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 星期一

三十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凌晨一點半。剛送完友人T與她男友K回家,稍微打掃了一下,把消夜的肯德基收掉。坐下來打這篇有些逾期的生日文。

前一天晚上睡前,正想著去年生日的事。

去年的二十九號,大家約在廣錚哥家辦跨年火鍋趴。這是我第一次去他們南崁的家。當天晚上約了我們這群大學同學,他的當兵同袍,還有他女友的留學好友。吃完火鍋收完以後,有些人先離開,其他有喝酒的人就留在他們家借睡一晚。

隔天早上我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一些早起要搭高鐵回去的人已經先走了,只剩下最後幾個人。他買了早餐跟蛋糕回來。幫我小小慶生了一下。其實蠻感動的。

結果當天晚上又去吃了麻辣鍋。

昨天晚上睡前,我便像是將記憶中的老舊相冊取出,再一次的溫習了這一切曾經發生過的美好。

大概從開始上學讀書以後,我就覺得所謂的「慶生」這兩個字跟我沒什麼特別的關係。並沒有朋友真的特別在意我的生日,也不會有精心製作的卡片禮物跟驚喜。就算僅僅只是收到生日卡片,都已經讓我覺得意義非凡。

然後為了那些每年願意記得這樣渺小而不重要的我的生日的人保持感謝。

其實這樣想想真的感動。

如果曾經有什麼人,真心為了你誕生到這世界上,為了你的存在而感到高興的話,那大概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早上醒來時,所謂的二十九歲的自己已經結束。剩下的是那個,三十歲的自己。

曾經以為的驚滔駭浪波濤洶湧,如今卻只是平平淡淡的跨過那一條線。

生日前幾天,我曾經問我自己,還有什麼二十幾歲的遺憾嗎?還有什麼想完成卻沒有完成的事嗎?後來發現,其實自己沒什麼遺憾,也沒什麼夢想。

所以到了三十歲了。

單身、一個人住在公司附近的社區、沒有車沒有房。二十幾歲這幾年的努力,似乎總算讓我好不容易留住幾個在身邊的朋友,也時常為了維繫彼此的友情而努力。

祖父母輩剩下奶奶一個人。爸媽都還健康也健在。大妹依舊留在宜蘭做麵包,小妹今年終於圓了出國夢,飛去了倫敦讀書。

領了四個月的年終,為了荷包突然多了些錢而感到微小的滿足。

命運待我不薄,卻也從未允諾過什麼。

有時會覺得,日子對我來說,就像是《刺激1995》的安迪一樣,拿著那根地質錘,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敲著牆壁。最終到底會到哪裡,其實我也不知道。

中午去吃了海底撈。

本來要約三十一號晚上吃海底撈順便跨年,但因為訂位都太滿了,所以只好作罷。取而代之的,是友人T提議在今天去現場排隊。

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去抽號碼牌,約排了兩個小時,總算等到入場。

海底撈在台茂開幕約莫也是這半個月一個月的事情。

吃完海底撈大約快六點,就按照原計畫來我家玩遊戲。只有三人,沒辦法開桌打麻將,只好玩電動。臨時下載了overcook,我的遊戲庫平常真的沒什麼party game。

玩著玩著就十點半,大家去肯德基買了消夜,才發現肯德基原來只有開到十一點。只好帶著消夜三個人又回到我家吃。邊吃邊看電影,結果看完電影,也快隔天凌晨一點。我的生日就這樣結束了。

今年沒有許到願望,也沒有吃到蛋糕。

不過這樣跟朋友吃火鍋又玩遊戲的感覺真的很棒。

我想到了我進公司後第一年的生日。那是還在DC的日子。那天被排了一個早班,很早的那種。凌晨兩三點醒來,搭了公司車前往南崁。印象很深刻的是在高速公路上時,那時候的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手機,然後想著,每年僅有一天的「屬於生日的24小時魔法」開始了。

今年我曾經兩度有機會,與向我走近的人繼續發展。但之後我卻因為沒有勇氣而退卻。也許是我此生最後的機會也說不定。

明明已經單身走過了這麼多個年頭,心底卻還是會為了未來可能會有的,那持續幾十年,漫長的獨身時光,而感到擔憂。

來年度回顧一下好了。

年初的時候,已經有開始訂閱Netflix。

一月初,捐血了一次。似乎是第一次跟友人A去好市多吃鮭魚壽司。年初電腦就壞了,維修完的結果是中毒,重灌以後,順便換了一顆大硬碟跟power,噴了五千多。一月參加了大學同學兼現在公司同事W的婚禮。為了幫好友T慶生,約了一間美式餐廳。下旬辦了尾牙,部門協理調職,換了新協理過來。吃了美秀的生日餐,天廚菜館的烤鴨,貴鬆鬆。一月底買了過年要送給小孩子的恐龍禮物。搭了高鐵去台中參加同事L的婚禮。

二月初跟A又吃了一次拉麵,幫她處理投履歷的事。二月初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人生第一次跑TRPG,去桃園市參加DND的一日團,就此開啟今年一整年的桌遊文化體驗。二月跟友人L去桃園吃夏部約會,聽她講了她去滑雪的事。二月初也迎接了可愛的同事D的離職(臨走前跟她拿了一台電風扇,一個大水桶跟一個碗櫃)。在勝博殿吃了炸豬排。D的離職只是個開始,因為今年一整年,我們單位就走了好幾個人。

二月中回家過年。那時候有預感,應該會是阿嬤最後幾次跟我們一起過年。沒有留在台北,反而是台北的親戚來宜蘭。打牌還胡了一次小三元(今年打牌手氣都旺到不行)。過年依照慣例蒐集了天公廟和三清宮的平安粥。和L約去吃了爭鮮,那陣子是和L越走越近的時間。

二月下旬,某一個很突然的早晨,被帶去了姑姑同事家相親。對方是公司組員,那天本來是說聊聊,當作認識新朋友。回去以後試著跟女生聯絡,對方卻不理不睬。結果後來發現對方原來早有男友,只是沒跟父母講,成了一場尷尬的誤會。

三月初是T第一次跟我還有K一起去H家玩。上了牌桌,還玩了射龍門。三月初跟A去了兩天一夜的大阪微旅行加慶生,真的很棒。整個二月到三月,一職延續直到五月底,都和L越走越近,但最後,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可能。也許是我自己太軟弱,也許是我不認為自己能夠被愛,或者不相信有人願意真心來愛我也說不定。膽小鬼連碰到棉花也會受傷。

三月初第一次去參加桃園推廣會,也是第一次騎車去中壢。在公司職福開始上中餐課,很棒又很胖的體驗。三月中開始了大學學弟小黑的DND短期團,跑了五次,約一個多月。同月下旬買了麻將,終於受不了非常想打牌。在H家第二次打牌,贏得一蹋糊塗。第一次吃大小滷肉飯,還第一次吃了髒髒包。三月底,單位裡面的可靠大學姊離職,跳槽。買了中濃醬跟油麵回來,本來想做日式炒麵給A吃,因為大阪微旅行沒吃到,但後來還是沒機會。之後自己煮吃了幾次,卻因為沒有特別喜歡味道,後來就被封印了。

時間來到四月,買了新的純藍機械式鍵盤,花了三千多。跟另一組朋友,B跟C去吃了台北的夏部。四月中被強迫去上超貴的八字課,結果相性不合根本吸收不良。跟Y還有A去西門町吃了燒烤,結果A在吃魚的時候喉嚨好像有點被刺到,於是整個晚上我們三人就這樣台北街頭到處跑去找醫院檢查。

四月下旬,L來家裡作客。月底,買了好市多的壽司跟沙拉,還有添好運的食物,第一次去T他們家作客。彼時,T正在忙家中長輩的喪事,忙到很累,所以去慰問一下。

五月,第一次嘗試自己報稅。人生第一次的報稅。五月中,A的求職有了進一步的下文,在我家練習面試。捐了第二次血。五月也是L第一次來我家,在我家聊天一路聊到深夜。同月,發現之前覺得很正的同公司同事原來離職了,回到花蓮,加了臉書好友。去吃了來來牛排館慶祝母親節,真的不怎麼樣。五月下旬跟B還有C去吃了松山的小紅莓石頭火鍋。月底,第一次去公司的游泳池游泳,也是第一次跟A去游泳。還加入了台茂的健身房。不知為何,突然有動力運動。

六月初,跟L的小約會,早上先去爬山,下午歡唱KTV,晚上還第一次去逛了桃園夜市。月中,進公司滿五年的健檢。檢查出來的結果,理所當然地出現了脂肪肝跟體重過重的症狀,覺得人生異常灰心。六月的運動計畫還是持續著,開始嘗試自己備餐跟斷食。月底,美秀與男友首次造訪寒舍,煮了一桌菜招待,還在家裡玩了SWITCH的拳擊遊戲。月底幫Y慶生。月底另一件大事就是得了蕁麻疹,當時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會變成慢性的,幸好後來吃了藥,症狀就壓了下來,也沒再復發,此時首次覺得人生真的好脆弱,尤其在面對沒什麼經驗的疾病時,那種不知所措的無力感。

七月初,鹿鳴堂小七結束營業,特別去見了她最後一面。月中和L約去吃了住家附近的燒烤店,覺得很糟。當時處理完蕁麻疹之後,身體馬上垮掉,又得了一次感冒。又長又討厭的那種感冒。可能是斷食或體重降低導致健康狀況受影響,這一點我一直無法肯定。月中吃到了久違的巴黎玫瑰可頌,BR88新鮮直送。七月底偕同友人Y跟A,第一次三人一起出國去東京玩。去了富士山河口湖,還去了迪士尼樂園。

八月初與國小同學K見面。又隔了幾年不見的她,挺著懷孕的大肚子,跟我聊著懷孕心得的點點滴滴。八月中去洗牙,順便拔了智齒。那間牙醫診所本來聽說不錯,結果拔的時候醫生超暴力,根本硬拆我的智齒,過程中第一次有一種臉快要壞掉的感覺,後來才知道選錯醫生,痛了一星期才好。在妹妹找的宜蘭某一家簡餐店吃了父親節聚餐。約了真的很多年沒見的大學學妹D見面,一起看了電影,還吃了泰式拉麵。八月下旬去參加了家庭教育中心的單身男女工作坊,認識了C。

八月下旬,跟同事A約在台茂的韓式料理店,那天是發班表的日子,也是確定A有沒有內部轉調成功的日子。後來班表一出來,果然是調職班表,很幸運地跟A共同經歷了這一刻,也對她即將到來的離去感到失落。月底與Y一同慶祝了友人A的生日,吃了大概是今年最好吃的生日蛋糕。月底,辦公室裡面很可愛的新人學妹離職,終於如願回南投老家工作。

九月初,國小同學A的小孩出生。九月在忙阿嬤過世的事,阿嬤真的離開我們了。月中,約了調去新竹,很可愛的前同事D吃飯。同時,單位也吃了歡送披薩,因為又有人內部調職成功。同一天,回來奔喪參加頭七的小妹來住我家,第一次買胖老爹來吃,還買了好市多的壽司,隔天早上送她去搭國光回倫敦。月中,因為幾乎可以說是瘦身有成,所以去吃了雞二拉麵,還跟Y去吃了鼎泰豐。下旬,吃了第二顆玫瑰可頌。公司發了中秋節月餅,今年月餅是藍色盒子裝的。

九月下旬,在Y他們家烤肉,我跟Y,還有她老公以及老公研究室的學長學弟,還有Y的爸媽,中秋烤肉,很熱鬧。烤完以後還直接去夜唱,一路唱到早上六點才回南崁。結果同一天中午去關渡跟之前認識的C吃飯,晚上去板橋參加H的婚禮,當天真的是累壞了。跟L還有A第一次去公司健身房運動。過沒幾天又跟L去桃園打保齡球,還去桃園夜市吃了夜市牛排。

十月初吃了國小同學K的彌月蛋糕。跟遠從澳洲回來的友人C約了去吃拉拉熊主題餐廳。下旬跟L第一次去桃園的健身工廠運動,運動完兩人又跑去吃了夏部。帶爸媽去北海道孝親之旅,去泡了溫泉,還吃了螃蟹吃到飽。同時間發生了台鐵出軌意外,還有威力彩上看13億。十月底,單位又有一個同事要被調走,是之前帶我的師父,在會議室吃了歡送外燴。

十一月初,第一次去美秀家烤肉。與另一友人L第一次約吃早餐。去參加了桃推,點了中原五福飯。立冬時去吃了霸味薑母鴨,很爽。月中第一次玩現金流的桌遊,輸得一蹋糊塗。還跟友人B與C的組合去吃了永心鳳茶,C跟我們說了她跟她男友的事。在單身節時去買了新電腦!月中時跟大妹去香港認識她好友,一曰相親之旅,我們幾乎吃遍整個香港,很會吃。月底,美秀公布了她在國外時被男友求婚的事,我們在永康街約了拉麵,還聊了許多細節。月底,縣市長大選,幾乎全台灣都變成國民黨的地盤,台北市長選舉開票開到凌晨兩點多,柯文哲以三千多票的差距贏得選舉。同婚公投大敗,東澳正名公投也大敗,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少數,而且褲子被沖得好遠。

十二月月初又感冒了。今年生病以及進出醫院的次數真的很多,多到大概比我過去五年的加總還要多。十二月中去參加了大學同學的婚禮,在教堂證婚,在兄弟大飯店辦喜宴。隔日去找了大學同學B畫似顏繪。進入十二月以後,總共被請了三次的生日餐,今年也收到了三份的生日禮物,分別是體重計、行動電源與娃娃。卡片的話倒是只有一張。

總的來說,二零一八年是許多離別的一年,不論是生離或者是死別。二零一八也是運動的一年,靠著運動跟飲食調整瘦了快十公斤,雖然沒瘦到臉。二零一八是病痛的一年,多次因為各種理由進出醫院。二零一八也是二十幾歲最後的一年,既沒有遺憾,也沒有夢想的奔三。如果有什麼可以被稱為生日願望的東西,大概就是希望下一個十年,能夠變得更成熟。

2018年12月29日 星期六

《惡靈古堡七》

又多等了一年,今年趁著steam冬特,花了一千二左右買了惡靈古堡七跟SEASON PASS。花了九個多小時(非常謹慎的玩)通關一周目。以下為一些閒聊與感想。

去年冬特時本來想買,但同期的邪靈入侵二直接砍半只要五折,沒辦法。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年的冬特,又升級了新電腦,雖然只硬硬的砍了35%,但還是直接入手。

關於惡靈古堡系列,本傳的部分我個人只玩過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與第六代。第二代跟第三代是國小的時候出的。對小學男生來說,惡靈古堡二跟惡靈古堡三可真是貨真價實的恐怖遊戲,會玩到被嚇慘的那種。

後來高中重玩惡靈古堡三,就比較無感。

四代是升大一那年買的。

就系列作來說,四代算是一個轉折。不僅系統大幅翻新,劇情首次脫離了拉昆市(終於不用再殺拉昆市民了),遊戲也從恐怖遊戲,轉變為偏向動作遊戲。依然有一大群敵人來襲帶來的壓力感,但恐怖元素被主角身上強大的火力給沖淡許多(里昂:想找我簽名?先問過我的霰彈槍)。

五代沒玩。

六代。或許因為前三代遊戲所創造出來的角色都已經被拿出來炒過一輪,六代乾脆眼睛閉一閉再把所有人叫回來一次,大團圓的劇情說是為了將前幾代所有劇情收尾,目的當然就是再炒一次冷飯。

比起四代,六代有更多動作遊戲的要素。劇情一口氣分成三組主角,三條主線,還有一些支線,龐雜到不行。但玩完之後,就讓人很無感。

我曾經把四代拿出來重完過好幾次,但六代各個主線破過一輪以後就沒動力再拿出來玩了。

等了這麼多年,算是惡靈古堡系列的小粉絲的我,玩過六代後,其實沒什麼期待七代的到來。顯然這款遊戲本傳系列已經無法有什麼新意了。

直到七代預告出來,那可真是讓人為之驚艷。

期待度堪比當年的邪靈入侵一。

總是要拿些以前的事出來閒聊。

回到正題,七代。

我不知道在惡靈古堡遊戲跟電影都崩壞成那樣的情況下,到底卡普空內部哪個英明的上級終於發現問題,說了一句:「莫忘初衷」(純屬虛構),所以決定建立RE Engine,將劇情砍掉重練,回到恐怖遊戲路線,而正是這個改變帶給我們這些老玩家非常非常不同的遊戲體驗。

這次不論是角色設定,氣氛營造,說故事的節奏,遊戲平衡,或者是遊戲性,個人覺得都有不錯的表現。尤其一開始進入遊戲,進入貝克家,探索那間一個人都沒有的房子尋找女友,一步一步展開故事,真的很棒。

當然這一代還是有些讓玩家比較不滿意的部分,包含以大作來說過短的主線,怪物種類也偏少。不過比起六代那樣故事又臭又長,倒不如七代這樣的好。

本傳似乎是首次加入潛行的要素(外傳應該已有潛行要素)。但與潛行常常一起出現的背刺倒是沒有拿出來用。畢竟主角就是個普通人。潛行跟躲藏的要素被拿來使用在某些特定劇情上,並不算太難。不過如果遇到一般敵人,潛行似乎也沒什麼用。

這一代的跑步沒有用氣力條真的是太好了。以普通難度來說,彈藥跟補品數量給得蠻寬鬆的,因為太節省用,到劇情後半段根本就是小型軍火庫(第四代後面根本是移動大型軍火庫)。

遊戲中的登場角色較少,就是貝克一家,所以可以給每個人比較多戲份。在探索的過程中,藉由昏暗的場景,手電筒圓形光源營造暗角,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jump scare,也都對玩家心理造成一定的壓力。

玩家從踏進貝克家開始,隨著劇情發展,經歷了所有事,被嚇了又嚇,慢慢了解發生在貝克家的故事與悲劇的真相。當故事進行到最後,我們跟隨伊森再次回到了那間開始的房子,真的非常五味雜陳。

遊戲進行中感受到的所有恐怖與緊張,彷彿洗滌淨化了我們的心靈。最後走在老房子裡,心裡只有淡淡的感傷。

這款遊戲與邪靈入侵第一代帶來的壓迫感不同。邪靈入侵第一代,比起探索和氣氛營造的恐怖,個人覺得更多的是彈盡糧絕的絕望,以及漫長和諸多場景轉換所營造的「惡夢彷彿永遠不會結束」的感覺。

惡靈古堡七則像是看了一部兩三個小時的恐怖電影。貨真價實的恐怖電影。

期待使用RE ENGINE重製的惡靈古堡二也能有好的表現。

最後,身為短髮控的我當然是選擇了柔伊,BJ4。

2018年12月27日 星期四

《水行俠》

我拖到這麼晚才來看這部電影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我一直有點排斥這部電影。那個身材跟那個調調,一直讓我想到漫威的雷神索爾。而雷神索爾的第一集真的是囧到不行(比美隊第一集還要慘)。

但看完之後,我不得不說,其實還不錯。

這部電影雖然是水行俠的個人電影,也有提到起源故事,但時間點是發生在正義聯盟事件以後。陸地上的世界已經知道了水行俠的存在。

劇情雖然跟正義聯盟沒有太大的關聯,不過角色設定上是可以連貫的。如果把水行俠在正義聯盟裡面的表現當作一個剛出道的英雄素人(可能連英雄都稱不上,頂多稱作超人類),那麼這部電影就是水行俠真正成為英雄的啟蒙電影。

劇情很簡單,是標準的英雄歷程,也就不提了。

這次的電影設定,擺脫了前幾部DC電影的那種黑暗色調,劇情跟人物個性設定方面也很單純明快,證明了DC的英雄電影還是可以拍爽片。尤其劇情上的靈肉合一讓我特別感動。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覺得不用特別看之後的藍光導演版也足以享受完整電影的DC超級英雄片。

這部電影有幾點做得好。首先是大量特效的應用。劇情沒有深度沒關係,至少特效用足,大家就覺得你有誠意(但劇情還是不能太崩)。

再來是帥氣的女角。不論是女王或者公主,全部都承襲了神力女超人的帥氣感。說打就打,說幹就幹,完全沒在客氣的。這樣給女性角色發揮的空間也許是DC有機會超車漫威的關鍵。

再來是角色互動自然有趣。這電影給足男女主角表現的空間,不論是推主線或者談個小戀愛(看水行俠撩妹)。讓觀眾多認識角色,才有可能喜歡上電影中的角色。

最後是介紹新世界的新鮮感。亞特蘭提斯算是DC宇宙裡面,地球上很大的一個勢力,如果之後要跑很大的劇情時不可能不牽涉到亞特蘭提斯,所以提早上場也是好事。

最後的最後。女主角其實蠻正的,身材很好。整部電影一直看著各個角色的頭髮飄呀飄,覺得經費在燃燒。看到綠惡魔覺得很興奮(誤)。妮可基嫚原來也是可以演武打戲的。

這部電影,水行俠第一次回到王國,就搶了弟弟的王位,又搶走弟弟的未婚妻,還把弟弟好不容易結盟的三個王國直接收下,又一個人把母親救回來,幫弟弟哭哭。不過弟弟的盔甲是銀色的,一看就是配角命,臉又長得不夠霸氣,難怪被哥哥一身金色鎧甲金色三叉戟虐成那樣。

黑蝠鱝的角色其實也不錯,雖然在起源電影裡面戲份有點少,但最後沒有被寫死,未來如果有幸出續集應該可以有更活躍的表現。

題外話,當水行俠在海溝王國拿金色三叉戟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傢伙在水裡游來游去好像一直有穿鞋子耶!

二零壹八還剩一點

十二月二十七日,二零一八年,早上十點三十五分。

年末大連假的第三天。

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不出國。雖然今年的免費票還沒用,但一方面不知道要去哪,另一方面想省錢。

不知道年終會有幾個月。

而且前幾個月就帶爸媽去北海道了。今年好像不想要再去那麼冷的地方。

前一兩天的好天氣,在今天早上結束了。又從冬天中的夏天,回到正牌的,陰冷濕雨的冬天。根本在提醒大家電暖器有多棒。

電暖器。前天去燦坤買第二個螢幕的線材。他們的門口擺了一個一千五百多的電暖器電扇型電暖器,鹵素燈管的那種。展示品促銷。因為難得有開著,就站在前面曬了一會兒。那是個沒特別冷的日子,卻還是曬得暖暖的,很舒服。

今年聖誕節也如往常一般一個人過。

因為明年的專案,所以特別下手買了一個二手的24吋螢幕。一千五。面交的日子選在平安夜的華泰名品城。

在桃園工作這麼久,第一次去華泰。畢竟距離有點遠。需要先往西北騎,經過好市多,再往桃園高鐵站的方向走。但因為機車無法騎上一些道路,所以需要繞一大圈,走機捷橫山站那邊,最後才到華泰名品城。

因為進入的方向不是走一般路線的大門,而是從後側進入,所以一走到裡面,迎面所見就是華泰的聖誕樹(似乎被列為全台幾個必看的聖誕樹之一)。圓形的小廣場上,矗立了紫紅色的大型聖誕樹,搭配懸掛高處的燈飾,現場看真的很美。

聖誕樹旁邊搭棚子,開設了臨時的聖誕市集,販賣一些吃的喝的。可能因為沒有雪,比起札幌的聖誕市集來說,還是少了一點感覺。不過這就是屬於亞熱帶的我們的聖誕節,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華泰名品城是一個outlet。裡面有許多名牌的大型店面,各自販賣著不太適合我的東西。

在美食街那邊邊划手機邊等賣家。順便感受聖誕節的氛圍。

賣家是一個年紀可能略小我幾歲的男生。帶著還算精心包裝的螢幕過來。因為現場沒有電源,所以也不可能測試螢幕到底是不是好的。交貨完大概八點多,還沒吃晚餐,我載著新買的螢幕(聖誕禮物),又風塵僕僕的騎著小白,花半小時的時間回到南崁。

平安夜的聖誕大餐,理所當然就是肯德基了(堅持)。

今年聖誕節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如說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導致一個人的聖誕節也無感。又或者因為在平日夜晚的關係。

二十號的時候開了明年專案的第一次會議。主要由電算部門的人來講解,會後會的內部會議是由我們部門最高主管主持。其實也沒有講什麼,大概說了些現況、預計目標、參與專案的人員的規劃以及班表安排。

最大的亮點大概是以後一個星期只需要接一天電話就好,其他時間就大家一起關在小房間裡面孵專案。預計明年七月上線。

其實不論有沒有做特殊的班表安排,我一直都很期待這個專案。另一方面來說,反正不接電話什麼都好。

一開始覺得七個月很緊,後來大概了解內容跟工作目標後,又覺得七個月,每週四天都在搞同一個專案,似乎有點寬鬆。但老實想想,這個案子或許是部門最高主管表現的好機會,所以一開始就預估多一點人力,希望把東西確實做好,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只能說,上面有重視,下面有資源。

如果這個東西用好,對以後轉職或跳槽也多少有幫助吧。畢竟這是未來的趨勢。技術只會日新月異,且越來越成熟。

二十一日,周五,大學同學K約我在南崁吃飯。本來那天沒打算要吃,在外面晃了一圈,還是決定回家宅。K剛好比較早下班,問我的時候,我還沒吃,才決定赴約(換句話說,如果我一下班就吃晚餐,大概也不用約了)。

本來想去吃同事學姊推薦的泰式料理萬壽菊,不過人家沒開(後來才知道內部裝潢,至少要等到二十九號才會開)。又不想吃K提議的居酒屋。所以就去吃了洋城義大利麵。

男生跟男生之間的相處感覺,比起跟女生相處時,有很大的不同。我一直都不太能夠建立起很親密穩定的同性之間的友誼。不過跟K倒是很常聯絡吃飯,而且也能夠聊得很開心。

付帳時,K一個伸手搶下帳單,就直接刷卡付掉,帥帥的說了一句:「我請你,就當作生日餐。」

今年第一頓生日餐。

二十三號,週日,友人A約我跟她男友一起在板橋吃飯。

那是一個會讓人很不想出門,又濕又有點冷的周日。不過玩了一整天STEAM冬季特賣買的遊戲以後,還是決定乖乖出門赴約。

A的腸胃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決定吃鍋。不過或許因為那是聖誕節前的周末,所以板橋車站二樓的餐廳幾乎全部爆滿。我們又剛好約了一個下午六點,要等到天荒地老,所以火鍋就不吃了。

連續問了好幾家餐廳,但一直都很滿。最後在A考量自己的情況許可下,改選擇了只需要等二十分鐘的美式餐廳。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A的男友。高高的,並不是那種大鳴大放型,有內斂的一面(或許因為不熟)。以前聽她說過一些關於自己男友的事,但沒有很多。她自己似乎很滿意這個男友,但心底的某部分又很怕大家不喜歡或不能接受或覺得這個男人不夠好。

很矛盾的心情啊。

席間男友的話沒有很多,主要還是我跟A在聊關於一些公司的事。我沒有特別作球給她男友,因為在我面前似乎也沒必要在乎什麼表現。

因為前兩天才給K請客,省了一餐,於是就大方點了很貴的餐點。沒想到結帳時,帳單又被A搶走。

明年A生日的時候要好好回請一番了。

昨天回公司吃主管調職的歡送披薩。

或許因為我在第一次會議上發表了太多意見。主管昨天一看到我,就把我拉到旁邊跟我說:「以後跟人家合作,不要急著發表意見,要多聽人家的想法,看人家想怎麼做,多跟人家配合就好。」估計是她早上跟最高主管開完會以後的結論。還沒開始就被念了。

下午在座位上研究專案的事。

同事A過來我座位旁邊跟同事M聊天。我聽了聽覺得有趣,就加入了她們的話題閒聊了一下。不知道聊到什麼事情,A就很開心地過來捏了我的肩膀(就像一般幫人肩頸按摩那樣,用一隻手按壓肩窩的位置)。對於這樣突如其來有些親密的肢體接觸,我一下子有些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其實一直有點怕同事A。她是那種標準的能力很強,會幫大家忙,很討大家喜歡,也有些強勢的女生。所以每次面對她的時候,我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只是對那樣一個有些親密的舉動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今年又快結束了。

距離三十歲倒數三天。依然單身中。

覺得自己一事無成。

過兩天來寫個年末回顧好了。

2018年12月16日 星期日

B與她的似顔繪

又去找了大學同學B。

上次畫似顔繪似乎是去年的事,只記得約莫四月左右。

雖然戴了口罩跟帽子,對方還是一眼能認出來。

這次擺攤的地點一樣在忠孝復興,某一棟大樓的十一樓。電梯一打開,是橫亙的長廊。也許本來是當作住家的設計,但現在卻成為了一間一間店,所以僅能從每一戶的大門旁邊貼的商業資訊判斷店家。

大概是在東區生存的必要之惡吧。

出電梯左轉,直走到底,便是今天擺攤的空間。

以前我完全不知道有這樣的聚會,而是在追蹤B以後才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小市集規模通常不大,大概六七個攤位差不多。一個攤位一個小小位置,自己招呼客人。

通常場地會有點擁擠,但帶有某種咖啡廳的愜意感。說不清的文青與文創感。

販賣的東西大部分是創作與療癒取向。芳香精油,肥皂,繪畫,金工與各種的小物。看得出來幾乎都是小批小批生產的個人品牌。

B的攤位上也擺著各種她的創作。紙膠帶,節慶卡片,紅包袋,小冊子,繪畫作品,以及她的似顔繪。似乎漲價過,從兩百五變成了三百五。

除了她以外,攤位上還有她另外兩位朋友。她們正與上一個來畫畫的客人—一個東南亞女生—用英文相談甚歡。

當然,我們見面還是少不了那說不出來的尷尬氛圍。真棒。

她穿著一件式的裙子,顏色就像秋天雨後的森林,是深棕色與深綠色格紋組成的。裙子有許多裝飾的鈕扣,還有類似吊帶的設計。

她帶著與她略小的臉比例不符的大圓眼鏡,不是正圓,還是多少帶有些角度。頭髮蓬鬆,維持在及肩左右的長度。

我的出現,她似乎不覺得意外。

我坐下來以後,她便熟練的抓起一張似顔繪用的圖紙,迅速地開始用膚色打底,描繪輪廓。

畫畫的過程,我就隨意看了她攤位上的東西。她朋友與那個東南亞女生在旁邊彈烏克麗麗。桌上其實有些雜亂,還擺放著中午吃的午餐,一些吃剩的帕尼尼與蛋糕甜點。東區的食物看起來就很貴。

