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9日 星期四

夜裡的相思雨


  昨晚,忽然開始想起了當兵的事。下星期一,我就會睡在半
個臺灣遠的嘉義中坑。也許床會不太好睡,有些異味又有些硬,
然後整個大通舖會有點悶,不怎麼樣的晚餐在肚子裡會翻攪。這
樣的話,大概會很悶吧,哈。

  真的會怕,關於入伍的一切。就像要畢業一樣,只是帶著一
些隨身行李,又要匆匆地開始人生的另一條道路。一切都是選擇
,然而我卻又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想起了前一晚整理這一整年拍的照片時的感受。對於那一段
感情又有了新的一番體會。那時候,她所問我的,關於到底是喜
歡還是愛的問題,還有究竟自己是喜歡她哪一點,似乎也不這麼
重要了。重點是喜歡看見她,只要想到她,就會不自覺得變得很
開心,也多了一些勇氣。這樣的喜歡可以嗎?還是我必須要做到
哪一種標準,才能符合所謂的愛呢?

  也許因為我沒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情侶之間相處的真實感
覺。但我們不是因為有了情人,開始談戀愛以後才學會怎麼去愛
人。既然如此,又怎麼能說一個人因為分不清喜歡和愛的差別,
而不懂得去愛一個人呢?

  我沒辦法很明白的跟妳說出這些事,就像我在面對妳的時候
,總是無法很自然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一樣。這是我不擅長的部份
,而且我需要更多的練習。我不懂得怎樣和妳輕鬆的相處,或者
開心而深切的交談,但這並不妨礙那些我對於妳的情感。只希望
自己的情感能夠是真摯而懇切的,不帶有一絲利益與虛偽。

  於是,我將要入伍。慢慢地,正如那些身邊的人一樣,妳將
會離我越來越遠。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樣向妳伸手,來做最後的
挽留。將那些話小小聲地說,輕輕地說,像是沒有人聽見一般。
化作夜裡一陣相思雨,消失無蹤。

不想上班


  第一次這樣地排斥去上班。雖然早起了,卻沒有想提早出門
的念頭。一點都不想上班,也不想提早到宜蘭市。跟上課時候終
究還是不一樣。不想見到老闆、不想見到公司也不想面對那堆好
像做不完的資料。令早晨的我著實有些鬱悶。

  也許只是因為只做到星期五,所以曾經告訴自己要壓抑的、
要接受的東西全都再也沒有相同的理由了吧。

  記得上次在打電話,聯絡一個店家商量急事。本來老闆交待
一接通就轉給他,卻怎麼樣也接不通。一直在總機轉接等待,然
後約莫等待四次之後,老闆自己就打進去了,我則接在老闆的後
面打進去,還被斥責說為什麼沒有一接通就轉給他。當然,背後
的理由他似乎一點也沒興趣知道。

  還有其他的工程。明明以為他已經跟對方談好維修的狀況了
,也沒再交待相關的事情,卻沒想到過了一陣子卻質問我們為什
麼沒有打電話聯絡進度,都拖這麼久了。公司不是一體的,訊息
不會自動流到老闆認為該負責的人的耳裡(儘管他可能自己知道
狀況)。無論如何,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這類的事也發生在老闆與他的夥伴身上。雖然名義上為老闆
的夥伴,兩人相處也還算得宜,卻發生對方交待事情(於是我就
去做了)後,被老闆噱一頓。似乎直指著,「不要忘記你是誰的
員工」。

  最後則是另一次聯絡。由於聯絡的是公家機關,所以總有繁
複的語音系統。聯絡到一半的時候,老闆忽然經過我身邊去找另
一位同事交待事情,卻使我一下子忽然完全無法理解語音系統在
說什麼。因為緊張而導致的短暫腦袋空白,思想忽然停頓一樣。
也許正在那時候,我就知道我累了。

  這些東西是不是上班族必經的過程呢?想起了以前在學校,
老師當著大家的面飆助教的模樣。不能回話,也不能抵抗。看到
了一個人被這樣地踩在腳下的樣子,動彈不得。我不知道那些支
持著新人、年輕人應該被好好加以磨練的論點,是不是注定要跟
這些令人厭惡與心寒的事綁在一起,我不知道。就像我們抱怨著
某些孩子就是沒辦法好好學習的時候一樣。

  不想去上班還是要去。這就是妥協。

2011年9月27日 星期二

搶救蘭友再一回


  星期六的活動終於告一段落了。真的有某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只是在咖啡廳偶然聚在一起,居然就這樣把一個活動生出來。
不過我加入總會以後似乎本來就常發生這類的事。當天大概來了
有二十出頭的人數,人是過來了,卻沒一個看起來是被我們上週
四打到晚上十一點的通知電話所感動。至少我這麼覺得。不過又
有什麼關係呢?

