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31日 星期二

愛是擔起責任

我以前一直覺得C是個放蕩不羈,自由自在的女子。就算身邊很多人陸續結婚生小孩,我也不真的認為她會是其中一個。

然而,在京站二樓鬆餅店我對面的,是那個距離預產期只剩幾個月的她。

生養小孩,對我來說,是如此不可思議,如此困難且無法理解的事。

姑且不論需要花費多少錢來購置懷孕需要的東西,寶寶出生需要的東西,食品用品保母費用等等,也暫時放下養育寶寶需要花費多少年的心力時間。

光是想到生命中,要多一個小生命,而你必須對這個生命負責,為他擔憂,替他遮風擋雨,教育他,愛他,引領他走向正確的道路,是如此的困難。

與其說追求完美,不如說,失敗的代價太龐大,以致於我無法不去想像失敗的可能。

我問她說,是如何跨越那道心裡的坎決定生小孩,她說,本來就預計要有,但自然而然的懷孕了。比起全副精神認真準備,一個不留神跨越那一步較為輕鬆吧。

在我眼中,她依然是我二十幾歲出頭時認識的她,而當我在她面前,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才二十幾歲。不過就算三十歲了,還是沒有成熟到已經可以為人父母的感覺。

我們啊,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在社會與職場上努力。時而放縱,時而幼稚貪玩,有時會想到多一點責任,在夜裡輾轉反側。

這樣的我們,真的能夠成為誰的爸媽嗎?

我說出我不敢養貓的理由。我怕沒辦法提供給它一個好的環境,沒辦法讓它吃好吃的東西,沒辦法常常陪伴它,沒辦法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一大筆錢來解決問題,沒辦法讓它開心。

C溫柔的對我說,這樣的人養的貓,會是開心的。

似乎,愛從來不是關乎準備萬全,衣食無虞,而是願意拿出我們僅有的,付出關心,擔起責任。愛是擔起責任。

2021年8月27日 星期五

兩個世界

昨晚本來可以早睡的。

結束了連續了11天的早班,這個月大概也過完了。連續早班的日子賺了津貼,也把我之前兩三點睡的作息,一次調整回十二點以前就寢。

不過昨天不知道為何,就是沒辦法甘心去睡覺。耗在電腦前,一直到十二點多才去洗澡睡覺。

與其說是為了特定問題在煩惱,不如說是在消化著一些情緒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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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前天壞了。由於是沒遇過的狀況,自己試了快兩小時還是搞不定,最後毅然決然送修。

心裡還想著,該不會又要換電腦了吧。

這台電腦是2018年初組裝的,到現在四年多,似乎也不是不能換的,不過沒有預期這麼快。

搬到了修電腦的公司,現場測試過後,果然沒辦法進入桌面,簽了維修單等通知。

昨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就處理好了。收了八百塊。跟重新買一台電腦相比,也算便宜不少,不過又是一筆額外的支出。

沒有電腦的這一天一夜,突然在家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太習慣在網路上逛逛,寫寫文章,看看影片等等。沒有電腦什麼都沒辦法做到。

但似乎之前也有一陣子,回到家以後很懶得開電腦,只是躺在沙發上滑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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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發信通知說,九月底要回去了。

回到原單位,回去面對之前的同事,回去面對電話。

說真的,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曾經有這麼一些時候,腦中浮現了想離職或者以離職相逼換單位的念頭。又或者該怎麼跟主管哭訴,自己不想再待下去。

但這些念頭通常只存在幾秒鐘,很快就消失。

想著換工作的時候也是。對於自己到底有沒有優點,有沒有什麼特長,到底是不是優秀的這件事感到心存懷疑。

太久沒有很殘忍地被比較。就像是我也被這間公司馴化了一樣。

如果注定不斷比較的環境,弱肉強食的世界,是殘酷又充滿希望的,那完全不用比較,不用在意考績也沒有什麼評比的世界,就是灰濛而渾沌的,卻也是沒有方向的。

一個是白晝的世界,立竿而見影,事物都清清楚楚地被看見,獵人追逐著獵物,出擊與征服的世界。

一個是夜晚的世界,朦朧昏暗,安養生息,帶有安全感卻也無法四處移動,被困住的世界。

2021年8月25日 星期三

節錄卡繆《瘟疫》,俄蘭城的一天的描述

  同時塔霍開始對於被黑死病所襲擊的俄蘭城從早到晚作了一段冗長的描述;這段描述把我們的市民夏天的生活寫得十分精確。「沒有人笑,」塔霍記載道:「除了喝醉的人以外──而這些人卻笑得很多。」在這段開場白以後他便開始了他的描述。

