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繼續前進

凌晨一點四十分。若要以一句話形容現在這樣深夜的神祕時刻的狀態，那我想必定是「百無聊賴」。

久違的假日班。周日電話通常不多，然後在不多的電話中，也會碰上些異常討厭的票規。下班時，覺得一周終於結束了，心裡想著明天又是一周的開始。

直到晚上在台北與友人M、她男友和她男友的弟弟一起吃飯，才豁然想起，我的五月連假似乎是從明天開始的樣子。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這次連假意外地湊到七天連休，可以跑個中長程，卻一點都沒有想出國的意思。

看著帳戶裡面那起起落落的數字，錢好難賺，也好難存。

接下來就是報稅的季節，已經把閒錢都集中在主要的帳戶中，花完就沒了。

一邊吃著貴鬆鬆的烤鴨與避風塘炒蟹，一邊聽著友人M跟男友的冰島行。她們這次臨時起意上網徵旅伴，殊不知找到兩個大地雷，一趟期待已久的十幾天冰島行掃興不少，腹中自有無數苦水不吐不快。

這趟旅程，一個人大概花了八萬多。

冰島行在剛開始規劃時，友人M也問我有沒有興趣。然而要我一下子拿出八萬多，就算扣掉機票也要大概六七萬，實在太痛。(雖說如此，卻還是在三月初答應跟友人A前往大阪兩天一夜微旅行，前後大概花了將近台幣一萬五)

在飯局末了，M的男友說，他們已經訂了下半年前往斐濟的機票。一個人三萬多。於是乎，在冰島行前本來說今年就一個冰島一個短程旅行就好的M，眼下的斐濟行，以玩法跟天數看起來，花費比起冰島行肯定只會多不會少。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啊。

不過，在寫下這些文字的同時，我正住在一個月一萬二的十八坪套房中，敲著一支三千的機械式鍵盤。價值觀錯亂。


中間大概休息了快一小時左右。

隨意的瀏覽了一下信用卡帳單，以及今年的信用卡介紹。

明天早上大概會跑去元大銀行一趟辦卡。

還是沒有睡，不知道自己在撐什麼。

如果是B小姐的話，大概會說：「給你睡還不睡。」

跟B的互動，原本以為會斷個乾淨，沒想到，就這樣又持續了下來。

亂七八糟。

四月的最後一天。


四月上旬時，人事單位放出了一堆職缺。

當然，身邊不乏一些鴨子划水的人，相中了某個職缺，私底下偷偷將調職申請單遞給了主管。

有些職缺讓我蠻心動的。

然而，仔細琢磨，雖然不知道其他單位的情況，但以目前現在的單位來說，大部分的業務都能夠相當熟練地完成，跟同事們也都還算處得來，在主管們的心目中表現也算不錯。雖然要上假日班，不過彈性的排休制度反而更得我心。

若是有什麼如鯁在喉的理由的話，那大概就是不想再繼續接電話了吧。

這個理由並不可笑，也不卑微，而是許多想要或者成功離開這裡的人的共同願望。

縱使接電話接了三四年，依然有時候會覺得身心俱疲。就算一直努力讓自己不要意識到「正在接電話」這件事，同時繼續接電話，偶爾還是會突然想起電話就是會這樣永遠接不完的一直進來。每當話機一響，就覺得很焦躁，壓力很大。

於是盡可能的讓自己覺得，自己只是自始至終，持續不斷在跟人「對話」而已。

如果拿游泳做為比喻。我盡量不要去想著「如果不往前游就會沉下去」，而是單純專注在「前進」這件事情上。

一直，繼續，不斷的，不斷的，前進。

只要不害怕到無法動彈，前進，向前游了，身體動了起來，自然就能夠浮在水上，自然就能夠繼續前進。

直到有一天能夠上岸，或者溺斃在水中吧。

這次沒有投下任何職缺申請。

在申請截止前，我們主管在辦公室的走廊上叫住了經過的我，隨口問了一句：「這次的職缺你沒有要申請嗎？」

我報以一個微笑並搖搖頭。

回到座位上，戴起接話耳機，「敝姓邱，很高興能為您服務。」繼續接電話，繼續前進。

高速而緩慢飛行著的星星

四月最後一個週日，假日班。

早上難得夢到了K小姐。

她之前結婚了，最近在臉書上貼了懷孕的照片，底下當然一片恭賀之聲。K小姐挺著懷孕的肚子，此時已經可以看到明顯的攏起，預產期應該是不久之後。

她幸福的笑著，老公則一同站在旁邊。她看起來就像小時候，幾乎沒什麼改變。小時候是老起來等，長大以後倒是變成童顏了。

夢境中，雖然人的身影都輕晃晃的，卻可以知道是她。我們兩人到了某一家餐廳用餐。坐在同一桌，隨意的說了一些話。畫面套上暖色調的濾鏡。有一種見到老友的開心。

現實中的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

上次見面，應該是我還沒搬到士林，也就是還住在圓山捷運站的時候。那時，她約我去吃了士林捷運站旁邊的一家素食餐廳，我還因為相當不熟悉那附近而感到小小的焦慮。

應該是壹五年或壹六年的事吧。

然後在幾年之後的今天，她也要為人母了。

每每想到身邊認識的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各自在自己的人生中結婚，甚至有了小孩，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算以前是天天能夠見面的人，也會漸漸變成幾個月見一次面，幾年見一次面，到最後，可能再見面就是彼此生老病死的時刻，又或是此生就不會再見了。

