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9日 星期六

寫在罷工結束投票開票前

因為我身為內勤,但私下又有一些空服員朋友,太靠近兩邊的出風口,結果是我常常也不知道風往哪邊吹。

有鑑於我從可能罷工的消息傳出來,到罷工投票,到開始罷工到現在,常常會在辦公室被問說:「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到底有沒有要罷工?」「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到底她們還要吵多久?」「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什麼時候要回來飛?」,好像讓我比別人更多了一點看待事情的角度。

基本上就閒聊,沒特別要說什麼。

※關於突襲罷工

重點不是兩小時,而是工會有沒有把「在盡量降低對旅客不便的前提,讓罷工對長榮造成最大的影響」這樣的考量放進去,還是只是一昧的覺得要讓航空公司完全沒時間應對,造成最大損失。

先不論訴求,真的每一個人都可以這麼諒解罷工嗎?「算不算突襲罷工」對長榮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點是旅客會不會覺得被突襲。

至於航空公司要不要提醒。那買暑假的票,要不要提醒可能有颱風?買冬天北國的票,要不要提醒可能有暴雪?

※罷工都是為了錢?

雖然還是有空服員想一起說 #我長榮我驕傲,但這次依然催出八成以上的罷工同意票。八成的人認為「沒有其他手段了,只能罷工!」扣掉一些被拐被騙的,難道不是明顯的警訊嗎?

與其說為了改變長榮的威權文化,不如說他們只想改變空服管理單位。然而諷刺的是,空服管理單位大概是全公司最重視溝通(各種管道),推出最多獎勵方案的單位。

因為這微妙的落差,才有了工會茁壯的空間。很多時候空服員覺得自己吃了管理單位一記悶棍,沒辦法循內部管道抗議,只好回頭找工會。

今天就算全部訴求都打槍了,只要公司搬出新的一套讓所有空服員信任滿意的管理方式,罷工一定馬上結束。

至於空服員這份工作是不是真的這麼輕鬆?看看那嚇人的離職率也許可以解釋。

※不對稱的談判

資源少的一方藉由握有足以造成巨大損失的手段當談判籌碼,讓資源多的一方考量和平紅利後退讓。因為不對稱,資源少的一方若不用付出太多代價而有所斬獲,就可以說是勝利了。

也可以藉由普世價值的號召來增加談判空間。在普遍認同企業社會責任的時代,有時無形的企業形象比有形的產品服務還更值錢。

資源少的一方能把另一方拉上談判桌,就已經有利。結果你氣到不談判,直接開戰,那又會回到比誰的資源多,誰的拳頭大。

※工會何去何從?

儘管這次工會有一些作為,私底下被許多空服員罵得要死,但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會員還是肯定工會存在的價值。若回頭檢視,工會當下的確也沒有其他更有效的武器來對抗公司(輿論沒有起來,工會又覺得政府插手都是站在公司那方,而要求政府保持中立)。

雖然台灣工會比率很低,罷工更是少之又少,但在航空業這個圈子,這幾年這些事可沒少過。這次工會的表現被會員看在眼裡,也被社會大眾看在眼裡。

罷工結束後,不只公司要重建空服員對公司的信任,工會也必須如此。要做的事情很多,這是下一回合的起點,一切重新開始。

2019年6月27日 星期四

你說誰要請假?

我進公司的第一個單位就是後艙組員調派。在這個單位一年多的時間,很多經驗對我這個社會新鮮人來說,都可以說是震撼教育,其中一項大概是請假與缺員這件事。

先說說什麼是缺員。一架飛機有法定最低派遣的空服員人數,只要沒有達到最低派遣(法定數量),飛機就不能飛出去。但為了完成機上服務流程,公司會有自己設定的空服員標準派遣數量。如果不足公司設定的人數,整套機上服務可能無法完成,每個空服員平均工作量會增加,這就叫做「缺員」。避免缺員可說是調派中心非常重視的一件事。

造成缺員的原因是什麼?空服員請假。每個人有自己的原因,病假、生理假、家庭照顧假、事假等等,以上聽起來都很正常。有事情,身體不舒服,該請的假就請,是一項再自然不過的基本權利。

然而進到這單位不到半年,我第一次開始跟人家一起說著「可以不讓他們請假嗎?」,「惡性請假都應該繳證明,尤其那些生理假的」以及「請假的人根本一點責任感都沒有」,這種非常政治不正確的話。

空服員當時有兩種極端的類型。一種是刻苦「全勤咖」,幾乎不請假,排除一切萬難都會來上班,甚至抱病上班。因為長榮將獎勵制度跟出勤綁一起,出勤率越好的人,越有可能依照自己的需求申請想飛的地方,叫做DIY班表。

