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30日 星期六

頭也不回的奔向三十

二零一七,十二月三十日,晚上十一點五十分。

終於把年末的最後行程走完。包含跨年與生日的行程。

昨日晚上去廣錚南崁的家開火鍋趴,三方的朋友加起來總共十四個人。在好市多採買了九千多的食材,又去超市補買,最後一個人八百,非常霸氣。

這是我第一次去他南崁的家。位於上南崁,從五福宮再過去,一個高級社區。大概四十幾坪,格局有三房,兩套衛浴,一個大客廳一個餐廳一個廚房,一個小陽台可以晾衣服。相當舒適的一個家。

昨天是星期五,傍晚,大家下班以後陸續趕來。九千多的食材一路排開,桌子也不夠放,相當驚人壯觀。

因為一開始就說要喝酒,所以買了很多酒,六瓶Moscato,十二支金牌玻璃瓶,還有一支橙酒。我本來相當期待可以喝到很醉很醉,但可能一方面因為火鍋吃太飽,另一方面大家的體力已經不像當年這麼好,所以喝得有些醉意就停了。

晚上有些朋友開車回去,有些則留下來睡一晚。我睡到了很好的沙發的位置。他們的沙發是一張三人一張一人,支撐力很好,皮面材質也很舒服,面積又大,是一座好沙發。聽說原價本來要十二萬,最後殺價殺到六七萬。

隔天早上醒來後,雖然滿肚子都還是前一天的火鍋,但還是吃了一些早餐。後來就在他們家聊天吃吃喝喝,看看電視。中午把最後一些火鍋趴剩下的料吃完,廣錚還特別買了個生日蛋糕,於是留下來的幾個人幫我唱了生日快樂歌,我吹了蠟燭,許了願望,切了蛋糕。再見二十八歲,你好二十九歲。

晚上是跟同事A與同事T還有他們各自的男友的麻辣火鍋聚餐。是的,我在不到二十四小時連續吃了三餐的火鍋,大概有一陣子不想吃任何火鍋了。

二零一七,或者說二十八歲的這一年,一樣沒什麼長進。

調到票務以後,還是在努力學習,每天努力接電話。還是常常遇到不會回答的問題,遇到改不出的票,不過總體來說,到了票務的新生活還是讓我很滿意。

開始比較少接觸客人以後,慢慢的也不像之前那樣,總是有許多工作上與客人的有趣互動可以分享。

感情上,在上半年結束了對友人H的喜歡,因為對方順利的與之前認識的男生在一起。年中時,試著與友人B進展關係,但狀況只有維持一個多月,之後就急遽惡化,直到現在。看來我似乎還沒能打動她們任一人的心。

總是很期待的給出自己的心,卻又習慣於得不到對方的回應。單身的第二十八年。

或許就是這樣。如果我是基督徒,也許我可以試著告訴自己,上帝為每個人都安排了計畫,God has plan for you.

但今年倒是意外的成功撮合了身邊的一對朋友。

今年也爭取了一個調職的機會,然而最後結果令人失望。不過由於目前的位置是讓我滿意的,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失落。回過頭,告訴自己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好好努力,好好接每一通電話。

最後不得不提今年搬到南崁的事。搬到南崁,換了大房子,離開了台北,人生的轉捩點。想要在這邊住很久很久。

今年的發文數量比往年少。可能有些事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該怎麼紀錄。頭也不回的奔三,終於到了最後一年。

土星回歸。二十九歲的這一年,即將作為人生的前二十八年的整理,最後決定是會讓自我提升,又或者沒有準備好,繼續面對相同的課題。

願來年一切順利。

2017年12月24日 星期日

走失的聖誕老人到底去哪裡了

聖誕夜。

因為昨天忙了一整天,所以今天最後還是選擇躲在家裡耍廢。

或許是因為十二月初就在北海道被聖誕氣氛疲勞轟炸,今年反而覺得聖誕節怎麼持續這麼久。不過,也就只到今天跟明天了。

因為住在電梯大樓社區,沒有煙囪,聖誕老人沒辦法進來,我想應該今年也沒有禮物。所以索性連聖誕樹聖誕襪餅乾牛奶都沒有準備。

也可能只是因為我不是個好孩子。慘。

小時候在宜蘭蘇澳的家時,爸媽買了一棵塑膠的聖誕樹。那棵聖誕樹是白色的。那是我人生第一棵,也是最後一棵認真的聖誕樹。

每到聖誕節前後,聖誕樹就會被從儲藏櫃的紙箱裡面拿出來組裝好,放在一樓中間的和室裡。有幾年的聖誕樹有裝飾,還有一圈一圈發亮的燈。聖誕節當天,起床時,爸媽會告訴我,聖誕老人有留下禮物給你,要我跟我妹去拆禮物。

這個小傳統印象中大概維持到小二小三左右,確切時間我不是很清楚。總之某一年,聖誕老人決定不再送禮物了。我到底是發現了真相,還是就單純地接受聖誕老人莫名其妙失蹤這件事,我也不確定。

走失的聖誕老人,就像我走失的童年一樣。在某個時間點,就消失不見了。

Good love makes you see the whole world from one person.

今天是妳的婚禮。從2014年的聖誕節我們第一次見面,一直到今天,不長不短的三年時光。

一路回首,才想起了原來我們擁有過如此多的回憶。

記得第一次見面在松山捷運站裡面,我看到剛下班的妳,帶著剛下班的妝,從電扶梯上來,我還想說會不會認不出妳。當時我們就只是共同好友的身分而已。

那個晚上是我們第一次聊天,我第一次逛饒河街夜市。妳帶我吃了蝦卷、手卷(我們一人點了一支,妳還特別告訴我吃的時候很容易掉東掉西),還有口吅品的麻辣臭豆腐與牛排。我們一起站在夜市旁邊的彩虹橋,一邊說著會認識彼此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隔天又約去松菸。這是我第一次去松菸。沒有特別看什麼展,只是逛了逛誠品,妳向我介紹吳寶春的麵包店。晚餐去吃了一家義大利麵,我點了綠茶啤酒。晚上去了信義區逛街,這是我第一次在聖誕節去信義區看聖誕樹。

之後的跨年東京行很倉促,第一次開員工票,第一次自由行去日本,第一次在日本喝醉,還第一次吃了一蘭拉麵(在大醉的情況下)。我們去了淺草寺看雷門大燈籠,去了晴空塔,第一次吃了日本的路邊攤章魚燒(但沒吃完),第一次在明治神宮前拍下妳的照片。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有點冷。我們等在前往參拜的人群中。那是一條長長階梯的參拜路線,兩旁用燈籠作成了一整面牆,散發著鵝黃色的光芒。每當夜風吹拂,天空就會落下細小的黃色葉片,簡直像是夢境一樣的美。在等待的過程中,突然開始倒數,然後各處人群傳來小小的歡呼聲,這是我第一次在國外跨年。參拜時,妳告訴我,要用日幣的五元,因為那是ご縁(結緣)的意思。

我們在觀音寺抽籤。妳問了一個當時妳很在意很在意的事。之後我們買了烤扇貝,開始小飄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飄雪。那天很冷,妳說要趕快吃,不然一下就變冷了。

我們逛了很多地方,妳買了很多衣服。在搭乘前往羽田機場的快線上,妳坐在我旁邊。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這就是旅行的快樂。

於是我規劃了我第一次去北海道的行程。妳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保暖,所以我買了毛帽手套毛衣厚襪子。

二零一六年夏天,我們一起去了大阪奈良。當然,這也是我第一次去大阪跟奈良。出發那天,我起了好早,去買了河粉蛋餅當早餐,順便接妳跟琳琳長班下班。

我第一次在日本逛水族館,因為妳說過妳喜歡水族館。第一次在奈良被鹿追,第一次跟固力果先生合照。

二零一七年。妳告訴我迪士尼很好,所以我們就去了。當然,這也是我的第一次迪士尼。

我們玩了好多設施。在那些排到崩潰的排隊時間,我們說了非常多非常多的話,妳告訴我小時候社團的事,學樂器的事,妳朋友買東西的事,以及許多大大小小的,關於妳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每一次我都覺得,我還有好多好多想認識妳的地方。

那次在機上,我們一起看了那部狗狗的電影。一起在最後結局感動到哭,

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跟公司的人去唱歌,第一次到同事家作客,還跟人家的爸媽喝酒,第一次買一顆大西瓜來吃,第一次吃夏慕尼,第一次吃金色三麥,第一次到南寮漁港,第一次當婚禮的特別招待,第一次覺得,命運讓我能夠認識妳,大概是我當足了五百年石橋才得到的緣分吧。

如果那一句是真的。"Good love makes you see the whole world from one person." 那麼,我相信妳就是我的one person,因為認識妳,我認識了全世界。謝謝妳曾經帶給我的一切,也希望妳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每當需要有個人陪伴的時候,想找個人說話喝酒聊天的時候,能夠記得,我永遠會在那裡等妳。

2017年12月21日 星期四

年夜

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的前一天,預訂發班表日的後一天。

抽了過年的值班,非常幸運的抽到了初五。這也表示我可以安穩的一路從除夕休到初四。

與新人學妹聊到過年值班的事。遂想起了自己進公司的第一年,因為還在試用期,還沒正式上線,所以安心的回家過年。第二年就在公司吃年夜飯。那年除夕,是一個在DC的晚班的日子。就像其他無數的晚班一樣,忙完彈派以後,處理了一些差假,檢查了一些航班延誤組員後段接飛,通知班表變更,就到了晚餐時間。當時有加菜,記得主管好像買了一小盅佛跳牆,一大盤滷味,跟原本晚餐就有的便當。但我已不記得便當的菜色。

那年的大年初一,一個人在台北。早上去了保安宮拜拜,乞求一年的平安。那是身為宜蘭人的我,第一次在台北過年。

母親在聊到過年時,總是會提起她小時候的事。母親是台北人。每年的過年,現在已經過世的阿公,會帶著阿嬤,還有她們兄弟姊妹,一起去廟裡拜拜,吃些小攤販,接著到台北兒童樂園玩。不只我的母親,還有那時候年紀也還小的阿姨與舅舅們。小時候母親的家裡是賣水果的,總是很忙,一整年只有過年時,全家人才有空好好休息。或許過年是我母親童年時在一年裡面最期待的日子也不一定。

學妹跟我說,越長大後,年節的氣氛就越來越淡了。時間像是一層濾鏡,將那些遙遠歲月裡的人事物修飾的這麼美好。於是我們越來越老,而回憶卻越來越美。

小時候對過年的印象,最深刻的就停留在除夕夜那天。當時還在蘇澳的家,要先幫忙拜拜,把廚房裡的菜端到神明廳(那段時間我通常在打電動,再被叫去幫忙)。拜好以後,就準備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洗澡換上新衣服,到客廳跟長輩拜年拿紅包。大人們會看電視聊天,小孩們會買煙火去外面玩。快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爸媽就會開車載我們到廟裡拜拜。宜蘭的廟沒有搶頭香,就是很和平的拜拜。

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突然拾起某個回憶的碎片,然後一片接著一片,最後看見這些節日、禮俗與儀式,這些集體的記憶,是如何以不同的形式,不斷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也許我應該多跟父親或母親詢問一些他們小時候過年的事。甚或是我的阿嬤。有時候,那些太接近我們的人,真的很難感受到時間一點一滴的累積所帶來的變化。往往是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產生巨大的改變。阿嬤不再是年輕時的阿嬤,母親也不是年輕時的母親,而我也不再是七八歲的自己。

2017年12月17日 星期日

火鍋小聚

結束了本年度最後一個假日班。是一個相當平靜且溫和的週日假日班。

昨天相當忙碌。早上是榮蓉的登記。一大早就搭車趕往松山區戶政事務所見證她的結婚登記。心底默默的覺得不可思議。就這樣半個多小時,她與她男友,就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夫妻。我剛認識她不久時,她被她男友求婚,然後又一路走到了今天,包含前面交往的十幾年光陰,與之後幾十年即將共度的歲月。

下午去看了星際大戰最新的一集,最後的絕地武士。雖然劇情仍然普普通通,但該有的特效,一些懷舊致敬的場景都沒有少,也看到了精彩的光劍打鬥戲碼。

晚上約了一大群人吃飯。包含了同事A小姐與她男友,同事T小姐與她男友(同時也是我的好友K),以及好友H,本來好友H的女友也要一起來,但後來人不太舒服。

好久沒有跟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雖然列席的友人我都算相當熟識,但還是不免在前一天感到一陣焦慮緊張。要同時接收與處理餐桌上這麼多人的訊息,消化,再做出回應,這些都幾乎榨乾了我的體力。

餐廳普通,沒有想像中的好吃,價錢以我的標準偏貴。或許也是因為單點式壓力比較大。

這次本來沒有想約這麼多人的,但總覺得,如果不這樣一起約出來,總會對某些人不好意思。因為不想排擠誰,不想邊緣誰,只好大家一起出來吃飯。

太累了。

週五下班時,要到了學妹B的臉書。

一開始只是問問題,後來多聊了兩句,於是要了臉書。

今天上班時,坐在B斜對面的另一學妹跟我說,她覺得我最近似乎跟B走得特別近,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一方面佩服學妹敏銳的直覺,另一方面覺得辦公室好小,發生什麼事,都會有人注意到,都會被某個人看在眼裡。也是蠻可怕的。

這週五要上去台北住,週六榮蓉要宴客。下週五晚上要去廣錚家吃飯,週六又要跟同事A等人約吃飯。然後今年就過完了。

天氣真的好冷。

2017年12月9日 星期六

北海道返鄉之旅

四天三夜的北海道返鄉之旅接近尾聲。

兩年前的自己,心裡想著有一天會有更好的際遇,想著離開這間公司,兩年後的自己,在南崁租了個大房子,大概之後就這樣安頓下來。

減少了未來的不確定性,開始慢慢累積一些實在的人事物,工作的薪水是其一,南崁的大房子是其一,能夠這樣來到北海道也是其一。

於是明年一月進公司就要滿五年了。

這是今年最後一次的旅行,今年也到這邊畫下句點。二零一七的結束。這一年去了一些很棒的地方。認識了一些新朋友,也很享受跟老朋友在一起的時光。在新單位得到了一些成績,還有許多事要學習。

努力的拉近跟一兩個很好的女孩的距離,可惜還是無疾而終。雖然沒能找到生命的另一半,無論如何,明年還是即將邁入人生的第三十個年頭。

最後的最後,二字頭的自己還是沒能成就什麼大事。學生時期的記憶注定越來越黯淡,工作成為了往後唯一的現實。不過這樣就好了,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就已經是最好的人生。

12/9 22:38

久違的北海道

兩年前在北海道,有一次用三日鐵路周遊券去比較遠的城市旅遊。那次有個心得,或許可以說是疑問,就是日本的牙醫好像非常多。當時只是覺得,可能日本人普遍牙齒不好吧。

直到前一陣子,想去把最後一顆智齒拔掉的時候,在羅東市區查了附近的牙醫診所,才發現小小一個羅東鎮原來需要這麼多的牙醫。

好像不管哪裡都需要很多牙醫。如果當初大學去填牙醫系,也許現在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今天在旭川市往動物園的巴士上,想著為什麼到了日本以後有一種說不出的秩序感。這種一切井然有序的感覺,會轉換成另一種安心的感覺。

也許這種秩序感的來源就是交通工具也說不定。當每一種交通工具都極其準時的抵達,出發,就會成為一種信任。你可以輕鬆的休息,直到預訂抵達的時間,或者預訂出發的時間,而不用擔心太多變數。

我不太確定日本的運輸產業花了多少預算多少心力來維持這樣微小卻重要的信任感,但台灣好像就沒辦法做到那樣的程度。可能國情不同吧。

兩年前的北海道與今年的北海道,雖然很多地方都還是一樣,卻又從許多小地方觀察到已經改變的現實。

像是越來越多地方採用日文、英文與中文的三語廣播。有更多的地方可以找到中文的觀光指南或完整資料。有許多標語會出現中文備註,但如果只出現中文標語而沒有其他語言的話,大部分都是在警告制止某些脫序行為。

這個城市似乎又變得更加國際化了一點。從滿坑滿谷的中國遊客,到現在多了許多韓國人,香港人以及東南亞國家的旅客。總有一種越變越好的感覺。

12/9 20:33

2017年11月29日 星期三

終將來臨的十二月

教召結束後第一個上班日。從安靜,受限卻又自由的營區,回到了吵雜熟悉的辦公室。

教召的這一個星期其實不常講話,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躲在角落,又或者是正大光明的在任何時間點睡覺。辦公室依舊忙碌,永遠接不完的電話,自己的小隔間與電腦,還有辦公桌。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監獄,自己的堡壘。

我想起了那個在台北當公車司機的大哥。大哥說,他們平常一天大概要坐在駕駛座十到十二小時。一趟公車路線,去程時不敢喝水,回程時才敢小口小口喝,平常飯不能亂吃,作息都要控制,因為開公車根本沒什麼時間上廁所。如果碰上交通管制或者塞車,那麼坐在駕駛座的時間又更長了。

大哥說,教召可以多了這麼多休息的時間很好。雖然五天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好像也足夠讓平常硬到不行的肝,稍微軟化了一點。

我想起當時的一百多人,因為教召這個原因短暫聚集在一起,然後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回到了這個社會,融入其中,消失。

星期一的上午,脫下軍服的我,又開始扮演好自己的職業角色,開始接電話。房仲大哥一樣談CASE,蔬果批發大哥一樣早起批貨,司機大哥在忙碌的台北街道穿梭,有工程師的,有做水電的,有餐飲業的,設計師建築師又開始回到爆肝的沒日沒夜,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都脫下了短暫的軍服,回到了日常的樣貌。

像是突然一場暴雨,在沙漠中,雨水匯集成徑流,越流越小,越流越遠,最後又消失在沙漠的某處。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上週日與B小姐、她妹、H小姐跟她男友一起吃飯。奇怪的組合。從B小姐的身上沒感受到什麼尷尬,反而是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在尷尬什麼。沒辦法好好看著對方的眼睛,也沒辦法好好跟對方說話。但卻跟她妹意外的聊了許多事。

再次見到B小姐,心裡不知為何有種安心的感覺。其一是當初如此心心念念的人,終於看到了。其二是,見到了本人,脫離了心中的思念所塑造出來的形象,便已不再完美,就可以放下了。

從飯局回來之後的隔天,不知是不是淋了太多雨,或者吹風,又或是在電影院看《可可夜總會》哭得太慘,竟然喉嚨非常不舒服的感冒了。這是繼義大利回來之後的第二次感冒。好久沒有感冒得這麼頻繁了。

稍微在營區看了一點《依戀障礙》。不知為何想起了兩段回憶。

第一段回憶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大概還沒上幼稚園。當時還住在蘇澳的家。記得當時二樓的配置是前面是小孩的房間,中間是書房跟雜物房,再來才是父母的房間。

那時候,依稀記得,不知是父親還是母親決定的,總之為了「鍛鍊孩子一個人睡不要怕的習慣」,所以要我晚上去前面的小孩的房間睡。當時小妹根本還沒出生,大妹年紀還小,是跟爸媽一起睡。而我被迫一個人去睡那個小孩的房間。

晚上房間好黑,中間的走廊也沒有燈光,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黃黃的夜燈,一個小燈泡配上插頭底座那種。

我忘記自己有沒有哭了,又或是多麼抗拒卻又不得不順從。但當下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無論如何都只能靠自己了,只剩自己了,沒有任何依靠。也許,從那時候起,我的心再也無法安心的交給任何人,無法再相信任何人,永遠覺得對方會拒絕、會背叛,會遺棄自己。

從那以後,一直到長大的現在,我好像漸漸變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人求助,或是尋求幫忙。寂寞時也不知道可以找誰。

心的某一部分停滯在那個被要求一個人去遙遠而黑暗,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只有一個人的房間睡覺的夜晚。

另一個記憶是一本短篇小說的某一個故事。

當時在營區,只記得故事內容是在講述男主角是個很猶豫不決的人,總是無法下決定。而她的老婆則是個乾淨俐落爽快的人。男主角好像為了生孩子還是孩子的名字而煩惱。故事還有包含棒球隊在裡面。

後來回到家後,查了資料才發現,我本來以為那是村上春樹的書,結果是我在很多年前看的伊阪幸太郎的書,《終末的愚者》裡面的其中一個篇章。

至於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這麼久遠的回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總之那樣的故事真的就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

2017年11月25日 星期六

零碎的片段

2017/11/22

想念我的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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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員從業百態,有很多工程師,一些餐飲業的,一些水電,一些裝修,一些建築業,一個拍情趣內衣的攝影師(引起大家一陣羨慕),一個婚攝,一個種菜的,一個賣農機具的,幾個房仲,幾個賣保險的,有個是裝電梯的,有個是賣重機的,有個是八大的,還有個是公車司機,在淡水開紅26,說以後有幸在公車上遇到,只要報召集編號,就讓大家免費搭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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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就睡了,夜長夢多,前天夢到了同事,昨天夢到了自己在接電話。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夢。追逐的夢,對話的夢,日常生活的夢。

2017/11/23

在營區的第五天,忽然覺得非常厭世。也許是太想念這個世界了,所以才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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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一起進來的學長說,正妹在軍中就跟裝備一樣,交接來交接去的。一個連隊幾十個人,一個女的前後就跟六個人交往過,兵士官都有,但表兄弟見面難免尷尬。他說他都建議女兒長得醜就送來軍中,大家還是搶著要。

屬於軍中的政治不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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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靶一個人六發子彈,結果打完靶台報靶中了七發。我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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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軍中躺在床上,腦海都會不自覺想像著,也許我根本還沒退伍。

一睜開眼,可能又會回到2011年秋天,嘉義中坑營區新訓時的早晨,或者是鴨母寮營區的早晨,或者是湖口北測中心的早晨,又或者是最後那一段在金六結的日子。

也許我從來沒有真正退伍過。

有一部分的自己,已經遺留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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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著坐在離我不遠處的人,那種彼此生命經驗的差距如鴻溝一樣的人。想像著在我眼中,我們有什麼樣的差別。想像著在他們眼中,我是否也是如此的無法理解。

回憶起社會學告訴我們,一個人是他的過去環境的總和。

我們永遠都無法互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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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5

解鎖成就:
1. 投一罐飲料的錢掉兩罐飲料
2. 吃過金六結伙房的辣蘿蔔跟烤肉醬滷肉飯
3. 吃到金六結營站的肉粽
4. 七天每天睡覺時間平均達10小時以上
5. 打靶成績六發以上(七發)

[學長分享軍中伙房的事]
學長:「有的長官毛病很多,菜單就會特別出個蒼蠅頭(韭菜切末炒絞肉),抓幾隻伙房的蟑螂,剁碎之後加入長官桌的蒼蠅頭裡,再在用餐時詢問長官今天的蒼蠅頭好不好吃。反正長官桌跟大部隊的菜沒有放在一起,就算長官拉肚子,只要大部隊沒事就沒事。

還曾經出過花枝丸。長官桌的花枝丸,先在地上當球滾個幾輪,盛盤時再灑些胡椒鹽,完全看不出來。

有的長官就是喜歡沒事找事,叫我們送餐過去,不在餐廳用餐。也沒關係啊,就拿著湯桶過去,只是下雨天,湯桶忘記加蓋,一路加一些雨水。如果要吐痰進去,要吐清一點的痰,攪一攪。」

二度爆笑國家

終於等到所有人都上樓,換得樓下的一片寧靜。宜蘭正下著雨,已是冬天的溫度。今天從營區回來,結束了七天的教召。

對於這次的教召,狀況已經比上一次好很多。很多事情都有了心理準備,大概有個底,該準備的東西至少準備到了九成。倒是我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上次一起教召的人又出現。而我也沒預料到會有這麼多人還記得我。

共同的感覺或許是,兩年的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教召的日子一樣難熬。應該說,換上了那一身迷彩服,在營區裡面的日子就是難熬。因為手機交出去了,沒有手機可以用,所以幾乎把握了所有可以利用的零碎時間來睡覺。用睡覺來打發時間,用睡覺讓這一切不要這麼難過。

後面幾天,興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等查鋪的一走,隨即將那惱人又不通風的蚊帳取下,看著天花板想一些事,翻來覆去。感受到來自頭頂方向的夜晚的冷風自窗外徐徐吹來。

戴上耳塞,阻絕了來自寢室各處的鼾聲。閉上眼時,彷彿整個人沉潛到了宇宙的深處一樣。一個黑暗,安靜,偶爾吹過一點風的孤獨的地方。

夜晚時的自己想著很多事。想著離開現在工作的事,想著要去偏鄉教育或去國外當義工,想著阿嬤的病,想著吃素,想著上次在書店翻過的調養身體的書,想著一些人,想著許許多多的事。

或許因為睡眠時間被拉長,也或許因為面對了不同的壓力,所以夢境的樣貌也變得陌生。夢見了工作,夢見了同事,夢見了母親。夢見了自己痛哭對母親道歉,對於在夢中自己已所剩不多的生命。我平時幾乎不會記得任何夢境的內容,而大多數記得的內容,也幾乎都是包含著對於死亡的恐懼,逃避的壓力等等。這至少是我近幾年第一次清楚記得自己在夢中痛哭。希望我當時在現實中沒有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音。

雖然教召過一次,但有些教召的細節反而忘了。進來之前,有特別翻過上次教召的感想,不過我發現自己似乎刻意迴避了對某些細節的描繪,我猜還是忌諱著軍中的保密規定。於是往往需要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與記憶核對起來。

這次很幸運的有相當熟練的過去志願役的召員幹部出來主持大局,所以雖然沒有連級的召員軍官,但還是壓得住部隊裡面一些時常想要失控爆衝的人。

一改上次高調的狀態,我這次改走低調路線。認真的低調。也給了我許多時間觀察自己與那些可以管得動大部隊的人有什麼不同。在上面掌控住整個大部度,似乎需要某些個人特質,再加上熟練的手法。可能跟曾擔任過教育班長的經歷也有關。

另外,對於部隊各種人的各種需求,都需要能夠展現出某種程度的同理與理解。巧妙的抓到最大公約數,藉由對於某些事的爭一隻眼閉一隻眼,換取對方在另外一些場合的配合。當然事情也不總是這麼順利。

說話的方式也很重要。跟我這樣的人所使用的說話方式,當面對與我完全不同的人的時候,可能又要使用另外一種說話的方式。那種虧一下,凹一下,偶爾恭維一下,不帶壓力的提醒一下。平衡很難抓。

受益良多。

對於某些人,我的忍受力還是很低。雖然軍中規矩多,每個人都想偷偷違反些規定,貪圖些舒服方便,但有的人就是想要特別標新立異,特別的我行我素,將自己的需求擺在所有的規則體制之前。

教召的成員其實某種程度也反應了現實社會的情況。有錢有閒的,能出國就出國,能核免就核免。部隊大部分是由離不開或沒辦法出國的人構成,社會的中堅份子,在社會中安分的勞心勞力。最後有一部分也是離不開的人,同樣必須面對義務跟責任,但卻明顯感受到自己在體制中的格格不入,底層階級的人們。

低調有低調的好處。當自己安心的接受自己不用這麼努力,不用求取表現,不用這麼認真時,心情也比較輕鬆,跟其他人的相處也比較愉快。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站出來領導,也不適合跟各種人打交道,但還有一點自信將自己的工作好好的完成。大概是這樣吧。

兩年的時間真的過很快。若是回到2015年的十一月,當時的自己,可能也想不到未來的自己又會這樣在公司待了兩年吧。

2017年11月15日 星期三

所謂的餘生

下班後,回家匆匆換衣服,就上了客運往台北。

上個月底回宜蘭時,在討論要找一間醫院帶阿嬤去做身體檢查。不知怎麼,身體狀況突然惡化,結果到今天,就被確診是胃癌第三期,還轉移到淋巴。若是動手術,可能不只胃要切除一大塊,周遭的臟器可能都要一併部分切除。

癌症分成幾個階段。初期腫瘤還很小,可以外科手術切除患部。中期則是腫瘤已經變得更大,中後期會移轉到淋巴,末期的話,則會出現遠處轉移的症狀。

在一整個下午的精密檢查,與醫師討論,以及母親阿姨舅舅幾個兄弟姊妹的家族討論後,最後的決定是不做手術,要接回家靜養。

本來一開始預定今天檢查,後天動手術,所以為了怕手術前沒辦法見到阿嬤,索性今天下班直奔台北。

今天上班到下午,接到了母親在line群組通知確診結果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心情很複雜。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就算動手術,搭配後續的化療,存活率五年內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到五十。所以阿嬤的人生突然要準備畫下句點了,大概就再過個幾年。

以前爺爺跟阿公去世的時候,年紀比較小,而我跟他們也沒有這麼親,雖然會感到哀傷,卻有點距離。但跟阿嬤終究是比較親。

母親並不打算告訴她的母親關於死期的事。如果胃部等臟器切除的話,想必需要一段很長的術後復原期,而且後續等待的還有許多的化療過程。此外,生活習慣與飲食習慣也會大受影響。可能到死亡的那一刻降臨前,病痛都將如影隨形。因此,才決定不動手術,好好渡過剩下的日子。

客運很快就到了台北。熟練的轉乘捷運,從圓山一路搭到石牌,再步行一段距離到振興醫院,第一醫療大樓的病房區。到的時候,阿嬤因為下午緊湊的檢查過程而疲憊不已,再加上餓了很久,所以傍晚開始便沉沉睡去。

今晚是由我妹守夜。病床上的阿嬤好小一隻,蓋上了被子,安靜的睡著,偶爾發出一些鼾聲。身高像是國小學生那樣的身高。我問我妹說,以前阿嬤有這麼小一隻嗎?我妹聳了聳肩,回答說,老人都會倒勼kiu(台語)吧,也有可能是我們長高的關係。我說,但我們已經很久沒長高了。

我一樣也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黑髮的阿嬤,開始頂著滿頭的白髮。白髮白得不可思議,很陌生。

