講都比保冷墊還要來得好,不過價錢也是相對高。還有人提出兩者搭配的效果,就是先舖上一層放入冷藏好好降溫過後的冷凝墊,上面再放上一層麻將竹蓆,既能夠享受到竹蓆的效果,也能避免身體直接跟冷凝墊接觸,使得其溫度上升過快,算是一舉兩得。想要維持不開冷氣的紀錄真的要很拚。

希望下星期能夠有調職的消息。下個月的特休,礙於預算的限制,目前依然完全沒有想法。而在去年的今天,竟是我出發前往秘魯旅行的日子。還記得當天下班換了便服,拿著行李,就直接前往機場搭乘延遲到九點多的BR02,在機場還很興奮嘿,吃了貴得不得了的管制區牛肉麵,還將牛肉麵湯打翻到包包上。殊不知,等待的是困在洛杉磯機場歷經24小時等待班機的絕望。現在回想起來倒是輕鬆又有趣了。

2016年7月16日 星期六

《中央情爆員》

《中央情爆員》,應該算是小成本的電影,格局不大,想說的事情也不多。剛看完的時候甚至有一種「這大概是拍給青少年看的電影」的感覺,普通的搞笑微動作成分勵志電影。

主角設定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強,但精神似乎有點異常的CIA探員,強迫一個身為其高中同學的黑人會計師死老百姓加入危險的任務,解決了一個謎團,拯救世界。感覺得出來他們試圖想要營造出一種比較輕鬆的搭檔組合來說故事,但事實就是,這部電影是失敗的。

劇情設定牽強,轉折也很牽強,甚至會讓人感覺到莫名其妙。動作打戲的部分只有一點點,也沒有特別讓人驚艷的套路,還有幾處是採用直接跳過的方式處理,這不是偷懶,這叫亂七八糟。

再來說電影預告所側重的搞笑成分。預告裡面看起來巨石強森搞笑的部分被當作賣點,看肌肉男搞笑也許有某種反差萌?再搭配一個黑人搭檔的搞笑咖,好像可以有所作為,但電影出來的結果卻是兩人就像是剛開始搭檔的搞笑節目主持人,當一個人在搞笑時另一個人無法接梗或配合,就變成獨腳戲,然後下一個段子又換成另一個人獨自搞笑,使得所有搞笑橋段都給人一種不協調的違和感。

有些部分是利用老電影的梗,中文翻譯為了效果於是都自動代換成台灣觀眾比較熟悉的梗,不過或許也使得那種美式幽默沒辦法這麼傳神的表達出來。這在死侍裡面也有相同的情況。這種文化差異似乎也是非戰之罪。

總結來說,電影就是想傳達一種反罷凌的概念,這在最後透過一種很直白的方式跟觀眾說清楚。雖然整部片的劇情很爛,不過爛片只要能在某部分搞笑一下,讓觀眾至少能夠感到放鬆心情(雖然笑點也都有點失敗),以我的標準就算及格了。不會很推薦去看。

2016年7月10日 星期日

颱風

這周迎接了不知道幾年以來最晚報到的颱風。颱風以強颱之姿朝向台灣撲面而來,本來預估不會進台灣,會從台灣東北方經過,又修正成會擦過台灣,結果最後因為太平洋高壓比想像中的強,所以颱風從台東登入,穿越台灣。

這次公司的處理倒是相對乾淨俐落,當然也跟颱風對於班機起降的影響比預估的小有關。當然或許華航罷工的影響還在持續。總之公司在颱風來之前就提前發了公告,如果居住地的政府放颱風假,那麼出勤的員工都會加發一日的工資。總記得前年好像都沒有,去年則是有一次真的太慘了,所以在事後才補發獎金慰問出勤人員。今年倒是很乾脆的提前說,不過這也只是符合法規規定而已。

另外對於航班的處理上,在前一日晚上就先將預估影響最大的區間的航班幾乎全部取消,然後隔天早上發布下午晚上部分航班延期。比起之前把旅客趕到機場趕上機,然後機門關上跟天氣對賭,只要天氣狀況許可就起飛的應對方式,這次的方式相對保守,也安全許多。這樣提前取消班機造成的結果,大概就是一線人員必須要持續消化因為班機異動與取消受到影響旅客,更改到其他航空公司,或者是後面日期的航班,甚或是轉機前往目的地。也是相當的忙碌。

不得不讚許公司的處理,相對來說成熟許多。可能跟今年換了不同的董事長有關吧。又或者,相關單位終於學到教訓?誰知道。

不過原本以為旅客異動都已經差不多了,隔天應該可以清閒一點,沒想到竟然發生系統大當機,網路掛掉的情況。倒是我之前完全沒想到。

希望今年的夏天颱風都能夠乖乖地不要來。

紀錄片《大同》

紀錄片《大同》,描述中國大同市市長耿彥波擔任市長最後一年(片頭並不知道是最後一年)發生的一些事。整部片不是他的政績總回顧,也不是全帶有批判角度的批鬥。導演作為一個影像紀錄者,(盡其所能)忠實的為那個時間與空間的人與發生的事留下紀錄。

主要引起爭議的點在於「都市更新」,或者說是重建文化、拆遷與安置的議題。大同作為1600年前的中國朝代首都,留有龐大的文化遺產,但近年卻因為發展了煤礦產業,使得汙染嚴重。市長認為只有走上文化一條路,加強民生建設,將古城牆修復,收購古文物,將城裡面原本產權不明的房屋土地收回重新規劃,才是大同應該要走的百年道路。

對於這種都市更新與拆遷安置的議題,並不是說很熟悉。然而整部片並沒有特別就「居住正義」的議題去切入。電影讓我看見的是「土地與人的關係與連結」。

或許是因為東方社會文化與價值觀使然,使得人與土地的連結方式比西方社會還要強烈。中國人與台灣人都喜歡置產,具有「有土斯有財」的觀念(也衍生炒作房地產的結果)。「買不買房?」永遠是個重要的議題。

在討論年輕人應該租房還是買房的議題上,有很多正反觀點。支持租房反對買房的人說:現在房價這麼貴,台灣人的薪水與房價比是世界前幾名,買房就代表犧牲了未來二三十年的生活品質,而且還不能夠保證未來一定能夠繼續付得出房貸(等於經濟來源也不可以斷掉)。與其買房,不如花相對少的金額去租賃房子,反而可以享受更好的居住與生活品質。

之前我一直是贊同這個觀點的。直到長照議題與人口老化議題出來,開始看到另外一種支持買房,或者說「買房是為了避免更悲慘的結果」的論點出現。這種論點是這麼說的:如果年輕時不買房,之後老了,獨自一人,沒有穩定收入,還一身病痛,根本沒有任何房東想租房子給你!租房子給這樣的人,房東還要隨時擔心會不會發生獨居老人一個人默默地往生或者繳不出房租。所以沒有自己的房子的人,老年終將面臨流落街頭的命運(接著又會看到某些人酸說:你看看這麼老還流落街頭一定是年輕揮霍不努力)。這樣的觀點具體而微的描述了沒有自己的房子的人所能想像的最可怕的夢靨。

在電影中,可以看到(或許)因為煤礦產業發展所需要大量的人力,以及過去法律規定不嚴格導致土地權的混亂,使得大量的平房聚集,也同時有很多貧窮的居民生活在那樣的生活環境裡。雖然那樣的生活很窮苦,而且可說是只有老人的聚落,但因為是自己蓋的房子,所以還是可以勉強維持生活。人與土地,就算沒有法律的規範,還是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強烈的連結。

都市更新的爭議,拆遷與安置的爭議,一是因為政府要切斷這種「人與土地的連結」,二是導因於人對於自己付出時間與努力的東西往往傾向高估其價值。所以將民眾安排到新的地方安置後,站在居民的角度,容易產生政府無法百分之百補償具有相同價值的東西,使得居民必將蒙受不可避免的損失(當然如果是得利者就不會說話了)。有一幕市長接受陳情,一個老婦人說他們一家都是殘疾人,沒辦法接受政府的安排,他們的房子在六樓她沒辦法住。後來市長上了車,在車上市長就說了高樓層搬到低樓層好解決,但她麻煩的是她想要多幾套房。

對於中國人來說,切斷人與土地的連結,人們失去了根,就成為了精神上的難民,成為了流浪者。這樣的拆遷與安置的過程之所以會產生這麼大的困難,我想多少源自於東方社會人與土地的連結太過強烈(農業社會安土重遷的文化淵源)。

如果從另外一個觀點來看,連結之所以強烈的原因,或許也是因為貧困。所謂「有錢」的定義,有些人以擁有多少自由的觀點來看。有錢的人有許多自由,決定晚餐吃什麼的自由,決定要穿什麼衣服,要搭什麼交通工具的自由,決定要住在哪裡的自由。然而窮人沒有這樣的自由,他們沒有能力負擔任何的改變,從而使得他們必須(只能)守著他們僅有的,所剩無幾的一切。

還有一個原因也導致居民移動的困難。在以前國家的疆域還沒有這麼明確,人們沒有這麼多的法律身分,沒有固定的名字,沒有戶口與戶籍地,沒有國籍,人類的移動是自由的。當然那時候的人類也沒有這麼多。但到了現在,人們無法在隨心所欲的改變身分,無法隨心所欲的移動,每一個人都被登記在案,被賦予遵守某國法律的義務,每一吋土地都被劃分,使得過往那種曖昧所伴隨著如空隙一般的東西被全部填滿。而且人也太多了。人口過剩的中國就像是擠滿了人的電車,無論怎麼樣移動都是緊挨著旁邊的人。所以搬遷實際上面臨的壓力或許比想像中的大很多。

這個市長讓我不可免俗的想起台北市長柯文哲。兩個都是很具有執行力的人,不同的是一個是在共產社會主義國家,一個是在民主國家。電影中有幾幕是耿市長一大早從軍區的大門走出來(中國很多市長為了安全理由都住在軍營裡),然後就有陳情申冤的民眾在等著。民眾看到市長一出來,趕緊走上前申訴,一邊還遞給市長幾張紙的陳情書。此時市長就是拿了紙看了看,大概聽民眾訴說了解情況,然後在上面簽名簽註處理方式,民眾就歡天喜地的離開。這一幕完全的彰顯了市長的權力之大,頗有古代地方官的樣子。另一幕是耿市長的任期到了,要選舉,於是大同就開了人民代表大會,然後宣布「應選一名,候選一名」,將形式做足。

在推動一地的改革,尤其牽涉到居住在土地上的人們,以及以整體都市為考量,是需要凝聚相當之共識的。如果沒有共識,推動改革起來窒礙難行。這樣的共識在民主國家就是選票,就是支持度。雖然民意不該是一切,但卻又是所有政治人物相當重視的指標。我們評論柯文哲,以及他所拆遷或建設的規劃,多少因為我們對於他的支持而有所差別。對於他的支持度越高,民眾的配合度就可能越高,也盡量減少可能的糾紛。沒有民意基礎,所有施政就會變成「蠻幹」與「政府暴力」。於是民意就變成了他可以「預借」的額度。

對於耿市長來說,他的位置是共產黨的高層安排決定的。黨要他當選,要他當市長,他就會是市長。一般的市長平均幹一到兩年,而他則幹了五年。電影裡剪了好幾次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他也知道他有一天會離開。有一幕像是市長與導演私底下的對話,市長說他當官到了這個年紀,完全知道做什麼樣的事情可以少些麻煩,又可以安穩過日子,但他只想把事情做好。

如果是民意是民主國家的行政官員施政的風向球,是羅盤,那麼耿市長就是一艘沒有任何導航,也沒有任何方向指示的大船的船長,他是唯一有權利決定方向的人。那麼當他在強推這些都市更新,強推文化建設,強推拆遷與安置時,有沒有曾經想過這些可能做到底都是錯的。又或者我們該說,如果拿民意當藉口,而不去做「該做的事」,一昧的討好民意,在百年過後,當時的民意已經完全不在,而政府所做的事情的影響還是會被記得。民意像是貓咪面前永遠追不到的逗貓棒。「民意」與「該做的事」兩者之間是否一定相衝突,還是說只要政府盡了自己的努力,做了該做的事,自然會有民意的支持。(說到底,民意民意,究竟是哪些民,誰的意,又是說不清了)

電影最後幾幕,是民眾自發性的上街頭,高喊希望「耿市長回來!」。導演此時拍了一段在路口等車的母子,孩子大概五六歲,生氣的問母親說為什麼那些人(遊行者)要這樣鬧,把車擋著,都不讓車過來?母親回答說,因為那些人都是等著市長回來蓋房子安置的人。