她快速的更換手中的畫筆,在圖紙上鋪上一層一層的顏色。我們有時會短暫的四目相交,旋即又分開。

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手。小小的手,佈滿了細微的紋路。創作者的手。

突然想起了她已經過了三十歲生日這件事。

從十八歲的她看到現在。

當時覺得她應該不會老,也不會改變。就算再經過那些年歲,應該也是永遠都同樣的模樣。彷彿時間在她身上忘了走動。

但這一次,覺得那些曾經忘了走動的時間,似乎稍稍加快了腳步。也或許,只是恢復了原本應該存在的時間。可能略有超前。

沒有改變到認不出來,而是同樣的她,在靜止不動的狀態,被歲月妝點。

當然,如果她刻意打扮一番,依然能夠巧妙的掩飾。然而,卻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才能看見她那完全屬於自己的樣貌。

她還在快速作畫。

所有言不及義的話題都被簡略的回話句點。她明年可能會再出一本書,目前正積極準備著。

畫完以後,她婉拒了我合照的請求。我拿了畫,付了錢,簡單的道別後便離開。

在捷運上,我想著當時我認識的她,與這些年的她。似乎已經看不見任何一點點年輕的我們的共同之處。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

Yes, I do與絕對不要kiss me

十二月十六日,我親愛的十二月已經過一半了。距離三十歲生日也剩下不到十五天的日子。

昨天參加了大學同學的婚禮。是大學畢業以後一直保持聯絡,維繫友情的好友。

下午先參加在教會辦的證婚。因為男方是教徒,所以採用的是教會的傳統婚禮儀式。

我們像電影裡面那樣,坐在教會的長木椅上。新郎與伴郎先進場,然後是伴娘,最後是穿著婚紗,頭上蒙著白紗的新娘,由父親牽著,緩緩地由大廳中間的走道進場。

整個婚禮儀式中,有唱詩班的歌曲演唱,牧師講道、交換誓詞與戒指,"Yes, I do.","You may kiss the bride.",謝親恩。簡單隆重,卻對新人來說意義非凡。

其實婚禮這樣簡簡單單的也不錯。

儀式結束後,大家從禮拜堂移動到教會的另一間房間。新人準備了一個印有照片(用巧克力畫的新郎與新娘,維妙維肖)的結婚蛋糕,還準備了簡單的外燴。

大概只差最後兩人沒有一起坐上那台後面用線綁著幾個鐵罐的車,新娘捧花一丟,兩人駕車揚長而去吧。

晚上還是有傳統請客的婚宴與喜酒。不過因為下午證婚時,該感性的都感性了,又或者因為兩人都太過忙碌,又或者因為新人們的個性,所以婚宴上,一開始就挑明了:「沒有跳舞,沒有致詞。」真的很帥。

婚宴是辦在兄弟大飯店。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吃飯。或許因為新人們捨得花錢,或許因為台大校友有打折,總之菜色出乎意料的好(友人表示:看到鮑魚跟烏魚子就表示這桌價值不菲),而且菜量也相當足夠。一桌十二個人,大家吃得相當飽,相當滿意。

這場婚禮也是我參加過的婚禮裡面,用過最多動漫音樂的婚禮。音樂選擇上意外的率性讓我很有好感。然後新人也在準備的影片中直接說,絕對不會出現"Kiss me."這首歌,哈哈。

雖然知道籌辦婚禮的過程絕對是非常忙碌瑣碎又花時間,但那些小小的堅持與選擇,讓我腦海中不禁浮現那樣的畫面:兩人在準備婚禮期間的某個周末午後,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開著筆電紀錄。然後一個人就說:「絕對不要致詞,每次參加婚禮致詞都好尷尬。」另一個人接了一句:「那放影片好了!」「不要跳舞,絕對不要。」「也不要放kiss me,拜託!那首都聽到爛掉了。」「那我要放動漫歌。」「那我也要。」

這樣小小的溫馨的畫面。

晚上搭著另一個大學友人K的便車回南崁。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我們隨意的閒聊著。明年,我們這一團大學同學團,又有兩對新人要誕生。到了明年年末,同樣這個時間,大概就只剩下我們兩個還沒結婚了。

我是因為找不到對象,而他跟他女友有自己的考量。

朋友們結了婚,孩子紛紛出生以後,人生的進度又拉開了一大截。雖然很為那些找到幸福的朋友們感到高興,但自己也難免有些感慨。

隱隱覺得目前的人生維持在一個相當愜意而舒服的狀態,卻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十二月的冷讓人只想放空。

生日依舊沒計畫。

2018年12月8日 星期六

三十歲的前夕,十二月初

十二月八日,星期六,氣溫十八度。剛過大雪的第二天。

突然就推進到十二月,有點措手不及。

上個周日,回宜蘭一天,把請領保險年金的表單簽名,順便回去看看爸媽。因為大妹出國,去英國玩,大概要玩個十天左右,所以家裡就只剩下兩老。

從宜蘭回來以後,當天晚上就有點感冒的症狀。

星期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本來下午想請假,但因為另個同事也打算請病假,怕人力不夠,硬是留下來改票。下午就這樣邊暈邊改票。沒有狂咳,也沒有狂流鼻水,但偶爾會頭痛。

下班後就直接奔去看中醫。一家附近的中醫診所。現場掛號等了半個多小時。是個還蠻年輕的男醫生。簡單問了症狀,把脈,開了三天份的藥,說如果病情有變化再回診。

十二月的班根本沒輪到我畫休。我上個月的順位是第一名,理所當然這個月的順位又輪到了最後。又因為人力現在很吃緊,所以最後順位也沒什麼餘裕,哪裡有可休假人力,補休就往哪裡塞,於是我十二月初就變成上一休一。

中藥似乎蠻有用的。星期一晚上吃了一包,拎了兩大罐礦泉水兩大罐運動飲料,回來一杯一杯喝補充水分。

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穩。先從九點多昏睡到一點多,然後大約兩小時起來一次。很淺眠。睡到一半覺得自己好像退燒了,才意識到可能我從下午傍晚就開始在發燒這件事。

之後幾天,就是乖乖吃藥,飲食清淡,早睡。不像上次那樣拖了兩周感冒才好,這次藥吃完的三天以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真的很不想一路感冒到三十歲。

現在是貨真價實的二十幾歲的倒數了。不是倒數幾年,幾個月,而是幾天。

星期四因為放假,身體又好轉,所以打掃了家裡。清運出去一堆紙箱、垃圾、塑膠袋跟資源回收。把一些可以收納的東西重新收納,把桌子清空,原本堆滿衣服的沙發也清空。把晾衣服的移動式衣架從客廳移到房間。

客廳的空間忽然又被清出來。好寬敞。

其實這間房子是真的不錯,地點、價位、社區跟距離公司很近,這些事都讓我覺得很想買。雖然沒有可以放置大台自動式洗衣機的地方這件事有點不方便,但大體來說還算是可以接受。

不過上次跟阿母提到買房的事,意外的被勸退了,理由依然是:再過幾年房價就會崩盤,不急著現在把資金投入在這上面。

除了買房子以外,最近也常常想著結婚與小孩的事。

也許不買房的話,也沒辦法結婚吧。這裡似乎也不適合以後有小孩的三人家庭。如果兩人在一起,不打算生小孩的話,倒是無所謂。

不過我心底還是希望有小孩。

上次友人S一時興起,說要幫我介紹她同學。第一次見面瞎聊了一陣,但對方直接講明可能不會很想要有小孩。我瞬間就有點退縮了。

不過我也很怕,我沒有這麼喜歡小孩。

前一陣子以後,跟雙子女有些漸行漸遠。也是忽然覺得,好像我們之間不太可能走到下一步。對方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但沒有離開宜蘭的打算,想要繼續陪著家人,而我也沒有回去的念頭。不過我又不想兩人分隔兩地。

今天早上睡醒,終於覺得冷。遂把冬被拿出來,裝上被套。

一邊想著,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完美主義。總是想要在完美時間地點,經由完美的事件,遇到個性外貌條件都跟我完美契合的人。

但我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可能是要跟我走一輩子的。相愛可以是一輩子,互相傷害也會是一輩子。更慘的是可能造成下一代的悲劇,就覺得壓力很大。

不過想找另一半的念頭也慢慢地升溫,變得比較強烈。

目前還不知道月底的特休到底要去哪,或者有沒有要去日本。有點想省下這筆錢,但又覺得很想去看雪。

三十歲的生日啊。

我面對十八歲的生日時在想著什麼呢?

即將成年,邁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什麼都還沒準備好,被時間推著匆匆上路。

就算是換到三十歲前夕的現在也是。

臉書上的好友們紛紛結婚生小孩。

而我還在苦苦追趕,連車尾燈都沒看到。

2018年12月6日 星期四

續寫幸福定格

我對於《幸福定格》這部電影是私心期待的。當初在看一条拍的那部介紹短片時就覺得很有趣,想著上檔要去看一下。期待越高,落差當然也就越大。

有點像是明年要上小學的孩子,知道有一部紀錄片是拍攝八個不同背景的小學生在小學的生活與感想,很期待,結果電影內容卻和自己預期看到的小學生活不太一樣。大概是這種感覺。

在看電影之前,我大概就知道「婚姻」是個很大的主題。如果一開始就想藉由紀錄片的形式來探討婚姻的本質與各種各樣的事物,大概很難只跟拍一對夫妻。所以電影介紹寫說導演花了七年時間,拍了八對夫妻,用來篩選內容,這我是可以接受的。我只是沒想到原來導演敘事的角度要站在那麼遠的位置,而且不讓鏡頭跟畫面說話,只讓觀眾專注在畫面裡面對話的夫妻。

第一是我覺得這讓這部片失去了運用影像這個媒介說故事的優勢跟特點。讓觀眾只能在固定視角看對話,就像在聽廣播訪談一樣。第二是導演太收斂,幾乎不曾顯露自己的意圖與想法,又或者埋得太深,太過隱諱,使得觀眾只聽被訪談者的對話內容,可能很難抓到重點。

當然你如果要說,這部紀錄片的存在,純粹只是想替當代台灣夫婦婚姻的樣貌留下客觀紀錄,那我也認了。

全部都是對話的形式,也讓觀眾很難再去進一步探討被紀錄者的其他想法。

通常有某個主要對象的紀錄片,許多時候,會用跟拍夾雜訪談的形式來呈現。有時是主角做某件事跟其他人互動。有時是主角跟拍攝者的對談(可能會剪輯成獨白),有時是主角跟其他關係人的談話。這大概是我們熟悉的紀錄片。

或許這部片子的原始資料有很多其他內容我不知道。但總之剪輯完以後,導演選擇了只保留對話的部分。

可以解釋成是為了聚焦,卻有點可惜。

這邊與其說改進的點,不如說我本來預期看到的樣子。

電影中有八對夫妻。我不太確定這八對夫婦是否是導演精挑細選,全部都具有某種代表性,所以非得八對夫婦都出現。但電影選擇刻意忽略八對夫妻的任何介紹!姓名、學歷、社會地位、教育、收入、家庭背景等等。可能有個資的關係,可能意圖讓觀眾更聚焦在對話本身,不過這樣似乎對刻意挑選的八對夫妻的設定有些浪費。

不如選擇三到四對夫妻,再深入一點的去讓觀眾熟悉角色,而不是讓觀眾離開戲院以後,連要指稱其中某段談話的夫妻,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比較好。讓觀眾投入多一點感情。

再來是情感強度的部分。在完全編創的劇本中,為了避免劇情太過灑狗血太假,是必須寫出某種真實感,觀眾才能接受。而紀錄片做為沒有創作成分的影像作品,卻反而需要一定強度的摩擦、衝突與張力,才能使觀眾更投如其中。

整部片的感情都好克制,這一點我想了很久到底為什麼。可能因為台灣已經有太多戲劇作品描寫誇張的婚姻關係,或許因為導演選擇讓他們敘述衝突時,都是以事後已平復心情的角度去描述,再加上有攝影機在前面,使得整部片都維持著相當理性的氛圍(雖然還是有眼淚有不滿有怨言)。我真心覺得難道那些不理性,那些謾罵與那些衝突,不也是關係中實際存在而不可忽視的一環嗎?

最後,其實我覺得如果不拘泥於紀錄,以這七年,這八對夫妻的影片紀錄為背景資料,說不定可以揉合創作出更深刻描寫台灣社會婚姻本質的劇本也說不定。

《幸褔定格》

電影《幸褔定格》,自今年夏天第一次看到這部紀錄片的相關消息後就一直很期待。導演花了七年時間,用影像記錄了八對夫妻,最終剪輯成這部電影。盼了大半年,終於在二零壹八年年底盼到這部片上映。

這部電影沒有探討由婚姻延伸出的一個套著一個的家庭關係,沒有帶到子女的角度,沒有看到父母,沒有經濟問題沒有大環境,沒有工作也沒有刻骨銘心的主線事件。

導演放棄了一個段落一個主題的呈現,沒有交代每對夫妻各自的背景,年齡身分,教育程度,子女或收入,沒有強調故事性,時間軸,也沒有聚焦在單一事件的發展。取而代之的,是由五百多個小時的影像記錄中,剪碎擷取出來的,一小段一小段的兩人對話。將這些對話串起,構成整部電影。

雖然可以將每一段對話約略歸納出某個主題,但並不緊扣其中,反而可以看到對話中的兩人,時而衝撞,時而迴旋,時而你進我退,你退我進。

畫面在對話的過程是一鏡到底的。觀眾的視角隨著鏡頭移動,有時是極近距離的臉部表情特寫,從一個人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帶有手持拍攝的那種輕微搖晃),有時拉遠到中性客觀的固定中距離視角。並不是說話的人就一定有鏡頭,許多時候是雙方都在說話,或者兩人都沉默。這樣的運鏡非常像是我們就坐在現場,聽著他們說話,視線自然移動的過程。

對話並不是「遭遇問題,有建設性的討論,解決問題!」路線,本來就沒有完美如教科書般的對話。而是兩人一起回顧某些事,某段時間,某些感受。關係中的兩人利用對話交流,畫面中,語言隨著聲音在流動,情緒在流動,沒有說出口的想法也在流動。但導演並沒有加入真正激烈的衝突與爭執,也或許因為知道鏡頭在拍,所以沒有人走到那一步。不過還是可以感受到某些時候,對話像是走在泥濘之中,寸步難行。

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是關係中的對話,因為面對的是自己的丈夫/妻子,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十分的想法,先把三分壓在心裡,七分到了喉頭,說出口又只剩五分。不過就算沒有說出口,另外那個跟你從早到晚生活在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人,又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感覺到。

最後,電影並沒有一個核心主題。他沒有藉由這八對夫妻,或這部電影,試圖告訴觀眾婚姻是什麼?或者婚姻應該要是什麼?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正確,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不正確。既沒有該怎麼面對婚姻的建議,也沒有該不該走入婚姻的建議。

這部電影是我們這一時代的婚姻記錄。藉由那一段又一段的對話,構築出台灣現今婚姻的樣貌。

在國賓長春戲院三樓,小小的四十幾個人的影廳。我們見證著屬於我們時代的婚姻,也藉著電影看見我們自己。

2018年11月26日 星期一

九合一地方首長選舉落幕

上個周末,九合一的地方首長大選結束了。

這次選舉,由於宜蘭推出的兩個候選人都很爛,所以也沒特別在意的。本來想說就留在桃園上班好了,但主管特別主動幫忙協助我換到了休假,才決定回去投票。

這次雖然縣市長沒什麼好選,不過可能是台灣有史以來公投宣傳最熱烈的一次。雖然總共有十張票,但連我也可以十張票的議題全部都說得出來。

目前雖然公投還未完全成為實行直接民主的創制複決的工具,但依然可以視為相當重要的表達民意指標。成為了各個團體的角力場,尤其這次針對「同婚訂立專法或修改民法」以及「國中小的性平教育中是否需要囊括同志教育」兩個議題,可以說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批踢踢八卦版從幾年前還算挺同,到現在只要有同志文大概都很難逃離被戰成一團的下場。

我的臉書塗鴉牆,可能跟主要學歷、年齡、社會身分等等有關,幾乎可以說是一面倒的挺同。從「拒立專法、修改民法」大遊行,到後面為了因應下福盟的公投議題,而緊急動員聯署公投案,到選前一刻都充斥著「愛情兩好三壞」的分享。

如果單看我的臉書,大概決定這次根本屌打下福盟,根本必勝。

沒想到開完票以後,崩潰的是我們。

下福盟的公投議題以壓倒性的支持度通過了公投,而挺同的兩好,則全部慘敗。臉書朋友圈哀鴻遍野,堪比世界末日的場景。

這次選舉的結果,慘敗的不只同志運動,還有民進黨。

六都裡面,新北由侯友宜打敗蘇貞昌拿下。台中林佳龍意外落馬,由國民黨的盧秀燕勝出。原本民進黨的領土,只有桃園燦哥挺住,還有台南的黃偉哲。高雄,這個本次選舉最熱門的選區(沒有之一),跟我事前預測的一樣,由韓國瑜當選。韓這次從空降,落後,追平,一直到超前,氣勢真的非常驚人。

最後的最後,則是台北。

由於本屆投票,縣市長等就要領五張票,公投票要領十張票,又沒有預先擴大投票地點與圈票處,使得各地都傳出大排長龍的狀況。我小排了三十分鐘,但台北排到一兩個小時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這次因為真的太多人,所以原本四點要結束投票,開放讓大家只要在四點前開始排隊,就一定能投票,所以就變成了邊開票邊投票的狀態。雖然如此,但依然投到了七八點才投完。

本來當天晚上在羅東吃薑母鴨,想著吃完大概就開完了吧。沒想到一直到我回到桃園,半夜十二點躺在床上,台北市都還沒開完票(另一戰場高雄,韓國瑜一路領先,早早就自行宣布當選)。

睡不著啊。

一直滑著手機,一邊看八卦版上回報的開票進度。從剩下五十幾個票櫃,到剩三十幾個,到最後剩個位數。士林區因為挺柯,而且開到最後,被大家稱為「4林」,「新民主聖地」。士林區的對手就是傳統的北市藍營票倉:大安文山區。跟著鄉民們一起倒數票櫃開票,凌晨一點多兩點左右,八卦版還紫爆(同時有10萬人在板上)。

就看著阿北(柯文哲)的票,從領先五千多,四千多,最終停在三千多。凌晨兩點四十幾,票終於開完,阿北上台發表勝選感言,講了一句「我回來了!」可真是激動人心。

不過後來也有其他鄉民說,其實不應該敵視大安文山區,那一區雖然是藍營鐵票區沒錯,但這次沒有贏那麼多,也是依靠很多柯文哲的支持者的努力。

我事前預測阿北會贏,但只會險勝,沒想過竟是這麼險。總之,這個橋段成為了本次選舉最熱血的篇章。阿北也成功守護了本次選舉許多人最後的褲子(其他都因為潮水退了,被沖走了)。

隔天八點半,上星期天的假日班,但仍然感覺有點恍惚。

兩好三壞沒過,正名沒過,以核養綠倒是過了。降低火力發電也過了。然後全台灣幾乎都變天,又是一片藍色大地。

我想,雖然民進黨做了許多事,但對於勞基法的強硬,功德說,砍七天假,東廠事件,跟柯文哲決裂,多少還是影響了選情。

而這次最大的意外就是韓國瑜的出現。從北農總經理這樣一個默默的位置,被逼上梁山。從2001年就退出政壇,已經多久沒有政治舞台的人,忽然有了版面,站到了鎂光燈底下,忽然成為了高雄人未來的希望,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阿爸前陣子晚上睡覺時,聽說還會開著韓國瑜的造勢大會影片一邊睡覺,睡得一定香甜。他曾經說,在2000年大選,陳水扁當選的那晚,他曾經睡不著。沒想到這次換兒子經歷一次同溫層泡泡破掉。

台灣到底會更好還是更糟,我也不知道。

2018年11月22日 星期四

《怪獸與葛林戴華德的罪行》

《怪獸與葛林戴華德的罪行》,看完之後有點空虛。可能是期待有點太高。

電影第一集利用怪獸們成功抓住粉絲的目光(與荷包)以後,第二集不得不為了之後的三部電影(預計是五部曲)努力擴大世界觀與介紹新角色。這個原因使得整部電影像是只為了鋪陳後面幾部電影的劇情而拍(過場電影最要不得)。

在這個觀眾可以接受電影越拍越多集,世界觀越來越大的年代,只要你好好把電影拍好,把故事說得精采,多幾集也沒什麼不好,但為了塞進更多的角色,為了解說更多的背景,電影中幾乎所有角色之間的互動都很薄弱。

電影第一集介紹了奎斯登,介紹了紐特等四人主角,介紹了美國魔法部(主打與歐洲魔法世界不一樣的風情)。角色之間有許多互動情節,再加上新穎的怪獸,簡直棒極了。但第二集裡,從第一集延續過來的角色,除了紐特與蒂娜因為是男女主角可以多調情兩句以外,其他的角色之間都沒有好好說過幾次話,也沒什麼深刻的對手戲。

第一集很受大家喜歡的雅各這集也回歸了。成功和奎妮再復合的他,這次兩人共同的戲份只有電影前面一點點,只藉由一場戲馬上要讓觀眾接受奎妮黑化的原因,明明可以再多醞釀一點情緒的。結果就是最後的離別很無感。兩人的愛意就是說說而已,連演都沒時間演。

雅各第一集時擔任「身為莫魔卻突然有機會接觸魔法世界,從而感受各種驚奇」的角色,能夠很棒的讓不論是新接觸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系列的觀眾,又或者是從以前到現在一路追著系列電影的老觀眾,都有很強烈的帶入感,能夠會心一笑,這樣的綠葉角色在第二集也沒有發揮的很好。

更別提紐特、麗塔跟他哥三者之間的故事,根本完全沒發展。

倒是葛林戴華德,不愧是名字登上電影標題的人,獲得最多的片段。強尼戴普演出的這個角色,前中段都做著一些片段的事,但最後的集會與演說有把惡役的氣勢建構起來。他的劇情跟計畫看來還要透過後面三部電影慢慢揭露,這樣擠牙膏的方式真的讓人很不耐煩。

再來是整個怪獸新系列的重點,怪獸。因為人類的戲份太多了,只好大幅犧牲怪獸們的演出。雖然還是有幾場主要的戲是可以讓觀眾重新想起第一集時第一次見到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們的新奇,但大多時候都只是留在紐特的皮箱裡。真的很期待可以看到怪獸們有再多一點的戲份與表現機會。

整體來說,如果滿分是10分,上一集是7.5分,這集大概只有6分吧。就算想拍的東西太多,想帶出的世界觀太大,但沒有好好說故事就不行。如果第一集沒看過直接看這一集,應該會看不太懂。

最後,結尾的大場面,是說那些魔法啊,根本就跟哈利波特裡面是不同層級的東西了吧!但少了那種很日常的趣味就變成爛俗的魔法片了。

2018年11月12日 星期一

猶如永夜一般漫長的絕望

今天是壹壹壹壹。周日晚上十點多。

白天還算溫暖,晚上有一點涼,但還可以穿個短褲。

早上在原價屋刷了兩萬五的新電腦,卻因為在家裡整理舊照片錯過取貨時間關門。今天週日,晚上八點結束營業,店員要我八點整取貨(本來以為有人會等我),找到停車位停好車,趕到店門口已經八點零四分,鐵捲門已拉下,人去樓空。

心灰意冷的我只好安慰自己,去桃園觀光夜市吃了夜市牛排,還喝了一杯最近正紅的蜂蜜檸檬(因為台北市某市長候選人在電視辯論時,用結論的時間大喇喇地推廣蜂蜜檸檬有多好喝多棒,還順便唱了一首歌,結果這兩天網路上鋪天蓋地的都是蜂蜜檸檬)。

本來只想更新電腦的一些零件,想說趁1111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優惠可以撈。沒想到開啟電蝦版研究菜單以後,越看越上火,覺得乾脆換一台新的好了。

目前正在使用的電腦是二零壹三年組的,距今五年有餘,雖然壹五年的時候換過顯卡,不過最近跑一些比較新的遊戲大作多少會感受到它的無力。本來只打算換CPU跟主機板,但記憶體也需要一起更換,然後又看了顯卡,機殼,最後想說如果只買這些沿用舊電源供應器(年初才換的)的話,那麼舊電腦就算拿回去家裡也沒有足夠的電源供應器可以使用。所以就連電源供應器也一起買。就變成組一台新的電腦了。

每隔幾年看,主流的菜單又會完全不一樣。雖然電腦零件變動得很快,硬體每年每季都有新貨,但在使用上,如果不是特別遇到一些狀況,真的不會特別覺得需要換電腦,反正可以用沒問題就一直用下去。這又是後話了。

總之還是刷了新電腦,直接在桃園買,可以騎機車載回來。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就是錯過了關門時間。

至於整理舊照片,是因為妹妹突然說要做一本相片書,送去給在英國讀碩士的小妹,跟我要以前家裡養的羊的照片,只好回家找。找了半天,臉書從二零一八刷到二零零九,只找到了一張以前用過的大頭貼小照片。

找了google相簿,又找了dropbox,又翻了電腦資料夾,只找到一些二零一五年以後的照片,再更早以前就沒有了。

想說可能是年初重灌的時候全部都被洗掉了。

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也許之前的網誌還有。於是找到了pixnet的舊址,果然相簿還有一些我大一大二的照片。

雖然完成任務,但總覺得還是有些感慨。畢竟之前那麼多照片,就算已經過了那個時間,照片上的人們現在大多離我相當遙遠,各自過著自己的人生,但總是一個紀錄,曾經走過的歲月。

當我在翻找抽屜想說準備個win10的系統隨身碟時,又偶然發現到我很久沒拿出來用的隨身硬碟。

當初買隨身硬碟可說是相當痛的一筆花費。對當年那個沒什麼錢的我來說,一顆兩三千的隨身硬碟可真夠嗆了。但那時候隨著單眼的購入,拍照越來越多,容量也越來越大,照片又不好整理收納,所以那時想出的最佳解還是購買隨身硬碟。

沒想到我以為被刪光的照片,竟全都在隨身硬碟裡面有備份。狡兔有三窟的概念。

於是一邊隨意翻著檔案,一邊看著年輕的自己,與在當時的自己身邊的人們。

從最早零七年開始紀錄的大學生活照片。

看著一個個曾經喜歡過的女生。

我當時真的很喜歡那些特別彆扭的女生。彆扭、難搞、難相處。當然也喜歡一些個性隨和善良的女生。現在想起來,或許那也是一種投射,當時的自己(一直到現在也是)會這麼喜歡這些人,都是希望藉由喜歡她們,愛上她們這件事,來重新學習喜歡自己身上的某部分特質。

(誠如我國小同學K說的:很想好好與人親近,帶著善意,卻總是不知道與人相處的方法)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很多事,很多場面,我會選擇收手,選擇低調,選擇集中自己的能量在少數人身上就好也不一定。當時總覺得自己可以像那些我曾經羨慕的人一樣,站上舞台燦爛耀眼,享受眾人的目光。不過我沒有那麼強的能量,站上舞台的我,根本維持不了多少熱度光亮,隨即被人看破手腳,下場悽慘。

但那就是年輕。帶著說不出的自信,追求了,嘗試了,也後悔了。

到了三十歲前夕的自己才終於體會這一點。

在STEAM上看到洛克人X。

這款遊戲我一直沒有很認真的玩過。比較有印象的還是拿到完整遊戲的洛克人X4。

不過洛克人X讓我想起了我的堂哥。這個幾乎可以說是家族中最不能說的痛。

堂哥長我幾歲,小時候被診斷出長了腦瘤,雖然經過開刀,不過之後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連帶著求學的狀況,工作,乃至後來當然也無緣於婚姻子嗣。但他是我們家族的長孫,又是我大伯的長子(亦是唯一的兒子)。

那是發生在我國小的記憶吧。

當時我們兩家都還住在蘇澳的隔壁。兩間房子,但中間的牆有開門,可以互相連通。

那個記憶的場景,是在他家的他房間,他與我分享洛克人X的遊戲,我在他的電腦稍微玩了一下。我其實每次都不太記得他的房間是哪一個。我永遠都搞不清楚這件事。但在遙遠的記憶中的確是有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對那個堂哥,我大伯全家,我的奶奶,都曾對他寄予厚望,畢竟是一個家族的長孫。但他的身體狀況辜負了大家對他的期望,也辜負了他對自己的期望。從此以後他被寬容的看待一切作為,再也無法讓任何人對他抱持一點期待(怕傷害他所以不抱期待,但對當事人來說,不再有人對你抱有任何期待,似乎本身又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畢業以後,他有斷斷續續找了些約聘工作,但都做不久。前幾年,又因為流感併發症,整整在醫院加護病房半昏迷的躺了一年。本來所有人都以為沒救了,卻因為葉克膜技術、醫療團隊的努力與家人的用心照顧,最終活了下來。

當然,這之後的他,身體的狀況比之前更糟糕。

我一直都不知道,在那些夜晚裡,當他想著他的人生時,是如何排解那些憤怒、痛苦與悔恨。被困在身體裡的靈魂,面對的絕望猶如永夜一般漫長。

而我,能夠這樣一個人任性的離家十年,一個人在外面住,在外面工作。有時我會覺得,彷彿冥冥之中,我其實是將他的那一份自由搶過來使用。不只是自由,包括他的理想,他曾經可能可以達到的成就(考上大學),他應該要接受的掌聲。

我這個人,我的存在,成為了與他永遠的對比(我們家族我的姓氏就只有我們兩個男的)。

小時候我們倆相處得還算可以,然而從某個時間點,興許是國小,我們的道路越來越分歧,我越來越不敢面對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當我做的越好,他承受的壓力也越大。而他也成為了我心中的一塊陰影。

或許我進這間公司,並不是偶然,也是冥冥之中的選擇。

我太渴望翅膀,太渴望自由,需要能夠離開一切的能力。我心中的一部分有他,他心中的一部分有我。所以我想待在我隨時能走的地方,隨時保有掙脫束縛的能力。

這個星期四下午,主管將我叫進小房間。真是熟悉的感覺。

一個副理兩個課長,先是以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開頭,兜兜轉轉,最後終於插入主題:他們希望我放棄我之前投的外單位的職缺。

