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9日 星期日

每個人都有二十四個小時,但注意力是有限的

今天一早醒來,發現是上班的六點四十幾分,精確的生理時鐘是我最後的依靠,既開心又悲哀。好像完全忘了以前可以一口氣睡到十點十一點的日子究竟是怎樣。自從開始工作以來,就沒能夠大睡特睡。當然之前輪夜班時,或者大夜時,回到家,也是有疲憊不堪一路睡到上班前的情況。但那是將體力預支之後的補償。

「上帝是公平的,因為每個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個小時。」這句話說得真好,好像眾生平等,如果沒能成功,都是個人的責任。但早上醒來時突然有個想法,與其說每個人都具有平等的二十四個小時,不如說每個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就算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但如果注意力可以集中,有能力能夠專注在什麼事情上,那麼就可以做很多的事。如果注意力沒辦法集中,或者需要被很多事情分散,那麼可能就只能做一點點的事,甚至陷入窮忙的狀態。

有的人注意力很集中,只要一專心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那些人注意力的量天生就比人家多,當然後天也是可以培養的。有的人注意力就沒這麼好,很容易分心,那些人就比較吃虧點。

如果是有錢人,往往可以有許多時間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他們也是注意力的有錢人,他們甚至可以花錢讓其他人花費注意力來幫他們擔心跟處理事情。其次是努力工作的一般人,或許有好的工作好的成就,但那些成功往往是讓自己無時無刻的注意力都需要被工作綁架。最後則是窮人,因為什麼都沒有,生活都過不下去了,根本談不上集中注意力這件事,因為他們需要同時擔心太多的事情,以致於變成窮忙一族。

對於生活品質的評量,或許可藉由「可享有注意力集中,不被打擾的時間」的多寡來判斷。

婚姻關係

有人說,當一個男人老了以後,才會發現自己有多像自己的父親。

如果說孩子們對於自己未來的伴侶與婚姻生活有所想像,那麼有很大一部分會是基於觀察自己的父母得到的結果。在寶寶的時候觀察到照顧者,辨認出母親後,接著又辨認出另一名照顧者為父親,但要到稍微懂事以後,才會更進一步的看到兩者之間存在的夫妻關係。

如果成長於一般的家庭,孩子們大多會從父親或母親身上尋找自己的角色。男孩看著爸爸學習如何作為丈夫的角色,而女孩看著媽媽學習如何作為妻子的角色。

然而原本應當是平等的夫妻相處,如果因各種原因,導致一方的立場弱化或缺席,另一方的立場強勢,或是主導發言權,失衡的夫妻關係就會對孩子產生不良的影響。

在失衡的夫妻關係中,強勢的一方往往表現出對弱勢的另一方失望。孩子會在無意識之間接觸到這種訊息。更重要的是,通常不是父母當事人覺得自己如何,而是成長過程中的小孩,如何接收到父母之間,夫妻關係中沒有說出口的憤怒、緊張、挫折與焦慮。

有時候,孩子會在自己的伴侶關係上無意識的重演出父母的關係。或是家暴,或是外遇,或是嘲諷謾罵,或是尖酸刻薄的言語,或是弱者的情感勒索,彷彿這樣的不幸也藉由某種方式傳承下去。有時,孩子則選擇逃避伴侶或婚姻關係,潛意識中希望阻止自己落入不幸的漩渦裡。

對於伴侶,男孩最初的理想對象是母親,而女孩最初的理想對象是父親,當父母關係中頻繁的出現挫折感,會使得孩子們產生強烈的帶入感(甚至歸咎於自己)。為了回避痛苦,失去了理想對象的想像的孩子,往往也導致了選擇伴侶的困難,甚至發現自己難以進一步踏入親密關係之中。

然而,就算是弱化或消失的父親或母親(生病無力,早逝,或者長年自家庭關係中缺席),只要留下來的父母一方,能夠在孩子心目中重建理想對象的形象(描述另一半的正面形象),也能夠多少代替真實角色的存在,引領孩子們在心中建立良好的理想對象的形象。