電影最後的後記寫說,耿市長離開了以後,下一任的市長並沒有想要繼續走他的路線,於是所有工程又繼續停擺,而耿市長也為大同市留下了200億的債務。如果電影是批判的,或者說一定要站在批判的角度,那麼我想可以在最後打上那廣為流傳,被用到爛掉的梗,取自劉鶚,《老殘遊記》:「贓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蓋贓官自知有病,不敢公然為非;清官則自以為我不要錢,何所不可,剛愎自用,小則殺人,大則誤國。」我想這段話是我可以想到對於理想主義者最殘酷的批評了。

2016年7月3日 星期日

倒數第八十九天結束的夏天

夏天倒數第89天。星期日,今天有些悶熱。昨晚因為玩黑暗靈魂玩太晚,所以早上睡到快要十點才起床。沒有特別想出門。下午時,先是雷聲大作,然後下了一場午後雷陣雨。雷陣雨持續的時間很短暫,大概是前腳人們才踏進店裡買把傘,後腳雨就停了的長度。也許沒有這麼短暫,不過也沒長到足夠發生一兩個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浪漫愛情邂逅故事。

夏天倒數突破九十,這件事格外地有意義。某天晚上熱到睡不著,想著搬去北海道的事情,之後又告訴了幾個身邊的朋友這件事。有的朋友建議我去學日文,剛好是個很好的學日文動機。我則想著是否該寫一封信給北海道道廳,也許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建議。想著北海道的公務人員不知道會不會讀英文,說不定只會日文。又說不定,其實中文也通。畢竟北海道那裏有那麼多中國人。

六月最後一周特別的漫長。六月三十日是星期四,也就是到了一星期將近結束之後,才換到下個月。以前當兵時很討厭這樣。當兵時總是在倒數各式各樣的事。早上起床倒數吃午餐,午餐吃完等著晚上洗澡睡覺。星期天收假就等著下次放假。一個月開始就倒數這個月的結束。破半年,破百,破月。像是在腦袋裡裝上很多個時鐘同時運轉(這又讓我想起標準時間對於現代人的生活有多麼大的影響)。

如果還在當兵,像上個星期天那樣收假時,一定會想著終於進到這個月的最後一周,這個月終於要過完了。結果等到星期三,已經過了整整三天了,竟然還是在六月。雖然這並不是一開始不知道的事,但實際發生時還是出乎意料的讓人難以忍受。滿腦子都在想著為什麼六月不能早點結束這件事。像是無聊的棒球比賽的延長賽,原本第九局上半大家就想著差不多了,結果一路拖到第十四局。播報員把今天準備的梗都用完了,觀眾也歡呼到累了,球員也累了,大家不免心裡在想著,到底什麼時候要結束。

上個星期日回宜蘭,結果很晚才回到台北,連帶影響到去麥當勞的計畫(不小心升級成每周計畫)。因為時間晚了,懶得再跑到民權西路,所以就近前往士林的麥當勞。那間麥當勞遠遠看是一棟大樓。還沒進去以前,原本想著應該會到二樓或三樓吧。結果那間麥當勞出乎意料的小,只有一個樓層,挑高到二樓的平台以及分割半層的地下樓層。座位數也比想像中的少,而且都比較舊(也許是因為民權西路這邊的比較新)。

晚上九點多去的時候,差點找不到位置。勉強找到一個位置,那張桌子旁邊還有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客人外帶進來的茶湯會的飲料打翻在地上(杯子跟袋子都在),店員大概也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整理(可能是深夜班人力少,但真的很久才處理)。重點是旁邊的客人也很奇怪,都是一些說不出哪裡奇怪,但絕對有點奇怪的客人組合。或許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很怪。畢竟這裡是麥當勞,而且還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種,晚上總是難免會吸引一些白天不太會來消費的人。不可否認,深夜的麥當勞,的確是消磨打發時間的首選(或是遮風避雨的地方,對於那些餐風飲露的人)。不過我還是不喜歡那種很多怪人(包括我在內)聚在一起時的現場氛圍。所以這周還是乖乖的跑來民權西路店報到。

七月三號,似乎是指考考到一半或者結束的日子。已經離指考的生活好遠,不過我當年也沒指考。考完以後,高中生們會得到一個分數,來總括代表他高中三年的一切,然後他們會填寫志願表,接著大考中心會運用神秘的方式幫大家安排上榜的科系。明明只是兩三天的考試,幾張紙的題目與填寫答案的動作,其結果至少影響了高中生至少三十歲以前的人生(甚或是一輩子)。

「其實人與人之間都只存在著微小差異吧。」想到指考時,我正走向士林捷運站的票口閘門,不斷有形形色色的人從我旁邊走過。或許正因為我們差異是如此的小,以致於其他人,某一些想要突出,或者是佔優勢,甚至居於領導地位的人,總是要想盡辦法將人區分成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群體。分開以後,就能夠營造出優劣之分。

對於個人來說,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或許我們只是因為做了一小件事情,一個小小的決定,就造成了我們之所以是我們的結果。

有一天下班時,依照慣例在士林捷運站出口旁邊的麵店吃乾麵(那間乾麵有免費的蒜末可以加)當晚餐。邊吃邊想著到底我的臉書關了多久了。其實也不是吃飯的時候才開始在想,下班從公司搭交通車回台北,開在高速公路上時,我就在想了。但我一直想不起來。我隔天特別去翻找我的電子郵件信箱,想找找有沒有臉書發給我暫時停用帳號的通知(我以為會有),結果什麼都沒找到,既沒有收到信也沒有刪到垃圾桶。像是情侶跟對方說:「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冷靜會比較好。」就真的沒有再聯絡過了。還真是絕。

自從換新手機而且改成上網無限吃到飽以後,我是真的患了資訊焦慮症。每天花在手機上瀏覽各種社群網站社交軟體的時間非常長,以致於我甚至有點害怕這樣的情況繼續發生。我太沉迷於此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在上面發表的文章,張貼的照片,都能夠得到不錯的評價,也能夠與一些朋友進行一些良好的互動,甚至得到一些平常不太可能得到的恭維。我太喜歡這個了。

在電影《寂寞公路》中,大衛福斯特對大衛李普斯基這樣描述電視,他說他的房子沒有電視,因為電視節目對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他會花很多很多時間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看著每一個正在撥放的電視節目。就算沒有看,只要人在家,他就會將電視打開,發出些聲音與光亮。簡直就像是寂寞的現代人唯一的慰藉(這句話他沒說,是我說的)。

租屋在圓山捷運站時,下班以後,我也常常花很多時間,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想,就只是躺在床上,看著那些卡通頻道撥出的卡通,或者探索頻道,或是國家地理頻道,或是旅遊生活頻道的節目。有的是介紹新知,有的是介紹旅遊,有的是美食節目。有太多太多可以看的節目了。讓我想起李渝老師曾經在課堂上說過的(我真是該死到永遠只記得這些枝微末節的小事,老是不想面對小說課的理想與正題),她剛從美國回來台灣時,無聊就打開電視來看,發現台灣的電視節目真的是太好看了。

一個人租房子,一個人在家裡。洗澡的時候,也喜歡把電視打開。總是希望聽到外面有些聲音。有時很害怕太安靜的時刻。我是這麼的需要電視,以致於那些日子有時我甚至一個星期也沒有打開電腦一次。(如果是大夜班,就會在大夜下班的時候看一下電視,大概半小時到一小時,然後開始補眠,睡到下午三四點,又因為睡不著而醒來,繼續睡,晚上起床吃晚餐,洗澡,出門上班。這些是題外話了)。

回到臉書。再一次引用電影《寂寞公路》中大衛福斯特的發言。當我們進行文學創作時,大部分的時間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我們只是坐在書桌前,或者電腦前,面對空白的稿紙或螢幕,不斷努力持續地寫著一行又一行的文字。讓自己能夠堅持寫下去的動力只來自自己的內心,自我激勵,告訴自己我的創作是有價值的。但當我們出書以後,暢銷以後,得到太多的書迷朋友的回應,突然之間自己好像真的成為了什麼。那種感覺讓創作時告訴自己的所有一切方法全部都失去作用。當打書結束,我們又要回到日常生活,回到創作,我們又要面對的是前期那種只剩下自己的孤獨的奮鬥過程。

這段話沒有辦法引用得很好,但大意是這樣。看的時候不免心有戚戚焉。臉書對於我的文字的影響是深遠的。因為有了臉書,我持續不斷寫的東西好像開始有了一些價值,有了一些回應,但這樣的結果讓我幾乎完全失去當我離開臉書,不為臉書而寫時,我到底應該(或我到底想)寫什麼的想法。所有東西只為了臉書而寫,只為了讓他人看到而寫,而忘了寫下這些東西最終的目的。或者說維持這個網誌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以後的自己不要忘記過去,能夠與過去的自己對話,並且想起來時路。

一開始關臉書時,我也很猶豫。我沒有把握說關了臉書會造成什麼影響。我仍然花費大量的時間在使用其他社群軟體,看文推文,但發文的頻率明顯下降很多(因為那些都不是我所習慣的平台)。將可能分享在臉書上的事情與想法,一點一點積儹下來,放在心裡(不過很多沉澱下來就忘記了)。當回到筆記本,回到網誌,回到一個人的時候,才發現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說,想寫。不為了什麼人而寫,只為了自己而寫。像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一定要哭,把想哭的全都好好地哭出來,不這樣做不行。大概是這個樣子。於是我又成為了我文字的主宰,也成為了我文字唯一的讀者。我又拿回了我的文字的所有權(即使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屬於任何人)。

有些人發現了我臉書關了這件事。我並不期待有人會發現,或者有人在意。我只是卑微的想著也許有人會因為沒有看到我的臉書發文而覺得生活好像少了點樂趣。

工作調職的事情還是沒有消息。二十四日截止收件以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當然依我在這間公司三年多的經驗,公司就是喜歡沒效率,喜歡拖拖拉拉,喜歡黑箱作業(什麼樣的時程都不公布),但每天接電話時還是不斷想著離開的事。想著到底會不會離開,到底會不會成功,什麼時候要面試。也會想起拋下工作去澳洲念書的學姊,想著她在澳洲的生活,想著澳洲的天氣與那邊的街道。想著在那間很有氣氛的義大利麵店,我們坐在靠窗的一張兩人小方桌,她對我說:「當你累積了足夠的負能量以後就會有勇氣離開了。」想著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她的表情。等待的過程是如此焦慮難耐。

這周約吃熱炒時,友人大方的向我介紹促成他跟他女友相遇所使用交友軟體。下載很快,透過APP商店,一下子就找到下載完成。打開才發現需要使用臉書來當作帳號登入。但我現在臉書暫時停止往來,所以也就把這件事情擱了下來(又擱了下來)。說不定我也可以在上面認識一兩個有趣的人。當我躺在房間的床上看著天花板這樣想時,馬上就想起認識新朋友有多麻煩。

倒是如果真的有能夠健康的,不帶風險的,認識一些砲友,發洩一下生理需求,那是真的不錯。兩個人交換一下基本條件與資料,如果OK就約出來,看是要先吃飯還是看電影,也可以直接來,hotel費用兩個人平攤。做愛完之後收個東西就走人,或是隔天睡醒再走。不用有後續,也不會再聯絡,如果還有相同的需求,如果雙方滿意,也許還可以再約。大概就是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這樣啊,豈不是跟電影《被遺忘的新娘》差不多了嗎?女主角黑木華說,網路交友找到老公,這樣不就跟網路購物一樣嗎?