  才知道小黃的身份除了一個苦悶的考生以外,還是宜蘭板的
板主。另外來了一個老人,也是當天整場活動的主持人,竟然是
宜蘭板的另一個板主。有些事真的很微妙。這些莫名其妙的老人
們聚在一起,為著一個感覺起來更莫名其妙的目標。也許這也是
我當天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的原因吧。

  拍了很多照片,卻沒幾張真的照出那種想要的氛圍。最近對
於自己的拍照似乎又到了新的階段,也會開始思考,除了好得時
機與鏡頭畫面之外,自己還想要拍出什麼。也許是受到荒木與森
山兩人的影響吧。

  安排了一些小活動,主持人功力一流,竟也將場子炒得火熱
。自己也學了頗多東西的,看來就算是大學畢業擠身為老人的一
員,自己終究是年資最淺的一個。許多東西問我似乎也談不出個
所以然來。

  於是在眾老人們曉以大義之後,第二十三屆的蘭友總會理事
群也順利產生。老實說,憑良心講,這裡不見得是一個很舒服的
地方。許多的制度,人員與狀況都是相當不堪使用的。但這裡總
歸是過去許多人孕育過夢想與揮灑熱情汗水的地方,也許會辛苦
,但哪兒不辛苦呢?多認識幾個人,多看過幾個場面,似乎就是
來這裡最大的收穫了吧。

2011年9月23日 星期五

工作中的服從


  倒數一個星期,所謂的正式第一份工作就要結束了。出乎我
意料之外的是,這兩個月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漫長與難熬。也許在
老闆心目中,我並不算是個非常好用的員工吧。態度懶散了些,
也沒有很積極地表現,而且還常常搞錯老闆的意思。

  也許因為這些原因,使我不時地想起了在許文富老師辦公室
的那一整年。真的很想念那段時光。不只是因為那時工作較為輕
鬆(當然領的薪水也少),更是老師本身發散出來的氣息。也許
,只是也許,現在的老闆再過個二、三十年也有可能變成許文富
老師的氣質。當然這都只是也許,我也不知道。

  兩者都有自己可貴與難得之處。我不知道我現在夠不夠資格
說這樣的話,但我真的沒有必要,也沒有什麼積極地動機完全為
了薪水的高低而去選擇工作。或許在感情上,或許會成為追求薪
水的一項動機,但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覺得讓我學到最多也最深的是關於服從。第一次體會什麼
叫做真正的服從。職場上的老闆對員工的服從關係絕對迥異於學
校裡老師與學生之間的關係,而且兩者是帶有不同的意義的。剛
開始還是會不習慣,會想去說,想去發表意見。在學校最難能可
貴的是鼓勵你去說,「講出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是被正向支持的
一種態度;然而職場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若是回歸到一句很淺
白的俗話,那就是:老闆永遠是對的。

  這無疑打壓了我內在某部份的自我,使得我在面對老闆時往
往很難自然地表現出較為平常的一面。過多的緊張與害怕總是產
生在每一個需要與老闆接觸的時刻,我必須不斷地說服自己該去
面對,然後給自己一些勇氣。我感覺到我的思考僵硬,我的言語
失去邏輯,我就像是坐在一台高速行駛的車輛中,被迫使需要維
持專注,但速度卻又使我的視線狹隘。

  必須要承認的是並不是每個人天生都需要學習,或者學會這
樣的服從。我能夠在求學生涯中順遂,或許某方面來說我早已精
通此到,卻不代表我必須一直如此。這問題太困難。

  本以為走不到的兩個月,已經到了末了。

2011年9月21日 星期三

暮秋年歲


  早晨因為沒有鑰匙,一個人孤坐在公司外頭的椅子上。由於
公司是在住宅區內,所以旁邊都是緊鄰著住家。當我正與剛到手
的森山大道認識時,隔壁住家傳來了相當大聲的對話。那個總是
坐在家門口外頭的八十幾歲老人,與怒氣沖沖前來質問的媳婦。