婚姻中,未能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若要擺脫這些潛意識的影響,必須要在具有足夠成熟的心智年齡,且已稍微遠離原生家庭,再加上與自身關係中另一半的共同努力,才能可能做到。否則,將永遠陷入過度補償,逃避,或者無意識的重現父母所展現的夫妻關係的結果。

2016年5月23日 星期一

夏天還沒過完嗎?才剛開始。

約了辜辜去看XMAN3。我真的應該減少跟這些已經有男友的女生們出去的次數,該死。然而有趣的是,我又沒膽跟身邊其他的朋友承認我老早就知道對方有男友這件事。跟這些已經死會的女生出去,然後辜負我的朋友們對於我的感情發展的期待,我做的真的是太棒了。

然後回頭想想,跟我相處的比較自然的,或者走的比較近的,還真的都是有男友的女生。這也許就跟那些總是習慣性找有婦之夫的女人一樣。這種一再重複發生的事,不是原因,而是結果。是我內心怯弱害怕的部分影響到我的行為。因為知道對方有男友了,反而可以用比較自然的態度去面對對方,反而相處起來不會尷尬。或許吧。

看完電影之後一起去吃宵夜。吃了附近的臭豆腐攤。對方說,今天其實是她前男友的婚禮。前男友,大學時期的學長,在結婚之前小孩已經出生,曾經三年遠距離,之後分手,分得不太愉快。於是聊到遠距離戀愛的事。我還是維持我的觀點,如果遠距離那麼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義。如果要在一起就是要能夠生活在一起。她說,當初她要上來台北時,也跟對方討論過遠距離的事。後來她還是決定遠距離,決定離開,獨自一人前往台北。

「我不信任遠距離其實。」我說。
「為什麼?你不信任對方嗎?還是你不信任你自己。」她問我。
「我不信任發生在關係中的遠距離本身。不要把雙方置在考驗之中。」我回答。

「妳覺得我適合什麼樣的女生呢?」我問。
「嗯…大概是那種沒有安全感的女生吧。」
「但我從未認識過有安全感的女生。」我說。她大笑。
「我是說那種無法接受男友不在身邊,需要男友注視著自己的女生。其實我以前是以男友為生活中心的女生。自從交往之後我的朋友就慢慢變少了,我的世界只剩下對方。你知道嗎?我們的生活就是面向彼此。但後來分手之後我改變很多,我男友也有幫助我改變。」
「妳男友?」
「他讓我慢慢懂得兩個人都應該保留彼此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應該一起面向這個世界。」她說。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在中午跟男友吃飯後,下午去東區逛街又去做完指甲,晚上還跟我約看電影。男友才交往一年左右而已。屏東人。

「所以妳會想回到南部嗎?」我說。
「如果有機會吧。畢竟已經在台北這邊生活了五年了。五年,差不多也已經在舒適圈裡面了。回去的話,考量到我跟我男友現在的狀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選擇。」
「但我啊,我可是完全沒想過要回到宜蘭這件事。或許我們對於台北和家的距離的感受不一樣吧。」

我還真的沒法想像自己有一天必須要回到家裡的日子。

我和她相處的愉快,卻不可諱言的依然是完美的落在朋友圈(Friend Zone)。或許對方對我本來就只是沒什麼討厭的感覺,也聊得來,也住得近,本身個性也喜歡交朋友,總是如此而已。沒有再多感覺,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而有一天我必須去接受這個事實。

夏天還沒過完嗎?才剛開始。

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跑掉的妻子

住在對面的一家人搬走了。直到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我才足以真正確定他們搬走的事實。對面那家人,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三個孩子,其中一個似乎只有一兩歲。之前還在時,常常可以聽到他們一家人,媽媽生氣的叫孩子收玩具,指責老公為何不管教,或者發發牢騷。因為這條街很窄,雖然在對街,但實際距離很近,也就可以很清楚的聽到一些對話。