2016年6月26日 星期日

華航的罷工

在這短短的一周裡。歷經了華航空服員進行罷工投票,華航空服員工會宣布即將罷工,政府火速更換華航董事長與總經理,華航空服員無預警罷工,華航連兩天大部分的班機取消,新任董事長上任,答應工會七點要求,然後罷工結束。

一氣呵成的速度簡直令人目不暇給。當罷工第一天我還曾想著也許這會持續好一段時間,這些因為罷工而班機取消的旅客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結果公司高層馬上就答應了所有的要求(跳過討價還價的過程)。或許是因為華航半公營,使得政府施力介入的程度比對一般民營企業強,所以當民意高漲時,政府才能這樣壓著華航的頭答應。

癱瘓航班的舉動也讓我不免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二零一三年時關廠工人霸佔台鐵台北車站第三月台軌道使得列車停駛。那時的新聞可真是慘烈啊!該次抗爭使得台鐵車次誤點,預計共一萬零六百人受到影響。聽說現場下班時間的民眾直接齊喊:「開車壓死他們!警察勒?快叫警察把他們全部都拖走!不走就全部壓死!」而這次華航空服員罷工,所有旅客抱怨的聲音全部被噓慘了。所有媒體幾乎口徑一致的站在支持罷工的立場,且都願意大篇幅的正面報導罷工訴求,還讚譽是台灣勞工史上第一次合法罷工。

除此之外,幾乎所有關於此次華航罷工的新聞,都會附上好幾張現場正妹空服員們的合照。臉書與IG上也可以看到許多平常就很多人追蹤的正妹空服員紛紛如往常PO出美美的照片,再搭配一些勵志的文字,好不感人。(在此必須聲明描述此次罷工的現象並沒有反對他們罷工的訴求,自己的福利自己爭取)

這不禁讓人想到總統大選前的子瑜事件。韓國經紀公司要求一個十幾歲前往韓國發展的台灣小女生,拍攝影片,公開在youtube上道歉,並且承認台灣是屬於中國的。這次事情我想多少影響了那次的總統大選結果。藉由那個可愛的女生委屈落淚道歉的形象,讓多少人一邊憤怒一邊反思到底「尊重九二共識」是什麼樣的幻想與謊言。

子瑜事情之所以可以延燒到全世界,或許多少跟對方是個十幾歲的女生有關,還有她可愛清新的外表。於是後來網路上在事件稍微落幕後,產生了些反諷的創作,包含「你說正義?那你是正妹嗎?」

空服員罷工的成功,不可否認的其背後也包含了工會多少年的努力(之前的黃絲帶活動),鼓勵空服員參與投票支持罷工,工會本身提出的訴求清楚,以及執行罷工的最佳時間點的選擇。然而,我們還是要去看到他們身為空服員,大部分擁有姣好的外表、受過還算不錯的教育、中上的家庭背景、因為年輕所以在社群網站上很活躍,還有空服員這個職業本身為他們帶來的良好的社會形象,這些零零總總的條件加在一起,才使得這次罷工得到如此高的關注與支持。

這次事件之後或許有幾個點可以再加以觀察。首先是這次工會的訴求全部被答應,使得華航的營運成本一下子飆高,再加上這兩天罷工估計損失達到台幣2.6億,會不會對於公司今年的財報以及年終造成影響,長期對於員工的福利來說(是指一下子調高這麼高)是不是一件好事?

還有相較於華航來說,另一家航空公司的態度以及立場。長榮素來以「沒有工會」聞名。除了沒有人籌組工會之外,公司高層方面更是積極打壓任何想組成工會想法。使得長榮在這次罷工行動(及其成功)之下,不得不變成被比較的對象。

華航的罷工,長榮所有空服員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說罷工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依循體制外的方法爭取福利,那麼罷工的成功也挑戰了長榮希望什麼事都依循體制解決,以及按照公司安排的基本信念。也許最終我們會發現,華航這次達成的成果簡直可以說是將長榮海放(還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效的爭取福利的手段),以公司習慣的調整幅度來說,或許幾年內都不可能追上那樣的福利標準。這樣的差距之後會對於兩家公司的徵才,現役空服員以及應徵者造成多少影響。

最後則是這次罷工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想見,當華航高層宣布隔日班機全部取消時,會造成多少旅客的恐慌。第一線的地勤人員是最慘烈的犧牲者。數不盡的改票與改班作業,每一個到現場的旅客都在逼問到底後續要怎麼安排。另外客服電話應該也直接被打到爆炸,永遠接不完的電話,可能還要加班來接,甚至變成二十四小時來接(不過這時就凸顯了客服部門的價值,當作公司與旅客之間的緩衝,一方面吸收旅客抱怨的力道,一邊安撫旅客)。而且高層沒有配套的情況下,對於大部分的問題(會罷工到什麼時候?為什麼公司不答應空服員的要求?為什麼不開除罷工空服員?你們要怎麼賠償我?我的班機要延到什麼時候才飛?)大概都只能回答不知道了。

地勤與客服人員能不能抱怨空服員罷工的事?當然,而且他們最有資格。但他們還是可以支持空服員罷工的訴求。或許這些事,這兩天可怕的日子,就想像成遭遇到天災吧。罷工的也不是我們,也不是地勤,所以工作還是要好好地做,好好地盡責任協助旅客。等待身心靈都被蹂躪的差不多的時候,也許地勤會突然想起罷工的事。

不過不得不說,空服員罷工地勤受影響最大,要應付班機取消所衍生出來的問題,還要處理憤怒的旅客。不過如果地勤人員罷工,空服員也會因為旅客無法報到無法登機,班機沒辦法起飛,所以也沒有工作要做,倒是挺不錯的。當然這又是題外話了。

那天走在北海道的路上

那天晚上天氣好熱。睡前,明明已經沖了熱水澡,打開電風扇,卻還是熱得不像話,根本睡不著。我一邊躺在床上,一邊想著關於移民到北海道的事情。去年去了五趟北海道,今年到現在一次也沒踏上日本的領土。有時我真心希望能夠住在一年四季都涼爽的地方。或許冬天會稍嫌寒冷,會有很多很麻煩的雪的問題,但沒關係。

於是想到劉淑琳。我在今年天氣剛開始變熱的時候曾給她寄了一封明信片,她後來在通訊軟體上回覆說收到了,不過也僅此而已。我想念著她,她的模樣,以及去年那次在北海道碰面。

從新千歲機場下機後,搭乘機場線的火車前往札幌市區。我跟她相約的那一次,因為住宿的地方是由她負責,所以就找了在新札幌附近的民宿。去年的見面,是我們事隔七年左右的再見面。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答應,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衝動就為了她飛去日本。不過那時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好想看她一面。

火車抵達新札幌站後,還要下車搭捷運兩站,再走一小段距離才會到我們約定碰面的路口。那天的飛機是下午才到,她們早上的行程是去小樽,然後回到札幌跟我碰面。雖然她們預估了我抵達跟交通的時間,但不知怎麼的我提早到了。於是我就決定獨自一人先前往約定的地點等待。

那時已經是深秋的北海道,雖然冷,卻還沒有開始下雪。我拖著行李箱,一個人漫步在新札幌附近的街道。那時的心情好複雜啊!或許我跟她認識的時候,是我人生中相對瘦的時候,而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魯肥宅,到底她會如何比對記憶中的我呢?我幾乎無法想像。雖然抱持著這樣不安的想法,但前往會面地點的路上,心裡卻不可思議的感到一種微微的幸福感。那是超越了心裡的不安以後,還是深深地想要見對方一面的想法。

於是我先在一個路口等她們。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有一間賣中古汽車的車行的路口。路上行人與車輛來來往往的。我與行李箱,靠在一處水泥牆等待。過了不久,又變更約定在下一個路口碰面。彼時已經超過了約定時間。那個十字路口有一個便利商店。天色變得昏暗,氣溫也一路下降,使得我必須要躲進便利商店來取暖。

等了一會兒後,看見對面路口有兩個模糊的人影,逐漸穿越馬路。我當下並沒有看清楚她們的臉,但我直覺是她。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便利店,她們也正好走到這裡。我看見她了。她對我說:「哎呀不小心遲到了。」我認得她,她也還認得我。那一刻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如此值得。

可列為人生某個幸福的時刻。

三總

自從上次去了三總加護病房探病之後,就時不時的想起那裡。在熙來攘往的醫院大廳詢問好加護病房的位置後,搭乘電梯前往該樓層。出了電梯後,依循掛在天花板的標示,沿路上是總是出現在想像中,熟悉的醫院長廊。印象中的醫院只有幾種顏色,純白與淺綠,再來就是傷口與血液的紅色,都不是十分令人愉悅的顏色。或許為了改善醫院的氛圍,他們有時會在牆壁上掛些衛教海報,也有些公布事項的布告欄。地上貼心的畫上導引線,只要跟著該顏色的線走,就能直接前往要去的地方(而不會意外的闖入一些不該闖入的地方)。

加護病房有探視的時間限制,每天兩次。在接近當天早上的探視時間時,加護病房外的等候區已經擠滿了要前往探視病人的家屬。等候區有幾排固定的塑膠椅子,椅子的正前方天花板上掛了一個傳統電視,正在撥放《新暫時停止呼吸》。旁邊有幾個盆栽,一個飲料販賣機與一個口罩販賣機。加護病房管制的鐵門外,有一個布告欄告訴大家現在哪一床的病人是誰,主治醫師是誰。另外一邊有一個長桌供人家放東西。長桌旁有一個小的書報架,上面滿是各種宗教的經典經文,還有一尊聖母像。長桌另一邊接壤的空地放著幾張躺椅與幾張折疊床,興許是為了讓徹夜守在加護病房外面的家屬能夠有個稍事休息的地方。

進入加護病房一律要戴口罩,並且穿著消毒過後的淺綠色罩袍。時間一到鐵門打開,家屬紛紛更衣進入。這裡嚴格說起來算是加護病房區,因為裡面包含了內科與外科的加護病房,還有其他兩個,總共四種科的共同病房。每床每次可進入兩名家屬,一樣依循著地上所畫的不同顏色的導引線前往不同的加護病房。

我在進去前,他們就特別囑咐我別緊張,只要依著導引線走,進入加護病房後,一直走到底,左轉就可以看到堂哥。但打從進醫院以後,我還是無法克制的持續感到輕微的焦慮。

加護病房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很多。想像中的加護病房是一間大的長方形空間,有很多床的病人相鄰並排著。病人的旁邊放著必要的儀器與家屬帶來的雜物。如果有必要的話醫護人員可以將U字型的簾子拉起來隔絕病人間的視線(然而裡面大部分的病人除了天花板以外,已無力環視其他地方)。

那裡的加護病房跟一般病房其實有點像。一進入就是醫護站的櫃台,然後每個病人的小房間,大概五六坪,裡面有置物櫃,放置醫療機器的空間,洗手台,以及其他消毒設備。是可以在緊急必要的時刻運用許多複雜的醫學機器治療,甚或是直接進行緊急手術的地方。那樣的小空間的門口如果換上鐵條,那就是牢房了。然而身處在加護病房的病人似乎也無異於此,無力地被囚禁在病痛纏繞的身軀裡。

或許重病的病人都會這樣,我並不清楚,但堂哥的身軀似乎縮水了,膚色變得蠟黃黯淡,身上掛著必要的監測與維生儀器,眼睛僅能睜開一點點,還算有意識,頭能夠自由小幅度的轉動,且會對於旁邊的人呼喚或聲音有所反應。當我靠近的時候,我用戴著口罩的臉看向他,盡量用眼睛來表示我的友善,也向他揮揮手,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乾硬的招呼。根據其他人的說法,他當天能夠認出我,並且理解我來看他,還能夠同時跟我揮揮手,已經算是相當好的情況了。

離開加護病房後,其他人又不免開始討論起身體的狀況變化的如何,什麼時候才能夠有機會離開。已經躺了幾個月了,中間一度轉到普通病房,但狀況又惡化。還特別提到了些禁忌,比如說不能告訴病人什麼時候確切可以離開。「有一次有一床的老伯伯因為狀況好轉,然後那個他的誰誰誰就跟他說快要可以離開了,星期幾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結果過沒幾天,老伯伯的病情突然嚴重惡化,就走了。」他們說。

明明是配備著最新最先進醫療器材,也用著最尖端的醫學技術看顧的病人,最後還是難免回歸到宗教與神的領域。彷彿正是在這個最新技術使用的地方,人們才更是不得不依靠著虔誠的禱告與信仰。醫療或許可以看顧病人的身體,但醫療技術終止於病人死亡之時。唯有宗教與神,才能夠跨越名為死亡的界線。

每周任務

終於趕在星期天晚上九點多前往士林這邊的麥當勞完成每周任務。該死,筆電真的很慢。但似乎也無法怪罪於誰,畢竟當初就是因為省錢買了這台筆電,但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用一點。遷就的人生。

填寫好的調職申請交出去後,不久就收到主管的信,問我以及其他投履歷的人對營業部有沒有興趣,說那邊還有幾個職缺可以幫忙詢問申請。後來回了一封正經的信給拒絕了。我總是想起當年那些營業部門主管的表情。很討厭。

希望新的職缺趕快有好消息。

2016年6月20日 星期一

《漢娜鄂蘭:思考的行動》

《漢娜鄂蘭:思考的行動》,這部電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不友善,既不像傳記電影,也沒有任何迎合觀眾胃口的橋段,以致於我隔壁的女性無聊到一直滑手機(我有點惱怒,卻又某部份可以理解)。

影片的畫面基本上是老舊的黑白影像紀錄,搭配平靜的旁白,來述說主角漢娜在不同著作中的名言,以及敘述其背景。中間穿插一些學者對於她的思想的贊同或反對。

「平庸的邪惡」這句話在現在似乎成為了老梗,但在當時可說是驚世駭俗的想法。

電影花了部份的篇幅在描述漢娜身為德籍猶太裔的身份如何影響她站在一個體制外的角度,站在少數族裔的角度,站在難民的角度來說出一些想法。

電影同時也花了篇幅談到漢娜的觀察,德國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納粹,又是如何產生那樣由謊言構成,脫離現實的理想,最後描述在那樣的體制底下的人的行為,以及告訴觀眾人的行為終究是有選擇的。

