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31日 星期五

年初一


醒來時,拉上窗簾的房間如往常般黑暗,所有的聲音被檔在窗外,如同每一個晚班過後的早晨。

今年算是頭一遭沒回家過年。昨天特別去買了套新衣服,依照慣例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才去上班。單位裡堆滿了各個主管送來的新年加菜,有一整甕的佛跳牆,一盤的烤雞,一盤的臘腸以及當作主餐的微波過後的小七便當。總有某種違和感。好像自己「應該」在某個地方,而現在卻在另一個地方。跑錯戲棚的龍套。但以後因為工作的關係,應該會更常不回家過年吧。

不回家過年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不用跟親戚見面。自然也少了某些壓力。不用擔心那一對對關愛眼神的無情攻勢,也不用擔心對於自己搖擺不定的心意和處境的解釋不清。有的人是害怕過年的。

想起了某年初二在阿嬤家,小小的屋子幾乎擠滿了人,還笑說要不要開第三桌。那時候,男未婚女未嫁。當時真的天真的以為再過幾年這裡擠不下該怎麼辦。但過了幾年,當年帶女朋友的結婚了,表姊也這樣嫁了出去。慢慢的,人好像越來越少了。大家因為家族的關係而相聚的這幾年,又終將因為新的家族的誕生和連結分開。這樣想起來小時候的時光真的既珍貴又難得。一旦過去就很難再回來,而且一切已經逐漸在過去。

農曆新年,因為是與家人和家族的連結最深的節日,所以格外令人感傷吧,對於那些再也回不來的時間。

2014年1月28日 星期二

薑母鴨的小約會

在上完那彷彿早在世界一切開始之前就開始的早班之後,另外一個今天好像才慢慢甦醒。於是在體力許可的情況下,獲得了「再過一次今天」的機會。

下午等待的時間,走到附近逛逛。在這裡上班的一年左右,一次也沒有真正去附近看看過。全部的世界都在大門裡,綠色的高聳建築內,在名為「工作」的象牙塔。結果還是帶了太多東西。應該要把整個包包留在公司,帶個錢包手機出門的。以散步的角度輕鬆的看看這個與我比鄰卻相當陌生的世界。就算再怎麼靠近,若是沒有機會互相瞭解,那終究是歸於陌路。

晚上赴了薑母鴨的飯局。雖說是飯局,卻也只是兩個人的小小聚餐。第一次坐在女生的機車後座,顯得侷促不安,樣子簡直蠢斃了。行進途中,一前一後的交談著,發現彼此最近都經歷了一陣情緒的低潮。

薑母鴨的好就不提了。

真的是很可愛的女生。雖然年紀差不多大,但可以在言語之間感受到不同於同年齡女生的穩重與成熟。

快速的交換了一些關於彼此的事。雖然在同一個地方上班卻越來越難見到面。也許是班表的關係。她們一起進來的有許多人離開了,不論是自願或者被迫。人生際遇上的不同,兩個陌生的人在彼此的人生道路上偶然的相逢,雖然只是偶然,卻總難免在離別時感傷。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吧。

聊到了一些她以前的故事,聊到了一些她男友的事,聊到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最後開了一瓶啤酒,我沒喝。等一下還要騎機車送她回去。最後只記得在那嘈雜的餐廳內,藉由酒精的幫助,輕微恍惚的她。兩人彼此眼神對視,以及她笑的表情。

也許她是為我的離開感到最不捨的人吧。

霸味薑母鴨

經過一小段路後,就抵達了路旁的薑母鴨店,紅色招牌在那空曠的路邊好不醒目。店內裝潢簡單,一些圓形或方形的小矮桌,正後方牆上掛著巨大的店名與商標。坐上之後店員會將放在外頭燒得火紅的一盆爐火放在一個鐵水桶裡,鐵水桶會放在桌子中央的圓形凹槽,然後爐火上會擺上一整陶鍋的薑母鴨。甫放上來時即可聞到那濃郁湯頭飄散出來的香味,裡頭放著已經預先煮過的加點配料,青菜的部份則是另外以盤子盛裝。