前陣子沒了聲音,起初沒注意到,以為只是某個週末全家一起去了哪裡,可能到了週間就回來了。結果後來似乎就這樣一直安靜下去。直到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出遠門可能的時間,我想大概就是搬走了。這倒不是抱怨,只是發現了某件事。週末的這條街很安靜,這棟房子也很安靜。

於是又到了週五,又過了一個星期。今天還是總統就職,可惜沒有任何的慶祝行情。平凡又忙碌的週五。

快下班時接到一通電話。一個男人打來,告訴我他的妻子「跑掉了」,他需要知道某個名字在X月X日到X月X日這段時間是否有出境的紀錄。講得這麼白,想當然爾是直接拒絕了他。拿出個資法三個字來擋果然奏效。只聽到中年男子開始喃喃自語的提到他已經報警了,但警察也是跟他講因為個資法所以不能提供什麼什麼的。男人似乎也沒有打算為難我的意思,就這樣掛掉了。

到底為什麼他的妻子會跑掉呢?所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也許動手打了妻子。可能只是個意外(根據男方的說法),在某個心情不好喝酒的夜晚,就動手了。也許他的外籍新娘妻子從一開始就計畫著逃跑。在嫁來台灣前就接受當地人的遊說,決定以結婚為藉口,先來到台灣後,再想辦法逃跑留在台灣。

也許夫妻兩個都是台灣人。也許他的妻子被奇怪的人所蠱惑,帶著家中的所有財產,決定跟隨著對方離開。也許他們的生活出現了困難,妻子受不了這一切,又無法提出離婚,決定逃跑。又也許,這個原因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就像是村上春樹的小說一樣,岡田亨用了三本小說的時間來理解為何妻子會不告而別。

沒有正確答案。每一個「也許」後面都帶著問號。隨著電話結束,男人轉身離開,就注定成為無解之謎。

當時,電話這頭的我,與電話那頭的男人,以某種電流為媒介,站在對方的面前。我既沒有開口詢問原因,也沒有伸手拉他的意思。會不會今晚他越想越難受,於是採取了某種方式自殺。我應該感到愧疚嗎?如果我真的成為了他生前最後跟他通話過的對象。我又應該怎麼看待這整件事。

在這個看似各種通訊軟體聯絡方式發達的現在,原來也是能極輕易的不告而別。原來如此。

那天與友人吃完飯走在回家的路上。幾個男生在那邊屁話來屁話去。我就跟對方說,在這個世界,結婚根本就不是什麼「順其自然」的事。去愛一個人很自然,想跟一個人激烈的做愛也很自然。希望得到他人的關注,得到他人的愛與陪伴,得到理解,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但偏偏結婚不是。

結婚從來不是自然的事。婚姻是被創造出來的法律關係,而結婚,則是在某個定義下締結法律關係的過程。結婚對於兩人來說,既無法幫助什麼,也無法證明什麼。

然後臉書的回顧告訴我,我在五年前的今天,提到了「青豆與天吾彼此思念著對方。唯有在兩個月亮的世界裡,才有可能讓對方知道。」

2016年5月17日 星期二

別成為文青

最近身邊幾個朋友在聊天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跟我談起文青這件事。

「成為文青」這件事變得跟參加了某個比賽,內心吶喊「好想得獎」一樣。又或者是如果想成為小說家,或者職業成為寫小說的人,光是寫出一本兩本作品還不夠,彷彿需要得到某些人的承認,或者被以小說家的身份提及,然後有一天早上醒來,突然發現內心不再猶豫,可以跟人家說我的身份是小說家。

整個過程有點像是高中生純純的愛,昨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已經牽手了,還接了吻,但是沒有正式的告白,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晚上睡前躺在床上,想著到底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是什麼?已經算是男女朋友了嗎?但又沒有得到對方的口頭承認。(然後對方回傳訊息說:我覺得我們這樣好像太快了。)

