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0日 星期三

紅燒牛腩調理包

前兩天,本想趁著上班時偷閒,打個網誌,沒想到電話一多起來,根本無法專心。打到一半就匆匆發了出去。本來四天連假發生很多事,但過了,沒有記下來,有沒有人記得,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沒有人記得的事就會消失。

這幾天,腦海一直浮現《大佛普拉斯》電影的場景。深夜裡,佛像工廠葛洛博門口小小的貨櫃屋警衛室,開著一盞燈,肚財與菜脯坐在那裡,黑白電影中的兩人,看著電腦螢幕上,董仔Kevin的彩色人生。

晚上自己煮義大利麵,配上味王的紅燒牛腩調理包,再加上一罐水煮鮪魚罐頭。一邊等水滾,一邊洗衣服。站在流理檯前,準備調理包跟罐頭。廚房的窗外傳來旁邊中正路車輛駛過的聲音。

跟W上次聊LINE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某天以後,她就不讀不回。過了幾天,她的聊天視窗沉到了很底的位置。像是傍晚走在街道上,突然發現巷口的某一扇窗,不知從何時開始,燈就再也沒有亮過。人去樓空。

關於身邊的人消失或出現,習慣以後,就不會再去問為什麼了。

水滾了以後,撒上些鹽巴,將食指與拇指環扣,抓出一人份的義大利麵量,置於鍋子中間,放手,義大利麵完美的散開。

發現自己現在的人生跟肚財的人生其實沒什麼兩樣。電影中的他,沒有任何親人,只有少數幾個朋友。早上從住的地方醒來,騎著摩托車,到處去撿回收,整理好拿去回收場換錢。偶爾投投零錢夾娃娃。晚上去便利商店拿過期的淘汰品,作為一天唯一的一餐,然後去找菜脯聊天消磨時間。

肚財每天撿回收,我每天接電話,都是在處理垃圾。

或許這個社會裡,人到了一個歲數還是單身,生活就差不多都是這樣。

W的人生是彩色的,Kevin董仔的人生是彩色的,還有很多人的人生也是彩色的。他們活在他們的彩色電影人生裡,這世界還有很多事等待他們去體驗,等待他們去享受,去追求。

肚財與菜脯,儘管活在黑白電影之中,儘管時而感到痛苦、感到被這個世界輕賤、感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仍然沒有消沉與放棄自己。繼續活著就是一種勝利了。

吃完義大利麵後,將鍋子碗盤洗好放在水槽的鐵架上晾乾。整理好垃圾與資源回收,也將衣服洗好。味王紅燒牛腩調理包的味道跟我小時候吃的一樣,沒什麼改變。窗外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幸好今年的冬天沒有很冷。

2019年2月18日 星期一

天元宮賞櫻

結束了六天的連續上班與四天的休假,又回到了某個周一。

這四天最大的失算大概就是不斷的狂吃吧。本來星期四想說連續上了這麼多天班,犒賞一下自己,去吃了我家牛排。星期五跟L約會,晚上又在東區吃了串燒吃到飽。星期六跟廣錚逛了好市多買了一盒鮪魚壽司嗑掉,星期天去找Y又吃了歡樂吧。說個笑話:減肥。

前面幾天努力運動的成果似乎一口氣被吃了回來。

這四天休假感覺沒有很長,見見朋友們就結束了。但這可能是繼年假之後,上半年我休的最長的假期了。沒有特別出國,只想省點花用。既然沒有出國,那麼稍微放縱一下倒是也還好的感覺。

因為之前放年假時都待在宜蘭,這次的四天假期就沒特別想回去。待在桃園比較舒服。

星期五臨時約了L去淡水天元宮看櫻花。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賞櫻地點,但一直沒有機會去。剛好這次她早班待命,我休假,而且買了新相機,還是平日(周末應該爆多人),而且今年櫻花的花期也剛好延後。

天元宮的交通方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它的位置是在淡水的山區。一般來說開車上去是最方便的,不過停車場位置有限。如果是櫻花季,有加開櫻花專車。非櫻花季的話,公車班次就少得可憐。就算搭了公車,從淡水捷運站出發,也是需要花上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抵達(是一個無法步行的距離)。