  內容很日常,約莫是老人生活習慣不好。雖然還能走路,外
表看起來也頗為健康,卻在生活習性上惹得媳婦生氣。大聲吆喝
著為什麼起床不刷牙洗臉,為什麼衣服不給外勞洗,外勞外勞外
勞喊個不停。老人家試圖辯解些什麼,說個兩句,聲音就小了。
媳婦又接著抱怨說她平常還要工作,可不可以請他不要在家裡亂
搞。原來是個雙薪家庭。

  老人家平常時就常一個人坐在家門口,像是在思考什麼,神
情中總是帶著一絲落寞。活到八十幾歲的人,就像森山大道在書
中所說得,如果人的一生是四季的話,那麼現在這個年歲就已經
進入暮秋了吧。也不會再有春天了。人生的晚年,到底應該是怎
麼樣的生活,與陪伴在身邊名為「外勞」的外勞,不勝唏噓。

  還有一整日的工作要做,在下班之前。

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入伍前的一小段日子


  才剛剛習慣了宜蘭的節奏與腳步,卻一下子已經來到九月下
旬了。好快,簡直太快。好似足不點地一般地速度,飛越了一個
又一個晝夜。不斷回首大學與畢業,只是發現越離越遠的過程。
好像連三、五年這樣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只要一個不留神,我們
就掉落在未來的某處了。

  還沒準備好將這裡分享給身邊的什麼人。這裡太沈重、太嚴
肅也太私密。又或者是當自己發現了,其實身邊的朋友沒有足夠
的力氣分神注意這邊呢?

  因為找不到一起閱讀的伴而不想讀書,又因為找不到一起出
遊的伴(朋友們看起來都好忙,而且我好怕被拒絕)而總是窩在
家裡。我記起了以前看過的那篇文章,名為「又宅又美好」。不
知道耶,一個人可以滿足宇幸福嗎?

  更有趣的是,媽媽讓我填寫了一張「徵友資料」。說是朋友
打算開始當起媒人,幫身邊親朋好友的子女,年齡差不多的,推
上一把。心裡一邊忍著不吐槽那張表格,一邊也覺得我還真是沒
什麼本錢。要經歷沒經歷、要工作沒工作、外貌特徵也不是頂吸
引人的,社會上這樣的人真是弱勢啊,哈。

  雖然最近公司的工作量很明顯比之前重許多,但還是讓自己
安著性子慢慢做。兩個月的時間,習慣與適應的陣痛期剛過,還
沒來得及嚐到苦盡甘來的好,就要離開了。我不確定這對我來說
是不是一個好的職場人生的開始。也許是,也許不是。每一個人
所經驗到的事都是獨特而唯一的。我們能嘗試同理,卻永遠無法
完全瞭解。

沉默的人們


  天氣總是轉涼的令人措手不及。明明前幾天還是豔陽高照的
晴朗夏日,現在卻已深切地感受到秋天的涼意。總是不信邪的穿
著短袖出門,好像期待又會回到夏天一樣。

  忽然記起了翱翔營時的一個學弟。那個拿起了相機的學弟,
好像還不習慣觀景窗視野,總是在與角度、光線與被攝物三者對
抗著。雖然我現在也還在尋找其中的平衡。學弟無疑是個健談而
好相處的人,認識很多人,與學弟妹們相處也不錯,卻不知怎麼
著有些落寞。他理應也可以站上眾人面前,說一些幽默風趣的話
,抓住一些觀眾的目光,就像是特質使然一樣。但一切都沒發生
,他還是一樣默默的。不屬於安靜的人安靜了下來,儘管在沒什
麼人留意的狀態下,卻依然使我感到不安。這是個他沒辦法發揮
的地方,如同被另一些力量所束縛。

  我不擅長理解那些能夠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人。那些總是
在聚光燈下,成為眾人焦點的人。那些人對我來說既複雜且陌生
。我是很難成為那樣的人的。而我卻總是看見那些身邊失意的、
落寞的人們,或是因為個性使然,或是因為環境壓抑。受了委屈
卻鮮少表現出來,也沒人知道。許多人是不說話的。他們就某種
意義上來說,也接受了那樣的狀況。我不會站上舞台,我也不會
是那個明星。我是以什麼樣的角度在看待他們的,我自己也很難
說個清楚。憐憫?同理?還是在那些人們的身上看見了一直很想
逃避的自己。