於是我跟我妹帶著消夜到會客室聊天,順便討論一些家裡的事。

大概快九點左右,回去時,阿嬤剛醒來沒多久,吃了一點皮蛋瘦肉粥。其實老人家蠻有精神的,但又可以從中察覺那是一種強顏歡笑。但母親下達封口令,誰都不准在這個時候就跟阿嬤討論病情。

我想到了自己的死亡。雖然自成年以後,身體一直蠻健康的,也沒有生過什麼大病,但也許有一天,就突然被宣告只剩幾年壽命也不一定。天命無常。我會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來迎接自己的死亡。

如果真的只剩幾年壽命,可能再去找真愛也來不及了。不過倒是會考慮試試看喝茶吃魚,至少體驗過人生。可能會繼續工作,也可能投入公益,或者到偏鄉投入教育或醫療。人生為了自己而活了這麼多年,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但也有可能,在知道自己沒有幾年好活之後,會大崩潰,從此成為廢人也說不定。

阿嬤活到了這個歲數,還有什麼特別的遺憾嗎?如果我到了死亡的前面,我會如何懊悔。

許許多多的思緒在腦中打轉,纏繞。

在跟阿嬤閒聊兩句以後,就離開醫院踏上返回南崁的路。阿嬤明天一早出院之後,就會回到宜蘭大舅的家中,開始靜養她的餘生。

之後的人生,會面臨更多更多的死亡。所有親近的人,最終都將一個一個遠去。如果活到了最後,想必會很寂寞吧。

2017年11月7日 星期二

尋回過去

把童年微小的聖誕節記憶片段寫下來之後,忽然有些感慨。

比起還依稀記得的事,更多早已永遠遺忘在歲月洪流的深處。那些有點平凡、難以言喻,或摻雜著些許青春苦澀的事。

寫下那一落一落的長文字,不為他人而寫,只為了自己。

當我老了以後,可能無法藉由他人的紀錄拼湊出自己過去生活的樣貌。不論是影像或聲音都極度缺乏。又或者說,我甚至不太認得鏡頭前的自己,那個像是受到驚嚇,被偶然捕捉到的野生動物一般的自己。

唯有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文字可以讓我尋回過去。

就像在梵諦岡美術館看到的精美掛毯一樣。那巨大的掛毯,藉由密密的經緯線,編織成一幅圖案,一個故事。雖然製作起來曠日費時,但在製作的過程中,彷彿將一部分的自己,一部分的信仰,一部分的歲月,全部都縫入了那縱橫交錯的毯中。掛毯完成了,人生也完成了。

當我寫下文字的時候,也像是在編織著某種巨型掛毯。我的鍵盤就是我的織布機,我的文字就是我的圖案。而這一切讓我有一種極為踏實的感覺。

2017年11月6日 星期一

某個童年時期在花蓮的聖誕夜

平日上班,中午吃完飯後,習慣會帶著手機跟耳塞,到旁邊的小會議室關起門來趴著睡覺。當對外的百葉窗扇全部闔起,塞上耳塞,小會議室瞬間成為一個能短暫遠離所有辦公室噪音與雜事的小庇護所。

十一月,二零一七的倒數第二個月。

已經可以在各個城市的角落看到零星的聖誕裝飾,宛若盛大樂曲的低微前奏一般。

對於聖誕節的其中一個印象,是小時候,我還是小屁孩,而最小的妹妹還沒出生以前,某一年聖誕節,可能剛好放假,又或者其他原因,總之,那一年我們決定全家前往花蓮的大舅家渡過聖誕。

小時候比較常去花蓮,等稍微大一點,就再也沒去過了。當然,後來大舅他們舉家搬遷至宜蘭,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彼時,大舅是空軍飛官,在花蓮空軍基地服役。因為是飛官,所以有分配到官舍。官舍並不是什麼豪宅。印象中的官舍,是一棟上了點年紀的公寓裡面的其中一戶。

每每看到長長的花蓮街道空拍圖,總會想著當年我們去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印象。就連當年我們全家開著車,從蘇澳往南開向南澳,經過蘇花公路一路開到花蓮的過程,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關於大舅家裡面的樣子,印象也模模糊糊的。依稀記得一走進門的左手邊有一個客廳,有一張紫色,揉合了些藍綠色花紋的沙發。右手邊是餐廳,餐廳是張木桌,淺色木紋,不大,搭配幾張椅子。餐廳再走進去應該是廚房。進大門走到底的左邊是大舅與大舅媽的房間。當時他們還只有大女兒,二女兒還沒出生。可能因為大女兒年紀也還小,所以我也沒有小孩房間的印象。

那天是聖誕夜,我們的聖誕大餐吃了披薩、炸雞跟可樂。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菜色。或許其實沒有披薩炸雞可樂也不一定。吃完晚餐後沒有特別出門,大家待在客廳聊天。當時很晚了(其實就現在來看可能也沒有很晚,大概就是九點十點左右),大舅媽突然說,外面有人在聖誕望彌撒,好像是問我們要不要去。最後沒有出門,就這樣結束了那一晚。

記憶最深刻的點由幾個關鍵組成,花蓮、聖誕夜、大舅家以及大舅媽告訴了我們外面在望彌撒。

極為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記得這麼片段的事。並沒有與妹妹或其他家人核對過這段記憶。或許這段記憶包含了一些實際發生或未曾發生的事,也無從可考。可能因為剛好去友人家吃了炸雞,又看到了些聖誕節裝飾,再加上小會議室那短暫平靜而神祕的時間空間,才會特別喚醒這段記憶吧。

2017年11月5日 星期日

有一種憐憫叫做「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有一種憐憫叫做「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整個人陷進去的時候,其實自己的狀況很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彷彿做什麼都是錯的。也許一開始就選擇錯了對象。通訊軟體的畫面,不斷的更新,卻永遠只有自己發送出去的文字。不讀不回的B小姐,是心頭的一根刺。

隨後的症狀很熟悉。開始感覺到什麼都不對勁。開始覺得自己很差,是個爛人,不值得被愛。自我認同持續消減。受害者心態像是傍晚的影子,越來越長,最終化為整片黑夜。

焦慮型依戀的典型患者。

為了避免一切繼續惡化,今天早上七點多,用手機斷了所有與B小姐的聯繫。彷彿為了求生,在下沈的過程中,斬斷身上的繩索,避免被繼續拖入情緒的海底。

都快三十歲了還搞成這樣,真的太丟人了。

斷了也好。對B來說,只是少了一個不太熟的朋友,對生活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對我來說,是奮力擺脫這些情緒的糾纏,不再去想她,希望能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

只好自我安慰兩句。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應該追求伴侶關係的。如果早生個二三十年,可能會因為社會氛圍,在適婚年齡隨便找個伴就結婚。婚後,因為自己個性,無法維持良好的婚姻與家庭關係,反而造成更多的痛苦。但由於生在現在,不用什麼特別的堅持,身邊的人也能理解維持單身這件事。

一個人的孤獨,比起互相傷害,或許是更好的結果。

2017年11月2日 星期四

理髮

第一次在南崁剪頭髮。

上網查了附近的百元理髮店,查到了一篇2015年網友討論的文章,有一家剛好在南崁家樂福旁邊。於是挑了一個下班後沒事的夜晚(其實大部分的夜晚都沒特別的安排)去剪頭髮。

從公司散步過去,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家樂福的店址在洋城義大利麵的附近,還沒有到麥當勞。

自搬到南崁以後,慢慢建立起幾個記憶點。從中正路上開始認識,先是交流道、再來是特力屋、早餐店、租屋處、全家福與往台北客運上車處、錢都涮涮鍋、肯德基、往土地公廟與全聯的路口、臻愛巴黎、洋城義大利麵、摩斯、家樂福、麥當勞、金石堂、豆漿大王以及燦坤。再遠則有台茂與好市多。好市多就是地圖的邊界,過了好市多就沒有了。

順著樓梯走到地下室的家樂福。繞過一整圈的外圍商家,到達賣場的入口。

我人生早年的歲月,包含大部分的求學期間,都是在同一間宜蘭的家庭理髮剪頭髮的。理髮師是母親的朋友,一個和藹親切的歐巴桑。直到後來開始工作,才在台北的租屋處附近摸索其他剪頭髮的地方。

理髮店總不像餐廳一樣好找,也沒有這麼多評價可以看。剪出來的結果,如果不特別在意造型,其實都大同小異,所以後來大部分都為了省錢而找了百元理髮店(這百元理髮店在我小時候也是從未看過,而是之後才興起的)。

前年住在士林。士林的全聯旁邊也有一間百元理髮店。剪出來的效果雖然沒有特別好,卻總讓我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有一次,那邊最熱門的男理髮師(因為只有一個男理髮師,顧客又是以男性為主,所以他總是最熱門的選擇)告訴我,之後剪頭髮,就跟理髮師說:「旁邊用推的,上面留兩個指幅寬,瀏海修短。」

近兩年的時光,我都在那間百元理髮店度過。我曾經以為之後好幾年我都會到那間理髮店剪頭髮。

沒想到我後來決定搬到南崁。

直到要搬離台北的前夕,那我曾經以為很穩定的地方,也要從士林搬遷到劍潭。而直至離開之前,我都沒能再前往劍潭的新址。

坐在南崁家樂福入口旁邊,百元理髮店的店裡。看著店內陌生而簡單的裝潢與理髮師,內心不斷想著在士林的那間百元理髮店的事。

生活中不論什麼部分,最後都能找到替代品。從晚餐的愛店、代步的腳踏車,到曾經發誓過至死不渝的愛情。有的替代品完美取代了舊物,甚至變得更好,有的則差強人意。

不論放得感情再深,再怎麼努力的追求,去把握,也有可能在轉眼間風雲變色,一無所有。屆時,從燒盡的餘灰中,再慢慢摸索出前進的方式。如此而已。

2017年10月28日 星期六

義大利後記

回到台灣後,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宜蘭一趟。雖然很累,不過接下來應該沒什麼空,而且還要把冬天的被子搬上去。天氣真的轉涼了。

在真的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寫出來之前(也許不會寫出來),只想很隨意的紀錄一些事情。

回到台灣第一餐吃了八方雲集的水餃與麵。

如果說對於旅行的期待結束在旅程開始的第一天,那麼旅行中,人與人之間的奇妙魔法或許結束在飛機抵達桃園機場。降落後,繫緊安全帶的燈號熄滅,機艙門打開,一切魔法瞬間被現實沖散。

還是無法理解為何這次會跟這兩位旅伴一同出遊。但我想就第一次的共同長途旅行經驗來說,應該算是不錯吧。

感謝那些旅行中的奇妙魔法。

去程的班機看了《戀夏500日》,回程則看了《樂來樂愛你》。還看了好幾部其他的電影。回程時,本來想寫《樂來樂愛你》的影評,但不知怎麼地,就寫成了巴黎的印象。

回程十一個小時,幾乎沒有任何睡意。硬撐了一天調整時差。

還是很在意護照的事。前後大概損失了一萬多的台幣吧。但也沒辦法做任何事挽回。如果可以回到離開房間的那一刻提醒自己該有多好。

不過就算沒有護照這一筆,這趟旅行依然花了一些我預料之外的費用。像是在羅馬的ZARA買了一件外套,以及買給B的禮物。

B還在河內,要30號才會回來。

十月的尾聲。頭髮變得好長,要去剪頭髮。被C傳染感冒了。

回到家的感覺真不錯。

2017年10月27日 星期五

2017/10/27 17:12 巴黎時間

如果說要擷取幾個在巴黎的片段。

搭乘火車快線,從位在郊區的戴高樂機場前往巴黎市區。火車座椅是四人對坐。那輛火車以相當寫意的速度,經過幾個隧道,駛入一片平原,最後開進城市的底下。

如果可以選擇拜訪這座城市的方式,我希望能從郊區,以地上交通,或是開車或是騎車,慢慢往中心移動。走過鄉村田野,走過街道巷弄,跨越蜿蜒曲折的塞納河,一邊感受巴黎的氣氛,由淡轉濃。從陌生的法國,到夢中的巴黎,最後抵達艾菲爾鐵塔。聳立在塞納河畔的巴黎鐵塔,是將所有的一切濃縮的一杯ESPRESSO,讓走馬看花的旅人一口啜飲整座城市的意象。

曾在羅馬看過幾個凱旋門,其氣勢皆不及巴黎的凱旋門。高聳巨大的凱旋門,以及其上繁複精美的雕刻,誇耀著世俗的勝利。當人們站在凱旋門旁邊,馬上可以感受到勝利的巨大與凡人的渺小。彷彿當年征服者的姿態,躍然出現在眼前。

凱旋門的地理位置座落在繁華的市中心,一個大圓環圍繞,四通八達。通向巴黎諸多重要景點之路,可由凱旋門而起。穿越了凱旋門廣場,我們這些小觀光客準備迎接香榭麗舍大道上眾多世界名牌精品的夾道歡迎。

香榭麗舍大道自凱旋門起,中間是四線道的車道,左右兩邊是幾乎與單向車道等寬的人行道,兩側的路樹筆直對齊,一路延伸。走在香榭麗舍大道上,就像不小心走入最瘋狂的精品夢。那是世界時尚品牌的重鎮,那是潮流的尖端,懷抱著一種謙卑謹慎卻充滿喜悅的心情,那是每個女孩都會想要走一次的朝聖之旅。每一間精品店都等著被拜訪,每一扇櫥窗都等著被欣羨的眼神所關注。

搭配傍晚柔和的陽光,一天中最美好的角度,讓整條大道成為了大型伸展台。預算或許有限,現實總讓人心寒,但拿起精品包的那一瞬間,灰色黯淡的人生也透出了一抹光彩。

晚餐時間,穿越路邊長長的拱門,即可看到位於其中的夏提爾餐廳,百年的平價餐廳。每到夜晚便大排長龍,座無虛席,排隊的人們引頸期盼著,等待享受美好的一餐。搭配古典歐式裝潢,這間餐廳用相對低廉的價格,提供多種選擇的法國美食,氣氛輕鬆而熱鬧。在這邊享用了青醬蝸牛,鴨肝醬與香煎鴨腿。

蝸牛就像台灣食用田螺一樣,用附上的夾子將蝸牛夾好,另一手持一小餐叉將蝸牛肉從殼中取出。取出後的蝸牛肉小小一塊在盤子裡。蝸牛肉吃起來有一點像螺肉,卻沒有螺肉的咬勁口感。鴨肝醬的盤中有一整片切下的鴨肝醬,搭配兩片烤得酥脆金黃的麵包與一顆解膩用的去籽梅子。用餐刀切下一小塊鴨肝,小心翼翼地均勻塗抹在麵包上。入口時,可以感受到鴨肝醬特有的豐富層次。讓我想起了宜蘭的傳統食物膽肝。

最後點了香煎鴨腿。鴨肉本來就不好處理,如果一個失手,很容易變的太老太柴,難以下嚥。這裡的鴨腿可真是成功。表皮煎到香酥脆,內部的鴨肉卻能維持軟嫩的口感。用餐刀切成適口大小,放入口中,一經咀嚼,馬上品嚐到濃厚的鴨肉風味,彷彿小當家的場景在現實中重現一般。

服務我們這一桌的侍者是一中年男子,髮鬚略白,瘦長的身軀快速而靈活的穿梭在餐桌與餐桌之間。雖然在台灣遇到的多是外場女服務生,但在巴黎的餐廳所接觸到的中年男性侍者都讓我們印象好極了。受過良好訓練的態度與應對。沒有日式服務的拘謹,互動之間自然不做作,同時帶有親切的笑容與溫暖的問候。不會擅自打擾客人的用餐,卻又能敏銳而不動聲色地察覺並滿足客人的需求。

巴黎的地鐵新舊交雜,對初來乍到的旅人來說,就像是這座城市所經歷的歲月在此處重疊,並陳同現。若是習慣了北捷的乾淨明亮,就怎樣也無法習慣巴黎的地鐵。但每一個城市的地鐵都是城市的一部分。或許地鐵系統不像名勝一般的搶眼,卻能夠貼近感受這座城市的組成,與生活在其中的人們的流動。

就像在羅馬很難找到道地的羅馬人,巴黎也很難找到道地的巴黎人。小小的一個地鐵車廂內,太多膚色太多語言太多宗教太多文化太多面孔,但你依然可以稍微辨別那些生活在此處的人們,以及其所沾染上的這座城市的氣息,或深或淺。巴黎,是太多人的異鄉,卻又在無數的遊子離開之後,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一處故鄉。

2017年10月23日 星期一

2017/10/23 14:45

早晨七點多,夜車在暮光之中駛入羅馬車站。像是從台灣飛了一趟北海道,卻又更遠。

再次回到這個城市的感覺有點奇怪,明明才在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前正式告別。像是見到剛分手的前女友一樣,帶有一點點尷尬。

循著GOOGLE地圖的指示,買了公車票要搭公車。義大利台北代表處的位置有點尷尬。羅馬的地鐵系統是十字型的,而代表處的位置偏偏是在斜四十五度角的位置,所以搭地鐵反而要走一段路。

羅馬的車票系統是看時間的。單程票一張一百分種,可搭一次地鐵或火車,公車不限。每次從售票機買到的車票都必須要啟用(validate),不論是通過地鐵的閘門,或者透過火車站的機器或公車上的機器。公車變成很容易逃票的地方,因為公車沒有規定一定要刷卡才能上車,也有可能是轉乘,使得就算上車下車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只要是有啟用過的票都是沒問題的,換言之,如果沒有啟用,上下車什麼票都沒掏出來的逃票,也很難抓。再加上羅馬的公車不收錢賣票,不少人懶得買票就直接上下車也是有可能的。

抵達羅馬台北代表處,是一座三層樓高的羅馬風格建築,如同許多城市裡的建築一樣。因為到的時間還沒有開始上班,只好在門外等。

因為前一天沒時間報案,所以想直接問看看能不能填寫「護照遺失說明書」代替。根據外交部的網站,這份文件適用於「警察局無法開立,或不願給予報案證明或遺失證明時適用」。小小的領事組辦公室有兩個員工,一個是台灣女人,一個是義大利老太太。負責跟我說明的是一個大眼睛的台灣女人,用著有點偏高的聲調告訴我,她從來沒有聽過不用報案證明這件事。我給她看了外交部的網站的說明後,她問了一下,又改口說那是在沒有警察局的鄉下地方才適用(哪個代表處會開在鄉下地方?),因為代表處旁邊就是警察局,所以要我一定要把報案證明跟照片準備好才能辦。

可以辦的文件種類有兩種。一種是補發無晶片護照,效期五年,但需要規費27歐元。另一種是入國證明書,不用錢,可以持那張紙出境回國。回國之後再辦護照。本來她是推薦第二種不用錢的方式,但因為我後面還有要搭歐洲廉價航空飛巴黎,所以一定要護照。又如果有的人的行程是要前往非申根簽證國(英國,瑞士等),也一定必須要辦護照。

先衝去不遠處的快照亭,花了5歐元體驗了羅馬的快照(讓我想起艾蜜莉的異想世界,老天這都變成老電影了)。再走到離代表處不遠的警察局報案。警察局有著深深的庭院,走進建築後,帶有一種懷舊的氣息,沒什麼科技設備,就是一些電腦(我好像看到CRT螢幕),一些櫃子,一些紙本表單,一台影印機。

櫃檯是一個年輕的光頭帥哥員警。英文有些不靈光,但在GOOGLE翻譯的幫助之下,依然積極熱心的幫我解決問題。我本來以為只要請帥哥讓我填寫個表單,寫明一些基本資料與遺失經過即可,沒想到帥哥很堅持的說一定要我提供身分證明文件,還要是書面不能用手機裡的護照照片(但我就是身分證明文件遺失了啊,黑人問號)。還說我需要先到大使館申請,才能到這邊報案留下紀錄。

帶著滿滿的問號,我請帥哥幫我拿一張紙,用義大利文寫下他到底需要什麼,我再回去跟代表處確認。

回到了代表處,又是那個大眼睛女人告訴我,她從未聽過這種要代表處協助提供文件證明身分的要求,她也從未聽過要求代表處把代表處的需求寫下來讓我可以帶給警察看的需求,她也從未遇到像我問題這麼多的人,因為大家都是乖乖拿著報案證明跟照片來填表格申請。我請她看一下那張帥哥給我的紙條,她卻連看都不想看。問題變得有點麻煩,我開始有會被當成皮球踢來踢去的預感。

當我們兩個僵持不下的時候,另外那個老太太開口了。問我會不會說英文,然後跟我問了狀況,又跟台灣女人討論了一下,隨後變成他們可以開立一張簡單寫著「我就是我本人」的文件,然後由代表處秘書簽名讓我提供給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光頭帥哥員警顯然很滿意看到這張紙,隨即請我在外稍待片刻。等了一會兒,有個像是他長官的人出來,拿著有中文的報案單,跟著我一起在大廳填寫。

因為我幾乎所有資料都有,又是填寫遺失而不是竊盜,就不用寫英文作文敘述事發經過還有竊賊的長相。不到十分鐘就填寫完成,效率奇高。那個長官引我進到辦公室裡面,拿印表機把文件影印一份,加蓋印章,正本副本都請我簽名完之後,就說一切都完成了,握手祝福我享受後面的旅程。

我的人生目前在祕魯的警局跟義大利的警局各報案過一次。從警察局回到代表處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累積這麼多這種經驗到底要幹麼。

因為文件都到齊了,代表處的台灣女人也爽快的請我稍後要幫我辦新護照。本來說要一個小時左右,結果不到半小時就生出來。

臨走前,她透過櫃檯透明玻璃,睜開她的大眼,再次囑咐我護照證件要收好,包包不離身。因為她剛幫我處理的同時,馬上又接到兩個台灣人在米蘭護照遺失要補辦。羅馬在義大利中部,威尼斯在偏北部,而米蘭又在更北了。

回到羅馬車站大概中午十二點。從威尼斯出發十二小時內,我已經帶著新的護照返回威尼斯。

如果要提供一些有意義的訊息的話,那就是在國外每次出門前都要唸咒語「手機錢包鑰匙護照」,唸一個看一個。如果有帶兩吋彩色大頭照可以省下快照亭的錢。無論如何都要跑一趟警局,在國外如果英文好一點,溝通起來會比較輕鬆。

最後,我的護照的發照地變成義大利了,好像有點酷(誤)。

2017/10/23 07:04

深夜的威尼斯梅斯特雷車站,雨間歇的下著。諾大的車站顯得冷清,空曠而安靜,只有少部分等待著長途夜車的旅客。決定搭夜車前往羅馬後,就偏離了一般觀光客的路線,開始看到一些不太常見的光景。

待在車站大廳,有荷槍實彈的警察與軍人的地方,觀察每一個大廳裡的面孔,以及留意緊急事故的按鈕。

義大利的街道上,總是可以看到各種膚色的人。白人、黑人、吉普賽人、亞洲面孔,各種各樣都有。雖然內心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有偏見,但當夜幕降臨,走在街道上,迎面而來的是一群黑人朋友,穿著你看不懂的時尚,看向你,還是會不自覺的抓緊包包。

義大利當地不知為何總是可以在各種場合看到白人醉漢,他們會做出奇怪的舉動,或者大聲咆哮,嚇壞所有經過的人。在梵蒂岡事件後,如果遇到吉普賽人(我終於會分辨了),更是會提高警覺,避免任何可疑的人接近。反而最無害的是亞洲面孔,台灣,中國,日韓,香港等等,不論在任何場合似乎都沒什麼威脅感,且帶有獨特的親切感。

多元民族國家與單一民族國家的氛圍完全不同。單一民族國家,因為文化同質性的關係不會有語言的隔閡,但主流文化也會造成某種同化的壓力。多元民族國家則是通常在文化上保有較多的寬容,然而異質文化彼此,包含無法相通的語言與不同的宗教,又會帶來另一種緊張和衝突。

上了火車以後,找到自己的位置,卻發現已經有個白人老頭醉漢坐在那邊,試圖跟他講說他坐到我的位置,請他走開,卻只會一直對我說義大利文。然後我就放棄了,轉而坐他對面。可能是便宜車票的關係,夜車沒有臥鋪,只有像是台灣高速公路客運的大座椅。兩次的查票,我都坐在我的座位的對面(但太晚了根本沒有人在意)。

因為是城市之間的區間車,車程需要整整六小時。火車行進在鐵軌上,發出機械運轉的隆隆聲。車廂的暖氣很暖。秋末的義大利,照得到陽光的白天像夏天,溫暖而宜人,但入夜以後氣溫會下降到十度左右。沒有冷到不能忍受,但也不會想在外面逗留。

這是我第一次搭跨夜列車。車廂內很安靜。有些人睡了,有些人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我跟對面的醉漢老頭對望了一會兒,確認危險性後,便把包包收在座位旁邊,因為太過疲倦,所以很快就入睡。

火車的椅子沒辦法調整傾斜度,再加上擔心安全問題跟護照,睡眠變得很淺。睡沒多久便醒來,換個姿勢,回覆一些朋友的關心,再繼續補眠。

前一晚,我在青年旅館的四人房,當晚只有我與另外一個亞裔青年,他晚上十一點多才入住進房間。閒聊兩句後,他對我說:「你不覺得這裡很危險嗎?」我回說:「這間飯店還算安全。」他說:「我是指外面的街道。我剛從車站走過來時,沿途有好多人盯著我看。」

義大利到底能不能算是安全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的朋友曾經跟我說,她一個人在紐約的時候,晚上過十點她是不敢出門的。這麼相比,台灣簡直安全到很誇張的地步。乾淨、安全,還有各種熱食與很多免費廁所(流著奶與蜜,各式宵夜還有滷味的故鄉)。

窗外看不到任何風景,列車毫不猶豫地駛向這片黑暗,彷彿要開向這片黑暗的最深處。

在義大利,有幾件事比台灣更自由,其一是喝酒,幾乎所有餐廳都會看到有人用餐配上啤酒、紅酒或白酒,而且是視為極其平凡的方式來搭配餐點。

其二是抽菸。我不確定歐洲其他地方,但義大利簡直就是抽菸的天堂。任何地方都有人在抽菸,男的會抽,女的也抽,大家都抽得很大方,完全不會遮遮掩掩的。如果癮君子活在義大利,應該會覺得很自在,不像在台灣需要躲在小小彆扭的吸菸室。

其他還有遛狗跟塗鴉。大部分牽狗的人都是大方的牽著走來走去,沒有面罩也沒有關在籠子裡,蠻多中小型犬。另一件我無法理解的是塗鴉與貼紙。羅馬這個城市有著各種樣子,各種大小的塗鴉,而且塗鴉不是佔據城市小小的角落,而是大方出現在各種地方,幾乎可以說是被塗鴉淹沒的城市。甚至連梵蒂岡大教堂的最頂端也可以看到許多的塗鴉與標語貼紙,十分不可思議。

一個人的旅行依然短暫持續著。

2017年10月22日 星期日

2017/10/22 20:55

護照不見了。早上離開羅馬的旅館時忘記檢查,估計是前一晚睡覺時拿出來放身邊就沒放回包包裡,今天到了威尼斯旅館才發現。

先是聯絡羅馬的旅館看有沒有人撿到,但無懸念的得到否定的答案。

隨即撥打電話(幸好這次是買當地的SIM卡可以打電話跟上網)給臺灣駐羅馬辦事處的24小時緊急電話,得到了另一支電話,說是處理新辦護照的同仁的手機,但手機一直不通(直接轉語音訊息,無法留言)。

上網查了護照遺失的處理方式。通常建議先報案,拿到報案資料,然後致電當地代表處,預約辦新護照,在上班時間前往代表處處理。

那就從報案開始好了。查了一下當地警察局,發現今天星期天,威尼斯的警察局下午兩點就已經關門下班了。

無法報案的情況下,只好再打回去24小時緊急危難電話。電話那一頭,是某個大叔的聲音。用平靜的語氣,先是簡單的安慰我說這種事常發生,然後告訴我他不負責護照的業務,什麼忙都幫不上,最後告訴我,要拿到新護照,全義大利只有羅馬可以處理。

橫豎都要回羅馬。跟旅伴討論之後,審視了整個情況,決定分道揚鑣,她們繼續威尼斯的行程,我搭當晚的夜車返回羅馬,明天賭賭看能不能把新護照辦出來。

吃了充飢的泡麵,洗了澡,把來回羅馬的車票訂好,收拾簡單的行李後,遂孤身一人走入下著大雨的威尼斯深夜街道。

旅途從規劃的道路上偏離了方向。就像上一次在祕魯手機被扒走,彷彿每次的旅程都會吸引某些意外發生,而那些意外又像是本來就規劃好的旅程。

跟兩位旅伴道別,把事情都交代好之後,獨自一人前往火車站。訂的是跨夜的班次,凌晨十二點出發,早上七點多抵達羅馬火車站。因為到威尼斯火車站的時間比較早,所以一個人坐在車站內的麥當勞座位區等待。

這次是我第一次跟其他人一起長途旅行,有人陪伴的感覺,跟自己單獨一人時的感覺很不一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很適合想事情,觀察身邊的事物,獨自思考,比較容易寫出文字。跟旅伴一起的話,很多事需要互相協調,但可以關照彼此,而且能夠為彼此留下旅行的影像紀錄。

從一群人回到一個人後,好像整個腦袋突然安靜下來,環境裡的聲音變得好明顯。

跟旅伴說,如果屆時我沒有順利辦好護照,更糟的情況下,如果我失聯,那麼時間一到,就請她們搭乘原本預訂的班機飛回臺灣,順便幫我把剩下的行李帶回去。

「不用擔心我,」我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時候突然覺得以前習以為常,堅不可摧的日常生活離我好遠。全世界有幾十億人,而身邊每天每天都能看見,說話的人們,是佔其中多麼小的一部分。就算在彼此心中再怎麼有份量,連結再怎麼深,只要扯斷了所有連結,一個人在世界上,就像小石子被拋進大海一樣,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火車一個班次接著一個班次駛進車站,帶來了一些人,又帶走了一些人,再慢慢駛離,前往不同的方向。