「文青」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形象,通常要瘦瘦高高的(沒有胖子,這是重點),然後大部分是白白淨淨的,帶個黑框眼鏡,有點憂鬱的氣質,總是出沒在展覽與咖啡店,聊著酒與咖啡的喝法,可能會抽菸,手上帶著原文書,談的話題不能太現實或太世俗,再略帶有幾分懷舊的氣息(老音樂,老電影,黑白照片)。

以上,如果有量表,可以一個一個勾選判斷程度,得分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就沒辦法以文青自居。很顯然的,我似乎還沒有達到(也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文青的標準。另一方面立志成為文青也不見得是好事。因為立志成為文青,馬上就得面臨其他人的「真偽判斷」。人們對於文青的判斷通常標準不一,且眾說紛紜。被認同還好,如果被認為是假文青,還不如一開始就跟文青二字撇清關係來得實際。

真正具有深厚文學底子,或者藝術知識底子的人,都成為了作家、藝術家、評論家、小說家、詩人等等,怎樣也不會落得被人家稱為文青這等低俗的字眼。倒是如果要讓對方反感,直接跟他說「我覺得你好文青啊!」,相信馬上會被對方在心裡扣到負分。

還是少講文青二字好了。

2016年5月14日 星期六

手臂上的燙傷

到底是擁有很多的人,比較害怕失去,還是擁有很少的人,甚至一無所有的人,比較害怕失去?擁有比較多的人,正是因為擁有的東西很多,或許失去一些的影響不大,應該比較不怕失去才是。不過也正是因為什麼都想要,或者什麼都能夠得到,才能擁有很多,自然會不甘願失去任何一丁點。而幾乎一無所有的人,也正因為擁有的已經太少了,所以應該要害怕失去才是。不過或許是已經習慣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留不住,是不是反而比較不會害怕再失去?

最近的成績很不好,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拿到前幾名了。應該說每日成績有前幾名,然而每月的成績,加上其他項目之後的綜合評比就是輸人一截。去年此時我似乎還洋洋得意,自滿於成績很好這件事。當然現在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勤於加班了。第一名之後,總想著到底接下來該去哪裡。好像應該朝著不同的目標再前進,又有些猶豫與缺乏動力。同時也覺得或許現在的工作與生活的平衡才是剛好的。

母親節回家慶祝。在家裡幫忙煮飯煎魚的時候,不小心翻面翻得太高,導致鍋內的熱油就這樣濺到我的手臂上,留下了兩個十元硬幣大小的燙傷傷口。因為在右手手臂,所以不可能沒看到。不幸中的大幸或許是沒有在手臂的外側,所以在打字或用滑鼠的時候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只是傷口很大,很觸目驚心。

在緊急處理後,傷口並未引起多少的疼痛。不過後續對於傷口的護理還是讓我很擔心,因為我幾乎沒有照顧過這類傷口的經驗。只能不斷抹些成藥,減少用手直接碰觸傷口的次數,然後耐心等待他恢復。

這幾天每次看到傷口,我腦海中總會一直不斷想像傷口細菌感染惡化,引起蜂窩性組織炎(開始需要不斷清理傷口與進行抗生素的療程),然後爛出一個洞,最後甚至整隻手臂截肢的畫面。任何的傷口都會直接影響病人的心情,並且導致某種程度的絕望。更別提那些持續不斷引發疼痛感的傷口。

幸好等待個幾天後,其中一個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另一個還在慢慢復原。不過看起來皮膚略微凹陷以及留下明顯可見的疤痕是無法避免的事了。健康的狀態是如此的脆弱不堪,所謂的健康的人大部分的時間也都是處在某種小病小痛的情況。

天氣也逐漸的炎熱了起來。冷的時候越少,熱的時候越多。有時候晚上,外面的巷道會颳風。房間很悶,沒有空氣流通,僅依靠電扇不太夠力。

2016年5月4日 星期三

《摩天樓》

很有趣的一部電影,不過我不太推薦人去看。導演在電影當中的刻意置入了非常多的資訊量,一小段畫面就講了很多東西,以至於很難用一般看電影最舒適的敘事節奏來看這部電影(並不是一部可以拿來放鬆的電影)。如果真的要去看,試著去感受畫面帶給你的感覺,不要太拘泥。