他們說,因為許多老人剛調走,新人能力還跟不上,青黃不接,所以要我留下來。

我估計應該是部門最高主管的意思。最後還是答應留下來。

但我也不可能因此而離職。這份工作除了薪水以外,對我來說還有某種無法取代的象徵意義。

這就是人生。

2018年10月27日 星期六

北海道孝親之旅之第四日賦歸篇

周五的夜晚,十一點半。宜蘭家中,身後的臘腸睡到頻頻打呼。儘管才晚上十一點半,卻已是宜蘭家中的深夜,因為在這裡,早晨是從五六點開始起算。彷彿處在不同時區一樣的生活型態。

時間要拉回十月十五日,擱置已久的北海道行的最後一天。

在三天的行程結束以後,最後一天起床時感到意外的輕鬆。雖然前一晚阿爸的錢包弄丟,但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今天終於要回家了。

最後一天規劃的行程很簡單,先辦理check out,去札幌車站寄放行李,在二条市場吃海鮮,採買一點伴手禮,搭機場快線前往新千歲機場,搭機賦歸。完美的Ending。

要離開旅館時有些不捨。雖然只有住宿兩晚,但真的是相當舒適的一個旅館。

早晨的北海道不冷,大概就是秋日的微涼,如果再過兩三個月過來,正值冬季,可就沒有這麼愜意了。不過冬天有冬天的美。

放完行李後,搭了地鐵一站到大通,沿著狸小路(只經過沒好好逛)走向二条市場。二条市場不大,大概花半小時左右就可以逛完的點。本來想在這邊讓他們吃海鮮丼飯,但或許因為這幾天吃太多生食他們有些吃不消,也或許海鮮丼飯太貴(可能還有點在意昨天丟了錢包的事),後來阿爸就決定要吃拉麵。

臨時說要吃拉麵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這裡是札幌,好說歹說我也來過很多次。所以決定帶他們回到車站,去吃旁邊的拉麵共和國。

我們三人沿著狸小路回去。經過日本的大創時,他們還進去逛了一下,買了些伴手禮。為何想在日本的大創買伴手禮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大創對他們這樣沒做功課,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可以買的人來說,因為台灣也有,所以多增加了幾分親切感吧。

搭乘ESTA的電梯上去就到拉麵共和國。一出電梯就看到牆上有樓層的店家分布簡介圖。我開始一間間跟他們介紹是在賣什麼吃什麼的。他們本來一開始說想吃拉麵,但看到這麼多餐廳又說想吃定食(韓式料理跟義式料理倒是很爽快的被否決)。不過介紹了一圈晃了一圈,在拉麵共和國拍了幾張照片後,還是選了白樺山莊的拉麵(因為水煮蛋免費供應)。

他們點了味曾拉麵跟味曾叉燒拉麵,我則點了鹽味拉麵(分量還加大,好罪惡),輕鬆的享受在札幌的最後一頓正餐。

吃完後,他們看到旁邊有賣冰淇淋。看到冰淇淋阿母整個人都活了起來,馬上指使老公去買,自己則找個位置坐下來。我沒有吃甜點的習慣,就沒有一起吃,但他們倆可是吃的開心得不得了。在那個時刻,不知為何,才真正有一種「能夠這樣帶他們出來真好」的感覺。

在札幌站熟練的取回行李時,經過站內很有名的起司塔店。雖然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很克制的不想亂花錢亂買,但出國一趟還是不希望這麼拘束。問了媽媽想不想試試,很濃郁很好吃,但阿母卻扭扭捏捏猶豫不決,簡直跟她女兒彆扭的時候一個樣。一直問她老公要不要吃,她老公就不想吃,但阿母心裡就是想試試看啊。

這時似乎可以看得出夫妻互相扶持的重要性,一個人在鬧彆扭的時候,總有另一個人可以幫忙給個台階下。阿爸最後還是買了兩個,阿母津津有味的吃了一個,另一個就先保留著。

接著去退了悠遊卡,買火車票,搭上班次很頻繁的機場快線,回到了四天前抵達的新千歲機場。

在機場快線上,我睡到不行,非常非常疲倦的感覺。因為機場是最後一站,不會有坐過站的問題,我倒是睡得蠻放心的。他們也睡了一下。

到了機場,他們先去逛街,我坐在座位區幫忙顧行李。新千歲機場其實很大很好逛,但可能他們在想著回程不知道能不能上機的事,沒逛多久,時間差不多,就提早去報到了。

報到完,拿到登機證,就想說最後給他們一點時間自由行動。因為最後只需要安檢,過海關,到登機門就可以準備上機。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所以就說到時候直接在登機門碰面。

分開後,我先去逛了旁邊的玩具店,吃了十勝的大銅鑼燒,又想起了這一趟都沒吃到蕎麥麵,心很癢,遂繞回靠近國內線大廳的美食區。點了一杯冰啤酒,一碗蕎麥冷麵,享受一個人的最後日本時光。

小插曲是,我本來以為蕎麥冷麵很快就可以上菜,結果拖了十五分鐘,害我差點以為自己趕不上飛機,最後一點點的驚嚇。

當天班機的經濟艙載著一大群日本高校生,似乎要前往台灣進行海外卒業旅行。

我們三人被安排在中間四人座的位置,還留了一個空位給我。

歷經四小時左右的飛行,看完了拉普拉斯的魔女,降落桃園國際機場。

究竟這樣的孝親之旅後,我能不能算是個更接近合格的兒子,我沒問,也不敢問。在爸媽的各種棄嫌,各種隨便,各種比較後,如果能在旅途中的某個時刻,稍微瞥見他們滿足的神情,似乎一切的努力也都值得。現在我們三人的健康狀況都算良好,頂多他們的體力稍微差一點,但也許再過幾年,情況會慢慢改變,屆時,這樣的家庭旅遊只會減少不會再增加。

其實偶爾也會很羨慕那種家庭或家族能維持每年固定旅遊的傳統。我們家自從我國中以後,就幾乎沒有任何全家人一起出遠門的機會。「一家人一起旅遊」這件事不難,卻很難得。

2018年10月21日 星期日

北海道孝親之旅之第三日旭山動物園篇

遲了兩天又開始動工。連續四天趕遊記真的太累。

今天是十三天連假的最後一天。昨天喝了點酒,早上快十點才醒來。吃了不怎麼好吃的超市特價讚岐烏龍麵,覺得後悔。

北海道遊記第三天是第一次嘗試購買旅遊網的上的一日遊行程。雖然自由行行程可以自己安排很好,但買個一日遊的行程反而可以換換口味。以前沒買過日本的一日遊行程,這次初體驗有點緊張。

本來預訂層雲峽的行程,但下訂後客服回覆說已經滿了,只好改成旭山動物園與青池的行程。這個行程的好處大概是動物園很可愛,有包午餐,而且還有中文嚮導。

七點二十分在電視塔前面集合,七點半出發。因為住得地方離得近,所以抓了七點整從旅館出發。

出門前囑咐了阿爸一定要穿護腰。兩老因為起得早,基本上沒有什麼來不及出門的問題。我在路上隨意買了幾個飯糰當早餐,他們早在我起床前就已經把早餐吃完了。

到了電視塔,發現這次報名的人數包含我們三個人,總共只有五個人,所以從遊覽車改成廂型車。司機大哥兼領隊,是個來日本發展將近二十年的中國人。另外兩個人是從上海來的一對夫婦。知道大家都會講中文以後安心不少,至少爸媽他們可以自由跟對方交流不會有問題。

從札幌出發後,沿著高速公路一路向北。大約睡了兩個小時就到旭山動物園。到的時間早,正準備開園。

這是我第三次來旭山動物園,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停留時間只有短短的九十分鐘。入園後,跟他們提醒一下先記得去看北極熊、企鵝跟海豹,畢竟這是這裡的賣點。

怕爸媽覺得我在壓力大會沒辦法好好逛,就提議分開行動。時間到了再到正門口會合即可。

九十分鐘的行程真的很短。動物還是依然可愛。本來想隨意買些紀念品,但後來忍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看到水豚君。之前因為來的時間都是冬天(為了看企鵝走路),所以水豚君都在室內休息。還看到了比較有活力的其他動物。

不得不說每次來旭山動物園都覺得這是個很棒的動物園,整體來說不算太大,但每個館區的設計都著重在立體構造,讓動物可以不只平面移動,也多了上下移動。還有許多通道或繩索,讓動物有多一點的移動選擇,也讓遊客可以用不同的角度觀看動物。

爸媽因為最後挑紀念品耽擱了一些時間。雖然只有兩三分鐘,不過我還是念了他們一下。畢竟日本這邊的規矩比較嚴格,就算人不多,還是不要帶給別人麻煩好。

下一個行程是青池。青池是之前入選蘋果預設桌布圖庫的景點。它不是自然景點,而是當初為了防止十勝岳火山爆發的活山泥流蔓延,在美瑛川築堤防時,產生的人工湖。因為硫磺跟石灰等成分流入湖中沉積在河床使其變成白色,又這些成分會阻擋光線散射,加上太陽光線,於是美瑛的青池就於焉而生。

到了青池後,可以感受到這裡已經被適度開發了一番。雖然是個不大的路邊景點,卻具備相當規模的停車場,規劃過動線的步道,以及步道旁的防護繩。那天天氣很好,又是星期天,遊客人潮絡繹不絕。每個人都想用自己手中的相機或手機,留下青池最好的一面。

阿母拍照拍的最開心。她真的很喜歡可以好好拍照的景點。

青池大約停了半小時左右,接著就前往青池上游的白金瀑布。

白金瀑布是一處溫泉區的一個小瀑布。從山壁流出,溪水也是如青池那樣呈現神秘而迷人的藍綠色。沒辦法靠近瀑布本身,而是站在高處的一座鐵橋上往下拍整個瀑布、河流與旁邊已經部分變色的秋天的森林。

一樣是個小景點,但不啻為一個適合走走的好地方。半小時左右的停留時間,拍拍照,散散心,天氣正好。

午餐時間。午餐從美瑛開到了富良野,在夏天有一整片薰衣草花田的美麗景點。不過因為已經入秋,所以只能購買薰衣草產品,看不到薰衣草。

富良野的日文名字是Furano,不知為何念起來特別像是義大利的某個地名。為此我還認真的在google上找了一下,但沒有找到其他的義大利地點叫這個名字。

吃飯的地點是大巴專用的那種團客休息站。相當廣大的停車場。午餐的自助餐菜式沒有很多,但不像台灣習慣吃的那種合菜。還有組合式的拉麵與咖哩飯可以享用。

阿母在這邊喝到了喜歡的濃湯。她對於任何很濃,奶味很重的湯都非常喜歡。

吃完以後,就去逛旁邊的商場。商場就像是一般休息站那樣的販售一些這附近的名產或商品。有很大一區是薰衣草產品。爸媽不知為何,在這邊卯起來採購一番。也許我該考慮下次排一點購物的行程給他們。

下午的景點叫做森林精靈陽台,是在新富良野王子飯店旁邊的十五間販售與北海道相關的手作文創商品的小木屋。但或許因為現在是秋季,雖然充滿了森林的氣息,卻沒有冬天覆蓋滿白雪時那樣的美。

之後就踏上歸途回到札幌市。

在從札幌市出發跟回到札幌市時都有各停靠一次高速公路的休息站。

司機大哥一路飆回札幌車站前,大約晚上六點多,比行程預訂的晚上七點多到札幌提前了一小時左右。

以這次一日遊的費用來說,包午餐跟旭山動物園門票(其他的小景點皆不需要門票),一個人大約一千九百多。有包車,有中文嚮導,中午加一餐吃到飽。我個人是覺得頗為划算的。爸媽沒有走到特別累。拉車的過程中,三個人都可以充分的休息。

如果下次還有要帶爸媽出去,可以認真考慮都穿插一天的一日遊行程。

晚上本來要吃湯咖哩。不過因為阿母讓我感受到她強烈想要煮菜的想法,所以今天一早出門時就跟他們講說晚上回到札幌就去逛超市,買完東西回家煮,煮完就休息。為此她的心情感覺還不錯。

為了貪圖方便,直接帶去札幌車站ESTA地下街的超市。雖然是百貨公司的超市,有點貴,但也不想阿母煮太多,方便就好。

她一到超市,一拿起菜籃,似乎馬上拿出了她在台灣的主婦精神。跟著阿爸東挑西選,放了好幾樣東西在提籃裡。

結帳時,本來阿爸要去付錢。沒想到準備要掏錢包時,發現怎樣也找不到錢包。於是我就先要他別急,到旁邊好好找找,我先付就好。

付完帳後,他在旁邊跟阿母兩個人翻半天,還是找不到錢包。聯絡今天一日遊的司機大哥後,還是沒有。因為他們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休息站有買東西,推論應該是掉在那裡了。

他這次沒有帶很多現金出門。因此到了第三天,早上看他們買了很多紀念品後,我又塞了一張一萬日圓給阿爸。他的零錢包裡面就是我的一張一萬日圓跟他剩的兩千多的日幣。

不幸中的大幸是,零錢包裡面沒有放任何的證件。

雖然阿爸當下很自責,但我還是趕緊又塞了一張一萬日圓給他,要他至少身上帶點錢。也許因為他兒子自己也在國外掉過各種東西,比較無感了。

總之,我們三人還是拎著買好的菜開心地回到住宿的地方。

在那個小家庭式的旅館裡,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樣,只有我們三個人吃飯。媽媽在廚房忙著料理盛盤,我跟阿爸幫忙整理桌子。然後三個人邊看電視邊吃飯。

這次媽媽準備的很用心,有菜有肉,有水果有納豆,還有一小鍋的山藥湯。雖然回到台灣後,煮菜這件事情依舊是件麻煩事,但在國外煮菜似乎多少讓她樂在其中。

吃完飯後,他們留在旅館休息。我去札幌車站逛了逛LOFT。

第三天結束。

2018年10月19日 星期五

北海道孝親之旅之第二日札幌市區篇

十月十三日,北海道孝親之旅的第二天。

早上從登別搭車到札幌,九點多的車,到札幌車站時已經中午十一點多。

把爸媽帶去札幌車站的紀念品販賣部逛逛,我一邊在商店門口處理後兩天無人旅館的房客資料登錄跟到札幌車站服務窗口把悠遊卡的事情處理好。

這次在札幌市區住的飯店是家庭式的套房,旅館很新,兩房一客廳一個廚房一套衛浴,非常適合像我這樣帶爸媽或帶小孩的家庭旅遊房客。因為是單獨的空間,所以也不會被其他房客干擾,或者有安全上的疑慮。不過因為無人管理,所以必須要先上他們的網站填寫房客資料,並且上傳護照的照片。

本來第二天午餐要吃札幌車站上面的豚丼,不過討論了以後他們早餐吃太飽,早上又都在坐車,真的不餓,所以就直接開始跑下午的行程。

當天下午計畫是要走北海道神宮,大通公園,北海道廳舊本廳舍與時計台,再看時間夠不夠跟體力狀況決定要不要去北海道大學。原本預期說不定可以在札幌市區賞楓,不過楓葉似乎還沒全紅。

搭乘地鐵往圓山公園,到站後再沿著街道往圓山公園移動。一路上路線不會太複雜。

在圓山公園時,爸媽很開心地拍了幾張照片。因為阿爸喜歡廟宇宗教相關的人文建築,所以一到北海道神宮就到處東看看西看看。恰巧當天碰到北海道神宮有活動,是為小朋友祈福之類的,所以可以看到很多幼稚園學齡前小朋友,被他們的爸媽打扮得好好的,穿上和服或者洋服,來參加活動。

在北海道神宮參觀時,基本上是分開活動,反正就隨他們逛,逛得差不多再離開。雖然我去過神宮這麼多次,但也沒有對那邊的歷史特別熟悉。

北海道神宮算是還不錯的景點安排,連同山下的圓山公園,有很多可以跑跳休憩的地方,帶小朋友很適合。另一方面北海道神宮又大,如果慢慢看的話可以打發不少時間。

接著拉車到大通站。準備出站去逛大通公園時,剛好看到旁邊有百貨公司的超市,就想說不然先去逛逛好了。結果不逛還好,阿母越逛越想買,一直講說想買些東西回去煮。但因為還沒實際看到旅館裡面的內裝,也不確定到底會有什麼東西可以用,或者廚房的狀況,所以只讓她先買些可以簡單處理的水果跟牛奶。

逛超市逛到一半,阿母發現阿爸的狀況不太對勁。一問之下才發現他今天沒有戴護腰在身上,現在腰開始痛起來。不得已只好果斷放棄後面的行程。剛好下午三點多,就決定直接到札幌站拉行李去旅館check in。

這次的旅館的位置是從札幌車站往東邊走大約十分鐘左右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但因為價格比大飯店便宜一點,而且房客評價也很高,所以還是訂了。

跟之前在google地圖上確認的位置一樣,不難找。

到了以後,先用他提供的大門密碼進去建築裡。在櫃檯區有一台立起來的ipad,直接在那邊輸入旅館提供的訂位代號就可以登入。因為之前已經有在他們的網站輸入資料了,所以系統會自動帶入,只要再核對一次資料無誤即可。每個人還要再拿著自己的護照拍照。其實系統不太好用,ipad也不是很好操作,所以依然花了些時間。

進到房間以後,爸媽對於房間似乎相當滿意。阿爸心滿意足,很放鬆的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阿母則馬上拿出剛才買的水果來吃。

因為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討論之後決定讓他們在飯店好好舒服的休息,或者補眠,我自己一個人出門逛逛,等時間差不多再回來。

第二天的晚餐也是本次旅行的一大敗筆之一。當初在規劃行程時,想說要找好一點的餐廳讓爸媽吃好睡好。因為上次在京都隨便找了一家燒肉店結果超級失敗,這次有點想扳回一城,就特別選了札幌啤酒園。札幌啤酒園是吃「成吉思汗」這道料理的燒肉店,網路上的評價還不錯。因為不是第一次吃成吉思汗,所以覺得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再加上餐廳大位置也多,就直接選了。

札幌啤酒園離札幌車站有一段距離,也離最近的地鐵站有一段距離,是個不太好前往的地方。從旅館走路過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左右。

回到家以後,發現爸媽都已經洗好澡換好衣服,確認阿爸的狀況後(事後覺得從這邊就開始錯了,應該拉去吃札幌車站前的湯咖哩),就跟他們說要走去吃燒肉(應該先跟他們說的,這樣他們就不會先洗澡了)。

天氣微涼,還不算冷,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依然十分遙遠。爸媽沒說什麼,不過我感覺他們有些疲倦。

好不容易走到札幌啤酒園,大約是六點半左右,在綜合櫃台一問才知道客滿,可能需要等到八點才有位置。爸媽說沒意見,但我想說都走這麼遠過來了,還是等好了(這邊又是一個錯誤,旁邊明明就有購物中心可以吃飯,卻還是堅持)。

等了四十分鐘左右,七點十分時被通知有位置。到了餐廳看到菜單,根本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雖然成吉思汗是以新鮮羊肉燒烤為主,但我本來以為到吃到飽的餐廳,會有許多其他的配菜跟肉類可以選,結果選項根本少的可憐。此外,爸媽似乎還沒有將前一天跟當天早上的食物消化完,再吃吃到飽對他們來說有點負擔,就改成單點的形式(萬萬想不到,吃到飽對老人家的負擔太大,這家餐廳又沒有其他配菜,所以只好有點乾的吃完這一頓等這麼久的餐)。

吃完飯九點多,去逛了一下啤酒園旁邊的商場,就帶他們走回旅館,結束第二天的行程。

如果真的要檢討的話,第二天到中午以前都沒什麼問題。不過沒想到阿爸的腰會這麼痛,真的沒辦法走太多路。此外,若要安排許多吃到飽,最好間隔至少兩餐,老人家比較好消化,也不要挑純粹吃肉的吃到飽。我也低估了阿母想要煮菜的念頭(慶幸的是第三天這部分有彌補回來)。最後,餐廳選太遠,又沒辦法事先訂位,導致需要枯等。應該要視情況彈性調整餐廳的。

北海道孝親之旅之首日溫泉旅館篇

驀然回首,這一切都太漫長太遙遠。

在十月十五日結束了二零一八的北海道孝親之旅。本來爸媽的意思是說,希望每一年,我們三個小孩都會輪流帶他們出去走走,但一個去了英國,另一個沒錢,就只剩下我。不過這次的孝親之旅也真的很剛好因為本來敲定的長途旅行沒辦法成行,才空出時間。又搭上阿嬤的事告一段落,大家都很疲倦需要放鬆。這麼多的剛好湊在一起,才臨時有了這個北海道四天三夜孝親之旅。

時間從十月十二一直到十月十五,四天三夜的微旅行。第一天降落後,搭乘JR直奔登別的溫泉飯店。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通關完成,領完行李,馬上帶去買當地的悠遊卡搭乘JR。快到登別時,列車長在查票的時候才告知北海道有部分區域的JR站沒有支援刷卡,一定只能買票,只好全部付現再買一次車票,還要拿收據跟證明到札幌車站去辦理刷卡進出站紀錄的調整。其實上次去洞爺湖也應該會遇到相同的情況,但因為上次是直接買JR PASS,所以就沒有特別刷西瓜卡。

到了登別車站,小小一個,已入夜,出站以後看到一台巴士上面寫著「登別溫泉」四個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跳上車。上車後沒有可以刷卡的地方,不過之前在京都之旅已經充分練習了日本公車的搭乘方式,所以馬上一個人拿一張整理券找位置坐好。

票價隨著巴士的過站而不斷更新,爸媽兩人從頭到尾就一直緊張的算著車資零錢夠不夠。巴士駛過夜晚的登別市區,開進山區,沿著山路蜿蜒向上,不久就到了登別溫泉區。

其實每次的日本行都會想特別嘗試一些以前沒試過的經驗。以前從未在日本泡湯,這次旅行的目的是為了放鬆,想到放鬆就想到泡湯,所以才帶他們到日本泡湯。又因為北海道的楓葉季節應該差不多要來了,興許可以順道賞楓,第三是北海道我熟,機位狀況又不錯,雖然之前傳出地震但不嚴重,最重要的是北海道不會受到颱風的影響。今年日本真的被颱風害慘。

最一開始的計畫是全部三個晚上都住溫泉旅館。不過溫泉旅館的房價好貴。折衷之後就想說至少住一晚,一泊二食。接著想到定山溪有溫泉,稍微查了資料後,發現登別好像比定山溪更好,於是又改訂登別的飯店。

雖然有北海道復興券,但根本沒搶到。飯店是直接在平時習慣的訂房網站訂的。如果用飯店自己的官網訂似乎有更多住宿方案可供選擇,但實在太多日文看不懂,最後還是選擇了訂房網,至少確定會有供應晚餐跟早餐。

這次住宿的溫泉旅館是馬霍洛巴(Hotel Mahoroba,不知為何網路上有些中文資料是寫馬可波羅)。選擇的原因純粹是一開始看到一個部落客分享幾年前帶家人的住宿經驗,覺得好像還不錯。飯店的位置距離巴士站很近,下車以後走路幾分鐘就到了,倒是蠻方便的。

很久沒有住這種大飯店了。風塵僕僕趕到以後,爸媽在旁邊顧行李,我就到前台check in。遇到一個年輕人,英文還可以,簡單介紹了用餐時間跟溫泉樓層男女輪替時間以後,給了我們餐券跟鑰匙就check in完成。

我順便問了飯店有沒有隔天前往札幌的直達巴士。他查了一下,說早上十點有,但已經客滿了。然後很熟練的拿出兩張公共巴士的資料,一張是時間表一張是地圖,跟我們說明天早上九點四十可以直接去搭公共巴士。

事前查資料的時候看到很多團客,我以為他們接很多團客,說不定前台會有講中文的人,結果還是只提供英文日文的服務。有點可惜。

這次分配到的房間是在九樓的日式套房。房間其實蠻寬敞的,應該是四人房只收三人。一進門就是小玄關,左邊是號稱使用率超低的溫泉飯店房間廁所(以日本習慣的廁所尺寸來說還算大)。接著過了拉門就是鋪塌塌米的房間。有電視有暖氣還有一張桌子。靠窗的地方則有著對坐的一套桌椅,就像是日本影視作品裡面常常可以看到的那樣。

我一到這裡就說想在洗澡前先去泡湯,但爸媽似乎還不想泡,所以決定分開行動。他們先去逛街熟悉一下環境,我則馬上換上浴衣去泡湯。

這次的溫泉旅館一泊二食一間三人房的住宿費大約台幣一萬,有點貴,所以一點都不想浪費泡湯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想先去探探路,到時候跟爸媽講裡面的狀況跟需要注意的事情。有個人能跟他們講總是會讓他們比較安心。

其實去年年初去大阪住在膠囊旅館時,就已經有在公共澡堂洗澡的經驗了。不過不敢托大,這一次依然先稍微查了網路上的泡湯注意事項,大概瀏覽以後才去澡堂。

這間飯店的好處之一,跟網路上推薦的差不多,就是泡湯區很大,而且有各種泉水(登別號稱溫泉博物館)。如果要我在小小的溫泉池裡面跟一群日本人對看,我可能真的會受不了。

進去男湯以後,入口有免費的置物櫃可以使用。可以將手機飯店鑰匙或錢包等個人物品放在置物櫃,用鑰匙鎖起來以後,泡湯時鑰匙就綁在手腕上全程隨身帶著。

入內到更衣室區及洗手梳妝台區。這邊的更衣室不是一間一間有門隔間,而是一個開放區域,有很多很多排的三四層木架,木架上面放了很多竹籃。來泡湯的人選擇一個空竹籃以後,就開始脫衣服,脫個精光帶著小毛巾就可以前往泡湯區。在泡湯區的門口,飯店很溫馨的放置了泡湯區的地圖,介紹哪一區是什麼泉水,然後哪一區是桑拿,哪一區是洗澡區。因為這邊外國遊客多,也可以在許多地方看到提醒外國遊客關於泡湯的禮儀。

洗手梳妝台區有一些免費提供的保養品、梳子與吹風機。旁邊還有供應冰水的飲水機。隨處都可以喝到冰水也是一種日式風格。

一進到溫泉區大概是晚上六點,可能因為剛好在主要吃飯時間,很幸運的幾乎沒什麼人。熟練地找個位置開始洗澡。洗澡區是分成一組一組的,每一組有搭配一面鏡子,一個小板凳,蓮蓬頭,跟一些洗髮精沐浴乳洗顏乳等等。快速洗完澡以後,就可以開始泡湯了。

要注意的大概是不要在池子裡戲水,不要在溫泉池裡面打鬧奔跑,不要在池子裡用毛巾搓洗身體,也盡量不要將頭髮浸到池水裡,其他倒是還好。泡湯的時候,因為每個池子的溫度不一樣,最好先用腳試水溫。池子邊緣有階梯式的設計,先浸到小腿肚,再往前走浸到半身,然後再慢慢坐下浸到肩膀。避免一下整個沒入溫泉中會因為溫差過大而感到不適。

泡湯時要注意不要一次泡太久。溫泉溫度比較高,一次泡太久容易暈。在池子裡泡一陣子就要起來回溫一下,散熱一下,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沒問題後,再繼續泡。

泡湯真的蠻舒服的。雖然沒有到許多人說的那種誇張的療效或者放鬆感,但泡澡本身就是一件相當療癒的事。

但泡完湯以後找半天找不到有賣咖啡牛奶的地方,或者投幣式按摩椅,有點可惜。

泡完湯換完衣服後,發現自己的餐券不見了。當初原本想說泡完湯晃一下可以直接去吃晚餐所以帶了餐券出門,沒想到竟然搞丟了。在更衣區找了半天找不到,又回到房間找了一次還是沒找到,只好灰頭土臉的去一樓櫃台詢問能不能補拿餐券。當下還沒跟爸媽講,但已經做好可能會被加收費用的心理準備(畢竟是自己犯蠢)。沒想到櫃台只是確認了我的房號跟用餐時間後,就直接補給我一張新的餐券(好險)。

晚餐部分是我認為這個飯店最讓我失望的部分(不該太期待)。雖然失望,但還是飽餐了一頓。所謂的失望,一部分因為我們是最後一批用餐的人,所以有些菜的分量沒有很多,另一部分是原本期待的螃蟹吃到飽,跟網路上的評價一樣,吃起來就是冷凍蟹腳重新加熱,很弱。也沒有提供免費的啤酒可以喝,覺得難過。

菜式的口味還可以接受,種類也夠。吃到一半想起網路上其他網友的評論是:「如果下次住這家飯店,想吃道地的宴席料理的話,寧可不在飯店吃,自己在外面用餐。」這句話某部分來說算是中肯。

吃完飯回到房間,如網路上其他住客分享的,床已經默默鋪好了。此時跟爸媽交代了一下泡湯的注意事項,他們就去泡湯了。我則到登別溫泉區的街上晃晃。因為已經蠻晚了,大概九點左右,大部分店家都關了,只逛了一間紀念品店,一間小藥妝店跟小七,隨便買了一條護唇膏就回飯店。

回到房間,爸媽先睡了以後,我又另外去泡了一次。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一樣幾乎沒什麼人。這樣的人數多少提升了泡湯的品質。

隔天早上日本時間四點多就被準備要去泡湯的他們吵醒。他們出門後,我睡不著,只好躺在床上用手機查交通跟行程。本來想說可以有時間去溫泉區的街道跟地獄谷逛逛,但後來吃完早餐就差不多八點半,整理一下行李就快九點,怕搭不上九點二十的巴士會很麻煩,所以提早check out去外面等車。

早餐的部分我蠻滿意的。品項豐富而且日式洋式任選,菜式也是我喜愛的菜。像是一大早就可以吃到明太子配白飯、納豆配白飯、玉子燒、西式炒蛋與香腸,還有燒賣跟手工豆腐,這些都讓我十分滿意。因為怕拉肚子,就沒喝牛奶。