天元宮的櫻花並沒有到讓我驚豔的程度。可能因為滿開是在過年年假期間,到現在花已經謝了不少,綠葉也冒了出來。櫻花樹的數量比想像中的少,但仍然可以稱為櫻花園沒有錯。倒是天壇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雄偉,旅客人數也很多,天氣也很好(還有點熱)。

然而就算不是滿開,當走上天元宮後山的坡道,看到沿途的櫻花,依然是相當賞心悅目。

之前一直對新相機的使用有點擔心,總害怕自己無法駕馭。不過這次拍攝櫻花的體驗還不錯,有好幾張不錯的照片。夠大的感光元件與大光圈的使用,讓散景夠淺,虛化過於複雜的背景,凸顯主題。

拍照是一件很微妙的事。雖然那天我們到的時候已是中午,光線很差,而且花況又沒有之前好,但藉由一些取景技巧與鏡頭效果,反而可以在那普通、龐雜而混亂的場景中,找到單純的美的存在。拍照不再是紀錄真實,而更像是將我們心中想傳達的東西呈現出來。

2019年2月12日 星期二

十八吋的鹹豬肉披薩

剩下的年假,都是在家裡過的。難得這次年假,宜蘭天氣非常的好。卻沒有到哪裡去走走。

因為今年初二不用回娘家,所以原本初一照慣例要去三清宮跟金土地公廟的行程就延遲到了初二。今年家裡少一個人過年,小妹在倫敦,感覺有點寂寞。

初二跟家族的人聚餐,在南方澳吃了一間不怎麼樣的海鮮餐廳。感覺家族人跟人之間的緣分漸漸變淡。隨著每個人的人生發展,每個家的發展,彼此漸行漸遠。

最終我們誰也沒能完成誰被賦予的期待,誰也沒能成為誰的替代品。

小年夜前一天要回宜蘭之前,興致沖沖跑去好市多買了披薩。是前一陣子出的新口味,鹹豬肉披薩。之前在臉書上看到,就一直心心念念著它,但因為18吋真的有點誇張,又沒有什麼朋友有興趣一起吃,所以一直不敢買。

因為要過年回家,想說剛好可以跟家人一起吃,一個衝動下就買了。在南崁好市多櫃台結帳,拿到披薩的那一刻就後悔了,腦中只有四個字:自找麻煩。

拿著披薩盒,在好市多機車停車棚苦惱了三十秒。因為機車太小,沒辦法讓披薩平放,只好斜靠在我的腳踏墊上。好市多的披薩沒有用線綁起來,隨著機車邊騎,還要一邊用手護著披薩盒不要讓東西掉出來。

也許老天看我可憐,騎機車去買披薩的半小時,我原本的停車位竟然沒有被其他人停走,讓我可以少走好多冤枉路。

於是我拿著18吋的披薩,搭上噶瑪蘭往台北的車,在圓山再轉國光,風塵僕僕回到宜蘭。這個披薩大概是陪我走過最長一段路的一盒披薩。

那個晚上家裡除了有阿母煮得簡單的菜以外,還有我帶回來的18吋鹹豬肉披薩,以及他們擺攤旁邊的小窯烤披薩。很溫馨。

雖然鹹豬肉披薩被我這般折騰蹂躪,到宜蘭以後已經有些慘不忍睹,但大家還是吃得很開心。

今年請奶奶來我們家吃年夜飯。她老人家最近身體行動能力跟記憶力越來越差。常常許多事情需要想很久才能想起來。各種退化的狀況日趨嚴重,但我們也無可奈何。

對老人家來說,所有的狀況都只會越來越差而已。

也許這是最後一兩年她陪在我們身邊的日子。她走了以後,祖父母那一輩就全部都過世了。

初二晚上無聊,在家裡央求我妹教我做奶油小餅乾。她不愧是從業這麼多年的人,雖然是這麼臨時的要求,只見她從冰箱各處翻翻找找,就找齊了做餅乾的材料,再把其他烘焙工具翻出來,不到十五分鐘我們就開始看著食譜秤料。