   在天亮的時候,輕柔的風吹拂著仍舊空蕩的街道。這個時辰,在黑夜的犧牲者與即將來臨的一天那死亡的苦痛之間,就似乎黑死病住手了片刻,調整一天呼吸。所有的店舖都關著。但有些店鋪貼著一張條子,「因黑死病歇業」,顯示出當別的店舖就要開張的時候,他們還是關起來的。報童仍舊半睡半醒,並不呼喊,卻在角街徘徊,把他們的報紙申給街燈,看起來那姿勢糊里糊塗的就像夢遊者。不久,被早班的電車震醒,他們會向城市的四處分散,胳膊上搭著報紙,「黑死病」三個字印得很大。秋天還會有黑死病嗎?王醫生說:「沒有。」黑死病第九十四天死亡人數:一二四。

  「雖然紙張日漸缺乏,而迫使幾家報館減少頁數,一家新的報紙卻開始發行,名叫『瘟疫報』,這份報紙的目的就是要『以精確的報導告訴我們的市民黑死病每天的消漲;向市民提供可以獲得的,關於疾病未來趨勢的權威見解;把版面向任何行業的人提供──只要他願意參加跟瘟疫的戰鬥,保持市民的勇氣,公布官方發布的最新命令,並集中所有願意參加積極活動和全心全意對目前的緊急狀態提供幫助的人所作的一切努力。』事實上這份報紙很快就開始把版面提供用以刊佈新的『真實的』跟黑死病戰鬥的小故事。

   「在早晨將近六點的時候,所有的報紙便開始銷售,但在一個鐘頭以前就有人排隊;接著從郊區乘電車來的人下車,能買幾份就買幾份。電車現在是唯一的交通工具。而由於大家擠著站在電車的底板上,吊著扶手,車子進行相當困難。奇怪的是所有的乘客都想用他們的背來對著別的人,用一種很奇怪的態度歪扭著身子──當然,目的是想避免傳染。在每一站都有一大批男人與女人出來,每一個人都匆匆忙忙,盡量跟別人保持安全距離。

   「當早晨的電車過去之後,城市漸漸醒來。上午營業的咖啡廳開了門,你可以看到櫃檯上一張卡紙,上面寫著:沒有咖啡請自己帶糖,以及諸如此類的話,然後是店鋪開門,街道有了一些活氣。而同時,陽光在空中膨脹,即使在早晨八點鐘已經可由於燠熱而變鉛灰色。這是那些無事可做的人開始走向大馬路的時刻。他們大部分似乎決心用奢侈來對抗黑死病。每一天,在十一點鐘左右,你可以看到青年男女在舉行一種服裝表演,使你認識到每當巨大的災難來臨時,人心中所翻絞的那種狂熱的生之慾望。如果瘟疫繼續擴散,人的道德也會變得鬆懈,而我們又再度可以看到米蘭狂歡的農神節景象,男人與女人在墳場裡跳舞。

   「中午時分,突然間所有的飯店都坐滿了人。不久找不到座位的人就開始在門口聚成一堆。由於天氣悶熱,天空已經失去明朗。在那巨大的屋簷遮棚之下,等待吃飯的人沿著街道的鑲邊石成排站著,在午日的火焰之下發呆,被曬得咝咝作響。飯店之所以如此擁擠,是因為他們解決了許多人的吃飯問題。但對於傳染的恐懼卻並沒有任何免疫作用。許多的顧客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仔仔細細的擦碟子。不久以前有些飯店曾貼出公告:「我們的碟子,刀子和叉子都保證消毒」。但漸漸他們把這些條子都撤消了,因為不管貼不貼條子,顧客照樣。再者,大家錢花得很大手。他們要的酒都是那些最奢侈的牌子,或者至少被認為是最奢侈的牌子──那種毫無顧忌的奢侈已經蔓延到俄蘭城每個人心中。有一個顧客突然間覺得不舒服,臉色蒼白,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在飯店里似乎造成了一陣恐慌。

