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31日 星期日

是那樣的蘭夜

三月底了。二十九號領完薪水,當天晚上下了大雨,有點冷。是難得的,春天的大雨,在家裡就可以清楚地聽到雨聲那樣的大。

上週六去參加蘭友會學長的婚禮。我前一天想說再跟他確認一下時間地點,才發現原來我根本忘記登記參加。幸好他臨時喬了個位置給我。

他跟大學時交往的女友愛情長跑到現在,終於步入婚姻。

當初跟他變熟,是因為來自同一所高中,又是同系的學長,又同樣參加蘭友會,自然大一時跟他有不少互動。但我們的連結似乎又從來沒有到很深入,永遠是在親密好友之外,但又比其他朋友更親近一些。

跟他有兩段記憶最為深刻。

第一段是零八年,大一的寒假,因為準備蘭陽之夜音樂劇,要練習合唱,所以有一次約在他羅東的家練習。他家在果泥果子旁邊,一棟大樓上去,蠻大的,幾乎都是木製裝潢,相當有溫度,又隱約可以感覺得出來生活水平很高。

他那時候在玩零系列,可能是零:紅蝶。那個下午,我們在他家練唱,他家還有鋼琴。我依稀記得窗外光線灑落的角度,他家木製裝潢的氛圍,以及窗外望出去的景色。

另一段回憶是大一的跨年。

零七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台北讀大學後,第一次在外縣市且獨自一人跨年。那時沒特別想去一零一,覺得人擠人。那個晚上,我待在男一舍自己的房間,可能買了一罐啤酒,看了威爾史密斯主演的《我是傳奇》。本來打算看完電影就要睡了,後來跟他聊天,他跟我說,其實男生宿舍區頂樓可以看得到一零一煙火,問我要不要一起來看。

那時還是小大一的我,第一次到別的男生宿舍(因為大一男生大部分都住在男一舍,其他宿舍幾乎都是學長),然後跟他,還有他的室友們,一起在快十二點時,爬到男八舍的頂樓。

夜晚微涼,我們一起倒數,看一零一被煙火炸得亂七八糟。但因為風向的關係,煙火燃放幾秒後,一零一的方向就只剩下一大團煙,再也看不到剩下的煙火。

午宴的婚禮上,許多年不見的他,依然維持著某種神秘的,不疾不徐的風格,與熟悉的獨特氣質,跟我打招呼,就像我以前認識的他一樣。

當天下午,由於已經特別上台北一趟了,又因為婚宴吃很飽想散散步,就打算隨便亂晃到晚一點才回桃園。

從科技大樓,沿著熟悉的路,經過一一八巷,走到了學校的後門。其實有一點想去男生宿舍區逛逛,但後來又在舟山路上轉彎,走到總圖後的草坪,又繞到很久沒去的活大。

經過活大禮堂,看到活動海報,以及進進出出的人,才發現今天剛好是蘭陽之夜。雖然三月中下旬的確是蘭陽之夜習慣舉辦的日子,但沒想到中午剛參加完蘭友會學長的婚禮,下午在學校就恰巧遇到舉辦蘭夜。

當然,畢業這麼多年,早就不認識現在社團內的任何學弟妹了。但不知為何,突然很懷念這件事。當年為了準備蘭夜,總會日以繼夜地忙個兩三個月。那是曾讓我們投注相當多心力的舞台。

之前沒看過他們的宣傳,也不了解節目內容。就當作是一個路人偶爾路過欣賞的表演吧(但事實也是路人沒錯)。

蘭夜變了很多。我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蘭夜,依然是那個大一劇、大二劇、音樂劇、男女舞以及串場劇的年代。最早以前是在視聽小劇場,簡稱視小。那裡座位比較少,舞台比較小,但比較深,是專門為劇場表演設計的舞台。

那時除了參與演出的人,每個劇還要有人負責SPOTLIGHT(那時只有兩盞,都是白光)與音效(一台筆電接上音響系統,自己用播放器放音樂)。化妝是請彩妝社的人來幫忙畫舞台妝,攝影是有個人拿自己的相機,幫大家拍拍照。