像是觀察著越來越遙遠的星體，高速而緩慢的飛行。

過了下一個山頭就是夏天

從三月二十五日更新完相親事件後續之後，就一直沒辦法提筆寫網誌。

該怎麼說呢，總覺得，心底的一部分，還是會感覺受傷的。

或許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快要三十」這件事。第一次感覺到，或者說懷疑，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沒有人要」的年紀。

對於寫下這件事感到困惑、迷惘與不安。

於是乎，雖然書寫心情，對我來說就像是輕輕地揭開薄紗一樣，卻沒有勇氣這麼做。

如果說什麼事都有最佳期限，那麼毫無疑問的，我想我已經錯過了年輕時能夠體會到的，關於感情的悸動的最佳時刻。

或許老了以後，依然可以找到替代的，或者是用其他不同的方式，體驗到近似於年輕時戀愛的感覺，然而，一旦錯過了那個曾經的時間與空間的座標，就不能夠再重來。

自從那時候，就再也沒有聯絡過那個女生。

當然之後也漸漸開始忙了起來。

雖然《巫師三》還沒有玩完，但就緊接著玩起了《潛龍諜影：幻痛》。過了一陣子麻痺的生活。

三月中旬下旬，以及四月初的時候，參加了大學學弟開的龍與地下城的短期團。預計跑團次數是四次，是由學弟第一次擔任遊戲主持人（GM）且認真準備的團。

這個團總共有五個人，包含擔任主持人的學弟，學弟的學弟與學妹，還有一個他當兵的學弟。而我竟然是當中年紀最大的。無奈。

雖然之前跑過幾次一日團，但參加短期團卻是第一次。

由於跑團地點在台北，為了配合我，每次跑團的時間就有點限縮（畢竟我還要回南崁），大概一次三到四個小時而已。雖然如此，不過將時間拉長，的確帶給我一種有別於一日團的倉促感，而是（當然學弟別出心裁的準備的劇本也功不可沒）慢慢隨著故事推進，體驗到角色成長的感覺。

對於跑團時的節奏掌控也有不少體會。這次的團，除了一個是老屁股之外，另外三個玩家，包含我，都算是新手，所以有些時候會「不知道要幹麼」，就算GM給我們時間探索，自由活動，也不知從何下手起。

另外，劇本裡面雖然跟許多人接觸，然而可能考量到新手玩家較多的關係，所以重大劇情的推動不會有一定非得跟某些NPC互動才能拿到的東西。但這也使得我們常常跟NPC努力互動，卻沒什麼回報。

最後，劇情被揭曉，其實是改編自《刺客正傳》的小說。不過學弟也真強，這麼三四次的跑團，竟然一口氣被他改編了好幾本書的劇情。難怪跑起來總有一種「世界好大，什麼都沒探索完」的感覺。

最後，雖然我因為要趕車，沒辦法參與到結局，不過我們還是可以選擇自己的角色要不要為了大義犧牲。那時我已經在回南崁的末班車上，他們傳了訊息給我，問我是要幫助二王子，犧牲自己，還是不要。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奉獻自己的生命。不過後來才知道，原來其他人都選擇活下來，只有我犧牲了生命。這倒是有點出乎我意料。

這次算是一次相當不錯的跑團體驗。大家都互相學習了不少。尤其跑團遇到劇情緊張不已的地方，還可以充分感受到GM大大的善意，各種明的暗的放水。如果我以後有機會自己帶團，應該可以從中借鏡不少吧。

三月底的時候，有另外一件事很揪心。

L學姊離職了。

學姊在公司待了七年多了吧，是一個算是很資深的學姊，人也很好。自從我調到現職單位以來，每次有什麼問題，問到她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而且不只我們對她感到很信任，主管們也相當信任她。對我來說，大概就是我們單位的「中流砥柱」的感覺。

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學姊快離開的時候。很突然的說只做到這個月結束，然後下個月就不在了。後來打聽，才聽說是要到最近在籌備的友航工作。我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被挖角的吧。

再加上同時有另一個同事也是做到三月底，四月開始要回到我們原本的單位，一次走了兩個人，讓我在知道消息的那天異常的鬱悶，幾乎難過到無法接電話。

或許天下的確無不散的筵席，卻沒想到離別竟是如此輕易的事。

珍惜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跟J去吃了附近的超有肉涮涮鍋。

剛好她下班，我也沒事，就一起去吃了。那是四月第一個星期日的晚上。

那時的她還在忙著規劃她四月上旬要帶爸媽去福岡的事。

超有肉涮涮鍋算是中上價位，用比較好的食材的小火鍋店。整體來說還算ok，店內也蠻多客人的，就是店員人手有點不夠。

吃完以後，我們一起沿著河濱的腳踏車道，繞了一圈又一圈，邊散步邊消化邊聊天。

她又說了一些關於那個在追她的男生的事。一些她另外一個朋友A跟朋友B的事。她說她目前就是沒辦法讓自己投入一段關係裡面，沒有那種衝動，卻又有點享受著人家愛她，陪伴她的感覺。