   「大約到兩點鐘,城裡開始空蕩起來;那時是沉寂,烈日,灰塵與黑死病把俄蘭城的街道佔領的時刻。在這冗長而黏膩的時刻,熱浪一陣一陣掃過高而灰色的房屋正面。下午便是這樣慢慢地拖拉過去,慢慢的溶入傍晚的時刻,而這時的傍晚就像紅色的裹屍布,把俄蘭城㗭㗭嗦嗦的騷動纏裹起來。在那極度的炎熱開始的時候,由於某些難於說明的原因,到了傍晚街道上幾乎全空。但現在只要有一點點涼風,即使沒有帶給人空幻的希冀,也把人的緊張略略鬆弛一些。於是所有的人潮就擁向了戶外,用談天來麻醉自己,開始爭辯或談情說愛,而在夕陽最後的餘暉照耀之下,戀人雙雙對對在城裡遊蕩,俄蘭城便像一艘沒有舵的船一般漂入那悸動的黑暗中。有一個福音教會的教士戴著一項皮帽,打著一條平滑的領帶,在人群中穿過,不停的高呼,「高特是偉大的,慈善的。投向他吧。」然而人群卻匆匆忙忙趕向那些瑣細的目標,那些似乎比高特更對他們有直接利益的東西。

   「在早期,當這次瘟疫還是像其他瘟疫一樣,宗教還有它的立場,但人民一旦發現他們隨時都處在危亡之中,他們就開始向尋歡作樂的意念投降。在白天深深烙在他們臉上那種可厭的恐懼,到了火熱的,塵埃密布的夜晚,就轉變為一種像發熱一般的狂歡,那種在他們血液裡沸騰的無限制自由。

   「我,也沒有不同。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對於像我這樣的人來說,生與死都沒有什麼不同。死亡只是一件證明了他們正確的事件,如此而已。」