餐具附上了一只長湯杓,要什麼料就撈起來放在碗裡。由於加點的配料的價錢不算貴,所以吃起來也不用特別在意。選了鴨肉丸、袖珍菇、鴨血糕和麻油麵線,青菜部份則是選了茼蒿以及高麗菜。除了青菜之外,麵線也是另外盛裝上桌的。桌上就只有兩種沾醬。一種是添了生辣椒的醬油,另一種是以豆腐乳特製的沾醬。沾上那小碟子裡的豆腐乳沾醬,瞬間就讓替薑母鴨湯底煮出的食材帶出了口味上的層次感。

主角鴨肉的部份,不像一般對於鴨肉的印象,一方面保留了鴨肉的咬勁,另一方面卻也煮出了鴨肉的軟嫩。數量的部份也給的很大方。湯底的部份與炭火的部份都可以選擇再添加。湯的味道真的很濃厚,不同於外頭沖粉泡出來的高湯底,以中藥材和鴨肉熬煮的深色湯底,一碗喝下去相當暖胃,卻不會給人羊肉的那種燥熱感。真的很適合冬天的時候來吃。


2014年1月26日 星期日

早班的夜


早班起床時會發現自己置身於比晚班下班時更深的黑暗。惚悠悠地從夢中醒來,卻覺得自己還在某部份的夢中。兩者的界線曖昧不明,像是鏡子的兩側,只要一個小小地翻身就可以跌回夢裡。

通常在這樣早晚班交替的晚上,晚班的作息接續早班的起床時間,睡眠便成了難以下嚥的美食。躺在床上想著很多事。儘管身體已經進入休息的狀態,但意識仍不停流轉,像是奔跑在滾輪上的老鼠一樣。

會靜靜地聽一聽自己的心跳聲。只要維持某個姿勢就能聽見,源自左胸腔深處那噗通噗通的微弱心跳。而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意識與存在也不過就是依賴著這樣小小的聲音來維繫,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覺得很特別。這也許是人類最後的共通性。

抗拒的事還是要面對。要開始走過年班表了。一晃眼也就這樣走過了十二張班表,可真是紮實嘿。

2014年1月23日 星期四

一些最後的光景


電腦壞了幾天,今天終於下定決心拿去修。沒有電腦的日子是會有些不方便,但有電腦的日子似乎可以讓我變成更好的人。既然剛好手上還有些餘裕,就還是拿去修好了。

今天又再被打氣了一次。師父希望我不要再懷憂喪志,好好打起精神來,但怎麼樣也辦不到啊!對於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一點點熱情了。連想像的都沒有。所有火苗餘燼都已經被徹底確實的熄滅。所熟悉的日常轉眼間變成了路途的光景,成為了另一種等待。

那一次瘋狂的在半夜跑去公司,跟好友S的交談。「我發現在這裡久了以後心態真的會變得很不健康耶。」我說。我對於反省自己最近的一些想法後得到了感想。那些想法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可怕,原來我已經成為了那樣的人,我卻不自知。他說:「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離開。」

因為牽涉其中已經太深,早就無法再用最初那種距離的眼光看待那些人與事。再也回不去了。寫下這些只是為了紀錄,對於這最後的光景。

2014年1月18日 星期六

記憶的抽屜


紀錄一下生活。

吃完了同期好友的送舊餐會。幾乎是整個部門的人都參與了。記得一年之前還只需要幾個小圓桌就能滿足,一年過後的現在,已是整整兩個長桌才夠坐得下所有人了。再次回到同樣的地方吃飯的感覺很奇怪。第一次是剛進來不久,對於這個單位還存有許許多多的美好幻想。第二次時是與主管的小聚餐,彼時已經進來數月,好像剛剛習慣了一些事,卻發現原來以為自己明白的事情,變得愈加地不明白。第三次的時候,剛剛滿一年,等待著卻是好像數也數不清的人事異動與離職。

這幾天全單位的人好像都感冒了。交互感染的感冒病毒橫行在單位裡,幾乎是無一倖免。連我這號稱不感冒的人也出現了許多症狀而感到不適。比起生理上對於氣候變化的不適應,我更寧可相信是導因於人事大幅度的變化異動,反應在身體的表現。