另一種是「請假咖」。他們的差勤紀錄差到不行,這班不想飛?請假,有約?請假,昨天歡樂到太晚?請假,調班調不過?請假,沒有同學一起飛?請假,整個月班表把不想要的都請完以後,號稱「手動DIY」。一年請假天數可以到三十天以上,基本上就是把所有假別的額度全都請好請滿。

撇除那些五年十年全勤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一陣子心情不好不想上班,就多請一點,這陣子又缺錢,或其他原因,就決定好好上班先拚個一個月兩個月全勤。

因為請假太容易,使得公司每天必須準備大量待命人力來應付臨時請假的人。當請假人數一多,工作量跟飛行時數就會集中到沒有請假的人身上,導致認真上班的人更加辛苦。

尤其當時逢年過節才叫壯觀,一天一兩百個差假起跳。每天早上四點多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清點今天請假人數多少,把請假的人的班取消,然後通知待命的人什麼時候要飛哪裡。當空服員跟你說,「每次上班都身不由己,常常一下子突然被告知要去歐美,又是五天十天,很辛苦」,這就是因為她的同事請假了。

明明請假休息是這麼一件自然,正常,每個人都應該要有的權利,但當少部分的人濫用權利,就會造成另一部分的人來承擔。當大部分的人一起正當的行使權利,那麼整個派遣系統瞬間就會崩潰(前幾年天災假事件)。

你要反對人家請假嗎?怎麼可以反對人家請假?請假應該是勞工基本的權利,應該是每個人都要被保障的,如果你今天反對請假,那明天你請假誰來支持你?

但當時的我真的超希望可以禁止那些每天濫用請假權利的人。

這時候又說,怎麼知道人家濫用?

調派的業務之一就是審調班,看空服員申請的調班有沒有符合法規,如果一個空服員時數太高,那麼別人換班給她的時候,就可能沒辦法通過。某一天晚上在值班,有個空服員走到我面前,問我調班為什麼沒過,我跟她說因為時數太高了,她在我面前,直接用手機key了明天的病假,要我把明天的班拉掉,然後問我現在時數有沒有過?

這件事真的太震撼了,所以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當時的我掙扎了很久。我心底一直覺得應該要好好保障大家請假的權利,不然就成為壓榨員工的萬惡資方,另一方面又深深受到他人請假所帶來的業務量暴增,以及為那些被我臨時抓飛,乖乖上班,為了全勤犧牲很多的人感到不捨。

為了保障權利,就無法阻止權利的濫用,而權利的濫用就會波及其他人,導致系統的崩潰。

保障了某些人的權利,付出的代價卻是由另一些人來承受。當你站在請假的人的那一方的時候,又該如何面對乖乖上班的人?

後來決定的做法是,完全放棄。我接受我的工作就是來承擔痛苦,來讓其他人行使權利。有些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有些人必須犧牲。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無法再輕易的講出「那些是他們合法的權利啊!」、「怎麼有人能禁止人家請假?」或「為什麼請假不能想請就請?」之類的話。

直到我離開那個單位時,依然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法。後來公司大舉招募空服員,前幾天聽空服員朋友說,這幾年已經沒當年那麼誇張了,不太常缺員,待命都可以剩很多人,而且大家的時數也沒有特別高。

很多事情似乎就是沒有短時間的解決方式,但當時間的尺度拉長,許多看似無法迴避的衝突,無解的難題,也許就自然而然消失也不一定。但這也是因為公司規模大,可以扛得住這樣大量招募人員帶來的成本增加,如果今天是小一點規模的公司,如果光是為了應付請假這件事,大概就足夠讓公司經營不下去了吧。

幸好我不用再煩惱有人請假的事了。

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罷工第一回合總結

長榮靠著事前準備,撐過第一波衝擊,大刀闊斧的砍班,毫不手軟的賠償,一次到位的取消,長痛不如短痛。

只要維持「現場冷處理,媒體上持續保有聲量」、「降低罷工人員放棄罷工回到線上的門檻與壓力」、「展現賠償的誠意與自責自家公司的員工造成社會不安(把公眾化的事情重新定義為自家內的事)」,以及「以法律行動和招募人力施壓工會」,就能慢慢把罷工逼到角落。

然而公司以戰爭狀態動員各部門人力,造成負擔過大,暑假旺季又即將到來,又或者出現偶一為之的脫序行為,都是隱憂。

罷工方第一波幾乎都在刷「地勤內勤衝突有多誇張」,澄清「罷工是否合法」、「罷工很重要」、「罷工一定要成功」這類的話題。

後來有了「到機場現場關心地勤」、「到凱道跟蔡總統講維也納的事」與「罷工團結大會」。最成功的大概是維也納的部分,咬住長榮如何逼迫外站空服員。罷工團結大會則被「學妹上高台」事件掩蓋了。