2011年9月18日 星期日

故事中的故事


  曾經覺得尷尬到完全無法對話、見面甚至是在生活中感受到
任何一絲對方存在的人,看似複雜無解的結,沒想到輕輕一拉又
出現了另一種樣式。也許從這裡可以看出我是多麼地不善於處理
這些關係吧。笨拙的像是一名大漢忽然要穿過一個又一個針眼一
般地困難。估計是從小本來就沒有處在一個很被鼓勵表達出自己
情感的環境,習慣了許多事情是看在眼裡,放在心裡的。對我來
說,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慢慢思索問題,遠比跳上第一線還要簡
單的許多。

  其實第一次在營隊見到對方的時候就有著相當的感覺了吧。
就像是一個會發光的女孩一樣,很難不去注意到。並非與自己的
氣息相近,也不是在容貌上有什麼出色或過人之處,但其所散發
出一種與我相對立的氣質。那些我所希望的,所追求的特質,沈
靜練達,有幾分世故,卻又在那樣的外表下暗藏一種很燦爛的能
量與熱情,可以真真實實地完成一些很棒的事。然而個性中,卻
又充滿著一些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明明具有十足的架式與本錢
,卻無法躍上舞台大放異彩。多麼有趣的人。

  也許正因為那些我所沒有的特質,幾乎是處在對立面的狀態
,使得我不得不去注意,也無法忽略。然而,也正因為這些我所
追求的部份,使得我們幾乎比平常身鞭的朋友更難有什麼樣的交
集。或者應該說,彼此之間的能量很難和諧地交流。每一次的接
觸,每一次的談話,總是像準備挑戰著什麼一樣。我習慣於處在
較為優勢的一面,就像是害怕落敗下來一般。卻在看清楚真相之
後,發現自己也沒有這麼具有優勢。

  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性格中一種很倔強的表現,想反抗或與
什麼對抗,很難以柔軟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過份的緊張強化
了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的部份。而過去的我,就像是刻意但不自
知地不斷朝向那倔強的一面去挖掘,一種近乎攻擊的,直指對方
的方式。不可否認的,這也是我內在害怕的緣故,因為害怕與懷
疑,所以主導了我最習慣於面對他人的方式。

  她永遠像個謎。

2011年9月17日 星期六

與荒木共度的下午


  想起了在臺大附近的書店看了一整個下午的書的那下午。喝
酒團當天,為了等學弟忙完所以先找地方窩。於是走入了不常去
的聯經書店,竟然在地下室的角落找到了一個堪堪適合窩著的地
方,躲在那兒,姿意地看著喜歡的書。

  選的是荒木經惟的基本談論攝影的書籍。荒木其實很有趣,
以前對他的印象就是拍了很多必須要封上書套的書籍。裸露的女
子,耐人尋味的人像照。宜蘭的書店鮮少找得到他的書,當然也
包括其他攝影師的書籍。怪怪的老頭造型,放蕩不羈的文字風格
,以及被譽為大師的美名。

  我的境界是很低的。正因為如此,所以說真的我也看不太懂
為什麼荒木可以稱得上是大師(我看的都是他自己寫得書,哪有
人在自己的書裡寫自己有多偉大呢?)。不過攝影風格真的跟台
灣時下一般看到的「美美的照片」差很多。雖然我知道這是拍攝
主題的不同,但一般的標準又如何能詮釋一個大師。

  我欣賞荒木並不在於他的攝影作品(因為我也看不出個所以
然來),而是他自己在談論到攝影這些事的時候所說得一些心得
與想法。像是針對定焦鏡這件事。他覺得攝影就應該是移動自己
的雙腳,而且拍攝不能遠遠的拍,一定要過去被攝對象那邊。然
後可以跟對方微笑,打個招呼說「嘿~美麗的小姐,我可以幫你
拍一張照片嗎?」

  在內容中屢屢可以看見他為了拍某個對象而一直追著對方跑
,直到對方相信他真的不是怪叔叔(其實是吧)。還有拿糖果請
小妹妹吃,再把小妹妹帶去旅館拍照(很超過)。他喜歡拍攝女
性,還說對於拍攝美麗的女性一定要等對方調整好自己再拍。並
沒有什麼刻意的姿勢或者化妝,能夠很自然的表現出被攝人物原
本的一面。他同時也被譽為拍下這個時代日本人的樣貌的攝影師
喔。真的相當有趣。