直到後來,某年突然決定要搬到活大去演出了。決定從平日晚上改成周末晚上演出。音效燈光決定花錢請專業的廠商來處理。又找專業的攝影來處理拍照的事。

現在的表演多了很多Band,舞也多了好幾支,甚至還有饒舌表演跟樂團演奏。反而以前動則半小時四十分鐘的劇,被壓縮拆解。

雖然如此,但也只能說是追求另一種精彩。

看著那些陌生的面孔,努力在台上演出,對於我這個畢業十年以上的人來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直到大四Band上台,主唱學妹說:「這應該是我們大四最後一次站上這個舞台,這首歌,我想唱的是『我把我的青春給你』,因為我的許多青春都給了這個舞台,給了蘭陽之夜與蘭友會。」

對於蘭友會這樣一個地區性的聯誼性質社團,本來參加的人就不多,再加上現在網路這麼方便,交通這麼方便,當時大學的我們就已經可以感受到,要維持社團的出席與向心力,維持溫度與感情,是需要多少人,付出多少心力,共同努力才能達到的成果。

我在畢業時,一直以為,也許這個社團過幾年就沒人願意參加了也說不定。

只是沒想到,當初我們的那份心意,穿越了這麼多歲月,還能傳承到現在的學弟妹的身上。儘管我們從未認識彼此。

晚上看到他們在潮肉吃慶功宴。我也想起了,在我參加過的那幾個蘭夜,表演結束後,我們會選在學校的某個角落,大家會坐下來,一起分享一些心得,一些感謝。那一刻,人跟人,心跟心之間是緊緊連結在一起的。

當時,我們會在批兔的allpost版搜尋有關蘭陽之夜的心得文,在蘭友會自己的BBS站《心窩》互相分享。

而我可能會難以入睡,寫下一篇又臭又長的心得文,將我想說的全都寫下來,就像現在一樣。

直到現在,我還是很難詳細說明,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能讓當年的我們,與現在的學弟妹們,如此緊密的連結在一起。但我很感謝我與朋友們曾經遇見這一切,參與過這一切。

最後講一些雜感好了。

三月,其實已經到了春天的尾聲。接下來就是漫長而炎熱的夏日。實在很難令人期待。

不過星期四的晚上,騎著車前往台茂運動的路上,一點寒意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夏夜一般溫暖的風,很舒服。

星期二跟L吃飯。吃的是沐越。這是我第一次吃,我們點了兩人套餐。很輕鬆地聊了一些事。她下個月要跟男友還有另個朋友,三個人去埃及玩。不知道為何,L某個角度看起來好像某個女明星。

星期四晚上運動時,跟S輕描淡寫的告白,然後被輕描淡寫地拒絕。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不過似乎也不重要了。

日子順著軌道一天一天的過的時候,很多事都覺得不重要。

今天跟我妹還有她同學一起去吃了100盎司肉片挑戰,結果一百盎司被四個人輕鬆秒殺。

2019年3月23日 星期六

轉檯上的鮭魚生魚片與被遺忘的魔法師

星期五,十點三十八分,剛從外面回到家。這是另一個只有一個人過的周五。

前兩天天氣很熱,認真的很熱。雖然穿著不厚的外套,卻會熱到全身出汗的那種熱。今天晚上突然轉涼,還下了一點雨。

下班時,直接去了健身房。今天沒做什麼大重量。心情不好。隨意挑了些器材,練了平常比較少單獨練的部位。很久沒有摸器材了。不想太操,重量也沒有刻意加大,總之是以「盡量伸展活動身體」為目標。卻也流了不少汗。

雖然才晚上九點多,但健身房的人數就像星期一到星期四的晚上十點多十一點左右的人數。很空,沒什麼人。

也許大家都去過周末了。

因為有點寂寞,所以還是決定去吃大小魯。先是心不在焉的把雞排飯點成雞排麵。東西上齊準備要吃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好像沒帶錢包。」翻找了運動用的小包包,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沒錯,果然沒帶錢包。