奶油小餅乾不難做。很多材料都直接省略或用替代方案,將奶油與糖打發的事情由業務用攪拌機代勞,最後烤的部分有我妹幫我掌握火侯,我做的最困難的工作大概就只是秤料,以及用擠花袋把一個個餅乾擠出來吧。

雖然每每想在南崁這邊好好學一些烘焙的東西,享受樂趣。但只要一想到做出來一堆東西沒人吃,材料又很貴,而且搬家的時候一堆鍋碗瓢盆很麻煩,最後都只能作罷。

初三,我一個人上玉尊宮拜拜求籤以及吃平安粥。還多吃了一個花生捲冰淇淋。一年運勢抽到了第七十首籤:「雷雨風雲各有司,至誠禱告莫生疑,與君定約為霖日,正式蘊隆中伏時。」阿母說,這就是神明告訴你,要相信他,本來約定好的,該給的就會給。

初三晚上接到華航機師罷工的消息,整個大崩潰。

初四,過年第一天值班。也許因為本來就沒什麼我們的事,也許因為剛開始罷工規模還沒有很大,所以雖然忙碌,但不算太困難。

初五,是台北的大家約定好一起回阿嬤家的日子,但我還是要上班。這次沒有跟大家相聚,也沒有打到牌,老實說真的很悶。

之前一直很猶豫到底要不要買新相機。覺得拍食物可以拍得更好看。但又覺得每次買了相機,最後都不知道要拍什麼,也帶不出去,就放在家裡生灰塵。

初六在版上看一台二手相機。本來只是想看看相機的實體照片,隨便問問價錢,再隨隨便便的殺價一下,沒想到對方真的阿莎力的讓我一次殺了五百。都已經殺價還不買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就直接約晚上面交。

由於之前都用Canon的系統,這次第一次換Fuji,整個很不熟悉。另一方面也是平常用手機拍照拍習慣了,突然之間又回到可以自己設定光圈、快門、ISO等等數值的相機,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而且這次是買定焦相機,很怕覺得難用。不過富士的相機外型真的是太文青了。

初六上班完,接著就是開工的星期一。

這幾天又開始回去健身房運動。經過十二月與一月的放縱,我的體重大概胖了三四公斤左右。濃濃的危機感湧上來,只好乖乖去運動。

華航的罷工還在持續著。這次罷工由機師主導,也許是台灣前後二十年以來,平均薪資最高的罷工(對比之前空服員是平均顏值最高的罷工)。機師月薪少則二十幾萬,多則四十幾萬。這麼高的薪水多少也讓外界在看待他們罷工的訴求時,難免戴上有色眼鏡。所以這次罷工,有不少聲音批評他們很貪婪。

不過若是將他們的月薪換成平均二萬多到四萬多,他們對於疲勞航班跟加派人力的訴求,好像也就沒什麼不合理了。不過就算真的月薪二萬多到四萬多,藉由罷工要求加薪增派人力,可能還是會被說成貪婪吧。

究竟事情有沒有可能順利落幕,風向似乎還沒有定下來。若是依照工會的版本全部過關,可能變成加薪又增加人力,那華航有沒有可能走上日航的路,也沒人知道。

當然福利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除了仰賴公司的善意慢慢調整以外,多了工會與罷工可以自行爭取談判也不錯。但罷工真的就是會造成許多人的困擾。與其說反對罷工,不如說正是因為被罷工波及到,所以才需要抱怨。所以罷工要成功,也是需要社會大眾的善意與諒解吧。

2019年2月8日 星期五

機師罷工

就在剛剛,友人傳給我華航機師要準備罷工的消息。凌晨一點半,我躺在床上,明天早上八點半要上班,但我卻有點睡不著。心底有一部分甚至希望,明天的太陽如果不要升起該有多好。

我還沒了解過華航機師罷工的訴求(似乎其中一項是酒測零檢出),但站在支持勞工的立場,不論他們的理由是什麼,只要是爭取權益,我都沒有太多反對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他們要罷工,那些排山倒海,無處宣洩的旅客,一下子要湧進來,就覺得無力跟胃痛。