只能說太久沒有住這種包晚餐又包早餐的旅館。平常住青年旅館住習慣了,早餐都隨便在便利商店或麵包店買點東西而已,倒真的很少這樣好好吃早餐。

整體來說似乎還可以接受。一個人一個晚上大約台幣三千出頭,如果考量到日本吃到飽隨便都要台幣一千左右,有包晚餐的價位就變得還可以了。似乎泡湯可以成為往後前往日本的目的的選項之一。

進入第二天。順利買到巴士票上了巴士就沉沉睡去。再醒來時,已經到了熟悉的札幌市區。

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

一個家庭的結束

光輝十月爽爽休第二階段的假期從今天開始了。接下來會一路放假到二十二號才上班。不可思議的十二天假期。還是有保留年底北海道之旅的休假額度。

上星期六,十月六日,滿七法會,終於做完了最後一次法會。滿七誦經的經文是《慈悲三昧水懺》,前面已經誦讀過了《地藏菩薩本願經》與《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這一個月左右,我總共參與了頭七、三七(女兒七)、五七(孫子七)跟滿七的四場法會(二七、四七、六七為家屬自行祭拜,沒有法會)。似乎現在也很少有人會法會全部做好做滿。

或許因為前面已經有經驗了,也或許這是最後一個法會了。滿七法會時,不知為何,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有某種微妙的餘裕感。

做完法會後便將搭建的臨時佛堂撤下,將剩下所有的金元寶與除了要放在棺木裡面以外的蓮花全部都一起化掉。有些人在燒元寶燒金紙,有的人吃完晚餐的便當後開始幫忙拆起罐頭塔。一個又一個放在旁邊的罐頭塔,可說是從第一次法會就全程參與到現在。

小舅用剪刀將罐頭塔上固定食物飲料的膠帶割開,由我們幾個小孩將飲料傳到桌子上,再由大家自取。因為飲料的數量實在太多,且都是鋁罐,不斷拆罐頭塔的過程,桌上飲料也飛快的增加。大概就像是遊戲中打開最後的寶箱,接著無數金幣從寶箱中飛出占滿整個遊戲畫面那樣。

看著各家一邊確認,一邊眼明手快的分裝打包各式飲料、啤酒、肉鬆、花生醬跟味精,總覺得有點難過。完全提不起勁跟著一起打包。不是自命清高,純粹就是不想參與。妹妹還是裝了一點。拆卸完的罐頭塔保麗龍外殼被放置在外面的棚架,等著被罐頭塔廠商回收,重新裝填,過不久大概又會出現在另一家的喪禮上。

拆完罐頭塔以後,北宜路上阿嬤家的任務就算告一段落。真的結束了。

當天晚上借宿在大阿姨跟表哥家。

自從表哥結婚前的兩三年前開始,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去過他家了。以前過年的時候,會在初三大家一起去他家作客吃飯,是會讓我萬分期待的行程。自從大一時,我常去阿嬤家蹭飯這件事被有點黑了以後,從此好像我們兩人就有點尷尬,我跟阿嬤之間也是。從那個時間點開始,我再也無法回到像小時候那樣的跟他們親近,不再是那個做什麼胡鬧事都會被包容的小孫子與小表弟。會一再地提醒自己關於自己只是個客人這件事。

這件事,我也沒想到自己過了這麼多年,還是無法忘記。就這樣一直擱在心裡。一直到阿嬤走之前,都沒有再跟阿嬤提起,關於當年我大一時回新店蹭飯,一是覺得自己的媽媽是從台北嫁到宜蘭的媳婦,一直沒什麼時間好好陪阿嬤,所以這個孫子終於上台北讀書了應該要好好花時間跟阿嬤相處。二是那時候真的很窮,就算在學校也常常亂吃,回阿嬤家一趟雖然要花點車錢時間,但可以省一頓餐錢,也可以跟阿嬤吃飯。如果今天換成奶奶的話,我可能完全不想特別回去吃飯,就算可以省錢。

閒言閒語出來後,輾轉傳到了我這邊(我大一這一年真的諸事不順)。我被冠以「白吃飯」的名義。當下的心情是真的受傷。從此也讓我知道那一條線是存在的,台北的人一個圈圈,我們在宜蘭的人又是另一個圈圈,那是主客之別,他我之別。

總之,在那邊睡了一晚。

隔天十月七日,早上起了個早,去第二殯儀館。那天要做的事情是家祭、公祭與火化,將牌位接回家,向祖先稟報這件事,並且入塔(因為日辰關係那天是暫厝,要到十七號才能真正入塔)。

第二殯儀館距離我幾年前去的時候又變了不少。有一棟新大樓啟用,告別式就辦在新大樓那邊。

到了以後,我們換上了麻布孝服。由法師主持,先請師姐誦經。誦念經文完成以後,就是火化前最後一次捧飯。之前都是在阿嬤的暫時牌位跟照片前面捧飯,這一次則是在阿嬤本人前面。

法師引領著我們魚貫進入告別式廳堂後台的一個小空間,阿嬤的棺木還有她本人就在那裡。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化完妝、戴上假髮、身邊也放滿了大家辛苦摺好的蓮花。

冷凍一個月後,阿嬤的臉部似乎有些凹陷萎縮,上排的牙齒略微露出來。那一頂聽說是阿嬤自己挑的上萬塊假髮,不知為何被撥成了中分的瀏海。或許是看著她修好的照片太久,一時之間有點無法將照片中健康的她,與這個現實中已成為屍體的她結合在一起。

我眼前的這個真的是阿嬤嗎?我的內心不自覺的產生了這樣的問號。間隔了一個月,見到這最後一面,雖然已經有一個月喪禮的時間做為緩衝,卻依然讓許多人瞬間聲淚俱下,那樣的哭聲也立馬將我拉回了現實。

法師帶著我們進行火化前最後一次捧飯。他用筷子將十二道菜每一道夾一口,配上一句吉祥話,再做一個餵飯的動作,然後我們所有人則順著他的吉祥話來回應。大意都是保佑子孫平安順利長智慧發大財當大官。接著將一小袋零錢從阿嬤的手中放到米斗裡面,這就是所謂的手尾錢。

家祭時,先從兒子、兒媳、內孫跟內孫女開始。上香、三叩首、獻花獻果,然後站到兩側準備回禮。接著依照輩分與親疏遠近依序上前祭拜。司儀念完一組後,會預告說「如果你要叫死者XXX或XXX的親戚請準備。」通常是上香獻花獻果,如果是穿喪服的話還會有三叩首。司儀偶爾會以祭拜者的身分念一段祭文。

家祭的過程中,看到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阿嬤娘家的親戚。那些人可能喊她阿姨或姑姑,甚或是以兄弟姊妹互稱。我們的阿嬤,也是他人的姑姑阿姨,他人的姊妹。

阿嬤從出生到長大,結婚後脫離原本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族,有了孫子曾孫,真的就像一棵樹開枝散葉一樣。我們這些參與家祭的人們,每一個人都帶著一小段與阿嬤共同度過的回憶與時光,我們這些人就是由阿嬤生命的軌跡所串起來的,她的一生的模樣。

家祭完之後是公祭。

公祭結束以後,緊接著是火化。在所有參與家祭與公祭的人來見阿嬤最後一面結束以後,法師帶著我們進行封棺儀式,然後推著阿嬤的棺木,一邊誦念著佛號一邊前往火化場。

二殯的火化場有相當多爐子,我們家屬只能送到一定的距離。接著阿嬤由工作人員接手,我們則是要在送入火爐的那一刻大聲呼喊著阿嬤的名字,叫她要記得離開身體,不要被火燒到了。

火化場的外面有懸掛的電視螢幕,一邊撥放著宣傳自然葬的文字,一邊明確列出第幾爐是哪一位往生者,距離完全火化時間還剩下幾分鐘,或者距離火化後冷卻完成還剩下幾分鐘。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先進。

等待火化的時間,我們又帶著阿嬤的紙牌位跟她的「禮物」,前往二殯旁邊的另一處殯葬焚化廠。那邊像是為了因應二殯的爐子不夠所以另外出現的私人焚化爐。我們在那裡將阿嬤的庫錢(據聞人出生時都需要借錢才能出生,所以往生後要由家屬幫忙還錢)、我們送給她的麻將桌、整副麻將、三個牌咖、一整棟紙別墅(我們也將阿公請了進去,那裡以後可以說是另一個阿嬤家了)、別墅的地契、一台音響與一大台卡拉OK機都送進去爐子裡化掉。

最後大家在那裡脫下麻布喪服,拆下孝,交還給負責處理的葬儀社人員。留了一批人下來撿骨,我跟著另外一些人先回去北宜路的阿嬤家整理。其餘人撿骨完回來,將阿嬤的紙牌位放在二樓的神明桌上,秉告祖先阿嬤過世的事,最後再將阿嬤的骨灰送到靈骨塔,就完成了從過世到喪禮結束所有的儀式。

我必須老實說,這是一段出乎我意料的漫長旅程。喪禮有的人會進行更為快速的濃縮七天版本,我們做的比較足,將每個七都做好。很難想像以前人會守喪三年。

晚上吃新店的鍋爸。這大概是阿嬤的五個子女,五個家庭(以及孫輩的家庭)此生最後一次這樣全部人到齊,聚在一起吃飯了吧。當了這麼久的家人,他們五個子女,兄弟姊妹彼此之間有許多的愛恨情仇,說也說不完,分也分不清,現在大家共同的爸媽都過世以後,未來如果沒必要,大概就是各過各的生活。可能婚喪喜慶還會相聚,不過應該不會再像這次這樣這麼多人。

於是乎,阿公阿嬤所組成的家庭,從阿嬤跟阿公結婚那一刻開始,伴隨著阿嬤的過世,大概就這樣畫下句點。我們見證了一個人一生的結束,也見證了一個家庭的結束。

2018年10月6日 星期六

K的彌月蛋糕

十月六日,宜蘭,凌晨一點零九分。

從今天開始「光輝十月爽爽休」第一階段三天連假的第一天。颱風走遠之後天氣意外的好。回到宜蘭後跟阿爸在車上閒聊,發現從九月二號那個周末回宜蘭看阿嬤以後,接著三號阿嬤過世,整個九月的周末就是上不完的假日班與參加法會,直到今天回來,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回宜蘭了。

當然,對那些住得比較遠,甚或是住在國外的人來說,本來就沒辦法每個月固定回家。但我總覺得若是不維持每個月至少回家一次的慣例,只會離家,離宜蘭,越來越遙遠。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該跟奶奶吃飯一下。雖然我平時有點排斥這件事,總覺得有點煩,但我想自從阿嬤走了以後,我心底多少還是惦記奶奶。我依然是那個沒什麼孝心,一直不交女朋友不找伴不結婚不生小孩,平常也鮮少感受出跟她親暱的孫子,但祖父母那一輩,對我來說,不論喜不喜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於是請阿爸約了奶奶出來,週五晚上,去吃了日式簡餐的東之本。是一家羅東的老牌日本料理店。由於古樸有味道的日式裝潢讓我印象深刻,但一個人平常真的不會去吃。價位也有點高(以小時候我還是學生的標準來看)。但餐廳是爺爺喜歡的那一型。印象很深刻小時候曾經來吃過一次,但也只有那一次的印象。

不知為何這個周五晚上,餐廳並沒有客滿,蠻多空桌。雖然用餐時間有一兩組客人來店用餐,也有幾個客人來外帶便當,但店裡還是顯得門可羅雀。

吃飯時,不免俗的討論了一下我們這輩幾個孫子孫女的狀況,大家的工作、結婚、人生規劃等等,但大家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一些話題。奶奶記憶跟神智退化的程度已顯而易見。「也許不久之後就會開始癡呆也說不定。」我對妹妹說。

晚上跟妹妹一起逛夜市。在羅東夜市亂吃亂喝,還去剪了頭髮。

雖然是晴朗的周五夜晚,但羅東夜市人沒有很多。原本在屈臣氏前面的肉圓、一串心跟米糕的攤位被撤掉了,警方用三角錐把那一塊區域淨空。羅東夜市裡又有些商家換了面孔。還開了一家新的NET。

吃了潤餅、三星蔥餅(用類似蚵蛋包的方式將滿滿的蔥與少許少許的肉末包起來的食物),逛了十元商店,還喝了水巷茶弄。減肥是明天的事。

只是想將這個晚上記錄下來。

下午去找了國小同學K拿她兒子的彌月蛋糕。

之前約的時候,因為怕她不方便,就跟她說我直接過去就好。拿到地址後,才想起來這是我從國小認識她以後,第一次到她家。

當然我也沒想過我在她家門口等她的時候,她媽媽回來竟然認得出我。

雖然略顯疲態,但K的精神還算不錯。整個人似乎已完全瘦回懷孕前的身材,好像生產只是把小孩拿出來,拍拍袖子,收工。但她馬上開始跟我訴說起整個待產跟生產的情況,還描述說她選擇自費打了減痛針,打完以後雖然有比較舒服,但身體不由自主的強烈抖動,甚至整個病床都在晃,護理師跟她解釋說這是因為減痛針讓她的神經不會感受到太大的痛楚,但身體還是處在非常劇烈的疼痛,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顫抖反應。聽完這段之後我幾乎冒了一身冷汗。

(根據辦公室學姊,三個孩子的媽媽的說法:那種痛不只是被車輾過,還是輾過來又輾過去,來回好幾次。)

K很開心的跟我講了她兒子的點點滴滴、包含小孩的身高體重、買嬰兒衣服的心得、她用的二手嬰兒推車由來、餵奶的感受、有一種冷是「阿嬤覺得你冷」、小孩的哭聲與反應、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小事,她兒子倒是安穩香甜的睡在旁邊的嬰兒車裡(是一種複合式的嬰兒車與嬰兒籃的雙重組合,綽號「戰車」,一台五萬,一個輪子五千,很穩,K的兒子已經是第五個使用它的小孩了)。

初為人母,有太多事情都是第一次。她像是第一個登上月球的太空人,疲憊卻興奮的向地球的同胞們描述那裡看到的風景。

話鋒一轉,K跟她老公介紹我,說起了她小時候對我的印象。「他國小的時候很皮,但不是XXX的那種皮,就是很想要親近人,一直想跟你玩,卻找不到適當的互動方式。」K說:「但不知道為何到了國中以後突然變成溫文儒雅的那一型,後來還考上台大。」

我一邊聽著,一邊覺得羞赧難耐。畢竟也沒有這麼多人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忽然被相當精闢的描述了遙遠而模糊的記憶中的自己,彷彿一瞬間真的又變成了國小時的那個自己一樣。

帶著彌月蛋糕,騎機車回家的路上,一直想著K與她小孩的事。K是一個從國小我認識她到現在,幾乎沒什麼變的女生,看起來總是那麼年輕。而這樣年輕的她,卻已經有了小孩。想到她與她的孩子,還有我身邊許許多多差不多同年齡的友人爸爸媽媽們,覺得「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真的是很不可思議。

這幾天雙子女作為旅遊隨團護理師,跟著一起到中南部走了三天的行程。不知為何,我突然很想問她關於吃醋的事。聊天的時候,我說到了我身邊有一談起戀愛就整個人都變了的那種朋友。

然後我突然想到了「社交面具」的事。如果人有的時候,會根據所身處的情況情境,戴上所需要的社交面具。那麼對於那些「談起戀愛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的人,到底是「沒有戀愛的日常的他們」是真正的他們,還是「談戀愛時的他們,我們所不熟悉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他們。亦或者,其實從來就都只是一層又一層,一個又一個的面具。面具底下永遠都是另一個面具,本來就沒有所謂的真實呢。

2018年9月30日 星期日

微涼的秋日午後

今天難得好天氣。

雖然這次颱風沒有穿過台灣,但受到外圍環流影響,整周都是一些下雨的鳥天氣。

九月的結束。辦公室裡面許多要調部門的人解脫了。他們本來月中就要走,但因為接連一些狀況使得話務很不理想,又有許多人忙著帶新人,使得他們最後從月中被強行留到了月底。雖然多了兩個星期,但終於要離開了。脫離苦海。看著那些搬東西離開的身影,其實蠻羨慕的。

自從上周失眠後,這周決定訓練減量,讓身體好好恢復一下。結果沒想到一直瘋狂玩爐石,也沒有真的好好早一點睡。似乎有點白費這周訓練減量的安排。

不過這周的訓練真的很隨便,因為真的太多人約了。

星期二被L約去機長的健身房運動。第一次認真在公司健身房運動。雖然小小的,但也有幾台跑步機、幾台滑步機、幾台訓練機器、一台史密斯、一台纜繩、幾個臥推椅,卻出乎我意料的沒有完整整套的啞鈴或槓片組。槓片跟啞鈴幾乎都搭不成套,重量也不齊全。連短槓都已經被用到有點彎彎的。但有總比沒有好,還是將就拿來用。

星期三被剛下班的Y約去吃晚餐。吃了很久很久沒吃的金三順。

星期四則是跟前單位主管和同事的聚餐,在老高麗。

星期五被要調單位的好友同事A臨時約走,搭她的車去好市多吃鮭魚壽司。

今天本來以為沒約,要在家裡耍廢放空,沒想到早上起床,L傳了訊息說待命如果沒被抓,要不要一起打保齡球再逛夜市。

所以就去打保齡球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桃園打保齡球。上次打應該是在圓山,與友人Y和她男友一起。太懷念了。

我們輕鬆地打個兩局,沒什麼壓力。L第一局的時候表現還不錯,但第二局有點手痠,一直洗溝。我則是穩穩地打,成績普普通通,第二局有破百。

後來在保齡球館又射了飛鏢。現在竟然有這麼先進的飛鏢機,還真的長了見識。以前都以為飛鏢就是要用針刺在軟木墊上,是個稍具危險性的活動。現在的飛鏢機使用的飛鏢,雖然是用塑膠飛鏢,頭也沒有特別尖,卻可以不用很大力就牢牢地插在飛鏢機上,而且系統還附加了許多種玩法,還有多人模式可以輕鬆選擇,電腦也會自動判斷計分,真的是相當便利。應該可以更輕鬆的推廣飛鏢這個遊戲了吧。

在桃園觀光夜市吃夜市牛排當晚餐。

本來今天想完全斷食不吃,但都出來約會了,不吃東西又很掃興,所以還是以運動後補充蛋白質跟碳水化合物的心情開心地吃了牛排。

跟L聊到雙子女的事情。

後來又聊到了前主管與她男朋友的事。我跟L說:「也許我這輩子最適合的跟異性之間的相處模式跟距離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只要有人可以一起吃飯,出來玩,談心就好。不用再進一步成為交往對象,成為男女朋友」一種對彼此沒有負擔的相處模式。

L說:也許不是適合,而是太習慣了。這也是我擔心你的地方。

後來又陪L買了酪梨牛奶跟她最愛的那攤地瓜球,兩人還去逛了桃園的小北百貨,亂買了一個玻璃啤酒杯。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出國玩的事。隨後騎著車載她回家。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騎車載她。

到底跟雙子女會如何發展,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好像突然變成太遙遠的事。

每次跟雙子女聊天,總會讓我想到B的事,讓我想到學妹的事。然後我就無法確定到底應該如何跟她相處了。

2018年9月27日 星期四

巨人的肩膀

與前單位主管跟離職很久的同梯同事聚餐。

主管是當初推我一把離開原單位的人。在當時那個人生的分岔路,懵懵懂懂的,看不清楚太遙遠的遠方,純粹出於對她的信任,就一路風雨兼程走到這裡。

我是個沒什麼主管緣的人,工作上也總是不太會和他人相處,親近。之前不曾有機會跟她長談深聊。或許今天剛好氣氛對了,剛好有個適合談話的空間,她說了一些她在這間公司二十幾年的心路歷程。

當你在一個地方投注了二十幾年的歲月,信手拈來,俯拾皆是故事跟感觸可以分享。

聊到離開公司跟跳槽。

她從新人,待到現在屆臨退休。漫長的職涯中,經歷過許多同事,前輩或後輩,離開這裡到新的公司。從台灣大哥大剛成立,到台灣高鐵,到現在的星宇航空。每次都會挖角一大批公司的人。

那時候她看著那些人,在公司時,沒有做得比她好,沒有比她快升督導主管,然而甫離開公司,便平步青雲,搏扶搖而直上,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當時的那些事,那些不同的選擇,過了這麼多年的現在再回頭去看,似乎也沒有絕對的好或壞。每個人的選擇,就是得到些什麼,放棄些什麼。

關於努力工作這件事。

她工作拼了這麼多年,跟她差不多年資的有的連主管也沒升,每天上班不用扛責任,生活也還是過得去,小孩也能大學畢業。她習慣做到80分,當做到65分時,看起來就像在偷懶,但那些一直都只做65分的人,一直維持65分,似乎也不會有人多說些什麼。

她做到現在,也不可能突然說:「那我要開始享受生活,我也要做到65分就好。」一種回不去的概念。

關於以前的日子。

公司剛成立不久,前十年幾乎一直虧錢,每年都共體時艱,沒什麼年終獎金,也不太調薪,不然就是調個五百。那時賺的不多,又要花很多錢買飛機,總是拿海運的錢來填補公司的虧損,原本人家可以拿一年的分紅,變成只有半年。公司的人看到海運的人的時候頭都要低低的。那時董事長總是在公開場合說再不賺錢就收掉好了。

這幾年風水輪轉,賺錢了,公司成為了前段班。她做到這個位置以後,才開始慢慢感受到我們公司雖然是一間獨立的公司,卻依然是所謂的「集團的一份子」這件事。

還聊到了一個蠻有趣的話題:「公司真的有在慢慢變好嗎?」

或許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這件事,答案可能不太相同。然而公司的確是慢慢在改變,各種改變。但總有一種老牛拖車的感覺。組織很龐大很笨重,很穩定,卻少了許多活力。

關於工作風氣和勞權。

由於我與主管進來的時間差了好幾個世代,所以她總能說一些我完全無法想像的往事。像是那時候她在機場,可能看到同事人不舒服,本來她只要接兩台飛機,但就跟同事講說:「你去房間休息,我來處理就好。」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很難想像怎麼能讓那個不舒服的同事上班什麼事都不做,就在那邊休息,錢還照領。但這就是以前時代會做的事。

所以她們會從早班上到晚班,聽說號稱「全壘打」。那或許是一個不太有勞權意識的時代,是個講求完全聽從公司指示,累死也要繼續做,不敢有任何意見的時代。但她一直覺得當時,做事的時候多了些彈性,而人與人之間,多了一份體諒關懷,也多了些現在的人所沒有的情感聯繫。

若是現在的話,可能變成要不舒服的人自己請病假,然後如果主管真的指派多接一班飛機,就自認倒楣。

聊到「長處」這件事。

她說,她也一直不太確定自己的強項長處是什麼,只知道主管喜歡帶著她南征北討,大概知道自己是個會做事的人。直到三四十歲以後,她才終於慢慢摸索到自己應該可以稱之為長處強項的地方。

我也是個不太知道自己長處強項的人。不知怎麼,聽到她講這件事的時候,心有戚戚焉。或許有一天,我也能這樣對他人說吧。

2018年9月24日 星期一

爬著一個一個的格子

上星期六跟廣錚吃飯。本來問的星期五大學同學麻辣鍋團流局,後來廣錚直接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麻辣鍋,於是就變成單獨約吃麻辣鍋。

我們約在台北東區的蒙古紅麻辣鍋。這家麻辣鍋,我跟他幾年前也單獨來吃過。還記得那是個平日的晚上,我還住在台北。他在群組裡面問說晚上有沒有人想一起吃點什麼,我說OK,結果兩人就去吃了麻辣鍋。

事隔幾年,我們又坐在這間店裡。

跟他單獨約的時候,聊的話題大概就是工作,對身邊朋友的近況的看法,以及自己的人生打算。

他這幾年工作很拚。雖然相同年紀,卻留了個略顯成熟的髮型,白頭髮多到很難遮掩。如果單就工時來說,也許他的工作年資已經是我的一點五倍了也說不定。

開始工作以後,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加速。三十歲前夕的我們,畢業將近十年,從初出社會的新鮮人,變成公司中階的老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努力開拓,站穩腳步。總覺得這十年好像一晃眼就過去了。

未來的十年,沒有其他意外的話,大概就是「孩子的十年」。屆時,原本就很不好湊在一起的朋友們,大概也只會越來越難約。大家有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小孩,又或者事業更上一層樓,只會更忙而已。

我們邊吃麻辣鍋邊瞎聊。聊他跟他女友的事,聊什麼時候結婚,聊一些我阿嬤喪事的事,聊家族之間的感情的事。很放鬆的聊天。

當下那一刻,我真的很希望我們在四十歲的前夕,還能約在同樣的地方,兩個人這樣一起輕鬆地吃著麻辣鍋,一起回顧又一個十年的歲月。

一定很棒。

吃完麻辣鍋的隔天,九月十六,是阿嬤的三七女兒七。

這周是中秋節前的最後一周,按照慣例,公司發了今年的月餅。今年的月餅是採用藍色包裝,同事們都覺得蠻好看的。不過內容物似乎比往年略顯縮水。翻了翻GOOGLE相簿,沒找到去年的月餅照片。

雙子女在十七號星期一早上返國,結束了十幾天的歐洲行。

週四晚上失眠。

到了凌晨三點多還是清醒的,有點熱,但更加缺乏睡意。猜測似乎跟重訓時重量做太重有關。因為太重,導致神經有點敏感,變得淺眠或失眠。大概是第二次出現這樣的症狀。

也可能跟最近許多小事累積起來的壓力有關。

半夜三點多,我躺在床上,名符其實的夜半midnight。當下有一股衝動很想乾脆起床打篇網誌,但又覺得若是起床,打完字,可能隨便一個多小時,只會變得更加沒有睡意,而且隔天上班一定會死掉。不如繼續躺著。

決定下星期要deload之後,想到了心理壓力的事。覺得人真的很累,為何心理壓力不能說釋放就釋放。又或者不能發明哈利波特的儲思盆,先把思緒從腦中移除。

凌晨三點多,剛好困在夜的中間。我想像著自己正在潛水,在深藍色,沒什麼光線的幽深海底。潛水時,如果一次潛太深,上來時,就必須先上升一小段高度,停留一段時間等身體調整壓力完成,再繼續往上浮,不然會有潛水夫病。待在深處的時間越久,調整與等待的時間就必須要越久。就算再怎麼想一口氣浮出水面也不行。

我也好想擁有自由調整壓力的方法。

最近瘦身減重不只遇到停滯期,還遇到撞牆期。除了因為各種原因各種壓力各種邀約而不斷大吃以外,身體也像是習慣了斷食一樣,效果不再像以前這麼好。大概在七九八十這附近徘徊。

之前可以很認真的,很乖的進行飲食控制,現在動不動就只想大吃補償。這真的很不好。有一種心累了的感覺。

上上星期五,九月十四,放假,特別去吃了期待很久的雞二拉麵。

繼去年冬天在北海道挑戰二郎拉麵大碗被店家阻止以後,就一直心心念念著要雪恥。既然在日本沒辦法,只好回到主場的台灣。

「雞二拉麵」是號稱台北最接近二郎系的拉麵,而這次吃的是「雞二拉麵」的大雞二。

小小店面採用吧檯式的設計,倒是跟日本的二郎拉麵很像。店內播放著輕快的音樂。雖然一樣有許多一個人的男子客人上門,但也有許多大人帶小孩,或者女生來吃,店內氣氛跟日本二郎拉麵裡面的那種肅殺之氣倒是不同,親和許多。

自助的部分,二郎拉麵店前有飲料販賣機,一走進門口有日本常見的點菜機器。通常大家就是很有默契的排隊,點餐,用餐,歸還拉麵碗,擦桌子,離開。店內不太有人拍照,也沒什麼人交談,大家就是盡快吃完自己的麵然後默默離開。

台灣這邊的話,有店員在點餐機前面協助旅客操作,順便勸阻一些看起來不太ok的客人點「大雞二」拉麵。點完餐有人帶位,吃完自己離開,也不用善後。比起日本,在台灣吃拉麵本來就不是那麼嚴肅的事。

「大雞二」的麵只有粗麵,我選硬度鹹度都正常。在點菜時,店員會告訴你「麵Q彈偏硬,然後有些許麵心」,吃完的感想是以我愛吃大部分日本偏硬的拉麵來說,都還是覺得太硬了,而且不算Q彈,可以的話最好要求軟一點。

湯的鹹度的話,倒是跟台式拉麵差不多,並沒有真的到非常鹹。不過怕鹹的人還是可以點清淡一點。我的湯最後沒喝完。

「大雞二」堆的跟小山一樣。碗口以上幾乎都是高麗菜跟豆芽菜,旁邊排上好幾塊舒肥的肉跟一顆溏心蛋。麵的份量相當足夠。可以先一口氣把蔬菜解決掉,然後把麵從碗底翻上來吃,再搭配肉一起解決。

有些事情體驗過一次就好。這家口味的部分並沒有特別讓我驚豔,但份量絕對是賣點。如果想來嘗試最好以「小小雞」或「小雞二」為主。但不論怎麼說,都算是完成了一次心願。

那個星期五的下午逛了迪卡儂,還是久違的中和店(桂林店真的好小)。並沒有特別添購什麼大行頭,只買了四件快乾內衣、一把雨傘跟一頂帽子。帽子是在臉書上一直看到廣告的那頂帽子,沒什麼特別,但顏色跟造型我都蠻喜歡的。逛迪卡儂好處就是可以隨便買,買些小東西真的不會太貴(比起其他的運動用品店)。

晚上跟Y約去吃了鼎泰豐。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大概絕對不會去吃鼎泰豐,但跟Y的話似乎可以吃一下。點了排骨炒飯、一籠小籠包、紅油炒手、牛肉湯,以及一籠她最愛的芋泥小籠包。我們兩個人邊吃邊聊一些工作的事。她一看到芋泥小籠包上桌,整個人開心到不行,好像亮了起來一樣,還一直對著芋泥小籠包狂比愛心。

搬到南崁到現在也快一年了。還是很想念去年還在台北時,能夠動不動就約出來的日子。

這個星期五,二十一號,下班後,也是到Y她家烤肉。除了我跟她以外,還有她老公,以及四個她老公的同學好友,跟其中一位的女朋友。加上Y的爸媽,總共有十個人,真的非常非常熱鬧。

