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31日 星期二

給L的信


我覺得自己又一次的被寂寞所擊敗,關閉了臉書,也不打算再打開line。我的確可以透過這些社交網路的東西來與其他我關心的朋友,或者關心我的朋友聯繫,但或許也正因為透過網路,透過冷冷的藍光螢幕,使我的寂寞愈加地寒冷。這些社交工具,老實說,沒有任何一點溫度。

也許是因為回家一趟,也許是因為上夜班前的憂鬱,也許是因為想到上次與你喝酒說話的場景。我實在是太懷念那些人與人之間面對面說話,彼此接觸時的溫度。

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聊到頭髮翹起來的事情。你說,因為髮質的關係,所以頭髮翹起來的時候,總要花費許多心思才能將它撫平,甚至需要洗頭。可能是因為本來就不是容易翹起來的頭髮,所以每每翹起來的時候,才更顯得麻煩。我覺得我的寂寞也是這樣。

如果寂寞像是一種疾病,偶爾復發的時候,總是讓我徬徨不知所措。你以為自己可以很輕鬆,輕描淡寫的去面對每一次寂寞來臨時一個人的時刻,然而一旦發生,卻發現這樣突如其來的寂寞竟是如此深刻。

我前幾天在臉書上寫著關於安定下來的事。留下了一些文字,一些短評,關於那些一輩子不結婚,或者維持獨身的可能。而我現在正想像著自己身處在那樣的情境裡,永遠找不到另一個陪伴在身邊的人。

你們去外站的時候應該很容易看到四處下雪結冰吧。上次我一個人去北海道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雪。雪的街道景色對我來說再新鮮不過了。我記得我站在路邊,脫下手套,用手摸那些積雪。然後我發現到雪一點都不柔軟,卻也談不上堅硬。蓬鬆的雪被手輕輕一碰就凹陷,然後留下些形狀。一旦留下了被觸碰的痕跡,就再也無法掩飾,也無法復原。只能靜靜等待天氣漸漸轉為暖和,雪融之時。

氣象說,今天是最後一天具有春天的涼意。之後開始,氣溫急轉直上,迎接夏天的到來。我這個冬天出生的小孩其實很討厭夏天的。

2015年3月29日 星期日

獨身的時代


三二九青年節。三月過完了。在星期六一整天的假日班的最後一通電話掛線後,其實三月對我來說就已經全部結束。至於下星期的兩天大夜,有點像是四月的預告。

在昨天的假日,上班時,偶然在大廳的電梯旁看到當初面試我的那位營業部的主管,他穿著十分講究的西裝,大概是要來面試今年度招考的人員。沒想到一晃眼,距離他那次面試我也已經過了快一年。我不是個擅長記得人臉的人,然而跟對方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能不可思議的記得他的臉,還有坐在我面前打量我說話的樣子時的眼神。

我不太確定「追求肯定」這件事情,作為人類群居天性重要的一環,在逾越了哪一條界線之後,就只是少數人心裡的缺憾。到底當初是為了什麼樣的原因,終究拒絕了我的申請,的確也不重要了。我們只能活在某一種已經發生的結果裡。

與蓉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卻覺得與L的距離越來越接近。也許跟L相處的過程,學習到很多以往一個人不會注意到的部分吧。現在的社會已經是個獨身的時代了。或許這樣說在傳統華人的家族觀念中顯得不孝,但說不定我們的家族,承繼了好幾代的血脈,可能就這樣斷了聯繫也說不定。這樣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非常不可接受的,畢竟一個家族的結束,如果就全人類種族的延續來說,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在這件事情上,唯一需要破除的是對於一個人的老年生活的恐懼幻想。這個社會使用近乎恐嚇的方式來讓大家對於一個人的老年生活感到害怕,充斥著養兒防老,或者是其他詭異的獨居老人悲慘的新聞。

如果真的沒有適合在一起的對象,或者這樣的緣分,那麼就這樣吧。

2015年3月26日 星期四

電話的戰鬥


那天下了班回到家,明明已經下班一個多小時了,卻還是彷彿不斷地聽到耳邊重複響起的電話進線提示音。內心很亢奮,什麼事都不能做,心情無法恢復平靜,還停留在上班的戰鬥狀態。

接電話接到最後,會進入一種高度投入的狀態。一通電話接著一通電話,不會想休息,也不會累,專注在現在此刻耳機裡傳過來的客人的聲音上。你不只要聽到客人說話的內容,還要聽到他的語氣,他的心理狀態,從他的話裡面聽到他在想什麼。他的所有企圖透過他的聲音高低起伏傳達過來,然後你要精確的給予回應。