眼前一桌熱騰騰的菜完全不敢動,跑去找老闆娘認錯。老闆娘尷尬地笑了一下,說:「沒關係啦,你先吃,留個電話,明天再來給錢也可以。」

小吃店的電視播放各種韓國瑜的新聞,而我獨自一人品嘗著自己的蠢(與第一次吃的雞排麵)。

到家後,拎了錢包隨即出門,一路飆到小吃店,匆匆把帳給結了。

這大概是好幾年以來,我第一次出門吃飯忘了帶錢。雖然老闆娘很客氣地說沒關係他們也常這樣,但我還是有點被嚇到。

回家的路上,突然覺得四周的景色好陌生。可能因為被嚇到,有些六神無主,心底自然地想向爸媽求助,但忽然想起來:這裡不是宜蘭,這裡是「外縣市」,而我是個異鄉人。

明明已經離鄉十年有餘,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念書工作,打理自己的生活早已成了家常便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體會到無助。

兒子當初抱著雄心壯志離家上台北念大學,沒想到掙扎打拼到現在,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事無成,想想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父母與故鄉(我還是常回家,這裡是指衣錦還鄉的概念)。

那天臨時約了A下班一起吃晚餐。

A跟我說,她跟她男友找好在桃園同居的房子了。儘管之前因為某些事,她跟她男友感情上起了很大的衝突尷尬,不過現在看起來,事情已經慢慢平息。於是他們依照原定計畫,開始準備同居,同時為下一階段作準備。

後來,我一連聽她說了好幾個她在大學時交往過的男友的往事。她說,她總是一頭熱的跟對方在一起,相處了,了解了,冷靜了,又突然發現兩人不適合,所以分手。

爭鮮的迴轉台前,無人挑選的壽司不斷經過我們面前。我看著她,聽著她的故事。

她說,她當時會這樣瘋狂地交往,也許是受她媽媽的影響。因為她媽媽跟她說,感情上就是應該多試,多交往,才會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說,我也許也是受到我媽的影響。什麼事都想著完美。總是期待能夠完美的與一個人相遇,完美的相處,完美的契合,完美的交往,完美的結婚。所有事情都應該要在最好的狀態下進行。我看待自己的感情,就像為了彌補我媽在她的婚姻中的缺憾一樣。

A看待她的感情,也像是A的媽媽在看待A爸媽的婚姻一樣。

A說,雖然大學時有幾段感情很荒謬,但這些交往經驗也豐富了她的人生,拓展了她看人的角度,幫助她成長,讓她變得更善解人意,替他人著想。

我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可以重來的話,能夠回到當年,我會希望少讀點書,放掉功課,多努力談感情,找對象。

同一盤鮭魚生魚片此時不知第幾度的從我們眼前經過。

可能因為大片的,形狀好的鮭魚都拿去捏握壽司了,剩下邊邊角角,才勉強切成鮭魚生魚片。迴轉壽司的盤子不大,不過比起來上面那兩塊鮭魚根本小得可憐。一點也不划算,根本不會有人想拿。

切好的鮭魚上了轉檯就收不回去了。於是它就這樣在檯子上獨自轉了一個晚上。

週三跟組員友人K還有她的好友Y一起在台北吃了豬肚鍋。

跟K是在進公司第一年認識的。當時因為某個事件,她被一個機長莫名其妙飆了一頓,我覺得很可憐,所以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幾周前,中午剛好在員工餐廳遇到她,便坐下來一起吃了一頓飯。但因為周遭太吵了,根本沒辦法好好講話,所以就隨口提說要不要再好好找個時間約一下,她給了我幾個時間,我選了後,她直接提了餐廳,還約了另個朋友,很快就喬定。

之前看她社群帳號,一直覺得她跟我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充滿了party、戶外活動、好餐廳、喝酒、與各種夜店。不是說這樣的世界不好,只是這樣的世界離我好遠。

所以當她這麼爽快地答應跟我約的時候,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那天晚餐約在台北,我到餐廳的時候,K跟Y已經入席。那天餐廳的音樂有點大聲,隔壁剛好又坐了一大群某公司聚餐的人,總共快十個,邊喝酒邊大聲聊天,偏偏餐廳的桌子又很大,導致說話聊天很費力(我都快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因為這幾年工作受損了)。

跟K雖然認識很多年,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約出來。Y的話,之前只有一面之緣。

聊了些運動的事,聊了Y前兩天去清邁,聊了健康檢查,聊了她們一起申請同飛的阿姆斯特丹(為了去參加曼谷的潑水節特別申請的),還聊到她們去年去EDC的事情。

她們的那一群朋友似乎有好幾個前後艙的組員,不太確定怎麼形容,大概就是一群帥哥跟網美出現在很歡樂的大型戶外活動的路線吧。

雖然生活經驗有點差距,但也不算太難聊。如果能夠在更安靜一點的地方,大概就會更棒了吧。

一直覺得K好像還有什麼很重要的話沒說。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明天要參加大學學長的婚禮。