考量到這畢竟是一部有關於20世紀偉大的哲學家與思想家的作品,電影中並不會排斥使用精練的語言,如同哲學對於語言的講究,但這某部份來說也使得一般觀眾有時難免出戲,甚至無法一時間掌握住那樣一段句子所包含的廣度與完整性。

最後則是再次回到多樣性與多元性。我們必須要時時刻刻以批判的角度去思考我們習以為常的信念,能夠學習尊重多元與站在他人的立場設想,並且願意做出勇敢而正確的決定,或許才能夠邁向一個更好的未來。

2016年6月19日 星期日

誰擁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上次的32歲兒當街掌摑58歲中風父的新聞還記憶猶新。那時提到了關於安樂死的事情。這倒讓我想起來了曾經學過了關於墮胎支持與反對的意見。教授曾經在課堂上講過有兩個主要的支持反對論點,支持墮胎的人提出了"Pro choice",認為應該要給予女性對於自己身體的自主權,包含要不要墮胎,而反對墮胎的人則提出了"Pro Life",認為就算是在肚子裡的寶寶也具有不可隨意剝奪的生命權。

這邊延伸到安樂死。對於某些生活無法自理的人來說,到底能不能夠依照自己的意願選擇安樂死。像是家庭貧困的全身癱瘓的人,或者是罕見疾病,或者是其他繼續生活下去只會感受無止盡的痛苦的人,他們有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死亡。

支持的人可以說因為每個人都有生命權,當然也有權利中止自己的生命。然而反對的觀點,可以說,就像是曾有研究指出在死刑犯的心理狀態中,因為周遭所有事務都偏向來幫助他接受死刑這個死亡的事實,使得他也會在默默中覺得自己應該死亡。也因此在某種生活狀態的人,或許會想選擇安樂死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周遭的環境影響。而我們的確不該低估周遭對於我們決定的影響。

再進一步我們要說的是那些只是被動的活著的人,誰有權利決定他們的死亡。那些重傷昏迷不醒,或者是植物人,或者是老電影有時會出現的殘忍的腦額葉切除手術過後的病人,雖然身體機能還是如常的運作,但裡面彷彿已經失去了靈魂。對於這樣的人誰有資格決定其死亡(或者解脫)。

最後回到主要想說的,如果對象不是還沒出生的嬰兒,不是罪刑重大的死刑犯,也不是重病的人,而是一般的,擁有一般生活的一般人,有沒有權利主動選擇安樂死。每每有名人自殺的消息出來,電視新聞總是會在結尾或者畫面旁邊加註「自殺不能解決問題」的字樣,甚或是某支可以提供給想自殺的人打的電話。但也同時在那則掌摑中風父的新聞出來不久,PTT八卦版上面也同時有另外一個人發了這麼一篇文,「自殺當然能解決問題,只是看你是指要解決什麼樣的問題」。自殺以後,人的生命與其世界當然也隨之結束,那些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狀態也會一併結束。或許人們過不了的永遠都是自己那一關,而自殺解決也是自己。

流浪的生活一片美好未來

這兩天臉書上瘋狂轉貼一篇文章,是關於一個台灣人在加拿大騎單車旅行時,遇到一個也是騎單車旅行的日本人的故事。那個年輕的日本男人,想要挑戰只花八千美金就在各國旅行兩三年。腳踏車是撿來的,食物跟飲水都是跟人家要免錢的(餐廳的剩菜剩飯),住的地方也是隨便找。因為不想要待在那個「Fucking system」所以決定出來流浪,就這樣走了快十個國家。太瘋狂,太勇敢的流浪了。

我也想去流浪,每個每天困在辦公室的人也都想去流浪。但流浪好貴,機票錢好貴。也許我們可以忍受那些旅途中的不便,我們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勇敢,而且那樣的生活也許只是離我們比較遠,當我們生活在其中時,習慣了那種模式,也不會太困難。

然而真正困難的不是旅行,也不是高尚的流浪。真正困難的是我們很難「同時維持兩邊的生活」。永遠不去旅行很好,生活唯一的目標就是維持「日常生活」,一方面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學會了最不費力過日子的方式,另一方面日常生活的一切都是慢慢積累而成,所以能夠達成更高的生活品質目標。然而一旦想「偶爾換換口味,換換生活方式」,就需要付出高額昂貴的代價。

就像是玩Minecraft時,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出生,砍樹收集木材,挖土收集土塊,鑿岩採集石塊一樣,直到造出第一個有門有床的家為止都很艱困。直到家開始出現,製作了工作檯,製作了火把照亮夜晚,製作了置物箱,開墾了良田畜養了牲畜開挖了礦坑,穩定了食物來源穩定了原料來源以後,以家為中心向周圍開拓,然後慢慢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家園。這就是我們建立生活的方式。

而流浪則是指只攜帶有限的物材,以不斷移動不斷體驗為目的,來與這個世界互動。兩者所依循的根本的生活方式的邏輯是完全不同的。以建構家園為目的的人永遠無法達成流浪者的生活目標,而流浪者也無法符合建築家園者的人生價值。

不過也許我們並沒有想像中的距離這麼遠。

之前在臉書上認識的,擁有非常美麗的眼睛的年輕女孩,最近開始長住在美國了。畢業以後的生活,去了澳洲打工度假,回來台灣之後找了幾個工作,但都沒有做很久,不久前又去了國外流浪一小段時間,回來決定要拆掉房間的一切作為畫室重新開始,然後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跟美國人交往。「雖然對方年紀有點大,但還可以接受,重點是我覺得我們很適合。」女孩如是說。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似乎目前已經搬去美國了。

太多太多流浪的完美故事,以致於某種程度上來說卻顯得極為不真實。

學姊也去澳洲了。大學通識課認識的學姊,畢業之後就沒見過,只有在臉書上互相聊過幾次按讚而已。也是前一陣子突然約吃飯,閒聊中知道對方要去澳洲讀書。勇敢的申請了兩百萬台幣的貸款,也是一種破釜沉舟的精神。

這個星期五的班機,台灣經香港轉機雪梨。飛機咻地一聲起飛帶她飛往新生活。九月就要開始上課了。接下來的幾年目標大概是畢業,然後設法取得工作簽證,在取得澳洲永久居留權。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某種未來。

之前同單位的同事,一個很活潑,同期進來的男生,同時具有加拿大與台灣雙重國籍,拿著楓葉卡的大男孩,從客服部門調到人事部門以後,就常常看到對方在臉書上PO著搭商務艙出國出差的照片。在公司裡英文程度好是吃香的,但不論英文程度再好,似乎還是比不過人家在國外成長的背景。

於是我成為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配合著每天都要有負能量的社團發文,「不要一直跟人家比,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一直輸的感覺」。

我多少期待著這次的轉職成為某種人生的突破點。我需要另一個可以努力的方向,學習新的東西,面臨新的挑戰,然後達成目標。

一個星期一個世紀

再一次的,星期日的夜晚,剛吃了牛肉麵當晚餐,晴朗炎熱的星期天,沒有下雨,在民權西路捷運站旁邊的麥當勞的三樓。明明上次到這邊來不過是七天前的事,但卻覺得這星期就像是一個世紀這麼久。我想多少是因為晚班的關係。這星期全部都是晚班,或者說,六月從上周結束後開始,就進入上不完的晚班階段。該死的班表。

回到家的時間或多或少影響了心情。尤其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幾個人留下來,要把班上完的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疲倦。

新職缺出來了,是資訊管理部門的職缺。跟現在的本業似乎一點都沒有相關,不過也許值得一次。我真的已經不想接電話了。現在接電話的過程對我來說,就像是站在生產線上的裝配員一樣。工作了無新意,每一通只是把東西放在該放的位置,檢查一切都有紀錄,然後處理下一通電話。生活缺少刺激,於是剩下的就只有倦怠感。

或許這次應該好好試一次才對,也該面對現實的離開。房租的租約到十一月到期,也許可以順便搬到新的地方。

2016年6月12日 星期日

端午連假

端午四天連假的最後一天下午,待在民權西路的麥當勞隨便紀錄點東西。

四天連假最後還是沒有出國,查遍了附近國家的班機狀況全都爆滿,使得出國變成一個不可能的選項。本來想四天都待在宜蘭放空耍廢,沒想到第一天剛過完,第二天就被載上台北。只好順勢留在台北度過剩下的假期。昨天晚上到友人家打麻將,小輸了三百,因為過了公車末班車時間,所以最後是搭Uber回家,也算是一種新的體驗。

我想針對我的工作內容做一個比較系統性的回顧。也許做完這個系統性的回顧以後,我就可以離職了也說不定。

我希望這個系統性的回顧有包含如果我身為一個客服主管,如果要重頭開始管理設計一個客服部門,我會怎麼處理。包含對於分工與作業流程的設計,以及一些經營的理念與方向。

又或者也可以針對目前的部門教育做系統化的整理。感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到底什麼時候該離職,該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我自己也很迷惘。

窮與窮人

看了一本書,關於貧窮。書的作者是美國的一個低收入戶的女性,她講述她身為女性,又身為一個窮人,還身為一個母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書中提到了相當多的層面,包含了「窮人就是懶得努力」,「窮人就是不願理財」,「窮人就是喜歡做愛,又不避孕,又愛生孩子」,以及「窮人就是沒有健康飲食的概念」。作者舉出了自身與身邊的朋友的實際生活狀況,一一來反駁人們對於窮人是帶有何等的歧視、誤解與偏見。

作者甚至指出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如果身為一個中產階級底層的人,會發現到天花板有多麼堅硬,然後向下流動是如此的容易,且一旦陷入那樣的過程,就像掉進流沙一樣,發現選擇空間越來越少,最後不可避免的落入貧窮的循環。

這也讓我想著也許可以花時間來研究一下這個主題。如果今天要改善貧窮的狀況,或許可以從幾個面向開始著手,像是基本的「飲食」與「醫療」,再來則是「租屋」、「生育與托嬰」,還有「小額貸款」。如果這幾項都更能夠針對窮人們的需求來設計,也許能夠改善更多的窮人的生活。

書裡面有一段話說:「當你很窮的時候,說要生小孩,人們首先會質疑你該不該生,養不養得起,如果生了也養了,又會開始質疑你教養小孩的方式(當然不符合有錢人與中產階級的標準)是不是不適合,總之,過程必須要非常小心,回答問題也要小心,因為政府跟社會隨時打算奪走你的扶養權。」

異塵餘生三

在經過一番努力以後,終於開始玩《異塵餘生三》。玩起來的感覺跟上古卷軸有點像,劇情和世界觀都很龐大,有一種玩不完的感覺。不過有一點相當有意思的是在異塵餘生三裡面竟然有Karma值的設定,如果直翻的話是業力值,但比較像是善惡值的設定。這種善惡值的設定在很多遊戲裡面都有採用,玩家做了某些事或者某些選擇之後,可能影響自己的善惡值,而善惡值的高低,又有可能導致遊戲劇情出現不同的變化,或者讓遊戲裡面的腳色之間產生不同的互動。

讓我覺得有興趣的是異塵餘生三的遊戲設定是在世界發生核子戰爭的兩百年後,整個世界都已經成為了廢土還有廢墟。主角是本來生活在避難所(Vault)的居民,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逃離,而必須要獨自開始在廢土的生活。這塊廢土基本上已經是無政府的狀態,生活在廢土的人,有一些遊民跟強盜,還有一些武裝組織,一些受輻射影響的變種人,以及一切變種生物。在這樣的毫無秩序可言的世界裡,到底應該服膺著什麼樣的道德標準?