電影的一切都是隱喻。摩天樓的存在,建築師,高層與底層,電力,每個人的職業身份。簡單來說,這是關於「階級融合」的議題。架構出一個舞台,來進行一場假想的社會實驗,停電是開始的訊號,從秩序走向混亂,階級間相對抗卻又彼此模仿,彷彿整個現代社會濃縮成一棟大樓,還開了一場瘋狂的派對。

在電力還正常運作時,一切是美好而守序的。直到電力開始不穩,上層的人往下移動,下層的人往上移動,雖然帶有不同身份,卻有著相近的行為表現,彷彿揭露外在一切都只是掩飾。

電影中製造混亂,傷害與破壞的都是男性,而維持秩序與正義,給予新生命,甚至將電力帶回來與重新規畫設計下一棟大樓的,卻不約而同的都是女性。就像是發生在《百年孤寂》裡的馬康多的故事一樣。

電影的最後,整棟大樓形成另一種穩定的狀態。像是熱寂的宇宙。如果要比喻,文明與階級的存在,是高度人為而不合理的,那麼發生在這棟大樓的一切,或許就像是導演拿著鏡頭拍攝現代文明滅亡的過程的一部縮時電影。

關於這部電影有太多細節。雖然不推薦,也稱不上爽片,但還是屬於值得一看的片子。然而若是要完全享受其中,可能要對裡面的主題有相當的瞭解與敏感度。不過這部片真的很複雜,就算我自己二刷也沒把握完全看懂。

對了,劇中一個角色這樣對湯姆‧希德斯頓說:「你是少數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的人,這很不容易,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劇中也出現了大量的湯姆裸上身的片段,呵呵。

2016年5月2日 星期一

夏天啊

想接續著寫,一些關於母親的事,與一些關於夏天的事。

對,真的已經步入了不開電扇就沒辦法待在室內,無時無刻想喝些涼的飲品的夏天。打算著什麼時候要開始使用冰箱,還要找時間多去運動多去游泳。外套與冬衣在上次回宜蘭的時候就已經拿回去了。還要再去拜土地公一次。

想回到《聽風的歌》那樣的夏天。三十歲左右的村上春樹一個人在夜晚歇業後,獨自在酒吧裡所創造的夏天。「我」與「老鼠」的夏天。想喝完一整座二十五公尺的游泳池的冰啤酒,配上可以淹滿傑式酒吧地板五公分厚的花生。我讀著這樣的文字,世紀末的人們讀著這樣的文字,世紀初的人們讀著這樣的文字。一些夏天裡發生的事。

今年從開始到現在又認識了不少人。交友圈一點一點確實的擴大。然而說擴大或許不是這麼恰當,不如用「位移」二字。某知名研究說人們常態習慣的交友圈大概是一百五十人左右,你瞭解這些人的名字,他們的生活,以及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或許我的交友圈從來沒能這麼大過,大概只有十幾二十幾個人。偶爾還是想在捷運站大喊:「走開!離我遠一點!」但其實誰也沒有靠近我。

生活似乎又慢慢的進入了一種「維持」的狀態。像是跑步一樣,剛開始跑的時候需要注意很多地方,像是跑道的狀況,身體的狀況,呼吸的節奏頻率等等的。等到跑久了,注意力像是蓋上遮光罩一樣。什麼都不去想,只是維持著「跑步」這件事。現在的生活就像是一種維持。

幸福又無聊的日子。

上次看完海之後,還錄了一小段海浪的聲音放在手機裡。又文青又欠揍的舉動。大海真好,大海真美。南方澳的內鼻仔灣,就算到了夏天也沒有穿著火辣的比基尼辣妹,只有小孩在玩沙玩水,就像我小時候一樣。是不是該去坐坐船呢?最近一次坐船的經驗是在北海道洞爺湖坐的遊湖船。總是想著不切實際的事。