2021年8月22日 星期日

一環扣著一環

我仍會想起在晶華酒店那個晚上,K告訴我的故事。

「凡事勉強不來的,事情總是一環扣著一環。」酒過三巡以後,他這樣說。

如果他沒有因為女友開始找工作,如果不是看到感興趣的職缺隨口問了之前認識的人,如果不是保持平常心的不去追問進度,如果不是好友說服他去面試,以及一個接著一個的如果。

等待、拒絕、努力追求與渴望、意外與失敗、稀少的成功。

曲折蜿蜒的過程,彷彿精心策畫編排過的電影情節,只有當這些「如果」都一個一個成立,才能走到最後的結局。

我很喜歡那句「一環扣著一環」,儘管像是處在命定論的陰影底下,卻又帶著某種積極的人生觀。

若是剔除掉任何一部份,都無法成為獨一無二的成果。並不是獨一無二的「成功」,而是獨一無二,無法被複製的「成果」。

被某一種未來所等待著,同時也走在通往那樣未來的現在。

雞湯與白鯧

模模糊糊的想法,未能很好的編織成語言。

昨日從宜蘭回來。解除第三級封鎖之後,第一次回宜蘭。沒有細看爸媽的臉。

餐桌上聊著疫苗的事,聊著妹妹要出國的事。

吃了母親精心準備的整桌飯菜,卻覺得飯菜有些漫不經心。更精確來說,是某種心有餘而力不足。或許體力下降了,或許沒辦法像年輕時那樣集中精神。

這麼說來,阿嬤在人生最後幾年,準備年夜飯的時候,應該也是需要好好積攢幾個月的心力,抱持著足夠的期待,並卯足全力吧。

在跟妹妹出門拜拜時,不知道為何,聊到了媽媽已經很久沒燉的雞湯。

小時候,家裡有一口悶燒鍋。也許是為了供給孩子們成長足夠的營養,雖然不到常常,但也是三不五時,可以喝到母親煮的雞湯。

那細心燉煮,悶到雞肉軟爛的雞湯,或許可以當作我記憶中母親的料理的一項代表。

好像自某一年開始,母親不再這麼常燉雞湯了,我們幾個小孩也各自在外縣市,而當年的悶燒鍋,似乎也壞掉了。

一個接著一個環節的脫落,最終散落一地的消失。

餐桌上,妹妹隨口又講起了白鯧的故事。

那是阿嬤親口跟妹妹提起的故事。阿嬤說,她每年過年,不論再怎麼貴,都會堅持在年夜飯準備一尾白鯧。

這是阿嬤的心意,她的儀式感,以及在不斷流轉的歲月中少數不需要改變的事。

對於白鯧的堅持,只是一件小事,卻好值得一再重複地說。每次家人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就說一次,會由妹妹提起,其他人附和,像是再次確認一樣。

儘管聽了很多次,但每次聽都覺得很喜歡。

這一尾白鯧,就串起了我們對阿嬤的回憶,對童年的記憶,猶如鄉愁一般。 

2021年8月15日 星期日

領養小貓

上班時,聽到隔壁同事在討論領養小貓的事。

目前單身的女同事,在七夕情人節,領養了幾個月大的小奶貓回家。

一邊拿著手機照片給其他人看,一邊講說,小貓鼻頭的傷還沒好,還在驅蟲所以不能洗澡,之後還要回去醫院做例行檢查,還有好多東西用具要買。

擔心著小貓的好動,擔心它的不適應,擔心它亂大小便,擔心之後的相處,擔心它的飲食。

嘴巴上埋怨著各種雜事,卻又難掩開心興奮之情。

如果幾年前我也衝動的領養貓,我想應該會有跟她一樣的心情吧。

既麻煩,又甜蜜的負擔。

不過現在聽到那個女生講到養貓,第一件事卻是想到對方的房貸支出以外,還有沒有餘力來負擔貓咪的各種費用。

聽到是小奶貓,想著一個人住的同事上班時,沒有人好好照顧的小貓該怎麼辦。

她這個養貓新手,真的適合領養小奶貓嗎?會不會照顧不來。

也擔心,她會不會沒照顧多久,就嫌麻煩,或者無力負擔,就不想照顧了。甚至小貓發生了超過她能力所能承擔的事,比如說重病,或者是死亡。

那個女生真的做好功課了嗎?她了解小貓哪些行為哪些徵兆對應的是什麼樣的事情嗎?她知道要怎麼正確回應小貓的需求嗎?她知道怎樣營造一個讓小貓感到舒服溫馨的環境了嗎?

我像是在看十八歲小情侶不小心懷孕,生下了小孩,還需要自己照顧一樣。

在這些擔心中,當年的我,最後也無奈地打消了我自己想領養貓或狗的念頭。

太小的空間,租賃的房子,一個人的時間與薪水,若只是為了排遣我一時的寂寞,換來的可能是另一個生命痛苦悲慘的經歷。

也許對某些人來說,「照顧」這件事,是既直覺又簡單的。面對另一個生命,能夠精確的回應其需要,能展現同理和溫柔的心,能夠輕鬆又具備耐心的與其交流。

我想到在我手上無數盆枯萎的植物,就很難接受,如果今天我需要看著另一個生命(不論是不是人)在我手中枯萎,我卻無力挽救改變,那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過我既不想鼓勵她,也不想潑她冷水,只能給予祝福了。

陀螺會在哪裡

第三天早班。

過了昨晚七夕以後,八月依然持續進行著。二零二一只剩四個月了。

連續三天在清晨醒來,睡眠時間一天比一天還要短。總是能稍微在鬧鐘響之前醒來,也是因為淺眠的原因。

這兩天腦中浮現的是《全面啟動》當中,木質的,不斷旋轉的陀螺。

電影中,由於可以自由進出夢境,而夢境真實的讓人難以辨認,所以會用陀螺來判斷是否身處在真實世界。

如果旋轉一個陀螺,而陀螺永遠不會停下來,那就是在夢境世界,如果陀螺停下來了,就代表是在真實世界。

一個相當簡單,辨識度高,又意境深遠的符號。

「所以陀螺停下來了嗎?」

夢境中的世界分為很多層。進入了第一層夢境以後,還可以進入第二層,第三層的夢境。每進入更深一層的夢境,時間就流逝的更慢一點。真實世界的五分鐘,可能是夢境中的好幾天,甚或是幾十年。