遊戲裡面有個任務是幫助人口販子武裝集團在各地綁架一些對象,利用高科技武器將對方震暈,套上會爆炸的頸環之後,逼迫對方成為奴隸。這樣販賣人口的過程,就現實的標準來說,的確是具有高度的爭議性,且絕對違反道德標準,不過在那樣失序的世界裡,人們真的也是同樣這麼認為嗎?還是他們應該會覺得奴隸是很常見,很正常且無法改變的事實。當然遊戲裡面另外設定了一個任務是由逃離控制的奴隸所組成的組織,決定要重新建立一個逃出主人控制的奴隸的天堂,且拜託玩家協助蒐集有關於林肯的事蹟和照片來當作精神象徵。

如果這世界只剩下一個人,或者你一個人無意間漂流到無人島上,那麼你的世界是沒有任何道德可言,也沒有這個必要。然而只要涉入兩人以上的社會,就會有共同約定的道德底線出現。如果以這個觀點來看,或許還是能夠界定出善惡,雖然這個善惡的內容可能不一定跟我們所熟悉的善惡相同。

《巴黎野玫瑰》

本來沒打算要去看這部電影,後來剛好有同事約,就去華山光點看了這部片。這是1986年的片子,現在算是經典復刻導演版,全長三小時五分,破了我看過的電影裡面的最長紀錄。電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精采,從一場激烈無比的全裸床戲開始,一直到貝蒂被佐格悶死在醫院的床上(完全爆雷!!),整部片的劇情確實花心思的試著描繪了某種青春的樣貌。

電影裡面的青春,並不像是其他電影或者文學作品,甚或是一般動漫作品所熟悉的青春。現在許多作品提到的青春,大多都是青少年的求學生涯,學校生活的時光等等,但這部電影裡面的青春不是這樣。這部電影裡面的青春,是一種從Boy到Young man的感覺。

我們可以看到貝蒂在整部電影裡,在佐格的見證下,不斷嘗試要成為他人眼中,社會眼中的成熟的人,開始工作,開始負起責任,開始成為母親養育孩子。但每一次嘗試的結果都是失敗的。就像佐格在電影裡面講說,他覺得貝蒂奔放的靈魂像是野馬一樣,幾乎無法停止在某一個地方,只能注定一生騷動不安。

電影一開始她離職跟佐格同居,因為她的前餐廳老闆不斷性騷擾她。她朝著海邊小屋房東的車子潑灑粉紅色油漆,只因為房東以汙辱人的方式對她男人說話。她用叉子攻擊餐廳客人,還攻擊將佐格小說稿退稿的出版社編輯,只因為她無法成熟到違心忍受這一切(屈就於工作與他人的價值觀)。最後她試著懷孕,試著擁有自己的孩子,卻因為第二次檢查是陰性的結果,所以徹底的崩潰。成為母親是她最後的嘗試,也是她想試著對世界證明就算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無法成熟,還是能夠藉由孩子將自己的存在傳承下去,但她失敗了。

貝蒂,與她狂野奔放的性格以及性感的身材,作為青春成長的痛苦瘋狂,成為一種譬喻。

當然不可否認貝蒂也有可能是作為佐格與他寫的小說的另一面。佐格有其認分的一面,為了讓女友留下來答應粉刷所有的海邊小屋,當女友在餐廳受委屈時出面解決,當女友弄傷編輯時出面解決,最後試著用各種方式彌補貝蒂失去孩子的傷痛(不惜去搶劫)。這些幾乎可以說是過多的容忍跟寵愛,對比佐格面對雜貨店老闆娘的誘惑時,義正嚴詞的拒絕,並講出人生不可以如此放縱自己的慾望,顯現很大的反差。

貝蒂在佐格生命中出現的意義,如同她發現並閱讀了佐格的小說,也堅信這個男人的才華,努力將手寫稿用打字機打出來,再寄給每家出版社,甚至還不斷提醒佐格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低估自己。貝蒂就像是為佐格的生命保持著活著的熱度與意義,還有對於追求夢想的動力。貝蒂整個人生的過程都像是在自我燃燒,而且還是熊熊大火,最後燒盡在醫院的病床上,而當她燒盡自己的那一刻,佐格接到了出版社的電話告知願意協助出版他的作品,電影的最後一幕也停在佐格終於願意(能夠)坐下來開始繼續寫作。

整部電影,當佐格與貝蒂兩人放在一起看時,可以看到佐格的生命最後向上提升,而貝蒂的生命最後則是走向了破碎毀滅。

2016年6月10日 星期五

台北夏日

若將倒數117天結束的台北夏天
拍成一部電影

最後高潮的場景,必定是那
午後狂奔叫囂
傾瀉的西北大雨中

熟的恰到好處的男男女女
墜落一地

化作色彩斑斕的傘面
在水泥森林裡綻放盛開

2016年6月5日 星期日

《天才無限家》

昨天去看了電影《天才無限家》,一部關於二十世紀初幾乎沒有什麼正統高等教育背景,僅靠自學的不世天才印度數學家,拉馬努金的故事。

電影並沒有包含他短暫的一生的全部,而是只擷取他結婚開始為爵士工作以後,寫信給劍橋大學的哈代,對方當時已是知名的數學家,哈代邀請他前往劍橋大學,兩人一起共度的五年時光。哈代描述認識拉馬努金是他「一生中最浪漫的事」。

我不敢說自己喜歡傳記類電影,因為比起傳記類電影,我想我更喜歡的是描述那些超越身邊眾人,為人類歷史的進展提供實質幫助,純粹天才的故事。每每閱讀這些天才的故事,彷彿就能夠稍稍忘卻自己在日常是如此平庸。他們的故事給了我翅膀。

或許這也是我喜歡超級英雄的電影的原因之一。

電影中描述了很難得的學術圈之間的互助、友誼與信任。哈代以一名知名數學家的身份,卻願意給予拉馬努金,一個遙遠殖民地國度的無名職員機會,遠渡重洋前往劍橋大學進行研究,更在之後幫助他取得了研究員的身份,在那樣歧視是很常見的時代,更是難得。

電影花費相當的片幅描述有關於拉馬努金妻子與母親的事情。他的母親,一個傳統而窮困的印度老女人,似乎完全符合我想像中的形象。讓我想起了《三個傻瓜》中那個印度老母親。這部分究竟是印度社會的老母親就是那個樣子?還是只是電影為了劇情需要,刻意虛擬出了老母親的橋段,這我在事後搜尋相關的資料時,也沒有看到有人特別提出來。印度社會,有自己的文化,而在那樣的文化之下,當時的女人僅僅九歲就嫁人也是很正常的,然後丈夫若不幸過世,也無法再嫁。

另外一點讓我有印象的則是對於其宗教食物的堅持。母親在拉馬努金離開時,特別囑咐去到了那邊不可以忘記信仰,也不可以讓那裡的食物污染了你。於是拉馬努金在英國的期間,亦是堅守宗教的素食戒律,堅持吃全素,也因為當時一戰爆發,使得蔬菜類的供應嚴重不足,使得拉馬努金最後因為維生素不足導致健康狀況更加惡化。

在看到這一段時,不禁讓我想到如果我是一個劍橋大學的管理者,怎麼會沒有注意到訪客有這樣特殊的飲食需求跟宗教習慣,違背了對於宗教信仰自由的實踐,更沒有適度的提供合適的飲食。

電影中還有另一個橋段是有關於哈代對於一戰的態度,以及籌組民主監督聯盟時的一場小演講。縱使我現在記得的歷史課本裡面,講到一戰二戰的爆發,往往除了各國間的政治角力以外,都還會特別提到英法兩國姑息的態度。不過對於人們來說,戰爭是可怕的,而且戰爭之後所有的生活條件都會急速的惡化,導致在承平時期可苟且度日的人們,在戰爭時就生活不下去了。站在哈代的角度,他看到的是多少受了高等教育,未來可為英國社會提供多少貢獻的年輕人,就這樣無端死於壕溝之中,是多麼可惜的事。

最後電影仍然是美化了人們對於印度的想像,演員男的帥女的正,還強調了對於宗教的虔誠所帶來的力量。畢竟這也是拉馬努金,這位與聖雄甘地,詩人泰戈爾,並稱印度之子的天才數學家的傳記電影,總是要給點面子。

2016年6月4日 星期六

有關於地勤人員上機

「…今(3)日有名空姐竟爆料,華航以防罷工替補人力,竟將沒有空服經驗的2名實習地勤送上飛機,直批華航無視飛安、藐視民航法,稍早華航針對此事回應,機上受訓組員並非沒有受過空服訓練,因此投訴不是事實…」(http://www.setn.com/News.aspx?NewsI...)

為了一圓我的飛行夢(誤),我決定趁著補班日來查查到底「違反相關法規」是怎麼一回事。假設今天不是因為大罷工,而是各航空公司決定開放所有地勤人員可利用休假時間自由報名成為臨時空服員,參與機上服務,打打工,賺賺生活費(地勤都好窮),那麼應該具備什麼條件。

根據「航空器飛航作業管理規則」第2條之規定,空服員的工作可分為安全工作與服務兩種,但是不能開飛機。再來就是需要經過公司或機長的許可,才能夠在機上服務。(實習地勤那班的機長,如果知道情況,似乎有權拒絕讓那個實習地勤上機服務,但機長肯定不敢違背公司,呵呵)

第188條規範客艙組員應該要派遣的人數,假設以長榮777-3000ER的機型為例,新內裝座位數可達到333人,在不考慮服務的情況下,至少應該派遣七名空服員。(也就是說如果罷工可以讓華航連應該派遣的人數都派不出來,飛機就飛不了,罷工就瞬間變得很有意義了。)

第190條就是關乎地勤人員能否上機打工的條款。根據法規內容,航空公司應該要訂定空服員訓練計畫,並且報請民航局「核准」後,讓空服員完成訓練計畫,才能開始上機工作。法規裡面有規定五點大項事情,再根據細節就會衍生出一堆的課程。

然後客艙組員應該要每二十四個月接受兩次複訓,其間隔要在八個月以上十六個月以下。然後要每二十四個月執行危險物品複訓。

最後在第339條規定,空服員需具備熟練執行緊急程序及需要緊急逃生之時機,並具使用航空器上緊急裝備之能力。

綜合以上幾點。

假設敝公司將來為了追求人力運用之彈性,真的開放了地勤人員休假上機打工,那麼理論上,只要專門為其設計一整套線上教學課程(弄個影片,弄個線上考題,再累積課程時數),經民航局核准(航空公司跟民航局喬一下說不定真的就過了),讓地勤人員完成課程後,再安排時間實際操作安全器材跟設備,然後定期複訓,就可以上機打工了。

而且還可以跟專門負責安全業務相關的空服員區隔開來。有些是全職空服員,依照現行訓練方式來訓練,並且依照法規最低派遣人數派遣,然後額外開放「打工地勤人員名額」,只要完成線上課程,考試也OK,就可以上機幫忙打galley,發餐,賣免稅品,送茶咖啡飲料,或者掃廁所。

2016年5月29日 星期日

每個人都有二十四個小時,但注意力是有限的

今天一早醒來,發現是上班的六點四十幾分,精確的生理時鐘是我最後的依靠,既開心又悲哀。好像完全忘了以前可以一口氣睡到十點十一點的日子究竟是怎樣。自從開始工作以來,就沒能夠大睡特睡。當然之前輪夜班時,或者大夜時,回到家,也是有疲憊不堪一路睡到上班前的情況。但那是將體力預支之後的補償。

「上帝是公平的,因為每個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個小時。」這句話說得真好,好像眾生平等,如果沒能成功,都是個人的責任。但早上醒來時突然有個想法,與其說每個人都具有平等的二十四個小時,不如說每個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就算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但如果注意力可以集中,有能力能夠專注在什麼事情上,那麼就可以做很多的事。如果注意力沒辦法集中,或者需要被很多事情分散,那麼可能就只能做一點點的事,甚至陷入窮忙的狀態。

有的人注意力很集中,只要一專心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那些人注意力的量天生就比人家多,當然後天也是可以培養的。有的人注意力就沒這麼好,很容易分心,那些人就比較吃虧點。

如果是有錢人,往往可以有許多時間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他們也是注意力的有錢人,他們甚至可以花錢讓其他人花費注意力來幫他們擔心跟處理事情。其次是努力工作的一般人,或許有好的工作好的成就,但那些成功往往是讓自己無時無刻的注意力都需要被工作綁架。最後則是窮人,因為什麼都沒有,生活都過不下去了,根本談不上集中注意力這件事,因為他們需要同時擔心太多的事情,以致於變成窮忙一族。

對於生活品質的評量,或許可藉由「可享有注意力集中,不被打擾的時間」的多寡來判斷。

婚姻關係

有人說,當一個男人老了以後,才會發現自己有多像自己的父親。

如果說孩子們對於自己未來的伴侶與婚姻生活有所想像,那麼有很大一部分會是基於觀察自己的父母得到的結果。在寶寶的時候觀察到照顧者,辨認出母親後,接著又辨認出另一名照顧者為父親,但要到稍微懂事以後,才會更進一步的看到兩者之間存在的夫妻關係。

如果成長於一般的家庭,孩子們大多會從父親或母親身上尋找自己的角色。男孩看著爸爸學習如何作為丈夫的角色,而女孩看著媽媽學習如何作為妻子的角色。

然而原本應當是平等的夫妻相處,如果因各種原因,導致一方的立場弱化或缺席,另一方的立場強勢,或是主導發言權,失衡的夫妻關係就會對孩子產生不良的影響。

在失衡的夫妻關係中,強勢的一方往往表現出對弱勢的另一方失望。孩子會在無意識之間接觸到這種訊息。更重要的是,通常不是父母當事人覺得自己如何,而是成長過程中的小孩,如何接收到父母之間,夫妻關係中沒有說出口的憤怒、緊張、挫折與焦慮。