不要讓客人猶豫,不要爭執對話雙方都沒有辦法決定的事,不要用第三方的過錯來逼迫指責對方,不要讓客人懷抱錯誤的希望。有時需要語氣堅定,說話強硬,簡短扼要音調低沈。有時又可以留有三分餘地,帶些好聽的話。有時要給予客人提議,語氣樂觀到雖然什麼都還沒有解決但什麼都不用擔心。有時要明確的給予客人指示,用委婉但清楚的方式告訴他:「聽我的不然拉倒。」

沒有必要說出全部的事實,因為全部的事實對客人來說沒有意義。大家都只會聽到他們想聽到的訊息。說好消息的時候,說得再更好一些,語調語尾應該上揚,說壞消息的時候,說得再更壞一些,語尾要遲疑一下,帶點哀傷。說話的高低起伏彷彿像是在唱歌,或者在演戲,自信的唸出一段獨白。

想像這是你的舞台,你就要主宰這通電話,主宰一切,就算你什麼都不能決定,什麼都不能解決,也什麼都不知道,但對方卻感覺到你是這裡唯一一個可以幫他,也願意幫他的人。

2015年3月24日 星期二

我記得


最近在看一本書,書還沒看完,是關於寫作。

書中提到,我們在寫作練習時,可以試著先用「我記得」當作開頭來進行限時書寫,然後再用「我不記得」當作開頭,重頭再來一次。對於「我記得」的書寫方式比較熟悉,由記憶中某個熟悉的點,或者生活中印象深刻的部分當作起點,連結到意識流動的地方。這是我所知道的「我記得」。

那麼「我不記得」的故事該怎麼書寫?

正是因為不記得,所以在探索這方面的記憶時,更像是摸黑走在意識之光未曾企及的曲折小徑。對於這樣的小徑,第一浮現上來的印象是潮濕、腐臭,可以預期幾乎每前進一步都份外的困難。我們太習慣於觀察意識之光所關注的地方,然而那些遮掩起來的,我們所不記得的,就像是藏在迷宮深處寶藏一樣。或許不該說是寶藏,因為有時真相是如此可怖。

在交替的探索這兩者之後,會慢慢對於內在的自我更加熟悉。而唯有內在的自我,才能夠引領你的文字走出自己。或許我終其一生都無法如那些大作家一樣擁有纖細的心靈,或者模仿他們精巧的手法安排結構,再輔以華麗的字眼推砌成文章。就算沒有那些高深的技巧,我還是有權力留下自己的文字,感謝網路的發達。然後,我仍然有權力寫出全宇宙最爛的文章,我有這樣的權力。

2015年3月20日 星期五

逝去的冬日


感覺到去年的冬天在我面前迅速衰老死亡,整個曖昧不明的春天被忽略跳過,然後又回到了需要開窗開電扇睡覺的夏天的溫度。一些所謂的季節變化。

夜晚睡著睡著就被熱醒,腦海全都是雜亂的夢境片段,沒有意義的無用之夢,像是海灘上破碎的白色浪花。頭昏昏的,打開了電風扇,電風扇嗡嗡翁地運轉了起來,扇葉捲動了空氣,頓時感覺一陣清涼。又倒回淺眠的夢境海灘。

前幾天天氣還比較冷的時候,就在想著夏天。並不特別希望夏天趕快到來,然而夏日的印象不知怎麼著就這樣佔據了全部的思緒。但無論怎麼認真的去回想,總是想不起來自己去年夏天、前年夏天或者是每一年夏天的模樣。想不起自己脫掉冬天的外套與長袖衣物的樣子,那彷彿是某個其他人的人生記憶。

再更努力的回想,也想不起小時候,每年兩個月的暑假到底自己都是怎麼度過。溽夏時節,近兩個月的假日,在那個依著山坡興建的小社區的蘇澳老家,早上睡到自然醒,玩著任天堂的電動,躺在地上時肌膚緊貼冰涼的磨石子地板。年輕時注定要揮霍的時間。

於是我開始想著我所認識的人,他們現在的模樣,以及他們小時候可能的模樣(彼時根本不認識對方)。想著他們是怎麼度過他們童年時期一個又一個的夏天,美好而遙遠的童年。那時的夏天,彷彿永遠不會結束一樣的漫長。

住處附近連鎖平價服飾店開始例行的換季特賣,賣不出去以及不好賣的冬衣被集中在一小塊區域,標上鮮豔的特價標籤。比起放在主要區塊,充滿朝氣的春夏新衣,這些過季特賣的衣物顯得高調而倔強。