接下來幾天,出現方向的轉換,開始出現懶人包或一頁截圖說明,大量重複的散播相同內容,頗有集中火力的味道。如果說長榮傳統媒體關係良好,那空服員的優勢就在平常累積的大量粉絲,成為了突破傳統媒體的管道(不只靠報導者與苦勞網)。

成立了「一起陪空服罷工」的粉絲團,以驚人的聲勢累積粉絲數量,但議題多在解釋「罷工是否合法」、「罷工沒有突襲」、「罷工訴求合理」、「空服員有多辛苦」以及「長榮有多過分」。粉絲團成為各界反長榮的外人的舞台,討論無法聚焦。

直到工會成員出來表示願意在某些議題上「讓步」,公司與工會雙方又開始可能產生交集。

於是先試水溫,拋出了日支費、勞工董事與禁搭便車。

這或許是關鍵點。以前二十幾次協商沒過,是因為關注度不夠,會員們往往只是大概知道工會有在努力,其他沒什麼意見,現在開始罷工了,所有當事人全部都在封鎖線裡面,又獲得全國的關注,那議題該如何取捨,哪些可以讓步哪些不能讓步,要怎麼跟長榮談,自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同進退可是別人不一定想。

雖然罷工是靜坐在那邊,目前有舞台、有吃的有喝的還有有遮雨棚,身處在封鎖線裡面還是累積了不少壓力。與其聽那些外人隨便講罷好罷滿,絕不讓步,不如速戰速決,才能在士氣最高昂的時候獲得戰果。

八項訴求裡面,對於參與罷工的空服員來說,一回到線上馬上可以享受的就是日支費跟過夜班,所以如果要談,先從這兩點開始談起。至於長榮最不肯妥協的禁搭便車,就算堅持到底,努力談成了,對於參加罷工的人也無感,因為根本沒什麼差,頂多大家一起共享成果,但要讓長榮對這點妥協卻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先談完日支費跟過夜班這兩點,工會就能繼續得到罷工人員的支持,也讓大家壓力不要這麼大。剩下的訴求就比較有餘裕再討論。到這個階段就叫且戰且走了。

如果工會還是堅持全面勝利,重點就在政府出面施壓,或者公司方再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自爆,讓風向一夜之間全部支持工會方,但這也只是增加談判的優勢,要靠工會這樣的勢力扳倒整個長榮集團,而且能全身而退,幾乎不太可能。

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為什麼沒有勞勞相挺

為什麼地勤討厭我們
為什麼空服員有吵有糖吃
為什麼公司這麼邪惡
為什麼公司這麼好你們還有一堆不滿
為什麼我們說什麼公司都沒有誠意解決
為什麼他們說什麼公司都很重視

落差在哪裡?為什麼沒有勞勞相護

今天下班離開公司,正好遇上罷工晚會,又看到很久沒見的空服員朋友,就在門口聊了起來。這大概是罷工爆發以來,第一次跟空服員朋友面對面聊天。

聊著聊著,當然不可免俗的要講到罷工的事。旁邊三個空服員一起問我:「你覺得到底為什麼地勤會討厭我們?真的有很多人討厭我們嗎?」(沒有酸,沒有其他負面意思,純粹發問)

「十個裡面大概有七個吧。」我有點保守的回答。

這或許可以解答為什麼這次罷工,許多人無法理解地勤內勤怎麼不肯「勞勞相護」,還這麼挺公司。

反之,我的空服員朋友也曾經對我說過:「我不信任公司的說法,但我信任你,我可以接受你告訴我的版本。」(針對老白男擦屁股事件)

地勤內勤們也無法理解,在他們眼中還算不錯的公司,就算已經在這幾年持續不斷推出讓大家很有感的福利,改善工作環境,發了很多年終以後,在空服員眼中依然是「無法信任、陰險、算計、壓迫、威權、無信」的綜合體。

這不受空服員青睞的公司,卻在地勤內勤眼中成為了對空服員有求必應的公司,從薪水待遇的落差(內勤起薪35K,空服員起薪60K),(被認為)相對輕鬆的工作內容,各種意見的重視(「我有話要說」與GPM),以及隨時都處在目光焦點的職業形象。

空服員被貼上了「有吵就有糖吃」的標籤,成為了「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完全不顧公司其他人,製造混亂,損害營收,而且公司已經在他們身上花了多少錢卻不知滿意」的人。

地勤內勤每天兢兢業業的工作,捧著飯碗,一點一滴的節省成本,卻被公司大把大把的花在空服員身上(然後還被嫌不夠)。

「為了讓她們能乖乖上班,需要準備多少獎金多少獎勵方案,才能讓他們不要請假。而乖乖上班,認真工作,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嗎?」