2017年10月17日 星期二

美麗的事物無需尋求注目

我想起了電影《白日夢冒險王》裡班史堤勒飾演的華特米提。

他在《Life》雜誌社擔任內勤員工,工作就是在大樓地下室管理攝影師從世界各地寄回來的底片,一做就是幾十年。這幾十年的工作內容如一日。儘管他看著世界各地各個地方不可思議的照片,卻從未離開過地下室。

當雜誌被宣告要廢棄紙本,全面電子化,公司決定要裁撤掉大量員工,他們的明星攝影師寄回來了一卷底片,並要求其中一張照片作為最後一期紙本雜誌的封面照片。

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卷底片偏偏缺少的就是攝影師指定的那一張。不得已的情況下,華特只好勇敢走出雜誌社的小地下室,走出缺乏勇氣的自己,走出一成不變的生活,去尋找攝影師,尋找愛情,尋找人生的意義與事情的真相。

「開拓視野,突破萬難,看見世界,貼近彼此,感受生活,這就是生活的目的。」(To see the world,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o see behind walls, draw closer,to find each other and to feel.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

他闖蕩天涯,終於找到了攝影師。他們躲在喜馬拉雅山某一處山壁拍攝野生動物。華特看到了一幕非常難得的畫面,但攝影師卻沒有按下快門。

「美麗的事物無需尋求注目。」(Beautiful things don't ask for attention.)攝影師如是說。

最後,他發現那一張指定的照片,是攝影師拍攝某一天中午,坐在雜誌社大樓外面,獨自一人享用午餐的華特米提。作為感謝他這麼多年來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用心管理攝影師拍的照片。

對比電影一開始,交友網站要求華特輸入一些自己的獨特體驗,或許他的生活從來不算多采多姿,也沒有足以拿來炫耀或讓人讚歎的體驗,但僅僅只是好好的,確實的完成每一天的工作,好好過生活,他的身影就如同那些世界上最難以捕捉的畫面一樣美麗。

2017年10月16日 星期一

那些可以獨自品嚐的

好不容易把行李收完,並沒有特別難收,只是有許多的猶豫不決。

第一次飛歐洲,對那邊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模樣,沒什麼特別的概念。大概跟旅遊生活頻道上面看到的差不多吧。

兩年前去了秘魯以後,認真的覺得人就是人,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有著什麼樣的文化,最終都會面臨同樣的需求,依靠著相似的方式來生活。日常的風貌或許大異其趣,但背後的本質卻是相通的。

B說,歐洲的話,一定要帶好大瓶的水與泡麵。S也說一定要帶泡麵。然後更多的人不斷地、認真地、真誠地告訴我:「一定要小心扒手!」彷彿我即將去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一樣。

今天下班時,在螢幕上用A4紙貼了公告:「下次進辦公室日期:10/30」。桌上稍微收拾了一下,把水果吃一吃。今天很完美的沒有留下任何電報需要交接回覆,也沒有任何CASE需要後續處理,孑然一身的展開為期半個月的長假。心曠神怡。

如果沒有旅伴的話,我想我一個人應該不會想前往這麼遙遠的地方旅行。那些旅途中的喜悅、興奮、恐懼、焦慮與疲倦,可以一個人獨自體會的都已經確實經歷過了。希望這次能帶來全然不同的感受。

2017年10月15日 星期日

狂風暴雨過後的安靜

昨天為止還是狂風暴雨,今天風停了,雨也停了,溼氣還是很重。走在街道上,像是狂歡派對結束後的寂靜,有些空曠。

或許因為過兩天就要去羅馬,所以今天上班總感覺輕飄飄的,像是浮在半空。趁著上班的空檔把一些住宿與交通的資料印出來整理好,確認一下行程安排,就像是每一次長途旅行前會做的事一樣。

昨天晚上在研究洗衣機。繼解決了進水的問題後,又解決了脫水的問題。小洗衣機不夠力,衣服大概只能放水槽的一半,太多的話根本轉不動,太厚重的衣服也轉不動,可能以後要改成一兩天洗一次。

浴簾棒極了。在特力屋挑得有點貴的浴簾,配上S型掛勾,現在洗澡沖澡完全不用擔心蓮蓬頭的水噴濺出去造成到處溼透透的問題。

還沒試用濾水壺。也還沒買大時鐘。

鑰匙在安裝了無痕掛勾以後,安穩的掛在應該出現的位置,很好。

昨天將電腦組裝起來,搭配電視,放在客廳的系統櫃這邊。或許不是一個最佳的位置,但可以直接將電腦畫面放到電視上,也可以用電腦的光碟機播放電影,省了另外購買播放器的錢。

走了快二十分鐘,在南崁的燦坤買到了無線網路卡,於是我的桌機終於可以上網了,可喜可賀。電腦可以上網後,好像一切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日常生活不是一蹴可及的事。必須要靠一點一點小東西,慢慢規劃,慢慢積累,勾勒描繪出生活的樣貌。不能一步到位,而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解決,慢慢逼近理想。

行李還沒收。

昨晚出發的友人,已經到羅馬了。

2017年10月13日 星期五

再見台北,你好南崁

在那之後發生了很多事。

九月底打完那篇網誌,當天晚上便已將所有的電腦與其周邊器材打包完畢,開始進入搬家地獄。

本來想請開車的朋友幫忙,但後來覺得實在太麻煩人家,而且「東西看起來也不多」(事後證明當初估算得太輕鬆),距離入厝還有大約十天的時間,就每天早上搬一箱東西過去,最多晚上再搬一趟。

頭幾天進行得非常順利。第一階段大概清出了七箱。第一天早上就挑戰了最大箱的電腦主機,雖然扛得時候不時的需要在路邊休息,但也這麼一步一步的扛上客運到南崁。第二天早上搬了螢幕,晚上打鐵趁熱又搬了幾箱東西過去。房間的雜物、衣物、床具跟盥洗用具都還沒處理,但非常樂觀。

本來想說南崁有特力屋,有什麼要採買的就近採買最省事。於是找了一天想先看看家具,順便買電磁爐跟平底鍋。殊不知家具出乎我意料的貴,電磁爐與鍋具都沒賣。晚上回到台北不甘心,查了最近最大家的全國電子,硬是將店內最後一台飛利浦電磁爐扛回家。

中秋放假當天,在友人的建議下,去逛了台北的IKEA,在台北小巨蛋的敦北店。神奇的是我從來不知道台北有IKEA,這點倒是有點汗顏。

IKEA真的很好逛,充滿各種讓人花錢的理由。設計良好,顏色鮮豔,且充滿美感的家具跟各種家用品,豐富了人們對於家庭生活的想像。不得不說,在設計上,IKEA著實高了特力屋一個檔次。但依然沒有看到價位與功能都符合需求的鍋子。只好轉戰隔壁的宜得利家具。宜得利家具裡,找到一款三顆星塗層、IH爐適用的平底深鍋,雖然價錢加上鍋蓋之後小爆預算,要一千多,但因為剛逛完IKEA,覺得好像還可以接受。

中秋節晚上回阿嬤家烤肉,打麻將手氣出乎意料的好,糊了一把自摸四暗刻,加上莊家就拿了十台。值得紀念。

因為預計八號晚上要回宜蘭,十號早上直接回南崁準備入厝請客,所以七號突然就變成我最後一個在台北的晚上。六號晚上想通這整件事後,變成七號不得不把所有事情處理完。

就算事前已經搬了不少東西過去,七號當天依然崩潰。東西雜物收一收,結果又搬了三趟,才將寢具、衣物與盥洗用具搬完。打掃了台北的房子,用掃把與菜瓜布把房間好好清掃一遍,把電視歸位。南崁的房子因為奉令須等到入厝當天才能把東西歸位,只好先作基本的掃地拖地。

七號晚上回台北後,房間就像是我第一天看到它一樣沒東西。因為電風扇也過去南崁了,所以特別開了冷氣,慶祝我最後一個在台北的晚上。冷氣吹起來好涼好舒服。邊吹冷氣邊看MOD的高清頻道,享受著最後一夜,也為搬家告一段落小小慶祝。

八號上班完就風塵僕僕的趕回宜蘭。在宜蘭兩天,把大行李箱與一些冬衣都整理出來,一次帶回南崁。為了十號的入厝請客,還特別帶了家裡的電鍋去。雖然扛著電鍋從宜蘭到桃園很遠很重很累,但事後證明是絕對值得的。

九號特別去羅東早市逛街。買了一個二十元的盤子,還買了一些簡單的廚房用具。如果不是忍到早市買,直接在HOLA或特力屋買盤子,那麼一個盤子的成本會是好幾倍吧。

十號這天終於來了。盼了十天的入厝。早上時間一到就開始把大型家具歸位,地板稍做打掃清潔。下樓去找住委會登記新遷入戶。中午買了肯德基的豪華特餐回去拜地基主。也買了些餅乾去拜附近的土地公廟。

下午一點多去採買,買到兩點多,本來以為時間還相當充裕,不要太早煮怕涼掉,就想說不然先把該切的東西切一切來備料好了。但是廚房新手就是廚房新手,完全沒有好好規劃備料需要處理的食材量,切了一堆東西以後,才發現根本不用用到這麼多食材。備料花了太多時間,所以直接接著進入料理的程序。

雖然之前已經有做過意象訓練,也將所有的步驟打成一張A4的菜單流程,但實際上場時還是顯得手忙腳亂。九十分的菜單,八十分的食材,卻只有六十分的烹調手法。最後很多菜餚的結果不如我當初預期。

當天原本預計六點開飯,本來想說煮到五點多,洗個澡,稍微整理下東西,再清爽的出門迎接客人。沒想到從兩點多站在流理台前,一路煮到五點五十五分,花了十分鐘洗澡,才匆匆趕去樓下幫大家開門。簡直狼狽不堪。不過因為當天晚上都是太熟的人,所以就算沒有很好吃,也是蠻捧場的吃了不少。

因為禮俗的問題,所以入厝當天客人只能帶東西來,不能帶東西走(包含剩菜剩飯,但隔天又可以)。因為不確定到底還有什麼禮俗沒提到的,就把大家直接送走,乾脆一個人處理善後。先把還吃得下的東西吃完,吃不下的就當作廚餘。收了桌子,洗好碗。再把地掃一遍拖一遍。躺在沙發上滑一下手機放空。

洗完澡,躺在床上。這是我第一個在南崁正式的夜晚。房間跟之前比起來空曠太多,有點不習慣。窗外的風好涼,傳來底下中正路的車聲。床雖然還是雙人床,但由於房間的空間變大,導致床也跟著變大的感覺。躺了一下,覺得不放心,於是又去確認了一下該關的東西都關了,門也鎖了,才又躺回床上。

第一個晚上,沒有睡得特別香甜,也不算不穩。卻帶著深深地疲倦。心裡想著,整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

幾天以後,我才參透了水管爆掉的洗衣機的用法,洗了第一次衣服。洗了幾天的冷水澡後,直到今天水電師傅才來更換成新的電熱水器。新申請的中華電信網路也在今天裝好。還買了裕簾、無痕掛勾以及濾水壺的濾心。

搬家花了很多錢,都是為了一點一點填補對於生活的想像與現實的空缺。在挑選採買時,想著到底「過日子」與「過生活」對我來說是什麼。如果有一個藍本,是參考人生哪個階段的生活樣貌。後來想了想,應該最後還是會回到童年時在蘇澳的回憶吧。無意識追本溯源,最初對於生活的認識,即是來是最初的生活。

認真希望能夠在那邊多住幾年。搬家太累了。

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

最後的台北人時光

好了好了,新房子真的讓我太激動了。終於搞定新房子以後,也要來跟舊房子告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我在中山北路這邊最後一篇網誌了。接下來如果更新的話,就會是在南崁了。

該怎麼說呢?約莫一年前,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努力的找了很久的房子,都找不到中意的地點。當時一直以為租約是到十一月中,結果沒想到回頭翻了租約才發現根本只到十月中,以致於所有的事都被迫提前。然後就意外看到現在這個地點。

在租屋網看到的時候,覺得地點挺好的。在大馬路旁,離雙城夜市近,附近生活機能不錯,離民權西路站也近,圖個上班方便。於是找了個好日子看房。

當天下午,由房東阿伯親自帶看。先是帶我到他們登在租屋網上的房間(也就是我後來住的這間)。房間跟租屋網上描述的一樣沒錯,有對外窗,但對外窗卻是面對隔壁棟的大樓牆面,使得當時雖然是下午房間卻還是很暗。整體房間還算可以,就是個極普通的房間。不是很滿意地毯,但也不算是不能接受。然而跟前一個房子差別有點大,終究還是使我猶豫了一下。

於是房東又帶我去看了同樓層另外一個房間。房間著實寬敞許多,整間的木質地板,有自己一片面對後面公園的對外窗,雖然沒有正式的廚房,房東卻很好心的暗示用個小電鍋沒問題。然而租金貴了五千,完全超出預算。縱使房東不斷暗示之前有個機師住過,還說很喜歡我,但可惜我就是沒那個預算。

摸摸鼻子,再請房東帶我回頭看看那間曬不到太陽的房間。兩相比較之下,忽然覺得這房間可親可愛多了。租金、管理費、水費與電費層層累加上去真的很可怕,但當時很怕睡路邊,於是心一橫就答應了。

上一個租屋處或許最有家的感覺。當時要搬離時,收拾整理之後,才發現原來小小的房間塞了好多好多東西。上上一個租屋處其實也是整理出不少東西,但因為住兩年所以東西本來就比較多。

第一個租屋處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當時應該拍些照片的。那個房間真的很舊,非常的舊。只記得有個紅色鐵門的外門與木質的內門。紅色鐵門帶上就自己鎖起來,害我有一次忘記帶鑰匙還請了鎖匠。小套房進門右邊是廁所,廁所裡面有個小的透氣窗,浴缸、馬桶、洗手台跟一個從宜蘭家裡搬過去的舊洗衣機。房間用了有些泛黃的壁紙,鋪了木紋的塑膠地板,稍微區隔室內室外。一張雙人床放在窗口的位置,有一個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書桌、椅子跟電腦。有一個晾衣架在室內。

現在印象比較深刻的,關於開始工作後第一個租屋處的記憶,大部分都伴隨著深夜的背景。當時不是早起,就是晚歸。總是騎著腳踏車奮力從民權西路到行天宮搭組員車上班。當然在那樣的租屋條件之下,房租也是歷來最低的。

在現在這間房間也經歷了不少回憶。去年年底去北海道遇到大風雪機場關閉,今年年初與B還有辦公室同事一起同遊大阪,之後與父母的京都行,東京迪士尼樂園之旅。在這間房子裡第一次吃了公司的烤雞。又或者是連續幾個月的八方雲集晚餐。

當然還要提及幾次的浴室神秘漏水事件(害我晚上大作惡夢),換了燈管、熱水器以及電視。在這間房子換過的東西遠超過我以前所有的房子。

最方便的主要還是有冷熱水飲水機、有人收垃圾以及烘衣機(投幣式洗衣機烘衣機!)。讓我可以隨時喝到冰水,不用擔心垃圾車的時間,也不用擔心衣服不會乾。對懶人如我真的很棒。

曬不到太陽的日子偶爾還是會憂鬱。假日有時在家一整天,就必須開燈一整天。電費感覺比較高,房間也比較悶熱,不怎麼通風。

還有這裡的床超級軟,會陷下去的那種。

這間房間也和上一間房間一樣,到離開為止,都沒有任何訪客來過。原因還是房間太小了。若有訪客來,總讓我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希望這一點能在下一間房子找到解答。

然而,在我為數眾多的,對於未來的幻想中,也曾想過,也許就算房子換大間了,地點換方便了,也還是沒什麼人會想來作客。大概就是這樣吧。

總之,謝謝這裡的一切,謝謝台北。

我想起了我還是沒去吃很想去吃的士林捷運站的那間壽喜燒,也還沒有去吃過附近的咖哩飯吃到飽。

我最後的台北人的時光。

2017年9月29日 星期五

簽約交屋

坐在新家的沙發上,剛簽約完,熱熱鬧鬧送走房東夫婦與房仲大姊一群人,室內忽然有點安靜,瞬間有一種:「我到底在這邊幹麼?」的感覺。整間房子空曠的好不自然。

人的氣息除去之後,彷彿聽見房子本身,透過每一面牆,在細細低語。於是關掉了冷氣,打開窗子,讓街道的聲音透進來,伴隨著夜晚涼爽的空氣。

在房子裡繞了兩三圈,打開我的三個大衣櫃,又把三個大衣櫃關上。測試了熱水器的熱水。站在每一個電燈開關旁邊,看著一明一滅。還不敢躺在床上,還沒有這麼大膽,想保留那一刻。面對馬路的窗子看得見對面大樓的辦公桌放著什麼東西。又坐回了沙發上,看著那三十幾吋電視的黑螢幕。在一整面牆的前面,三十幾吋竟顯得有點小。

想思考一些接下來搬家與佈置的細節,但由於剛付出大筆的押金,且一下面對太多陌生人,使得腦袋有些短路。也許我正在作夢。然後桌上的兩付鑰匙又讓我回到了現實。

離開,關上所有的燈,鎖上了門,搭乘那高達28層樓高的電梯。走回大街上,短暫的失去方向感,離開南崁?回到南崁?離開台北?回到台北?前往台北的客運上充滿烤雞的氣味。

搞定租屋

自從開始每晚在591租屋網上流連的日子,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無法像幾年前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那樣,什麼房子都好。會開始在意地點、在意裝潢、在意質感。彷彿築巢本能的作用,越來越無法妥協,也越來越渴望能找到長久住下來的地方。隨著物件越看越多,漸漸難掩對台北的失望,於是興起了要住到南崁的念頭。

直到今天終於簽下新房子。雖然只付了訂金,還要再跟房東簽合約,但應該八九不離十。這次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搬去南崁,終於找到一間和現在的房子租金差不多,但是坪數兩倍大,有三個對外窗還有廚房。預付訂金時有些感動,畢竟講了這麼久,終於要搬進去有廚房的房子。雖然她的廚房也只是一個水槽一個流理台。

新房子位於南崁公司的斜對面,因為地利之便,幾乎可算是非正式的員工宿舍。看房子的時候,就看到好多公司的人擦肩而過。二十八層樓高的大樓,是我人生目前為止住過最高的大樓。房間是在高樓層邊間的位置,靠近馬路。

一進門,右手邊就是勉強被稱為廚房的流理台與水槽,流理臺下方有一個小冰箱。大門正面對著廁所。廁所不大,由不透明壓克力圍成了乾濕分離的淋浴間。洗手台與馬桶。洗衣機也在這邊,小而陽春。

進門左手邊是一大塊空地,放個小桌子,兩張椅子,一盞燈,就可以變成一個簡單的餐廳。往裡面走是一座雙人沙發,沙發前面放著一張同樣長度透明玻璃桌面的小矮桌。沙發正對面是系統櫃與電視。再往裡面走是房間。房間內有一張雙人床,一個小化妝台與許多的衣櫃矮櫃。窗戶對著馬路,遙望對面的海運大樓。

整間房間有著剛裝潢好的,新壁紙的黏著劑的味道,櫃子的油漆有點像是自己粉刷的厚厚的一層,紗窗換新的,沙發是新的,床也是新的,還包了塑膠套沒拆封。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要搬進這麼像一個完整的家的房子。雖然作為日常生活,那個空間還需要經過許多的改造,但總是踏出了第一步。從南崁回台北的客運上,一直在想著這件事,依然覺得很不真實。我可能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主動搬離台北的一天吧。然而,或許正因為有了那樣的空間,才能建構新的生活樣貌也說不定。至少我是這樣期待著。

2017年9月25日 星期一

南寮漁港

昨天是久違的出遊日,從本來的兩人出國小旅遊,變成兩人島內一日遊,變成四人島內一日遊,變成四人島內半日遊,最後是五人島內半日遊。

雖然最後結果與一開始的時候講得差很多,但或許至少仍然算是部分達成了我們當初希望一起出遊的願望。有很多事改變,很多狀況都已經不同,也不太可能回到兩三年前的時候。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早上台北組的朋友先從台北開車出發前往新竹,到了新竹以後,分成中午聚餐組跟逛百貨公司打發時間組,一邊等高雄組的朋友上來跟我們會合。

假日新竹的百貨公司的美食區用餐時間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多人。 雖然樓層很寬廣,有很多店家,但用餐的人潮卻更多,而且幾乎都是家庭式的一對爸媽帶一兩個小孩。

記得小時候羅東市區只有一間百貨公司,就是三商百貨,而三商百貨用餐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二樓的三商巧福。以前都會快速經過一樓的化妝品專櫃往二樓前進。印象中三商巧福很少大爆滿過。

當時來三商巧福吃飯,大部分都會點排骨飯。排骨飯用一個大碗公裝,一塊滷排骨,配上幾根青江菜、三色蔬菜與一些下飯的辣蘿蔔,點個一兩盤豆乾海帶的小菜,就是當時百貨公司的美食。偶爾奢侈一點的時候,會在三商巧福點牛肉麵,但我鮮少有吃牛肉麵的記憶。

也許是成長環境使然,我幾乎沒有在百貨公司美食區搶位置的經驗。幸好同行的友人眼明手快,才不至於等太久。

吃完午餐也吃完甜點後,台北組的先跟高雄組的會合,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驅車前往南寮漁港。

我沒來過南寮漁港,而我心中漁港的比較基準只有南方澳。南方澳做為一個港口,當地的居民是背山面海的密集地住在一起,有一區塊有海產店、餐廳與紀念品店等等。每到假日,小小的南方澳必然水洩不通。

南寮漁港相較之下好大一片。主要的魚市場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大樓,似乎是兼作漁會。建物外面有些攤販,非常多人販賣風箏。漁會外則是一大大大片空地,很多家庭在空地嬉戲玩樂,最多的是在放風箏。我幾乎相信了上次搬到新竹工作的友人所說的,新竹因為一個竹科,拉高了不少薪資水平,所以大家比較敢生孩子。

稍微買點海產之後,我們就沿著小徑走向海邊。抵達一處小小的堤防。提防由高漸低,較高的地方底下有消波塊,較低的地方則與細軟的沙灘接壤。本來以為大家都想要在海邊踩踩水,殊不知一問之下只有我跟榮蓉有衝動想下水,其他人只想坐在堤防上吹風看夕陽聊天。

我們把鞋子脫在原地之後,兩個人就興奮的光著腳走向沙灘。久違的,青春的,滿布細軟沙粒的沙灘,似乎喚回了童年時的記憶。這是我第一次去新竹南寮,那裡的沙顏色有點深,但又細又軟。

若說到海邊,必然會想到南方澳的豆腐岬。豆腐岬是一個兩邊的山夾成的一個半月型小海灣,雖然有沙灘,但又充滿了許多的岩石岩粒。記憶中的夏天,多少會出現那樣的場景。從蘇澳的家裡出發,開車前往豆腐岬。因為在家裡已經先把泳衣泳褲穿上,所以到了海邊直接脫掉外衣就開始玩沙玩水。

那時還小,被告誡不可以離岸邊太遠,而海邊因為海水太混濁,沙太多,也不是個適合學游泳的地方(長大之後才知道那邊可是陡降型海岸,實在危險)。不過還是偶爾可以看到游到很遠的地方的人。遠處海平面上是大型的貨櫃輪,通常會有一兩艘悠閒的停著。

玩了一天後,意猶未盡的到淋浴間簡單的沖洗,換了衣服。在豆腐岬的門口,會有攤販在賣香腸與彈珠汽水。此時,媽媽總會給我們幾個小孩一人買一罐彈珠汽水。將彈珠從瓶口塞進去,插上吸管,喝著冰涼的汽水,看著瓶中的透明彈珠,特別有趣。上了車以後,就一路昏睡到家。

然而這樣海邊的記憶,大概僅持續到國小低年級。之後為了學區問題,舉家從蘇澳搬到冬山與羅東交界,似乎也碰上了之後豆腐岬的整修,就幾乎沒有去海邊玩水的印象了。倒是童玩節興起後,一方面比較近,一方面比較安全,倒是比較常去童玩節玩。

在南寮漁港的落日餘暉中,與榮蓉邊踩水邊聊天,一下子兩個人把腳種進去沙裡,一下子追著速度極快的小螃蟹。如果這是個更適合玩水的場合的話,我們可能會想弄個一身溼吧。

回程先去吃了韓式料理,再搭高鐵回到台北(高鐵好快!!)。結束了一個完美的休日。

2017年9月24日 星期日

夏末初秋的諸多小事

夢見了恐懼化作駭人怪物襲來,被攫住了完全無法動彈,什麼辦法也沒有。

自上次更新,業已過了兩個星期。這其間多次想要再找個平靜的時刻寫下些文字,卻總不可得。多半是因為離那些美好的體驗、強烈的情緒太過接近,無法處在一個適合描述的距離來書寫。

九月十六,首次引見我兩邊的好友碰面,餐廳是女生挑的泰緬料理吃到飽。我並不是很喜歡這整件事,但或許作為他們兩個的來往,我也無權置評。自從介紹他們雙方認識之後,我就像是那個動筆起了頭的作家,隨著劇情推演故事發展,角色開始有了自己的性格,衍生出自己的互動模式。彷彿於紙上活過來似的,再也不受作家的控制。

幸好這一切至目前為止都還是相當不錯的發展。

當天下午晚上玩了桌遊,妙語說書人與阿瓦隆,與會的人都玩得十分盡興。這也是自友人家大改裝潢後,我首次的造訪。家中處處可以看到女主人的用心。不過我想為了招待這麼多客人,他們事前也打掃準備了很久吧。

很羨慕。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家,偶爾邀請朋友來吃飯聊天,或者小聚,真的相當不錯。但我在台北仍然只能蝸居在小小的套房裡。

接著是上週的面試。

八月二十五日釋出的職缺,九月中的時候接獲了面試通知,而整個面試過程也在上週順利結束。

根據現場的側面瞭解,此次申請的人數眾多,大概有二十幾個,然後他們取了七個出來面試。我,我前單位同期,與我大學同學剛好都有接獲面試通知。

由於這次單位的性質,我本是不太抱什麼希望。卻突然接到了通知,著實詫異不已。趁著週末一天回宜蘭拿了西裝外套。多年沒穿的西裝外套,扣子卻早已扣不起來。

面試的過程,對方主管總共有四個出席,而我們採一個一個輪流進去的單獨面試。面試過程中,並沒有特別被問到什麼專業的問題,畢竟領域差太遠,就算真的問了,我想必也回答不上來。

主管的態度都很溫和。儘管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緊湊的丟過來,但沒有想要為難誰,也沒有想要挖出什麼,僅僅只是「問問題,得到答案」而已。意外的相當理性。

自己在面試的時候,還是難掩緊張、坐立不安的情緒。有些問題回答的比較順利,有些稍嫌困難的問題,就足以從我那急於解釋、辯解的語調得到我的答案。不過我想我已盡力,沒有辦法表現得更好了(當然如果西裝外套的扣子能扣起來就更好了)。

有一段意外的發展是到了當天,我才知道除了原本招募的組別之外,還有其他同單位不同組別的主管也有來當主考官。興許是想從這次的人選中,額外再挑人。因此有人說這次面試可能會是七選三。而面試的結果,最快下星期就有可能公布。如果沒上的話,繼續待在同一個單位似乎也不錯,畢竟還沒有待滿一年,也還有很多不會的東西。

找房子的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一直沒有很理想的物件出現。這幾天在找的時候,總覺得很絕望。不是地點奇怪,就是租金太貴,不然就是屋況很糟。然後這次也許會認真考慮搬到南崁。對於可能離開台北這件事,竟也讓我感到不安。

從07年下半年第一次上台北,展開至今為期十年,斷斷續續的台北生活,我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城市。這裡代表了我的希望,我的未來。彷彿建立了某種深層的連結。雖然我不太可能真的成為「台北人」。就算在這裡活了一輩子,我的身份,如同成千上萬在台北讀書、工作打拼的外縣市與外國人一樣,永遠都是異鄉人。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還是必須要找到我下一年的落腳處,在啟程前往義大利以前。

昨天與辜辜還有H小姐展開一整天的馬拉松接力式小約會。早上跟房東約在南崁看房子,中午趕回台北跟辜辜吃麵,下午去逛了松菸誠品,本來想說要回家,結果又剛好接上在附近的H小姐想要買鞋,於是就一起去逛了SOGO,再散步從忠孝復興走到忠孝敦化,九點多吃了烏龍麵當晚餐。

辜辜本來說今年上半年的學期結束,大概七月,就要回到高雄找個輕鬆一點的工作準備考試。然而回去之後,大概幾週的時間,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動力找工作,也沒有動力讀書,又剛好看到台北這邊又有校護的約聘缺,所以又上來台北了。

我們一起去吃了大和家的拉麵,號稱橫濱系最強拉麵。這家原是為了B而找的,但是B卻總是約不出來,剛好辜辜約我想聊電影,就順勢來吃吃看這家。

讓我驚艷的是一種平衡感。湯頭的味道濃郁而不膩,相當好喝。硬麵的咬勁十足。叉燒肉不會像一燈那樣太生,沒有肥肉的油與滑順,卻也不到瘦肉的乾與柴。店裡特別的吃法是用海苔吸附湯頭,然後加點胡椒鹽,再包一口白飯來吃。點了大碗,麵的份量出乎意料的多,這點令我太滿意了。

大概以後還會再多去吃幾次吧。

下午去了松菸,本來要看歐洲語言日的展覽,卻因為排隊人潮眾多,且遇到學弟說他早上去看過覺得沒什麼,就改去誠品逛街。

我們兩人就一邊隨意看看,一邊聊天,打發了這個美好的夏日午後。

離開後,才發現假日的熱門景點真的很容易遇到熟人。同時間至少有兩三組的朋友也為了不同的目的在松菸裡。雖然沒有遇到,但我也不是很想突然遇到熟人。

在拉麵店跟辜辜聊天的時候,聊到了我想追B的事情。

似乎大部分的人看完B的照片都跟我說,這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但似乎也有許多人覺得我之所以一直維持單身,都是因為我眼光太高。不過純粹的正妹對我來說沒什麼吸引力,會想看,但不會想在一起,如果個性上沒有特別吸引我的地方的話。