但去年的冬天終究已經不會再回來。

2015年3月17日 星期二

像是外星人的愛情


我跟蓉說:「對我來說,愛情就像是外星人。」這樣的形容是有原因的。

科學家們表示,宇宙何其大,如果以宇宙的大小觀之,有與我們相同,甚至是更為進步的外星文明,一點也不奇怪。於是我們不斷地向無邊無際,廣袤的黑暗宇宙發送「我們在這裡」的訊息,期待有一天能夠接到回音,證實我們並不孤單。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們仍然不斷發送訊息,但卻像是將石頭扔入汪洋大海當中。於是乎我們對於外星文明這件事,幾乎是抱持著盲目的信心在等待。

這都是題外話了。

蓉對我說:「對於阿寶,你想要證明什麼?」

這樣想想也是,對於我和阿寶的關係,無論證明了什麼都不對,都沒有意義。甚至可以說,正因為什麼都無法證明,才能夠繼續維持現在的關係。如果真的證明了什麼,那麼其中一人必定背負罪名。

所以說,當那些人質問我為什麼喜歡這麼多人的時候,我理應可以回答,因為我沒有辦法佇足在任何一人身邊,而任何一人身邊也沒有留下我的位置。我不要問關係中誰應該付出,誰應該索取,至少是個交換的過程。我們交換,交付予對方自己的人生。

當蓉質問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窘境。不去面對,也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

2015年3月15日 星期日

社會的偽善


最近網路上流傳了一則新聞,新聞的大意是關於一個工人坐火車,可能是因為穿著充滿沙塵汗水的工作服,所以沒人願意坐在他旁邊,他還很擔心的拿了衛生紙擦了擦好像被他弄髒(其實沒有)的座位。接著話鋒一轉,探討到我們應該要尊重各行各業,就算沒有光鮮亮麗的外表,如果一個人是正正當當的工作營生賺錢,那麼不論他做的是什麼工作,都應該被尊重,職業無貴賤。

然而我認為這個社會害怕與排斥的並不是具有這樣形象的個人,而是在這樣的形象之下,所代表的充滿隱喻似的人生選擇。

我們感受到的是這樣的形象的人,其背後可能代表著低度的生活水平,或者容易喪失對於人生的控制力。因為我們心知肚明,這個社會缺乏同情心與理解他人的能力,崇尚物質能力,貶抑年輕人、勞工階級或者低收入族群。在這個具有偏差主流價值觀點的社會,在這個「媚富鄙貧」的社會,(想像中的)如果很不幸的,你落入了某一種社會身份,那麼就會陷入無止盡悲慘的循環當中,永遠不得翻身(我們到底有沒有想過給予那些社會底層的人更多翻身的機會)。

我們的父母清楚這一點,我們的師長清楚這一點,我們的成長環境清楚這一點,所以從小就不斷灌輸我們同樣的價值觀,要我們努力用功讀書,以後才可以當一個「普通人」,這個「普通人」就是具有一定的身高體重、具有特定的範圍的學歷,然後選擇某幾項特定的工作,具有一定程度的所得。同時具有這些林林總總的特質,總和起來才是通向「普通人的幸福人生」唯一的道路。幸福的道路就是你會有得體的社經地位,一定程度的知識能力,有美好的家庭生活,有房有車還可以買個蘋果電腦來玩玩,台灣版的布爾喬亞。

於此同時,主流媒體又利用自己的傳播力量不斷加深這種偏差的價值觀,打壓以及污名化那些沒有好好走在「普通人」這條康莊大道上的人。那些有錢的政商界大老,有頭有臉的社會人士,最愛抱怨的就是年輕人自己不努力整天怪東怪西,又或者嫌棄那些薪水很低(於是最近有了個在加拿大月領十二萬台幣的汽車技師,台灣俗稱黑手)的職業根本是自己害自己,薪水低是自己的選擇。偶爾才會出現這樣的新聞,在那邊假仙的說:「我們應該要尊重各行各業。」轉頭仍然做著相同的事。

敬這個偽善的社會,然後下一次當那個仍然是滿身塵土汗水的阿伯再次坐上火車,他的旁邊仍然不會有任何人想坐。

2015年3月13日 星期五

黑色的星期五


也許是錯覺,但總覺得最近好像很常碰到十三號星期五。黑色的日子。

星期五的夜晚,結束了一整個星期的工作,迎接短暫的週末來臨。但這個月為了多累積一些休假,連續四個週末都要上假日班。讓自己忙碌一點也好,只要忙碌,就能感覺到時間往前走的感覺。