許許多多的尷尬悄悄地自本來認為最堅定的關係當中的縫隙冒了出來。開始嘗試戒斷對於臉書的依賴。我的書寫習慣帶給我相當大的困擾,明白了那裡終究是相當公開的場合,不論我承不承認。我想就某部份來說,戒斷也是好事。不要去期待那些順手給的讚與沒什麼意義的回應。如果那裡已成為了某種需要使用沒什麼營養也沒什麼影響的速食社交方法的正式場合,那麼我情願離開。

組員好友的忽然離職也讓我相當驚訝。似乎也不在她本人的意料之內。正如我對另外一個下地勤的媽媽說的一樣:「在這個單位待久了心態會很不健康。」因為距離過近,因為要處理,接收的情緒太多,所以沒辦法再用很健康的角度去看待彼此的互動關係。就像警察因為工作的原因嫉惡如仇,甚至在某些時候,因此而變得過於殘忍。尤其是基層員警,他們從來沒有被賦予去更瞭解他所逮捕的人背後的故事的義務與期待。對他們來說,那些故事只能留給事不關己的社會大眾與媒體去關心。而打擊罪犯才是他們必須每天每天不斷面對的事。

再次複習了一些過去的文章。一篇一篇的文字點開就像是拉開一個個記憶的抽屜一樣。裡頭藉由文字所希望保留下來的東西有些還尚可辨別,有些早已隨著過於隱晦的文字迷宮而佚失。我仍然是面對著類似的困境。我與去年、前年、大前年、與大大前年的我沒有多大的分別。我們都還在各自的當下奮鬥著,為了我們沒辦法解決的事情感到煩惱,以及對於明天保有一些期待。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三月六日前往新單位。這不是我一向最喜歡,最期待的改變嗎?怎麼想著想著肚子就好像痛了起來。漫漫長路啊。

理解的可能


昨天上晚班時,有個認識的事務長剛好飛回來。理所當然的就過去打聲招呼。只見她站在櫃台另一側,稍稍向前傾身過來對我小聲的說:「我剛在機上聽其他組員說你們有個小胖要被調走了啊?」我笑了笑,說:「對啊,我要被調走了。」她難掩尷尬,補了一句說:「怎麼可能是你,你這麼和藹可親。」

那些微小的對話片段總是比任何事物更能打動我的心。僅僅只是日常的小小對話,卻蘊含了所有沒說出來的情感。

也許我的朋友說的是事實。也許我真的是樂觀過頭的人。我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其他人對我的看法,我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我試著對自己有信心。也許我真的很令人討厭。但也如他所說的:「我本來就不想當個受歡迎的人,所以我不用去在意,但你如果想當個受歡迎的人,你一定要檢討。」我似乎跟討人喜歡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或者說,我希望討人喜歡,卻沒有準備真的能成為這樣的人。如果我的解讀是對的,如果我願意保持善良,如果有人願意再多瞭解我一點,或許我沒這麼有魅力,沒這麼受人歡迎,但我也是個不錯的朋友。

最令人挫折的也許是那些我看不透,也不願去解讀的,隱藏在笑臉之下的其他情緒吧。另一方面,也必須承認人就算再怎麼善解人意,也不過只是用自己過去的經驗來理解他人。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完全瞭解另外一個人。人跟人不瞭解彼此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這樣會多了很多誤解,但也這因為如此人跟人之間才有機會去互相理解吧。

2014年1月15日 星期三

被擊倒了


暫時把臉書停用了,也許是永遠,想離開那個充滿消息的地方。

昨晚與友人C聊過之後心情很糟。他是個悲觀主義者,帶來的全是壞消息,但某一部分來說又讓人不得不相信。也許真的是我太樂觀了。

昨夜談完之後,我想應該算是完全證明了我的失敗。當組員友人問我:「你的離開是升遷還是放逐?」我想現在證實了應該是後者,一個再清楚不過的放逐。原來自己在私底下早已裡外不是人。已經沒有辦法走得有尊嚴了,就安靜的走吧。