有時候,孩子會在自己的伴侶關係上無意識的重演出父母的關係。或是家暴,或是外遇,或是嘲諷謾罵,或是尖酸刻薄的言語,或是弱者的情感勒索,彷彿這樣的不幸也藉由某種方式傳承下去。有時,孩子則選擇逃避伴侶或婚姻關係,潛意識中希望阻止自己落入不幸的漩渦裡。

對於伴侶,男孩最初的理想對象是母親,而女孩最初的理想對象是父親,當父母關係中頻繁的出現挫折感,會使得孩子們產生強烈的帶入感(甚至歸咎於自己)。為了回避痛苦,失去了理想對象的想像的孩子,往往也導致了選擇伴侶的困難,甚至發現自己難以進一步踏入親密關係之中。

然而,就算是弱化或消失的父親或母親(生病無力,早逝,或者長年自家庭關係中缺席),只要留下來的父母一方,能夠在孩子心目中重建理想對象的形象(描述另一半的正面形象),也能夠多少代替真實角色的存在,引領孩子們在心中建立良好的理想對象的形象。

婚姻中,未能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若要擺脫這些潛意識的影響,必須要在具有足夠成熟的心智年齡,且已稍微遠離原生家庭,再加上與自身關係中另一半的共同努力,才能可能做到。否則,將永遠陷入過度補償,逃避,或者無意識的重現父母所展現的夫妻關係的結果。

2016年5月23日 星期一

夏天還沒過完嗎?才剛開始。

約了辜辜去看XMAN3。我真的應該減少跟這些已經有男友的女生們出去的次數,該死。然而有趣的是,我又沒膽跟身邊其他的朋友承認我老早就知道對方有男友這件事。跟這些已經死會的女生出去,然後辜負我的朋友們對於我的感情發展的期待,我做的真的是太棒了。

然後回頭想想,跟我相處的比較自然的,或者走的比較近的,還真的都是有男友的女生。這也許就跟那些總是習慣性找有婦之夫的女人一樣。這種一再重複發生的事,不是原因,而是結果。是我內心怯弱害怕的部分影響到我的行為。因為知道對方有男友了,反而可以用比較自然的態度去面對對方,反而相處起來不會尷尬。或許吧。

看完電影之後一起去吃宵夜。吃了附近的臭豆腐攤。對方說,今天其實是她前男友的婚禮。前男友,大學時期的學長,在結婚之前小孩已經出生,曾經三年遠距離,之後分手,分得不太愉快。於是聊到遠距離戀愛的事。我還是維持我的觀點,如果遠距離那麼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義。如果要在一起就是要能夠生活在一起。她說,當初她要上來台北時,也跟對方討論過遠距離的事。後來她還是決定遠距離,決定離開,獨自一人前往台北。

「我不信任遠距離其實。」我說。
「為什麼?你不信任對方嗎?還是你不信任你自己。」她問我。
「我不信任發生在關係中的遠距離本身。不要把雙方置在考驗之中。」我回答。

「妳覺得我適合什麼樣的女生呢?」我問。
「嗯…大概是那種沒有安全感的女生吧。」
「但我從未認識過有安全感的女生。」我說。她大笑。
「我是說那種無法接受男友不在身邊,需要男友注視著自己的女生。其實我以前是以男友為生活中心的女生。自從交往之後我的朋友就慢慢變少了,我的世界只剩下對方。你知道嗎?我們的生活就是面向彼此。但後來分手之後我改變很多,我男友也有幫助我改變。」
「妳男友?」
「他讓我慢慢懂得兩個人都應該保留彼此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應該一起面向這個世界。」她說。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在中午跟男友吃飯後,下午去東區逛街又去做完指甲,晚上還跟我約看電影。男友才交往一年左右而已。屏東人。

「所以妳會想回到南部嗎?」我說。
「如果有機會吧。畢竟已經在台北這邊生活了五年了。五年,差不多也已經在舒適圈裡面了。回去的話,考量到我跟我男友現在的狀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選擇。」
「但我啊,我可是完全沒想過要回到宜蘭這件事。或許我們對於台北和家的距離的感受不一樣吧。」

我還真的沒法想像自己有一天必須要回到家裡的日子。

我和她相處的愉快,卻不可諱言的依然是完美的落在朋友圈(Friend Zone)。或許對方對我本來就只是沒什麼討厭的感覺,也聊得來,也住得近,本身個性也喜歡交朋友,總是如此而已。沒有再多感覺,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而有一天我必須去接受這個事實。

夏天還沒過完嗎?才剛開始。

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跑掉的妻子

住在對面的一家人搬走了。直到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我才足以真正確定他們搬走的事實。對面那家人,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三個孩子,其中一個似乎只有一兩歲。之前還在時,常常可以聽到他們一家人,媽媽生氣的叫孩子收玩具,指責老公為何不管教,或者發發牢騷。因為這條街很窄,雖然在對街,但實際距離很近,也就可以很清楚的聽到一些對話。

前陣子沒了聲音,起初沒注意到,以為只是某個週末全家一起去了哪裡,可能到了週間就回來了。結果後來似乎就這樣一直安靜下去。直到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出遠門可能的時間,我想大概就是搬走了。這倒不是抱怨,只是發現了某件事。週末的這條街很安靜,這棟房子也很安靜。

於是又到了週五,又過了一個星期。今天還是總統就職,可惜沒有任何的慶祝行情。平凡又忙碌的週五。

快下班時接到一通電話。一個男人打來,告訴我他的妻子「跑掉了」,他需要知道某個名字在X月X日到X月X日這段時間是否有出境的紀錄。講得這麼白,想當然爾是直接拒絕了他。拿出個資法三個字來擋果然奏效。只聽到中年男子開始喃喃自語的提到他已經報警了,但警察也是跟他講因為個資法所以不能提供什麼什麼的。男人似乎也沒有打算為難我的意思,就這樣掛掉了。

到底為什麼他的妻子會跑掉呢?所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也許動手打了妻子。可能只是個意外(根據男方的說法),在某個心情不好喝酒的夜晚,就動手了。也許他的外籍新娘妻子從一開始就計畫著逃跑。在嫁來台灣前就接受當地人的遊說,決定以結婚為藉口,先來到台灣後,再想辦法逃跑留在台灣。

也許夫妻兩個都是台灣人。也許他的妻子被奇怪的人所蠱惑,帶著家中的所有財產,決定跟隨著對方離開。也許他們的生活出現了困難,妻子受不了這一切,又無法提出離婚,決定逃跑。又也許,這個原因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就像是村上春樹的小說一樣,岡田亨用了三本小說的時間來理解為何妻子會不告而別。

沒有正確答案。每一個「也許」後面都帶著問號。隨著電話結束,男人轉身離開,就注定成為無解之謎。

當時,電話這頭的我,與電話那頭的男人,以某種電流為媒介,站在對方的面前。我既沒有開口詢問原因,也沒有伸手拉他的意思。會不會今晚他越想越難受,於是採取了某種方式自殺。我應該感到愧疚嗎?如果我真的成為了他生前最後跟他通話過的對象。我又應該怎麼看待這整件事。

在這個看似各種通訊軟體聯絡方式發達的現在,原來也是能極輕易的不告而別。原來如此。

那天與友人吃完飯走在回家的路上。幾個男生在那邊屁話來屁話去。我就跟對方說,在這個世界,結婚根本就不是什麼「順其自然」的事。去愛一個人很自然,想跟一個人激烈的做愛也很自然。希望得到他人的關注,得到他人的愛與陪伴,得到理解,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但偏偏結婚不是。

結婚從來不是自然的事。婚姻是被創造出來的法律關係,而結婚,則是在某個定義下締結法律關係的過程。結婚對於兩人來說,既無法幫助什麼,也無法證明什麼。

然後臉書的回顧告訴我,我在五年前的今天,提到了「青豆與天吾彼此思念著對方。唯有在兩個月亮的世界裡,才有可能讓對方知道。」

2016年5月17日 星期二

別成為文青

最近身邊幾個朋友在聊天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跟我談起文青這件事。

「成為文青」這件事變得跟參加了某個比賽,內心吶喊「好想得獎」一樣。又或者是如果想成為小說家,或者職業成為寫小說的人,光是寫出一本兩本作品還不夠,彷彿需要得到某些人的承認,或者被以小說家的身份提及,然後有一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內心不再猶豫,可以跟人家說我的身份是小說家。

整個過程有點像是高中生純純的愛,昨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已經牽手了,還接了吻,但是沒有正式的告白,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晚上睡前躺在床上,想著到底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是什麼?已經算是男女朋友了嗎?但又沒有得到對方的口頭承認。(然後對方回傳訊息說:我覺得我們這樣好像太快了。)

「文青」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形象,通常要瘦瘦高高的(沒有胖子,這是重點),然後大部分是白白淨淨的,帶個黑框眼鏡,有點憂鬱的氣質,總是出沒在展覽與咖啡店,聊著酒與咖啡的喝法,可能會抽菸,手上帶著原文書,談的話題不能太現實或太世俗,再略帶有幾分懷舊的氣息(老音樂,老電影,黑白照片)。

以上,如果有量表,可以一個一個勾選判斷程度,得分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就沒辦法以文青自居。很顯然的,我似乎還沒有達到(也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文青的標準。另一方面立志成為文青也不見得是好事。因為立志成為文青,馬上就得面臨其他人的「真偽判斷」。人們對於文青的判斷通常標準不一,且眾說紛紜。被認同還好,如果被認為是假文青,還不如一開始就跟文青二字撇清關係來得實際。

真正具有深厚文學底子,或者藝術知識底子的人,都成為了作家、藝術家、評論家、小說家、詩人等等,怎樣也不會落得被人家稱為文青這等低俗的字眼。倒是如果要讓對方反感,直接跟他說「我覺得你好文青啊!」,相信馬上會被對方在心裡扣到負分。

還是少講文青二字好了。

2016年5月14日 星期六

手臂上的燙傷

到底是擁有很多的人,比較害怕失去,還是擁有很少的人,甚至一無所有的人,比較害怕失去?擁有比較多的人,正是因為擁有的東西很多,或許失去一些的影響不大,應該比較不怕失去才是。不過也正是因為什麼都想要,或者什麼都能夠得到,才能擁有很多,自然會不甘願失去任何一丁點。而幾乎一無所有的人,也正因為擁有的已經太少了,所以應該要害怕失去才是。不過或許是已經習慣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留不住,是不是反而比較不會害怕再失去?

最近的成績很不好,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拿到前幾名了。應該說每日成績有前幾名,然而每月的成績,加上其他項目之後的綜合評比就是輸人一截。去年此時我似乎還洋洋得意,自滿於成績很好這件事。當然現在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勤於加班了。第一名之後,總想著到底接下來該去哪裡。好像應該朝著不同的目標再前進,又有些猶豫與缺乏動力。同時也覺得或許現在的工作與生活的平衡才是剛好的。

母親節回家慶祝。在家裡幫忙煮飯煎魚的時候,不小心翻面翻得太高,導致鍋內的熱油就這樣濺到我的手臂上,留下了兩個十元硬幣大小的燙傷傷口。因為在右手手臂,所以不可能沒看到。不幸中的大幸或許是沒有在手臂的外側,所以在打字或用滑鼠的時候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只是傷口很大,很觸目驚心。

在緊急處理後,傷口並未引起多少的疼痛。不過後續對於傷口的護理還是讓我很擔心,因為我幾乎沒有照顧過這類傷口的經驗。只能不斷抹些成藥,減少用手直接碰觸傷口的次數,然後耐心等待他恢復。

這幾天每次看到傷口,我腦海中總會一直不斷想像傷口細菌感染惡化,引起蜂窩性組織炎(開始需要不斷清理傷口與進行抗生素的療程),然後爛出一個洞,最後甚至整隻手臂截肢的畫面。任何的傷口都會直接影響病人的心情,並且導致某種程度的絕望。更別提那些持續不斷引發疼痛感的傷口。

幸好等待個幾天後,其中一個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另一個還在慢慢復原。不過看起來皮膚略微凹陷以及留下明顯可見的疤痕是無法避免的事了。健康的狀態是如此的脆弱不堪,所謂的健康的人大部分的時間也都是處在某種小病小痛的情況。

天氣也逐漸的炎熱了起來。冷的時候越少,熱的時候越多。有時候晚上,外面的巷道會颳風。房間很悶,沒有空氣流通,僅依靠電扇不太夠力。

2016年5月4日 星期三

《摩天樓》

很有趣的一部電影,不過我不太推薦人去看。導演在電影當中的刻意置入了非常多的資訊量,一小段畫面就講了很多東西,以至於很難用一般看電影最舒適的敘事節奏來看這部電影(並不是一部可以拿來放鬆的電影)。如果真的要去看,試著去感受畫面帶給你的感覺,不要太拘泥。