我想起了之前,某個颱風天,因為太多空服員請天災假,導致班機缺員取消。當時我已經上了六天班,終於輪到我放假,暗自高興可以躲過一個天災日(每次遇到天災我們總是特別忙)。早上突然被電話吵醒,主管打來,說緊急情況,班機大量取消,要我趕去公司支援。

那天當然是慘烈的。就算大部分的旅客很理性,也理解請天災假是空服員的權利,但光是消化那些旅客,安排後續航班,就耗費了相當多的心力(對,這些本來就是我們份內的工作)。

我聽到確定罷工的消息後,第一次有一種,所謂「已經好了的傷口卻在隱隱作痛」的感覺。

雖然當兵時的回憶大部分都很廢,也沒學到什麼東西,但我突然想起了新訓時,那個28歲的連長,在某一天下午集合,跟我們這群因為考試考得好而進來的新兵們的訓話,大意是:「我知道你們各位都很優秀,許多都是名校畢業的。你們也許覺得這個環境很爛,制度很糟,很多規定很鳥,就像那些外面的民眾與媒體每天批評的,但大家罵歸罵,根本沒人在乎,也沒人願意留下來努力跟改變體制,十一個月的兵當完,就拍拍屁股走人,開始過美好人生。」

「你真心想改變這樣的體制,就要靠體制內的力量,簽下來,幹個五年十年,有一天在軍中爬到了上位,再來跟我談你覺得那些制度怎樣改比較好。」

那些話,很意外的,沒有隨著軍中狗屁倒灶的事情一起被忘記,反而某部分的保留在我記憶裡。這可能也影響到我後來在這間公司,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鳥事,都告訴自己應該努力往上爬,有一天或許可以有一些影響力,做一些改變,做一些自己覺得對的事。

體制外的衝擊再怎麼強烈,很多時候也只是搞得兩敗俱傷而已。傷敵七分,自傷三分。罷工完,某部分的人的某些要求被達到了,其他人就必須來承擔罷工的影響(就算一起來罷工,罷工完,也還是要有人收拾殘局唷)。

當兵時,大家都覺得軍中很爛,退伍後也是罵到不行,但當兵的十一個月期間還是只能乖乖服從命令,因為那叫義務,欠國家的。不過外面公司不一樣,如果覺得這間公司爛透了,那直接離職可能會比較開心。

嫌公司團體協商愛理不理,要求都不答應,或者愛騙人愛說謊,或者完全沒有任何溝通的可能,乾脆就一口氣罷工到把公司拉倒,樹倒猢猻散,公司直接重整,在廢墟中重建,看這一次能不能變得好一點。

不過體制內的路也是漫長而看不到盡頭,有時甚至是徒勞無功,或者爬到那個位置也換了腦袋就是了。

2019年2月6日 星期三

階級複製

大年初一,宜蘭家中。

早上睡到九點十點才起床,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今年因為初二沒有要回娘家,然後他們又在梅花湖租了一個攤位,所以也沒什麼其他特別的活動。在宜蘭家這邊,想打牌也沒人,也不好一整天玩遊戲,也有點懶得出門,根本就是極致耍廢。

好久沒過得這麼無聊了。

在IG上有追蹤一個正妹,台大畢業的。昨天看了她的限時動態,才發現他們家三個兄弟姊妹竟然都是台大畢業的。三個小孩都上台大,家境應該不錯,父母可能原本就是高知識份子,還有著不錯的工作與社經地位。

這樣的他們未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能夠找到還不錯的工作,家裡原本就有一些財產。不論是找工作出國買車買房結婚,父母可以資助的金額也高,不用為了錢的事情太煩惱。

大年初一,我在想階級複製的事。

我們家三兄妹裡面,我是唯一考上台大的。儘管在念書上好像佔了上風,但若以社會人脈,畢業後的工作經歷等等,我似乎還是沒辦法跳脫出我父母的社會階級。同樣只是複製。

如果我再努力一點,換了個收入跟前景都好的工作,找到另一半也是差不多的工作學經歷,家境好,可能可以成為我下一代的幫助。又或者在我這代移民,到美國加拿大落地生根,等小孩出生直接成為美國人,成長環境就能成為一種優勢,也有機會成為階級向上流動的方式。