一直以為自己有填婚禮問卷,今天還想說問一下好了,因為一直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結果一問之下才發現我當初根本忘了填問券。

幸好學長努力的幫我生了一個位置。

三十歲過了三個多月。

一九七九年,三十歲的村上春樹寫了他生涯第一部作品《聽風的歌》,獲得「群像新人賞」,縱身一躍開啟了此後一生的作家之路。

在十幾二十幾歲的我也曾經想過,是不是三十歲那一年,也可以發生一些神奇的事。就像哈利波特在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周,收到來自魔法學院霍格華茲的邀請函一樣。

二零一九年,三十歲的我,雖然意外成為了魔法師,但既沒收到魔法學院的邀請函,也沒看到什麼小說的影子。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可惡。

2019年3月17日 星期日

曾經思念成為一種病

三月十六,宜蘭,天氣晴。想寫下一些回憶。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張震嶽的《思念是一種病》。

這首歌並不算特別紅的一首歌,但在2007年的夏天,剛推出的時候,依然是大家傳唱不斷,時常在廣播裡聽到的一首歌。這首歌,以及女孩C,成為往後每每當我回想起2007年夏天時,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

2007年的夏天,成為大學生身分以前最後一個夏天。那是還沒有國道五號客運,往返宜蘭台北需要搭火車或私家租賃車的日子。

七月,因為大學的迎新還沒開跑,我們這些在學測就錄取的人依然無所事事。

與C是在高二營隊認識的。她是個相當活潑開朗的女孩,講話時總像是有一道陽光照在臉上那樣積極正面。不同校的我們,歷經高三的摧殘時,沒有任何聯絡。

第一次是在羅東夜市大通街裡的某間服飾店裡不期而遇,之後,在午後騎車過去她店裡閒聊,就成為我幾乎每天會做的事。

在那間小小的潮牌服飾店打工的她,時而收摺被客人弄亂的衣物,時而掛燙整理,還有與不多的客人應對,但大部分的時間也只是在顧店。

那時,在她店裡總是能常常聽到《思念是一種病》這首歌。

我們聊了很多,其中一件還記得的事是聊到選擇科系,她跟我說,她選擇那個系的原因,是以後想做旅遊業,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

我蠻喜歡那段小日子的。

然而我們的聯繫也就只停在那個夏天的前半段。

放榜後,八月開始緊鑼密鼓的迎新活動,為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拉開序幕。蘭友會的學長姐辦了迎新營隊,我後來也在這個社團鬼混了四年。

再之後,她去了遙遠的南台灣,而我則留在北部。

可能大學時,曾經短暫閒聊過一兩句,不過再也沒有見面。畢業後,她如願進入了旅遊業,又再過了幾年,她認識了一個義大利人,就這樣結婚嫁去了義大利。

我想起這些往事,是因為最近看到她的孩子出生的臉書動態。

那年夏天閒聊的內容,其實大多都已經記不得了,然而那個夏日午後的潮牌店場景,當時年輕的她與年輕的我,還有《思念是一種病》這首歌,卻總還是會時不時的從記憶之海浮上來。

2019年3月14日 星期四

蹲好蹲滿

三月十四,白色情人節。前幾天的好天氣似乎就到今天為止,晚上從極限騎機車回家的時候就飄雨了。

特別發一篇文,除了是白色情人節以外,還要特別紀錄一下今天在臉書上有人分享的一句話:「詐騙集團最厲害的就是,當你放棄智障的時候,詐騙集團沒有!」

太經典了。

白色情人節,依舊單身的我,努力在健身房運動著。

我去的健身房是走夜店風格。有著昏暗的環境、如夜店般明滅的螢光色燈光,以及不斷重複播放的吵死人的電子混音舞曲。一開始覺得蠻新奇的,畢竟跟一般運動的環境很不一樣,有某種新鮮感。但大概過了三個月,就完全無法忍受那不斷重複播放的音樂,買了藍芽耳機來帶。