若要講起來,大概是B的個性相當宜人,這或許是不容易的事。相處起來舒舒服服的。

然後跟辜辜聊到一些金錢價值觀啊、雙方對於結婚的共識啊、買房子買車子或者其他交往條件等等的。

蠻有趣的是她告訴我,不論男生是AA制或者男生請客,對她來說都不會特別的加分或扣分。但她強調,這是因為她比較特別,跟其他女生不同。有的女生還是只會希望男生每次都要請客,又或者男生應該要主動主導感情的發展。

讓我想起友人L也曾經跟我說,因為她是特別的,跟其他「一般的」女生比較不同,所以我才會喜歡她吧。

又像友人O對我說,像她就覺得男生「厚實」一點很好啊!她喜歡這一型的男生,所以她覺得我很好。不論如何,這世界上都能夠找到一個覺得「你很特別」的女生來喜歡你。

其實又怎麼可能找到「一般」的女生呢?每個女生都是如此特別而唯一。

下午晚上跟H小姐的約會時,也談到這一塊。H小姐告訴我,她覺得交往前可以AA,但交往後男生不要計較一些小錢,會讓她很受不了,踩到她的點。

我們真的很久沒有單獨約,自從知道她開始與現任男友交往之後。一個原因也是我有點抗拒這件事。但又不是真的很抗拒。

雖然如此,但一見面,好像又有聊不完的事情可以講,不用像面對B的時候一樣需要一直想話題,一直分享一些生活的瑣事。也許熟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這樣吧。

辜辜是第三個跟我講「你應該駕馭不了射手座的女生」這句話的人。接著我就腦衝PO上臉書。最近跟B的互動一直沒什麼進展,也沒辦法約出來,覺得很無力。然而這件事一旦寫出來,我想我跟B大概也沒什麼繼續發展的空間了吧。

反而是大多數的射手座女性臉友都覺得,射手座本來就無法被駕馭,也無法被追,她們喜歡的對象,她們就是會主動親近,主動作球。

回到「妳如何決定能否與眼前的對象交往」這個命題,問了幾個女生後,得到兩種答案,第一種是女生在看到對方後,大概三十秒到一分鐘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對方在一起,如果沒有通過考驗就沒了,就是朋友。第二種則是可以接受先成為朋友,再慢慢被追,最後在一起。

如果是B的話,應該是第一種吧。而我早已在年初第一次見面時,就出局了。

昨晚夢見駭人怪物醒來後,不知怎麼,突然很想看看謝榕。

2017年9月10日 星期日

等待風起

星期六的夜晚,明天要上班,捨不得睡。

最近這幾天,或許是下雨的關係,晚上天氣變得不那麼熱,稍稍可以忍受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思考著這算不算是秋意,但似乎又沒有那麼像秋天的氣息。倒是捷運站旁邊的NET已經從五件五折變成三件五折,然後開始開賣一些新款薄長袖。如果現代社會要找到一個比節氣更好的換季指標的話,也許就是服裝業的換季特賣吧。

早上一路睡到十點半才起床。本以為樓上的裝潢假日會停工,殊不知照樣聽到難以忍受的電鑽聲,實在令人崩潰。

中午去看電影。看了《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寫了久違的影評。自從知道H小姐有男友以後,就再也沒有約她出來看電影,自己也很少去看電影了。「看電影」這件事,從一個頻繁的興趣,降級為普通的興趣。雖然還是喜歡看,但不會衝動到每部電影都想看,就算看了,大部分也提不起勁寫影評。雖說如此,那依然是一部相當好看的電影。

下午回士林剪頭髮。在全聯旁邊的百元剪髮店,自從發現以後,就固定習慣都在那邊剪頭髮,應該也快兩年了。今天去看,店門口貼了公告,九月底會搬到新的地點,大概是劍潭站附近的全聯門市。剪完頭髮之後逛了在旁邊的全聯,許多貨架都缺了很多東西沒補,不確定是整間店要搬過去,還是原址的全聯要關門,而新地點本來就有一間全聯所以無關,並沒有深究。

走回士林捷運站的路上,在天橋上拍了幾張車流的照片。望向以前辜辜的租屋處的方向,然後走向屈臣氏、康是美、早餐店、壽喜燒、格子趣、麵包店與台南挖貴那條路,細數沿路每一間熟悉的店面,最後走到二手書店買了一本義大利料理的書,這是我的士林巡禮。

晚上則是到麥當勞點了麥香魚套餐。久違的麥當勞,吃起來一樣無感。只是機械式的將麥香魚(但我有注意到炸魚排跟塔塔醬的搭配),薯條與綠茶依序吃掉。後來便在麥當勞讀起了義大利文。這間民權西路捷運站的麥當勞,記得當初從秘魯回來,也是在這邊,用著小筆電,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將旅遊心得全部打完。可能這邊的空氣充滿了適合讀書寫作的氛圍也說不一定。

沒有跟B小姐聯絡的第二天,覺得一切如此漫長。每每陷入一件事情的時候,總要提醒自己,因為我就是那麼個一頭熱的人,所以永遠難以掌握適合的距離與溫度。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會靠得太近,逼得太急,然而一旦情況發生了變化,又會完全不想跟對方聯絡,急速冷卻,離得太遠。

我也無法理解到底像我這樣難搞的人,為何會有人願意留在我身邊。我的一些朋友們,閨密們等等。

之前跟L吃飯的時候,她跟我說:「不要急,如果注定在一起的話,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還是會在一起。」

與友人M和O吃飯時,聊到了感情的話題。「你要相信這世界上總能夠找到一個人,就是喜歡這樣的你。」O如是說。

曾幾何時,當每個人都告訴你要改變才能變得更好,要改變自己才能被世界接受。「做自己就好」這件事,聽起來簡直像是童話,是不切實際的理想,被認為太任性、太幼稚、太不負責任,是我們這個年紀已經不應該再相信的事。

但,又怎麼能讓人不想去相信,又怎麼能讓人不為了這短短的一句話而感到無比暖心。

當我回頭再審視我面對B小姐的感情時,實在找不到能夠促使我一直追下去的理由。像是想要伸手抓住一陣風那樣。風偶爾吹拂,偶爾停止,就算再怎麼努力,那陣風也不會為了我而停留。只能等待風起了。

2017年9月9日 星期六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

韓國片的水準真的越來越高了,害我又差點淚灑電影院。

描寫1980年代韓國光州事件的電影。背景為當時進入全國戒嚴的南韓,勇敢的光州市民為民主化流血抗爭,當所有媒體都被管制封鎖消息時,一個德國記者搭乘一台首爾的計程車,深入光州地區,將珍貴的影像拍攝下來,並公諸於世。

自己的歷史自己拍。雖然光州事件造成許多流血傷亡,但這是當地人民一段值得驕傲的歷史。全片沒有採用菁英的角度討論該怎麼抗議,該怎麼運動,該怎麼論述,而是透過一般市民的眼光,看待那段時期發生的事。

主角是一個計程車司機,既沒有特別帥氣,也沒有特別勇敢,缺乏任何我們對於傳統英雄的印象。他只是個普通大叔,老婆去世了,獨立撫養11歲的女兒,在首爾開計程車,每天為了生活奔波。雖然意外載到德國記者前往光州,卻是看在優渥的車資上。有時顯得勢利,有時顯得懦弱,甚至有些討人厭。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一個大叔,當他目睹了發生在光州的一切,當他有機會逃跑且沒有人會怪罪他時,他選擇了留下來。選擇在這樣一個大事件當中,完成自己身為計程車司機的責任。正是這樣出於自我意志的勇敢,更加凸顯了他,以及所有參與光州事件的人民的勇氣。

不論是劇情流暢度,敘事角度,角色刻畫與感情的營造都很成功。光州事件雖然只是韓國人民的共同記憶,但透過電影這個媒介,透過適當的改編,一樣能夠作為最棒的題材,讓全世界的觀眾感到動容。

如同電影《敦克爾克》上映時,導演接受採訪曾說,身為一個英國籍導演,敦克爾克事件是從小聽到大,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歷史事件,而他一直很希望有一天能夠以英國人的角度拍成電影給全世界看。我想在拍《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的導演,在拍攝時,也是保持著相似的想法吧。

2017年9月3日 星期日

血緣

本週難得休兩天週末。沒有颱風,沒有假日班,也沒有約會,於是決定回宜蘭。雖然沒有颱風,但由於颱風外圍環流的影響,所以宜蘭扎扎實實的下了兩整天的雨,雨還不小,根本是颱風等級。

自從小妹大學畢業從台中回到宜蘭之後,這是我第一次回家。家裡變回了五個人,也變回了吵吵鬧鬧的樣子。她是在我進公司那年九月上大學的,轉眼間就畢業了,而我還在同一間公司。接下來,就換她展開新的人生道路了吧。

雨下得好大,大到很不真實,畢竟這是入夏以來第一場大雨,不過若是照節氣流轉,也早已入秋。回家時,在路上淋了些雨,又沒吃晚餐,體會到了久違的饑寒交迫。沒想到回到台北之後迎接我的也是大雨,完全不輸給宜蘭的大雨。

興許是太久沒淋雨,又或者是從台北這個又熱又悶的城市一下子回到了清涼的鄉野,使得我今天早上起床時,頭像是被卡車撞到一樣,又暈又痛,整個人昏昏沈沈的。小妹說是感冒的前兆,因為她剛從台中回來時也是這樣。

週六下午回到蘇澳老家看奶奶與大伯一家。

家人與家族,對我來說就像是想深深埋在月球的背面的東西。我並不常在社群網站上與家人或家族有所連結,也不想放上太多合照。雖然如此,我仍然想記下那短暫的難得畫面。

那是一個雖然下著大雨,卻仍然堪稱明亮的假日午後。我們全家五個人開著車到蘇澳,從加油站左轉彎進去,開一小段路,經過了瓏山林,再左轉開上那陡峭的斜坡,走一小段就到了我從小長大的老家。

老家那邊是一連串並排的兩層樓樓房。本來我們一家與大伯他們一起比鄰而居,後來我們從蘇澳搬到了羅東,所以他們就從我們的手中將原本的房子買下。所以對我來說,只要入口是從原本他們家的入口進去,那就還是他們的家。原本我們的家的入口,已經很少有人使用了。

一進門,當然又是一陣提醒要跟長輩打招呼。

門邊的沙發上,大伯母正在幫堂哥用鼻胃管灌食。去年年初因為一場流感,他的身體完全垮掉,用盡各種維生設備,在台北大醫院的加護病房躺了快一年的時間,才勉強救回一命。自從這件事以後,他們整個家的氛圍也不一樣。堂哥原本因為童年癌症化療後變得肥胖臃腫的身體,也因為這次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整個人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變得瘦瘦小小的,幾乎讓人認不出他。大伯母將乳白色液體一管一管的倒入鼻胃管裡面,再耐心等待它進去。她並沒有特別想招呼大家,而是忙完這裡之後又進去廚房忙,彷彿避開我們一樣,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這是沙發的一側的場景。

另一側,奶奶端著一杯咖啡從餐廳裡面走出來。一邊看到我們一邊先問說有沒有跟長輩打招呼,然後開始講著喝咖啡好像可以減緩老人失智的情況。當時我不明就裡,之後才聽爸媽提到,大伯一家覺得奶奶可能有老人失智的情況,就趕緊讓她去檢查,評估還沒出來,卻開始講得跟真的一樣。

L型的沙發從靠門的短邊依序坐過來是堂哥(本來還有大伯母,但她餵食完就離開客廳了),我小妹,大妹,我爸以及奶奶。我則是拿了一張小板凳坐在奶奶旁邊。

奶奶的身軀如往常瘦弱,用著哀怨的語調埋怨著各種事。當沒話題時,又會開始提到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什麼時候要嫁人,她年紀已經大了沒幾年好等了,等等之類的話題。關心身體,關心工作,關心婚姻,問我們為什麼這麼久沒有來看她(然後爸媽要解釋誰最近才回來,誰剛回來,誰又在忙什麼),然後就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更深入的話題。

堂妹坐在地板上,跟我大妹同年。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對象,卻因為自己哥哥的情況而無法出嫁。

我媽則站在大妹的前面的位置,站著跟大家聊天。

當時,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門口牆上的一隻松鼠。

由於雨很大,那隻松鼠可能要避雨,就在隔壁家的門口,以及兩家院子分隔的的牆上徘徊。大家看著那隻松鼠一下子跳過來,一下子跳過去。當松鼠作勢要咬電線或其他東西時,又要適時的揮揮手趕它走。於是大家就丟出各種推理,討論為什麼松鼠會在這邊,討論松鼠說不定是隔壁家養的(因為松鼠一直在他們家門口不走),討論松鼠吃什麼,是不是肚子餓了,是不是該餵一點東西給它吃,又討論到這隻松鼠可能是從哪裡跑來,因為巷口有棵樹,樹上很多松鼠,奶奶一直說隔壁家因為有養狗所以不可能再養松鼠,堂哥則是一直說隔壁隔壁準備要開美容院(但與松鼠何干),媽媽一直想趁機說服大家把松鼠帶回家再野放(當然是被眾人拒絕了),我則告訴他們松鼠跟老鼠一樣是齧齒類,有可能帶有病原。

這一隻松鼠的存在救了這尷尬的場景。

大伯回來時,一進家門,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走到後面的廚房沒再出來。

對於我從小到大生長的家族來說,父母子女兄弟姊妹之情,血緣之誼,分享著同樣的姓氏,卻仍然無法避免諸多紛爭,排擠,不公。家人與家人,家族與家族的聯繫,薄弱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掉一樣,只因共同的長輩還尚在因此維持住。

對於家族之間缺乏緊密連結,或許也導致爸媽特別強調了我們自己家人之間的連結。然而我們這一代仍然不時被他們批評告誡「絕對不能家庭觀念薄弱」,好像所有的問題都是源自於家庭觀念與家庭價值的崩壞一樣。

但爸媽同時也保證給予我們自由。有關於上一輩的家族關係,就到上一輩為止。我們未來可以自己決定到底還要不要保持家族之間的聯繫。如果不要,那就斷個乾淨。如果要繼續往來,也沒有太多的義務與責任。

血緣所伴隨的義務與責任,既是禮物,又是詛咒。

回到台北之後,就要面對新的一週的開始。然後又要開始找房子了。

2017年8月31日 星期四

二週七約

從上上星期日開始,到今天,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竟然就約了七個飯局,分別跟相同與不同的人們吃飯。短時間大量的約,生活突然就忙碌了起來,也是蠻有趣的。

第一攤是介紹同事與朋友認識的交友飯局。當初原是隨興邀約,沒想到男女雙方也就這樣同意了。原本訂在七月底,卻碰上今年第一個颱風來攪局,只好無限期推遲。本來想裝死帶過就算了,卻被女生問說「不補辦嗎?」,於是又匆匆敲定了日期地點。

人與人之間的初見面,認識,交往,最後可能開花結果,也有可能一無所有。於是因為我的原因,本來不會有機會認識的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人跟人的相處,聚散。那一個下午的聚餐,整整五小時的話家常,放到未來十年之後去觀看,也只是白駒過隙,如此一瞬。

後來倒是默默發展的還不錯。女生主動,男生慢熟,過了幾天以後,好像終於慢慢對上彼此的節奏,開始聊天聊到很深的夜,只有彼此。

第二個飯局是單獨與友人B約出來的第一次。上次她去逛台茂,偶然看到一家快閃活動的拉麵店,於是就說活動結束前想找一天去吃,於是我們就很臨時約在她放假的前一天下班後。

到底對於她,我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或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想隨便的說出認真追求的話,卻又不希望只是朋友。

然而,或許在心底深處,我從不認為自己有機會獲得她的青睞吧。

我們吃了拉麵,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聊到了出國,然後去了超市買喝的,再去哈瓦娜買涼鞋。

這是我們認識半年多以來,終於第一次只有兩個人。

那個夜晚結束得很平凡,她要去停車場牽車,而我則要往反方向走出大門去搭公車。我們在要往停車場的樓梯前停下腳步,道別。

之後幾天,她便短暫的成為了我的生活重心,我最關心的事。

第三個飯局是跟好久不見的人妻友人L。她在週二時就問我週五有沒有安排,我說沒有,她說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說好。然而,我真的完全忘了這件事。直到週五早上,她跟我說晚上的約,要吃什麼,要怎麼去,我才突然想起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其實有點自責。以前約的時候,不會這麼隨便的。但這次沒想起來,也許真的就是沒將對方放在心上。我不敢跟她說我完全沈浸在想著B的事。人的心是如此窄小的地方,一次只能容納一兩個人,若有新的人出現,舊的人就會慢慢黯淡,也許最後消失。

我們聊到了年初約定的九月要一起出國的事。當時,我正從東京迪士尼回來沒多久,她說,她也想跟我一起出國,一起出去玩,於是兩人就定下九月之約。當班表真的確定了,九月也快到了,忽然某種氣氛卻消失了,只剩下凝固了話語的空氣。

五六月吃飯時,曾發生一段小插曲。當時我約她去吃義大利麵。她有設定分享自己的GPS定位位置給她老公。她老公平時都是在高雄的,沒想到那天剛好上台北跟朋友吃飯,想說偷偷跑來桃園,要給老婆一個驚喜,於是沒特別跟老婆說。

那天他在台北的行程結束,準備動身前往桃園時,突然發現她老婆,也就是人妻L的定位是在南崁著名的汽車旅館。當下他不動聲色,先試著打電話給L,但L完全不接電話,於是又聯絡了L的友人,說是有事找她,L的兩個友人同時打,也都沒接。事後L跟我說,她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手機調成靜音,完全沒有感覺有人打來。

定位在汽車旅館已經一兩個小時,她老公決定先前往桃園。直到我們吃飯的尾聲,她檢查了一下手機,當下還說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我。她回撥了電話給她老公,跟她老公說我們在哪間義大利麵餐廳正在吃飯。於是她老公就在我們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看到了我們真的在餐廳裡面,然後又一起走去搭公車,我上車以後,她一個人前往屈臣氏買東西,再走出來走回家。走回家的路上,她老公才帶著一支玫瑰出現。

我跟L說,若她老公當時不在台北,不在桃園,而是在遙遠的高雄,沒辦法真的親眼看見我們在吃飯,我們一起走出餐廳,然後我去搭車,那一切真的是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當初期待的兩人出國小旅遊變得如此不適合,且遙不可及。於是兩人各退一步,因為我之後要去義大利,而她則是剛辦完家中長輩的喪事,花了一筆不小的錢,退而求其次,開始討論起國內旅遊。然而國內旅遊如果以不過夜為前提,就只能一日遊。

一開始預留了整整五天的假日給對方的我們,卻陷入了我們當時未曾料想到的尷尬窘境。

第四個飯局是跟上週剛彼此認識的同事與友人,還有另一個同事一起吃御好燒。這次本來是只有我與同事A單獨約,但另外兩人就說剛好也有約,不如一起。那天上班到五點半之後趕回台北,同事A則從男友家出發,另外兩人下午先一起看了恐怖電影,看完剛好赴約。

這次聚餐比起第一次認識的時候要熱絡不少,男生比較能夠插入話題,和女生兩者之間的互動程度也有提升。

到底之後兩人會怎麼發展,旁邊的人也說不準。也許兩人就這樣發展下去開始交往也不一定。也有可能,男生先落入了FriendZone,或者男生先對女生失去興趣。總之,若是遲遲沒有出現那關鍵性的一個心動的moment,一切都只是空談。

再來則是外單位的同事好友O。曾經約過幾次,這次也一如既往是很臨時的約。總覺得好久沒有說話了,需要update一下彼此的近況,大概是這種感覺。

捨棄了中高價位的餐廳,我們選了她租屋處附近的一家平價義大利麵店。平價歸平價,但份量不錯,也吃得飽。不過聊天的環境就沒有好一點價位的餐廳那麼適合。

她與我分享了許多她們辦公室環境裡光怪陸離的事。我一直很佩服為何她能夠在那樣的環境底下堅強生存,但事實是當她想走,卻只會被擋下來,還會被最高主管叫到小房間裡念了一小時勸退。也許對她來說,如果有機會調到我們單位來,會發現根本就像到了完全不同的公司吧。

如果一個地方,大家做起事來,不是追求效率,而是喜歡執著於無用的小細節上,錙銖必較,那麼得到的結果就是每個人看起來都超重要,但大部分的人又超級不重要。我們單位之所以沒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可能也是因為我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使得主管們不得不採取更有效率的作法,不然事情根本作不完。可能是這樣也說不定。

如果我這樣習慣活在陽光帶的淺水熱帶魚,哪一天真的換到了她們那樣宛如深海海底的高壓環境,暗不見光,仰賴著截然不同的生存技巧,也許撐不到幾個月就會放棄離職也不一定。然而,若沒有壓力,就沒有成長。工作如此,人生亦同。

最後一個飯局,終於回到跟同事A單獨的爭鮮迴轉壽司。六點半下了班的兩人,一起漫步走到對面的大商場去吃迴轉壽司。壽司很棒很好吃,但同時也是很貴的東西,對我來說與自助餐相同,同樣歸類在吃起來必須小心翼翼不然預算一定大爆炸的選擇。

我們吃了一些壽司,聊了新單位職缺的事。因為那個單位可說是公司最高企劃單位,我們兩個都想去,但同時又都覺得去那邊大概就是坎,必然面對加不完的班,做不完的預算與效益分析,還有痛苦的公文地獄。然而,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要有價值,勢必需要去不同的單位歷練,累積多方經驗。待在現職其實很好,很愜意,有很多友善的同事,很多可愛的學弟妹,與照顧人的主管,不過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能這樣下去。

不過不論是這個單位或之前徵人的單位,以我的條件來說,英文不夠好,又沒有相關背景,獲選進去的機會大概也十分渺茫。如果當初選大學時就好好規劃未來的人生道路就好了。可惜過去不會重來,人生也沒有如果。

2017年8月19日 星期六

讓單身者勇敢

四天連假之三。前兩天因為都是週間,所以一大早就被生理時鐘強制喚醒,再加上高樓層的裝潢施工聲音,根本睡不好。現在正好走到夏天的正中間吧我想。今年也沒有去海邊。應該去一下海邊的,感受一下大海的氣息。不過是說我前年從秘魯回來以後,就一直很想搭乘郵輪出去玩,享受大海,但到今年都還沒有實現。

最近有個新聞,雖然還在進行中,不知道最後調查結果如何,但昨晚卻讓我一度無法入睡,很想爬起來寫些什麼。

新聞的內容從一個男子被遺棄在醫院外的停車場開始。男子被遺棄在醫院的停車場,被發現時已傷重不治。身上帶有多種多處傷口,疑似是被活活打死。警方追查後發現,事發當晚死者跟一名女子開車去找其前男友,研判可能不幸被小弟打死。

接著新聞又挖出更多的個人資料。現在知道了男子的全名,綽號阿肥,他是一名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瓦斯工人,單身,月領三萬,認識這名任職護理師的女子六七年。糾紛的原因就在於女子的前男友常常把死者買給女子代步的車開出去用,兩人不爽就在臉書上互嗆。

新聞又補充了死者的親友的說法以及臉書上的資料。先是強調了死者依然單身,也就是說這六七年間的花錢供養,就是工具人的行為。再來是朋友跳出來說,當初女子與前男友的分手費兩萬多塊,還是死者幫忙出。死者個性很好,很容易交朋友,也很常幫朋友的忙,是大家眼中的好人,平常就是努力工作,賺錢扶養父親,月入三萬多卻在幾年時間給了女子將近一百多萬的錢花用,金錢、手機、轎車,幾乎是能給的都給。

新聞也刻意引用了當事人的幾篇臉書動態。像是死者曾經寫說「如果對方只愛錢該有多好,那我就一直努力賺錢,她會一直愛著我了。」以及女子的臉書的照片「我不看外表交朋友,也不會為了錢靠近誰」等等之類的,最後再附上幾張女子的性感照片。

於是,在調查還未有結果以前,新聞媒體與記者已經下了判決。

雖然花了這麼多篇幅在寫報導本身,但這件事,過幾個月,我想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了吧。只是看到報導的當下,不禁讓我反思了許多事,如果有人能告訴這名男子,告訴這個阿肥,男人的人生不一定要這樣子過,是不是一切都會好一點。

有一陣子有在看男版。男版無聊,沒什麼人氣,不像女版。每次有男人在版上問問題,想徵詢大家的意見,關於人生何其不順,工作不順,或者對未來迷惘。此時,若在文中提到自己已經有伴侶,或者已經有小孩,許多人都會推文說,結婚就已經是一半的人生勝利組了。

讓男子從「男人就是要努力賺錢,追求事業上的成功」、「男人要成為家庭經濟來源,男人就是要養家」、「男人要尋找伴侶組成家庭,單身就是一輩子魯蛇」以及「男人要傳宗接代,延續家中香火」等等的傳統觀念中解放出來。如果能解放出來,那麼社會上屬於男性的,屬於工具人的悲劇,會不會少一點呢?

從求學教育階段就要開始。就像教導正確性觀念一樣重要,最好在國中畢業時,老師就要對學生坦白:「雖然目前的教育體制告訴你們讀書很重要,讀好書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在社會上翻身,不過老師必須要跟你們說一件事實,那就是大部分的人書都讀不好,就算讀好了,能透過讀書翻身的案例少之又少。讀了第一名,很多人最後還是翻不了身,每天爆肝埋首於工作,領著微薄的薪水。你們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很難逃過這樣的命運。」

「社會的階級是複製的,你們未來的人生大概會怎樣,回去看你們爸媽就有八成準。至於結婚生子,老師在這邊跟班上男同學說,那些長得醜的、矮的、胖的、沒錢的、家庭環境不好學歷不好工作不好的、大概都很難了。結了婚面對的問題也還是很多。你們可以選擇改造自己,改成傳統價值希望你們成為的模樣,改造成女性希望你們成為的理想模樣,但如果可以老師希望你們不要被結婚跟買房這兩個念頭綁架你們的人生。要勇敢選擇別條路。」

國民教育之中,也要融入適當的單身生活教育。包含如何一個人健康的生活,如何達到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告訴大家單身並不是你的錯,而是你勇敢選擇的結果。反對單身歧視。

教育很重要,不過社會上其他的制度也要跟著一起配合。所以政府必須要推出幾項重要政策來搭配,使得男性可以從傳統社會給予的期待中掙脫出來。

首先開放性產業。

開放性產業很重要。畢竟男人的生理結構,使其注定就是會有比女性更多、更無法克制的性衝動產生。當然,就算想打砲也不是每個人都找得到對象,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另一半。跟社會上的財產分配一樣,有的男人注定女伴一個換過一個,有的人卻從未有這樣的機會,導致男性如此汲汲營營的去追求女性。除了社會期待之外,還摻雜了生理上的原因。如果男人可以用合理的價格,換取適量且安全的性行為,以健康的方式宣洩性慾,讓性產業不再被污名化,那麼或許男人就不會這麼執著於一定要找到伴侶這件事。

第二個重點是公辦代理孕母。

雖然目的是為了將男性從家庭與傳統角色中解放出來,但不可否認的傳統華人社會還是會希望男性能夠傳承家中的香火,甚或是男性本身就喜歡小孩。因此,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考量到男性不能自己懷孕(也許未來科技突破之後可以,但眼下是不行的),政府應該出面為想要有自己小孩的男性,建構出一個公辦代理孕母的制度。讓男性能夠有所選擇,能夠支付合理的價格,提供健康的精子,利用試管嬰兒技術,來得到自己的子嗣,也能夠對父母有所交代。

第三是提升育嬰補助與擴大推行公辦全日托育嬰制度。

不可否認的,現在工時這麼長,薪水這麼少,加班費都不夠賺,當然很難有人可以不工作全天候在家顧小孩。所以配合公辦代理孕母制度,勢必需要擴大推行公辦全日托育嬰制度,提供低廉的費用,優質專業的照護,讓男人可以有自己的小孩,而且也不用怕因為工作太繁忙而沒辦法顧小孩。更不用想說需要特別找一個伴侶來幫忙照顧孩子。

最後,也是最沈重的一個,務必開放安樂死。

有的男人可能有自己的小孩,有的男人可能沒有。什麼有老伴相互扶持相互照顧等等都是虛言,就是單身一輩子,最後甚至要面對孤獨死的命運。魯蛇們的一生沒什麼是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掌握的。當老了,一身病痛,沒有人照顧的時候,至少可以有選擇死的權利。或許政府不能保證每個人都可以有尊嚴的活著,但我想政府可以努力保證每個人都可以有尊嚴的死去,而後者的成本比前者要低得多。

讓每個單身的男人都可以活得很自在,很勇敢。杜絕社會歧視單身的風氣。將男性從傳統社會價值所給予的期待中拯救出來。讓男性有更多的選擇。告訴他們,就算不找個女人共度一生,也是很好的決定,應該被社會支持。

2017年8月10日 星期四

一個離婚一個求婚

今年夏天肯定比去年熱,而且熱上不少。就算已經傍晚,溫度還是高達三十度左右,根本不給人活。我好想去涼爽的地方度假。

故事解開謎底了。

最後男女雙方,分別一前一後的,在八八節的晚上,於臉書發表了離婚聲明。這或許是最糟的結果,也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兩個人繼續在一起只是不斷的互相容忍,互相傷害,在關係進一步惡化之前,下定決心結束關係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論是男女朋友,甚或是婚姻。四年的婚姻,沒想到就這樣劃下句點。

該怎麼說呢?四年,以父母輩的角度來說極其短暫,甚至可說是夭折的婚姻也不為過,但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一段不適合的婚姻,似乎這樣也足夠了。