Y的爸爸開心的拿了好幾瓶酒出來喝。Y自己也陸續開了兩瓶梅酒給大家喝,本來要開第三瓶,她珍藏的那一瓶出來,不過後來大家喝到差不多以後,就勸退了。

因為是在室內烤肉,所以用的是電烤爐。Y的爸媽跟Y,在之前就都已經將所有的食材洗滌分切醃過前處理了,所以雖然我是第一個到的,也只有幫忙稍微處理一兩樣食材而已,幾乎可以說是到了就馬上開烤開吃。

本來要開兩個電烤爐一起烤,不過因為大家到的時間是陸陸續續的,而且她家的桌子是大圓桌可以容納很多人,所以最後大家還是一起擠在小小的餐廳,反而感到特別溫馨熱鬧。有一種年夜飯的感覺。

我們一路從晚上七八點吃到凌晨一點多。本來在煩惱回南崁沒車,後來想說乾脆直接睡在Y家,但又想著隔天中午臨時跟雙子女約在關渡吃飯拿東西,也許還是該搭計程車回家好好洗個澡換套衣服。沒想到到了兩點多,有個人忽然提案說既然都沒捷運也沒車了,乾脆去唱歌唱到天亮好了。可能因為夜深了,或者酒喝多了,大家就突然通過決定要去唱歌。

搭了計程車到附近的好樂迪。算三點開唱,沒想到剛剛好他們六點要打烊,唱三個小時。於是就變成了我人生中第三次的夜唱(晨唱),還發生在快要三十的這個年紀(當晚我年紀最小)。

當天唱歌的人好像都很喜歡林俊傑,所以就變成了林俊傑的老歌連發。因為我很久沒有到好樂迪唱歌了,意外發現竟然有滅火器的長途夜車跟宋東野的董小姐,遂沒有在客氣的直接插播。還唱了幾首李榮浩跟五月天的歌。陪Y唱了幾首男女對唱。剩下就是放空聽歌。這也是我第一次跟Y的老公一起唱歌,見識到之前聽說的唱歌功力,十分印象深刻,根本是現場即興二次改編的創作曲,音準非常神。

唱到早上六點離開,天色已經完全轉亮。折騰了一夜讓我非常非常想睡。用所剩無幾的體力支撐,從松山轉捷運到行天宮,再搭上客運一路奔回南崁。一回家先洗澡,算了算時間大概可以睡兩個小時,然後就要再起床出門跑去關渡,不然會趕不上跟雙子女的午餐約會。

這兩個小時大概是我近幾個星期以來睡過最沉的兩個小時。設了鬧鐘。醒來時,身體還是非常的疲倦跟沉重,但又不得不爬起來。原本前一天晚上試探性的約,是想說說不定也沒辦法,結果竟然可以,還可以順便面交。查了一下雖然在關渡,但也不是很難。在約的時候預計烤肉大概十一點多結束,搭末班國光回南崁,一路睡到隔天早上十點再出門,沒什麼困難。沒想到後來劇本是這樣發展。

拖著不怎麼好的氣色前往關渡跟雙子女展開認識之後的第一次約會。

本來算好搭952公車,到高公局轉車,再搭捷運,會是GOOGLE建議最快的移動方式,時間也遊刃有餘。沒想到在高公局等了快半小時,每一台公車都客滿,司機搖了搖手就直接開過去,讓我整個傻眼到不行。幸好此時雙子女傳訊息說要再延後半小時下課,而且剛好終於等到一台可以上車的公車,才擺脫高公局危機。

捷運上,從圓山慢慢往關渡的方向移動。想著等等要見到她,要說些什麼。雖然準備得很匆促沒錯,但就算再多給我兩天的時間,我似乎也沒辦法再準備得更充分。且戰且走。

比約定的時間大概早了二十分鐘到。從關渡捷運站走到關渡醫院旁邊的全家。過不久我們就在醫院的大門口碰面了。跟第一次認識的盛裝打扮相比,這次樸素不少,可能是因為上課的關係。

我們兩個對這附近都不熟,隨便說了我剛才在閒晃時看到的店家,本來要去吃牛肉麵,但後來發現牛肉麵沒開,就改成對面的韓國料理。

店面裝潢看起來蠻新的,店內沒什麼客人。她點了海鮮馬鈴薯湯,我本來想點韓式冷麵,但店家說冷麵沒供應,只好改成韓式拌飯。

餐點的價錢跟口味都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讓人記憶的點。

她中午只有休息一小時。我們聊了很多,幾乎都是她這次歐洲行的事,尤其是那個很雷的旅伴,以及跟很雷的旅伴相處的事。再也沒有什麼比很雷的旅伴更好聊的話題了。讓我想起美秀的冰島雷旅伴。

吃完以後,她跟我說,跟我聊天真的很開心,不知道是她講得真的很好笑,還是我的笑點很低,但我好像總是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這句話倒是讓我想起了辜辜。好像稍微開啟了一點社交模式。

送她回去以後,一個人搭公車從關渡回到士林捷運站。在公車上才發現她把自己的耳機忘在給我的紙袋裡。馬上成為了我們下次約的好理由。

美秀說她不喜歡雙子女。她覺得雙子女心機很重,明明對我沒意思,卻又在旅行中主動分享那些小事,根本撩男。不過對於美秀,比起不喜歡,她更多的感覺應該是沒什麼興趣知道任何關於雙子女的事。如果她知道了耳機的事以後,大概會更加覺得這個女生心機很重吧。

總之,第一次的小約會順利地結束,雙方也都很愉快(應該吧)。好像可以期待下次的約會了。

晚上在板橋凱薩大飯店參加組員好友的婚禮。本來想說家裡有喪事是不是避諱一下比較好。但問過新人後,對方覺得因為是外孫,所以應該也還好,才決定來吃。

比起上一次在這裡吃的菜色,這次婚宴的菜單多了許多海鮮料理。整個場子大概二十桌左右,不算太多,又不會太少,恰恰好的數量。

這次被分配到空姐桌。不過許多都是已婚或懷孕,再不然就都比我年長個幾歲。大家都蠻資深的。雖然一個人都不認識,但後來聊開了,也是可以多少聊一些關於公司或工作的話題。

這是今年第四場婚禮。本來過一兩個月還有一個大學社團學長邀請我去婚禮,但後來被我婉拒了。一方面有點累,也跟那個學長畢業後沒什麼交集,另一方面紅包錢也包太多出去,覺得心痛。

今天,二十三號早上,完成了五七的孫子七。阿嬤喪事的重點剩下滿七、公祭跟火化,還有進塔了。

今天孫子七沒有擺出佛堂的大陣仗,也沒有法師請神。但還是有師姐帶著大家念觀世音菩薩經文,再迴向給阿嬤。相較於頭七跟三七,這次對大家來說輕鬆不少。

自從這周在家族的LINE群裡面吵遺產,吵媳婦要供飯,兩個兒子吵女兒們管很多之後,我就毅然決然的退出群組。我沒想過這個家族有一天也會為了這些事吵架,多少讓我有一點心寒。在我退出以後,不知為何,許多人也跟著退出。我完全沒有號召其他人跟進,我也不是那麼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是沒想到有人會跟著我後面退出群組,倒變成有點像是我帶頭了。

這個家族的五個兄弟姊妹,長這麼大,這些年彼此之間也難免有些風風雨雨,愛恨情仇,沒想到在最後的最後,阿嬤的事情上,還要這樣吵,表現得這麼難看,也是有點可悲。不過也不能說什麼,這是他們手足之間的事,而遺產就是魔戒,畢竟誰不想要錢。

阿嬤的事情過後,應該就會越來越少跟大家往來了吧。

今天在現場,或許因為面對面,或許因為事情後來又都已經喬好了,又或許因為孫子多,所以氣氛雖然有些微尷尬,但還不到太糟。大阿姨統計著大家公祭火化完的那天晚上要一起去新店吃鍋爸的事。這也許是他們五姊弟的某些人之間,或者所有人,最後一次好好聚在一起吃飯也說不定。

我好難想像我以後會跟我兩個妹妹變成這樣的局面。

阿嬤的事,今天結束以後,大概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十月份的連假,原本要去的長程線取消後,就臨時決定帶爸媽來個四天三夜北海道孝親之旅。花了大錢訂了北海道登別的溫泉旅館,另外兩天則是住在札幌的飯店。

上次的京都孝親之旅,事後檢討,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住的地方沒有選好。老人家還是比較傳統一點。所以這次選了一個可以好好睡覺的地方,這樣他們也可以好好休息。行程的話,第一天是溫泉飯店的一泊二食,但因為日文看不懂,就不知道有沒有包含三大蟹吃到飽。第二天跟第三天應該會安排一天在札幌市區,一天在小樽。一個微旅行的概念。

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因為楓葉的關係,導致班機爆滿,不然我就悲劇了。

2018年9月9日 星期日

成為大人

凌晨十二點十五分左右,深夜的台北還殘留著大雨過後的氣息。我坐在公車專用道等候亭的椅子上。剛錯過末班回南崁的國光。

如果可以點菸,我想我會點起一支菸來搭配一下這個時刻。但這裡不能抽菸,而我也不抽菸。

於是思考了三十秒,想來想去大概只剩搭計程車回南崁這個方法,遂決定先到旁邊二十四小時開放的牛丼店吃個飯,再來把問題解決。

第一次在這麼晚的時候到牛丼店。深夜的店員只剩下一外場一內場。店內還有些客人,大概四五人左右。大部分都是男子一人來吃個消夜。不知為何,當下的空氣倒是多了幾許彷彿自己身在日本的感覺。

點了超大碗牛丼與大碗的咖哩飯。很早就想嘗試咖哩飯了但一直沒有機會。餐點很快就送了上來。雖然就是很平凡的牛丼與咖哩飯,但這些食物依然為深夜裡飢餓、疲倦,又感到挫折的我,帶來了一些慰藉。

安靜的,一個人的用餐時光。小確幸。

週六早上上班時,聽到隔壁同事在叫下周一中午要吃的披薩的外送。因為量比較大,且口味比較多,怕店家搞錯或來不及,所以再三確認了一番。

聽著隔壁的人叫外送這件事,忽然讓我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還只是個高中生,或大一大二的大學生。

雖然今年就滿三十了,卻一直沒有自己已經長大的實感。每每想起,總覺得「我其實還是小孩子吧」。還是那個高中生,大學生的自己,只是穿上了西裝,打上了領帶。

但如果十七十八歲的自己,看到一個三十歲的人,怎麼樣都會覺得對方就是符合各種定義的「大人」了。

這種矛盾,這段落差,也許跟我推遲了婚姻和生孩子這兩件事有關。因為還沒結婚,所以不需要面臨生小孩的問題。因為還沒有對象交往,所以不需要面對結婚的問題。在我的預想中,決定要結婚,決定要生小孩,整個生活解體重組,完成以後,好像就會變成大人了。

不過想了想我身邊的人,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就算結了婚,生了孩子,跨越了那條線,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改變。

或許,所謂的大人,跟年齡沒什麼關係。

可能在真的成為了大人之前,就已經變老了也說不定。五六十歲時,有一天早上起床發現「啊!我好像真的上了年紀了!」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很困擾啊。

昨天頭七。

阿嬤家的外面搭了棚架,架了儀式用的臨時佛堂。裡面已經布置成了靈堂。阿嬤的照片選了,很好看,有著茂密而濃厚的黑髮,她應該會很喜歡。靈堂分成兩個部分,左邊是阿嬤的照片跟紙牌位,前面擺放了金童玉女,還有許多飯菜,右邊是佛祖的畫像,前面則供有三牲。

頭七儀式約莫在晚上七點多開始。先由法師用引魂幡招魂,請佛祖,然後帶領著大家念一整部經文,迴向給阿嬤。

第二階段是告訴阿嬤她已經往生這件事。法師拿著寫滿了所有家族的人的名字的紙,一個一個唱名,告訴阿嬤有哪些人,然後告訴阿嬤她是在幾年幾月幾日的時候出生,在幾年幾月幾日的時候往生。

接著法師開始為阿嬤消解這世人累積的諸多業障,再請她放下這世人的牽掛,以及恩怨情仇。他拿了好幾條顏色各異的彩線,每次請阿嬤放下一些事,就拿上一條彩線,綁上一個結再將它拉開。全部講完,總共有四五條彩線,最後再將所有彩線重複綁結,請我們現場所有子孫輪流拉開解開。

過程中,法師除了誦念經文外,還囑咐參加的大家,要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光,在長輩還在世的時候,就要好好孝順奉養。聽著法師的教誨,忽然有些感動。十年前阿公過世的時候,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次總算是聽得真切了,也聽到心坎裡了,卻愈發地覺得感慨。

之後法師又引領所有人進了室內的靈堂。由子孫們為阿嬤奉上最後一次飯菜,三叩首感恩阿嬤在世的時候的照顧,並告訴阿嬤要腳踩蓮花,好好跟著佛祖離開。

喪禮是生者給死者最後的致意,而其中不論再怎麼法力高強的法師,也許都還是比不過具有強烈親情羈絆的家人們,誠心的誦經,呼喊與感謝。

2018年9月5日 星期三

阿嬤,願您一路好走

將家裡電腦的桌布換成了一整片星空。聽說,每個人都能在夜空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一顆星星。那是不是,有一天我們離開了這裡,就會回到自己的星星上呢。

阿嬤在九月三日的下午離開了。雖然知道就是這幾天,但當事情就這樣發生時,還是覺得很奇怪,很陌生的感覺。阿嬤走了。

自從上星期六醫院方面確認了藥石罔效以後,大家跟著躺在病床上的阿嬤,一起陷入一種很微妙的等待。往「康復」的這條路被完全截斷,只剩下「離開」。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的討論方向從「怎麼能讓阿嬤活下去」,轉變成「怎麼讓阿嬤走得不這麼痛苦」。

阿嬤的心跳與血壓數據,自從開始不喘以後(可能嗎啡生效),雖然還是會忽高忽低,但大體來說還算平穩。甚至在星期日還短暫恢復過意識。那樣的好,是會讓你一個瞬間,覺得阿嬤會不會就這樣又慢慢恢復,痊癒,然後出院回家。

這是一場夢,現實又是另一場夢。

九月三日早上,大家還在因為阿嬤心跳與血壓的數據太好,而討論到底該什麼時候讓阿嬤回家,可以減少阿嬤在家裡等待往生過程的痛苦。下午兩三點,突然間,醫院留守的家人說阿嬤進入彌留階段,撤掉氧氣罩,換好了壽衣,接著血壓心跳慢慢下降,過沒多久,阿嬤就上了救護車,從宜蘭一路送回台北新店的阿嬤家。

由於一切發生的很突然,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但這一切的突然又讓我覺得,帶有某種屬於阿嬤自己的灑脫。突然就告訴大家:我走了!

從周六晚上到周一上午這段等待的時間,大家其實都在想阿嬤為什麼還堅持不走,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跟妹妹討論的結果,覺得這是阿嬤生命的最後一小段時間,可能還在走走看看,有一些事情還沒決定。

可能自從阿公在十年前離開以後,阿嬤就常常一個人在想著許多事吧。

這整個家族就是她最關心的事。她總是想想想,為每個人都想過一遍,因為每個人都是阿嬤從小看到大的。所以最後要走的時候,她可能還是需要花很多時間來想這些事。因為她永遠是大家的媽媽,大家的阿嬤跟阿揍。就是這種很真切,實實在在的情感,強而有力的親情,使她成為支撐維繫整個家族網絡的中心。

在得知阿嬤已經啟程送回台北新店以後,我請了我進公司五年多以來第一次的事假,提前兩小時下班去幫忙。雖然知道可能幫不上太多忙,但總覺得我應該要到,應該要在現場。

因為今年過年阿嬤是在宜蘭,所以初二回娘家也沒有如往年一樣回到新店阿嬤家。昨天一回去,突然驚覺真的好久好久沒來這裡。

二樓的神明廳已被紅紙蓋了起來。神明廳旁邊就是阿公阿嬤的房間。我很少很少進去那個房間,從小到大自我有印象以來應該沒有進去過幾次。

如今,阿公走了以後,阿嬤也走了。那個房間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我走進房間站在門口,花了點時間好好看看那個房間。環顧房間的四面,想像著以前阿公跟阿嬤都還在的時候,他們睡在這裡的樣子。阿公走了以後,阿嬤自己一個人睡在這裡的樣子。以及這個房間現在被閒置的樣子。

接著我從二樓一路往上,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當那一扇一扇門打開,回憶彷彿瞬間開始撥放一樣。每次在這裡的回憶,一層又一層的歲月交疊,都會伴隨著阿嬤的身影。現在大家都長大了,這間房子已經沒有人固定住在這裡,那一個一個阿嬤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孫子與曾孫準備的房間,許多東西,依然還靜靜地留在原地。

回到了一樓,阿嬤就躺在由好幾張紅色板凳支撐的一張木板上。她帶著她心愛的帽子(她很在意她的頭髮不多的這件事),穿著漂亮的衣服,身上蓋著一件黃色、印上各種經文圖案的布,頭下枕著一顆古早時代的人體工學枕。

一樓的大椅子與桌子都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許多板凳和摺椅。

不會直接讓阿嬤留在家裡架設靈堂,而是會先誦經到半夜,再將阿嬤移到第二殯儀館的冷凍室去。

兒女輩跟孫輩的人好多。也有一些其他的親戚朋友來上香。每每看到有人落淚,一瞬間就會牽動在場所有人的情感。就是在一陣一陣鼻酸中持續為阿嬤誦唸佛號。

周圍不斷有人走動,有人對話,有人進來或離開。阿嬤就這樣靜靜的,一個人躺在那裡。如果她在聽的話,她聽見了什麼呢。如果她已經先離開去別的地方,那麼她去了哪裡。還是當我們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其實也坐在自己旁邊,看著我們這些,她用了一輩子關心掛念的人們。

阿嬤,願您一路好走。

2018年9月2日 星期日

第二日

昨晚其實睡不好,一夜折騰。

不知道阿嬤什麼時候會走,一直等著消息。等到夜都深了才睡。睡到一半醒來,看了手機,還是沒有消息。

昨天任性的跑回桃園。也許因為現在南崁住的地方已經有家的感覺,回到宜蘭之後反而沒辦法讓自己好好休息。昨晚打了網誌,洗了衣服,將心情整理了一下。

寫完文字,那些錯綜複雜的情緒才稍微找到出口。

每個人都有自己表達哀傷的方式。或許不一定是大聲哭喊出來。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但情緒依然需要被處理。

昨天下午知道要開始打嗎啡走臨終照護路線以後,在羅東市區剪了個超短髮,買了兩個麵包來吃。不知為何,忽然很想很想吃麵包。

如果阿嬤有自己的遺憾清單,那麼也許其中一點會是沒能在離開前看到我結婚。畢竟依照孫子年紀的順序來看,下一個應該輪到我了。

曾幾何時,結婚這件事,從我的「權利」,隱隱約約轉變成了另一種「責任」。對自己負責,對人生負責,對家族與長輩負責,對社會負責。

於是這件事,終將隨著阿嬤的去世,成為阿嬤永遠的遺憾,也成為我永遠的遺憾。

還有那些小故事們。

我不是特別親人的孫子,也沒辦法討長輩歡心,也不太知道要跟阿嬤聊什麼。就算有互動,也只是偶爾和老人家打打麻將。

我媽三十年前從台北嫁來宜蘭,那時雪隧連個影子都沒有,台北與宜蘭只能走北宜或濱海公路,那樣的距離就像是出國那麼遠,所以一年當中回去娘家的時機,大概就是初二而已。

比起台北的阿姨舅舅表哥表姊表弟表妹們,我們家的孩子不太常跟阿嬤相處。也許因為這個原因,總是少了一點親暱感也說不定(雖然在往後的歲月我也是唯一沒有在阿嬤家長住的孩子,我兩個妹妹們都有因為要在台北補習大考衝刺班而住過阿嬤家一陣子)。

小時候,大概國小國中,總是特別期待年初二能回台北新店阿嬤家過年。

記得阿嬤都會準備相當豐盛的年夜飯(雖然媽媽的手藝也不差,但比起阿嬤的年夜飯總少了那麼些彭湃的感覺)。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菜式就是炸雞腿。

那是個美式食物慢慢在我們生活中成為親民且熟悉的存在的過程。不太記得是哪一年了,但似乎從某一年開始,炸雞腿成為初二回娘家一定會吃到的菜餚(還有阿嬤的佛跳牆、豬肚蘿蔔湯、海鮮冷盤跟香腸,都是必定會出現的菜色,太懷念了)。

阿嬤知道孫子孫女們人人都愛吃炸雞腿,所以每逢過年,總會特別去買一堆雞腿回家自己炸。阿嬤的雞腿總是相當大隻,炸得又香又酥顏色又好看。會有一個固定盤子專門來裝炸雞腿。與其說是盤子,不如說是一個淺鍋,乳白色的淺鍋,雞腿放在裡面,堆得跟一座小山一樣。

這個傳統一直持續到某一年過年結束。

會結束的原因是因為那年過年完,阿嬤家的馬桶堵塞了。後來去請人家來通的結果,發現有一根吃到一半的雞腿卡在裡面。聽說阿嬤為此感到大為光火,遂決定之後不再每年過年炸雞腿。雖然沒有人可以肯定到底是誰把吃到一半的雞腿沖到馬桶裡,但幾乎大家都猜測是當時年紀尚小的表弟。至少這是我聽到的版本。

這個炸雞腿故事如果不寫下來真的太可惜了。

另一個故事是與阿嬤相處的片段。

時間需要推回二零一二年十一月十八日。那一天是我進公司面試的日子。

這個故事並沒有被詳細記載在任何之前的文章裡,連我自己也有點驚訝。不過因為那是將近六年前的事情,現在也只剩下約略的記憶片段。

那時接到公司通知要筆試。若要早上從宜蘭直接前往桃園,路程可說是相當遙遠。所以折衷的方式是我前一天晚上先去住在位於台北新店的阿嬤家,隔天一大早再從阿嬤家出發,輾轉前往桃園的公司所在地筆試。

翻了翻當時的文字,也沒有寫我是住在阿嬤家,但我是這麼記得的。

前一天晚上睡在當時阿嬤家三樓,靠近前側的大舅的房間。當天早上,就算我再怎麼努力早起,也不可能比阿嬤早起。吃了早餐後,記憶中,她就送我去搭車。先搭公車,再轉客運,一路前往南崁。

二零一二年的我是相當弱氣頹喪的一年。因為屢屢找不到適合的工作,履歷投了幾間公司都石沉大海,好不容易在快接近年底的十一月得到了這個筆試機會,相當重視珍惜,也相當緊張。

可能這個記憶是虛構的也不一定,將許許多多的片段重組拼湊而來。因為當時真的沒有留下任何的文字佐證。不過這個記憶卻鮮明到讓我覺得一定發生過。

這大概是唯二需要被馬上寫下的故事。

阿嬤

「如果有什麼話要說的,就要趁現在了。」我想每個人都曾經遇到過這樣的時刻。但那些話,伴隨著可能是劇烈改變的現實,使得心像是混濁的水一樣,無法看清任何話語。不只是缺乏認清事實的能力,也缺乏了認清事實的勇氣。

如果將來我能提取記憶中的畫面。那麼最一開始會是阿嬤的臉的特寫。她躺在病床上,蓋著被子,臉上戴著口罩式氧氣罩,鼻子插著鼻胃管,正大力地喘氣著。她的頭髮稀疏且白花花,卻依舊蓬鬆的佔據了不少份量,但臉色早已是病懨懨的深色。那樣的深色不是曬過的黑,而是太過嚴重的病體,在面對生命之火即將燃燒殆盡的最後一點時間,所呈現的顏色。

阿嬤依然喘氣著,努力掙扎。從早上醫師巡過週六早晨最後一次病房,停了她的類固醇以後,就開始不斷喘氣。就算之後打回了類固醇,裝上了口罩式氧氣罩,依然無法停止那索命般的喘氣。

她偶爾會稍微好像恢復清醒,會不舒服的搖搖頭,但就像只是本能反應。她的意識被囚禁身體深處,在幾乎無法睜開的眼睛裡,在一個無光、孤獨而遙遠的地方,伴隨著她的只有身體的癌症,肺部的無力與鼻胃管的不適。

若是再將畫面拉遠。此時是九月一日的晚上八點半左右。陽明醫院九樓的單人病房,病房有一扇大的對外窗,不能開啟。由窗戶往外看,是宜蘭市的市景。再往遠方看,則是環繞著宜蘭的山脈。不過這些景色在晚上八點半的病房都已經看不到了。

此時,病房內只剩下我,爸媽,以及小舅夫婦,還有阿嬤。下午醫師宣判結果以後,其他的親戚已經各自返回台北。今晚由小舅夫婦值夜。

爸媽正忙著收拾東西。媽媽跟小舅媽交代事情。皮膚黝黑的小舅,弄完他跟小舅媽的晚餐泡麵,剛在病房內的沙發上坐下來。原本就相當寬敞,能夠容納十幾個人的單人病房,在僅存不多的個人用品被收拾乾淨後,越加地顯得空曠。

房間內的電視是關著的。阿嬤的病床旁邊多了幾個之前沒看過的儀器,包含一個貼了嗎啡英文的注射儀器,以及一台隨時監控心臟狀況的儀器(電影中,只剩一條直線並發出長長的"嗶"聲的時候,病人就永遠離開人世的那樣的儀器)。

我站在病床前,看著喘氣的阿嬤。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拿起手機很快地抓拍了幾張阿嬤的照片。我太過羞愧,完全不敢承認我沒有勇氣一直看著現在這樣的阿嬤,也無法像其他人一樣,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額頭,或者握著她的手,又或者是幫她的四肢按摩。

一旦握著她的手,一旦感受著我手中的她,與她微弱的生命,我就覺得我的內心的「什麼」好像會瞬間崩潰。感受著她的生命正在我手中流逝的同時,也感受著我對這整件事的無力與脆弱。什麼事都做不了。

前一天晚上,我從桃園下班之後趕回宜蘭。一回到宜蘭,就直奔陽明醫院。那時是二阿姨與表妹在照顧,那天晚上她們倆值夜。病房內的氣氛還蠻輕鬆的。距離我上次看阿嬤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這當中,她經歷了蠻凶險的一小段時間,幾乎在放棄的邊緣,然後又慢慢地好轉了一點。除了打沒什麼營養的營養針外,還插了鼻胃管開始小量灌食,並開始使用氧氣罩。

那時候她還有足夠的力氣與精神和外界互動。當我到她的病床旁邊跟她說「我來了!」她旋即猛然地搖了搖頭。

我妹說,阿嬤現在因為被插了鼻胃管不舒服,整個人氣噗噗,一直搖頭。她如果「不要」就會搖頭,如果「要」就不動。

當時的阿嬤,比起之後不停喘氣的模樣,真的是好平靜好安詳。呼吸也很順。氣色雖然稱不上健康的好,但也不算太差。離開醫院回家的路上,媽媽很開心的宣布,阿嬤的狀況有在好轉,各項指數都慢慢恢復正常,如果出院以後要怎麼怎麼安排。還順便討論了一下麥當勞買一送一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我跟阿母,還有我妹,三人去了福園的秋季法會。因為阿公在那裡,還特別跟阿公說,要保佑阿嬤趕快出院。

中午十二點多,吃完飯回到家後,我們接到了二阿姨的訊息,說阿嬤突然很喘很喘,要我們趕快過去。

我跟阿母兩個人騎著機車最先趕到醫院。病房內有二阿姨與表妹,還有我們請來的台籍看護。阿嬤此時已戴上覆蓋住口鼻的氧氣罩,不停地喘氣著。病房內氣氛與昨晚輕鬆的氣氛完全不同,雖然還沒有太沉重,但空氣中有一股莫名的緊張感。

說是早上主治醫師巡房完,打了藥,接近中午就開始喘。詢問以後才發現似乎是因為主治醫師檢查完覺得情況有好轉,就直接把類固醇停掉,結果阿嬤就開始大喘加上發燒。雖然在值班醫師看過後,有重新把類固醇加回去,但為時已晚,預計半小時後開始生效的類固醇,半小時過後,並沒有達到原本預期的效果。

此時大約下午兩點多。值班醫師第二次來檢查,決定先驗動脈血加上照X光。醫師說如果檢查結果不好,有兩個選項,其一是繼續施打類固醇,或是簽同意書後開始打嗎啡,但現實條件下似乎只剩後者可以選。

阿嬤依舊在病床上奮鬥著。病房內外,小舅一家四人,我和阿母,二阿姨和表妹還有表哥,共九個人,在病房與旁邊的陽光室,或是走動或是討論著。有關於「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本來都還好好的,但因為XXXXXX之後就開始惡化,一定是因為XXXXXX的原因」的故事被一再重複地講述。對於「一旦開始施打嗎啡就等於放棄希望」這件事也一再的被確認與說明。每個人都講了一遍,每個人都解釋了一遍。

時間變得緩慢,空氣似乎開始凝結。厚重的灰雲沉沉的壓在每個人的臉上,每個人的心中。那是一個做出艱難決定的時刻,要命的是其實根本沒什麼選擇,只有等待被接受的結果。

在我跟阿母離開醫院以後,醫師來宣布了結果。驗血跟X光的檢查,發現有酸中毒跟敗血症。最快幾個小時,最慢幾天,病人就會離開了。

阿嬤的五個子女中,最後是由本來就在場的小舅,跟隨後趕到現場的大舅,兩個兒子來做決定。當然這也沒什麼好決定的。結果就是打嗎啡,簽同意書,聯絡葬儀社。時間到了,就裝上呼吸維持器,留著最後一口氣,搭救護車,一路從宜蘭開往台北新店家裡斷氣。

如果每個人的剩餘壽命都有個倒數器,分別標註了年、月、日、時、分與秒,那麼阿嬤的倒數器,目前只剩下最後三個有數字,其他都已是不再倒數的灰色。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謂劫數難逃這件事。沒有人可以說得準。

阿嬤從去年年底被診斷出胃癌末期,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但到底要怎麼才能做好準備,怎樣才能坦然接受,面對自己的死亡即將到來的事實。怎麼樣才叫順利的,安穩的過世。面對生命的最後一點點希望,最後一點點時間,不論是陪伴的家屬,還是病人本人,究竟應該要緊緊抓著不放,還是好好的放手。什麼樣的選擇才叫勇敢,我也不知道。