裡面跟我簽約的業務私下跟我說,你來運動兩三小時聽這個音樂就很崩潰了,我可是每天都要聽,還要聽八小時。

忽然有點同情他。

今天做完啞鈴肩推,站在啞鈴架前面,望向遠處的天花板。可能因為是白色情人節,也可能因為是星期四,總之今晚的人不算多,很多器材都空著。

我忽然有一種:「我到底在幹麼,到底為什麼在這裡?」的感覺。

自從去年一次減了快十公斤以後,過了半年多開始墮落,然後現在大概胖回一半的重量。只要飲食沒有特別控制,體重就自己慢慢升回來。飲食控制是一輩子的課題。

看著鏡子中肉肉的自己。雖然某些角度已經可以被人家說壯壯的,但比起那些肌肉線條明顯的巨巨來說,我只是用脂肪堆疊起來的厚度。論好看的程度,也比不上那些沒什麼肉量,卻好好把肩膀二頭腹肌線條練出來的瘦子。真是羨慕啊!

最近出門運動時,終於可以慢慢達到什麼都不想的境界。去年五月底加入健身房,最一開始很有動力,到之後心態突然反撲,完完全全不想出門,也不想踏進健身房一步。休息一陣子以後,才又有勇氣回去健身房,回去運動。

現在出門運動時,已經可以放空,不用多想。只要身體出門了,騎機車到健身房,自然就會開始摸器材,開始運動。

最難的永遠都是踏出家門那一步。

這星期聽的歌是滅火器的《曾經瘋狂》,是一首紀念職棒選手陳金鋒引退的歌。MV裡面節錄了訪談的一段話,聽起來很有感觸,他是這麼說的:「我珍惜每一次比賽,我不管結果好不好,我覺得我到球場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我能做的事情我就去做,你不去做,你心中永遠就會有個疑問,到底結果會怎麼樣,你沒有那個答案在。」

所以我告訴自己:「你不去做,你永遠沒有那個答案在」。我握推的時候這樣想,深蹲的時候這樣想,肩推的時候也這樣想。把每一個重量做足,每一個動作做滿。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可以變成巨巨,或者我會中途放棄運動,或者我練了很久還是一事無成,但握住長槓的那個當下,還是只能努力去做。就只有這樣了。

單身的情人節,有點冷,雖然我還是說不出我為何會在那裡,為何會想來做運動,為何會不停地蹲了又蹲蹲了又蹲,但我還是來了。

心中似乎有某個小小的角落被填滿。

2019年3月9日 星期六

被遺棄的、被拒絕的與那些不曾擁有的

三月八日,星期五。三月初的春天氣候,時而回到冬天的寒冷,時而露出夏日的炎熱,春天後母面。東北季風來,一直下雨,要到下星期三才會放晴。

專案已經進行快一半了。前置作業似乎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雖然有其他單位應該要出來的東西延誤了,但至少我們有跟上進度。感覺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

處理專案的日子與每個星期只要接一天電話的日子過了快兩個多月。一想到之後還要回去那一直重複的第一線生活,就覺得很悶。很想調單位。最近剛好有一個跟我一起進這個部門的朋友準備離職,待了五年左右的他,雖然換了單位,但還是不想在這間公司一輩子待下去。看得我好生羨慕。

昨天去量了久違的inbody,結果體重上升四公斤,體脂上升百分之五,肌肉量倒是沒什麼變。對於體脂一下飆高這件事感覺超挫折,但似乎也怪不得誰,畢竟從去年十一月開始就沒什麼努力,飲食也沒有好好控制。不過沒想到體重升回來是這麼容易的事。

今天晚上臨時跟T約了去吃我家牛排。

我們聊到我們的共同友人Y。在Y與現任男友在一起前,曾經某一次主動約T去拜月老廟。說是之前有求過紅線,要回來過個香火。本來T以為會看到Y拿出一條紅線,結果殊不知,Y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大串東西,有紅線、日本的御守、戀愛祈願之類的。

Y給我的感覺一直是事業心比較重,感情雖然嘴上說說,但也應該不會成為她生命中的重點。所以當T看到Y從包包裡拿出那一串東西時,對於那樣的反差感到有一點驚訝,跟我在聽這件事的反應一樣。我們似乎都沒想過對於Y來說,找到一個好伴侶、組成家庭,甚或是生小孩,會在她心中佔了這麼重要的一塊。