和平的離婚。雖然還是讓大家在之前很擔心,但幸好沒有令我們更擔心的狀況發生。我想,在知道消息的當下,大家也許都鬆了一口氣。

以聲明的內容看來,大概為了小孩,還是會一起生活。也許回到事實婚的狀態能讓緊繃的兩人關係稍微放鬆。

小孩該怎麼辦呢?誰應該站在小孩的角度想一想?在聲明之下的推文中,一片溫馨的加油打氣,支持雙方各自的決定(像個大人的決定)。同樣是大學友人的H如是說,「我以後絕對不讓小孩綁架我的婚姻」。

我們這些當初參加婚禮的同學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一起見證了這段婚姻的開始,卻又一起見證了這段婚姻的結束。

昨天星期三,上班到下午,完全的精神不濟。於是昨天晚上特別早睡。雖說是早睡,卻也拖到了十一點才睡。今天早上醒來時,的確明顯感受到精神有那麼好一點點。白天上班也比較有精神。

想起了前兩天與友人一起去吃麻辣鍋時,對方說自己最近在看中醫調身體,因為一直感覺到很疲倦,也沒什麼體力,「老了。」對方說。我們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早上醒來時,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搭客運回到台北後,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帶鑰匙、手機跟錢包。為什麼會忘在宜蘭呢?我也想不起來了。於是只好慢慢走回客運站,去搭客運回宜蘭拿。然後我就醒了。

午休時也做了夢。二十分鐘的午寐,做了個小小的夢。

吃麻辣鍋時,與同席另一個友人聊到她被她男友求婚的經過。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男友挑了一間還不錯的餐廳(我想像中的,那一整片玻璃落地窗,伴隨著高樓的都市夜景,有一整排靠窗的兩人座座位,但也許事實不是那樣)。這頓晚餐的名義是慶祝她生日,所以她也沒有多想(妳事前沒有猜到他要求婚?完全沒有)。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男方突然拉起桌底下女方的手,然後開始套戒指(沒有跪下??沒有喔)。本來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想說男友這次到底在玩什麼把戲。聽她說,男生平常就是個愛鬧著玩的人。她邊想著是不是易開罐的拉環做成的戒指,一邊發現男友表情認真的對她說:「讓我照顧妳下半輩子。」

這下可好了,他是認真的。

緊張感瞬間升高到極限。然而,這個美好求婚故事中的她,偏偏一緊張就會想拉肚子。緊張啊緊張,人生能有多少時刻像現在。他心中想的是跟眼前這個他心愛的女子共度幸福的下半輩子,她心中卻只有滿滿的屎意(都到門口了)。

於是我們美麗的女主角在男主角說完求婚的話之後,冷靜地告訴他如果現在再不讓她去上廁所一切就來不及了。

坐在安靜的,微冷的廁所馬桶上,她一邊拉肚子,一邊看著套在手中的戒指。求婚是真的,拉肚子是真的,戒指也是真的。人生能有幾回浪漫。

(那妳回去之後妳男友說了什麼呢?沒說什麼啊,就不太搭理我。)

2017年8月6日 星期日

電扇的風如此溫熱

somehow,在假日的早上六點多醒來,風風雨雨過了一整個星期,我忽然如得到神諭一般得到了一些結論:「對於好看的女生,社會其實保持著一種又愛又恨的心情。」網美、小模、宅男女神、正妹、與空服員們。媒體與社會們愛其美貌(不一定是個人的美貌,或許是對整個行業的妄想),卻又憎恨著具有那樣的美貌的她們。

人們看待那些美貌的空服員(不論美貌是天生麗質,或是後天努力)、總是在國外的照片以及遠高於台灣薪資水平的薪水,彷彿看待那些富二代告訴媒體自己有多努力,工作五年存了十萬,然後靠著爸媽給的剩下的一億兩千五百萬買了臺北市的房子。基本的心情上是相通的。

身為一個富二代,不論取得怎麼樣的成功都會被酸。就算真的比其他人努力,也總是會有人不相信,總是會有人用質疑的口吻來貶低其成就。

那種愛恨交織,或許也多少源於教育體制從未告訴我們,若要在社會成功,努力用功之外,更重要的可能還有住的地方要好(住大安區),要有好看的外表,或者爸媽要有錢有高學歷有外語能力有良好社經地位有外國國籍。

階級只有複製,沒有流動。人們羨慕上流社會的生活,開名車,出國旅遊,住豪宅,各種奢華的享受,卻又得不到。美貌的人是另一種富二代,外表則是另一種階級。

昨天跟大學學弟約吃飯。從畢業之後就沒見面了。學弟之前去瑞典交換了一年,最近剛回來準備去當兵。在臉書上聊著聊著,就突然說乾脆出來見面好了。

跟學弟先約中午去吃了麵屋武藏神山,下午去參加他們那一屆另外一個學弟辦的展覽的開幕式。

一路上聊了很多很多。並沒有真的從兩人沒見面後開始更新起,最多就是講這一兩年的事。記憶開始薄弱了。雖然如此,但還是好多好多事情要講。學弟告訴了我他在瑞典的見聞,告訴我他遇到了許多人,到過了很多地方。而我也盡可能告訴他這幾年發生我遇到的一些事,一些想法。

感覺他畢業之後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前方充滿光明與想做的事,反觀那時候的我還真是無能,簡直是一事無成啊。

在這星期前兩三天,收到了來自大學友人的老公的臉書訊息,來詢問我最近跟他老婆,也就是我同學,有沒有聯絡。

我跟她老公不是很熟,最多就是聚會吃飯的場合,有見過幾次面。

而她,自從懷了第二胎以後,愈發地忙碌。既不回群組訊息,也很少跟大家一起出來。雖然大家都明白她有家庭要照顧自己的小孩,不過還是漸行漸遠了。

現在想想,到底該算誰遠離了誰呢?我真的不知道。但最後,某一天,她忽然在群組裡面跟大家說,她要退出群組了。是她覺得生活圈已經差距過大,沒辦法相處?還是她跟她老公商量後,覺得婚後,生小孩後,兩人都應該自己限縮交友圈,以家庭為重?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沒有人知道。

不過,是什麼讓她老公決定要來找我這個跟他這麼不熟的人,來問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想旁敲側擊些什麼。對話的兩人都心知肚明,有什麼真正重要的,真正需要說出來的話,被我巧妙的避開了。他不說,我不想問。

問題有好幾種。有的問題沒有對錯,可能只是意見的徵詢。有的問題則是因為兩人具有相反的答案,比如要不要留在家顧小孩,要不要請保母,還是要請父母幫忙顧,要不要繼續請育嬰假,小孩的教養方式的差異,甚或是要不要搬到哪裡去住。這類問題需要問到外人的機率應該很低。

還有的問題可能是情緒比較低落,身體比較不健康,需要被關心。又或者缺錢,家裡週轉不靈,或是不夠負擔家計開銷。這些問題需要依靠朋友付出協助,不論有形無形。

最麻煩的問題,則是有人有錯。這類的問題也最棘手。這些問題,最糟最糟可能是婚姻問題。因為很多原因,覺得感情淡了,覺得無法繼續一起生活下去了。又或者是有人外遇,有人犯錯,有人需要道歉。這類問題,不論哪一種,一旦選擇介入很有可能問題不但不能解決,還會惹得一身麻煩。

因為對方遲遲不講,最後只好由我開口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但對方直至本文之前都還沒有回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覺得應該回頭找我,或許能幫上忙。他鼓起了什麼樣的勇氣試圖向我求助。又他是怎麼看待我和她之前的關係。

人生好難。

投了日航的地勤招募。先到人力資源公司的網站填寫基本資料,然後要上傳一千字以上的應徵理由書,還限定一定要「手寫」。為此,特別去買了一本書,是關於日航破產後重生,以及稻盛先生的理念。讀到他們是如何從頭檢討起每個細節,如何掙扎改變,再回頭看自己的公司,真的難免感觸良多。也許本來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學習,很多看待世界的角度需要練習,不論是我們或者公司高層。

如果書面審核有過,那麼最快是八月下旬第一次面試。不過老實說像我這樣日文不好,可能沒什麼機會。不過看在這是他們十幾年以來首次招募,認真去投一下也值得。

在同一個時間,也投了公司內轉的調職申請。一樣是前幾年申請過,但是被打槍的單位。只是突然又釋出了幾個職缺,手癢還是想投投看。

如果到時候哪個地方上了,要調離現職單位,可能住的地方又會搬到很不同的地方。而這些最快就是九月多的事。租約到十月中到期,可能需要跟房東談談。中秋國慶連假以前,可能會陷入一段忙碌。

當然也有可能一切都沒有,一切還是維持原狀。不過如果這次要找一個新的地方,我想我還是會希望找有對外窗,可以見到陽光,廁所要好,最好有人收垃圾。找房子真的好困難。

星期天的晚上就這樣結束了。明天又是一個新的星期的開始,而下個星期六又有值班,所以明天就是連六之一。房間好悶熱,真的很悶熱。電風扇吹來的風是溫的,一點也不涼爽。今年到現在還沒有開過冷氣。水枕漏水了,所以又買了新的水枕回來。

希望冬天快點來。

2017年7月30日 星期日

最可怕的不是風雨

颱風夜,凌晨四點多清醒,長班剛回來的友人發了LINE訊息說平安降落正在下客。昨晚昏昏沉沉的睡去,醒來時習慣性地滑了一下手機瀏覽臉書塗鴉牆。很多人熱心的分享颱風消息,然後不意外地,又看見了一些人在訕笑嘲諷說:只要颱風來,就可以看到滿天的綠地球在盤旋等待時機降落。(就你們長X最敢飛!)

彷彿平行世界一般,週六上班時看到公司取消了這麼多航班,還隱隱覺得「不就是個輕颱嗎大驚小怪的」(根本被公司教壞)。雖然如此政治不正確,但沒想到還是很多人認為取消的不夠多。

經過一整天處理航班異動,安排旅客行程的轟炸後,不禁覺得如果公司取消航班,旅客全部不吵不鬧乖乖去把自己的機票退掉,那也許我會更堅定的支持航班取消。

對我來說,進公司以後,颱風天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風雨。有時會開玩笑說:「公司提醒大家,如果政府宣布停班停課,那就表示請大家上班途中注意安全。」

以前在調派時,如果重大節日是第十七層地獄,那颱風就是第十八層地獄了。永無止境的班表變更,抓飛通知,處理請假的組員(聽說這次請了兩百多個天災假的),等待消息,確定時數。班機取消還好,如果延期,就要開始看班怎麼接,有沒有符合法規,是不是很危險(對,老實說我們的危險是指班表有沒有合法,而不是有沒有人性或颱風天上班的危險,攤手)。最慘的是懸而未決的狀態,高層壓最後一刻才決定,整組人叫過來集合又叫回去休息,服勤時間一分一秒的計算,如果時數爆了,又要重抓一組人,簡直折磨。

來了訂位票務這邊後,又是另外一種折磨。旅客會一直不停打來問同樣的問題,重複的問題,或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請您稍等,讓我幫您擲筊問問颱風影響會不會很大)。班機取消,賣出去多少票,就有多少的旅客要處理。出去玩的,商務出差的,返鄉的,各種「非走不可」的理由。有時旅客在電話另一頭問說到底什麼時候有位置,往後看了幾天,全都客滿,一時語塞,線上只剩下令人尷尬的靜默。

印象最深刻的是前年大夜班。當時的大夜班是接美國電話,所以有時需要偽裝成自己在風光明媚的加州。那一次大夜剛好遇到颱風,凌晨時風強雨大,整個諾大的辦公室只有十個人左右值班。電話一直進線,每個都在問台灣颱風很大,你們班機會不會取消或延期,但大半夜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於是只好搬出那一千零一種的話術「公司考量飛航安全後會做出決定,屆時一有消息出來會儘快通知旅客。」然後旅客在電話另一端咆哮:「你不要騙我了!我人在台灣,我可以給你看照片!還是你要看看台灣的新聞,這種鬼天氣根本就不能飛,也不能降落,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要宣布消息!!」好不容易安撫完旅客,掛上電話後,默默的走到窗邊,感受一下風雨的強度。嗯,還真是鬼天氣。

也許是因為復興航空的兩次重大事件,或颱風時新聞播出的各種機場無下限鯛魚秀,這幾年可以感受到一般民眾對於颱風這種天候因素的影響造成航班取消或延誤的包容力與同理心明顯提昇不少。或許台灣正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了吧。

2017年7月27日 星期四

敦克爾克

七月即將結束。今年因為閏六月,使得農曆七月要推遲到國曆八月二十二號才會開始。已經過了大暑,天氣依然炎熱不堪。

前幾天下午忽然下起了午後雷陣雨。說是午後雷陣雨,其實沒有很大。先是起風,聽到遠處傳來幾聲悶雷,從男廁窗戶向外看,落下一些不怎麼明顯的雨。下班時,地上像是從未下過雨一樣的乾燥。夏天。

這幾天有些煩躁,做什麼事都不順。工作時需要大量的休息,大量的走動,大量的轉移注意力。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專注。焦慮。就算帶了書,也沒辦法好好讀進去。就像是被關在窄小的鐵籠裡,不停嗚咽轉圈的狗。

朋友上次因為某件事,說我就是對什麼事都一頭熱。我想她是真正瞭解我的。

又再之前的某一天,一路回頭翻閱過去的網誌,一直看到二零一五年年中。大抵來說,二零一五年就是不斷出國的一年,去了很多次北海道與去了秘魯。二零一六年則是寫了一篇又一篇的影評,一直的寫不斷的寫,簡直就像是筆自己有了生命一般。二零一七年至今,前半段都是關於H小姐,現在則沒什麼目標。

去看了電影《敦克爾克》。如果說《搶救雷恩大兵》曾經用難以想像的大規模戰爭畫面,讓我們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那麼敦片就是用比較冷的,比較個人的角度,讓我們重新去看待戰爭中的個人際遇及其信念。整部片對白很少,非常的冷,又非常的乾淨,但卻充滿了困頓掙扎與絕望。個人很是喜歡。

看完電影後,特別去找了幾篇影評。其中有個報導是導演諾蘭接受國外媒體專訪談拍攝這部電影的事。身為英國人,敦克爾克大撤退是一個他從小就相當熟悉的,也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故事。當他剛入行當導演時,他就想拍這部片。但他知道這部片是英國人的故事,所以不見得能夠有那個市場潛力登上大螢幕。直到他拍了很多部片,累積了一些聲望後,他終於有機會說服投資片商,用美國好萊塢的成本,以及英國人的敘事角度,好好的將敦克爾克的事蹟搬上大螢幕。就像是完成了他身為英國人的使命,將英國人的故事好好說給全世界的觀眾聽。對於這樣認同自己身份的想法很是感動。

颱風要來了。今年第一個登陸台灣的颱風,預計在這個週末到來。颱風離我好遙遠,就像我幾乎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冬天冷的時候是什麼模樣。然而難得這個週末安排了兩個飯局,現在有可能全因為颱風而取消。

這樣的日子,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2017年7月22日 星期六

也許有貓也許沒有

三十幾度的夜晚。每年從小暑到大暑,是台灣最熱的時間。不只白天熱,晚上也熱。但根據我妹的說法,去年與前年,就算到了聖誕節當天,還是一樣穿著短袖。熱的時間延長了,冷的時間延後了。

也許我之前實在不應該這麼寫L的。寫完了,PO出去了,才有點後悔。或許那最好的,從來都應該靜靜的放在心裡,不想起,不提起。不說話。就像那隻可憐的,黑色箱子裡的貓。沒有觀察,就沒有任何的塌縮。複數的現實永遠能夠完好的併存。就像我不曾發生過的任何愛情。

跟學妹Y下班後一起去吃了牛肉麵。原本只是白天閒聊,但將屆下班之際,兩人不約而同的問對方要不要一起吃飯,於是就很臨時的約了。

在牛肉麵店聊了很多,一直聊到人家打烊,我們是最後一組走的客人。

平日的對話,上一次電話的聊天,以及這次吃飯,或多或少可以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氣氛,不適合說出口,正在悄悄醞釀發展。那是另一隻箱子裡的貓,另一種未被觀察的現實。

Y說她總是很容易相信人,很容易人家說兩句就相信。容易跟男生相處,但有時候也造成不必要的誤會。Y的男友在遙遠的北京,而我離她的座位只有五十步的距離。

我有些卻步。不全然是因為Y的男友。

如果當年我可以勇往直前就好了。

開始有這麼一點可能之後,才想到兩人是不是真的適合,她的型是不是我喜歡的,我們的個性在小事上合得來嗎?未來的日子會怎麼走。

我有任何一點值得另一個人用一輩子去愛的理由嗎?

還是讓貓暫時留在箱子好了。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會突然發現第三種現實。其實從來都沒有貓。

房間還是好熱。

把冬天的衣物、外套以及厚被都打包好,明天要一起帶回宜蘭。沒錯,大概明年也不會繼續在這裡。租屋的契約到今年十月到期,屆時又要搬家了。與其那時候才在大包小包的收東西,不如趁最近先把東西搬一些回去。估計再需要用到那些東西的日子最快也要到十二月了。

最近日航要招考地勤,想去試試。最快最快九月通知錄取,十月就會開始工作。誰知道呢?

2017年7月20日 星期四

永生的追尋

也許因為最近真的太少電話了,導致上班的時間感很不確實,忽快忽慢。

早上上班從家裡走向公車站的路上,早晨的陽光已開始令人感覺炎熱。放暑假之後,就幾乎不會看到任何穿制服的學生。我穿上這套白襯衫、西裝褲跟領帶的日子也已經快五年了。這套我的「制服」陪我度過在公司的一千多個日子。路上可以聽到喧囂的蟬鳴,厭世的叫著。

開始邁入七月下旬。

快忘了放暑假是什麼樣的感覺。那種連續好幾周都沒事,整日閒得發慌。有時待在家裡,會覺得就算世界暫時停止運轉也無所謂。好像在夏天的時候,就特別容易喚起夏日的記憶。

這幾天做夢,一直夢見很不一樣的主題。

比較常見的夢境,都是被殭屍追逐,陷入恐慌的情況,然後在莫名的時間點醒來。夢中很少出現認識的人。

前幾天的夢境,我夢到了以前國中的管樂合奏教室。那間合奏教室的位置在國中校園的角落,聽說以前是校長室,但校長為了管樂團特別讓出來的教室。寬敞的地方。中午吃完飯的人,可以先去找老師拿鐵門鑰匙,然後拉開鐵門,開燈開冷氣,享受午休團練前一點點的個人時光。(那時不用午休,但下午還是蠻有精神,倒是現在不午休不行了)

我夢到我跟幾個國小同學,不知道為什麼穿插地坐在現在管樂團的學生之間。他們在合奏,而我們好像是來幫忙,加入團練。看到幾個老同學讓我蠻興奮的,我跟他們說了一些話,打了招呼。

有點懷念那些國小同學。在我還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是宜蘭人的日子。現在他們很多都已經結婚生子了。懷念我們國小、國中與高中的日子。

還有夢到我跟我妹要在台北住民宿,那是我妹要住的,結果因為夜深了沒辦法回家,我想一起住,但又有點嫌棄那裡。結果我妹直接把我嫌棄的事說給老闆聽,就讓老闆生氣了。

亂七八糟的夢境。

今天早上夢到我一路睡到上班前十分鐘才起床。驚醒之後看了手機,發現距離上班還有一小時二十分。

夢境像是將微弱的意識之光照向廣大深沉黑暗的無意識大海,就算偶然看見了什麼片段,也很難解釋出完整而明確的意涵。

看了關於「海弗列克極限」(Hayflick limit)的資料。科學家海弗列克發現一個正常的人類胎兒細胞群體,在細胞培養下可分裂40到60次,然後此細胞群體將會進入衰老期,既推翻了烏龍的雞心組織實驗,也推翻了人類細胞的永生性假設。無疑是人類追求「永生」之路上不可不面對的高牆。

人類在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只能選擇兩條路,一是想像死亡之後的世界,想像一個超越的存在,來承諾死後世界的美好生活。另一條路則是用盡一切努力來繼續活在世界上,永遠延遲死亡的到來。

電影「普羅米修斯」,大財團的老闆創造了永生的生化人,卻無法避免自己的老化與死亡,促使他前往宇宙踏上尋找「工程師」之路。又因為生化人的永生,使得生化人大衛認為自己已超越了自己的創造者。

相反的,在電影「變人」裡面,羅賓威廉斯飾演的主角,機器人安德魯,卻在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後,決定走向屬於人類的共同命運,死亡。或許那部電影最好看的地方就在於,安德魯認知了唯有存在著「死亡」這個不可避免的結束,必然的失去,才使得生命的過程充滿存在的價值。

不過就算如此,永生還是很吸引人。正如「變人」電影裡,主人理察對安德魯說:「時間對你來說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

在面對海弗列克極限的時候,以目前的研究成果來說,似乎只有癌化的細胞,才能夠解決不斷耗損的端粒的問題,來突破那道關卡。另一種形式的永生,海拉細胞。

也許為了適應接下來不斷惡化的地球環境,或者即將開始的人類的太空旅行,下個世代的人,從出生就會帶有具備癌化機制的細胞也說不定。

又或者,會成為遊戲「黑暗靈魂」中的不死人(Undead)。在漫長的時間中徘徊,受折磨,最後喪失人性。

另一種永生,是科技的永生。如同「攻殼機動隊」與其他諸多科幻作品的劇情,人類的科技終於突破了另外一種極限,可以將人類的意識「上載」到資訊空間,徹底捨棄肉體。但以純粹意識的方式存在的人類,還能夠算是定義上的人類嗎?

也許就算得到了永生,可能也很難解決人類寂寞的問題。

根據youtube的一個分析約會模擬類遊戲的影片,如果在以下三個問題雙方的答案一致,那麼兩人發展出長久關係的機率將會提升四倍:

你喜歡恐怖電影嗎?
(Do you like horror movies?)
試過單獨出國旅遊嗎?
(Ever traveled another country alone?)
想在遊艇上過日子嗎?
(I'm on a boat. Wanna join?)

觀察那些「開發進步的國家」,越來越多的單身人口或許是文化發展的必然結果。人們從家庭解放出來,於是形成一個又一個零星的個體。也許單身人口的增加不需要為了低生育率而負責。或者說,因為「家庭」這種結合方式的式微,使得原本從家庭這種結合方式所產生的新生兒不斷減少,連帶使得生育率不斷下降。

人與人之間新的結合方式還沒有出現,或者還沒有足夠成熟,所以每一種對於「希望維持家庭的形式以維持生育率」的努力,才會像是逆水行舟,事倍功半,因為或許現行的家庭組成方式注定要從人類文化中失勢,甚至退場。

究竟未來的人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建立關係,相互結合,並產生養育下一代,我完全無法想像。也許是更自由,也許是更不人道,也許生育最終將成為女性的「義務」,或者以類似「義務」的方式存在也不一定(因為沒人想生小孩)。

2017年7月16日 星期日

似顏繪

昨天下班,一時還真不知道要吃什麼當晚餐,於是在群組裡跟蓉她們抱怨,嘆了口氣,說:「人生好難。」

以前當學生的時候,總有人告訴我們學生最幸福,生活無憂無慮,淨是為考試報告煩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那時候就是覺得人生好難。現在稍微長大了些,日子也是一天一天過,稍微有了些餘裕,還可以說些幹話,晚餐不知道要吃什麼,就丟出一句「人生好難」,真爽。

不過人生真的很難。每一個當下都很難。就像是《人類大歷史》這本書裡面所說的,「歷史的鐵則就是:事後看來無可避免的事,在當時看來總是毫不明顯。」無可避免啊!無可避免。

台北的下午起了風。剛出門時,就能感受到都市的風,吹拂過街道,似乎多少驅散了酷暑的炎熱。心裡盤算著大概會下雨,不過包包裡有放著一把折傘,不怎麼擔心。

如果要從回憶裡找出一個片段,來想念那樣吹風的感覺,大概是以前還住在冬山社區透天的日子吧。這段日子大概從我國中,一直延續到高中畢業。那裡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只是一大片平原上一處不起眼的社區。我從小到大的某一個家。

那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夠颳起不可思議的大風。當風很強很大的時候,如果房間的門是開著,窗戶也是開著,那麼風的通道就會將門很用力的甩上。就算已經關上了門,還是能聽見風拼死命地吹進細小的縫所發出的咻咻聲。

對於那樣颳風的日子,模糊的記憶中,背景似乎總是在某個有些炎熱的夏日午後,在一樓餐廳旁邊的大片窗戶,風從那裡吹進來。望出去有許多的田。再更遠方,還有不時傳來的童玩節園區廣播。

那段日子是我十幾歲的青少年時期。不怎麼好,也沒有特別差。大概就像我其餘的人生一樣。

下午去找了L,她在大安區某個短期市集擺了個小攤。

出了陌生的捷運站,沿著google地圖提示的路線慢慢摸索前進,終於找到靜巷中的小小市集。所謂的市集,僅是每一個季節的某一段日子,利用那棟建築的一樓,清出一條動線,沿著動線兩旁讓人擺小攤位,大概十來個攤位。是我見過最小的市集。L的攤位在最裡面的位置。

我到的時候,她還在幫上一組客人畫畫。我沒特別出聲,怕打擾到她。我一直在想她會不會不記得我是誰。「也許我早已被她遺忘了也說不定。」遺落在記憶中的某個裂谷,黯淡無光的記憶球,我是這樣想著。

也許我有點期待她不記得我,或者沒有認出我來。

但事實是她畫完上一組客人後,看到我,停頓了零點三秒,還是能夠直接叫出我大學的綽號。嗯,還記得我。

寒暄了兩句,我請她幫我畫似顏繪。她謙虛的告訴我她可能畫得不會是這麼像,而且她比較不會畫男生。我點了頭,給了個微笑,說:「沒關係,還是幫我畫吧。」

畫畫與照相不同。雖然都是捕捉某個當下的影像,但攝影通常(儘管現在已有許多修圖軟體跟修圖方式)被認為是寫實的,客觀的,是完美複製被攝物的,所需的時間也很短。畫畫卻是較為主觀的,將短時間內連續流動的幾個印象,由繪師捕捉咀嚼,再使用顏色與線條在畫布上重現。與其說畫畫是畫出對方,不如說畫畫是畫出自己心中的對方。(但攝影在考量到各種情況後,會發現其實沒有比較客觀,也是極為主觀)

於是我們就這樣面對面坐著,看著彼此,大概有十幾分鐘。

我有些緊張,這是我第一次請人幫我畫我自己。雖然隨意丟出了些話題,但都沒有接得很順,也沒有想要暢快聊天的感覺。像是一個人在火星,一個人在地球,用著老舊的通訊設備,穿越空無一物的太空空間,卻又訊號不良,辭不達意的通話。我有些享受那樣尷尬的時刻。

她最後將作品交給我,順便幫我拍了張照片。因為一張兩百五,我拿了三百給她,她發現沒有零錢,找不開。先是站起身,拿了錢袋想去換點零錢,不知怎麼地不順利,又回到座位上。她有些尷尬的問說:「你有沒有零錢,如果沒有零錢的話,還是…」她作勢要將那一百塊還我,我趕緊接著說我應該有零錢,賺錢不容易的。因為她有另外的朋友剛好也經過來看她,為了不打擾她,於是丟了幾句「有機會再來看妳」,就匆匆地離開了。

也許我那時候應該說五十不用找了,謝謝妳,我很喜歡妳的畫。沒有如果,沒有也許。

回去的路上,我想著L與她的畫,想著她與我如此不同的,各自的人生。

不過我大概也不會跟L再見面了。我有這樣的預感。

我跟友人H說,真希望能夠回到大學時候,真可惜當時沒有好好把握。H說,回去也沒有用,什麼都不會改變。就是這樣。

晚上回到房間,覺得好熱。

雖然這個房間白天曬不到太陽,但晚上回家以後,人體就像一個大暖爐,不斷加溫著房間內的空氣,讓我不禁覺得還是該待在室外乘涼。

以前的房子很不通風,也沒這麼多冷氣,所以夏天夜晚在室外乘涼是很自然的一件事。然而現代冷氣變方便了,室內空調做得好,幾乎不會有悶熱的狀況發生(代價是高昂的電費),再加上室內多了很多娛樂消遣,所以人們已經少有大家都跑到戶外乘涼的狀況。

到底人們是增加了彼此的交流,還是減少了彼此的交流。又或者說,人與人之間交流的需求一直都在,只是形式不斷變換?