主角在深層夢境中,與結縭妻子,共度了將近一輩子的時光。但長久待在夢境世界的後遺症,導致妻子回到真實世界後,始終無法適應,最後選擇了自殺。因為在夢中世界只有死亡才能夠醒來。

或許人類作為有限生命,並不只是在肉體與基因上的有限,在意識和精神也是有限的。

如果深層夢境中的幾十年,僅等於現實世界中的幾天甚至是幾小時,那麼人類幾乎可以說是在夢境世界中擁有著幾近無限的歲月。

一段又一段在深層夢境的人生,猶如宗教中的輪迴般。夢境與真實幾無不同,而輪迴中的人生亦難以分辨。

那麼,陀螺會在哪裡? 

2021年8月14日 星期六

一夜台北

結束了兩天一夜的台北小旅行。

因為剛好放假,K問了,「想吃一點平常沒機會吃到的東西,有沒有人要一起。」就答應了。

是台北晶華酒店的防疫期間專案,一泊二食,送一頓晚餐與隔日午餐。

很久很久沒有在台北住飯店了,沒想到問了K,K也說他是第一次在台北住飯店(K是台北人)。

我到的時候已經Check in完成。房間整理好以後,拿了鑰匙,就進了房間。

房間不是用電子鎖,而是傳統的鑰匙。

K訂了Twin bed。雖然比較貴一點,但兩個大男人睡起來也比較舒服。

下午一邊玩著馬力歐賽車,一邊等著晚餐。因為電視的HDMI接口以及插座已經拉線到旁邊,所以Switch裝起來很方便。

晚餐七點送來。

本以為是印象中飯店服務中那樣,一個大盤子,用一個圓拱大鐵罩罩著,由服務生推著小餐車送來。那個穿著白色西服的送餐人,會幫我們SET用餐的桌面,然後跟我們介紹今天有什麼菜。

會這樣想像,畢竟也是因為這個套裝行程所附的餐點,是號稱與住宿費等值的「大餐」。

結果門鈴一響,送餐的人只是將一個大塑膠袋的餐點送給我們,人就走了,搞得像是叫了外送餐點一樣。

餐點被分裝在幾個塑膠盒內,沒有介紹,也沒有告知內容物。不過我們還是自助的將餐盒擺好桌面,各自拿起手機拍了照片。兩個男生真的很好搞定。

晚餐主餐是牛排與龍蝦。附餐的部分是兩碗海鮮湯、一小碗奶油馬鈴薯泥,以及一盆的生菜沙拉。

爐烤牛排兩塊,各自帶骨,並沒有特別驚艷。龍蝦是完整一隻剖半,所以兩個人可以分到一半的蝦尾與一隻蟹鉗。對龍蝦還是比較滿意一些。

雖然份量看起來不多,但吃完以後也是相當飽。本來打著要出門吃消夜的主意,結果後來改成買兩罐啤酒回房間喝。

在晚餐結束以後,我們各自滑著手機,他在回訊息,我則在追直播,房間短暫陷入了安靜。

我先去洗了澡。浴缸頗大,將水放滿需要一段時間。比溫水略燙的洗澡水泡起來格外舒服,十分的放鬆。

兩人都洗完澡後,就開始喝啤酒聊天。

他跟我說了這次換新工作的事,講了女友的事,說了一些家裡的事,與媽媽相處的事等等。

我們雖然交情不錯,但也很少這樣在外面過夜談心。

本來都十一點十二點睡覺的他,後來跟我聊到了三點多。

床很好睡,羽絨被舒服,床墊軟硬適中,冷氣也不會太冷。在睡眠品質上還是具有高級飯店的水準的。

隔天早上,他先醒來,而我也在他拉開窗簾後醒來,大概十點。

我們另一個朋友Y臨時趕了過來,說是也想來聊聊天。

明明幾個月不見而已,在疫情期間隔離的催化之下,突然很想跟朋友見面。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三個人認真地互相吐了苦水。