看起來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強人,卻對於婚姻與家庭這一塊的觀念意外的保守與追求。聽說是姊姊生了小孩後,Y看到姊姊的小孩,突然母愛噴發,意外促成了尋找伴侶與共組家庭的信念。

後來,Y順利找到了一個相當適合的伴侶,兩人以結婚為前提認識,很快便交往,也同居了。雖然這個對象跟她當初嚷嚷著想要找的對象,有一點落差,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也許,只有當兩個真心想戀愛,想結婚的人相遇,才能夠在一起吧。

T也跟我說了她的故事。

幾年前,曾經在公司裡被某個外單位同事追求並告白的事。對方寫了情書,還說是一見鍾情。但後來T拒絕了他。

事隔好幾年,前幾天T又遇到了那個男生。

是一段青澀的回憶啊。

距離我當初調離原單位,已經快要到五週年的時間了。

這一路走來,不知從何開始,某部分的自己也早已接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件事。生活總是會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會有些沒辦法,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的事。

像是我也想買房子,想要換個自動洗衣機,想要換個大冰箱,想要有自己的瓦斯爐,想要買暖爐,想要有大沙發,但這些物慾都不可能完全被滿足。我已經滿足了足夠的通風採光的大房子,有管委會幫我處理垃圾收包裹,有很快的網路,有可以招待客人的客廳,還有一張大床跟許多的衣櫃,當然最重要的是離公司很近。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沒辦法得到所有想要的。感情也是。就算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無法讓人家喜歡你。

還是忍不住向T打聽了B小姐的事。T知道我愛聽,也知道我無望,就好心的多說一點給我。她說的時候,我很專心的聽著,靜靜地聽著,慢慢將這些零碎的片段和資訊,完善那個在我心中的B小姐的形象。

就像那個跟T告白過的男生一樣。事隔多年,當他再鼓起勇氣,跟T打招呼,他一定能夠回想起當年那個寫信告白的自己,與那封信上寄託的感情。

2019年3月7日 星期四

《驚奇隊長》

《驚奇隊長》,漫威的第一個女性英雄個人電影。難得這次漫威走在DC後面。對於DC來說,好好將一部英雄起源電影拍好大家就很滿意了。《神力女超人》劇情流暢,少了很多有的沒的黑暗面(轉頭看向蝙蝠俠對超人),蓋兒加朵的選角又相當加分,這是神力女超人成功的原因。

然而對漫威這個漫改電影領頭羊,第一部女性英雄起源電影,如果只是依照過去那一卡車的男性英雄起源電影一樣如法炮製,那麼觀眾肯定要失望,所以《驚奇隊長》就是漫威給大家的答案。

可以感覺漫威對於《驚奇隊長》的期待很高,藉由許多劇情設定,刻意加強凸顯了男性與女性對比的元素,帝國與難民,壓迫與解放(看到一半以為在看星際大戰),也呼應大眾一直希望超級英雄電影能擺脫男性獨大局面的願望。

電影一開始,裘德洛說「我希望將妳變成最好的妳」,不僅混淆卡蘿的記憶,將她的血換成克里人的血,還給予種種指導規定,告訴她什麼才是正確的,包含聽從指示迫害史克魯爾人。

但隨著她漸漸找回失去的記憶,了解被蒙蔽的真相,她勇敢的選擇幫助史克魯爾難民(電影一開始,她在面對至高智慧時,看見的是邁威爾博士,也暗示了她內心選擇了這樣的典範之道)對抗克里人。當裘德洛最後試圖重現一開始的場景,試圖將枷鎖與價值觀重新套在卡蘿身上時,她很乾脆的一拳打出去,再也不甩那一套。

女性的價值不用男性定義,女性的力量也不用男性給予,那些強加的規矩束縛不能讓妳成為更好的人,因為更好的自己就是原本的自己。

由布麗拉森飾演的女主角卡蘿,在電影中同時展現了女性的魅力及帥氣的一面,一方面露出迷人自信的笑容,一方面又能一拳打爆壞人。神探局長尼克福瑞,山繆傑克森,則很好的扮演起襯托女主角的角色,既不會太搶戲,卻又存在感十足。當然最大的亮點還是那隻可愛的橘貓。