週六晚上八點半多的陽明醫院九樓,我跟阿爸阿母從病房收完東西準備離去。我站在阿嬤旁邊,想跟阿嬤說些什麼,卻依然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連一句「阿嬤再見,妳要好好加油喔!」都說不出口。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好加油的。

「這個星期三,阿嬤的情況一度相當危急。」從醫院一樓的電梯出來前往停車場的路上,我媽這樣對我說:「那時候,看護就說:『這個情況,病人努力撐著不肯走,通常都是在等著誰來看她。』今天是自從你阿嬤住院以來,你小舅第一次來看她。阿公那時候也是這樣,留著一口氣,等到大舅來才肯走。」

「也許吧。」我說。

今天早上的秋季法會,阿母突然指著阿公骨灰罈的石板跟我們說,上面有刻著阿公去世的日期。民國九十七年,二零零八年,距今剛好十年前。

2018年8月23日 星期四

陽光依舊燦爛耀眼

昨天發班表,同事兼好友A,從進公司到現在,等了六年的時間,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如願以償的拿到了調單位班表(意即某一天以後的班全部都被種上上課用的代號,表示那天之後就要去新單位報到了)。

本來二十號要發的班表,因為負責發班表的人請假,所以遲了一天。昨天晚上,我跟A在南崁特力屋的老高麗一起吃著韓式冷麵,一邊等著晚上七點發班表。結果一直等到七點半,才收到班表信。雖然還是沒收到正式的人事命令,但拿到了班表信,一切也可以說是塵埃落定。

A是我在辦公室算最親近的同事。她想離開這裡很久了,但遲遲輪不到她。跟她一起進來的同期,不是升督導,就是調單位成功。唯有她跟另外一個女生兩個人,還守著目前的位置。這次不但調職成功,而且去的還是她想去的單位,可說是錦上添花。

當然她之前也為了一直無法離開的這件事,弄得自己情緒起伏很大。

不過她離開以後,原本預定我們十月要一起飛長程線出國的事可能就作罷了。因為輪班單位的排假跟非輪班單位的排假方式差異過大,加上她又是新人,幾乎不太可能再依照原本的規劃畫到九天的假期。雖然確定被放鳥了,但還是很替她感到開心。

除了她離開的事情,昨天又知道了一個跟我蠻熟的學妹也要在八月底離職。雖然一直有耳聞那個學妹想離職,沒想到這麼快就確定了。離職以後回到家鄉南投工作,聽說是一家電子公司。學妹一直都很想回家鄉工作,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如她的意了。

然後聽說另一個友人N在上個月底就走了。N是我國小同學,大學同學,沒想到我們又進了同一間公司。她比我早進公司一兩年,之後調去外單位。可能也是累了吧,工作太枯燥乏味,所以就走了。也有可能是去某新成立的航空公司也不一定,雖然我不這麼認為。不過知道她離開的消息以後,心裡就覺得,如果是N的話,應該會有個很不錯的下一步吧。

下個月的職位異動相當多,大概有四五個人會走,而且都是待了四年到六年左右的人。老人們越來越少了。

今天晚上,跟A還有另一個同事T,臨時約吃飯。我們三個在COSTCO買了兩大盒壽司跟一盒沙拉當晚餐。一邊吃,一邊閒聊。因為A接下來就要放兩個星期的長假,回來之後再上一周的班就要去新單位,所以今天就像是她最後一次以同單位的同事的身分跟我們這樣吃飯。

我們邊吃飯邊聊到這六年。好漫長的六年啊。

一開始進來,公司還沒加入星盟,訂位還在運航七樓。要滿一年才有一張一折票,員工票訂位開票都要人工。還沒開始用阿瑪迪斯系統,而是用QUICK。那時還有大夜班,假日還有半天班。公司還沒有小七,五樓有福利社。五樓早上會賣早餐,有摩斯跟中式早餐。午餐是吃一人一個的便當。

然後我們變成星盟成員,二訓大樓完工單位大搬家,公司第一次在機棚舉辦尾牙,換了訂位系統,餐廳整修,取消了福利社、摩斯跟中式早餐,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驚豔的午晚餐現做團膳。員工票自動化且福利放寬。小七進來了,假日班從吃便當變成吃小七。半天假日班取消了。美國訂位中心又把大夜班的業務接回去。K董離開。

真的是一起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剛出社會的這幾年,真的完全給了這間公司。

接下來的日子,會有點寂寞吧。

上週六去參加了宜蘭縣家庭教育中心舉辦的單身聯誼活動。讓我緊張兮兮的聯誼活動。但或許因為期待太低,或許因為很神奇的遇見了認識的人,所以總體來說評價還算不錯。

因為是家庭教育中心辦的活動,他們運用強大的講師陣容,規劃了許多諮商與溝通的課程。但終究因為一日課程時間有限,所以蠻多有趣的內容只能匆匆帶過。

總共參加人數為十八個人,共有八女十男,地點在香草菲菲。年齡分布大約在二十幾歲後半到四十幾歲出頭。活動的部分並未完全強調在「聯誼」,反而是類似舉辦兩性溝通講座(還有研習時數可拿),只是剛好參加的人都是單身未婚者而已。

從一開始的破冰記名字(大一以後就沒有再玩過這種記名字的團康了),到之後的簡報上課,溝通技巧練習,到下午的遊戲活動,關係卡角色扮演,與最後的禪繞畫體驗。大部分的課程都讓人蠻放鬆的。

這次參加的八名女性裡面,大概有五個跟我差不多年紀,而其中兩個竟然是我高中同學。還有一個女生,看到我不久,就直接跟我說我很眼熟,說一定是在哪裡看過我。問了一下彼此的國小國中以後,發現可能很久以前就見過面,但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反而是她對我有印象。

到底為什麼我會讓她有印象,我真是千百個想不明白。

參加這樣的社交活動對我這個內向者來說真的需要耗費很大的體力。

但我們還是交換了臉書跟LINE。

週六晚上去看阿嬤。

在宜蘭陽明醫院的阿嬤,情況時好時壞,端看照顧的家人是誰。情況真的太複雜了,很難說明。只能安靜地守在旁邊,剩下的留給大人們自己去處理了。

最後,在週日參加了桃園推廣會。

被分配到了一個FATE系統的戀愛模組的「空中羅曼史」。模組內容是在蒸氣龐克的想像歐洲,一戰二戰沒有爆發,歐洲被三大勢力所掌握,分別是哈里發國,不列顛尼亞以及莫斯科國。還有一些中立小國。

桌遊一開始需要由玩家們扮演各個國家進行一些行為(戰爭、貿易、政治或諜報等行動)來為劇本設定背景。再選擇當天GM所提供的模組角色來扮演,然後設定好自己的技能、角色背景與性格,以及有任何想完成的遊戲目標。接下來就是在飛船上的互動社交。

遊戲算是偏向劇情社交類的模組。我是第一次嘗試FATE系統,也是第一次嘗試社交類偏重的模組,有些不太習慣。角色的部分選擇了十五歲,嬌媚且性感的富家千金,活潑且自負。一開始扮演的還蠻順利的,但後來在重要劇情推動時顯得有些無力。除了角色性格給自己的限制以外,我也沒有辦法好好掌握如何讓這樣的角色發揮的能力。十分可惜。

後來的我有在思考,當初某些劇情推展的地方,其實就算自我設定是大小姐類型的角色,依然可以有亮眼的角色演出才對。也許是受限於我對性別的刻板印象。從這邊也可以看到性別刻板印象對我的影響。不過也正是因為使用了刻板印象,才能很快掌握住扮演十五歲少女的方式。

學習到了很多。

最後的最後。

因為週六認識了那個女生,就稱呼她M好了。雖然當下聊得很開心,但之後回去加LINE以後,反而聊得不太順。B小姐的失敗陰影馬上壟罩我。

檢討反省以後,覺得要聊得順,就必須要在關係中感到很自在,能夠放鬆。而能夠放鬆的關鍵,則是要對對方無欲無求。不想追求,也不想特別討好,也沒有利害關係,就只是純粹的友好與欣賞,在這樣的互動氣氛下,我能夠發揮我最大的魅力吧。

然而如何在不明顯不刻意的前提下,去慢慢推進彼此的關係,卻又是另一件很困難的事。

2018年8月18日 星期六

別忘了柿子,與柿子的紅

正坐在宜蘭的家中。

晚上下班後去看了牙醫回診。不意外的,牙醫簡單檢查了一下傷口外觀,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異樣。問了問我有什麼感覺,我回答說咬合咀嚼的時候會痛,他解釋說這是術後必然的症狀,可以熱敷,一陣子就會好。

前後看診時間不到五分鐘,就是例行性的問答。隨後在櫃台,竟然特別把掛號費一百五退給我,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上次打完網誌,按下發文後,才突然又想起來還有一些東西想說。想說的東西太多,只好一直說一直寫。

上次似乎也有寫到秋天的事。

這幾天開始在超市看到柿子,不論是硬柿或者軟柿都有。熟透的紅柿三五顆分裝在透明塑膠盒子裡,擺放在陳列架上。經過時看到,特別停下腳步,好好欣賞一番。不論是柿子的紅,或者楓葉的紅,都是屬於秋天的紅,賞心悅目。

看了很想買,但心裡總惦記著那甜度與熱量。誰知昨天運動完,心一橫,買了一盒四小顆裝。今天中午午餐時間在茶水間拿出來享用。冰的透透的紅柿,因為已經完全熟了所以很好剝皮,三兩下就把果皮剝乾淨。

食慾之秋。在這即將邁入的夏末秋初的交界,還沒賞到任何秋天的紅,就先把秋天的紅吃下肚子裡。一口咬下,那柿子獨有的甜馬上被記憶喚起,像果醬一般的果肉在嘴裡化開,毫不費力。小小的紅柿三兩口就吃完。滿足過癮。

對我們這樣關在水泥大樓辦公室,終日面對電腦螢幕,不聞四季寒暑的上班族來說,似乎只能透過這樣的小事,來好好感受季節的變換了。

這些是關於柿子的小事。

從上周末開始用交友APP,使用距今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時間。開始用了以後,我才想起來,自己對於「認識新朋友」這件事有多麼懶散。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我也是經歷了聊天室很盛行的年代,然而我卻從沒有真的樂在其中。對於社交,跟陌生人攀談聊天,甚至進一步彼此認識,建立關係什麼的,對我來說都是些麻煩的事。

也許跟自己的沒自信也有點關係。

用了一個星期的心得。不論是在網路遊戲圈,網路交友圈,甚或是現實世界,「女性使用者/參與者」的數量決定其價值。夜店會推出女生免費入場,男性卻要付出一大筆費用才能入場,交友APP也學到了這個模式。

男性用戶,交友APP收入最主要的收入來源,被迫面對不平等待遇。如果要註冊加入會員當然沒問題,如果要隨便看些妹子也沒問題,但如果要對妹子表達喜歡(按讚),要跟妹子約會,要跟妹子傳訊息,甚至要看到妹子的留言,就必須每個月付出相當的費用成為VIP用戶。

成為VIP用戶以後,只能讓你可以跟一般女性用戶一樣,免費享受到一些「基本功能」。還是無法保證你會有人約,或者會約到女生。

如果這樣的付費機制的確誠如交友APP公司所說,可以擋掉一些亂槍打鳥的男生的話,那麼這些願意付費的男生,接著就要面對的是:直銷、詐騙、保險、機器人或者一夜情。

於是在一番披荊斬棘後,也許,可以找到一個還能接受的人,出來約會看看。然後故事來到我們一般所熟悉的起點。

愛情好難。

覺得愛情很難的我,明天早上卻要去參加婚活。想到就胃痛。

那天看完不可能的任務後,因為其中有一段是巴黎的場景,不知為何讓我特別想起了巴黎。

這周上班上到一半,胡思亂想的時候,想起了巴黎。好遙遠的城市,不論是實際上的距離,或者是心理上的距離都是。

大家都想要去巴黎。就連《生化奇兵三:無限》的女主角伊莉莎白也想去巴黎。

然後我想起了我其實已經去過巴黎這件事。

可能受到「巴黎」兩個字的影響,記憶中,我去過巴黎這件事,不知為何也被渲染上一層有些夢幻的色彩,極度的不真實。

我曾經漫步在巴黎街頭,香榭麗舍大道,遠眺過塞納河,經過羅浮宮與巴黎聖母院,與巴黎鐵塔和凱旋門拍照,在地鐵上緊緊護住自己的包包,在像是電影廠景一般裝潢華美的法式餐廳吃著法式青醬蝸牛。

用最膚淺,最觀光客的方式,體驗了一回「巴黎刻板印象之旅」。

但我不在乎。我並沒有對巴黎抱有期待,也不對其著迷。這個城市就像一個有名的網美,受眾人欽羨仰慕,也許有許多人試著了解親近她,試著去發現她較為日常、真實的一面。不過對我來說,只要偶爾看看她的美照,按按讚就好。

最後寫寫B小姐的事,來慶祝一下七夕情人節吧。

八月初的時候,有一天,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勁,傳了一大篇訊息給B。

大意是,我問她,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何去年八月時,當我們一起在台茂吃著拉麵,我一直以為也許我有點機會,或者說之後我們可以變熟,或常常出去。

誰知那次以後,B就像急速冷凍的一樣,完全沒有之前的熱度,訊息也常常愛回不回的。

B說,你沒有做錯什麼。朋友之間也不會每天回訊息吧。至於跟異性單獨出去,她不想讓她沒興趣的人誤會。

至少,B的說詞是從一而終的。而她最後還是強調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至此,算是對她完全心死。其實可以早大概八九個月就明白這件事。但似乎摩羯座就是喜歡捨不得放不下。活該作死。

她回完訊息後,隔幾天,終於在IG上PO完她年初倫敦之行的照片。大概PO了幾個月有吧。算是很認真很有耐心的編輯跟發佈,但真的拖了很久很久。

之後馬上回到與女性友人開心約會到處踩點光顧咖啡店模式。

她就是她。就是這樣。

2018年8月9日 星期四

十個胖子九4月半

雖然才星期四,但本周終於結束了。

調到這個部門,畫休順位從最底層開始慢慢往上爬,一直到一年半後的本月,畫休順位終於輪到前幾名,所以愉悅的畫了一個周五的休假。

雖然是三天連假,但因為剛去完日本,所以基本上不可能再出國。於是週五預約看牙醫拔智齒,週六回宜蘭吃遲來的父親節聚餐。

從立秋以後,南崁的夜晚似乎漸漸轉涼。或許只是錯覺,但好像稍稍聽見了秋天的腳步聲。

今天騎車去加油。在加油站要把機車油箱打開時,不知為何,一直記得這個動作應該是右旋,我跟加油站員工試了半天都不成功,正當要放棄準備找一家機車行修車時,另一個員工被找來幫忙,結果對方一轉就開了。

後來到了台茂停車場,我一個人又繼續試了一陣子,才終於發現根本不是卡住或其他原因,只是因為這台機車要「左旋」才能打開。因為我上一台機車是右旋開油箱,這台本來又不是我的,才如此不熟,搞得跟偷車一樣。真是尷尬。

生活除了這種小插曲之外,工作上也發生了許多事。

八月新人進來,好大一批人,又看到了在教室上課,掛著沒有照片的識別證,以及集體行動的那種專屬於新人獨有的姿態。真是有趣。

新人進來的同時,也有不少同事要離職。大部分都是待一兩年的。接連走了好幾個。理由各自不同,對未來的打算也不同,不過,我想其中一個原因應該都是體悟到了「人生這樣繼續當客服接電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辦法」。努力嘗試卻無法調走,乾脆離職。

然而,也有不想走的人,努力撐住的人。畢竟,這間公司還是有其他公司無法取代的東西。

放在心中的一對翅膀。

每次從台茂回家都會行經中正路。中正路上有很多家檳榔攤,每家檳榔攤都有自己的小姐。如果是年輕的小姐,大部分都會穿著類似性感內衣的薄紗,但如果是阿姨姊姊類的,就是一般正常的穿著。

根據我的觀察,只有靠近火鍋店的那一家的晚班小姐最正。每次騎車經過都會放慢速度偷看幾眼。

有一晚,照例騎車經過那家檳榔攤。看到那個很正的小姐,一邊抽菸,一邊講著電話。並沒有說抽菸不好,或者女生不能抽菸。但那樣泰然自若地抽菸畫面,依然小小的撼動了我的心。此時的自己心裡想著:「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這樣的女生產生交集吧。」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雖說如此,但每次經過都還是會很想看。

減重計畫來到第三個月。距離初始體重,目前業已瘦了十公斤。體重幾乎可以說穩定的維持在八十以下了。友人H說,「以你的量級來說,這樣的減重速度算快了。」連我自己也沒預料到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有點難以置信,好像假的,也許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其實是體重計壞了,我還是那個八十幾快九十的胖子。

但新褲子也買了,所以應該是真的了吧。

原本上班用的西裝褲變得太大件,終於在前天惹怒我,所以就在運動完特別去NET挑了一件比較合身的西裝褲。這兩天穿起來果然舒服不少。

買褲子的時候想起了幾年前,我曾經也瘦下來過。那時有一次跟大學同學聚餐,男性友人Y表示:「如果買比較小的衣服褲子就能夠瘦下來,那要我買幾件都行。」那時或許是他人生體重的巔峰。後來認識了現任女友(又變老婆),體重在努力之下,瘦了二十公斤,而且還在持續減重當中。真的是個真男人。

至於我,目前要瘦到哪裡還沒有想法。上次減肥在七六七五左右就卡關了。這次已經突破到七九七八左右,但目前為止都還稱得上順利,似乎也只能繼續維持了。如果最後能瘦到六八左右,大概可以說是我人生的某種巔峰也說不定。

目標好遠,人生好難。

明天要去拔智齒的牙醫診所,是我上次洗牙的牙醫診所。

因為實在太久沒洗牙,上次牙醫一邊用電鑽幫我「清庫存」,一邊告誡我下次不要隔這麼久才來洗牙。可能因為太久沒有遭受牙醫與電鑽的荼毒,又或者是庫存的牙結石真的太多,我在診所的診療椅上超級害怕,一邊聽著電鑽的聲音,心裡一邊默念著心經(但只有開頭一點,後面沒背)。人生很久沒有這樣直接面對某種恐懼。

明天的計畫是,先把躺著的最後一顆智齒切一半拔掉,再把剩下的齒根拔出來。我妹一直勸我去大醫院拔,但似乎好像也不用到這樣。在拔之前,應該還是會打麻醉,用細細的針刺到牙齦上,想到就覺得一陣恐懼。

拔完智齒以後還要補牙,因為旁邊的牙齒有蛀牙。

這兩件事情處理完以後,牙齒部分應該就告一段落了。謝天謝地。

妹妹去倫敦也快半個月了。

以兩年來看,大概是完成了進度條的四十八分之一。

也許在倫敦的生活就跟我當兵時的生活一樣。身處其中的人覺得很漫長,但外人看起來又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我這輩子大概是沒什麼機會往國外發展了。

2018年8月5日 星期日

那一年的東京很熱又有颱風

日本行回來了。

正確來說,回來好幾天了。但因為是周間回來的,直到今天,星期日,才有整件事情告一段落的感覺。

這次六天五夜東京行程,前兩天在河口湖,第二天晚上回東京池袋,第三天遇到颱風,風大雨大(不過商店百貨都有開,基本上日本人沒有颱風假這種事情),本來要去淺草寺跟晴空塔,變成在池袋逛街。第四天跟第五天都是迪士尼的行程。最後一天早上退房,中午搭機回台灣。

這次行程有第一次一起出國的朋友,所以想說行程都保持彈性也許會比較好。最難掌握的是起床跟出門時間。因為女生起床準備出門時間會比較久,大家又沒有說好要趕什麼行程,就變成平均都半夜兩三點才睡,然後八點多起床,九點多出門。沿路就一直卡行程,改行程,彈性調整。整趟旅程跑完,規劃的執行率大概只有70%左右吧。

我沒考慮到他們長班回來體力比較差這一點是我的疏失。也許下次規劃的時候要再多納入這一點。而且大家都出乎意料地晚睡,導致早上也起不來。

整體來說,這次的行程規劃還是太累了。大家幾乎都無法保持充足的體力。直到第二天迪士尼,我已經完全放棄預先的規劃,改成隨意的閒逛後,似乎才好轉一點。

這次的另一個心得是,朋友們真的要一起旅行過,才會看到平常生活看不到的另一面。

如果再規劃一次,可能會選擇河口湖住在靠近湖邊的旅店。兩天河口湖後,在東京市區逛街購物兩天。最後一天去迪士尼。

去迪士尼也要事先跟旅伴溝通,到底要走滿滿行程的設施派,還是要輕鬆玩購物拍照派。兩者準備的方向完全不一樣。

雖然這次在河口湖並沒有好好的逛,不過倒是讓我興起了也許以後可以考慮爬富士山的想法。感覺應該很棒。

這次東京市區的住宿是在池袋車站附近。我跟東京不熟,其實分不太出來哪一區哪一區的差別,不過由於這次的住宿經驗,順便研究了一下池袋車站附近,發現真的還蠻方便的。百貨公司、拉麵店、BIC CAMERA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店都一應俱全,幾乎可以在附近消磨一兩天的時間。

如果以後確定要去迪士尼,飯店的部分則可以考慮找東京車站旁邊的飯店。因為東京車站旁邊夠繁華熱鬧,而且東京車站往迪士尼是在同一條線(京葉線)上,也不用轉車,省去轉車的麻煩。

迪士尼兩日券的話,則是好壞參半。好處是兩天緊接著,一次玩完兩個園區,不用怕個別園區限定的東西買不到,壞處就是兩天跑兩個園區,如果是很扎實的玩法,需要強大的體力與耐力,不然玩到第二天應該就累到玩不下去,也無法盡興。至於折椅真的可以考慮攜帶,因為等候時間非常漫長。

遊園建議配備是一個後背包,一頂帽子或摺疊陽傘(非常需要遮陽),一個水瓶裝水(或者園區裡面購買,通常是一罐飲料或水200日圓),一個掛在胸前的車票夾,可以拿來放門票刷FAST PASS,一個摺疊購物袋,當買了太多東西可以拿出來放,選配的話則是扇子,夏天的東西十分炎熱,還有濕紙巾。除了這些之外其他幾乎都是多餘的。

另一點值得記錄的是從河口湖回到東京市區的巴士。因為我們本來打算河口湖逛完看幾點,再去買車票回東京。結果逛完下午四點左右,到河口湖車站,才發現當天晚上回東京的巴士車票都已經售完。不得已只好改搭比較貴又要轉比較多次車的電車。不過就在上車的前一刻,發現剛好有巴士現場有位置,所以又臨時買票搭巴士。

巴士的票比電車便宜(看去哪裡的巴士),不過行駛時間比較久。好處就是不用轉車。長途巴士的車內也有廁所可以使用。中間不會停休息站。

這次的大餐是安排在河口湖回到東京市區的隔天,吃燒肉吃到飽的風風亭,雖然是我一個很信任的友人推薦的,但吃完之後還是覺得普普通通,沒有特別驚豔。

結論是,還是我的北海道比較好。真期待冬天快點來臨。

2018年7月24日 星期二

想看一眼大海中的鯨魚

想看一眼大海中的鯨魚。

今年的時間進度條也是緩慢而確實地前進。夏日從微微的預感,變成了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熱度。那是看一眼中午的陽光,就能馬上明白所謂「身處在夏日之中」的意思。

接續著蕁麻疹後是難纏的夏日型感冒。可能因為吃了蕁麻疹的藥抑制了免疫,可能是開了冷氣睡覺忘記蓋被子,也可能純粹因為這波感冒威力太強。總之,從約莫七月九號十號有些微症狀(但那時的我完全不以為意),到七月十三正式開始養病,一直到今天早上醒來,其他症狀完全消失,只剩下喉嚨些微的咳嗽搔癢。大概算好了吧。

這次感冒沒有發燒,卻流出了相當大量的濃綠色鼻涕。聲音沙啞,講話會咳嗽不止。雖然判斷是風熱型感冒,但症狀也有點像鼻竇炎,讓我一度想說要不要去看醫生。最後用簡單的食療(水果奇異果、豬肝皮蛋瘦肉粥以及椰子水)、多休息跟多喝水來處理。雖然緩慢,但總覺得感冒了,就是應該讓身體好好休息沒錯。

這次的感冒也斷了我為期快兩個月的間歇性斷食。

回到一般的飲食的感想是,早餐吃東西還是會覺得腹脹太飽,午餐不用像一日一餐那樣吃這麼多很輕鬆,晚餐的話早點吃,吃少一點清淡一點,其實睡前也沒什麼負擔。

或許這次的感冒是真的太嚴重了,身體需要很多能量來對抗病菌,我雖然恢復了正常飲食,體重卻不增反減。一路走到了八十公斤大關。

感冒除了暫停間歇性斷食外,也暫停了所有運動。

正式養病的一個星期。好久沒有每天下班就吃點東西,然後閒閒宅宅的玩玩遊戲看看影片。如果說二十八天養成一個習慣的話,我一開始還真的有點不太習慣一下班就只要一直待在家裡就好。

原本預定的八周訓練計畫理所當然的被打亂。只執行了四周。個人認為計畫還是有效的,漸進性負荷的訓練方式有助於增加力量與肌耐力。可能等出國回來,調適一陣子以後,再調整跟擬定新的課表。

康復後,今天是第二天運動。沒有做很多項目,只把硬舉、深蹲跟肩推做了幾組,再加一個機器划船。硬舉的部分今天心血來潮,一路把重量拉到八十三公斤,不過一次只能做兩下,做了三組。突破個人紀錄,也突破個人體重。

明天要測量身體組成。原本想在二十八號測,剛好滿一個月,但星期四就要出國,只好提早測量。這一個月只努力了三周,但其中三周中的一周是蕁麻疹,最後一周又拿來養病,所以也不知道成績會怎樣。感覺肌肉量應該掉了不少,希望體脂也有減低一些。

總之只能繼續努力了。

上星期六回宜蘭,是小妹出國以前最後一次見面。在宜蘭的千葉火鍋家族聚餐。她七月二十八日就要飛英國展開為期兩年的碩士學程。

關於出國這件事,她嚷嚷了很久。從高三開始,一直經過大學四年,畢業之後留在家裡待業一年準備,去補習英文考了雅斯,拿了推薦信申請了學校,到這星期六總算要飛出去。比起她哥哥我,雖然一直說著想出國工作,想出國念書,卻還是動力不足,只能留在這裡。

兩年的時間,人生會不會有翻天覆地的改變,我也不懂。但我知道如果兩年之後,又回到台灣,那麼很快的這裡的環境又會像無數條黑影手臂那樣,將你束縛纏繞,吞噬殆盡,最後到底留下什麼也說不清楚。

但這些都太久遠,也太杞人憂天了。出國除了要有足夠的負能量之外,也要有足夠的正能量才行啊。不如好好想著美好的未來,埋首風雨兼程。

中午午休時腦袋突然一閃而過一些想法。

自從上次寫過空姐網紅之多穿裙比較好看的暴怒事件後,彷彿又開啟了我對性別議題的探索慾望。再次省思了人們面對自己的同性與異性的差異。

空姐網紅因為男粉絲的一句「你可以多穿裙」暴怒,相較之下,我的朋友圈,幾乎都是女性多於男性,當我面對來自女性的意見,像是你可以怎麼穿著打扮,你可以看哪些電影讀哪些書,又或是你應該在跟女性相處時如何如何才會顯得更貼心,這樣的「正面調教」,我並不認為是施加在我身上,作為社會或女性對一個男性的性別束縛,刻板印象的遺毒,反而讓我成為了某種「更好的人」。

上次看過並分享的一篇圖文,其主旨是「愛情裡面沒有不勞而獲」。男女主角從年輕時開始交往,很多年後,兩人因為感情淡了,所以平靜的分手。女主角看著男主角,從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想到的男孩,經過兩人相處不斷學習成長,成為了一個貼心又成熟穩重的男人。

幾個月後,女主角得知男主角跟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女孩在一起展開新戀情,於是大哭了一場。這個年輕的女孩不用付出任何的努力,就可以在感情中享有這個貼心成熟穩重的男人的呵護。撰寫圖文的人問了女主角:「再給妳選擇一次的話,妳還會跟年輕的他在一起嗎?」女主角想了想,回答:「還是會。愛情裡面沒有不勞而獲。」

有意思的是,男性可以藉由與女性的相處,接受某種「教育」,變成溫柔體貼成熟的男人(正面的成長)。但若是相反的,女性在面對男性所給予的意見想法時,卻變成男性想將刻板印象套在女性身上(從穿裙子或留長頭髮等等純粹外觀的建議,到某些想法價值觀),這些改變全部帶有負面的意義。

似乎鮮少聽到女性分享自己跟男友交往多年,因為男友而變成更好的女人,更女人的女人,幾乎都是因為學習新知,提升充實自我,所以「我變成了更好的人」(連性別也省略了)。

希望不管是男性或女性都能對自己的性別有更深的認識。

星期四準備展開期待已久的東京六天旅行,但東京好熱啊。

2018年7月17日 星期二

三年前的今天開始的南美洲行

三年前的今天,開始了為期十天的南美洲行。

當初會有這個連假,是因為訂位剛剛開始爆摳,於是主管們決定用(X)殺雞取卵(O)預支人力的方式問有沒有休假的同仁願意積假改成上班(跟我在調派時打給休假空服員問她們願不願意來支援有87分像)。於是當年我的積假曾經到過40小時(5天)。當然,這些在勞基法修法,加上八週變形工時的啟用的現在,已經變成天方夜譚。

之後的人生,再也不曾有過像這次這樣,如此多不確定,如此狼狽的「窮遊」。然而在那樣一個人的窮遊之中(不是浪漫的放逐流浪或者GAP YEAR,而是繼續保有工作的折衷窮遊),的的確確打開了我的眼界,困苦磨難則洗滌了我的心靈(被困在洛杉磯機場,經過深夜的薩爾瓦多,被困在祕魯的遺跡裡,手機被偷,被困在酷斯科機場,被困在利馬機場,以及深夜的Jetblue飛回美國)。

這次的南美洲行,我親眼見證了許多事情,也親身經歷了許多事情。也許因為想確認的感覺,想有的體驗都感受過了,以目前的狀態(現在的工作,現在的感情狀態,現在的經濟狀態)未改變之前,再多的一個人長途旅行都只是試圖喚回第一次的體驗。那次以後,我便再也沒有一個人飛長程線。

我依然可以在有旅伴的旅途中享受陪伴,也能夠在一個人的旅程中感受內心的平靜。只是一個人的時候不再需要真的到天涯海角,只要到近近的日本就可以了。

2018年7月14日 星期六

《後來的我們》

終於看完了拖了很久很久很久的《後來的我們》。

女主角周冬雨真的很適合短髮的髮型,身為短髮控表示滿意。

這年頭的愛情故事,鮮少能有別出心裁的。我看的愛情故事不多,但光看預告,就能將劇情猜的七七八八。

儘管如此,這些愛情故事,關於那些相遇、美好、錯過和遺憾,依然不斷被寫出來,被拍成電影,被唱成歌。只要有這麼一點點機會,能夠讓看故事的人,覺得原來自己並不孤單,似乎也就夠了。

明明是如此深愛的兩人,卻在越走越深入後,不知從哪個時間點開始,越覺得不被了解,越覺得孤單(你都不懂我!)。

電影裡面經過的時間設定成十年。個人覺得十年的長度沒有被好好善用,或許在劇情安排與節奏上還可以再調整,不過還是盡量帶出了主要想法:隨著時間演進,隨著每個人在自己不同的人生階段,遭遇到的現實,想要的會不同,想法會不同,追求的也會不同。

於是原本緊密結合的兩人,就這樣慢慢一步步錯開,直到最後,方小曉留下半鍋的泡麵走人,林見清雖然慢了半拍追上,卻站在地鐵車廂的門口,最終沒有進去。

分手之前是感情故事,分手之後是現實將故事接手了下去。

因為分開,林見清寫出了熱賣的遊戲,方小曉也回到一個人的北漂生活。那年除夕兩人回老家過年,路上,林見清說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有了,為什麼方小曉不願回到她身邊,他告訴她,她以為他這麼努力都是為了什麼,當時她離開他,不就是因為他還不成功,沒有房子嗎?