  攝影對他來說應該是什麼?並不是生命中獨立分岔出去的一
個部份,照相機也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說整個攝影就成了他的生
命。從觀景窗看出去的整個世界,按下快門,保留了那些瞬間就
構成了他的生命。對這樣的人來說,攝影很快樂,也很幸福。

  身邊都沒有喜歡攝影的人,有時覺得也是一大憾事。常常舉
起相機,只能跟自己分享那些心得。有人持著攝影始終是一件孤
獨的事,不過我不覺得。總覺得自己真真實實的紀錄了某些人的
生命,在我鏡頭下的人們,我都希望能夠給予他們最棒的回憶。
我沒有成為大師的可能,但我能夠繼續拍下去。

2011年9月15日 星期四

加班


  第一次加班,一個人。

  我是否該多慶幸一點,跟了許文富老師一年,竟然從來沒有
加班過。老師脾氣好,為人有原則,事情也不多,似乎也就不需
要沒由來的加班。那時候還會想多留在辦公室一會兒,莫不就貪
圖那一時片刻的悠閒,快到令人感動的網路,以及回家吹不到的
冷氣。關起門來,一方小天地也挺令人滿足的。

  但今天的加班似乎是另一回事。很多時候在計算工作能力以
及處理速度時,總是以最好狀態下的標準來計算。心情愉悅,意
識集中的前提下,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理應三五分鐘就解決
了啊,還稱得上游刃有餘。然而一開始工作卻不是這麼回事,會
時不時地分心,無法集中的疲倦,以及苦悶。一件事做一次很簡
單,一次做個成百上千次,或者重複做個幾個鐘頭,那就成了一
件苦差事了。

  報告結尾時,心底幾個想法在打轉著。今天這個報告做得好
了,似乎老闆也不會誇獎我。要是做不好,免不了又是一陣耳提
面命。員工向上看著老闆,跟老闆向下看著員工所理解的想法全
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以老闆的角度當然可以直線而行,但以實際
執行的員工角度稍微繞個彎,走得人也輕鬆些。當老闆好,還是
當員工好?不如說不當別人的老闆,不做別人的員工,一切就都
好談了。

  職場還有許多要學的,該進該退,熟輕熟重,什麼話該說,
什麼話不該提都很重要。

仍然沒有醒來


  最近幾天一直提不起什麼勁來寫些文字,約莫是從台北回來
之後,一直沒有辦法好好面對現實吧。台北的兩天一夜就像是一
場夢,彷彿在那短暫的時刻,在酒精與談話的交互作用下,回到
了想念的、熟悉的大學時光。離開從來不是物理距離的計算,而
是一種認知上、情感上的分離。我依然可以自由地來回穿梭台北
宜蘭兩地,也可以自由地進出校門,但有些東西已經不復存在。

  素食吃到現在已經剩兩個星期(當兵也剩兩個星期),其實
沒什麼好不習慣的。對肉類仍然保有一定的喜好,但不是不能接
受不吃肉。最感到困擾的應該是食物種類的選擇吧。常常受限於
吃素,而使得菜單變得很少,甚至有許多餐廳對吃素的人來說可
以說是不人道的。過去不曾覺得困擾的事,直到真正發生了,才
能夠稍稍體會那樣的心情。也許那些推廣不吃肉的,應該先想辦
法將飲食環境設計成對素食者較為友善吧。

2011年9月12日 星期一

酩酊大醉


  星期天的早晨,從交誼廳的沙發上轉醒,口中還有些許昨天
晚上嘔吐的酸味。燈光好亮,最後學弟臨走前沒有關燈,冷氣好
冷,有一些交誼廳的味道。雖然還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之中卻頗
為清醒,真的很像是死過一回再復活一樣。

  前一晚的喝酒團亂七八糟。記得傍晚坐著學弟的摩托車去買
酒,讓我想起了畢舞前一晚坐著楊賀的車的感覺。後座的人其實
什麼也不能做,只是緊緊抓著後面,然後感受到拂過臉頰的風。
傍晚的陽光好溫柔,台北的街道好熱鬧。沉甸甸的酒拿在手中格
外有份量,那些習慣於借酒澆愁的人們,每一次去買酒都是抱持
著什麼樣的心情呢?醉復又醒之後,換來的是隻身一人的無限空
虛吧。

  酒喝得太急,也太無感。很難說是品嚐,更像是一種發洩。
學弟喝醉了,我也喝醉了,還沒有喝就醉了。在學弟妹面前似乎
不太好看,但誰在乎呢。最後只記得拍了一些很蠢的照片,沒說
什麼醉話,也沒有時間睡著,幾乎是被某個學弟陪著撐到了交誼
廳。最後,喝酒團竟然只喝了兩個小時。