至於機師?為什麼我沒提到機師?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太有什麼人會提到機師。

2019年6月21日 星期五

罷工始動

罷工開始了。

星期四早上,就像是個普通的星期四一樣。期待著周末的到來。要跟K哥吃燒肉,星期日還要去參加遊行。一邊想著專案進度,一邊聽著艾爾頓強的Tiny Dancer。

隔壁學妹照慣例吃了大份量的早餐。旁邊的零食桌又被放進一些新餅乾。各組的負責範圍還有很多要調整的地方,又是一個日常的趕工日。

當天聽說要協商,心裡想著大概又不會有什麼結果。

中午吃飯吃到一半,開始有人在討論協商的事。午休一覺醒來,整個小房間的人都插著耳機在看協商直播,外面也幾乎每個螢幕都在看。隨著協商進展,大家時而發出怒吼、時而抱怨、時而小小歡呼。

會議進行大約一小時,有在看直播的同事說工會要求暫停,就離席了。大家還討論說剛兩邊說的內容如何如何,他們是不是進去想對策,想說公司接下來會怎麼回應。

工會回來以後,換上背心,戴上頭帶,馬上宣布當天下午四點正式罷工,請工會會員立刻前往指定地點集合,繳交三寶。

那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處在相當震驚的狀態,大概是沒想到真的開始罷工了,也沒想到發生得這麼突然。有的人表情嚴肅不說話,有的人站起身拿了水瓶就走出去。小主管開始確認說大主管有沒有什麼指示,等一下應變會議要在哪裡開,要開始跑罷工班表要怎麼排人力。

場面從短暫的停滯,轉變成一陣忙亂。我們忙著收東西清出場地,要讓之後支援的同仁進駐。專案暫停,今天特地來一趟的廠商在尷尬中先行告退。

雖然心裡有底,但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一種「啊終於要開始了」的感覺。

這時的感覺大概就像開戰之前,雙方已經準備兩三個月,處在備戰狀態,但戰爭還是很遙遠(畢竟沒有發生過戰爭),想著也許協商可以順利。然後某一天突然看到對方宣布戰爭開始,部隊推進。戰爭成為了現實。

幾乎馬上被趕回家,因為晚上要上大夜班。大概快下午四點。在不熟悉的時間離開公司,夏至前一天的陽光熾熱難以抵擋。園區門口可以看到封鎖線,已經有小規模的人聚集,還在陸續增加。

回到家,花了一個多小時看罷工訊息。支持反對兩邊的人都有傳訊息給我,卻是抱持著完全相反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幾個很久沒聯絡的同學好友傳訊息給我,問我班機會不會被取消,問我到底該怎麼處理。

之前準備期提過的罷工專區上線了。頁面資料開始更新。工會成員完全佔據了正門口車道,接著部分內部同事號召了一批人去嗆聲,還看到機場地勤同事因為交通車出不去,沒辦法到機場上班(此時機場應該又是另一個地獄),直接到門口跟空服員開嗆。

現場爆發了激烈的口角,有在罵人的,有用錄影存證的,所幸混亂沒有再擴大。很快的警察進駐了,大概是維持現場治安以及疏導交通。

當天晚上,社群網站上可以看到各種動態,記錄著所有發言、謾罵、挑釁或自拍的樣子。不論是支持方或反對方都覺得另一邊毫不理性,無法溝通,缺乏誠意,缺乏同情,而且完全不思考。

雙方壓抑了許久的怒氣,正好可以發洩在對方身上。反對的終於有機會當面嗆工會,支持的終於有機會讓公司瞧瞧工會的厲害。

晚上十點進公司,大門聚集的工會成員只有變多沒有減少。白天班的同事幾乎都還在,走不了。太多旅客需要消化。大夜一直改票,大約凌晨三點多才處理好。

儘管是深夜,整間公司都還是醒著的感覺。估計也沒人睡得著。

事情還在持續著。

2019年6月19日 星期三

《阿拉丁》真人電影

上次《美女與野獸》沒進電影院,反而這次《阿拉丁》被揪去看了(之後還有真獅電影的《獅子王》等著大家)。

也許太久沒看,也許改編太多,除了主要角色以外,其他劇情細節都有一種「當初真的是這樣演的嗎?」「你認真?」之類的感想。

唱歌的部分真的還好,沒有特別打動我,我猜可能是選角讓我有點出戲。不過小時候真的蠻喜歡阿拉丁組曲的。有些歌沒有唱出來(比如說壞人歌),倒是多了一首新編的茉莉公主個人獨唱曲。