電影的一切都是隱喻。摩天樓的存在,建築師,高層與底層,電力,每個人的職業身份。簡單來說,這是關於「階級融合」的議題。架構出一個舞台,來進行一場假想的社會實驗,停電是開始的訊號,從秩序走向混亂,階級間相對抗卻又彼此模仿,彷彿整個現代社會濃縮成一棟大樓,還開了一場瘋狂的派對。

在電力還正常運作時,一切是美好而守序的。直到電力開始不穩,上層的人往下移動,下層的人往上移動,雖然帶有不同身份,卻有著相近的行為表現,彷彿揭露外在一切都只是掩飾。

電影中製造混亂,傷害與破壞的都是男性,而維持秩序與正義,給予新生命,甚至將電力帶回來與重新規畫設計下一棟大樓的,卻不約而同的都是女性。就像是發生在《百年孤寂》裡的馬康多的故事一樣。

電影的最後,整棟大樓形成另一種穩定的狀態。像是熱寂的宇宙。如果要比喻,文明與階級的存在,是高度人為而不合理的,那麼發生在這棟大樓的一切,或許就像是導演拿著鏡頭拍攝現代文明滅亡的過程的一部縮時電影。

關於這部電影有太多細節。雖然不推薦,也稱不上爽片,但還是屬於值得一看的片子。然而若是要完全享受其中,可能要對裡面的主題有相當的瞭解與敏感度。不過這部片真的很複雜,就算我自己二刷也沒把握完全看懂。

對了,劇中一個角色這樣對湯姆‧希德斯頓說:「你是少數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的人,這很不容易,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劇中也出現了大量的湯姆裸上身的片段,呵呵。

2016年5月2日 星期一

夏天啊

想接續著寫,一些關於母親的事,與一些關於夏天的事。

對,真的已經步入了不開電扇就沒辦法待在室內,無時無刻想喝些涼的飲品的夏天。打算著什麼時候要開始使用冰箱,還要找時間多去運動多去游泳。外套與冬衣在上次回宜蘭的時候就已經拿回去了。還要再去拜土地公一次。

想回到《聽風的歌》那樣的夏天。三十歲左右的村上春樹一個人在夜晚歇業後,獨自在酒吧裡所創造的夏天。「我」與「老鼠」的夏天。想喝完一整座二十五公尺的游泳池的冰啤酒,配上可以淹滿傑式酒吧地板五公分厚的花生。我讀著這樣的文字,世紀末的人們讀著這樣的文字,世紀初的人們讀著這樣的文字。一些夏天裡發生的事。

今年從開始到現在又認識了不少人。交友圈一點一點確實的擴大。然而說擴大或許不是這麼恰當,不如用「位移」二字。某知名研究說人們常態習慣的交友圈大概是一百五十人左右,你瞭解這些人的名字,他們的生活,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或許我的交友圈從來沒能這麼大過,大概只有十幾二十幾個人。偶爾還是想在捷運站大喊:「走開!離我遠一點!」但其實誰也沒有靠近我。

生活似乎又慢慢的進入了一種「維持」的狀態。像是跑步一樣,剛開始跑的時候需要注意很多地方,像是跑道的狀況,身體的狀況,呼吸的節奏頻率等等的。等到跑久了,注意力像是蓋上遮光罩一樣。什麼都不去想,只是維持著「跑步」這件事。現在的生活就像是一種維持。

幸福又無聊的日子。

上次看完海之後,還錄了一小段海浪的聲音放在手機裡。又文青又欠揍的舉動。大海真好,大海真美。南方澳的內鼻仔灣,就算到了夏天也沒有穿著火辣的比基尼辣妹,只有小孩在玩沙玩水,就像我小時候一樣。是不是該去坐坐船呢?最近一次坐船的經驗是在北海道洞爺湖坐的遊湖船。總是想著不切實際的事。

然後明天也是接一整天的電話。

夏天啊。

新加坡的後續

開始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開電扇,不然會睡不著。早上醒來時還是會覺得電扇的風好冷,就像深秋一樣。

已經五月了。第二週是母親節,而我卻什麼想法也沒有。二零一六也快要過一半了,真是荒謬。

上個星期休的兩天平日,特別開了一張一折票飛到新加坡幫阿嬤買酸痛藥精。機票錢不是什麼大事,住宿也是用之前訂房網站所贈送的免費住宿。新加坡免簽,而且到處都有華人,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障礙。不過兩天一夜的時間好短,短得像一場白日夢。

想說一點母親的事,也想說一點夏天的事。

阿嬤,如同我身邊的每一個「大人」一樣,都隨著歲月一點一點確實的老去。那天拿酸痛藥回阿嬤家,是一個飄著小雨的台北午後。從士林沿著淡水線搭車,一路坐到中正紀念堂再轉松山新店線,坐上開往新店的列車,重複著月台的光明與隧道的黑暗的交替,一直開到終點站新店。出了新店捷運站以後,極為自然地走向公車招呼站,搭上第一班進站的六五零。找了位置,公車關上門,慢慢駛過市區,最後停在接近北宜公路的國小。下車後,步行過馬路,到了阿嬤家。

我到的時候,來應門的是阿嬤,前天剛從宜蘭回來台北。自從大舅搬到宜蘭且自軍中退休以後,阿嬤便三不五時獨自一人,或由孫輩幫忙,前往宜蘭來陪大兒子。或許是為了把握最後晚年跟兒子相處的時刻,有時候我覺得媽媽也會被感染到那一股淡淡的哀傷。大舅本是職業軍人,服役時少有時間常待在家裡,現在退伍了,時間總是多了。不是說阿嬤不愛其他的子女,然而畢竟是老一輩的人,心中想的念的,還是大兒子。女人一旦成為了母親,就一輩子是母親的角色。

阿嬤說,剛煮了一鍋排骨紅蘿蔔粥,叫我吃上一碗。在場的還有表弟在看電視。不久表哥帶著一起去買觀賞魚的兒子回家,三歲的男孩甚是可愛,他家女兒剛出生。酸痛藥本是想由表哥出面幫老人家買,奈何跑了許多藥局詢問,才發現那是新加坡當地的藥,台灣沒得進口。後來有問我能不能找認識的組員代買,我也是回絕了,就怕給人添麻煩。後來去新加坡的前一個週末剛好回宜蘭,陪阿嬤吃飯時,忍不住還是問起了藥的事。

藥本身我既沒聽過也沒用過,但阿嬤有。前一陣子腰酸的時候,美容院的阿姨給她擦了一點,結果效果令她大為滿意,才興起了看看能不能買到的念頭。聽得阿嬤說得真切,其實也有點感動。便出了主意說要幫忙買,奈何最近手頭緊。阿嬤聽了機票錢後,決定幫忙出,這才成行。說到底,也沒什麼孝心。至少我之前是這麼想的。

那天回到阿嬤家,看到阿嬤看到藥帶回來的表情,是真心的感到高興。或許重點從來不是機票剛好很便宜,或者我或許剛好有門路可以這樣買。這一切的重點都只在於她的孫子,一個人坐飛機跑到新加坡,就為了幫老人家買好用的藥,還多買了一些讓她可以送人,將好用的東西給她關心的人(她的孩子與朋友),這樣講起來可夠她開心的了。我也只能這樣想。

阿嬤家的客廳,那個空間在那天下午,有阿嬤,還有她四個當中的三個孫子,以及一個曾孫。孫輩的男丁幾乎一同出現在那個小小的客廳。我坐在一側吃著排骨紅蘿蔔粥,表弟剛吃完,頭枕在阿嬤的腿上躺著撒嬌(大學的男生卻難得顯出孩子的舉動),大表哥追著兒子跑,一口一口哄著餵食。阿嬤說著她跟酸痛藥相遇的故事。

本來就沒有打算特別久待,編了個理由說要跟朋友吃飯。臨走時,阿嬤特別送我到門口,叫我別忘了帶傘,問我有沒有零錢坐公車。這兩句問候,我想在這幾十年裡,阿嬤都是這樣惦記著每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我從小住在宜蘭,對於阿嬤以及台北的親戚,雖然感情好,卻無法以他們彼此相處的方式來建立起那種親密的感情。當中也發生過一些事。站在門內外兩側的阿嬤與我,似乎已經沒有了小時候那樣的親暱與依依不捨,而是用一種我長大以後才學會的距離來看待彼此。

於是我順著原路回去。走到不遠處的公車招呼站,上了公車後一直搭到新店捷運站。坐上從起點站發車的捷運,開過新店線每一站,過了大坪林,過了景美,過了公館,過了古亭,又回到了我所熟悉的台北生活,我一個人的台北生活。

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

《美國隊長三》

主題是內戰,挪用了原劇本的概念加以改編,並沒有真的到「戰爭」(War)的等級。爭執的原因是「超級英雄到底該不該被監督控制」。沒有特別強調實名制的部分,當然也沒有看到東尼站在脫下面罩的蜘蛛人後面開記者會的名畫面。

劇情給了觀眾足夠的理由相信美隊以及鋼鐵人應該要堅持自己的立場。美國隊長的部分,延續了美隊第一集跟第二集的精神。第一集美國政府無意間成功製造出美國隊長,一開始卻只想讓他在大後方表演與籌錢,完全沒有想要讓他上戰場。第二集神盾局被滲透,「洞見計畫」無疑是政府試圖對每一個美國人進行監控,完全侵犯個人的權利。美國隊長之所以成為美國隊長,正是因為他不願成為傀儡偶像,也不願成為「洞見計畫」的幫兇,反而堅持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他的遭遇也讓他永遠對權威跟政府抱著懷疑的態度。

鋼鐵人則從紐約大戰以及鋼鐵人第三集當中,告訴了我們東尼在脫下鋼鐵裝以後,就是以平凡人的角度來看待這些「超級英雄」的事。從鋼鐵人第一集東尼發現自己製造的武器造成了多少人的傷害,他毅然決然退出軍火工業,製造了鋼鐵裝要捍衛和平,卻又在復仇者系列電影中,發現自己的脆弱平凡,以及保衛和平的代價卻是造成更多的傷害(反而跟軍火工業一樣)。

超級英雄的力量就是雙面刃。如果沒有力量,就沒辦法保護自己對抗敵人(美國隊長注射超人血清),另一方面不受監督控制的力量都帶有危險(幾次大戰造成的傷害),然而一旦力量被監督控制,力量本身還能不能夠對於自己擁有力量這件事負起完全責任(巴奇被洗腦殺人需不需要負責)。這三者成就了美國隊長三成為一部好電影的底子。

本片出現兩名新角色,分別是黑豹與蜘蛛人。處理得很好的地方是電影不做多餘的口頭講解,而是讓觀眾在對戰中實際認識這兩名角色。或許沒有辦法將這兩名角色鉅細靡遺的介紹給觀眾,但這部電影主要就是讓觀眾對於這兩名角色有基本的認識與印象,一個是非洲小國的年輕國王,另一個則是紐約皇后區的天才高中生。至少看完本片的觀眾,都會期待能夠在未來看到黑豹與蜘蛛人的個人電影。

無論如何,至少美國隊長系列電影(如果真的是三部曲而已)為自己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面對未來舞台越來越廣,越來越多超級英雄會在同一個宇宙中出沒,如何利用其他超級英雄同台卻又不砸鍋,還要能達到某種戲份的平衡,我想本片也足以作為其他超級英雄個人電影的標竿。

2016年4月28日 星期四

新加坡行

為新加坡行留下一點紀錄。

生平第一次到中國城(Chinatown)。

對於生活在臺灣的我們來說,理論上就是生活在最真實的華人文化裡。或者是,我們就是華人文化。但弔詭的是,當有機會到了國外,我們才能見到華人文化身處於主流文化中,會是怎樣的面貌。

在中國城中,可以見到比我們在臺灣所熟知的日常,更加進一步的華人文化。那些大膽且懷舊的用色,以及諸多「傳統」事物,像是想像中的華人文化給「具現化」,「商品化」出來了一樣。又或者,這樣的中國城,比起生活逐漸西化的我們,反而更加接近傳統。

這就成為了對比,一方是生活在東亞華人社會,逐漸西化的我們,另一方則是本質上是西方社會,卻守著心中的華人文化的中國城。我在這裡,彷彿兩者站在對面凝視著彼此,雙方都覺得前面這個人有點熟悉,
又有點陌生。

這次前往新加坡,最主要就是去了牛車水以及小印度區。對於小印度區,我本來是抱持著錯誤的期待的,當然這樣的錯誤的期待是我在去完以後,又聽了青年旅館的櫃臺小哥講完,才瞭解的。

我一直以為小印度區是這個社會對於不同社群的人們,特別保留規劃的區域,很期待看待宛若真的身處在印度的街道,充滿印度風味的裝飾建築,以及悠然漫步其中的印度人們。然而到了以後,才想起來那裡還是在新加坡。有印度商店,販賣著相對道地的印度香料與食材,有美食廣場充斥著各種美食佳餚,然而街道給我的感覺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直到第二天要離開時,與青年旅館的櫃臺小哥閒聊(華人,雖然用字遣詞略有不同,但大體上用中文溝通是沒有問題的),他告訴我新加坡政府為了建設而招募許多的外籍勞工(他用出外籍勞工四個字的時候我有點驚訝,我一直以為台灣比較多人會這樣用,或許他是配合台灣的用法),才會產生小印度區這樣的文化區。

他跟我說今天是平日可能有點冷清,如果是假日的話那邊才熱鬧(誇張?)。遇到假日他跟他的朋友都會盡量避開那裡,或者繞道。他有兩個女生朋友有一次假日走在那附近,真的被以奇怪的眼光看。(女生去印度很危險到底是種族與文化歧視還是敘述客觀事實?)