  在交誼廳轉醒,一邊想著該吃點什麼(吐過特別容易餓),
一邊想著自己真的不屬於這裡了。畢業了畢業了畢業了,好哀傷
的想法。早晨因為等不到學弟洗澡,所以特別走路到男一舍(我
連腳踏車都運回去了)隨便找一間浴室沖澡,換了準備的換洗衣
服。一切都是從宜蘭背上去的。我想這才是異鄉吧。並沒有誰在
等我回去,也沒有個棲身之所。我回到台北,再度成為了過客。

  學弟很煩惱,關於未來的事。大三,讓我想想那時候該怎麼
過。只記得那時的自己也很煩惱,也很想撞牆。大一時問的問題
,大三時問的問題,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過答案。未來在哪裡?
未來該做什麼?不再有人會跟你說出一個標準答案,只是這樣也
好,那樣也好,什麼都好,卻什麼都不好。談論著把握什麼是可
笑的。每天都該把握,因為隨時在失去。現在的時光,下一個現
在的時光,都不再回頭。

  有一陣子不敢喝酒了吧。

2011年9月9日 星期五

直到入睡以前


  大口大口吞嚥著夜晚的平靜,寂寞如飢餓一般的存在,也像
是一種禮物一般。需要透過寂寞才能感受到他人,才能感受到自
己。我們都被關係所束縛著。

  深深地潛入池水之中,陽光照射淨白的池底磁磚,反映出一
整片水紋。池水的溫度,肌膚的溫度,寒冷而溫暖的並存。不要
大口呼氣,讓話留在口中,讓秘密成為我們最珍貴的寶物。如同
那些年的回憶一樣。

  夜風,夜風緩慢地移動經過我的身體,沁涼地像是直直穿過
了我的核與心。我有著一顆尚存餘溫的心臟,微弱地跳動著。但
若是剖開了我,卻發現一無所有。

  我該躊躇不前,我必將猶豫再三,對於我將說出的每一句話
。別再讓傾聽者等候,開始訴說一些沒有人懂的事,在話題死亡
之前。我會收起所有的笑容,慢慢地拉低嘴角,直到恢復到一種
誰也不認識我的樣貌,直到…

讓日子變好


  到宜蘭市工作之後也對這邊變得比較熟悉了,雖然如此,卻
還是喜歡在同樣的路線走。每一天經過同一條馬路,等過相同的
紅綠燈,潛於一波波車流之中,載浮載沉。那些熟悉的習慣總是
使我能夠維持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全感。

  由於調整了電風扇的角度,使得昨晚不再因為太冷而睡不好
。溫度造成的不適會使得睡眠變得很淺,但又會在醒來時感到無
比的疲倦,簡直像是腦袋空了一樣。還在適應天氣轉涼的日子。
夢見了許悅、彭文彥、孟祥蓉與汪汪,好久沒有作夢,也好久沒
有這麼多認識的人出現在夢中。

  今天發現了早晨六點五十,女中路上的陽光角度令人相當驚
豔。斜斜地照射下來的光線使得頭髮邊邊在逆光時能夠見到一圈
相當好看的金邊,我幾乎想要直接在路上拍些照片。早起的另一
個理由,對一個拿相機的人來說,便是難得的光線。如果拍照的
對象的話,應該可以拍到一兩張相當不錯的人像照。我簡直醉心
於那般灑落的光線啊。

2011年9月7日 星期三

父親


  昨晚用第一份薪水請全家吃飯,刻意選在爸爸比較喜歡的餐
廳。那家餐廳我們每次吃每次罵,但那是少數幾家爸爸曾經開口
過說喜歡的餐廳(雖然他似乎也開始沒這麼喜歡了),所以還是
選了那家。

  刻意追逐爸爸的身影是在快畢業時才開始的。忽然覺得自己
好像從來沒有瞭解過他,就像是他在我心中的印象總是模糊不清
的。我從小就跟媽媽比較親近,在想法上或者思考方式上也跟媽
媽比較相像,母親一直以極為鮮明的形象出現在我的記憶中,像
是聰明、有想法、認真、能力強、創新、勇敢等等,這些特質使
得母親一向成為家中的核心,我們全家的確是圍繞著我母親轉動
的。卻不同於父親。