十一點送來了餐點。第二頓的午餐是一盒生魚片散壽司以及一盒握壽司。因為都是男生,都吃很快,我反而不用擔心說要特別配合對方吃飯的速度。

午餐的壽司一樣是用外送袋送來,並用竹盒裝著。

吃完飯後,又再玩了一會兒馬力歐賽車。到了Check out時間,兩人收了行李,結束了這短暫的旅程。

K還要趕著去另個下午茶飯局。我悠哉的搭了捷運,轉客運回到了南崁。

2021年8月10日 星期二

彈一首輕快簡單的鋼琴曲

九月的班表出了。大家心裡都有個底,這大概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月份。

有的人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原單位,有的人不想回去,還在東看看西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有的人懷念,有的人擔心。

如果要為這個八月選一首BGM的話,我情願是輕快簡單的鋼琴曲。

知道了又一個朋友懷孕的消息,預產期在十一月。因為保密到家,今天難得稍稍透漏,才知道這個消息。

這年頭如果稍微消失一陣子,大概都是去生小孩。

我昨天晚上還在為了最近的遊戲荒感到煩悶,而某個人就要有自己的小孩了。

可能因為最近都跟比較年輕的人一起上班,我自以為的成為了他們的一員。那些離三十歲還有好幾年,什麼事其實都還不太急的朋友的同類。

殊不知,其實是同齡的人都加快了人生進度,揚長而去。

我有一種時間停滯,光陰靜止的感覺。從大學畢業後,這種感覺愈加的明確。

如果有的人的時間是激烈湍急的大河,一路奔流,那我的時間就像是悠悠的小溪,歲月自在靜好。

今年實在是適合找個好對象結婚的一年,什麼懷孕也一起來,不過最近聽多了結婚的童話故事與鬼故事,找個伴這事除了有好有壞,還有更多無奈。

想想之後,也沒這麼急了。

心中的象

小王子曾經畫出一隻象,象是在蛇的肚子裡。

而我只是那摸象的瞎子。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努力想摸出名為「世界」的象的全貌。