留在原地,要跳脫出自己的階級真的很難。

從小有錢的家庭,不論在視野見識、價值觀、理財觀念與看待財產的角度,都跟從小家裡沒錢的有很大的區別。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很難想像,無法討論,也無法教育。

在梅花湖攤位旁邊,有一個專賣窯烤披薩的攤子。可能因為寒假的原因,老闆爸爸帶著大三的女兒出來擺攤。窯烤披薩應該是爸爸的正職。今天看到媽媽送便當來,桌上還有肯德基的外帶餐的袋子。

在梅花湖畔擺攤賣窯烤披薩應該不好賣吧。做吃的很辛苦,擺攤前要花很多時間備料。利潤有限,收入可能也不穩定。吃肯德基應該是難得的享受。

如果我是那個窯烤披薩攤老闆大三的女兒,畢業後我還要回來接披薩攤嗎?還是我只想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領一份薪水。窯烤披薩店的老闆爸爸,能在女兒的人生選擇中,給予什麼樣的建議,或者能在女兒做出人生重大決定的時候,給予什麼樣金錢上的助力。

今天晚上去羅工對面買了滷味。大年初一晚上九點多,店裡只有老闆娘一個人。有兩三個小孩在店旁邊自己玩煙火,而她則努力的做生意。

不知道爸爸到哪裡去了。媽媽上班時需要帶著小孩,可能沒有爸爸,也可能爸爸有著另外一份工作。或者需要輪班。

第一個浮現在腦海中的可能是教養問題。爸媽沒辦法專心顧小孩,也沒有額外的教育資源,現在學校教育的角色又傾向被限縮。對比那些有錢有閒砸在小孩身上的父母,就輸在起跑點了。

老闆娘守著一間小滷味攤,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賺著,含辛茹苦地把小孩拉拔長大。小孩的成績可能也普通,念了所普通的高中高職,考了間中間的大學,然後回宜蘭找工作。

階級複製。

也許我不願回宜蘭的原因,是因為害怕我真的這輩子就這樣了。回來宜蘭,就好像宣告了我的人生已經放棄了一樣。

人生好難。

2019年2月5日 星期二

《艾莉塔:戰鬥天使》

《艾莉塔:戰鬥天使》改編自日本經典漫畫「銃夢」的電影。如果你對銃夢不熟悉?沒關係,因為我也不熟,就當作一部全新的科幻電影來看就好了。

背景設定在一場宇宙大戰後的地球,最後的空中城市與在底下的廢鐵市。故事主角艾莉塔是醫生從廢鐵區撿回來修好的合成人。隨著劇情發展,她慢慢回想起一些關於自己的記憶,談個小戀愛,把其他合成人狠狠打爆,然後準備拍續集。

總的來說,這部電影最大的優點是戰鬥。電影中各場戰鬥與追逐戰做得非常有誠意而且爽快。因為是機器合成人的戰鬥,所以電影中毫不避諱的斷手斷腳(沒什麼血腥,因為合成人不太噴血),算是這幾年超級英雄類型電影中前幾名。光是看各場打鬥大概就值回票價。

因為是全新設定的世界觀,電影前半段花了相當多篇幅介紹,又因為太多設定需要講解,濃縮再濃縮的結果,就是電影劇情有一種微微跳躍感。像是自己在家裡看電影時,按了兩三下快進十秒,雖然不到銜接不上,但總有一種「中間是不是還有發生什麼其他事沒看到」的感覺。

劇情有明顯段落感,如果要切的話,可以切成三個部分來看,各個部分主題都不太一樣,有點像是把三部電影剪輯在一起。為了讓主要角色得以盡早出場,幾乎在電影前三分之一就讓所有角色登場了,也因此有些角色的登場跟發展「相當突兀」。昨天才認識今天見面,兩人的互動就有一種認識了兩三年的感覺。

這種突飛猛進的相處方式也造成一些麻煩。在說故事的時候,許多角色都有表裏兩面。觀眾一開始會認識一個角色的表面性格,藉由劇情得到一些線索,隨著故事推展,某角色無法再隱藏,然後揭露他的另一面。但因為電影時間限制,這整個過程被壓縮在很短的時間。觀眾還不熟悉其中一面,馬上又要接受另一面,就有點莫名其妙了。希望讓角色立體化,不要這麼扁平,但沒有相對應的劇情量支撐,就會讓觀眾覺得角色們不管突然做什麼事都完全不會奇怪。