讓夏天快點結束吧。

2017年7月9日 星期日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我們相遇

我跟她,是在去年聖誕節前夕,遭遇因風雪而關閉機場事件的北國之旅的途中認識的。

起初對她沒什麼特別的印象。是同樣坐在747飛往札幌班機菁英艙20排的隔壁旅客,帶著輕便的行李,一樣一個人旅行的女生,沒有化妝。

在整個航程過程,直至轉降、在機上難受而無謂的漫長等待、以及匆匆住宿函館的一夜,我們都沒有任何接觸,沒有交換過任何言語。

翌日傍晚,在確認班機仍無法前往札幌後,我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搭上由函館機場地勤所安排,前往札幌的巴士。巴士上有幾組客人,並不算多。我坐在中間靠右的窗戶位,她則坐在接近後方左側的位置。

天候因素這種事本來就沒什麼清楚簡單的解決方式,也沒有誰能夠出來給個答案。疲憊不堪的旅客如被四處驅趕,找不到方向的羊群。眼神望向窗外,巴士奔馳在通往札幌唯一尚可連外的公路上。夜裡大雪紛飛。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終於到了札幌郊區的定山溪,進入市區之前最後一個休息站。巴士停妥後,乘客三三兩兩的下車,或是進入建築物內上廁所,或是在外活動筋骨。所謂的休息站,並不是台灣高速公路旁燈火通明的商場,有許多商家便利商店販賣各種熱食紀念品,而是某個類似旅客中心的地方。彼時夜已深,館內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暗的,僅僅只有廁所與販賣機還維持運作。

剛從廁所出來的我,經過了站在大門口販賣機前面的她。她突然叫住我,問我能不能借她一些零錢,我說好,拿了一些零錢給她。她買了一罐熱飲。

回到巴士的路上,我們閒聊了幾句,突然發現原來彼此都開員工票,而且還有些共同好友。她說她還沒找好今晚的住宿。剛好我在車上臨時找的青年旅館還剩最後兩個床位,就一起幫她預訂。

到了札幌後,我們狼狽地拖著行李,在接近午夜時分抵達青年旅館。放下東西,就一起去便利商店買了晚餐跟日用品。在青年旅館的交誼廳,因為過了使用時間只開了餐桌旁的一盞燈,拿出各自的便當,一起享用這得來不易的片刻安穩。

隔天平安夜,我們是如何在札幌機場奮鬥到最後一刻,直到拿到登機證,踏上歸途,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謊言

「男人是充滿謊言的動物,而女人本身就是謊言。」

2017年7月8日 星期六

《蜘蛛人:返校日》

電影一開始看到SONY的標誌,然後是蜘蛛人電影的標題:HOMECOMING,耳邊響起來經典的蜘蛛人卡通配樂,恭喜蜘蛛人回歸MCU,漫威電影宇宙。

漫威的確是想要試著拍青少年超級英雄電影。青少年超級英雄電影,跟《死侍》那種R級爆血爽片取向不同,側重在以青少年的敘事角度來說英雄故事,而青少年的心靈成長當然是關鍵。在處理過這麼多超級英雄的起源電影後,將觸角伸向青少年的超級英雄,或許後面可以再拍出一整個系列。所以這一部勢必要拍出蜘蛛人作為15歲的超級英雄,跟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

加上這一次,蜘蛛人電影系列已經重開機好幾次了,所以就省略了被蜘蛛咬到得到超能力,還有經典的Uncle Ben的「能力越強,責任越重」,取而代之的是與鋼鐵人的互動。東尼史塔克在鋼鐵人電影中面對的問題,被很巧妙的搬到蜘蛛人電影裡面,像是兒子面對父親,父親面對兒子的態度。當東尼忍不住對彼得訓話說教時,他也感覺自己怎麼跟自己的父親講出這麼像的話。還有東尼的父親給予他鋼鐵人的動力來源的設計,幫助他進化鋼鐵裝,而東尼也為彼得準備了很棒的強化蜘蛛人裝。

電影裡面可以看到蜘蛛人作為「剛入行」的超級英雄的青澀,身為青少年的衝動,以及急著表現證明自己價值的青少年「症頭」。當大人們對彼得的能力與個性的成熟有所保留,當蜘蛛人在渡輪上看似搞砸一切時,東尼對彼得講了引用自鋼鐵人第三集的體悟,收回了強化蜘蛛裝,並希望他能認知到如果他沒有這套蜘蛛裝就什麼都做不到,那就算有了也只會搞砸一切。

鋼鐵人作為漫威電影宇宙的先行者,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也許漫威希望蜘蛛人能夠成為這一系列的繼承者。

湯姆霍蘭版本的蜘蛛人,沒有陶比的那種魯蛇感,也沒有安德魯加菲貓的那種嘴賤,有些中規中矩。可能想回歸比較單純的學生蜘蛛人形象。劇情的安排,因為要拍出很多事,使得故事線有點短促破碎,節奏刻意調快,情感的醞釀顯得薄弱。

蜘蛛人系列電影的幾個經典劇情都有出現,像是愛上某個高中女孩,自己製作蜘蛛絲液,在街上飛來飛去,發現大反派跟自己認識的人有關係。差一點重現的畫面有倒吊接吻(陶比系列蜘蛛人電影的名畫面)跟最後東尼帶著穿著全新蜘蛛人裝的彼得在記者會上介紹給全世界(英雄內戰的名畫面)。

最後不得不提這系列的梅嬸的確是所有系列裡面最性感的。然後飾演反派的麥克基頓,在情感的表現與角色的壓迫感明顯勝過主角蜘蛛人一籌,他在幾年前演出電影《鳥人》的主角,當時是幻想的超級英雄,但這次終於成功飛上天空,非常有趣。

最後結論,雖然有影評批評說劇情在看完預告片就已經完全破梗沒新意,但這部蜘蛛人重開機的起源電影,他只要做好服務粉絲向的部份,就足以吸引大批觀眾進入戲院捧場。或許本來就不是很期待劇情會帶來多大的驚喜。但,還是很高興蜘蛛人回到了漫威電影宇宙。

2017年6月27日 星期二

至少我還擁有自由

昨天早上,位於蘇澳的燿華電子工廠發生工安事故。

根據報導,工廠當天在進行例行的廢水池淤泥清理作業時,因未確保通風及沒有測定氣體,使得在池底作業的一人(26歲)因吸入硫化氫而昏迷,上方戒護的另一人(28歲)見狀通報課長(41歲)及股長(29歲),三人陸續進入池底,接連吸入硫化氫而昏迷。

經過的兩名員工(28歲、35歲)也趕過去想要救援,吸入過多氣體後一個昏迷一個身體不適。最後的結果是四死兩傷,傷者還在加護病房插管治療。

蘋果日報下了標題:為救人「一個一個往下跳」。

當天晚上,妹妹透過LINE傳了訊息。其中一個傷者是她同學,目前還在加護病房。那個男生之前才跟我妹買過麵包,兩人還聊了一下。好年輕的生命,人生卻在一夕之間全然改變。

心中原是有一股模模糊糊的感覺,說不上來。直到今天早上看了臉書,立委林淑芳分享蘋果日報的內容,寫道:「勞動部的停工處分,燿華副總李麗君表示,最多影響營收3-5%。」突然覺得很悲傷。是的,我在等待看到那樣的一個數字。

再怎麼珍貴的人命,在公司眼中也只是幾個數字:停工日期、減少的營收、喪葬與死亡補助費、還有人力缺員的數字。

所謂管理者的角度,人不再是人。人是耗材,人是企業運作生產產品時,與其他原料加在一起拌進去的東西。所以燿華副總告訴我們,不用擔心,數字都算好了。

我相信燿華電子在宜蘭算是大公司,相較之下待遇跟福利一定不錯。如果可以在裡面工作,在宜蘭說出來一定可以讓不少人羨慕。在普遍低薪的地方,總會有人告訴你不要跟公司吵,不要跟公司要求太多,有工作就不錯了。

就算這次發生了如此重大的工安事件,當燿華電子下次在宜蘭招募時,一定還是可以獲得許多青睞。所謂的爭口飯吃,大概就是這樣。

回家的路上,不知怎麼地,忽然想起了我決定離開宜蘭這件事,想起了伍佰的白鴿。

2017年6月17日 星期六

海邊沒有卡夫卡

有一個年資快滿五年的同事,離職了。在快要三十歲的今年,在暑假旺季來臨之前,一個轉身道別了電話人生。

帥氣的轉身代價是什麼,這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少了轉身的能力,也少了轉身的勇氣。

如同每個離職的同事一樣(當然需要待一些時間,至少讓大家認識),她也在離職時跟其他同事拍拍合照留影。留下些紀錄很重要,因為人生是如此漫長,擅長遺忘,而記憶又是這麼鬆散。

她離開的那天很低調。我與她搭上同一班從台北發車開往公司的交通車,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五分。搭上公司大樓同一台往上的電梯。一前一後的走進辦公室,刷了上班卡,她最後一次的上班卡。

隔天,位置已被清空。

過了幾天,適逢交月,主管公布了新的座位圖。又過了幾天,空的位置已經擺上了另一個人的東西。

我想到的是那樣一幅景象。

在一處無限延伸的海邊,我們一個接著一個比鄰站著,面向大海。海水迅速前進,淹過我們的腳邊,濺起一小簇浪花,又旋即退去。我們看著海浪前進又後退又前進。太陽升起又落下又升起。

日復一日的站著。日子久到我們浸染了海的顏色。

有一天,她決定要離開了。

那是一個陰鬱的午後。她先是奮力抽起深埋在海沙裡的左腳,接著是右腳。沙灘上留下兩個淺淺的窟窿。她轉身走向岸邊。因為我們始終面向大海,所以沒有人知道岸邊的景色。接著又是一道海浪拍向她原本的位置,海水退去以後,那兩個窟窿就消失了。她也消失了。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臉書塗鴉牆上,透過共同好友偶然看到她的身影。彼時,她在桃園機場出境大廳,準備搭乘飛往義大利的班機。有一些同事去送機,又拍了幾張合照。我看著照片中的笑容。那是久違的自由嗎?全然的自由。又或者只是走向另一個人生的海邊。

2017年6月9日 星期五

那藍色的秋末入冬

雖然已經有點晚了,但想想後,還是決定留下些文字好了。

那天跟阿利通電話。上次我們講電話是我還在當兵的時候,一晃眼又是好幾年。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要跟我詢問有關機票的事。那時剛下班,從民權西路捷運站往租屋處的路上。嫌打字太慢,所以問說要不要直接用電話講比較快。

電話裡面她的聲音好像又變了一些。我有點緊張。

講完之後,又用臉書的通訊APP稍微聊了一下。她覺得我講話的音調與說話方式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也許,不知不覺就拿出了工作時的那一面。又也許,是因為至少工作時的我是有自信的,是可以信賴的,是自己比較好的那一面,所以緊張害怕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想起了工作時的自己。可能是這樣也說不定。

怎麼面對一些人的時候就是無法坦率自然呢。


中午在公司吃飯,電視牆播著午間新聞。

新聞裡面,一個公司司機遭到乘客從背後拿刀刺頸,一個逆子拿香爐砸死了老母親,一個愛上已婚婦的男人迷昏對方再將其推下高樓偽裝成自殺。

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也會胡思亂想。

我想著有關於罪的事。想著能不能只懲罰他的罪,而能夠讓這個人跟罪是分開的。如果人背負著罪,那麼他的一生都會背負著罪。法律提供絕望,不提供救贖。我又想著他們的人生是否注定成為罪人。如果人的罪是命運,那麼人到底能不能夠超越命運?

在犯罪的當下,他們是否真心相信「非這麼做不可,人生沒有餘裕,沒有別的選擇了」。還是說,他們就是惡的根源,就是惡本身。沒有得救的必要,也沒有得救的可能。

開始工作後,開始領錢後,對於生活的想像變得狹隘許多。

怎麼「活著」,如何好好「過生活」的方法,好像受制於一堆數字。薪水的數字、存款的數字、年齡的數字、房價的數字、貸款的數字、利息的數字。每一樣每一樣都有數字,數字跟數字之間環環相扣,但卻沒辦法達成共識。

沒有,我沒有「過生活」,我還是在「求生存」的階段。

有自己的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中老年的我,終於攢夠了錢,在郊區買了間房。那是一棟兩層樓的舊房子。也許我還是沒能找到生命中的另外一半。下了班,是秋末入冬,天還微亮著,些許涼意。手裡抱著牛皮紙袋,裝滿了剛採買回來的食材雜貨。我買了又紅又大的番茄,也許還有些蔥蒜。

走進廚房,把東西收納好,在火爐上開始料理晚餐。輕輕地搖晃平底鍋,裡頭的食材因為受熱而滋滋作響。我並沒有特別專注在烹煮的過程。廚房有一扇對外窗,我看了窗外,思緒飄到了不同的地方。

小餐桌的一角放著我的白色瓷盤,裡面盛裝了晚餐。此時,外面已經天黑了。餐廳很安靜,很安靜。

用餐結束後,洗了碗。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意看看電視,亂轉台打發時間。客廳桌上是一些待繳的帳單,收據以及雜物。

夜晚時光慢慢接近尾聲。

我去洗了澡,淋浴式的。躺在臥室的雙人床上,點了盞燈。也許看看書,也許滑了一下手機。想著隔天的行程。

可能當晚,會夢到年輕時的自己,還待在小租屋處時,半夜睡不著的事。

2017年6月4日 星期日

將抹醬裝滿小鐵盒

昨天跟今天分別下了兩場大雨。

我說大雨,不只是濕了鞋子濕了褲管的那種,而是媒體大肆報導,真正傾盆而下,宣洩如洪的狂爆大雨。像是颱風卻沒有大風,以雨量來說更為凶猛。一個下午就造成北台灣多處淹水,有的甚至水深及腰。好幾台車泡水。人們本來預期的梅雨,那連綿數天的細雨沒來,結果反而來了一隻野獸。

又開始買股票了。年初的時候為了找地方存年終,於是把塵封好一段時間的APP拿出來買了一隻中華電。沒想到擺到五月底竟然默默就漲了不少,未實現利益瞬間來到三千多。這件事也讓我重新思考是否該研究一下投資這件事。

開始回頭找朋友討論,到股版上爬文看標的。自己最弱的是沒有建立一套健全的交易系統。什麼時候該進場,訊號怎麼判斷,什麼時候該停損,心理可以負擔多少風險等等的,都沒有做好準備。不過這次好像又比之前進場操作選擇權的時候好多了。可能因為改碰股票,選擇多,變化相對平緩,可以找簡單的題目。操作到現在也是小賺了一些便當錢。如果可以變成穩定的收入就好了。

在大雨中看完神力女超人(好看,至今最棒的DC宇宙作品)後,順便剪了頭髮。今天三位都是女性理髮師,沒得選。男理髮師的六月初上班時間公告在買票機上面,還附上他的LINE ID,蠻不可思議的,到底是有多熱門。不過我喜歡上次他幫我服務。他給我的一句「上面剪兩個指幅長,旁邊用推的」簡直是金句,讓我不需要再用「平頭」、「剪短」或「修短」這些完全不精確的字眼來跟我的理髮師溝通。

雖然已經吃了麻醬麵當晚餐,但因為都來全聯剪頭髮了,就順便逛了一下。看到麵包區的土司,突然腦波很弱的開始想是否該吃個土司。接著繞到抹醬區,好像都沒有看到喜歡的抹醬,有些便宜的看起來又非常不健康。於是上網查了一下大蒜抹醬的作法,順手買了材料跟容器回去。

簡易版的很簡單。只要準備安佳奶油、大蒜以及義式香草粉。先將奶油退冰到室溫,同時大蒜切細末,再將兩者放在鍋中攪拌,最後加入香草粉即可。做完試吃發現味道太淡,又將之前留的胡椒鹽加下去。按照我妹的建議,如果加些單純的鹽巴與粗粒胡椒會更好。鹽巴比較麻煩,粗粒胡椒可以去吃個肯得基順便拿。不過最後還是妥協加了胡椒鹽粉末。

從大創買回來的小鐵盒意外的剛剛好可以裝入兩百克的奶油與一百克的大蒜組合的大蒜醬。先將小鐵盒拿去開飲機用熱水稍微燙過,將抹醬加進去,看起來質感棒極了。因為份量還是太多,所以打算星期一買一條土司,將烤麵包機帶去,為同事準備些下午茶。

然後,六月就這樣開始了。

2017年5月25日 星期四

在那個夜晚會有滿天極光的寒冷地方

這幾天真的太不對勁了。從上週開始,就常常沒電話。像是原本日夜不斷有風吹拂的風之谷,突然風停了一樣。沒什麼說話的聲音,整間辦公室安安靜靜的。

接著就太得意忘形,所以主管昨天下班前發信,重申了上班不要看影片的底線。

昨天發布最新的大法官釋憲,針對同婚爭議。大體來說,宣布了民法中的一夫一妻說是違憲的,所以責成主管機關於兩年內修改民法或另立專法,不然兩年一到民法自動適用同婚。於是台灣就這樣成為亞洲第一個明確接受同婚的國家。

應邀參加幾堂周三晚上的公司中餐烹飪課。雖然很懶,但我還是覺得煮東西很有趣。也因為這樣,讓我在某幾個晚上瘋狂翻找租屋網,搜尋可開伙的租屋地點。興趣很好,但談錢就是傷感情。

租屋網的APP整合得還不錯,可以輕鬆地搜尋到許多資料。於是慢慢從租屋看到了買屋。預售屋、新建案與中古屋的資料一應具全。台北當然買不起,於是看了許多桃園,公司附近的物件。想起上回去安九拉家,真喜歡她們家的格局,社區大樓三房兩廳,又安靜又方便。隨口問了價錢,六百六十萬含車位。果然不是單身魯蛇可以買得起。

因為被買房的慾望烈火焚燒,又上網試算了一下可負擔的房價。如果不考慮不動產的資產流動性問題,貸七成,不看頭期款,房價大概在四百到四百五十萬左右,則現在的租金跟每月繳的房貸會達到一個平衡。不過四百到四百五十萬意味著背負二十年的房貸。如果需要花十年左右存到頭期款,再背負二十年的房貸,那麼就是三十年的人生。

不過不論怎麼樣在網路上尋找,大部分找到的文章,都反對年輕人貿然爭先恐後的投入房產市場。如果以台灣目前人口發展的趨勢來說,沒有太多外在條件的影響下,可以預期房價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崩潰。只是那個時間點就像台灣獨立建國一樣遙遙無期。

對大部分的女生來說,還是會希望結婚時,兩人能有自己的家,或者男生能夠買房。其中一個重要的心理因素是「物質上的安全感」,不論象徵性或者實質性的意義。於是我開始想著到底是知識水準比較高的女性,會比較在意物質上的安全感,還是知識水準比較低的女性會比較在意。通常前者代表經濟自主是常態,但似乎大部分有經濟能力的女性,還是會自然而然的用符合舊時代觀念的角度去看待希望男生在婚前就準備好房子這件事。無解。

又也許對擁有自己房子的憧憬,也是另一個被商人與媒體營造形塑的期待。就像是鑽戒的案例。一百年前結婚是以金戒指為主流,直到有一天商人與媒體告訴我們:「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炒作之下鑽戒的價值開始水漲船高,成為了結婚的其中幾個代名詞之一。

這些生活上的主流價值觀與習慣的影響甚鉅。有時會覺得自己就像是實驗室裡的白老鼠,被穿著白袍,戴著口罩頭罩的實驗人員操弄,控制著行為、想法與念頭。

於是好幾個晚上,我就在不斷想著房子的情況下入眠。

每每想起自己的軟弱無力,經濟上的匱乏,想到逃避,就很想搬到一個總是天氣很冷,總是刮著風,總是有大風雪的地方。彷彿只有在那樣的環境下,離開這一切,才能尋得內心的平靜。

2017年5月10日 星期三

秘密

終於,白晝的暑氣驅散夜晚最後一絲寒意,窗外的壓縮機紛紛開始努力運轉,準備迎來今年的夏日。

跟朋友聊到關於情侶之間是否該有秘密這件事。一開始在談隱私,所以我說我認為情侶之間當然可以有所保留,有自己的空間,有自己的秘密。

但如果有了秘密,就會有背叛跟劈腿的可能。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為什麼不說。」對我來說稱作隱私的東西,展現的是尊重與互信,卻成為了對方眼中的秘密,黑暗且見不得光,劈腿的前兆。

不得不說,隱私/秘密的確有可能成為劈腿的溫床,但就像言論自由一樣,我們尊重對方的言論自由,甚至捍衛對方說話的權利時,對方依然有可能說出一些我們完全不同意的反面論點。

信任是薄冰。當一段關係之間沒有信任,或者出現裂痕,就算一方完全坦白沒有秘密,也無法滿足對方吞噬一切的猜忌黑洞。一旦被貼上了「不忠」標籤,任何動作都只會強化預設立場:「你一定在搞鬼」。通常需要付出遠超過「沒有秘密」的代價來換取對方的信任,例如被支配與安排的生活,唯命是從的態度,給予經濟上的控制權(將錢交給對方管)。

失衡的兩人關係可能因為一方的努力而改善,也可能演變成因為無力配合對方而選擇分開。

回頭看向愛情的本質,其實本來就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正因為強烈的排他與佔有慾望,才使得愛情在最開始甜蜜/激情的階段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究竟在看待伴侶的隱私時,我們展現的是足夠的警覺性,還是無謂的焦慮,界線與程度又根據雙方各自對於安全感的需求而有所不同。愛情的樣貌,是兩人交往共同呈現的結果。

也許,「雙方的共識」是解決一切信任問題的唯一答案。我要求的隱私我希望你尊重,你設下的底線我也乖乖配合,一旦兩人之間的信任慢慢累積建立,就能夠形成正面且良好的互動循環。當然這些還是無法作為永遠忠誠的任何保證。或許本來就沒什麼方法能夠確保永恆的承諾,而我們必須習慣這一切。

2017年5月6日 星期六

接下來的路又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累到回到家時,感覺自己是爬進家中。左邊肩膀酸痛,其實全身肌肉都有點緊繃。疲憊的感覺。剛結束與蓉的東京三日遊。

如果算次數來說,她的確是跟我一起出國最「頻繁」的人,但也差不多是一年一次。從第一次一起去東京跨年以後,就從來沒有想過還有機會去了第二次,又加上這次的第三次。我想要去,而她也願意讓我一起,在重重巧合中意外產生的共識,於是一起出遊。

第一天在天空樹的商場逛街。第一次一起去東京跨年那次我們也來過天空樹,那時逛的地方,所走的路,到現在都還印象深刻。跟同一個人,經過同一家店。正因為場景人物都相同,彷彿才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我們一起共度的時光。友情的產生需要機緣,但友情的存續則更貼近誠意與努力,最後友情的成熟需要的是時間。心中充滿感激。

迪士尼樂園是好的。上一次去的時候是國小與管樂班前往日本進行「文化交流」。當然這種文化交流,現在看起來是有些浮誇,就像那些「有錢人的小孩的休閒」,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卻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雖然做了很多功課,卻還是在許多時候顯得手忙腳亂,腦袋一片空白。儘管有許多的不完美,我們依然在那裡度過了相當美好的一段時光。充分享受樂園的氛圍,玩了幾個遊樂設施,大採購一番,還看了秀(雖然都是日文)。那種傾全力想要好好招待你的氣氛,讓那些平凡的事物也能夠產生出夢想般耀眼的光輝。看完結束的煙火秀時,內心興奮激動不已,多麼希望在台灣就有這麼高水準的樂園與演出。

迪士尼的行程因為充滿了等待,所以我們兩個人聊了很多很多,有些話題很輕,像羽毛一樣,有些話題比較沈重,像是沈入水中的鐵球。當迪士尼行程接近尾聲,我們正在排最後一個遊樂設施。不確定是什麼原因,但她開口確認了一件事,而我的回答或許令她失望。依照我的價值觀,我並不符合她內心對於道德的標準,她也默默的跟我說了她與她男友以前的故事。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我們的價值觀如此相左。我的許多行為,在她眼中是如此自私,只想到自己,而那一晚也是許多年以來第一次被同一個人在同一個晚上用這麼多的「自私」形容。其實有點無力,也有點難過。

她希望有一天我能真正懂得什麼叫將另一個人放在心裡,而不是只想到自己。

回程的班機因為坐錯電車,所以不小心錯過原本要搭的本家航班,只好改開華航。那架是A333,很舊。可能因為還在日本黃金周的中間,所以班機很空,後面幾乎都是一排只有一兩個人。我看著坐在旁邊的她,內心五味雜陳。蓉年底就要結婚了。這大概也是我們最後一次有機會這樣一起出國。她的生命與身份要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而我還停留在原地。似乎隱隱約約有種「啊!又被另一個人遺棄了」的感覺。但誰有沒有遺棄誰,因為她本來就不用理我,也不需要對我負任何責任。不過我依然還是這麼想著。

這一段很棒的時光,有彼此在身邊的日子,就只是漫長人生偶爾出現的溫暖光芒而已,接下來的路又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2017年4月29日 星期六

惡火

晴朗的週六早晨,在公車候車亭等著前往公司上班的車,車子一直不來,厭世感瞬間上升到新高。

關於作家的事。不論怎麼小心地說出口,彷彿所有的說法都註定帶有某種歪斜、尖刺與遺憾。沒辦法分享什麼,好像只要按下分享,就是跨越了分際,都是試圖代替死者說話。旁觀他人的痛苦,消費他人的死亡。

精神疾病,就像所有病痛帶來的痛苦,無法分享,也無法完全被理解,只能孤獨的承受,接受其為自己的一部分,與之共存。遠離人群或許是好事,至少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向人解釋。遠離人群,或許可以活得比較自在。

遠離人群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緊密結合的現代社會型態如果沒辦法提供足夠的關懷同理支持,就只會造成更多有意無意的傷害。個人沒辦法改變體制、改變環境,但可以選擇離開。

關於真人真事。那些經驗是惡火,就算撐過了當下,殘留的餘燼仍將繼續燃燒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2017年4月27日 星期四

五更腸旺

「五更腸旺」,那小小的五更鍋盛滿了大腸頭、酸菜與鴨血,是許多人上館子必點的菜餚之一。作為熱門的菜式,雖然常見也受歡迎,但做工較其他家常菜繁複。同樣一道五更腸旺,比較過許多版本的食譜以後,大概可以歸納出一些共通的處理方式。

大部分素人分享的五更腸旺食譜,先著重在型與味。煮熟的大腸頭切圈,鴨血拉薄片與酸菜心切末是必備的。辛香料的廚房三寶:蔥薑蒜,搭配辣豆瓣醬、辣椒、米酒、胡椒粉與醬油。炒完辛香料與酸菜,加入調味料,放入處理過的大腸和鴨血煨煮,加點鹽巴調味,加點糖提味,勾薄芡,再加些鍋邊醋即可起鍋。就一道常見的料理來說,該有的味道都有了。

如果是大廚示範的食譜,會更著重在鋪陳香味。像是鴨血先用鹽水與香料泡過,大腸用麵粉洗淨加入醬油、八角和薑滷過,拿花椒粒煉花椒油,香油的使用,使用米酒與醬油去腥(大腸與鴨血都容易帶有腥味),又或者在煸香的過程中對於水分的控制,特別強調炒出酸菜心這類醃製品與辣豆瓣醬的香味,以及用鍋氣將醬油帶出醬香味。

放在五更鍋裡的五更腸旺,不僅名字好聽,菜一上桌香味立刻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鹹香的口味,藉由五更鍋保溫的燙,花椒與其他辛香料帶來的麻與辣,配上Q中略帶有咬勁的大腸頭與軟嫩的鴨血,舀一瓢進碗裡,澆在白飯上,就算再沒有食慾的人也能多吃上幾碗。

2017年4月23日 星期日

蘋果切片就會變成蘋果片

天氣又變冷了。四月下旬,遲到的冷氣團姍姍來遲,於是城市的居民又趕緊把已經收到衣櫃最底層的長袖冬衣拿出來,晚上睡覺不用開電扇,火鍋店的生意又默默好了起來。

生活也許就是不斷忍耐的過程。有時忍耐的了,有時忍耐不了,忍耐不了的時候就想辦法解決,如果沒有辦法解決,就繼續忍耐。

學妹L跟我說她提離職了,做到四月底,接著會去德國待差不多三個月。這是好事。自從進公司第一年到現在,漸漸的已經開始習慣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離開是為了夢想,留在這裡也是為了夢想,或者是為了生活。於是我們都慢慢的朝向某個樣子改變著。

住進這個沒有陽光的房間也已經快半年了。如果我有可以實現的夢想,我希望能有個大一點的租屋處,有廚房有客廳,還有一大片落地窗,如果地點再方便一點,也許我可以住在那裡一輩子也不一定。我想那些嚷嚷著退休以後想去宜蘭蓋一間農舍的台北人們,最初的想法也許跟我的差不多。

移民的事情提不起動力,覺得很挫折。學英文也提不起動力,覺得自己活該就應該腐爛在這裡,哪裡也去不了吧。好想要努力學好一件事。

在逛書店時,看了許多關於「工作術」的書籍。工作似乎可以大略分成兩種,一種是無中生有的創意,另一種則是精準的整理與執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比較擅長的是將每天不斷重複的工作以比其他人都還要快速而精準的方式處理完成。或許其中沒什麼創意,也沒什麼挑戰性,但就是不斷不斷的完成工作。我會比較嚮往可以創造些什麼的工作內容,但我又沒把握能夠做得比其他人都好。

然而就算那些總是需要想破頭,不斷發揮創意的工作,做久了以後也會慢慢轉變成用習慣的工作流程處理的方式吧。累積靈感,發想提案,最後執行完成。再怎麼複雜細碎的工作內容,都可以用工作流程來分解處理。

如果時間能快轉個兩年該有多好。但我不奢望。

2017年4月19日 星期三

把心收回來一點

去日本前,問了H小姐幫她買獺祭的事情。回來後,前天匆匆約了吃飯順便交貨。

大概兩個月左右沒有單獨約了吧。

兩個月不算久。我有許多朋友已經好幾個月,半年,甚至幾年的時間沒見了。但因為之前約的很頻繁,所以兩個月就像是兩年這麼漫長。

我決定在西門町碰面,純粹是因為離她家比較近。反正也沒人想約在民權西路站。

自從離開幾天冷靜一下,再看到H小姐時已經比較不會想東想西。

情緒就像大海。海水緩緩退後升起,到達一定高度,翻出個浪花便逆轉方向朝著海岸前進。正當你以為海灘要被完全淹沒時,忽然之間,海浪再也不能多走一步。海浪停止,海浪後退,開始下一個循環。

H小姐找到了她自己的幸福。這就是我們兩個的故事結尾,卻是她與另一個他的故事開頭。就像是我身邊數不清的女性好友一樣,看著她們戀愛,放閃,吵架,分手,恢復單身,然後又走入一段關係。我該做的是在旁邊輕鬆的看這一切發生,開一瓶十八天給自己。

那段飯應該還算愉快。我選擇了要吃義大利麵,而她找到了餐廳。在輕鬆的閒談中隨意變換話題。她跟我分享了些事,我也告訴了她一些事。我們都避開了不需要談論的話題。

如果覺得受傷就隨時把心收回來一點,這樣一切就好了。

2017年4月14日 星期五

笑子

剛結束一趟很不一樣的旅程,一趟孝親之旅。從開始工作以後,多少有預感這一天總是要面對的,但還是硬拖了好幾年。去年他們曾經大聲抗議過,但時間一直喬不出來,而今年調到新單位後,特休排得比較寬鬆,於是雙方都恰好有個短暫的小假期,就一起去了三天兩夜的京都行。