電影中的場景很像迪士尼樂園真的找了一大塊地方蓋了阿拉丁主題園區,在裡面演出音樂劇表演。整個電影就是你會在迪士尼樂園裡面看到的表演的感覺。

不過能再次在大螢幕上看到阿拉丁、茉莉、精靈、阿布、魔毯、蘇丹、賈方、鸚鵡跟老虎的組合,還是多少有被感動到。

劇情該不該強調女性自強,獨立且勇於表達這一方面去調整,我沒什麼意見,然而長大以後再看一次這部片,有一些跟小時候不同的想法。

其實賈方也沒這麼壞,從基層起家,曾經苦過,靠著自己的努力當到那個位置(不是政二代富二代),堪稱有為青年。沒有瞧不起阿拉丁的出身(他瞧不起的是蘇丹的懦弱),還願意勉勵年輕人。心裡想的是如何勵精圖治,併吞積弱的鄰國,讓國家強盛的方法。

雖然是個野心家,但也算是個愛國者。發動政變卻沒有馬上殺死以前的蘇丹跟公主,也沒有強迫侍衛隊長做不願意的事。比較大的問題可能是篡位卻沒有掌握軍隊,導致奪權失敗,這點倒是跟現實世界蠻像的。最後雖然成為了最強的存在,也成為規則的奴隸。

相較之下公主的野心也從來不小,但整個故事的架構已定,就算再怎麼改編,也不可能看到公主直接挑戰賈方,否則就變成宮鬥劇了。

以前覺得阿拉丁是個蠻機靈的男主角,但電影裡面就是有點笨拙憨厚可愛的角色而已。

加了回憶分數跟威爾史密斯,滿分十分還是可以給到七分,當年就喜歡阿拉丁的朋友可以進電影院。但茉莉公主沒有穿動畫裡面那套衣服倒是有點可惜。

2019年6月18日 星期二

《垂死之光》(Dying Light)

最近把之前特價時買的《垂死之光》(Dying Light)普通難度主線跟全支線破台了。

2015年初發售的垂死之光,是一款結合跑酷與喪屍的開放世界遊戲遊戲。背景設定在土耳其一個名為哈蘭的小城市,該城市爆發了喪屍病毒,因為完全失控所以整個城市封鎖。玩家扮演一名由GRE組織派到哈蘭裡面試圖取得機密文件的特務。

近幾年有很多動作遊戲其實都做得不錯,像蜘蛛人或蝙蝠俠遊戲,其實在移動設計上都有自己的特色。而這款垂死之光在跑酷的部分是真的有用心設計,不只動作的流暢度,場景中的物體幾乎都可以攀爬或立足,在奔跑時就像真的跑酷一樣上上下下的移動。因為視角切換得幅度很大,所以可能比較容易導致3D暈的狀況發生。

在設定上,這款遊戲初期的喪屍其實蠻兇猛的。一開始血量攻擊力都不夠,根本無法像其他喪屍遊戲一樣動不動就開無雙清場,主要就是要藉由跑酷的方式迴避掉戰鬥。因此一般喪屍的移動速度也被設計的比較慢一點,不會攀爬不太會奔跑,但血厚。

遊戲中的武器是以近戰武器為主,後期才會開始逐漸拿到比較多的槍枝。近戰武器又有耐久度的設定,如果是路邊撿到的像桌腳、水管或板手之類的武器耐久度就相當低,常常敲個兩下就壞了,而壞了就要維修,維修也有次數上限,可能維修個兩三次就再也無法使用那個武器。

隨著等級提升,會開始拿到貨真價實的武器,像是棒球棍、短長劍或砍刀等等的,不論是耐久度或攻擊力都會有顯著的提升。

有一個特點是遊戲裡面撒了非常多的番茄醬,喪屍常常被爆頭、斷四肢、或者是橫劈腰斬都有,隨便就會噴血出來。血腥程度給得意外大膽且有誠意。

雖然這遊戲的喪屍移動速度不快,也不太會攀爬場景中的物體,感覺是個移動標靶,但遊戲對於槍枝又有使用上的限制。只要使用槍枝、炸藥或場景中的汽油桶等等,會產生巨量聲音的武器,就會額外再吸引更具有攻擊性、移動速度更快、會如同主角一樣上天下海攀爬的喪屍,等於是做個等價交換。

此外,遊戲也有白天跟黑夜的設定。上述講的喪屍都是白天出現的喪屍,到了晚上,一般的喪屍百分之九十會消失,然後會出現一種接近無敵的怪物,名為夜魔。夜魔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旺盛的攻擊欲望以及比主角快一點點的移動速度(正常逃跑一定會被追上吃到幾下攻擊)。