但方小曉是因為沒辦法跟林見清一起過苦日子才離開的嗎?就算很多年以後,林見清可能還是沒辦法想透方小曉離開的原因。

兒子回答不出來的問題,最後故事透過父親寫給方小曉的信給了一個答案。

「緣分這事,能不負對方就好,想不負此生真的很難。這些可能都得等到你們老了,才能體會得到。做父母的,你們和誰在一起,有沒有成就,都不重要,只希望你們能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健健康康的。」

2018年7月9日 星期一

蕁麻疹

六月二十九,量完inbody的第二天,整個人還沉浸在愉悅的氣氛,晚上睡覺時,突然發現大腿臀部開始出現大片紅腫搔癢。

最一開始以為是蚊子,但蚊子要這麼密集的攻擊同一個地方,而且平常租屋處室內幾乎都不會有蚊子的情況下,實在不太可能。轉念又想到可能是床蚤,不過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床蚤,另外傷口也不太像被跳蚤咬的樣子,於是第一個晚上就在疑問中入睡。

隔天早上醒來也沒事。因為體質本來就不太怕蚊蟲,就算被蚊子叮也都過一陣子就退了,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三十號晚上,是睽違已久的年度唱歌喝酒趴,在台北的星聚點。雖然沒有上次喝得醉,但其實也是茫到不行的出KTV。搭上客運馬上進入昏睡狀態,直到南崁交流道時醒來,一度拿出包包裡的塑膠袋準備要吐。

還記得上次喝醉是去年的某個颱風夜,還頂著風雨一個人回民權西。印象太深刻了。

回到家後,整個人抱著馬桶。有一種消不下去腹脹感。大概是處於要吐不吐的邊緣。大概想了五秒鐘,最後還是決定吐出來。

先做出嘔吐的動作,然後喉頭有液體夾雜著一些固形物湧出,直接吐到馬桶裡。幸好已經摘下眼鏡,我完全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吐了什麼。

吐完以後刷了牙,身體與腦袋沉重如鉛,無法思考,爬上床瞬間昏睡。

從晚上十點多一路昏睡到凌晨四點。

醒來時,身體彷彿被掏空一樣。隨便滑了一下手機,雖然身體還是疲倦的,但意識卻慢慢清楚了起來。

睡不著了。

快六點多時,身體不知為何開始又慢慢癢起來。洗了澡,卻沒有特別好轉。此時在google上終於查到可能的原因:「蕁麻疹」。

終於將這次全身紅腫搔癢的現象跟蕁麻疹聯想在一起,是因為星期五晚上跟星期六早上都分別出現嘴唇腫起來的狀況。以往是只有吃到不新鮮的東西過敏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順著過敏的思路,再搭配紅腫的症狀,終於意識到可能是我從未得到過的蕁麻疹。

當下有點慌。根據查到的資料,蕁麻疹大部分都是急性的,即是發病期在六周以內,可能是單次遇到過敏原因,使得身體免疫系統反應過度引起,大部分的人在幾天以後就會自己消退。但若是持續發病達六周以上,就有可能是慢性蕁麻疹。慢性蕁麻疹的治療時間可能要以年為單位,且會不斷地復發,變成長期抗戰。

星期天下午跟辜辜看超人特攻隊二,順便一起吃了晚餐。

畢竟她也是醫護背景出身,就順便問了一下狀況。雖然看電影跟吃飯時沒有發作,但她仍然建議去找醫生看過。不過當下壓制症狀的話倒是可以先去藥局買一些抗過敏的成藥。

在台北街頭找了好幾家藥局,但星期天晚上都沒有開。本來想說要不要星期一請假,下午直接去看皮膚科,沒想到回到南崁以後竟然恰好找到一家晚上十一點半才關門的藥局。

進到藥局以後,先是拿出了辜辜推薦的成藥,但藥師直接坦白說他覺得藥效不是很好,於是跟我收了一百,配了四份藥,要我今晚睡前跟隔天三餐吃,星期一再去看醫生。臨走前又特別再囑我晚上洗冷水澡,開冷氣睡覺,比較不會引發搔癢症狀。

於是當晚開了今年第一次的冷氣。

也許是藥效顯著,也許本來就差不多要退了,又也許是冷氣真的很爽,當晚睡得很舒服,身體也沒有再癢了。

不過星期一晚上還是乖乖的去看了附近的皮膚科診所。或許由於症狀都已經被壓下來,問診的時候簡直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大概問了一下是什麼時候發病的,就把藥開一開就說可以了,前後大概不到五分鐘。有給醫生看藥師開的藥。藥師開的藥是一份四顆,醫生說不用吃到這麼重,於是只給了一天兩顆,共四天份,附上一小瓶藥膏,說癢的時候可以擦,然後四天吃完如果還有發作就再回診。

吃藥期間,身體完全沒有再出現蕁麻疹的症狀了。

於是提心吊膽,直到停藥後的第三天,停止冷氣之後的第二天,才終於敢確認這次的蕁麻疹病情應該是結束了。

蕁麻疹真的很神奇。發病的時候,全身上下非常明顯,而且紅腫搔癢難耐,不過症狀是一陣一陣的。退下來的時候,皮膚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狀。

一般是給予抗組織胺就能緩解。如果長期的話,可能會給到膽固醇。感謝上帝我不是慢性蕁麻疹。

事後檢討,這次蕁麻疹的原因應該是上次準備午餐時,沒有先等到便當菜變涼,就直接放進冰箱裡。導致菜有點腐敗。但因為調味又是用到檸檬,而且我本來就對這種味道不是很敏感,所以才連吃了兩天的酸便當,再加上這陣子調整飲食跟運動,導致身體壓力比較大,所以反應才會這麼激烈。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上了年紀了。

這一個星期運動跟飲食陷入新的瓶頸。遲遲無法突破八十的目標,總是在八二八三八四前面徘徊。

實在有點心急。

重訓課表跑完第三周。加入了長槓硬舉跟長槓肩推的動作。原本練肩膀的動作也重新檢討調整過一番。

七月八號去看了蟻人與黃蜂女。

晚上在新店喜如意海鮮餐廳,是妹妹去英國念書之前,最後一次跟台北的親戚們聚餐吃飯。一去如果真的兩年才回來,那麼要好久以後才能再這樣一起吃飯了。

七月九號去參加了桃園推廣會。

從第一次去參加一個人坐了很久的公車,還一直很擔心會錯過末班車無法回家。第二次把機車牽上來,找了一個多小時的路,一邊看google地圖一邊抱怨說怎麼路這麼難找。直到現在從南崁騎往中壢的路線已經非常熟悉,甚至不用看google地圖。內心多少有一點小感慨。

對於TRPG的熱情程度似乎沒有剛開始這麼誇張,但仍然很享受每一次跑團的過程,與人們的互動。

這次跑的系統叫做《怪物與其他孩子氣的事》,不只要創一個人類腳色,還要想一個自己的怪物夥伴,還要設定怪物的能力。重點是還要扮演一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我的設定是一個紅短髮臉上滿是雀斑喜歡滑板與冰淇淋的酷酷女孩。而怪物的設定則直接沿用怪獸電力公司的大眼仔的外型,再搭配一些特殊能力。

覺得沒有扮演得特別好,還是抓不太到十歲小女孩的表現方式。不過也算是一種體驗。

上個月推廣會上看過的女生,本來一直想偷偷了解對方的名字,卻都查不到,沒想到這次剛好跑同一團。真是害羞。

希望蕁麻疹的事情能夠到此為止。

從蕁麻疹事件以後,現在備餐都會乖乖用電風扇把菜確實冷卻才會分裝送進冰箱。也算是學到教訓了。

2018年6月29日 星期五

邁出一小步,姑且稱之為後院式的勝利

五月二十八日,距離現在剛好一個月之前,重新回到健身房報到。今天,六月二十八日,加入滿一個月,因為很想知道自己這一個月的變化,所以特別約了業務帶我去做inbody的身體測量。

其實前幾天是非常緊張的。

雖然這一個月以來,的確很認真,很常去健身房報到運動,但一直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走了多遠。

剛好臉書的歷史回顧,我在二零一四年的六月二十八日,發了一篇動態,提到那時候去康是美量了體重,回到了很多很多年沒看到的七字頭。

當時,天真的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

那時候一開始是靠游泳。游泳其實蠻有效的,再搭配少吃一點,體重就能下降。後來遇到瓶頸才改成重訓。就算改成重訓,之後也一直沒有突破體重的平台期,很挫折,大概就是七六七七的徘徊。

直到後來考試壓力太大,整個大放棄,不去運動又亂吃,就一路復胖走到現在。

大概算是我人生第二次比較認真的減肥。

第一次應該是高三到大一的時候。不過效果是第二次比較好。

那時候一直聽說有可以測身體組成的機器,但一直沒有管道。唯一可以判斷的數字就只有體重。所以當體重不再如一開始那樣變化以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看起來,人總是要繞點路,似乎也只能這樣解釋。

六月二十八的今天,晚上六點多快七點,跟業務在櫃檯碰了頭。隨後跟著他到重訓區的訓練教室。走到inbody前,我熟練的除下鞋襪,等他設定完之後站了上去。

一切就像我一個月前第一次到這裡所發生的事。

機器穩定的運轉著,心裡止不住緊張。如果結果不好,也許我當下就會去報名教練課也說不一定。

業務將從印表機送出來,熱騰騰的結果,交到我手中。

體重如家裡體重計追蹤的,跟第一次比少了四公斤。以一個月四周來說,這樣的速度還算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說很順利地稍快。

肌肉部分些微增加,不過對於我這樣正努力減脂的人來說,肌肉重量能持平或些微增加就很不錯了。手臂與軀幹的肌肉量增加,但腿部的肌肉卻掉了一些。

最明顯的變化在體脂率。雖然可能有誤差,卻從一開始的34%,減到29%左右。可以說是蠻顯著的成果。當然這或許也跟我開始進行斷食,以及調整飲食有關。

看完報表後,心情蠻興奮的。內心小小的歡呼了一下。至少,我可以肯定從一個月前到現在的努力是有成果的,而且改變的方向是可行且正確的。這或許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不過未來的路還很漫長。

兩天前拿到了體檢報告。不意外的,針對體重過重與肥胖的幾項指標上,都被標註了代表異常的紅色。制式的醫師建議也多圍繞在健康飲食、減重與少喝酒。

三酸甘油酯正常,但低密度脂蛋白與膽固醇都偏高,還有那討厭的中度脂肪肝。

上網查了一下,好像沒什麼比較好的方式可以一定根治,最多只能控制情況。

無奈的人生像是又抹上了幾許陰影。

六月底了。

為期一個月的OJT即將在星期五結束。或許因為月初休了一個長假,所以總覺得相處的時間沒有很多。

我最在意的教學進度,從一開始學妹飛快吸收,到後來還是出現了容易搞混的狀況。可以看出來經驗不足,就像我當初一樣。不過現在對於他們的要求越來越低,最多只要學會計算跟報價就好,完全將改票的業務外包,可能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畢竟在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是從正式上線後才開始慢慢摸索練習。也只有經歷各種事件,才能變得越加的熟悉與自信。

相處的部分應該算還可以,我自認不算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學妹其實也蠻聽話的。但到了後期還是出現比較散漫的情況,有幾次想認真嚴肅的講,最後還是選擇將到口的話收回來。畢竟要一個只學習一個月的人,達到太高的標準,是不合理的。

最後,主管在今天發了一封信,恭喜三位同仁晉升到副督導的位置。

雖然他們三位都已經佔缺做事有一段時間,不過晉升了以後,才有實質的加薪。而且晉升為副督導,就算是已經拿到以後升任副課長位置的入場券了。

三個人都很優秀。有兩個是前輩,另一個早我半年進公司,勉強可以算作同梯。

我會在意嗎?怎麼可能不在意。

記得當初進公司時,總希望能夠用努力補足時間與資歷的差別,希望比人家早一步上去,爬得更高。但五年過後的今天,我仍然跟其他人擠在一起,蹲著,耐心的等待時間將電梯緩緩往上拉。

那個頭銜與那個加薪,對我來說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那是一種肯定。

總覺得未來茫茫啊。

2018年6月20日 星期三

不吃東西真的很無聊

準備進入一日一餐23小時的間歇性斷食第七天,要滿一周了。

身體並沒有特別有感。偶爾接近中午還是會感到飢餓,但其實也不是真的這麼餓,彷彿就是個習慣,這時間該去吃點什麼。

對,其實飢餓是種習慣。

戒掉飢餓這種習慣以後,沒有特別虛弱,也不如網路資料寫的比較有精神,反而會有一種無聊的感覺。好像本來應該做什麼事,卻沒有做,於是空出來一塊空白。很想找點事情做,除了吃。

一開始真的覺得斷食會餓到不行,但其實沒有。反而是以前早餐吃兩個三角吐司,快到中午還是會餓。不知為何沒有一般人擔心的餓到睡不著或胃痛,心情蠻平靜的。

只是晚上入睡時稍微困難一點。

雖然只吃中午一餐,但午餐的量沒有一下增加很多,反而跟斷食前差不多。原先以為是因為工作型態就是久坐的關係,所以不怎麼會餓,但就算晚上增加了重訓或有氧情況也沒變,一樣吃差不多的量。

午餐加量試行第三天。主要是增加蔬菜跟蛋白質。

一天大概要吃到144公克的蛋白質其實蠻負擔的,不過自己也想試試如果照著教科書來吃不知道會怎樣。因為一日一餐,所以飲食的選擇與熱量上比較有彈性。午餐搭配公司餐,但因為自己有準備,所以公司餐比較不適合的食物可以直接放棄。唯一可惜的就是端午以後開始供應的甜湯。

戒甜食戒糖份真的非常非常難。

每周四天的八周課表的第一周,已練了兩天。第一天練了胸肩,第二天練背跟腿。感覺還不錯。雖然前兩周本來就是讓肌肉熟悉這個課表,但還是有操練到的感覺。期待八周的成果。

今天第一次硬舉跟負重深蹲。硬舉的出力方式我還是不太熟悉,不過深蹲的感覺還不錯。練完深蹲再加上弓箭步蹲,練完之後我完全不想站著。

最近體重下降的速度似乎開始有點停滯,不再像一開始掉的這麼快。可能身體也開始習慣熱量赤字的缺口。有點擔心結束減脂期恢復一般飲食後,體重會不會一下子飆升。

2018年6月17日 星期日

飢餓襲來

端午連假的第二天,嘗試一日一餐間歇性斷食的第四天,正坐在辦公室努力接電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犯規偷偷吃甜食,昨天晚上很難入睡,稍微翻了一下才睡著,今天八九點就感覺到肚子餓到不行。

飢餓的感覺從我嘗試間歇性斷食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衝擊我的意志。有點像是壓抑許久的慾望反撲。

不過也有可能跟我連續運動三天體力消耗太大有關。中午唯一的一餐也沒有好好補充營養。但我倒希望體內的升糖素有好好運作。然後胰島素已經降到最低水平。

昨天本來想發懶一整天,但友人L早上打來問說要不要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因為很接近中午十二點,就把昨天當作20/4的斷食,進食窗口抓四小時)後,就順便揪了下午運動,去全聯旁邊的小間運動中心。

這是我第一次到這麼小規模的健身房。以往的健身房大概都可以稱作健身中心,但這間的確就是健身「房」。

雖然規模不大,但還是努力的分成了有氧、器材與自由重量三區,比例大概是1:1:1。

我帶著L稍微練了一下上下半身的器材,L則帶我操練了腹部肌群。我的腹部弱到無言以對,很慘。

最近幾天有觀察到,或許是因為斷食的關係,不敢喝太多水,所以尿液明顯呈現比較少量,而且較黃。

斷食最大的有感之處或許還是對於晚上睡眠的影響。

不會餓到睡不著,但可以會很明顯的感受到稍微難以入睡。晚上也沒有睡得很沉,早上也比較容易醒來。當然這也有可能跟重訓帶來的身體痠痛與疲倦感累積有關。

昨天晚上去全聯買了特價的魚肉,青花菜跟玉米筍。

原本在考慮是否全部都要自己備餐,還是要吃公司團膳就好,後來決定採取折衷的方式,一樣吃公司餐,不過挑著吃,再自己帶些蔬菜蛋白質的補充食材。

總之先試行一周再調整。

昨晚也排了課表。雖然還是排得很爛,但至少知道自己的訓量方向,且能夠督促自己漸進式的增加負重與訓練量。

很想投入多關節運動這一塊,臥推、硬舉、深蹲跟肩推,但怕有危險,且也怕自己動作不對比較容易造成運動傷害,所以有點擔心。可能先從深蹲開始。

看了些Youtube上的健身勵志影片,就像喝下一碗一碗心靈雞湯一樣。

有一篇文章特別提到,持之以恆的健身運動,最困難的地方在於健身運動要看出成效,通常不是短時間的成果。因為缺乏立即性的反饋使得大腦很不喜歡,會覺得很無聊。我們的大腦寧可痛苦也不願無聊啊!所以才更難養成運動的習慣。

然後看到另一個Youtuber關於自己實行間歇性斷食一周的影片,看完之後發現同一個人又特別發了另一個影片來回答原本間歇性斷食的影片中,底下眾多的質問與疑問。

不過推廣這種事本來就是會遭遇各種的不同意見的質疑。的確沒有一種適用所有人的方法,也沒有一種永遠有效的方法。

希望我的脂肪肝有因為飢餓而開始分解。

2018年6月16日 星期六

希望各種事情都能朝向好的方面去發展

緊張了很久的體檢今天終於結束了。努力也努力了,掙扎也掙扎了,但時間太短,肚子太大,怎樣也知道成績不會太好看。

體檢前一天要跟警衛拿糞便樣本採集器,自己在小小的廁所隔間裡面對著馬桶戳大便。體檢前八小時要禁食禁水。當天一早先報到核對名字,接著照X光跟超音波。照超音波的時候,醫生機器一下去,馬上就說有脂肪肝,要我注意飲食,運動跟少喝酒。

接著領到尿液採集瓶。本來以為身體已經沒什麼水分可以排泄,結果到了廁所,醞釀一下情緒,還是很順利排出了足夠採集樣本的尿液,可喜可賀。

再來是大教室跑台。先量身高體重,再量血壓(幸好血壓有過關),測視力肺活量,然後抽三管血。抽血的部分特別可怕,我完全不敢看扎針處,只配合對方的口令深呼吸而已。

測完聽力後,就剩拿著填到差不多的體檢單去醫生問診。醫師拿聽診器稍微聽了一下心音,簡單問了最近有沒有不舒服,睡不著,或者其他的問題。簽了名後就要我去交單。

交完單子就可以離開了。整個過程不到一小時,其實安排的還蠻流暢的,不過我到最後還是沒拿到自費項目的宣傳單,無法理解。

今天跑完體檢的重點大概就是體重過高,腰圍過高,以及中度脂肪肝。雖然不是很意外,卻還是有點沮喪。

晚上去運動時也沒什麼心情。一邊做器材一邊胡思亂想。拉筋時,往左看一個胖子在做有氧,往右看另一個胖子在做有氧。做器材時,看著坐在對面器材的高中生,穿著學校運動服,很瘦的一個男生,簡直瘦到過分。

高中男生努力推著胸推機,我心裡想著如果我從十七十八開始養成運動習慣不知道該有多好。現在三十了,代謝下降了,再也不像年輕時那樣練的有效率,難免一陣感慨。

想起之前在網路上看到七十八十歲的人,一個老爺爺,從瘦瘦扁扁的,練到渾身肌肉,也是很不錯。我既無法回到十七八歲,也還沒到七八十,只能以三十歲的自己埋頭努力了。

買了一件499的薄外套。亂買。

於是三十歲的自己在回到家洗澡完整理東西洗衣服,在桌上看到之前從家裡帶過來的村上春樹的《聽風的歌》,想起三年前的自己。對於像我這樣沒什麼恆心毅力的人來說,當時運動的還真是勤快,每周固定三天,兩天一次,而且還都是自己一個人運動。當時自己怎麼有毅力堅持這麼久,現在的我如何也想不通。

不知道,似乎很多事都很神秘。

馬克思說,人都是活在自己所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

最近新追蹤一個健身youtuber,台灣人。昨天看了他的一支影片,其實還蠻感動的。大概的內容講述他從一開始高中生體重破百,到使用針灸與低碳飲食一下變瘦,但肌肉量全部流失,一直到開始進入健身房健身到現在。

他說,加入健身房開始健身,一天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累積到現在(他拍片時的現在)大約破了兩千小時。這兩千小時從無到有,給自己一個從小夢想的身材,健康的人生,他覺得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的兩千小時。

我進這個部門到現在,也快兩千小時的工時,那麼這兩千小時到底帶給我什麼,這兩千小時對我來說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兩千小時似乎如何也不夠,畢竟十年磨一劍。

不過還是被那個Youtuber鼓勵到,開始稍微嘗試間歇性斷食。飲食跟營養攝取的部分可能還要再努力調整,但也算是走出第一步。總之是運動跟飲食雙管齊下。

希望七月底以前能夠看到初步的成效。有點期待那時候的自己。

今天是端午連假前的最後一個上班日。公司團膳很貼心的出了粽子給大家當午餐。不只粽子,還有彩椒三色蛋,當歸鴨紅麵線,以及料滿滿的四神湯。對於一個早上才做完體檢,得知自己過重的男子,這份愛簡直太沉重。

不過還是開心的吃了大約半個粽子,一口麵線,麵線上的肉片,兩份三色蛋,炒鮮蔬以及一碗半的四神湯。今天就沒有再吃紫米飯了,覺得碳水化合物爆炸。

其實有考慮之後是不是改成自己煮,或者自己帶一些食材,再搭配公司的午餐來吃。

我想目前遇到最大的麻煩大概是家裡的冰箱。租屋處的冰箱只要開得稍微冷一點,就會整個冰箱一起進入冷凍模式,如果開的不夠冷,又會失去冷凍的效果。

昨天去燦坤看了兩層式冰箱,大概都要快上萬。總覺得為了這件事買冰箱實在有些不划算。而且也不知道搬走的時候冰箱要怎麼處理。各種煩惱之下只好作罷。

倒是在社區外面撿到一個人家不要的小立扇,拿回家之後清乾淨發現可以用,也算是小小的賺到。

上班族的各種小確幸。

總之,希望各種事情都能朝向好的方面去發展。誠心希望。

2018年6月7日 星期四

讓所有的愛通通隨風而去

炎熱的六月開始了。

今年的梅雨季沒有雨,是「空梅」,每天都大好天氣,天氣好到大家紛紛在討論是不是會開始限水,一方面想著颱風季節不知道該不該快點來,擔心災情卻又可以解除旱象。

不過昨天終於下雨了,久違的大雨,雖然只下了一天,幾個小時。

開始加入南崁的健身房之後,到現在快半個月。可能目前還在甜蜜期,所以去得比較勤,其實自己也是高興的。不過這一切都還剛開始,路很漫長。

心心念念期盼著的OJT終於開始了。六月一日星期五,早上十點,學妹拉著椅子坐在我旁邊,我則如事前準備好的那樣,拿出一些講義,開始從一些我認為應該要先具備的基本觀念開始教起。

如果真要問我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帶新人這件事從我進公司在第一個單位時就在想,一直到前單位,一直到現在這個單位。比我晚近公司的學弟妹們都已經帶好幾輪的新人了,卻只有我一直被跳過。

當然說是輕鬆不少也沒錯,畢竟帶人所有東西都要從頭開始講,要留意對方有沒有聽懂,有沒有做錯,其實也是一件有點煩的工作。

不過,少了這件事,這個過程,就像少了某種肯定一樣。

總有某種空白沒有被填滿的感覺。

以前當學生給人家帶的時候,總會想著這部分可以怎麼教,可以怎麼理解,甚至怎麼串聯,所以這次終於輪到我帶新人,特別用心在準備教材,希望可以將以前的想法運用其中。不知不覺中,對自己的壓力,似乎也在無形中轉嫁到學生的身上。

當然一切都還剛開始,畢竟上課要上一整個月。初步整理的東西,如果到時候不適用,其實都還有時間可以調整修正,不論是教法或是講義都是。

期待月底的成果。

今天是久違的,約了友人T與她快兩歲的兒子一起吃漢來海港,就像兩年前的七月一樣。

那時,她兒子才剛出生沒多久,正在育嬰留停。我手上剛好有兩張漢來海港的職福餐券,就找她一起出門吃飯。

快兩年後的現在,又剛好碰上她把剩下的育嬰留停申請完,所以我們又在幾乎相同的條件之下,在相同的餐廳吃飯。最大的不同是當時那個剛出生沒幾個月,在嬰兒車裡面沉沉睡著,沒什麼動靜的小嬰兒,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坐在兒童座椅上,扭來扭去,可以跟大人對話,會自己吃飯,愛笑的小男生。

我問她說,帶小孩的日子會很難熬嗎?