這依然是一部心靈成長主題的電影,只是主角換成一個太能打的女生,對,就像是《神力女超人》一樣。《神力女超人》中,隨著黛安娜慢慢理解這個世界,她看待世界的角度,從原本有些天真(但不笨),變得世故而成熟(卻依然保有讓觀眾喜歡的天真部分),這樣的轉變是迷人的。

本片裡面,會感覺到主角艾莉塔的內在衝突與矛盾,性格也有些轉換無常(甚至帶有幾分恐怖情人的味道)。當你無法理解她怎麼能這麼任性,這麼愛惹一堆麻煩,聽不懂人話,還很愛講出很帥的台詞(不符合身分)時,就當作是中二病發作吧。

2019年2月4日 星期一

年節的逢魔時刻

二月三日,小年夜,宜蘭家中。

之前說年假很長,有九天,其實算一算大概就是前一個周末接到當周周末。這個講法的話,好像最長年假也沒有這麼長了。

今天宜蘭的天氣異常的好,甚至可以說是炎熱。好到難以想像現在是一月底二月初,已經有點像是春末夏初的感覺。白天時,穿短袖短褲完全沒有問題,晚上會需要加件外套。

同事T全家連同親戚,過年時來宜蘭玩,本來問我今天要不要去打麻將。但她們到宜蘭的時間快中午,又去了蘭陽博物館與頭城老街,回去吃個飯,開打的時間也將近晚上七點。一想到我還要花個快一小時,從梅花湖騎車到頭城,打個一圈,再殺回來拜拜,就覺得累。

於是吃完晚餐後,行程就改成一個人去夜市逛逛。

今年的羅東夜市好熱鬧。除了本來就有的攤位外(有些攤位也換了新店面,每次看都有點不同),中山公園正面還多了一條臨時攤位,幾乎全部都是遊戲的攤位。

有套圈圈、釣玩具魚、彈珠檯、推啤酒杯、麻將賓果、BB彈射氣球和飛鏢射氣球。還有一些比較新奇的攤子,有一攤是擲茭換獎品,有一攤是拿兩根大圓木,一根鐵槌一根鐵釘,只要三下把釘子釘下去就有獎品。還有一攤,上面掛滿了紅線紅包,抽中直接送獎品。

本來想去玩玩射氣球,但後來還是算了。我們家好像從小逛夜市就以吃東西為主,爸媽都不是很熱衷夜市遊戲的人。但我媽在我小的時候倒是很喜歡夾娃娃,而且技術不錯。

在去夜市找停車位的時候,四處尋覓時,偶然看到旁邊一個女生也在找停車位。雖然只是騎過去瞥了一眼,但單單這一眼就足以認出,那就是我國高中喜歡的對象。至少十年以上沒有跟她連絡接觸,卻還是能一眼認出她。雖說這麼長時間沒聯絡,但綜觀所有國中同學當中,她又可以說是我畢業後這幾年,最常在路上遇到的人。真的很不可思議。

她一如我幾年前看過的她,一樣是瘦瘦白白的,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白。她的白,是很乾淨的白,是會讓人印象深刻的白,不是死白,而是圓潤飽滿的白。搭配上那樣白皙膚色的,是猶如畫師精緻描繪出來的,小巧而勻稱的五官,以及一對深黑而濃密,略顯氣宇軒昂的眉毛。她的帥氣,應該是我至今見過的女生當中前幾名的。靈氣逼人。

我們沒有對話,沒有相認,沒有那些尷尬的打招呼。我在對向找到了車位,而她很快的載著另外一個女生走了。

農曆年節,熱鬧的羅東鎮中心,這個非常特別,像是帶著些魔法的時空,將現在與過去串起。現在的我們遇見過去的我們,過去的他們,與現在的他們。就像電影《你的名字》裡的男女主角,只有在逢魔時刻,才能跨越時空,出現在彼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