然後明天也是接一整天的電話。

夏天啊。

新加坡的後續

開始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開電扇,不然會睡不著。早上醒來時還是會覺得電扇的風好冷,就像深秋一樣。

已經五月了。第二週是母親節,而我卻什麼想法也沒有。二零一六也快要過一半了,真是荒謬。

上個星期休的兩天平日,特別開了一張一折票飛到新加坡幫阿嬤買酸痛藥精。機票錢不是什麼大事,住宿也是用之前訂房網站所贈送的免費住宿。新加坡免簽,而且到處都有華人,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障礙。不過兩天一夜的時間好短,短得像一場白日夢。

想說一點母親的事,也想說一點夏天的事。

阿嬤,如同我身邊的每一個「大人」一樣,都隨著歲月一點一點確實的老去。那天拿酸痛藥回阿嬤家,是一個飄著小雨的台北午後。從士林沿著淡水線搭車,一路坐到中正紀念堂再轉松山新店線,坐上開往新店的列車,重複著月台的光明與隧道的黑暗的交替,一直開到終點站新店。出了新店捷運站以後,極為自然地走向公車招呼站,搭上第一班進站的六五零。找了位置,公車關上門,慢慢駛過市區,最後停在接近北宜公路的國小。下車後,步行過馬路,到了阿嬤家。

我到的時候,來應門的是阿嬤,前天剛從宜蘭回來台北。自從大舅搬到宜蘭且自軍中退休以後,阿嬤便三不五時獨自一人,或由孫輩幫忙,前往宜蘭來陪大兒子。或許是為了把握最後晚年跟兒子相處的時刻,有時候我覺得媽媽也會被感染到那一股淡淡的哀傷。大舅本是職業軍人,服役時少有時間常待在家裡,現在退伍了,時間總是多了。不是說阿嬤不愛其他的子女,然而畢竟是老一輩的人,心中想的念的,還是大兒子。女人一旦成為了母親,就一輩子是母親的角色。

阿嬤說,剛煮了一鍋排骨紅蘿蔔粥,叫我吃上一碗。在場的還有表弟在看電視。不久表哥帶著一起去買觀賞魚的兒子回家,三歲的男孩甚是可愛,他家女兒剛出生。酸痛藥本是想由表哥出面幫老人家買,奈何跑了許多藥局詢問,才發現那是新加坡當地的藥,台灣沒得進口。後來有問我能不能找認識的組員代買,我也是回絕了,就怕給人添麻煩。後來去新加坡的前一個週末剛好回宜蘭,陪阿嬤吃飯時,忍不住還是問起了藥的事。

藥本身我既沒聽過也沒用過,但阿嬤有。前一陣子腰酸的時候,美容院的阿姨給她擦了一點,結果效果令她大為滿意,才興起了看看能不能買到的念頭。聽得阿嬤說得真切,其實也有點感動。便出了主意說要幫忙買,奈何最近手頭緊。阿嬤聽了機票錢後,決定幫忙出,這才成行。說到底,也沒什麼孝心。至少我之前是這麼想的。

那天回到阿嬤家,看到阿嬤看到藥帶回來的表情,是真心的感到高興。或許重點從來不是機票剛好很便宜,或者我或許剛好有門路可以這樣買。這一切的重點都只在於她的孫子,一個人坐飛機跑到新加坡,就為了幫老人家買好用的藥,還多買了一些讓她可以送人,將好用的東西給她關心的人(她的孩子與朋友),這樣講起來可夠她開心的了。我也只能這樣想。

阿嬤家的客廳,那個空間在那天下午,有阿嬤,還有她四個當中的三個孫子,以及一個曾孫。孫輩的男丁幾乎一同出現在那個小小的客廳。我坐在一側吃著排骨紅蘿蔔粥,表弟剛吃完,頭枕在阿嬤的腿上躺著撒嬌(大學的男生卻難得顯出孩子的舉動),大表哥追著兒子跑,一口一口哄著餵食。阿嬤說著她跟酸痛藥相遇的故事。