夜魔會出來巡邏,一樣對聲音有反應,也有自己的感應範圍,只要不製造聲響不踩到夜魔的感應範圍就不太會有事。然而一旦開始被某一隻夜魔追殺,開始逃跑,過不久後面就會跟著一卡車的夜魔。要麼就是逃到安全屋,要麼就是跟夜魔近距離打招呼然後從某個安全屋復活。

遊戲中夜晚會有經驗值加成,而且夜晚的實際時間長度大概是十分鐘,而白天的實際時間長度大概是一小時。

因為跑酷、近戰攻擊跟某些喪屍敵人的設定,常常會讓遊戲在某些橋段的節奏非常快速,蠻刺激的。

難度上來說,的確是需要反應快一點。雖然遊戲中除了槍枝,所有武器都有數量的限制,也都有耐久度的限制,但資源上給的不會太小氣。只要有稍微花點時間蒐集資源,基本上不會有資源不夠或太窘迫的狀況發生。

劇情上雖然有些為人詬病的地方,但我個人實際跑下來,對於主線跟支線的安排也沒什麼不滿意的。支線重複的部分沒有很高,每個支線都多少有一些劇情量在支撐。遊戲長度沒有長到讓人覺得破不完,有心農一下武器資源跟等級,後面推主線就會很順利。

此外,製作團隊後續還有一直在更新內容,也有推出還不錯的線上連線多人遊玩功能,算是相當有誠意的在維護。

大概是推薦給喜歡無聊在遊戲中奔跑、砍砍喪屍,或者享受被追趕的樂趣的人。

浸泡在時間之流中的記憶

前幾天看了老高與小茉的影片,提到「只要記憶無法被證明是客觀的,他就是主觀的,那麼你就無法證明整個世界不是在前五分鐘才出現的。」記憶是脆弱的、混亂的、容易扭曲的,甚至能夠被自我捏造。

今天去之前發現義大利麵的店吃飯,想起了當初大一時和學姊一起在這邊吃家聚的事情,還因此發了一篇文,但當我回到家,想好好翻翻網誌,看看當年的自己是否對這件事留有紀錄(感覺應該會有,但都隔了這麼久了也說不準),結果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雖然我清楚記得學姊帶我來吃過,也記得應該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我完全沒有印象確切的日子了。我甚至想不起來在還沒有智慧型手機時代,她是用傳簡訊跟我說的嗎?還是寄站內信或MSN?學姊的PTT很弱應該無法寄站內信。也可能是趁我下課時來我教室跟我說的,又或者是在系電跟我講這件事的。

探尋著過往的記憶,原以為是很明確清楚的道路,一走之下才發現有多麼崎嶇難行。

浸泡在時間之流中的記憶,慢慢重組變形,削減一些增添一些,逐漸變成我們最希望或者最不希望保留的樣子。

保留最多的,與其說是清楚的輪廓與意義,不如說是像夢境一般破碎的片段與模糊的感覺。尤其是感覺,那些感傷、懊悔、期待、失望、掙扎或害怕。情緒在名為事件的外殼隨著時間慢慢消融以後,仍然以猶如硬核一般的樣子被留下來。

其中最中心的核的情緒,或許是學姊告訴我她的無能為力,解釋著她的低調,預告著她的缺席。告訴我,我應該自己好好努力,好好保重,她相信我能夠一個人能好好的活下去。而我只能帶著那樣的無力與期待繼續往前走,因為那就是她所能給我的東西。

曾經發現的義大利麵

我猶豫了很久才走進那家店。

那家店在公館商圈的一個路口。空間不大,但因為位置不錯,店內總有不少客人。

店門口掛著我再不熟悉的店名。換老闆以後,原本的店重新改裝,除了同樣是賣義大利麵以外,已找不到記憶中那家店任何曾經存在的痕跡。

我找了個空桌坐下。店裡依舊是不規則的狹長形狀,不過換上新的木質裝潢與較有氣氛的燈光。品項變少了,菜單上寫了斗大的「自助式」三個字,說明詳細的自助流程,讓客人點菜完自己來櫃檯結帳。自助區不再有無限續的濃湯,飲料也必須先花錢買內用杯才能喝。

我坐的位置幾乎跟我12年前第一次來這家店時一樣。

2007年,剛到台北讀書的第一年,大一的我被一個很低調的學姊抽到直屬。我們很少有什麼互動,也很少在系上遇到彼此。那時其實有點羨慕其他那些被系上「很發」的學長姊抽到直屬的同學,總感覺很融入系上,也很被照顧。

似乎是在入冬的某個傍晚下課,學姊突然說等一下要吃家聚,告訴我等等在哪裡碰面。

家聚的話,照例是學長姊請客,基本上是關心學弟妹在系上習不習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這並不是強制性的,也沒有規定頻率跟要吃什麼,所以每個學長姊請的家聚差異很大。