很訝異的是那些藏在笑面下的刀劍竟是如此鋒利。我注定當不了有魅力的人,當不了領導者,頂多只是條魯蛇,以卑微的姿態存在。

我想就是如此吧。

2014年1月14日 星期二

滿滿的沙風暴


到今天為止,從今天開始,就是義務役與支援役的差別了。

工作滿一年的今天,迎接它到來的時刻比想像中的還要平淡。從這一步開始,就是自己的選擇,也只剩下選擇。就像每個早上醒來時一樣,有太多逃避的方法和理由,但我們選擇面對。

昨天心情很糟。我一直將那四份檢討報告視為一種失敗。我不想面對它們,甚至連想都不想想起。但我仍選擇提早到公司,乖乖的坐在那裡寫。抗拒的心理其實很微妙。讓自己感覺好像陷入一種絕境,但那樣的絕境其實只存在於自己的幻想之中。換個角度說,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做了同樣的蠢事,因為要寫同樣的報告而心情沮喪,我會要他打起精神來面對。不要用一個錯誤否決你自己所有的努力,人生不會因為一個錯誤就毀了。

我們或許都只是自身性格的投影。缺乏自信如我,每每遇到挫折,就會很想改變自己,懷疑自己的一切。但事實可能不是這樣。沒有一條路是只有綠燈一路前進,走走停停的過程不代表就一定要換別條路走。

要想像這樣的沙風暴啊! 筆直的朝向這樣的風暴走去,那裡面可能沒有星星和月亮,但仍然不可逃避,因為那樣的風暴是從你心中形成的。

總會過去的,對吧!

2014年1月12日 星期日

許多的錯誤


離開的時間越接近,所做的錯事似乎越多。這是不是必然的結果?生活被搞得一團糟,陷入混亂,如果可以為自己找一些藉口,我會說自己的情緒根本無法平復。

這幾天談論出向的話題已不再禁忌。大家都知道誰誰誰要離開,誰誰誰要走。工作起來的感覺也變得相當微妙。一旦結束的日期已清晰可見,看待身邊事物時好像也轉了一些角度。所做的每一件事不再只是例行公事的重複,而會成為未來回憶起這段日子時清晰可辨的標的。很想好好把握這一段時光,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學會如何「好好把握」一件事。

每當面對那些挫折的時候,真的會很想逃避。就算明知道解決方法,心裡還是會不斷抗拒。那些焦慮綁架了我的理智。"Everything will be just fine, I guess."只能這樣地告訴自己。事情壓在心頭的感覺,常常是另一件錯事的開始。安撫心靈最脆弱的部份,借助一些勇氣,儘管勇氣只是面具,只是偽裝。

2014年1月10日 星期五

深夜的交談


與好友C聊到了深夜。兩個人晚班下班之後,就這樣站在刮著寒風的街道旁聊天。凌晨的城市街道好安靜。除了偶爾咆嘯而過的車輛之外,幾乎沒什麼聲音。甚至安靜到你能聽見一些這個城市運作的背景聲,像是人在安靜時所聽見的心跳一樣。

這大概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這樣聊天吧。聊著怎麼樣都不會膩的工作話題。明明去年十二月底的時候還一切好好的,但一月開始就不斷冒出有人要辭職的消息。不論是對工作厭煩了,或者找到新的工作了,各式各樣的理由。於是開始有人在寫離職人員交接單,有人跟主管約談,也有人準備要去自己的畢業旅行。好快,好不捨。當初進來時,也是告訴自己如果真的不喜歡這份工作,那麼頂多做滿一年就離開,只是沒想到先離開的是其他的人。一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自己也要走了。在生日的那天被告知,是個不期而遇的生日禮物嗎?臨時的人事異動,於是我也成為了要離開的人的其中一員。不是沒有想過離開的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另外一個部門有比較好嗎?我也不知道。曾經試著談談看留下來的事(好友說:你瘋了嗎?誰會想留在這個爛單位),但主管那邊只透漏勢在必行。第一次面臨人事異動,竟是如此徬徨不安。

我們細數了許多發生在彼此工作中的事,交換了一些看法。那些炫耀般如數家珍的事蹟,卻是用多少當下的痛苦換來的。儘管現在還是有著許多我們認為很不能忍受的事,但一切似乎也無所謂了。離開,去向更美好(?)的某個未來。這一年的相處就只是人生的某一段相逢。緣份。