突然覺得都是白天班的生活也是不錯。一整天上班,晚上最遲六七點下班,然後用一下電腦或者去運動運動,接著上床就寢,生活可以很簡單很規律,作息與作息之間也沒什麼太多的空白時間。但我想重點還是晚上能夠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今天在深夜的捷運上看到一個女孩,擁有或許是全世界最悲傷的表情。一個綁著馬尾,長相很清秀,身材纖瘦高挑白晰的女孩,或許是個大學生。一個人搭著捷運,掛上耳機,坐在座位上,懷裡抱著最近很多人買的,具有老虎頭像的黑色後背包。女孩的表情很哀傷,眉頭一直是皺著,眼神保持著俯視。偶爾你會看到她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什麼都沒有的空氣說話,眨眨眼睛,似乎隨時都會潰堤的淚水的眼裡打轉。

你開始想著她的故事,想著這樣的女孩是遭遇了多大的委屈,想著她的落寞難過的神情,連她旁邊的人事物都染上了一層哀傷的色彩。

本來想要走過去的,但後來還是作罷。可以感受到一個人的情緒,不代表你有權利去介入人家的情緒。有時候,人們也只是需要這樣靜靜的難過,如此而已。

也許下個月會多接一些夜班,把這個月的份量補齊。減少一些物質慾望才會快樂,但多賺一些錢,試著放縱一下,享受物質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事。

2015年3月10日 星期二

二寫《菸》


作了關於抽菸的夢。只是因為偷偷地抽了一根菸,在手指間留下了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於是被人家發現的夢的片段。

上次與友人S一起下夜班。交通車抵達台北後,走在街道上,他忽然問了我:「我可以抽菸嗎?」我點頭後,他不發一語地從某個口袋掏出一包菸打火機,逕自地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伴隨著煙霧從口中冒出。「我抽很久了,但我不常抽菸。大概一個月一兩根吧。」 他說。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菸。

每個人都有個開始抽菸的故事,繼續抽菸的理由。

友人Y說起她與她男友兩個人的父親都有抽菸的習慣。「我爸有在抽菸,但他會特別跑去戶外抽,而他爸就很習慣直接在家裡抽菸。我想以後如果我們結婚的話可能沒辦法住在他們家吧。」她說。她沒辦法接受菸味。這是在她所向我述說的有關於兩人的未來藍圖中,一小塊微不足道卻十足重要的部分。

那天S抽得很急。因為他提議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早餐,而他不希望再將菸帶進餐廳(一般餐廳也不會同意)。三兩下就把一整根菸抽完,前後不到十分鐘。抽完之後,立刻緊張地將菸屁股扔進某個經過的水溝蓋,那一瞬間,他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軍中也有許多人抽菸,他們稱作「呼吸」。「來去呼吸一下。」說完隔壁的人就走向吸煙區。不論何時,吸煙區總是可以找到幾個人正在「呼吸」。他們會交換賴打,偶爾幫彼此用菸點菸,還會交換自己習慣抽的菸,就像正交換著某種人生中很重要的部分。穿著迷彩服的時候,只有抽菸的短暫時刻能讓人稍稍忘記自己還留在軍中這鬼地方。那種一群人聚在一起抽菸的場景,在我退伍之後就很少見到了。

菸與抽菸的人們是一種關係,就像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我想我夢見抽菸是因為Y的故事。

虛構的病


到現在的單位即將屆滿一年。今天早上醒來時,很認真的想著之前在調派的日子,然而很遺憾的,並沒有堪稱完美的記憶。或許有一些零碎的片段隨機浮現,鑲嵌在可以依循的日常脈絡裡,但整體來說,有關於那一年多所發生的事的印象,仍像是已隨時間失去顏色的舊照片,淡黃而斑駁。

只記得即將離開時,自己狠狠的大病了一場。那一場病約莫發生在二零一四年初前後,卻不記得確切的日期。

特別想提及那一場病,是因為印象中,自己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以那樣誇張且絕望的方式生病。咳嗽聲滲入生活每一處,從早到晚,整整持續了近一個月,連住在隔壁不太熟的房客在走廊碰面時都難得的關心了我的身體狀況。大概是夜晚被我的咳嗽聲吵得不得安寧。

雖然在前往新單位時身體狀況已然好轉,但之後的整整半年,我基本上都生活在這場病的陰影下。房間裡某個角落仍堆滿了離開當天,從調派的辦公室清回家的東西:兩個紙箱,一落紙本文件,一些分類不了的雜物以及半夜爬起來猛咳嗽的自己的影子。

現在看起來,那場病也有奇異之處。面對這樣的大病整整一個月,當我回頭再翻找當時的一些文字,有關於離開的雜感心情,有對於未來的不確定,卻沒有半篇以此病為名的紀錄。每篇文字都有默契一般地避免可能留下的痕跡,選擇對於那場病的一切保持緘默。