這次的行程安排也許是我進公司開始旅遊以後壓力最大的一次吧。以前都是一個人出去,或者是跟朋友,比較知道要怎麼安排。這是第一次帶爸媽出去,而我們上次一起出遠門是我國中的時候了,我幾乎完全忘記了跟家人一起出遊的樣子。

雖然飯店跟航班一個月前就找好了,但行程則是拖到出發前幾天才整個規劃完成,幾乎沒有什麼方向,每次問他們的意見,雖然知道他們是不想帶給我壓力,想盡量配合我,但每次的答案都是「隨便」,吃的也隨便,逛的也隨便的話,真的會讓排行程的人很難安排。不希望他們委屈自己,希望大家都可以玩得開心。

因為自助行需要走很多很多的路,尤其又是去日本,所以雖然只有三天兩夜,但還是不敢抓得太緊,最後只跑了四個點而已。事實證明我也沒有高估他們的體力,回到飯店他們簡直累壞了,真的是上了年紀。

雖然他們對於日本、日本這個地方、日本的食物以及日本的文化多所抱怨(畢竟他們是還會自稱中國人的人),不過日本春天的櫻花還是將他們收服了。至少在許多地方他們都拍照拍得很開心。大概只有這一點安排的最好。

第二天的晚餐簡直是災難。因為不知道要吃什麼,所以帶他們去吃了一家附近的燒肉吃到飽。一個人要三千日幣,但品質超爛,份量超少,上菜超慢,而且店員的英文也不好,還一直漏單。只能說在日本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還是不要隨便挑戰便宜的吃到飽好了。另外,這大概也是我第一次出國吃飯踩到地雷,真不可思議。

母親在最後一天逛BIC CAMERA的時候,浪擲千金買下了她想很久的水波爐。雖然大家都不看好她跟這個水波爐,但她還是買了,而且事前還沒有做功課比較過差異,就只是現場隨便看看就決定了。他們兩個其實一整趟行程都捨不得買東西,沒想到最後一口氣花了這麼一大筆。倒是讓我想起來我第一次去東京跨年,也是一直捨不得花,但最後又突然花了一筆大的。不過買了那個之後,應該也算是為這趟旅程畫下一個還可以接受的完美句點吧。

我真的不是個孝子,在這趟孝親之旅中也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沒想到自己已經變得這麼不會跟他們相處了。有些家庭有一起旅遊的習慣,但這個習慣在我們家只維持到我的童年時期,之後因為家庭經濟情況不好,大家都忙著賺錢,就幾乎沒有一起出去了。時間真的是過得很快啊。

2017年4月10日 星期一

他人的故事

關了幾天的臉書,後來又打開了。好像已經慢慢可以接受H小姐死會這件事。至少想到的時候,心不會再整個揪成一團。然而還是無法坦然的談論,或者是給予祝福。現在還沒辦法。

前後約了幾個人吃飯。應該說,被幾個人約出去吃飯。也許每個人都覺得如果跟我吃飯的話,可以彼此交換些什麼也說不一定。但我不確定那「什麼」是什麼。

暌違一年多不見的D。正確來說,是從第一次見面之後,這是第二次見面。相約去吃了南崁的牛肉麵。不知怎麼地忽然談起了想離開工作的事,覺得又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台南人的D,有一個在當職業軍人中尉的弟弟。進公司前一份工作是雜誌編輯,但薪水少到都快要餓倒在路邊。家訓是「閉嘴,快去工作賺錢!」,相當可愛又實用的家訓。

剛開始成為組員時,負面能量滿點,每天都過得很辛苦。之後漸漸習慣,但開始發現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往外跑的人,不是這麼喜歡旅遊,寧可大部分的時候都安靜的宅在家裡享受人生。但薪水的考量讓她猶豫不決。剛跟男友分手一段時間。跟我同年的D,最近一直在想著買房子與投資的事。

同事學妹L也忽然說約吃飯。L雖然進來不到半年,但發現自己對於這份工作的熱情已經完全燃燒殆盡。本來就是抱持著隨遇而安的態度進來公司,卻在機械式的辦公室生活中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一心嚮往著自由,想著之前在墨西哥工作的日子,想著在德國的德國人男友,以及到德國打工旅遊的事。想讀研究所學習教華文,這樣以後到哪裡都行,都不會餓肚子。很有自己想法的女生。對照組是自己的哥哥,做著單車的業務,一成不變的生活過了好幾年,不想變成這樣,所以要改變。

同梯的朋友似乎都漸漸安定下來,只剩L一人還說著要離職的事。雖然是很有勇氣與想法的女生,但還是會想著是不是自己其實很草莓。想知道為什麼其他資深的人,能夠做這份工作做這麼久。無法得到滿意解答,二十三歲的煩惱。

另一個則是已經離職近一年的同事學妹W。二十五歲的W,當初還在公司的時候,不知為什麼跟我相處的還算不錯,然而大概半年左右,真的覺得與這份工作個性不合,所以就離職了。離職之後斷斷續續的保持聯絡,然而一直到接近一年後的今天,才真正又約了出來。興許是突然想起當初離職時的飯局約定。

離開後的她,大概失業了兩個月,痛苦徬徨後,找到了現在的教科書編輯工作。主要內容是編纂高職的英文課本。比起原本的工作,現在的工作好多了。做著比較有成就感,比較能夠看到結果的事,不用講電話,也不太需要跟人接觸,大部分都是使用電子郵件往來,也不會感受到那種面對人直接的壓力。

今天聊天,才發現那時雖然在辦公室常講到話,但泰半都是工作相關的內容,倒沒有認真私下聊過。除了聊到她的工作外,還聊到她也有考慮去當組員,聊了星座(竟然也是魔羯),聊到了自己的哥哥與其優柔寡斷追求女生的故事,還聊到了村上春樹與1Q84。突然覺得當時應該好好認識對方的。不過其實自己的個性在認識他人這件事情上也很被動。

在《布達佩斯大飯店》的開頭,作家亞瑟曾說:「這是普遍存在的一種誤解,人們認為作家的想象力永不枯竭,能夠源源不斷地創作出各種事件和情節,所以他能夠簡單地憑空編造出故事來。其實,恰恰相反。一旦公眾知道了你是一名作家,他們就會主動向你提供人物和事件,只要你能細心觀察,認真聆聽,這些故事就會持續找上門來。那些述說著他人故事的人,也同樣聽著他人說著故事。」

大概是類似這樣的感覺。每個跟我分享自己的故事的人,都像是河底閃閃發光的珍珠一樣美好,而我是何其有幸能夠成為傾聽這些事的人。

四月的預感

有個朋友告訴了我關於四月的預感。

如果以命運的角度來說,或許並不存在著失敗者。那些庸庸碌碌過一生,一輩子沒什麼人愛,沒完成什麼有意義的事,安於現狀,沒什麼社會成就與地位的人們,也只是活在自己的命運裡。

那日吃飯,學妹直視著我,問我為什麼能在這樣無意義又缺乏成就感的地方工作四年多,還沒有離開,我竟一時語塞。

想想應是習慣了。當初沒想到會在一起,就這樣不知不覺走了四年多,雖然不是個特別好的對象,也沒法允諾什麼美好的未來,但總還算體面,能夠帶得出門,逢年過節該有的沒少過,吃飽穿暖,也沒受過多大的委屈。繼續在一起的原因,可能很大一部份是因為習慣了。

理髮時,看見外面放了一個牌子,寫著男性設計師本月值班的時間。一間以男性顧客為主的百元快速理髮店,店裡最多同時容納三名理髮師工作。當時店裡有兩女一男。會特別將男性理髮師的值班日期寫出來,可能代表許多男性還是會希望找一個男性幫忙剪頭髮,儘管一般對於理髮師的印象多半是女性為主。

我坐上椅子,男性理髮師稍微跟我確認希望的髮型後,便開始揮舞梳子剪刀。我看著鏡中他的身影,一個中年人,瘦瘦不高,熟練而俐落的工作著。他剪了很多年了嗎?一開始是怎麼進來的?他在這個女性為主的產業工作有什麼樣的際遇?他的孩子會告訴同學父親是理髮師嗎?不知道理髮師的待遇如何。我想著他剪過一顆又一顆的頭,幾十塊幾十塊的賺,賺取支撐起一整個家的收入。

終了,他告訴我,如果以後想要差不多的剪法,記得跟理髮師說上面要二指半的寬度,旁邊用推的。

2017年4月6日 星期四

攻殼機動隊,1995動畫電影版

不敢去電影院看真人版的攻殼,只好翻出1995年的動畫版本來看。

整部片的敘事節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緩慢,訊息量也不算太大。雖然是科幻電影,但比起現在動作場面連連的科幻電影,這部電影更像是根本的從題材,故事的核心與呈現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作為科幻電影的價值:拓展人類想像力的邊界。電影的內容跟探討的主題,就算放到今天來看,也依然相當發人省思。

當人類不斷試圖藉由科技的發展嘗試去模擬與重現生命,就越不可避免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那就是「一個人到底還可以憑藉著什麼而被認定為人」,人類的定義。

這有兩個哲學問題可以參考。第一個哲學問題是「桶中腦」。人類永遠無法看見自己的大腦。人類永遠無法證明自己不只是一個裝在桶子裡面的大腦,因為所有看見的,聽到的,感受到的,也許只是電流的刺激跟反應。這樣一個桶中腦能不能算作是生命。另一個哲學問題是「如果有一艘船,你將她每一塊木板,每一個零件都換成新的,那麼她還是原本的那艘船嗎?」

所謂的Ghost in the Shell,人的靈魂被稱為Ghost,軀體被稱作Shell。

電影中近未來的世界,人類可以藉由複製拷貝大腦,製造出一個電子腦,將腦部替換。也可以強化、替換或改造身體的任何部分。

電影藉由草稚素子說出了身為一個完全義體人,對於自己的存在的懷疑。當人類已經可以將所有的身體全都藉由義體的方式製造出來,那麼這個電子腦與義體裡面,真的還存在原本的自己嗎?還是那個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自己不過是藉由程式與資訊模擬出來的人格。

人對於自己的存在,以及感受到的自我,幾乎都維繫在虛無飄渺的記憶。若偽造了完整的記憶,是不是可以說創造了一個曾經存在過的人。

若說草稚素子是人類藉由科技逼近生命的定義的邊緣,那麼傀儡師就是從另一面藉由科技逼近生命的定義的邊緣。

在訊息的大海當中,有沒有可能一些訊息意外產生了連結連動,最後組織起來,具有類似統一的意志,那樣完全沒有任何形體的意志,能不能夠被稱作生命體。於是傀儡師從無限中誕生,卻嚮往成為有限的存在,在有限的尺度才能夠感受到自己曾經存在過。

不論就配樂,電影的氛圍,敘事的流暢度,還有探討的主題,都不愧被稱作神作。

2017年3月29日 星期三

五月天二十週年

五月天在今天的大安森林公園結束了他們的二十週年出道演唱會,生日快樂。

這或許不是他們演出中最華麗的一場,也不是最賺錢的一場,卻是讓他們能夠重新回到原點的那一場。二十週年,人生中能有幾個二十週年。

You have to start at somewhere.

當演唱會接近尾聲,他們在台上聊著當年的一些種種。那個二十年前的他們,也許完全無法想像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然而當時的他們,想著只是一天一天走下去,唱下去。

這個星期,老實說準備的不是很專心。書越讀越心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怎麼辦。但似乎也只能努力稱過剛開始的這一段時間。希望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東西,最後能夠稍微看到自己進步的軌跡。

先跨出第一步,讓後面步伐跟上,然後繼續向前。

2017年3月26日 星期日

紅燒牛肉

趁著上班時間,電話與電話之間數秒到數分鐘不到的空檔,研究了一個下午的紅燒牛肉。

如果說進廚房的人,喜愛料理的人,難免想準備一兩道菜式當作自己的「手路菜」,那麼紅燒牛肉絕對是端得上檯面的好選擇。

紅燒牛肉,一般作法是選一塊上好牛腩,先將牛肉切塊略為炒過起鍋。薑片蒜末爆香,加入牛肉與辣豆瓣醬拌炒(這辣豆瓣醬是外省口味的關鍵),再加入高湯或清水,直至牛肉沒入水中。接著放入蔥段與適量的醬油,慢慢燉煮至牛肉軟Q入味(這個動作即是紅燒)。最後將切塊的紅白蘿蔔一起燉煮,待蘿蔔軟熟了即可上桌。

一鍋紅燒牛肉,在重要的場合端出來,不僅下廚宴客的人有面子,作客吃飯的人也有口福。不論作為一道菜餚,甚或是配上一碗白麵白飯,那辛香料的香氣,經由燉煮融合一鍋的鹹甜滋味,油脂、豆瓣醬與醬油協力煮出的美妙醬色,都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綜觀網路上各家分享的食譜,紅燒牛肉雖為宴客料理功夫菜,但在許多人心中,更重要的卻是作為家常料理的那一面。一鍋家常的紅燒牛肉,家裡餐桌上的紅燒牛肉,象徵著遙遠的成長記憶,屬於母親的料理。

有的人煮一鍋水,牛肉不分切,連著蔥薑蒜酒一起煮透了才入醬油調味。有的人直接一次將所有食材放入鍋中炒熟再加入水與醬油去燒。有的人加蕃茄有的人加馬鈴薯。

還有的人堅持分煮牛肉、牛筋各一鍋,燉了放涼,隔日再燉再放涼,煮了三天三夜,過程中不斷翻攪,就怕沾鍋燒焦。直到牛筋牛肉兩鍋醬汁濃稠油亮。接著兩鍋併成一鍋,放入些二砂收汁,上桌。因為費工,一次煮的份量較多,順便分送親朋好友聯絡感情。送的時候,還跟對方堅持不可加水拌麵,只可配飯。吃的方法講究,為的就是怕浪費一鍋好菜。

日常料理的存在,帶我們重新回到了記憶中的餐桌,舊日時光,美好的夢。

2017年3月25日 星期六

未來還是好近又好遠

經過了一整個星期,終於把雅思考試的聽說讀寫四種考試模式弄清楚了。應該說比較知道方向。

寫作分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圖表分析,第二部分是小論文。聽力則是四十題的配合、拼字與選擇。閱讀也是四十題,三篇大作文。口語則是三部分,第一部分介紹,第二部分是小卡自述答題,第三部分則是訪談。

除了看了許多介紹答題技巧的文章與影片之外,還看了一些觀念釐清與提醒。網路上的資源非常非常多,以致於我迷失了一些方向。不過總算整理成一個簡易的課表,接下來就可以按表操課,希望能夠漸漸的感受到英文的進步。

還是先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準備,如果三個月不行就維持原案六個月。英文不要急,慢慢將遺失的找回來。希望如此。

未來還是好近又好遠。

2017年3月24日 星期五

我不是歸人,我是馬

下班回家的路上,一邊想著等一下要準備看的英檢教材,一邊想著離開這個地方。

從小時候離開蘇澳,長大離開宜蘭,現在到台北生活已經十年。記憶中,每一次搬家,每一次遠行,都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

或許這樣的特殊經驗使得我始終無法在某一個地方真正長久的安頓下來。彷彿呼應某種未知的召喚,每次過個幾年,時候到了,就要改變,就應該動身啟程前往更遠的地方。

進公司四年多,搬了四個地方,換了三次單位。然而內心依然有一種恐懼,好像一旦我決定停下來,失去改變的能力與勇氣,我就玩完了,我的人生就結束了。生活是現實的,而現實的本質是冷漠和殘酷,以及存在其中的掙扎。

像是《黃金時代》裡所說的:「那些我將要去的地方,都是我從未謀面的故鄉。」所謂的故鄉,是心裡的故鄉,存在於無法跨越的時間之流的彼岸。而現實中的老家,則是家人在的地方。人在哪,家就在哪。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我是馬。

2017年3月23日 星期四

時間是不等人的

雖然夜深了還是記錄一下。

大概摸索了兩天的時間,蒐集了一些資源,雖然情況沒有好到哪裡,但我想從那些準備建議開始整理資料。

每天該閱讀的篇章數,該聽的聽力教材,該寫的東西,都不可以少。一定要強迫自己練習。進步是靠慢慢累積的。

跟去年去英國的友人R聊天。她也如同許多人一樣,告訴我雅思不是重點,重點是想讀什麼,為什麼想出來。她也認為我應該先準備學校,因為在準備學校的過程中,可以慢慢釐清自己的方向,而且沒有拿到offer什麼都是白搭。此外,她更覺得我應該試試看趕在今年就出國。「時間是不等人的。」她說。

如果真的沒有特別想念的主修,她覺得我也可以考慮拿打工度假簽。每當她面臨經濟壓力的時候,她都不禁會想著不讀書單純拿打工度假簽似乎也不錯。至少不用去背貸款。

她也跟我分享了在倫敦當地的學費、生活費與房租的概念。一年大概要花到四萬英鎊,但因為她有男友一起生活,所以費用又省了不少。

不過她不喜歡美國,覺得那邊就是俗氣。不如歐洲跟英國好,有多元文化的內涵,是流行文化的發源地之一,而且說英文。

當人生決定要改變方向的時候,突然道路就開闊了起來。

在這個行業,這麼多人每天的工作就是飛來飛去,社群網站上總是能看到數不完的各地旅遊美照,怎麼可能不讓人羨慕又嫉妒。而且人家錢領得還比你多很多。

但想想也不是真的想要那種每天飛來飛去的生活,而是想要真的離開台灣,在國外過日子。飛來飛去都是假的。

自己也心知肚明天底下哪有一定完美的事,不過與其待在這種不上不下的位置,面對前途茫茫,不如去拓荒。寧可坐在奧迪裡面哭泣,也不要坐在TOYOTA裡面放空。

不過這些想法的前方還有許多關卡要過。

2017年3月21日 星期二

一步之遙的夢想

Day 1

關於準備雅思。還抓不太到方向。輕鬆的在雅思版上瀏覽文章,看看人家分享的心得、方法與書單。存了幾個好用的網站,幾個練英聽的網站,看了幾個youtube上面分享的影片,下載了幾個APP,擬定書單後要再去買書。

前幾年考多益,進公司前考一次,滿三年又再考了一次。兩次都是吃老本的裸考。雖然說成績還算可以,但一點都無助於挽回不斷下滑的英文實力。

這次準備雅思,總算碰到了聽說讀寫四樣都要考的狀況。或許現階段對我來說最難的就是單字量不夠多,還有拼字正確性的問題。當然寫作時對於文章結構的掌握也不是很好,這些都還要再加強。

相當漫長的道路。彷彿回到了當兵的第一天一樣。當然如果之後真的出國了,我想在國外待的第一晚可能會更像是當天第一天的感覺。

去年出國,現在正在英國讀翻譯的學妹問我,之後想讀什麼,我也真的說不上來。至少就目前來說,第一關是英檢,是雅思。全力準備,至少拿到7.5以上,再來談想讀什麼或許都不遲。如果連第一關都過不了,那或許證明自己的決心也不過如此而已。

腦中浮現著電影《火星任務》裡面,馬汀說的一段話。當他一個人被困在火星,只剩下漫長的等待,而且也不一定能夠活著回到地球,他是這樣說的:「我每天都會去看看地平線,只是因為我可以。」(Every day I go outside and look at the vast horizons. Just because I can.)

或許出國這件事對我來說也是這樣。我常常哀怨自己沒有機會,覺得害怕沒有勇氣,然而跟其他許多人比起來,我幾乎只有一步之遙,就可以達成脫離鬼島的願望。我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接近那個過去常常掛在嘴邊的夢想。

2017年3月20日 星期一

大概是這樣

「這世界沒有人會為了你改變你自己而感激你,但會因為發現你做自己而愛上你。」

「總之先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做自己。」

「然後如果有人願意走過來,也許可以一起在人生中並肩同行。」

「大概是這樣吧。」

2017年3月19日 星期日

你的移民我的夢

難得宜蘭竟然沒下雨。

下午去早市大採購一番,晚上去找老同學配眼鏡。說是配眼鏡,其實只是將舊眼鏡的鏡片換新的。已經忘記當初是什麼時候配這副眼鏡的,到底有沒有經過當兵那一年我也不確定,不過鏡片已經刮得差不多了。雖然影響不是很大,但還是想要趁機換一下,就約了時間拜託對方幫忙趕一下讓我在回台北之前可以拿。

難得捧場,就帶了一杯飲料順便去跟他聊天。聊著聊著才發現對方已經開業三年多了,時間過得好快。一樣的,兩人聊了許多工作的事,聊了些對於生活的想法與近況,還互虧了一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考量跟安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惱。

剛好聊到他有一個顧客是在幫忙辦澳洲留學工作的,那個客人說現在澳洲也缺驗光師,所以可以申請技術移民,只要再多補完兩年課程就好。我也跟他聊了去年跑去澳洲讀書的學姊的事。

距離學姊去澳洲展開人生新計畫也滿半年多了。如果要申請畢業後的工作簽證,則需要至少在當地讀書滿兩年以上,所以也算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計畫。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離開之前,我們曾經吃過一頓飯,剛好是去年的今天,三月十九日。我還記得我們吃飯的餐廳是一間座落在台北市巷子內,相當別緻的義大利麵餐館。我們坐在二樓靠著大片落地窗的兩人座,一張小圓桌。

餐廳好不熱鬧。那時兩人已經好幾年沒見面了。總之,當時兩個人聊了許多自己的近況。她跟我說她九月要去澳洲讀書,都申請好了,讀完之後在當地找工作,然後看看能不能申請到永久居留權。

短暫而愉快的用餐時光中,我們各自吐了不少工作的苦水。她跟我說,我之所以還沒有辦法下定決心離開,可能是因為我的負能量還不夠多。當累積到足夠的負能量時,也許就是我離開的那天。

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特別特別的懷念這件事。於是在等電腦系統更新的時候,順手查了一下讀書移民的事。查了可以去讀的學士學位選項與收費,查了雅思的收費與考試準備方式,還查了申請澳洲永久居留權的規定。如果今年九月考好雅思申請學校,接著申請就學貸款,也許最快明年二月三月就能夠去讀書,又或者延後至明年九月。

屆時,一切猶如裝滿燃料的火箭發射。在短暫的倒數後,「轟!」一聲引擎點火,底端冒出熾熱火光與大量白煙,巨大的火箭緩緩上升,在天空中畫出一完美弧線,頭也不回地朝向未知的太空飛去。

如果我真的準備,或許三十歲時真的能夠在澳洲開始新人生也不一定。

人生啊!

2017年3月17日 星期五

他人經驗

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得到過,為什麼還會想要去擁有?

若生而為人,想像僅能立基於自己的生活經驗範疇,那麼我們為何總是能夠相信有更好的可能,不斷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更美好的愛情,或者死後的天堂。

我們的慾望究竟來自於何處?驅使我們往假想的未來前進的動力是什麼?

對於美好的想像,參考基準擺盪在自我經驗與他人經驗之間。當我們身處在這個世代,透過網路社群緊密的分享連結,自我經驗作為想像的參考基準的價值就會越來越低,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限上綱的他人經驗。

我們像是被迫二十四小時緊貼著每一個我們眼前的螢幕,距離近到努力轉動眼球也看不到螢幕之外的地方。我們放棄去體會,放棄去思考,不再相信或具有個人經驗(變得毫無價值)。我們只看見他人,只聽見他人(為了他人口中正確的事,為了正義)。然後我們將所看見的,所聽見的,都認為是自己的。

但那些都不是我們的。現代人感受到相對剝奪感,感受到日常的絕望,感受到失落。不曾擁有的他人的現實成為了我們假想的現實,我們以為藉此向上昇華,實而向下墜入慾望的地獄(注定的破滅)。

記得曾經在書中讀過一段話,十分的有意思。作者認為,人類是唯一一種能夠想像出超越自身的存在的物種。人類產生宗教,人類擁有信仰,人類分享救贖的道路。

2017年3月15日 星期三

夏天是炸雞的味道

捷運車廂門的嗶嗶聲就像是紅綠燈的黃燈一樣,彷彿告訴大家:準備好要衝了嗎?

今天星期三,週間的休日。可以這樣在週間放一天假的感覺真的很好。昨晚一點多才睡,一路睡到了十一點多。醒來,躺在床上滑一下手機,等著腦袋慢慢轉醒,然後思考今天要做什麼。

幸福啊!

前幾天在NET買白襯衫時,也稍微逛了一下特價區的衣服。目前雖然已經接近換季,但仍然只給出五件五折的折扣。可能是存貨太多,可能是冬天還沒走遠。一直很想給自己添加一件厚外套,穿在身上能夠完全保暖的那種。但心底深知現在已經是冬天的尾聲,且台灣的冬天大部分都沒有冷到需要全副武裝的程度。理智正常發揮作用的情況下,最後還是忍住沒買。

今天走在街頭,天氣不算晴朗,卻也沒有下雨,倒是冷風不斷的吹。出乎意料的,那樣的冷風吹在臉上幾乎冷到讓人覺得有些不悅。上一次冷到不爽是在札幌車站外等巴士的時候。彷彿是在嘲笑前幾天做決定的我。但氣象新聞又說,這一波也就冷到今天了。

如果夏天有個味道,也許這個味道會是炸雞的味道。

相信不久以後,很快就會讓大家熱到忘記冬天的模樣。人們會急著換上短袖短褲,睡覺開始吹電扇,比較急的已經開始開整晚的冷氣了。收好的夏裝紛紛被拿出來換上。女生穿上比基尼站在鏡子前面擔心自己的身材,賣冰的業者晚上作夢開始會笑。太陽熱情的為整座島嶼加溫。那樣無止盡的夏日光景。

與友人在金色三麥慶生時,我們聊到小時候暑假都在幹麼這件事。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起來。沒有出國,家裡小時候的經濟情況根本無法負擔長假出國旅遊這件事。國中以前,可能偶爾有過幾次家族旅遊,或者與爸爸的同事的旅遊。還會去練管樂。國中以後幾乎都會上輔導課,也沒有全家一起出去旅遊過了。

小時候的暑假,真的就是閒到發慌。還在蘇澳時,會在家裡打打紅白機,跟附近的小孩很不熟,也沒有真的一起玩過幾次。也許那時候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個很不會交朋友的小孩吧。之後搬到冬山,比較常去朋友家,不過實際次數也是少得可憐。還真是沒什麼童年。

小時候不能理解為什麼爸媽要一直搬家,長大以後雖然比較知道了(一方面為了投資,一方面為了讓我們可以在羅東這個學區,也因為希望給我們自己的空間),但還是很羨慕那些可以好好在一個地方長久居住的人。也許下一次找房子應該認真找個有廚房的地方。

倒是身邊兩個女性好友都不約而同的建議我應該要開始物色套房,背貸款買房子。或許是因為兩個都是剛結婚以及準備結婚的人,在她們擇偶與考量是否結婚的時候,男方,或者說雙方能否有個房子,可能是很重要的關鍵。真是活生生又殘酷的社會期待啊。

2017年3月12日 星期日

囍餅

離開前,站在捷運站對面的公車等候亭。不知怎麼地,我轉過頭去,對她說:「雖然妳跟他早就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但畢竟是剛結婚。如果他敢欺負妳,或者對妳不好,妳一定要跟我說!」她笑了笑,說:「那你想幹麼?」我說:「我就讓他知道我的厲害。」說完我們兩個都笑了。聽說自從兩人宣布結婚以後,新郎的生命安全多次受到各方的威脅。

「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會永遠站在妳這一邊支持妳。」我說。

儘管這不是愛情故事,有時我會想著,我的人生永遠不可能回到某個時刻再遇見相同的妳。就算是平行世界裡也不會。不會有人相仿,也不會有誤會,故事不會依照相同的方式重現,因為妳是這個宇宙裡獨一無二的妳。

夜裡的貓空纜車好安靜,整座城市都好安靜,車廂在纜繩上緩緩的運行,時間也跟著慢了下來。彼方繁華的街道是暫時忘卻的日常,沈默而遙遠。剩下一些風的細語,輕聲呢喃。

回來的捷運上,我們隨意亂聊著。我說,幸好我不是女人,不然我一定不想找個男人嫁出去,我一定會覺得這世上的男人怎麼都這麼蠢。妳說,總會找到能夠相輔相成的另一半,只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妳親自帶來的,我們分著吃了一半的囍餅,附上妳與妳的他的謝卡,還收在包包裡。

先看價值

星期日早晨六點多,再一次成功的被隔壁房客的鬧鐘吵醒。昨晚一點多睡,並不算特別晚。最近一直想改掉晚睡的習慣。也許恢復到十一點左右睡會更好,但不知怎麼的就是很難。

昨晚晚餐幫朋友慶生,在大直美麗華的金色三麥。這是我第二次在金色三麥用餐。雖然只有三個人,點了一份披薩一份大拼盤還有一份燉飯,每個人再各點了一個飲品,但結帳時還是結了兩千八。加上蛋糕的錢五百八,以及買襯衫(我的白襯衫真的需要換了)的一千一,昨天就花了三千多。

以前窮的時候花錢花得很心虛,很不捨,直到後來自己賺錢,才開始慢慢調整這種感覺。然而每次花錢時總是要提醒自己,單純想著「只維持最低生活所需就好」是不必要的,不要只看價格,還要看價值。窮沒有錯,節儉度日也沒問題,然而我認為最大的後遺症是窮過一段時間,會影響一個人的價值觀很深很遠。

因為缺少花錢的經驗,所以使得花錢的時候總像是抓不準距離一樣,有時太過在意有時又太過不在意。不希望自己什麼都捨不得花,捨不得到最後,只會被認為是無意義的吝嗇。又不希望落入揮霍的另一個極端。很羨慕能夠在兩者之間維持適當平衡的人。

我也希望馬上能夠進入年薪百萬的行列,能夠在財務上更自由,但依照目前的工作與公司的制度,最快還要再五年到十年,才稍微有可能有機會。就算自己滿足於現在的工作,但說到錢的份上,總還是會覬覦著其他更高薪水的可能。人生好難。