2014年1月6日 星期一

無可言喻的荒謬感


最後選擇刪除了那篇文。儘管在尋求身邊的好友L的意見後覺得文章的內容不過只是陳述事實,但我完全無法忽略那天她走到我旁邊對我說話的神情。「你臉書上那樣寫,你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說。我不敢答話。

也許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我想要寫的不只是祝福,而是在那短暫而緊湊的兩天之內發生的諸多事件所帶給我的荒謬感。我從來不願讓靈感築巢於她人的痛苦之上,但那直上心頭的荒謬感卻剝奪了我選擇的權力,我感到自己必須將一切寫下來,付諸文字。我無法忽視我所看到,聽到的一切。

這一切是如此的荒謬啊!

卡繆的異鄉人的開頭寫著:「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想或多或少都帶有那樣的感覺。無可言喻的疏離感瀰漫在文字裡。當我聽聞著身邊的人談論她離開的事的時候,恍惚之間彷彿看見異鄉人的重現。

但我心裡仍惦記著村上春樹在海邊的卡夫卡與發條鳥年代記裡所提到的關於想像力的橋段。那也許並不是什麼特別迷人或精彩的橋段,卻在這一切發生時悄悄地自記憶中被喚醒並浮現出來。而那似乎成為了我為自己描寫這一切荒謬而可能得罪的人與造成的後果進行脫罪的某種宣告。

什麼是陳述事實?根本沒有什麼陳述事實。文字被寫下之後所帶有的一切影響早已脫離作者的控制。我們坐在急駛的車上前進著。

2014年1月4日 星期六

離開的人


快滿三個月的新人辭職了。幾乎是一聲不響的離開。對於這樣連三個月都沒有待滿的新人,或許靜悄悄的離開才是對的吧,不論是對其他人來說,或者對她自己來說。但回想起來,總是在心裡某個角落為她感到不捨。

她是一個安靜的女生。很善良,很安靜,很有禮貌。也許正因為這樣的特質是如此平凡,正因為如此,對她的離開才感到愈加地悲傷。誠如那些資深同仁所說,甚至都還沒有機會好好的認識她就離開了。

離開的第二天,她所繳回的接近全新的識別證的帶子就被主管公開詢問有沒有其他人想趁機換掉太舊的帶子,這裡剛好有一條。這是故意的嗎?還是只是另一次未經深思熟慮的好意?最後那個女生的所有存在成為了某一條換下來的帶子,掛在其他人胸前。

同期進來的另外三個女生有對她的離開表達過什麼嗎?不是自以為站在某個高點的給予人生上的建議,而是站在身邊,感受她為此所感受到的一切焦慮,不安與徬徨。縱使相處時間稍短,但彼此之間總是較為熟稔。她們應該要表示些什麼的,就算是客套的關心慰問也需要,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如她們一樣的記得她。

曾經我寫過關於另外一個同期但不熟的女生離職的事。縱使那篇當中大部分基於我的想像,但或許缺乏想像的人注定會淪為平庸的邪惡。

祝福她。

2014年1月1日 星期三

寫在倒數與回顧之後


昨天晚上趕在倒數之前,匆匆完成了一年回顧。雖然看似鉅細靡遺,但細細推究之下,卻漏洞百出。

於是一篇一篇的翻過所有二零壹三的文章,還能依稀記得每一篇文章的當下,那些被說出,被寫下成為紀錄的文字是帶著怎麼樣的情感。很不可思議。

譬如說學姊離職的時間,單獨上線的時間,新人進來的時間,以及搬家的時間。那些重要的事情並不會以一個月一個月的週期發生,也不是固定的時間點,她們通常是一個時間帶,包含了醞釀,發生和後續。

大事件訂定了生活的基調,而這些中等事件決定了高低峰,最後小事件則是每日的起伏。

許願這檔事也顯的非常沒有誠意。以往總是或多或少會許的課業順利,交到女朋友之類的。但現在看起來很多事其實又沒有那個必要性。知道了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於是對於其實也沒有那麼在意的事更應該學著放寬心。儘管有時也會感覺有些落寞。

原以為會睡到十點多,但早晨約莫七點就自動醒來。昏昏的,還搞不清楚狀況。然後才想到已經是二零壹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