文字的留白亦是記憶的留白。換言之,也許這場病一開始就只存在記憶錯亂之處。彷彿這些都是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我們虛構出自己的生活樣貌,再虛構出生活在其中的自己。這是真實存在過的,虛構的病以及虛構的痛苦。

2015年3月8日 星期日

愛情長跑終究只是人生中另一個名詞


星期日的夜晚,剛從宜蘭回到台北,整理一個星期的心情。

剛參加完大學社團的學長姊的婚禮。兩人很甜蜜,交往至今近十年,最後終於走到男女朋友的終點以及婚姻的起點。三千六百多個日子相處不易,讓人感受愛情的相守與甜蜜。

這些都不會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自己也有些年紀了,確實不可能接受有個人再跟我說:「讓我們先交往十年,然後決定要不要走下一步好嗎?」愛情之所以變得速食,是因為感受到時間的壓力。愛情長跑終究只是我人生中另一個名詞。

同時,不知怎麼著,也對於婚宴中那種氛圍感到有些倦怠。大開十幾二十桌,甚至三十四十五十桌的婚宴,的確是滿足了兩個家族所有人的期待,大家都想把喜事辦得盛大一點。看著收禮金的那一區,新郎新娘精心佈置的小角落放置了婚紗照、留言區、小物以及喜卡,想必是雙方共同決定的,關於這場婚禮的一小部份。因為只有一次,最好只有一次,所以這一次必須要盡可能將所有願望都達成。

聽另一個學姊說她也要結婚了,大概只會開三四桌左右,並沒有打算廣發喜帖。我想在那樣的喜宴上,每一位受邀的貴賓都會是最特別的吧。

暫時不會想參加任何的婚禮了。

2015年3月4日 星期三

晚餐時間過後的福勝亭


這幾天電話多到一種全新的境界。之前一陣忙一陣閒,現在則是一整天幾乎都沒辦法休息。再加上一堆新東西上線,然後網站又壞掉,真的是試著把大家逼到極限。

早上連接了三個吵鬧電話,一整天就再也提不起勁努力。晚上回到家覺得像是得救了一樣。因為加班下班,回到家也是七點多,再滑一下手機看一下電視也就八點多,才爬起來出門找東西吃。壓力大的時候就只想吃飽一點,就跑去福勝亭。

今天才發現原來晚上八點多的福勝亭是這樣的光景。也許這樣的時間點,還願意來福勝亭的人幾乎都跟我一樣只是圖個吃飽,所以整家店放眼望去幾乎都是男生。有獨自一人吃飯的男生、兩個男生一起吃飯或者一桌的男生一起聊天吃飯。然而獨自一人吃飯的男生算我在內竟然也有兩三桌,看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看到這些與自己相似的人,心底突然感到某種慰藉。似乎在這樣有些寒冷的下雨夜晚,一個人獨自用餐也不算這麼悲哀了。

那裡就是一個吃飽的地方。

2015年3月1日 星期日

氾濫的寂寞


將近三分之二個月的夜班結束了。想起來二月似乎也只是延續一月的基調。

昨晚回頭翻了翻從十二月開始的幾篇文章,忽然驚覺最近發生的事情,雖然不知不覺間已經演變成極其複雜難解的結果,但如果循著脈絡往回看,似乎就能找到那些在一開頭時就預言的蛛絲馬跡。

在下半年的時候,與L的關係似乎又更為親近了些。或許是因為我工作比較穩定,或許是因為她自己的一些狀況,總之忽然之間又開始還算密切的聯繫。以致於十二月初,在得知她即將留停的消息,那樣的情感發酵升溫到最高點。但不論怎麼樣,她都還是需要留停。

這樣的感情碰到了一個觸發點,就是Y的突然出現。Y在聖誕節前的出現恰好的彌補了L離開之後的空虛與寂寞。在陰錯陽差之下與Y又一起跨年,異國的氛圍與移情作用的交互影響,使得自己的感情一下就以Y為目標姿意地宣洩出來。不可否認的,在與Y認識的開始,自己的確是將對方作為一個「不必互相需要,但如果可以,能夠提供彼此一些關懷與溫暖」的朋友。

因為L留停導致遠距離無法見面,於是將對於L的感情移轉到Y身上,但又在Y的身上感受到一次的失落。然而當L回來以後,自己對於Y的情感表現,也間接回饋到L的身上。

於是我不禁開始懷疑,如果那時候出現的不是Y,而是另外一個其他的人,是否我也會這樣的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克制的愛上對方。又或者,對於L的感覺也只是同樣的複製和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