本來就沒有打算特別久待,編了個理由說要跟朋友吃飯。臨走時,阿嬤特別送我到門口,叫我別忘了帶傘,問我有沒有零錢坐公車。這兩句問候,我想在這幾十年裡,阿嬤都是這樣惦記著每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我從小住在宜蘭,對於阿嬤以及台北的親戚,雖然感情好,卻無法以他們彼此相處的方式來建立起那種親密的感情。當中也發生過一些事。站在門內外兩側的阿嬤與我,似乎已經沒有了小時候那樣的親暱與依依不捨,而是用一種我長大以後才學會的距離來看待彼此。

於是我順著原路回去。走到不遠處的公車招呼站,上了公車後一直搭到新店捷運站。坐上從起點站發車的捷運,開過新店線每一站,過了大坪林,過了景美,過了公館,過了古亭,又回到了我所熟悉的台北生活,我一個人的台北生活。

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

《美國隊長三》

主題是內戰,挪用了原劇本的概念加以改編,並沒有真的到「戰爭」(War)的等級。爭執的原因是「超級英雄到底該不該被監督控制」。沒有特別強調實名制的部分,當然也沒有看到東尼站在脫下面罩的蜘蛛人後面開記者會的名畫面。

劇情給了觀眾足夠的理由相信美隊以及鋼鐵人應該要堅持自己的立場。美國隊長的部分,延續了美隊第一集跟第二集的精神。第一集美國政府無意間成功製造出美國隊長,一開始卻只想讓他在大後方表演與籌錢,完全沒有想要讓他上戰場。第二集神盾局被滲透,「洞見計畫」無疑是政府試圖對每一個美國人進行監控,完全侵犯個人的權利。美國隊長之所以成為美國隊長,正是因為他不願成為傀儡偶像,也不願成為「洞見計畫」的幫兇,反而堅持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他的遭遇也讓他永遠對權威跟政府抱著懷疑的態度。

鋼鐵人則從紐約大戰以及鋼鐵人第三集當中,告訴了我們東尼在脫下鋼鐵裝以後,就是以平凡人的角度來看待這些「超級英雄」的事。從鋼鐵人第一集東尼發現自己製造的武器造成了多少人的傷害,他毅然決然退出軍火工業,製造了鋼鐵裝要捍衛和平,卻又在復仇者系列電影中,發現自己的脆弱平凡,以及保衛和平的代價卻是造成更多的傷害(反而跟軍火工業一樣)。

超級英雄的力量就是雙面刃。如果沒有力量,就沒辦法保護自己對抗敵人(美國隊長注射超人血清),另一方面不受監督控制的力量都帶有危險(幾次大戰造成的傷害),然而一旦力量被監督控制,力量本身還能不能夠對於自己擁有力量這件事負起完全責任(巴奇被洗腦殺人需不需要負責)。這三者成就了美國隊長三成為一部好電影的底子。

本片出現兩名新角色,分別是黑豹與蜘蛛人。處理得很好的地方是電影不做多餘的口頭講解,而是讓觀眾在對戰中實際認識這兩名角色。或許沒有辦法將這兩名角色鉅細靡遺的介紹給觀眾,但這部電影主要就是讓觀眾對於這兩名角色有基本的認識與印象,一個是非洲小國的年輕國王,另一個則是紐約皇后區的天才高中生。至少看完本片的觀眾,都會期待能夠在未來看到黑豹與蜘蛛人的個人電影。

無論如何,至少美國隊長系列電影(如果真的是三部曲而已)為自己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面對未來舞台越來越廣,越來越多超級英雄會在同一個宇宙中出沒,如何利用其他超級英雄同台卻又不砸鍋,還要能達到某種戲份的平衡,我想本片也足以作為其他超級英雄個人電影的標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