  由於家中母親較為強勢,使得父親許多時候就像是被月光所
遮蔽的星辰一般。雖然就像平常普通的生活一樣,也是有著父親
與母親的存在,但前者卻在感受上是缺席的。在過去我幾乎很少
將任何想法與父親分享(雖然我本身就是個不怎麼喜歡與家人分
享想法感受的人),也很少與父親單獨溝通。我從不瞭解爸爸的
意見,只知道等一下以媽媽的意見為準。家中缺乏了平常主流價
值觀所出現的「強壯的、堅毅的家中男性權威」。父親是有付出
的,而且一直不斷在付出,但彼此之間的相處就是隔了一段不小
的距離。

  我不知道我最後能夠真正瞭解父親多少,或者我們能重新建
立起什麼樣的關係。我不知道,我也無法預知。父親仍舊遙遠而
陌生,血脈的聯繫並沒有註定對於彼此的深刻感受,我還是需要
去學習愛我的父親,這是我未曾做到的事。

2011年9月6日 星期二

一些愛情


  我試著找回零九年五月到壹零年六月的回憶。現在想想,那
段時間影響我非常大。發生了許多事,從零九年寒假的與剛開學
的小插曲,到那年暑假精彩的翱翔營,大三上的生活上了些非常
棒的課,認識了許多的新朋友,壹零年寒假又辦了一個營隊。許
多是沒有留下紀錄的。

  上星期,有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問我,影響我最深刻的事是
什麼?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確信有很多事都影響
著我,他們影響著我各個面向。

  就像是零九年三月時,那一段有如短暫夢境的愛情一樣。讓
我相信了當一切來臨時,就像是演奏著一首輕快的舞曲一般,伴
著旋律的我們跳起了雙人舞。一切都太快太順遂(儘管現在看起
來似乎也還好),使得最後還是退了開來。有時也會想著,如果
那時候就好好抓緊,好好抓牢,是否現在會更好呢?

  還有在大三上的那門通識。不可否認的大一發生了些事情讓
我很挫折,那些挫折幾乎陪伴了我走過大學前半段的生活。有時
我會忘記,有時我會想起,既混亂且不知所措的一段歲月。沒什
麼可以相信,也不知道該相信什麼。真正重新塑造的信心是在這
段時間,或許那堂課真的讓自己看破了這些過去煩惱我的事吧。
哲學與人生,一直都是很重要的。

  零九年的聖誕節,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有了再度愛人的
能力,卻換成對方沒意思。此時面對感情的挫敗已經沒有過去那
麼重了,也從過去的期待中解脫。我仍然是在尋找什麼,卻不像
過去那樣渴求。直到現在還是能夠與她保持一定良好的關係,雖
然已不常見面。

  大學的最後一段是在大四上的尾聲,同樣的冬天,同樣的聖
誕節。我在每一個喜歡的人身上都學到許多事。然後明白了一段
戀情的發生,一定必須是兩個準備好的人相遇。再一次的被拒絕
,一切就像是早已預先想好的劇本一樣發生,而我只是順著扮演
某個熟悉的角色。

  也許我刻意讓自己尋找同樣類型的人,然後不斷重複同樣失
敗的過程,彷彿是潛意識的選擇一樣。我為每一個喜歡的人而瘋
狂,失落,使自己陷入感情的患得患失,藉此來感受文字的泉源
與靈感,以及自己的存在。那些對於對方的印象與想法,又有多
少是從自己投射出去呢?總是能在某些人身上找到自己喜歡的、
想要的或者嚮往的價值,卻要直到真正建立了自信之後,才能回
頭在自己身上發現自己擁有的一切。

2011年9月5日 星期一

故事的後續


  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我情願是當兵前的倒數。早上幾乎是
在昏沉中醒來,頭有點暈,像是被鈍器擊中腦袋,又像是宿醉一
般。身體只是任性的癱軟在床舖上,腦中數著十秒又十秒的清醒
。好像失去了以前上課時那種從床上跳起來,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的衝勁。有的只剩下得過且過的消極抵抗。

  前天晚上,與一個已經半年沒有講過話的人說了一點話。當
那個人曾經拒絕過你時,不論是講話、見面或者只是接觸,都是
如此的尷尬。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一個人,雖然以前也沒有
辦法很好得去面對。明明她就像是其他人一樣,沒什麼分別,卻
總在她面前說著一些自己也不甚瞭解的話,或者幼稚到像個國中
生一樣。開始執著的時候,就傻了。