當時手頭並不怎麼寬裕的我,午晚餐常常一個人隨便吃點東西解決,也不太常跟其他同學聚餐。學姊說要約,沒什麼事,就馬上確認答應了。

那餐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家聚。小小的店,我們對坐在小桌子的兩側。上菜時,第一印象是「這義大利麵真的好大一盤!」雖然口味偏台式,基底是用鮮奶油調味,醬汁多到像是半湯麵,但如小山一樣的份量以及親民的價位,還是彌補了所有的不足,榮登我心中的餐廳之一。

那一餐裡,學姊問了我好幾次「有沒有吃飽?」她告訴我,她不擅長聊天,在系上就是很低調,也沒辦法像其他比較活躍的學長姊在各種活動中照顧到直屬,但她相信我很堅強,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當年的故事,我跟學姊並沒有發展成什麼無話不談的好友,也沒有深入的聊多少心事。悶悶的我們兩個,頂多是在期中期末考,考古題以及期末大家聚這些事情上短暫接觸。始終維持著一種平淡而遙遠的關心。

上大學以前在宜蘭並沒有很常吃義大利麵。或許因為這件事,讓我開始對義大利麵這種食物抱持了某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在往後的很多年,只要想不到要吃什麼,常常直覺就是乾脆去吃義大利麵。

吃完那次家聚後,一直到畢業、當兵以及開始工作的幾年,我還是不時的會特意回去公館一趟吃義大利麵。每每走進那家店,我都還是能多少想起自己曾經在這裡,跟學姊吃過家聚這件事,以及越來越遙遠的大學歲月。

2019年6月16日 星期日

人生後半段的風景

剛剛回到桃園。從羅東搭國光客運,一路睡到圓山,馬上轉乘圓山的噶瑪蘭又坐到桃園。沿途有一種與回宜蘭另外一種不同的氛圍。回到日常的感覺。

這周回去是為了參加婚禮。

因為過了端午,所以扛著兩個行李箱,把冬衣收一收,帶一點回去。順便把幾個不太常用到的包包帶回去。但最近依然處於時熱時冷的天氣,難以捉摸。

每次還是覺得,自從搬到這十八坪大的房子以後,有了廚房有了客廳,的確慢慢有了家的感覺。

這次的婚禮是大學蘭友會同屆好友的婚禮。當初大一大二看著他們兩個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愛情長跑了十年,終於在今年結婚。

星期天早晨,從家裡騎著大白出門,沿著河堤往宜蘭市的方向,過了蘭陽大橋右轉,喜宴是辦在東港路那邊的金樽餐廳。

雖然是當年社團好友,但其實這幾年也不常聯絡。然後一想到要面對那幾個女生的時候,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都還是會讓我有點緊張,感受到不自在。

實際在婚宴會場見到大家時,心情雖然有一陣小小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當年發生的事情還在,那些恩恩怨怨,但現在的自己比較可以接受了。