在台灣聽到這麼多關於移工的事,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個國家,結果好像聽到的觀點還是差不多。我從而覺得住在新加坡的種族之間或許遠不如我想得那樣平等,這裡終究是華人華裔佔據優勢文化的國家。那一刻我也在想是否華人社會就是以歧視聞名,但同樣害怕的話似乎從美國白人口中聽到,來形容黑人或者墨西哥裔,也是差不多。文化的差異中,又有很相似的地方存在。

2016年4月24日 星期日

關於影評

電影品味這種事似乎比政黨傾向或者宗教信仰更難以分類。

有時喜歡寫一些電影影評。當然比起那些專業的電影評論家,我寫的影片充其量只能算是個人心得,既沒有統一的標準,也沒有設定量尺指標,更不會特別花功夫去回頭翻找該片導演或演員過去的作品做比較。不過我想大部分的人的評論似乎也是這樣子,沒有面面俱到,零零散散就成一篇評論。

有好的評論,也有熱門的評論,兩者不一定會相等。通常熱門的評論像是一般熱門的文章一樣,總是能夠在用字遣詞上討喜,甚或用有趣的比喻以及觀點來抓住讀者的心。通常屬於觀者抒發情感的文章。好的評論則較傾向於分析。從各個面相去探討一部好電影之所以好的原因,或者一部爛電影之所以爛的原因。也是有又好又熱門的影評,惟我還未寫出過一篇。

看電影啊!真是既輕鬆又嚴肅的一件事。每每在版上看到一片好評,就難免有人會推說:「工讀生又來帶風向了。」於是也開始質疑同樣判斷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是不是也被懷疑是工讀生。如果發了負評,那更是很難有好的共鳴(除非好笑的文章)。大部分的負評底下難免都可以看到像是「你根本沒看懂這部電影吧」之類的推文,使得該篇文章的作者智商被懷疑(不過這種戰來戰去的文化也是有好的點)。

昨天發了影評後,隨即上網找了之前在youtube上訂閱過的熱門電影評論頻道的作者,想看看他對於這部電影的評價。看了以後,覺得評論內容與我的也有幾分類似(有自誇之嫌),大部分認為主題點子還好,演員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劇情太薄弱。那個頻道主給了一個不太及格的D,如果以一到十分來說,那部電影在我心中大概也就是四分到五分。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我不太敢找人看電影的原因吧。當我認為一部電影真的讓我看不下去時,我也無法接受那些會說出有多喜歡的人的想法。同樣,當我認為一部片很好,也很怕遇到給很差負評的人。唯一的解決方式大概就是看一些非常大眾向且討喜的電影。

2016年4月23日 星期六

《換腦行動》

我認為這部片之所以不好看,是因為劇本的關係。一個好的電影需要一個好的劇本,而一個好的劇本需要流暢的、合理的、環環相扣的劇情。拍一種電影,必須要先決定電影的類型,然後決定電影當中要探討的主題與挑選其中要出現元素,然後利用人物、事件與對白去發展劇情,最後拼湊成一部完整的電影。

首先,本片的主題設定在兩個不同人的記憶出現在同一個人的大腦裡,主角傑瑞可受到比利的記憶的影響,不只讓他出現他無法理解的行為,也讓他出現不同的情感。我預期會看到導演設定正義與邪惡的共存,應該要有兩者衝突的展現,或者是跨越彼此的界線,但劇情幾乎完全沒有利用這個設定。不只如此,反而藉由幾個無關緊要的鏡頭展現兩種記憶共存的不適應,而那些劇情既跟主線無關,也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看看玩弄記憶的《神鬼認證》,或者正邪衝突的《變身怪醫》,都有很好的示範。於是主菜到這邊就砸掉了。

再來就算劇情爛,只要動作場景紮實,爽度夠,一樣可以作為及格的片子。這部電影明明設定成探員的記憶,但不想走諜報路線,所有偵查或發現的方式全都透過電腦直接顯示,一次又一次的偷懶,連反派也很偷懶,一直坐在那邊用電腦(從頭到尾也沒交代為什麼可以入侵對方的系統,敢情是為了續集鋪梗,但爛片就別拍續集了)。

最佳的劇情展現是每個人都使盡全力,高手過招,算計來算計去,卻漏算了一步,藉此推動劇情。那麼次佳就是有一兩個愚蠢的錯誤,導致一些事發生,使得劇情得以前進。最糟的,也就是本片所出現的,不只正義的一方很蠢,反派也腦殘,主角更是一點思考的意思都沒有。每個人都在幹蠢事,這就讓人完全無法接受了。

又設定主角原是兇殘的惡人,在一開始介紹還有很多殘忍的照片,看起來很能打,卻整部電影都沒有出現讓主角展現其「惡人的性格」的地方,反而只有一些小混混級的雜魚行為,也沒有及格的動作橋段。什麼都不到位。

接著是親情的劇情。這段有點矛盾的原因一方面我認為本片唯一值得看的原因就是女主角蓋兒加朵很正,超正。但另一方面,正是因為親情的橋段太多太冗長,使得這部爛片更是雪上加霜。使用親情的橋段沒關係,這容易讓我們覺得主角是有血有肉的人,像是《終極警探》中的約翰麥克連,他與其他角色的關係讓我們相信主角在面對敵人時,只要反派拿他重視的人要脅他,他會緊張害怕。

本片中花了許多時間描述(雖然真的很怪)傑瑞可有比利殘留的記憶,傑瑞可與比利的老婆和女兒相處(這種劇情真的超不合理)使得後者慢慢可以接受傑瑞可,而且那份記憶是愛著他們的。不過一樣也是處理的很差,那個秘密手勢的使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就跟在處理傑瑞可一開始受到不同記憶的影響去揍小混混那邊一樣爛。最後的高潮戲一樣搬出拿家人威脅的戲碼,太過冷靜的主角與太過愚蠢的反派毀了一切,使得高潮都不高潮了。

好久沒有踩地雷了,嘖嘖。

2016年4月20日 星期三

橫豎,都沒你的份

有時,我看著那些被拍下的黑白照片。不是古老的照片,沒有歲月的紋路,而是年輕的,熟悉的,充滿活力的黑白照片。我細細觀察每一處深淺變幻,誇張笑臉上,肌肉牽動拉起的皺紋,靜物當中,不經意捕捉到的情感。大概是類似於那樣的東西。啊!黑白照片啊!

然而此刻我的內心像是步向一座淺灰色的階梯慢慢向下。走進我不想面對的心的房間。

L又約喝酒了。或許一年前我會雀躍的答應,現在卻猶豫起來。有時我會想,也許我們錯過了發展成最親密的朋友的機會。也許,人們只是偶爾需要幾個可以喝酒跟說話的朋友,拿來喝酒與說話。(有時還有做愛,但我不會是做愛咖。)

不想要兩個人在房間喝酒,也沒有很想在外面吹風。儘管夜裡已不再寒冷的難以忍受。只想保持安全距離。(春天與秋天的夜晚,不像夏天這般炎熱,又不如冬天那般寒冷,以及發生在那些夜晚的事,總是維持著一種曖昧不明的溫度)

想想這或許是我的壞習慣。總是疏於維持關係。

保持距離是為了保護她,還是保護我自己?甚至連談話都覺得害怕與疲倦。這樣很糟。

內心還想著投資的事情,虧錢的事,也不想找誰討論。沒有什麼事情是有進展或令人期待的,除了讀到一半放在包包裡的小說。人魔系列還真是好看。我又倦了。

每每當我感覺L又向我靠近,又像是意欲將一些心情託付在我這邊時,我就難免想起這或許又只是另一種投射,作為她在半個台灣遠的男友與家人的替代品。對於好友的別離與母親的思念,產生的難以排解的寂寞。我又是如何能承擔這一切。

長夜漫漫。

友人C問起了如何在低潮時走出低潮,我胡亂出了些鬼點子。看似很有道理。但沒說出口的,或許是:「就這樣留在那裡,別動,就這樣。」像是村上春樹作品《刺鳥人三部曲》當中,主角岡田亨順著梯子慢慢下去,靜靜的待在黑暗深處,說:「我還有井。」那是發生了動物園大屠殺的故事。可真是嚇人。

V在班表一出來就急急忙忙的敲我跟我換班。似乎總是這麼剛好,又一次的,我將她正好缺的那天休假換給她。她的感謝與我的回覆都像是套好一樣,依照著某套劇本演出。有時也會想著從別人那裡拿回些什麼好了。但仔細想了想,什麼也拿不到(也不想要)。就像之前看過的故事,天堂裡的人跟地獄裡的人同樣坐在圓桌用餐,每個人只能用長長的筷子吃飯。這長長的筷子偏偏無法夾菜放到自己的碗裡。地獄裡的人每個人都餓肚子,因為無法夾菜給自己。然而天堂裡的人每個人都吃飽了,因為他們都幫彼此夾菜。

真是個爛故事。

於是選項很簡單。我像是拿著一雙過長的筷子,我不確定別人怎麼樣,但我肯定是無法夾菜給自己。但我至少還能夾菜給別人。於是我的選擇就只存在於夾菜給別人與不夾菜給別人兩種。橫豎,都沒有自己吃到的份。

「我的電影就像一場大雨,但你們不要帶傘。」~畢贛

2016年4月19日 星期二

《飛躍奇蹟》

《飛躍奇蹟》,基本上是在講Eddie The Eagle在教練的訓練之下,於1988年代表英國參加於卡加利舉辦的冬季奧運跳台滑雪項目的故事。跳台滑雪是一項讓選手從很高的跳台一路滑行,飛躍出去判定距離以決定勝負的運動。在進戲院以前,根據臉書好友們的評價,大概可以想見是一部典型的好萊塢勵志劇情片,題材是真人真事改編的傳記類。通常這類型的電影很少失敗。我在看這部電影之前不禁想說,如果今天心情很差,還不小心看了一部拍得很爛的勵志片,那可真是慘。這又是題外話了。不過很顯然,《飛躍奇蹟》這部電影的確不會讓人失望。

我想每一部運動類型的電影,或者說每個描述主角努力奮鬥過程的故事,都不可避免的需要談討「究竟是結果重要?還是過程重要?」這是這類型的電影一定要解決的問題。奮鬥的過程可以很感人很勵志,可以克服很多困難,但比賽結果就是一翻兩瞪眼。勝負是無法避免的,但如何在最終結果可能不是這麼滿足觀眾期待,又仍然能夠給予觀眾一個夠好的答案讓他們買單,就決定了這類電影的好壞。

電影引用了奧林匹克創辦人的話:「對於奧林匹克比賽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在於獲勝,而是在於參與。」(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the Olympic Games is not winning but taking part.)

這部電影的主角顯然不是成績最好的一個。不過如果看見了「運動」的另一個面向,那麼就能看見這部電影的價值。這部片之所以好看,最重要的一點,正是因為導演在平穩熟練的拍攝手法與劇情鋪陳中,滿足了人們對於那種「不怕困難,貫徹到底,絕不輕言放棄」的精神的期待。當我們看著電影裡的人們跟著劇情發展奮鬥突破困境的同時,似乎也能同時感受到自身生命超越提升的可能,這大概就是正面能量吧。

另外,主角對於參加奧運這件事,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接近偏執。他似乎能夠以不同於其他人的角度去看待事物,無意識的忽略風險跟高估可能性,在不知道後續發展的前提下,可以說是勇敢,也可以說是魯莽。這樣的人格特質在面對外在環境時,很容易讓自己遍體鱗傷,不論是生理或者心理。或許內心很堅強的人,多少都已經習慣了外界不理解甚至等著看好戲的眼光。這樣的人有時也會讓其他人覺得難相處。因此在極有可能付出了一切社會仍然沒有給予你肯定時,就需要能夠積極自我肯定的能力。

最後,當泰隆艾奇頓在德國的跳台滑雪場第一次遇到休傑克曼時,我實在很想聽到這個操著英國口音的英國人說:「嘿~這位澳洲來的大叔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