總的來說,看的時候並沒有像前面幾部出色的漫威電影那樣(比如說美國隊長二),內心的十歲小孩又叫又跳,敘事的時間軸常常前後跳躍有時有些出戲,或需要想一下才能理解劇情,但還是相當令人滿意。也可以看得出來漫威在復仇者聯盟四結束以後,想要重新整理局面,再拍出一整個新世代的企圖。

漫威迷當然必看,就算純粹想看電影約會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選擇。

2019年3月6日 星期三

沒辦法留下的只能失去

三月五日,星期二,天氣晴轉雨。

一個普通的週二,沒有去上班,也不是輪班補休,臨時請了一天特休。

早上六點多被鬧鐘叫醒。比平常上班的時間還要再早一個小時。昏昏沉沉的。窗外已經天亮,卻沒有平時起床的車流聲響。換好衣服後,匆匆出門,搭上頭幾班的1841。

抵達圓山捷運站約莫七點,比預期的還要早一些,於是吃了早餐。這個時間點是學生們上學的時間。

從圓山沿著紅線搭兩站就到雙連。步行約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今天的目的地,馬偕醫院。

七樓手術室報到處,看到了Y、她老公以及她媽媽。

昨天下午在群組裡,Y忽然輕描淡寫地說,她明天有個小手術。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流產手術。受孕八周多,發現受精卵萎縮,只好人工引流。聽說懷孕前幾周,約有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比例會有這種狀況發生,比我想的還要高好多。之前沒聽說可能是因為有「懷孕三個月內不能告訴別人」的習俗吧。

醫生說這個手術很安全,很快就會開好,而且Y的老公與媽媽也都會到場。但不知怎麼地,字裡行間,還是能看見她的恐懼、不安與徬徨。畢竟再怎麼安全,這都是手術,都不是能夠輕易面對的事。

生病是寂寞的。身體再怎麼樣痛苦,他人都無法為你承擔。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事。不過正因為這樣,我們反而會越希望得到別人的關心,需要他人的陪伴與照顧。

幸好我本來就認識她媽媽與她老公,等待的時間也不至於尷尬。

開刀通知是八點。簽好家屬同意書以後,Y就瀟灑地跟我們說再見,一個人進了手術區的自動鐵門。本來說大概半小時就能開好,在恢復室等到全身麻醉退了以後就能夠離開,沒想到還是等到了快十一點才好。

我們三人坐在那層樓的休息區,跟著其他等待的病患家屬,看著訊號不太好的電視。

Y的媽媽跟我聊了很多事。一些關於她女兒,她的同事與屬下,她的出國計畫以及她的攝影心得。

終於聽到家屬可以進去探望的廣播後,由Y的媽媽先進去幫Y換下手術服。出來時,精神還算可以,唇色略為蒼白。因為是全身麻醉,所以實際開刀過程也沒有印象了。

2019年3月4日 星期一

初訪中原夜市

三月四日,剛結束二二八四天連假(實際只休了三天)的週一。昨天開始受東北季風影響,南崁變得又濕又冷,白天還下了不小的雨。今天放晴,但預估星期三又會繼續下雨。開始進入春天比較討人厭的那一面啊。

三月,二零一九的前兩個月照例過得沒什麼實感,還是會不時的打出二零一八。撕了幾張日曆,一小疊放在桌子旁邊當便條紙,日子就這樣輕輕巧巧的過了。 以這個命定的,期待已久的二零一九來說,著實顯得平淡了些。

星期四中午回宜蘭,晚上跟家人吃了晚餐。把之前買的二手24吋螢幕帶了回去。

午夜十二點,一時興起玩了最近很火紅的《還願》。對於劇情跟畫面都很滿意,也有好幾個地方被嚇到。雖然遊戲總長度只有三小時左右,但結局還不錯,沒什麼好挑剔的。成就沒意外的話,一輪就可以全拿。

我是在發售當天就買,現在才玩得到。誰都沒想到之後會發生小熊維尼符咒事件,赤燭也因為要修BUG於是把遊戲先下架,到今天都沒再上架,之後還會不會再上架似乎也不知道。

其實劇情也能夠再發一篇文,不過最近有點懶。

週五一大早就上台北,本來過年沒約到的打牌在這個連假很倉卒的約到。在阿嬤的二樓,熟悉的老地方,就像往年過年一樣。當天只有我們這一輩幾個人到,上一輩只有二阿姨有空到場,倒是所有小孩都被爸媽帶過來露面。