十年時光過去,有的人變了很多,有的人幾乎沒變。好幾個人已經結婚,也有像我這樣至今依然維持單身的。兩個人帶了小孩過來,都是女兒,一個一歲兩個月,一個三歲。

該怎麼說呢,或許曾經很親密的大家,過了一個年紀以後,就只剩下婚喪喜慶會見面了。吃個喜酒兩三個小時,把握說話的時間,卻又不過分探究干涉彼此的生活。

等到這一群朋友都差不多結婚,接下來可能就是小孩們的婚禮,抑或者是更快來臨的喪禮也說不定。

大抵來說,這就是人生後半段的風景。

搭乘噶瑪蘭,從南崁交流道下來,到站時大約快要晚上八點。

眼睛裡彷彿還殘留著中午喜宴場地的景色,以及那些久未見面的朋友的模樣。

夜裡很涼,一點都不像白晝的炎熱。風輕輕地吹著。

可能是因為回到桃園的家的關係,突然想起了年輕時曾經對於家的想像。

當時的我好想住在一個長年有風吹拂的地方,往窗外就能看得到大海的地方。鄰近海邊的獨棟小房子。兩層樓的平房就好。

僅僅只是與大海相伴,聽著潮汐的聲音,人生就滿足了。

已經好幾年沒到海裡去了。幾乎都要忘記海的感覺。也許該認真規劃一個大海的行程。

很快的,二零一九的夏天就要來了。

MIB星際戰警重啟

這幾年的重拍重啟風,終於吹到小時候的經典之一,《MIB星際戰警》。進電影院之前,我並沒有認真看過預告,頂多知道男女主角是誰。

拜託,這是星際戰警耶!我是說還需要什麼其他進電影院的理由嗎?看完之後,嗯...加了一點回憶分數以後,大概滿分十分會給六分吧。

劇情很老套。一個剛加入的菜鳥,一個有點功績但紀錄不良的資深探員,一起追查案子,最後發現事情的真相。

可能因為每個角色的定位都太明顯,劇情發展也沒什麼讓人意外的轉折,就算拼命讓克里斯出來耍帥,讓小配角製造笑點,角色之間的互動看起來還是極其無聊(連感情線都沒有)。

沒有特別的大場面,也沒有驚險刺激的動作戲碼,那些被安排成危機的場景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危機,有一種很敷衍的感覺。

如果劇情不大改的前提下,我想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在男女主角身上。

一般來說這類劇情的搭配,就是一個資深沉穩老練的探員,與一個很衝動很有行動力的年輕探員,這是標準搭配。但因為這個組合在當年就已經用過了,所以劇組不得不重新改寫搭配。

重新改寫的結果,讓男主角變成一個是資深不可靠(可靠這件事整部電影都在用對話強調,但從來沒有用劇情演出他的可靠)輕浮的探員,又過分強調克里斯的帥,使得他在劇中甚至有點讓人討厭。

女主角作為菜鳥擔當,刻意設計成很冷靜講求邏輯,使得作為菜鳥警察的熱血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看看七宗罪的布萊德彼特,多棒),也感受不到她成為MIB一員的不適應、面對新世界的驚奇、以及角色的成長(這些都是很迷人的東西啊!讓觀眾跟著菜鳥一起重新發現這個迷人的MIB世界)。

重啟IP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會重啟基本上題材跟內容在當年都算是熱賣,一定能吸引部分粉絲進電影院,但重啟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兩部三部賣下去,還是要回歸到電影本身的好壞。

2019年6月8日 星期六

對抗這殘酷世界的方法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不管抱持什麼夢想或希望
不管過上了多幸福的人生
還是被岩石砸碎身體,都一樣
人類總有一天會死
那麼人生是毫無意義的嗎
降生在這世上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嗎
死去的同伴們也是嗎
那些士兵們的死
也是毫無意義的嗎
不,不對
為那些士兵賦予生存意義的是我們
那些勇敢的死者
那些可憐的死者
能夠悼念他們的
是身為生者的我們
我們將會在這死去
將意義託付給下一個生存者
這正是唯一一個
能夠對抗這殘酷世界的方法
士兵們憤怒吧
士兵們高呼吧
士兵們戰鬥吧
~《進擊的巨人》S3E16,艾爾文團長突擊前最後的致詞

2019年6月3日 星期一

痴人說著夢

怎麼突然就到六月了?莫名其妙!

距離專案結束的日子只剩下最後一個多月,沒想到這半年的日子會過得這麼快。似乎也多少習慣了這樣每周只接一天電話,其他的日子就躲在小房間裡用功,然後周末放假的節奏,但好日子總有結束的一天。

總之,不用接電話的日子就是爽。

到底這幾個月的努力以後,我成功證明了什麼嗎?完成了什麼?當然一路走來,那些經驗的累積是確實存在的。那些曾經一字一句發想出來的東西,不會白費,而會留下痕跡。

從最初的期待,到後面的有些失望,然後又告訴自己,凡事總有極限,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把事情做好就好。不太期待這件事情能成為很大的幫助,很可能最後就變成了一個效果不怎麼好的嘗試,最後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之中。然而,這總是我們努力的半年的心血。

那天周間,學弟又臨時約我晚上去看棒球。他買了四張中職優待票,其中兩張都給我用掉了。

那個晚上的比賽是Lamigo對上兄弟。兄弟的狀況很糟,近期已經13敗。

當天不知道為何,風有點冷。

第一局Lamigo就轟了兩分,然後兩邊陷入僵持,後面兄弟追回了兩分。最後9局,Lamigo擊出了關鍵致勝分,比賽結束。

比賽打得有點悶悶的。Lamigo girl依然在前面賣力地跳著舞,對大家微笑。總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意興闌珊。

周一,今天排休,把勞動節的休假補休回來。

前一晚和Y聊到了凌晨三點多,一路睡到隔天早上九點,醒來上個廁所,繼續睡到十一點多。好久沒有這樣沒有被打擾的,不用擔心的,長時間的睡眠。

我有些慢性疲勞累積的狀況。但總是捨不得早點睡。

雖然已經快夏天了,但我好希望能像熊冬眠一樣,一路睡過整個夏天,邊睡邊燃燒脂肪,等到秋天來臨時,天氣也轉涼了,人也瘦了,根本完美。

痴人總愛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