感受著時而粗糙,時而倒刺,時而柔順芬芳的紋理,聽聞著橫著,豎著,傾斜著的事件。

就算身姿在明眼人的眼中如此無意義。

也許在窮盡一生,漫長的歲月之後,有人會問我,「所以象是什麼樣子。」我大概也回答不出來吧。

回答不出來,但象就在我心中。

2021年8月9日 星期一

給未來的自己

東奧在今天結束了。

2014年發行的日文歌《手紙~拜啟 給十五歲的你》,有一名22歲的長跑跑者,大迫傑,在MV中,希望給未來的自己的話是「恭喜東京奧運上拿到全部的金牌!」

今年,30歲的大迫傑,在東奧馬拉松以第六名的成績完賽,並宣佈了賽後即將退休的消息。

在2014年的MV以後,這位選手的確在他的道路上不斷奔跑著,2017年開始挑戰馬拉松,並在各種比賽上創下多項日本紀錄。

今年的他表示,已經100%全力以赴了,追平了另一名日本選手在2012倫敦奧運第六名的日本馬拉松紀錄。賽後,他在IG上寫道,為「未來的奧運跑者」加油。

MV裡還是青澀的模樣,留下的字句是「7年後,希望看見微笑的自己。」而MV同一時間對應的歌詞,是「人生一切的一切啊都有它的意義」。

2021年8月8日 星期日

小七的室外雅座

接連多日的大雨後,終於迎來久違的天晴。

如以往的假日值班。晚餐時間,大約在五點十五到二十分左右,起身,向大家告知要去吃晚餐。

用同樣的速度,同樣的路線,走向公司園區內的小七。

在小七便當區會花上一點時間思考。最常吃的組合是青醬義大利麵與一罐無糖茶。濃郁的青醬,搭配上起司與蛤蠣。

開放內用後,又回到以前在小七用餐的習慣。

小七外總會放幾個圓形的戶外座位。因為有空調,以前喜歡在室內吃飯,但最近喜歡坐在可以看向車道的座位。

一般小七的室外座位區,通常都有人在抽菸,或有許多用餐痕跡和垃圾。公司內的小七,環境維護上則更為確實些。

坐在那個室外座位,望向車道時,會讓我想起幾年前的義大利旅行。

義大利是我第一個去的歐洲國家。羅馬的街道,除了柏油路,還有許多石磚道。

許多路旁的餐廳,除了室內座位以外,還提供精心布置的室外座位區。有時甚至可以說,室外座位才是餐廳座位區的本體。

在台灣不習慣坐室外座位,總覺得太熱,有時下雨,還有蚊蟲蒼蠅以及車輛廢氣。此外,讓人盯著吃飯也怪尷尬的。

但在異國的氛圍下,這件事突然變得可以接受了。比起室內用餐的舒適,室外用餐具有某種悠閒步調,更加愜意隨興,街景也成為了最好的餐廳裝潢。

室外用餐體驗成為了那次旅行中相當深刻的印象。某方面來說,甚至讓我覺得在歐洲就應該在室外用餐。

真是懷念可以出外旅遊的日子。

夢迴宜蘭

如果倦鳥歸巢有個徵兆,大概就是夢到家裡的事吧。

夢的記憶從以前的羅東家二樓開始。

我似乎在跟我大妹討論去羅高上課應該穿什麼衣服,討論著什麼樣的便服比較合適,不會太奇怪。

腦中自然浮現的是羅高教室的景象,白色方塊磁磚牆,教室的黑鋁框窗。

接著我媽出現,說要先開車載我去其他地方拿東西,拿完以後再送我去上課。

夢裡,我坐著她的車,開在陰天時總是灰白色的天空的宜蘭。突然遇到我爸,他們停在路邊講了一些什麼話,但我爸並沒有上車,車就突然開走了。

我還在想這樣我爸豈不是要自己走路。

接著我媽以我無法理解的速度開在田野中,一個車身都不到的田中小路上。一下是左邊的車身在稻田中,一下是右邊的車身在稻田中,但意外的都沒有翻車。

我心裡又在想,「她一定又會說這裡的路她很熟悉。因為是鄉間小路所以可以飆這麼快。」

接著進了某個我也不知道的社區,好像是要去某個咖啡館。一開始說要介紹某個男生給我,有點相親的感覺,但無法理解為何是男生。

到了以後,發現是某個普通的民宅,也沒什麼相親的男生。大概理解為XX阿姨的家,XX即是我每次都記不住,我媽的朋友的名字。

她們寒暄了兩句,我媽就拿著似乎是她們約定好的東西離開。她搬走了一個一個手工製的塑膠小盒子,感覺是家庭代工。

我看她抱起了一堆,我也在後面幫忙拿了一些上車。放到車上時,還跟我媽說「你看,你剛又開太快,後面的保險桿撞到別人家的屋子。」

回到車上以後,我兩個妹妹都出現了。

坐上車時,我小妹先上車,移到中間以後,我接著上車。我要把放在踏墊的雨傘豎起來,讓大家比較好坐的時候,她突然說剛剛有一隻蜘蛛,她才剛打死,不知道會不會掉出來。

接著我拿起雨傘,蜘蛛就從另外一側的門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經過市區,我妹指著外面一棟建築物,說「你是不是很久沒去SPA游泳池。」

那是記憶中,坐落在後站附近的一家游泳池,但後來歇業了。

我一邊吃著從剛剛那個阿姨那邊一起拿來的煎餃包子的東西,一邊發現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出頭。

我很著急的問了我媽說:「難道妳不知道我下午四點要在羅高上課嗎?妳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問完以後,突然出現極大的困惑感,一直想不起來需要去上課的原因,跟上課的內容,於是問了我妹說:「為什麼我都大四畢業了,還要回羅高上課?」

然後我就想起自己在作夢,就醒了,趕緊抓起旁邊的手機確認我是不是上班要睡過頭。

這個夢,各種情節都非常貼近我以前在宜蘭的生活,十八歲以前的日子。場景,跟家人互動細節,情節的細節(比如說跟我媽媽去我不認識的阿姨家拿東西),一切都太過真實,讓我幾乎無法辨別自己身處在夢中。