阿嬤家跟我上次回去時差不多,沒什麼變。似乎還是有人偶爾會回去,畢竟小舅家的公媽在這邊。現在裡面都不用脫鞋了。

今年的牌運似乎沒有很好。繼上一次在臻愛巴黎小輸,這一次可是貨真價實輸得徹底。雖然也就幾百塊,但小時候一次輸個幾百簡直要了我的老命,會耿耿於懷很久,長大自己賺錢後,比起這幾百塊,似乎更珍惜能跟大家一起打牌的時光。

周六去中壢仁海宮幫友人A安太歲跟祭改。這是我第一次在外縣市安太歲跟祭改。仁海宮的位置就在大路旁邊,很好找。進去以後,直接問要怎麼安太歲跟祭改,櫃台人員也很親切的回答。

這種日常例事的流程已經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繳了錢填了資料,印出收據,就算完成了。祭改要在祭改日帶上衣跟收據到場,就算人真的不能來,也可以接受前一天晚上九點帶東西過來。不得不說,就算是傳統祭祀與廟宇的事,也因應現代社會而有許多便民的改變。

仁海宮主神是王母娘娘。因為廟裡同時有祭奉月老神君,理所當然就特別參拜一下。因為看到有紅線,想說求個紅線好了。每次網路上都說,拜月老求紅線講另一半的條件一定要越詳細越好,於是特別講了六七個條件,沒想到一直擲不到聖筊,換了幾個問法也沒有。突然恍然大悟,問說,是不是條件太多了,要修改一下,馬上就拿到聖筊。後來簡化成三個條件以後,月老也很乾脆的賜了一條紅線給我。

如果今年有結果,要再帶蛋糕甜食來這邊還願。

晚上就跟A去逛了中原夜市。我們認識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我去她家,也是第一次我騎車載她,還是我第一次去逛中原夜市(中原夜市離她家很近,倒真的是她從小長大走跳的地方)。

中原夜市緊鄰中原大學。比我想像中的小。或許因為當天是連假中間,人潮沒有很多。A引領著我穿越重重小巷,一路走到中原夜市最繁華的一條街,然後如數家珍的向我介紹有什麼好吃的。

在中原夜市的A,讓我有一種我自己回到羅東夜市的感覺。

我們先買了一份地瓜球分著吃,接著去吃了有名的老師傅牛肉麵。平常似乎都要排很久的牛肉麵,那天大概只等個五分鐘就入座了。牛肉麵的麵分成一般的麵與細粉,細粉很像冬粉的感覺,煮得恰到好處的冬粉(可能就是冬粉本人吧)。

還有一條街,一小段路上全都是不同的手搖杯店,彼此的招牌相互爭艷,彷彿空氣中也可以聞到些許火藥味。這裡大概是手搖杯控的天堂吧。

我們買了飲料後,隨意在小巷子逛逛,陪她挑要出席婚禮穿的小禮服。

再晚一些,我說我沒去過中原大學,於是兩人便走到旁邊的中原大學散步。

中原大學沒什麼光害,路燈很微妙的將可見範圍侷限在柏油路上,雖然在熱鬧的中原夜市旁,卻還是維持著夜晚的昏暗與安靜。「很適合約會。」A這樣說。

「小時候覺得中原大學的草坪好大,每次來玩都很開心,還會在上面翻滾。長大以後,去過其他的地方,才發現其實這片草坪也沒這麼大。」「前面的是設計系館,他們晚上都會透出綠光,又有奇怪的展覽品,小時候超怕經過這邊的,都會加快速度騎過去。」我們一邊走,她一邊向我展示著她過去的回憶。

我們最後走到操場。就著昏暗的燈光,有一群應該是大一大二的學生在那邊練習揮舞大旗。一些人繞著橢圓形的操場在跑步。夜晚不怎麼冷。

「現在看到大學生,都覺得他們好年輕,年紀好小。」我說:「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就離那段日子這麼遠了。」

之後我們一起去家樂福買了酒,但很可惜,沒辦法到她家一起喝,畢竟我隔天要上班。小約會也結束在我們買完酒,我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