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矛盾。

至於我跟J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我也說不出來。

我自己對於我跟她的關係似乎也沒辦法很投入。像是隔著些什麼一樣，說不上來。

緊接著到來的是清明連假無止盡的上班。不過中間約了一次打麻將，是南崁租屋處麻將館首次開張。

約了幾個同事，下班之後打牌。

繼上次在婚禮第二天打牌，這次清明的牌局，手氣也是出奇的旺。幾乎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的感覺。雖然打得很小，也沒胡什麼大牌，但就是贏得很爽。

那天，把客廳的矮長桌收到旁邊，把客廳中間清空，再擺上那個組合式的麻將桌，鋪上麻將紙，就直接開打了。一邊開打，一邊看NETFLIX，倒也蠻愜意的。

希望之後可以常約。

四月第二個周末，是久違的約會日。

一連排了兩組朋友的約會。

一組是澳洲回來的大學學姊。

學姊約莫回來的前一個月，就跟我敲定了四月初吃飯的日子。

當年她要出國念書之前，我們特別約出來吃了一頓飯。那時的她，離開了當時的工作，非常的負能量，非常的徬徨。隱隱覺得出國是唯一的答案，只能這樣走下去了。

現在的她，經歷了一年九個月的澳洲生活，讀書的日子也接近尾聲。目前正一邊讀書一邊工作，試著通過工作評估，最終希望拿到澳洲的永久居留權。

那個學姊啊，也是隻身一人，埋著頭就毅然決然地往前走的人。

不像其他出去外面工作或讀書的人，可能動不動就找時間回台灣。她到了澳洲以後，再次回到台灣，已經是一年九個月過後的現在。將近兩年的時光，在異鄉的努力，這當中的辛苦，想必不足為外人道。

然而，在人生的路途中風雨兼程，為的是希望最後能看到自己當初追尋嚮往的新人生。

算起來，兩年前也是約莫這個時間點，六月前後，我們約了吃飯。在那間位於小巷子內的義大利麵店二樓的晚餐，店內有些吵雜，不過我是如此震驚於對方即將遠行的事。

吃完飯以後，那時的我真的有點動心，很想就這樣跟著一起離開台灣。不過打算歸打算，終究還是沒有成行。

殊不知，我就這樣在綠色的大樓待到了第五個年頭。

也許，哪個平行宇宙的我，當初就被學姊說服一起到了澳洲也說不定。希望那個宇宙的我，一切安好，風和日麗，貓也活得很幸福。

另一組則是一個組員朋友，跟之前離職的前前單位同事。

約得很倉促，最後選擇了曾經在桃園吃過的夏部。

當然大家聚在一起，也難免的聊到了最近新成立的友航的事。離職的好友說，當初的確有人問過他有沒有要加入的意願，但那時他還在觀望，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另外一個組員友人，則是說她在阿姆斯特丹讀了好幾年的男友，可能今年明年看能不能順利畢業回國。

原本預定也要一起吃飯的另外一個朋友，卻因為長了針眼沒辦法來。

接著要提及的，就是在四月中才開始的八字學課程。

這次的課程，短短八天，卻要價六萬。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過上次回家，母親不斷明示暗示希望我去，又說要用她的私房錢來付學費，在不想讓母親失望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去。

聽到現在已經聽了三天的課程。還是必須要說，的確學到了一點東西。然而那些東西到底有沒有值那個學費，我倒是比較保守。

雖然母親一直跟我說，老師是實務比較厲害，不用專研什麼理論，可以用比較重要，但我還是對於有些內容有些無言。

當然，若從整體來看，的確可以看出老師這樣教的背後原因與脈絡，以及之後若要執業，切入這一行的切入點，開始做生意的方式，不過很多時候，會感覺許多不連貫之處，讓人很痛苦。

這也讓我重新思考了，到底「好命」是什麼？以及人們所在意的，所要追求的，到底有什麼意義。

最近也看了兩部中國的修仙小說。一部是《牧神記》，另一部則是《凡人修仙傳》。兩部都寫的不錯，我幾乎讀到廢寢忘食的狀態。倒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讀金庸小說時的那種熱情。

在《牧神記》裡面，特別強調心境的重要。又提及一個很有趣的概念作為主軸，即是：「聖人之道，無異於百姓日用。凡有異者，皆是異端。」

在《凡人修仙傳》，這部幾年前享有盛名的修仙小說，一樣相當精彩。裡面沒有拖沓無趣的男女糾葛，取而代之的，是主角的苦修之路。在修仙這條路上，為了最終達到壽元與天齊，不斷的苦練功法，閉關，尋找丹藥等等。那種一心嚮往的心境，讀起來真的很過癮。

最後。

快要夏天了。

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