她回答說,日子其實也不會特別難熬,一天一天過,但看著小孩長大,真的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是啊。

我眼前的小傢伙,明年要上托兒所,再來就是幼稚園,然後是小學,慢慢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

就像我身邊那些紛紛有了自己小孩的朋友與他們的小孩一樣。

儘管還是可以聽到友人T這個已不再是當年剛生小孩的新手媽媽的不時碎嘴抱怨,不過可以從許多小動作,許多互動與對話中,感受到身為一個媽媽對自己小孩的照顧的用心耐心,對教養與原則的堅持,以及話語底下,那深深的關愛與聯繫。

我們都是自己父母的小孩,然後成為了自己小孩的父母。

吃完飯後,在台茂隨意逛街,可以感覺這個小傢伙已經有些想獨立,總是好奇的看著身邊的一切人事物,用著還不太清楚的話,不太足夠的詞彙,努力表達自己的想法。偶爾會稍微跑遠一點點,令我這個沒什麼照顧小孩經驗的人一下有點擔心,但有時又只想被媽媽舒服地抱著,盡情撒嬌。

雖然吃飯時稍微打仗了一番,讓T邊笑邊對我說你還是不要結婚不要生小孩好了,不過光是看著她與他,不知怎麼地,忽然很期待能夠看著這個孩子長大,走到某個屬於他自己的未來,而那個未來想必是熠熠生輝。

六月的第二天,是與L久違的約會日。這個從半個月前就約定好的約會日,本來說要看羅密歐與茱麗葉,又說要喝酒,又說要打牌,又說要去竹圍漁港,最後變成爬山再加上唱歌的行程。但只有兩個人什麼都很方便,就算計畫前一天才敲定也沒關係。

當天一早先去她家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雖然我搬來這裡也半年多,但早餐一直都不是我會認真看待的一餐,所以也沒有特別去看附近有沒有特色早餐店。她這次推薦了一家蠻用心裝潢跟設計菜單的早餐店。

輕鬆的吃完早餐後,就到了南崁爬山初體驗。其實也不算爬山,充其量叫做登山步道,但因為距離不長,坡度也不算特別陡,路上又有很多昆蟲,所以叫做親子步道似乎也不為過。

雖然如此,一開始一連串的樓梯還是讓我們兩個都氣喘吁吁。

最高點是一個觀景台,可以看到南崁市區以及高鐵的鐵軌還有經過的山洞。

回到市區以後,因為兩人都不甚餓,遂各買了一杯飲料就前往附近的錢櫃唱歌。

因為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約一整天,雖然假日唱歌費用略貴,倒也無妨。不過更重要的是這是我們認識近五年第一次約唱歌。雖說我在事前一直嚷嚷著都沒練什麼歌,都不太會唱,不過東拼西湊之下,倒也還是能夠讓我們兩個人唱滿四小時不中斷。最後合唱了一首蔡依林的《倒帶》結尾。

由於唱完之後時間尚早,L就提議去桃園夜市逛逛。因為一個人比較少去逛夜市,所以這也是我第一次去逛桃園夜市。

我們兩台機車,一前一後的從南崁出發,穿過高速公路地下道,沿著經國路一路騎到桃園市區。桃園夜市不大,最熱鬧的一段大約是一個街區長,有許多食物小吃,其他分支則以非小吃類為主。

因為在錢櫃有低消,吃了點東西,兩個人沒特別餓,就吃了麻辣鴨血臭豆腐,再合吃一包地瓜球。根據我的印象,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夜市買地瓜球來吃。

最後,一樣是L提議,我們驅車前往虎頭山看夜景。那天入夜之後氣溫下降,山上風大,其實有點冷,不過那邊還蠻熱鬧的。

我們就這樣肩併著肩坐在台階上,一邊看著桃園的夜景,一邊聊了好多好多事。我看著她的臉,她看著我,突然之間,好像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只有那一刻,坐在一起的我們,說著話的我們,沒有過去,也沒有以後,只有當下,最珍貴的當下。

她說,可能再過幾年,就要搬回高雄去跟老公住,我是第五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也許,她搬到高雄以後,離開了彼此生活圈的兩人,會逐漸淡忘掉對方也不一定,至少會降一格,變成那種以前很好,但真的無法常見面的朋友。曾經的摯友。

啊啊,不論如何,還是只有那個當下,那一晚坐在一起的我們,以及隨著風逸散的言語。也許,那些你一言我一句,就會這樣永遠的在風中流轉,直到幾百幾千年以後,我們都消失了,那些話語還是在風中也說不定。

2018年5月27日 星期日

一條通往過去回憶的路

儘管現在很晚了,卻總還是值得拿來回憶過往。

大學的最後兩年,跟妹妹一起租房子在汐止。為什麼一個在公館讀大學的人要特別住在汐止,有很多原因,但沒有一個是重要的。

那棟在汐止的房子很老舊,在忠孝東路上,離汐止火車站有一段距離,約莫三十年左右的房子。雖然房子很舊很舊,但以當時的經濟條件來說,還算划算,也負擔得起。

那棟房子的一樓是低於路面的。要先走下約半層樓的高度到建築一樓的騎樓,才能進到建築裡走樓梯往上。樓梯是水泥砌的,窄小陡峭的樓梯。一路走到三樓。

房子的地上是磁磚,隔間是用木板。進門以後是原本規畫作為客廳的地方。但因為我們沒有沙發,也沒有電視,也沒有訪客,所以純粹拿來晾衣服。

長條型的房子中間隔出了兩個房間,靠前面馬路是我妹的,靠後面是我的。房間是架高的木造底部,但隔音很差,我跟我妹只要音樂放大聲一點,彼此就會聽到。兩個房間都有大量的窗戶,我喜歡將窗戶盡量打開通風,我妹則喜歡關上窗子。

若是面向房子的後方,兩個房間都是在中段靠右,左邊有條長廊通道。沿著長廊通道直走到底,就會到原本被規劃為餐廳的地方。這裡擺放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幾個櫃子、冰箱與微波爐。洗衣機也放在這裡。但我跟我妹很少會一起在那邊吃飯,大部分都是外食。

與餐廳緊鄰的是廚房與廁所。那間廁所的隔間很特別,牆並沒有一路連結天花板,而是留了相當的空間當作通風使用。廚房使用著很舊的廚具,搭配流理臺,以及不鏽鋼水槽。

我從大三住到畢業,我妹則從大二住到升大四。在那段兩年的日子,我並沒有特別探索汐止這個地方,頂多只是確認了附近幾家餐廳的口味而已。就像每個短暫待過的地方,身為一個過客,只留下了有限的足跡,有限的記憶。

大四的小說課,有位同學所寫的未完成的期末小說稿。那篇短短的故事中,提到了身為一個在台北生活,租房子的異鄉人,搬家前後的事。當中有一段,提到了主角(敘事者)搬離後,某個夜晚偶然走回當時租屋處的街角,抬頭看向那個他曾經的房間的窗,以及窗內的燈光,一邊想著同樣的房間,現在是什麼樣的人住在那裡,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那個故事最後沒有被完成。或許因為很常搬家的緣故,總之這麼樣一個輕輕的橋段,就一直擱在我心裡。

當時還沒有換智慧型手機,沒有留下任何房子的照片。甚至這一整篇文章,都是藉由腦中模糊的印象,拼拼湊湊而成。不過若是要再次回到2011年的汐止,2011年的那個「家」,再次觸摸到舊舊的傢俱,看到後面窗戶的落日,在早晨出門搭上907去上課,似乎也只能藉由這樣的印象與留下的文字,建立起一個獨立的記憶空間才有辦法了。

這些七年後的當時的記憶,也許在十七,或二十七年以後,又會演變成不同的樣貌也不一定。屆時的我又會如何回憶起這段日子。

離開

他醒來,發現房間熱的不像話。冷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關了。他習慣關燈睡覺。窗外還是暗的,房間也還是暗的,只有LED時鐘微弱的光。

「這樣很好。」他心裡不知怎麼,突然這樣覺得。短暫的在夜裡醒來,今天正變成昨天,明天則變成今天。

再過三天他就要搬離這個住了幾年的地方。搬家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房間大部分的雜物都已經清運出去,只剩下一點點東西。他在黑暗中閉著眼睛想著。

不,其實他還沒有決定要去哪。只是單純的離開。

他連工作也一起辭了。前幾天同部門的幾個好友在下班後的公司幫他辦了個簡單的送別會。送別會上,同事們紛紛表達有多羨慕他,能夠鼓起勇氣離開這裡。他只能微笑。

離開了以後,好像另一邊的時間就停止了。家鄉的時間停在他離開家鄉的那一刻,女友的時間停在分手的那一刻,工作的時間則停留在離職的那一刻。

他想著,也許當他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了也說不一定。

熱的睡不著,他起身喝了杯水,手機螢幕上的指示燈明滅發光。打開冷氣,清涼的風自出風口源源不絕的吹送出來。躺回床上時,他感覺到巨大的明天正不斷向他逼近,最終將他連同夢境一起碾壓粉碎。

寫在2016.05.27 12:58am

在夏天裡一直吃火鍋

五月快結束了。

儘管五月結束在星期四,一個前後無依,上班上到最後一刻的日子,但整體來說,五月依舊令人懷念。那是在進入夏天以前最後一小段日子。過了五月以後,過了端午,就要進入漫長的夏天,公司的午餐也會開始供應冰的甜湯,而炎熱的天氣依照往例,將會一路持續到年底。這年頭聖誕節也是穿短褲度過的。

五月的支援一路順風順水。不過也不意外就是了。畢竟本來還在前單位時成績就不錯,幫忙支援也不會差到哪裡。倒是我原本以為只需要幫忙前單位的電話就好,卻沒想到還是一樣是混著接,在一開始時讓我有點絕望。因為根本跟支援前沒什麼兩樣。

今天中午跟友人C以及友人B的小聚會。這次聚餐與上次聚餐的間隔稍短,但我倒是不怎麼介意。只有三個人怎麼樣都好喬。吃了久聞其名的小紅莓石頭火鍋。在我心裡的某一塊還是有些抗拒單點這件事情,總覺得會不小心點很多,而且通常都比較貴。

吃完之後的心得是其實蠻好吃的。總共三個人,一個人除下來大概三百七,還可以接受。不過東西還是拿得有點多。每個人都有吃飽。

之後去星巴克聊天就沒有跟著一起點咖啡。當時太飽了,完全不想再喝任何東西。

C提到她在荷蘭讀了六年設計的男友,可能今年就會回國。聊到了她們這段維持了六年的跨國超遠距離戀愛,終於要回到台灣,但剛回來時應該會不太適應。又聊到了她男友即將以三十歲,卻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狀態,在台灣開始找工作投入職場,所謂的未來,或者下一步,似乎也只能到時候再看看。雖然前途茫茫,但至少還有C陪在他身邊,光是這一點就樂勝了不少人。

聊到了B的膝蓋的事。他說他去檢查,因為之前受傷,醫師說他的膝蓋已經跟一個六十多歲的人的膝蓋狀態差不多,應該要避免運動,甚至連爬樓梯都要避免,還要定期的回診持續復健。先慢慢恢復腿的肌肉量,才能減輕膝蓋的負擔。

似乎確實地感受到與朋友的聚會話題慢慢在轉變的過程。

下午逛了茉莉,遇到穿羅高制服的學生。有些微妙。

晚上繼續聚餐,吃的是之前美秀推薦的肉多多火鍋。

肉多多火鍋是採用共鍋的方式。一個桌子一個大的鴛鴦鍋。大家各點各的主餐,然後都在同一鍋裡面煮。因為本來肉的份量就不少,再加上打卡送肉的活動,其實感覺蠻划算的。意外地吃很飽,價錢在三百七左右。

晚上的聚會是屬於大學同學的。

這次雖然是前一晚臨時約,卻湊巧大家都有空,甚至還約到了很久沒聯絡的友人T,她帶著她兩歲兩個月的女兒出席。

大家互相更新了彼此的近況。由於T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跟我們一起聚餐,也很不常使用社群網路,所以真的很多事情都沒有發嘍到。從她當年退出群組到現在,有人求婚,有人換了工作,有人準備結婚,也有人還在同一間公司,也有人還是跟同一個人交往。

在火鍋團後的摩斯續攤上,大家聊到許多工作上的事。在金融業工作的Y說,他去年年終拿了八十萬。這個天文數字,就算在同是金融業的另外兩個朋友耳裡也是很誇張的數字。不過依照Y的說法,因為他真的很拚,而且公司似乎有嗅到他想調職換工作的打算,再加上他準備結婚,才會特別包這麼大一包給他,希望他早點結婚,這樣就沒辦法隨意換工作。

這個八十萬的數字,聽在我與公務員T的耳裡,簡直是個無法想像的數字。我想,就算我們公司的部門最高主管,應該也不可能拿到這個數字才對,甚至還差很遠。而在公司,就算是董事長總經理,應該也不太可能到這個數字。

不過在聽到這個故事的前一天,我還在草擬另外一篇文章。卻是在關於執著於「成功」與「不平凡」的詛咒。

我們這個社會不知從何時開始,受媒體的影響,漸漸將那些發揚過度消費與充斥著炫耀性物質的生活的人生視為每一個人都該追求的標準人生。那樣做的結果,就是開始產生一種不斷執著於「成功」與「不平凡」的詛咒。

這個詛咒告訴我們,如果生活沒有目標,不求上進,不賺大錢,沒有好的物質條件,就是沒有成功,而沒有成功的失敗者應該要感到罪惡。安穩、平凡、胸無大志的過日子被視為不可取的事。人們重視的人生價值被偷偷的扭曲,重新定義,甚至影響到了消費習慣。「成功」的人都應該享有高檔的物質生活,拿好手機,住豪宅,開好車等等,進而用這些額外的消費習慣,回頭又要求人們為了成功必須消費。

更甚者,只要不追求成功,社會就會傾向懲罰那些人,最後要麼是在恐懼中埋著頭與大部分的人走在同一條路上,要麼是徹底絕望放棄人生。

當然也有人能夠脫離這個老鼠迷宮,定義自己的人生價值。不過很難。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為有勇氣的人。

2018年5月20日 星期日

家族史就是遷徙史

最近新追蹤的網紅,是公司其他單位的人,但在去年離職了。

自從知道她是哪個單位之後,每次經過都會忍不住偷偷看一下她在不在。直到某一天,我終於驚覺她不是總是剛好不在位置,應該是離職了。

第一次在公司裡遇到那個女生的時候,頗有驚為天人之感。非常有氣質的一個女生,但一直無緣認識,沒想到在她離職大半年後,我竟又輾轉找到她的IG。

她拍了一張很美很美的在海灘的照片。照片中,她背對著大海走向岸上。應該是在北海岸的傍晚,一抹陽光從她的左側溫柔地照過來。她滿臉笑意,一隻手摀著嘴,是屬於抓拍的自然笑容。

或許是因為照片太美了,讓我心生嚮往,遂選在今天去海邊走走。吹吹風,曬曬太陽。

其實上次回家就想著要去海邊的事。然而當時的雨下下停停,所以一直擱著不想出門。難得這次回家,從第一刻到最後一刻都是晴朗炎熱的天氣。

記憶中我從未去過台灣西部的灣岸。我心中的海灘,一直是南方澳的豆腐峽與內埤海灘。後者不能游泳,前者很早以前可以,但現在似乎沒辦法了。

內埤海灘是典型的東部礫灘。沒有細緻柔軟的沙,取而代之的,是被那不停返復的海水打磨而成的小礫石。

海水清涼,一道道海浪拂過礫岸,像是自顧自搖擺的貓尾,海風消弭了暑熱。彷彿配上一個海字,一切都變得有些慵懶。

往海的方向丟了幾顆石子,心裡想著,如果順著這個方向前進,一直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另一岸的美國了。

美國好遠,我去不了。我也不會待在這片海灘,海灘後的漁港小鎮,南方澳,蘇澳,羅東,我生長的宜蘭,而是要再繞過近四分之一的台灣,回到工作的桃園。

當年,我的曾祖母帶著她的子女,從彰化離開,北漂(那時還沒有這等說法),到了基隆落腳,隨後分支又輾轉到了蘇澳。

為什麼當年只能選擇離開彰化,又為什麼再次離開了基隆,最後又為什麼選擇了蘇澳,在山邊買下了相鄰的兩戶。這些前後因果,我一直想找時間了解,卻苦無機會。

而我的童年,卻是由台北嫁過來的母親一路努力,為了更好的教育環境,花了十幾年的時間,讓全家從宜蘭南方的蘇澳,往北搬遷至冬山,五結,羅東。

最後,我在十八歲到了台北讀大學,大學畢業以後雖然短暫回到宜蘭當兵,但隨之又前往桃園工作。甚至可能進一步打算在桃園一帶置產。以後的人生會不會再次離開桃園,遠走他鄉,好像也說不準。

在這短短幾代人之間,整個家族史彷彿是個遷徙史。

也許整個家族,自從脫離了彰化的祖厝以後,就一直背負著什麼,在尋找著什麼,甚或是還有什麼使命沒有完成一樣。這些都像寫在血脈中的命運,一路傳承。那些遷徙與遠行,都只是過程。這條自大河分岔出來的支流,到底會流向何方?

當然,目前來看也有可能會斷絕在我們這一代也說不定。

海灘上,仍不斷有許多小礫石,被海水沖刷上岸。這些被磨砥淘選過的小礫石,或許也都曾經屬於某一個說不出的遠方吧。

2018年5月14日 星期一

牽引交錯的緣分

週日晚上十一點半。

本來想玩個遊戲的,但覺得還是稍微交代一下會比較好。不得不說最近越來越懶得交代,也越來越少寫網誌。或許有些事情,就是很難交代清楚吧。

這個周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期八堂的八字課程終於結束了。

當初為了這課程我緊張到不行。現在上完了,平心而論,以這麼貴的學費來說,內容的部分我有許多不滿意的地方。也許是期待得太多,預期得太高,以致於對最後的結果失落才會這麼大吧。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才疏學淺,資質愚鈍。呵呵。

授課的內容可以感覺得出來,是需要配合老師其他方面的深厚學問後,才能顯其中的價值。若單論八字,反而會覺得老師真的不知道在教什麼。丟了太多片段的東西出來,同學們也應用的零零落落的,最後一堂課仍不知所以然者居多。

不得不提的是那些令人髮指的數量的編輯錯誤以及老師某些部分反覆的說詞啊。前後說法不一致,導致學生們感覺莫衷一是,雖然之後大家終於受不了去釐清,但連那個釐清之後的結果都令人懷疑。沒辦法,一開始的信任沒有建立起,在短短的課程中,就很難再重建那樣的信任關係。

不過我的確在課程中學到不少新的觀點。雖然大部分都有應用上的困難。

這次也是我斷斷續續讀八字的資料這麼久,第一次決定上課。自學雖然有自學的自由,但上課還是有上課的好處。尤其可以直接確認對內容的理解是否正確。雖然得到的答案也不盡滿意。

或許應該說,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性不合」吧。

有許多同學直接決定要接著上老師下個月開的擇日課程,但我在幾經思量後,還是果斷放棄了。我實在沒有把握繼續聽老師的授課方式會不會崩潰。

總之還是結束了,不論如何,鬆了一口氣。

今年母親節沒回家,也是因為課程的原因。

倒是今天下課後,偶然興起跟榮蓉約在京站陪她修眉做美甲。

在那間修眉店,她修完眉正在大採購時,我被店員拜託去站在她們櫃位前面充人氣。她們櫃位今天剛好是母親節檔期促銷的最後一天,特別請了一個主持人來炒熱現場氣氛,大概就跟世貿展覽的主持人一樣的感覺。

主持人是個長相清秀的女生,留著及肩長髮,穿著一襲粉紅色小洋裝,腳踩高度嚇死人的白色高跟鞋,聲音宏亮且清楚。

本來都沒有其他路過的人停下來,我一站在主持人前面以後,沒多久馬上有一對情侶停下來聽介紹,然後又是一對阿姨,一個小姐,沒多久櫃位前面就聚集了小小的人氣。因為恰好是當天最後一場的櫃位主持活動,所以發完小禮物,引導完客人接受櫃姐的個別接洽後,主持人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由於榮蓉先趕場去做美甲,我便留在修眉店等著店員把貨包完。

我要離開前,店員就半開玩笑似的對主持人說,這個男生最近在徵友,有沒有考慮一下。

於是,我與店員,以及主持人(以下簡稱P好了),三人就站在櫃位出入口閒聊。

由於修眉時,榮蓉就積極地跟店員說我在徵友的事,還特別提到我喜歡有趣的女生。似乎因為如此,店員不知為何,特意幫我攔住來幫忙的P,突然就想要湊合我跟P互相認識一下。

現在想一想還真是頗尷尬的。不只我,P也是。

大我一歲的P,好幾次想找機會離開,卻又退回來繼續說話。店員一開始說要P介紹其他朋友給我認識,一下又問說P要不要順便留個LINE。而P說:「等他到了三十六歲還單身我再幫他介紹好了。」然後又說:「算塔羅牌的說我今年要等到九月才有認識好對象的機會,你太早出現了。」接著本來又想逃走,結果聽到店員問我星座,我回答魔羯時,又硬生生的退回來,說她無法跟魔羯交往,因為金牛跟魔羯太合了(榮蓉事後聽到這段,馬上表示:肯定又是曾經被你們這些人給傷害過)。

最後,女生的結論是,我的外型一看就很討婆婆媽媽的歡心,帶回去媽媽一定會很放心把女兒交出去結婚的那一型,但現在還不是認識的時候。拒絕的非常委婉得宜。雖然還是沒有要到連絡方式,但莫名口頭訂了個九月再會之約。當然,這個口頭約定也完全不正式,

感覺得出來,女生還想痛快的玩幾年,是事業心很重的那一型。雖然是這種尷尬的場合,卻也沒有顯得扭捏,或故意說假話,帶有一種率真的感覺。

不過可惜最後還是沒有成。

大概是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這麼有誠意的助攻了吧。

晚上陪榮蓉做美甲,就做了兩個小時。分別把兩隻手上面上次做的美甲給卸掉,然後重新保養過,順便再上一層裸色的指甲油。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人家做完整個美甲的過程。

只見店員在一邊閒聊的過程中,一邊快速俐落的幫她卸除上次的美甲,然後將手肘以下進行熱敷按摩保養,再重新上一層新的指甲油。整個過程顯得繁複卻有條不紊,儼然就是個女性世界的特有秩序,其實蠻佩服的。

不過這個美甲師,雖然我不知道年紀,約莫二十幾,說她已經辦好簽證,七月要去澳洲打工度假,要從美甲師變成肉品工廠的作業員。也許受不了這種不自由的空氣,想去尋找自己的一片天空吧。

總之是個緣分牽引交錯的日子。

2018年5月10日 星期四

肆玖玖之亂

榨取入睡前最後一點點夜晚。

明天A要來家裡,所以今天吃完晚餐,胡亂看些影片後,就把家裡稍微打掃收拾了一番。

最近電信三雄紛紛推出極短期資費優惠方案,原本的合約再半年到期,再加上新方案的月租費真的很優惠,稍微算了一下,心一橫,就跑去遠傳解約換成中華。

等待的過程相當漫長。雖然可以預期會很久,但也沒預料到會這麼久,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幾乎耗掉整個晚上。最後還倚賴著剛好遇到的學妹順手多抽的號碼牌,才把整個申辦時間壓縮在三小時。明天就正式開始變成中華電信了。

從開始有手機以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除了當兵前後短暫的用了亞太之外,其他都是遠傳,從未用過台灣大哥大和中華電信,說是遠傳的老客戶似乎也不為過。

還記得門號當初是國高中辦的,當時各家還不能像現在這樣攜碼轉來轉去,而每一家都有自己掌握幾組號碼,所以有時候大家選擇電信業者只是為了能夠選到自己喜歡的號碼而已。

這又是一段往事了。

前兩天洗澡時,又想到了結婚小孩之類的事。

前一陣子,從臉書上得知道大學社團的一個好友,竟然默默地小孩就出生了。因為很低調,所以當初根本連他結婚的事都不知道。

於是那天洗澡洗到一半,不知為何,想起了五月天的《乾杯》這首歌。

赫然發現到,自己真的已經沒辦法回到小時候,沒辦法回到過去了。

就像初代馬力歐遊戲一樣。一旦向右移動後,畫面就不可能再向左回到原本的地方。右上角的時間從三百秒開始倒數。要麼死在半路,要麼時間到了遊戲結束,要麼破關,繼續面對下一關的死亡與倒數。

而人生沒有破關。

好想回到小時候,好想回到小學,回到再更小以前,重新活一次人生。

但怎麼樣也不可能了。

我的人生已經到了三十歲這一步,已經到了這個歲數,沒有任何回頭的可能。我所剩下的,只是慢慢消耗掉剩下的時間,然後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

也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不計一切的早點結婚,步入家庭。然而現在對我來說,沿著這條路剩下的風景,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人坐上副駕駛座了。

就像我的阿嬤,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倒數著自己剩下的生命一樣。

真是感傷。

2018年5月6日 星期日

久違的七天連假

七天連假真的結束了。沒有出國的日子,每天好像都沒做什麼,卻又好像斷斷續續的做了些事。回到宜蘭的那幾天,不知為何,突然轉變成陣雨的天氣,常常突然一陣暴雨,過沒多久又停。白天也是,半夜也是。

在間歇來襲的暴雨中,這樣在宜蘭發慌的日子,倒讓我想起進公司的頭兩年,因為薪水不夠用所以不敢出國,每次休長假,同事問我要開票去哪玩?我都只能有些尷尬地說大概會待在家裡吧。

其實那時候覺得一個人在家真的沒什麼不好。畢竟以前我們家就沒有固定出國的習慣。休長假時,就吃飽睡睡飽吃,玩玩遊戲,看看小說,每天閒晃。當然,那時候找不到人一起出國,也不敢提出邀請,也不敢一個人出國,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總之,星期一早上,一連跑了三家銀行處理事情。申請了一張信用卡的重新發卡,也申請了一張全新的信用卡。因為重新發卡,又把一些原本設定的自動扣款重新設定。此時就暗自僥倖當初沒有設定太多自動扣款。

一身輕裝的前往公司填寫特休申請。幸好現在住得離公司很近。

週二一口氣睡到中午,下午隨便玩個遊戲,晚上就決定回宜蘭。

因為斷斷續續下雨的關係,最後也沒有出門看電影,也沒有按照預定計畫的到海邊走走。不過倒是很認真的追了《凡人修仙傳》的進度,也扎扎實實的睡了奢侈的長時間午覺。

這兩天,阿嬤去醫院檢查身體。去年年末發現胃癌,兼擴散到淋巴,因為風險太大,後來決定回家自行調養,看中醫跟針灸,不開刀也不化療。經過這幾個月的調理,這次的檢查可以說是一次期中考,來檢視到底之前的努力有沒有效果。

經過兩天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初步判斷原本罹癌部位的癌細胞並沒有特別惡化,不過更要命的是已經轉移到了肝臟。如果不處理的話,醫生估計大概就剩下最後三個月的壽命。

當然,當初幾個大人的決定,身為小孩的我們也沒什麼立場講什麼。總之,之後終於決定正式開始進行化療。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試著想像生命剩下最後一百天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結果腦海中只浮現了國高中時,黑板的邊邊寫下的大考倒數數字,從一百,變成九十九、九十八…。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阿嬤現在外表看起來都還是很健康,能夠偶爾台北宜蘭兩地跑看看曾孫,能夠自行吃飯睡覺,也還可以炒個一兩道菜。

那天到醫院檢查前的午餐,家裡餐桌上,奶奶、阿嬤跟阿母還有我妹,加上我總共五個人。兩位老人家當然不可免俗的又對我的結婚計畫表達一陣關心。連帶阿母在我這次回去的短短幾天,也是不斷提及我的體重,又耳提面命著女朋友與結婚之類的事。

如果阿嬤真的三個月就要離開,那麼我還沒結婚這件事,或許會成為她最掛心的其中幾件事之一。

頓時間讓我感到心頭烏雲壟罩,一陣壓力。

不過似乎也來不及了。不論是未來三個月,甚或是半年,一年,或接下來的好幾年,我都沒有把握真的能找到某個誰,願意成為我的另一半。

有一種成為了千古罪人的感覺。

這也是我會答應跟阿母要幫我介紹的女生見面的原因之一。

那是個小我三四歲,在宜蘭讀大學,之後留在宜蘭工作的桃園女生。

這次牽線的是縣政府某個熱心的大姊。

本來約五月二十才要見面。不過後來想說這個星期回宜蘭也許可以順便約,問了一下對方,對方也可以喬出時間提早,就提早了。

以介紹人要來我們家拿東西為由,請介紹人跟那個女生一起來我們家坐坐,順便認識一下,聊聊天。

真的是好久沒有這麼尷尬的感覺。

雖然可以感受到雙方的拘謹,不過依然一問一答的隨意地聊了一些各自的事。一種禮貌的社交模式。結束後,覺得雙方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火花。大概不了了之了吧。

為了轉換尷尬的心情,星期六臨時決定去參加桃推的每月TRPG推廣活動。

雖然我之前沒有報名,但幸好這次的人數不多,遂決定現場報名。

這次開團有暗黑世界木乃伊擴充、DND 3.5E、COC7以及PULP COC。由於之前通常人數眾多,使得我幾乎不會特別填想要去哪個系統。就由主辦單位方便隨機分配。

不過看在這次的人數這麼少,而且COC又是由悠子帶的,所以幾乎毫不考慮的就直接填寫想跑COC。

這次的KP可以說是台灣推廣COC系統相當有份量的人之一吧。之前還沒正式開始接觸TRPG,也沒有跑團,只有看一些影片時,上網隨意找的資料,就可以找到他所撰寫的COC資料,而且是資料相當詳盡又豐富的幾個網站之一。

記得第一次參加桃園推廣會時,知道原來悠子是男的,瞬間有某種破滅的感覺(不對)。

不過不可否認的,他在帶劇本時,不論是氣氛的營造,劇情推進的流暢度,亦或是角色間時間軸的處理,NPC角色的扮演,都可以感受到他滿滿的技巧、用心跟誠意。

跑完劇本後,大家就這樣沉浸在後日談的氣氛中,不約而同地維持了片刻的安靜。

這次劇本所參與的玩家,也都相當盡興的投入在自己的角色扮演。雖然可以感受到有的人似乎比較生疏,但也不影響。畢竟每個人扮演出來的感覺本來就會有所不同。

回家的路上,有點慶幸第一次的COC是給悠子帶,讓我從第一次看完跑團影片後,一直對COC抱持的某種不知名的期待,與現實跑團之間,並沒有太大的落差。

明天就要開始這個月的正式上班,也是前往前單位支援的一個月。

希望一切順利。

2018年5月5日 星期六

《凡人修仙傳》

紀念一下。

一口氣花了十幾天的時間讀完《凡人修仙傳》。

七百多萬字。真的過癮。

一方面自己很久沒有一口氣看完這麼長的長篇小說,另一方面也很難得可以接觸到不是連載中,而是已經連載完的小說,還是網路小說,又是修仙小說。

作者從零八年開始連載,一直連載一三年結束。當年雖然有在宜蘭的租書店的架上看過小說,但當時總覺得沒有什麼興趣。

倒是機緣巧合,在連載結束後的五年之後的今天,有機會拜讀完整部大作。

這次讀完整部作品,完全都是用手機當作閱讀的載具。以前覺得在手機上閱讀很困難,而且看久了眼睛會很疲勞,一直很排斥在手機上閱讀。這次試了也的確有感。但因為這部作品十分精彩,才得以克服諸多不適一路讀下去,不過這樣十來天沒日沒夜的閱讀之下,也明顯感受到其對視力的影響。

這部作品描繪主角「韓立」,從小時候有機會拜入一般武林門派,到之後踏上修仙的道路。故事中的時間經歷了兩千多年,因為小說的篇幅夠長,所以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也同時能夠一併體會到真實時間的間隔。

以我這樣十幾天一口氣讀完,剛開始閱讀第一章是十幾天以前,而讀到最後一章已是十幾天以後的事。看到結局時,回想起整趟旅程的種種,跟著主角一路廝殺奮鬥滅團進化,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心裡別是一番滋味。更遑論那些在零八年就跟隨著作者一路追著連載到一三年結束的讀者,在閱讀到最後一章時,想必更加感慨萬千。

本部作品雖然題為凡人修仙,一直強調主角是如何毫無背景、皮膚黝黑、長相平凡,資質普通,但以一個「凡」字為基礎,正因為身為一個這樣的「凡人」,主角反而在個性上特別的謹慎踏實,而這樣的個性,又能夠回過頭來解釋其在面對種種危機時,為何總是能夠化險為夷(雖然還是開了不少主角威能)。不像其他一些網路小說,常常寫到一半,主角就已經太過逆天,整部作品的強弱設定崩潰,再也救不回來。

另一個值得稱許的地方,大概就是男女之情的部分。整部作品七百多萬字,主角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元配,然後曾經非常短暫的跟某個女性角色度過一夜春宵,就沒有再發生其他的風流韻事。雖然相處的過程中,還是不免讓許多女性角色為之傾心,卻不會有更深入的情愛糾葛。算是相當專注在「成仙」這個主要目標上的人。

不過不得不說,到了後期,有些大型戰鬥的橋段,也許因為場面太過浩大,描寫得有些過於複雜混亂。很難像早期的一些小戰鬥時,能夠輕易地在腦海中同步一些畫面感。除此之外,後期戰鬥的手段比較單一,也使得閱讀戰鬥橋段時,常常主角就是一個套路放下來,然後對手就掛了。但就整部作品來說,依然瑕不掩瑜。

整體來說,不啻為一打發時間的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