不過最後還是產生了極大的違和感,彷彿突然發現到「這個世界不太對勁」一樣。 

2021年8月4日 星期三

關係識別

學習識別人與人的關係。

聽說對於特殊生,會有一些課程是教導如何與人相處,如何表現出社會可接受的舉止行為。

因為無法順利的理解同樣身為人類的其他人,所以必須透過後天的學習,來試圖理解。

電影「會計師」,有一幕是老人拿著一張又一張,帶有不同表情的照片,教導主角理解察覺人的情緒和想法。

說真的,學習與人類相處真的困難。也許哪天會發現「不善與其他人類溝通相處」的基因表現也說不定。

如果學校能教導如何識別彼此的關係就更好了。

為所有的關係劃分層次等級,正確理解在何種等級,可以進行如何的互動。

將親疏遠近數據化。

男女之間的距離,由被識別的關係等級所決定。不確定的時候,只要跟對方確認彼此的關係即可。

少了無謂的臆測。

又或者在什麼樣的訊號之下,表示彼此的關係還未成熟。也在彼此同意的情況下,增進關係。

那麼最經典的台詞「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也許就會從此消失了吧。

下載世界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如果細究的話,我們的五感所接收到的資訊,並不一定是真實。

又或者說,所謂的真實,其實是我們感受到的資訊,藉由大腦超譯強化後,所形成的「對世界的印象」。

也就是說,就算不存在的事物,只要大腦內的資訊量足夠,對我們來說就是真實的。

所以一隻想像中的蝴蝶與真實的蝴蝶,對大腦來說沒有差別。
只要有蝴蝶的顏色、動作、氣味與觸感,如果這些都具備,就算不是真的蝴蝶,對大腦來說也沒差。差別只在於大腦願不願意去相信。

如果有一天,大腦能直接接收資訊,那對我們來說,世間萬物只要下載就能夠全部感受到。

解封後的第一碗拉麵

結束了第二天,也是八月唯二的大夜。

夏天的早晨總是比較快天亮的。在春天時大夜下班還是夜晚,到了夏天,五點半的日光已照亮天空。

騎著機車到住家附近的中式早餐店。店外的「室外雅座」鐵桌鐵椅已經擺出來了,一同的還有壓克力板。

就著晨光,享用著小籠包、蘿蔔糕夾蛋與飯糰,名符其實的大吃了一頓。

昨天中午,去了大概三個月沒踏進的台茂。

之前考量到台茂就是個所有南崁人都必定會去的地方,病毒交流勢必很頻繁,所以忍住不敢去。

開放以後,第一次走進台茂。雖是平日下午,人潮本來就不多,但在這前提之下,依然可以感受到冷冷清清這形容。

美食街豎起了一面又一面,那似有若無的防疫神器「壓克力板」。座位也貼上禁止相隔就座的提醒。

儘管知道這些大概沒辦法減少什麼風險,但開放內用這件事依然讓我如此開心。

幾乎是沒什麼考慮就去吃了拉麵。拉麵店內用的桌椅,隔一組桌椅就空一組桌椅,導致店內看起來人很少,不過用餐還是要等。

拉麵上桌時,不禁有些感動。

熟練的拿起手機拍拍照,將索要的蒜頭榨汁加進麵中,夾起筍乾,夾起一片叉燒,再夾起拉麵,稍微吹兩下,熱呼呼的吸進嘴裡,最後喝一口冰水,堪稱幸福。

突然好想去各個地方看看,以前熟悉常去的餐廳,看看他們還在不在,看看疫情下的環境改變了什麼。

台灣的外食文化發達,就像把家裡的廚房外包出去一樣。而沒辦法在外用餐,也有一種好久沒回家吃飯的感覺,但還是希望疫情不要繼續擴散。封鎖與解封的兩難。

2021年8月2日 星期一

小戴奪牌

第一盤第二盤比數拉鋸時很緊張,外面下著大雨。

一日二日三日球迷齊聚一堂,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大螢幕上的白點,時而暗暗歡呼,時而嘆息。

但最後一球落下時,心情卻很平靜。

比賽結束了。沒有重來的比賽,也沒有重來的人生。

小戴靠自己走到了球場上,走到了這場比賽。在不為人知的無數晝夜,日復一日的練習,練習,再練習。

比賽是轉瞬如夢一般的時刻,而漫長的基礎訓練或許更為真實。

輸了嗎?但沒有獎牌是不用贏得的。

當她在頒獎台,為自己拿起那面獎牌時,雨也停了。

明天又是繼續向前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