  我想過為什麼需要再一次開啟這個對話,為什麼不能簡單的
讓對方就這樣消失於生命之中。或許,只是個或許,我認為還有
一些意義沒有弄明白。一些我之所以遇見然後喜歡上她的意義。
若我迴避了這些意義,迴避了這些我應該去面對的事,那麼這些
就只會在我生命中不斷重複上演。就像那些廉價的、劇情固定的
庸俗小說情節。就算遇見下一個女孩,我仍舊會笨拙的像個傻子
,然後說著一些言不由衷的話,最後又落得同樣的下場。

  遵守著一些機會並不意謂著可以避免痛苦,或者一定保證可
以開心輕鬆的過日子。我期望如此,卻不盡然。內心未必總是清
澈而無所罣礙的,更多的時候像是纏在一團的毛線,理不出個頭
緒。似乎也唯有不斷地去探究,才能稍微找到些答案。畢竟,答
案只在履步維艱的行動中偶然相遇。

2011年9月3日 星期六

需要被拯救的人


  今天的台北行是個很有趣的體驗,但基於對方的要求,所以
還不能說。其實我很怕這種場合,我也很怕很多陌生人的地方,
不過只要一面對那種場合,又會立即性的更換另一種模式,簡直
就像是專為尷尬鬼設計的面具一樣。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能夠拯救誰?或者一手拉起多少深陷於凡
俗世事的人們。總是不斷的再抽離與解析自己的心理狀態與想法
,好像只要好好想過一遍,那些該是煩惱的,痛苦的,無法理解
與面對的就能夠轉化與消散。為什麼科學時代的人們可以笑著面
對生活呢?

  從一本討論著土星,這顆占星術上的業力之王的書中,又發
現了許多過去無法完整詮釋的面向。給予我們恐懼與痛苦,迫使
我們有機會面對這些生命面向,然後讓我們有機會在這些生命面
向中得到轉化與提昇得可能。土星的功課一向和冥王星很像,都
不是人們喜歡的方面。這些生命的課業只要不解決,就只會一再
重現,直到有一天自己能覺知到這些課業的意義。

  需要被拯救的是身邊的其他朋友。需要被拯救的並不全是弱
者。我只是一直將不願意接受的那一面投射到一些討厭的人事物
上面,那些過去因為社會的意義與價值所不能容忍的部份,卻仍
然屬於自己。如何能擁抱那些自己的全然面向。

2011年9月2日 星期五

敲門的聲音


  九月初初開始,回望著八月被標記成五顏六色的行事曆,很慶
幸自己真的走了過來。新工作讓我很混亂,甚至大部份的時間我都
只能盡可能的使自己安分待在辦公桌前,否則我應該會直接逃開這
一切吧。睡眠時間也再度被壓縮成過去上課的模式,當然上課時睡
得更少,但壓力比較小。

  一個高中的好友透過臉書與我取得了聯繫。一個我印象極為不
錯的女生,國高中同樣的補習班,就像是許多宜蘭人彼此建立的關
係。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再聯絡了。一方面是我的孤僻感作祟,另
一方面是生活圈的差異。我並不是很在乎過去是否能夠挽留,或者
帶走些什麼,畢竟也懂得自己不是個這麼融入的人。

  總之是個很久不見的朋友,忽然在臉書上有了消息,一有消息
便是約吃飯,正如同我們所熟悉的飯局模式。並沒有想特別做出什
麼揣測,也懶得去猜想背後的動機。嗅到了一些氣味,卻不怎麼在
意。最近好像很多事都不去在意了。

  談完之後,仍然覺得對方還是那個記憶中沒有什麼心思的女生
。像是盛裝著清水的淺盤,可以一眼就看見底部。不可否認的,在
她講著那些話題時,我聽見、也看見了許多微妙的情緒藉由聲音、
語調與肢體動作呈現出來。一點點興奮、緊張,混合著些不安與害
怕,還有幾分見到不熟悉朋友的困窘。幾乎是毫無掩飾的展現在我
面前,反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見到故人的喜悅外,也很高興能看到對方在生命中找到了
些什麼。因為對這朋友過往的印象極好(或許是不對稱的認知),
所以就答應了一些邀請。生命中的種種改變跟機會會以什麼樣的型
態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很多時候自己也毫無頭緒,有時我也會想著
,對方的出現或許代表著什麼意思。一些事情正在發生、將要發生
,也即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