2017年3月5日 星期日

你的正常不是我的正常

反對將一些性教育的內容納入現行教育體系的人,認為那些教學內容是同志的陰謀,是宣揚性解放者的陰謀,旨在使青少年性別認同錯亂(套一句他們會說的話:男不男,女不女),進一步成為同性戀。

這種說法的前提在於認為人類成為異性戀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認為我們的構造就決定了我們應該要做什麼,應該要怎麼相愛。像是一隻鳥有了翅膀就應該要飛翔。這種詮釋「正常」的方式,就像是認為「學生就應該不要有太多意見每天乖乖讀書」、「一畢業就應該像大家一樣好好找個工作」、「結婚就應該是一夫一妻」,又或者「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應該買房,結婚,組成家庭,生小孩」。

這些被認為「自然而然」跟「正常」的事,其實一點也不正常。多的是人失業,找不到工作,工作不穩定,或者只能接受派遣。家庭可能單親,可能父母離異,又可能有其他不同的家庭樣貌。又或者,像是有的人就是找不到對象。於是這些人在他們眼中,就像是有翅膀卻不願飛翔的鳥,都是變態。

所謂的正常,就像是對著有身體障礙的人說是你自己的問題,對女性說是你自己要有月經,又或者對憂鬱症的人說為什麼自己要想不開。

把「正常」掛在嘴邊,認為所有的人都應該要正常的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運帶來的傲慢。

新兵招募

中午十二點十四分。週日的早晨,六點就被隔壁房客的鬧鐘吵醒,他的鬧鐘斷斷續續響了四十多分鐘。昨晚近兩點才睡。掙扎到七點,又繼續補眠,一路睡到十一點半。

今天是台大的就業博覽會。跟H說了以後,她只回:「現在在那種攤位已經找不到適合我的工作了。」在面向新鮮人的就職攤位上,釋出的職位資訊大部分都屬於比較低階的位置,對畢業快六年,已經可以說是業界資深人員的她來說,的確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去逛的價值。

但我依然是在那種總是會有源源不絕的大學畢業生剛進公司就會被分配到的部門,沒有什麼不可替代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個人重要性。每天做著總是要有人去做的工作。

如果以戰爭來說,我現在還是一般兵,頂多算是個老兵,每天還是要跟著大部隊衝鋒陷陣,征戰沙場,而H已經是後方的參謀職位,做著複雜的文職工作,就算去那種新兵招募的場合,也找不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如果在前線部隊繼續往上升,有可能最後只是當到老士官或勉強升上少尉就會退休(或者戰死,這裡是指換工作)。還真是寫實的譬喻。

也許還是應該去走走,假日一直待在家裡真的很不健康。

2017年3月3日 星期五

止水

經歷了72小時的冷食,更精確的說是燕麥片加上綜合堅果再加上豆漿,終於在剛剛受不了去吃了第一頓熱食,五個韭菜水餃跟五個招牌水餃。一天三餐連續三天同樣的食物,的確有點困難,並不是說已經再也吃不下那些燕麥片與綜合堅果,只是身體突然非常渴望熱食,想吃點暖呼呼的東西。

自從連午餐都開始吃燕麥片之後,中午就多了些午休時間。吃燕麥片止餓的效果比我想的還要好,我幾乎不會在正餐與正餐時間之間感到飢餓。而且一碗左右的份量,對於吃飽之後的負擔感明顯降低。

一開始喝豆漿會瘋狂腹瀉,現在也已經改善不少了。但我認為主要還是歸因於喝的是義美豆漿,如果改喝統一,可能依然會拉到天荒地老。

剛才吃下第一口招牌水餃其實有點感動。彷彿味覺的敏銳度因為這樣近於苦行的燕麥片馬拉松而略有提升,能夠感受到比較豐富的層次。

已經把下週的午餐也全都取消了。要繼續過只有燕麥片的生活。心如止水啊。

2017年3月1日 星期三

《羅根》

這部電影應該說獨一無二了。電影能帶有如此強烈的感動,演了十七年的金剛狼本人與X教授是最重要的原因。未來年輕的觀眾看待這部片,都不可能再如我們一樣的感受到大螢幕裡外,那真實流逝的歲月與其意義。

年輕時的我們有的是時間,有體力有能力有野心,曾經的金剛狼也是,活躍在大螢幕之上,大殺四方,拯救世界。但對這匹暮年之狼來說,當時的威風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無力感,感受到生命前方的旅程黯淡無光。

這部電影最觸動人心的部份,或許正是在於我們看著他,對發生在自己與身邊的人的命運感到失望,痛苦,備受折磨,卻仍然願意窮盡所剩無幾的生命,成為那個查爾斯心中一直相信的羅根。

一輩子無法擁有一個安定溫馨幸福的家的羅根,就算偶然依憑在幸福的人的身邊,常常也只會帶來不幸,招致殺戮,但電影的尾聲,在付出一切以後,他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親人,羅根的生命藉由蘿拉而得以延續,血脈的傳承。

劇情的部份雖然略顯黑暗,但比起近幾年場面一個比一個大的超級英雄電影,有時候我們真的就只是想看看我們喜歡的角色。不必對抗漫天襲來的外星大軍,也不用對抗千年不死的變種老祖,而是回到說故事的基本,感受情感的深度。

電影在拍攝羅根戰鬥的部份毫不馬虎,該見血就見血,流暢與暴力的程度堪稱近年來超級英雄電影裡成功的少數。讓這部金剛狼系列最後的搏命演出,成為沒有虧待觀眾的經典。

2017年2月28日 星期二

一步一步前進

二月的結束。回到台北時,走在街道上,意外的有一種回到現實的感覺。

還真的忘記當初是什麼時候開始減重計畫。距離最瘦的那時候,跟現在相比應該有至少10kg的差異。還真是亂七八糟。至少開始第一週早餐晚餐替代計畫感覺還蠻好的,應該可以開始進行下一個步驟,午餐替代計畫。

希望能夠在三十歲的時候,有一個還不錯的體重數字。

2017年2月25日 星期六

二二八連假

是的,二月份即將接近尾聲。順利度過了二月最後一個上班日,也領到了薪水,於是回到宜蘭度過二二八連假。

情人節。該怎麼說呢?沒有約到H小姐,但H小姐仍然答應和我一起在前一個周日去看《關鍵少數》。電影很好看,十分的好看,跟我當初預期的一樣好看。在那樣的氛圍之下,我幾乎就要相信些什麼了。回去的路上,我如往常一樣陪著H小姐一起走回西門町。

現在想起來,我那時猴急又沒有安全感,急著盼望能從對方口中聽到我想聽的答案。於是我問出了問題,投出了我的直球,然而對方只是不斷迴避問題,沒有正面回應。或許我們還沒有到那邊,或許在H小姐的眼中,我們之間的關係僅止於朋友會是最好的結果。總之,被對方婉拒了。

當下的心情其實很平靜。像是期待了很久,覺得似乎有些希望,但心底深處還是覺得不太可能,於是自己先說服自己,當真的被拒絕時,心底的聲音馬上跳出來說:「你看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意外。」沒有受傷,沒有。冷靜了幾天,依然繼續過生活,就像以往一樣。

自驗預言。

工作上時而順利時而不順。本周三第一次部門聚餐,選了天香回味,吃麻辣鍋的。為了歡送兩位同事離開本單位。仍然能感受到微妙的,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覺。沒有什麼特別的歸屬感。辦公室的邊緣人。

那天回到家的路上,一直想著邊緣人的事情。同事A對我說,你現在在辦公室只剩下XXX和我兩個朋友了。原來我在辦公室是這麼的孤單。

然而或許也因為知道自己的個性,不容易跟人家打成一片,自我意識太強,所以才會這麼努力追求工作上的表現吧。雖然不太可能發生,但如果有一天公司要裁員,如果我的工作表現不好,我真的沒有自信不會就這樣被踢走。就像是分組報告總是會找不到組員一樣。所以如果工作表現尚可,還可以被接受,至少在看待這個人的時候,還可以有稍微足以辨識或者記憶的點。

大概是抓周的時候抓到了一包熱騰騰的滷味吧。

最近比較少看書,也比較少寫文字。除了看個電影會寫影評之外,鮮少紀錄生活。多少也跟我正沉浸在黑暗靈魂三的遊戲有關。

運動的計畫並不順利。雖然拿到了新的悠遊聯名卡,也申請了ubike的會員,但總是遲遲無法,懶得又不敢去運動。害怕踏出第一步,害怕改變。但至少已經開始試著用綜合堅果、大燕麥片以及無糖豆漿取代早餐與晚餐。改變並維持新的飲食習慣對我來說或許比乖乖去運動還要困難。

我在生活習慣上倒是一個出乎意料保守的人。

說到保守。那天剛好有機會當面聽到一個反對同性婚姻,反對修改民法,支持另立專法的人的意見。對方說他不反對同性戀相愛,但他覺得同性婚姻是個幌子,最重要的是修改法律以後,背後綁的是性解放的觀念與教育的內容。

對方的性解放,就是國小就開始教如何自慰,國中高中教男男性行為,告訴學生「成為」同性戀不是壞事(對方認為同性戀是後天造成的),使得原本不是同性戀的人都會變成同性戀,大家都會變成同性戀。認為性別友善廁所根本不安全,會發生國小女學童的悲劇。然後同性伴侶領養小孩一點都沒有想過小孩的感受,小孩無法選擇他們不想在這樣的家庭長大。

還真是蠻典型的論點。

由於許多原因,當下我並沒有提出什麼意見,也沒有特別反駁。不過事後想想,這些反對的理由,背後都隱藏了滿滿的恐懼感。對於未來的恐懼,對於同性戀的恐懼,對於社會改變的恐懼。讓我想起以前看過一本書叫做「販賣恐懼」。

其實恐懼感沒什麼不好,恐懼感是危機意識,是引領我們掙扎求生的本能。但有時人對於恐懼感就像是過敏反應一樣。一點點的捕風捉影,就能夠馬上投射出不成比例,巨量的恐懼想像。我們可能會為了這樣的恐懼主動放棄許多現有的權利與自由。也許川普能夠當選,原因正是在於他販賣的恐懼更勝過希拉蕊。

雖然人類對於恐懼感有著近乎本能的反應,但另一方面人類的心靈又非常的懶惰。應付恐懼的情緒本身是需要耗費大量能量的,所以人們常常會久了就忘記。就像是遊覽車才剛出重大車禍,但搭乘遊覽車要繫上安全帶這件事情,若沒有法律強制規範,可能過沒多久主動繫上安全帶的人數又會銳減。

但我還是根本的覺得用販賣恐懼的方式宣傳自己的想法十分的不妥。若是在合理評估得失的情況下理性的拒絕是可以被接受,但如果只是覺得恐懼,或者是違背自我價值觀,就要另外一群人不能爭取自己的權利,對我來說就完全站不住腳。

對於即將到來的三月,迎接我的是假日班以及最晚班,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2017年2月18日 星期六

《異星入侵》

很美很美的一部電影。電影結束後,我仍繼續坐在位置上,聽著片尾音樂,久久不能自己。這或許是近年來最美的,帶有詩意的,描寫關於人類與未知文明接觸的電影。

觀賞這部電影時,就像是在深夜的帳篷醒來,乘著夜色,一步一步走向山頂。精神恍惚不明,身體還留著夢境的感覺,步履維艱,只能慢慢往前走。風很大,氣溫很低。走到了山頂,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看見遠方的日出緩緩升起。

這部電影回歸到了很有趣的基本,我們如何接觸未知,如何溝通,如何透過「語言」彼此瞭解。就算是在這個太多外星人與外星科技出現在電影的時代,當女主角第一次試圖跟對方溝通取得回應時,還是能感受到彷彿親眼目睹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的喜悅。

電影的最後,當謎底揭曉,電影中所有畫面都被完美詮釋。人類突破了自身的界線,從線性走向非線性的存在,同時站在過去、現在和未來。這部份劇情的處理,個人認為比星際效應還好。

這部電影好看的地方在於他帶來的是一種理解。就像是看懂了一組很簡潔的公式,或者心領神會了一首意境很美的詩。劇情堆砌綿綿密密,雖然步調不快,也沒有非常讓人緊張刺激的動作鏡頭,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劇情推動的力道很強烈。可能不適合期待動作片或大場面的觀眾。但如果不介意他的冷調與緩慢敘事節奏,一定會喜歡上這部電影。

2017年2月15日 星期三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算是我近幾年來少數完整追完的日劇。

劇中一開始兩人以「事實婚」的方式同居,成為雇主與雇員,每月按時「發薪」。純粹工作上的關係,沒有摻雜什麼多餘的情感,如同陌生人以禮相待,相處起來很輕鬆。這個階段帶有「敬意」與「謝意」,對於彼此的付出抱持著尊重與感謝,使得兩人很輕易掌握相處的模式。

一旦兩人之間萌生了「愛意」,原本遵守的行為準則與規範就變得模糊。隨著劇情的發展,兩人之間在行為中注入了「溫度」,那是純粹帶著「敬意」與「謝意」的關係所沒有的溫度。但是雙方自己都有無法跨越的心理障礙,在那些無法對對方坦白的時刻,只有內心不斷感到痛苦與挫折。

此時,若兩人都選擇了逃避,那麼這段關係可能就此結束也不一定。但兩人最後都決定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所以平匡先生才能在36歲的生日成功跨越人生那一座大山(羞)。

或許愛情的困難之處,在於能不能夠接受這樣不完美的自己,也會有人願意包容一切的去愛。自我的膽小與懦弱只會傷害對方,所以在愛情之中,除了要相信對方的愛之外,也要相信自己值得被愛。兩人共同努力經營(有時需要格外的努力),才是幸福長久的解答。

最後套一句鄉民的話:「結衣我老婆。」

2017年2月8日 星期三

《分裂》

《分裂》是一部關於解離性人格疾患(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DID)的故事。故事描述三個青少女被具有解離性人格疾患,又稱作多重人格的凱文(丹尼斯)綁架的故事。

故事分成三條劇情線,一條是女主角凱西的過去,一條是現在的時間線發生的事,第三條是醫生的觀點。或許因為電影劇情是驚悚路線,不免俗的找少女擔任被害者的角色,但又不想只是無腦的花瓶形象,所以添加了凱西過去所發生的事。最後兩條故事線合併,也帶出最後高潮的張力。

電影一開始凱西的孤僻模樣,與回憶的第一幕她與父親還有叔叔一起在吃飯的場景,我馬上就聯想到性侵害。性侵害犯罪有很大的比例是由熟人所為,而因為是熟人所以往往很難讓受害者第一時間勇敢站出來向外求援。這些回憶堆砌的橋段讓觀眾慢慢認識女主角。她面對丹尼斯之所以能夠如此冷靜,能在第一時間壓抑住恐懼,或許是因為她也曾經歷了痛苦,無法求援,只能靠自己努力掙扎求生的困境。

女主角過去經歷的一切,是覆蓋她一生永恆的陰影,然而她卻能夠從中獲得奮力對抗這世界的力量。死亡與重生。所以最後野獸看到她身體的傷痕,馬上瞭解到他們是相同的人,因為凱文許多人格的出現,最初的原因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讓他的心靈面對環境帶來的高度壓力不至於崩潰死亡,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這一點很有趣的是,人們鮮少能夠全然的替他人感到快樂或開心。但面對內心的陰影面,心理創傷與痛苦,以及從中掙扎求生所呈現的「生存本能」,卻能共感與同理。彷彿我們的意識之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廣大的黑暗中,面對恐懼與死亡的威脅,人與人的經驗是共通的。

或許是劇情所需,所以醫生最後必須死。故事對野獸鋪陳了這麼久,若沒有逼到無法回頭的走向,結局就會顯得疲軟無力。因此故事由寫實走向魔幻。然而我們依然在醫生的身上看到身為一名醫者的高度,永遠能夠站在同理患者的角度,盡全力為他著想,關心他信任他,可惜的是最後還是沒能來得及挽回悲劇的發生。全然的信任非常的困難,尤其面對一般人都難以信任的對象。醫生已經盡力了。

故事的場景是在地下室,多少象徵著某種心靈底層的狀態。當丹尼斯叫她們一件一件把衣服脫掉的時候,就像是在壓力與恐懼之下,逼得她們無法再有任何掩飾,她們最終展現的是她們赤裸裸的身體,原本的自我。通過考驗後,在警車上當女警問凱西說要不要跟她的叔叔回家時,她的眼中又再度找回了勇氣。

2017年2月4日 星期六

那心底的暖風

今天算是和H小姐的小約會日吧。

本來她今天被抓飛過夜班但請掉了,臨時起意決定好好找一家大醫院復健科看拖了好幾個月的受傷的手。找到凌晨兩點多,才找到星期六早上有門診的馬偕醫院。於是我就說要陪她去看醫生。

馬偕是相當大的醫院集團,有好幾個院區,這次掛號的復健科在台北院區,離我住的地方步行路程不到十五分鐘。我自07年上台北以後,倒沒生過什麼需要特別到台北大醫院看醫生的病(敲桌子),印象中最多到診所看過一兩次耳鼻喉科。對於「怎麼看病」這件事,經驗出乎意料的少。

馬偕醫院所在的建築相當巨大。一進去大廳,馬上震懾於那數量如此龐大的週末就醫人潮。許多的指示牌與告示,各類的規定與警告標語,還有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屬和醫療人員,一下子就讓我迷失了方向。我簡直像是第一次進到大城市的鄉下俗,感嘆於現代醫療體系是如此專業又便民化。回過神之後,前往服務櫃臺,怯生生地詢問門診的位置。

和H小姐一起到了門診候診區。因為支援網路掛號,所以前一天就把掛號的事情處理好了。病人到了之後,只需要在診間外的牆壁上的機器,插入健保卡讓系統載入資料,就算報到成功,接下來只要等叫號就好了。

本來想說是不是不太方便一起進去診療,問了一下H小姐,她說沒關係。診斷的過程中,醫生必須要適時用簡單易懂的方式確認病人情況,又要視情況簡單解說診斷結果,還要給予建議以及囑咐病人應該要注意的事情。對於該解說到什麼樣的程度,什麼樣的事情又不用全盤說明,其中分寸拿捏取捨,倒是與我日常在跟客人應對的情況有幾分相似。

最後診斷出來是肌腱發炎,俗稱網球肘,不是骨頭有問題也不是手腕有問題,算是可喜可賀。不過談到靜養的部分就出現困難了。因為手是每天工作都一定會用到並且施力的部位,很難完全避免,又不可能不工作,使得復原的速度又會拖慢許多。不過只要好好照顧,多休息,多熱敷,搭配適當的輔具(護肘),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開了30天內六次的物理治療,以及一些消炎藥物和外敷藥膏。我們隨即前往同樓層旁邊的櫃臺批價,順便進行第一次的物理治療。

物理治療的過程先是由治療師以超音波儀器進行深層熱敷,將熱度透到肌肉深處,再施以電療,最後再用熱水袋熱敷。每個流程大概十五分鐘,整套做下來差不多一小時。物理治療通常無法立即見效,需要持之以恒。很難想像如果哪一天我需要每天都進行物理治療與復健,那樣的日子會有多難熬。

接著前往大廳領藥。由於物理治療花了不少時間,我們的藥早就包好,排隊一下就領到了。

接著兩人便從馬偕醫院散步到捷運中山站,在中山站附近吃了烏龍麵當作午餐。

可以跟H小姐散步真好。今天台北的天氣不算太冷,有陽光有微風。跟H小姐聊了許多事,還得知她原來就是在馬偕醫院出生的。

吃完烏龍麵後,本來想去看電影,但剛好一點多,下午第一場的電影大部分都開演,第二場都要等到四點左右,於是作罷,就先回西門準備送她搭公車回家。

興許是兩個人都還不想分開,就臨時提案去西本願寺的八拾捌茶輪番所喝茶。

沿途可以看到許多今年台北燈節的燈飾與布置。今年的台北燈節沒有辦在花博公園,而是以許多展區的形式散佈在西門町周圍。人行道上設置了許多帳棚,可以看到大批的人潮排隊索取免費的DIY燈籠。

比起白天的門庭若市,我還是比較喜歡夜晚只有少少客人的八拾捌茶輪番所。因為沒有事先訂位,所以只能待一個多小時。我跟H小姐各點了一種茶,選了可以不斷自行回沖的蓋杯。她點了桂花包種,我則是選了打那烏龍。打那烏龍是原住民的茶種,少見而特殊的味道,十分特別。

跟H小姐聊天的時候,雖然我慢慢開始有意無意間拋一些球過去,但她並沒有特別針對那些做回應。但兩個人還是很開心的聊天,說話。有時候,僅僅只是人與人之間對話,聲音的交換,就能夠達到撫慰人心的效果。H小姐說她最近也有跟另外一個魔羯男往來,但兩個人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至少我可以在她面前很幼稚的吃醋。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啊!感情這件事,又美好又虛無。至於之後的事,似乎只能留給之後了。

2017年1月29日 星期日

《海洋奇緣》

《海洋奇緣》,迪士尼最新動畫電影,迎來了第一位大海的公主。

整部電影的氣氛相對輕鬆。劇情描述女主角Moana受到大海的召喚,為了拯救村落,決定航海尋找半神Maui,並將創世女神Te Fiti的心臟歸還。

有劇透。

關於禁忌與成長。

電影一開始Moana一直被酋長爸爸要求不可以接近大海。大海是危險的,酋長爸爸告訴她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小島都能夠提供,所以我們不需要探索大海。大海被視為一種禁忌,然而寶藏卻總是藏在危險的深淵裡。

大海的召喚是命運給予她的課題,雖然她曾經逃避否認,但命運又藉由更進一步的方式促使她踏上英雄歷險的旅程(使島嶼不再有豐饒的食物)。這是她蛻變成為英雄的道路。她必須踏上旅程(瞭解到航海是依循著先祖的道路),面對困難,忍受痛苦,得到幫助(半神Maui告訴她如何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尋找方向),學習成長,最後打敗火神Te Ka,再將新的生命與力量(航海技術)帶回到部落裡。

人們面對生命所給予的課題時,如果逃避否認,那麼生命就會以不同的形式一再將相同的課題重現在生命中,直到我們面對內心的陰影,尋求改變,踏上屬於我們的英雄旅程。

創世神的雙面性。

在電影的最後,Moana發現了原來火神Te Ka就是失去了心臟的創世女神Te Fiti。當她歸還心臟以後,Te Ka又從燒毀一切的火神變回了給予生命的Te Fiti。或許在神話的源頭,創造世界的神本來就具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創造與毀滅,許多二元對立的特質,本質其實是一體兩面。

看完整部片,一直想著如果住在那樣的海島,每天曬太陽或者下海游泳,頭髮感覺很難保養。很在意女主角的髮質(完全抓錯重點)。

2017年1月28日 星期六

農曆年

大年初一。早上自宜蘭老家的床上醒來,完全不記得到底今年第一個夢的內容是什麼。但各種意義來說,總算是為二零一六再一次劃下句點。

到底一年一年變淡的是年味?還是自己的心境?我也不敢確定。上班上到小年夜回家,原本預期的大塞車沒發生,就如往常一般差不多的時間到了宜蘭。除夕下午幫家裡五條狗洗澡,洗完澡之後騎了機車去台灣銀行排隊提領新鈔。

今年的年夜飯我們三兄妹一個人負責一到兩道料理。我很臨時的選擇了小卷,另外一道則是偷懶只煎了香腸並負責把冷盤組裝好。這次挑戰的是三杯小卷,但事前沒有準備得很充分,以致於最後成品比較像是醬燒小卷。下次想再挑戰看看。

所謂的「家」與「老家」的差別,或許就在於能不能夠很快的找到想找的東西,知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裡。「老家」雖然也是家,但因為是以前的家,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偶爾回去的情況下,雖然環境還是很熟悉,但老是找不到想找的東西,也不確定什麼有什麼沒有,於是就必須要一直問一直問,什麼在哪裡,什麼能吃什麼能用,又或者某件事要怎麼處理。

一個家只會有一個主人,而那個主人能夠掌握「家」構成的一切規矩與原則。通常以經濟獨立劃分界線,小孩長大經濟獨立以後,往往就會對於家的樣貌與生活方式產生自己的意見,此時若是持續跟父母同住,有時就是會產生衝突爭執。

經濟獨立之後,跟父母不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保持適當的距離,有時候反而可以更心平氣和的看待許多事。於是此時回家的身份,便慢慢有了主客身份形成。工作以後,重新建造一個自己「日常的家」,而過去與父母共享的家就會成為一個「老家」,實質意義與象徵意義的老家。

今年爸媽,奶奶與阿嬤各包了兩千,跟妹妹講好包一樣的,也少了人家講話的空間。這一點我妹就是比我還要成熟。

大年初一他們在擺攤,忙農場推廣活動。我則是看了點書。沒有一家人一起去吃平安粥,有點可惜。今年也沒有求全年運勢籤。總覺得今年好像一切早已安排好了,我只是在延續著去年的狀態。心裡默默祈願,若是有好消息,便回來還願。

因為初二一大早要上班,所以晚上在姑姑家吃了晚餐就上車回台北。感覺年好像已經過完,但也才過了兩天,跟週休二日一樣。

2017年1月22日 星期日

再訪Osaka

我沒想過會這麼快又回去那個地方。或許是因為去年年底的特休都沒什麼玩到,沒有好好放鬆逛街吃美食購物,所以心底一直很想要再找個時間好好出國走走。這次是很臨時的約,一開始只是友人隨口問問下週要不要一起去大阪,沒想到出乎意料順利的跟主管要到了臨時特休,也在當天馬上訂好住宿,就這樣出發了。

第一次跟辦公室同事出國。因為同行人是三個女生的關係,所以我必須要自己再找住宿的地方。幸好她們的旅館附近還有膠囊旅館,大概距離一兩分鐘的路程。這次沒有參與到行程的規劃,不過好像本來就沒什麼規劃。短短三天兩夜的大阪行全部都會待在大阪市,而且也只有在心齋橋、難波跟美國村這區塊而已,因為全部只有兩個目標,那就是購物與美食。

因為是日本新年特價期間,所以可以看到許多店都有相當不錯的折扣。逛街購物的人潮很多,除了各國觀光客之外,也有不少本地人。

去年去大阪是夏天。大阪的夏天跟台灣差不多,冬天比台灣冷(但還是沒有北海道冷)。衣服大概就是台灣強一點的寒流來的穿法。因為如此,所以在穿搭上比較能夠發揮,不會從頭到尾都是大外套包緊緊的,行李也少了許多重量。

這次除了兩個辦公室同事之外,還有一個同行友航的機場地勤女生,是同事之一的大學同學。去程搭乘的是華航的班機,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搭華航的班機。因為有認識的朋友,所以位置的部分安排到比較好的地方。其實飛機內裝整體還蠻舒適的,餐點也勝過自家的餐點。雖然本家的航班全滿,不過華航的班機卻意外的沒什麼人。

第一天的第一個行程就去吃了一蘭。上次吃一蘭是兩年前跟蓉一起去跨年在東京吃的,因為當時太醉了老實說根本沒什麼印象。這次吃覺得還不錯。可以享受一個人的吃麵空間,付款用購買食券的方式,機器上都有載明食券內容物的圖片。因為一蘭在觀光客之間實在太有名了,所以當然有可以用中文溝通的店員,也不必擔心不知道怎麼辦。下次如果有去日本其實可以考慮再去一次。

下午馬上開始逛街行程。先跟固力果先生,跑跑哥照相,然後就從第一間藥妝店服飾店逛到最後一間。雖然三個女生說要來這裡大採購血拼,不過第一天大家逛街目的是放在比價,也沒有真的買太多東西。

晚上則是和另一個辦公室同事大學時認識的日本交換學生一起吃飯。很可愛的一個女生,日本女生常見的小小隻的身高,說話又很溫柔,不過英文溝通上還是多少有些障礙。對方現在是全日空的機場地勤,剛好也是航空業的。我們去吃了上次來吃過的好吃燒肉,還真的是難以忘懷。

好吃的燒肉雖然要三千多日幣,折合台幣大概一千多,但真的很好吃。簡單的炙烤就能充分享受到肉的美味。台灣大概一半價位的烤肉店完全不能比。還有各種好吃的熟食配菜甜點。這次因為其中兩個人不能喝酒,所以就沒有特別加點酒類喝到飽。儘管如此,氣氛還是很嗨。

第二天的行程早上先去了唐吉軻德,激安殿堂。因為有賣許多的食品,包含餅乾、乾貨、調理包跟泡麵,所以很適合拿回去當作伴手禮。本來想說逛街買東西,如果買太多下午就先拿回去放,沒想到每個人都達到免稅額,於是不得不改變計畫提前先拿回去。途中順道去吃了在旁邊的章魚燒。

我對日本的章魚燒的調味的印象也是源自於兩年前與蓉一起到東京跨年。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前往明治神宮的路上某個攤販買的。或許是因為那天兩人都累了,或許是天氣冷,總之兩個人都吃不太下,過沒幾分鐘整盒章魚燒就完全冷掉了。

不過這次吃章魚燒的印象不錯。軟糊糊的章魚燒裡面包著一小段貨真價實的章魚腳,調味就是簡單的醬油膏、蛋黃醬與柴魚。雖然是間小小的店,但是店員卻能夠用中文、日文與英文三種語言協助客人點菜,相當的國際化啊。

午餐吃了迴轉壽司。迴轉壽司我並沒有特別喜歡,不過同行的友人倒是蠻享受其中的。或許是因為之前才看過「壽司之神」的紀錄片,使我不知不覺對於想像中的壽司要求很高,看到迴轉壽司的樣子,就沒有特別激起什麼食慾。

因為是第二天了所以必須把該買的東西一口氣採買完。女生們都是一籃一籃的去結帳,真的是來這邊促進人家國家經濟發展。購買的範圍從健康食品、彩妝到外用藥品,每一種都像是妙藥仙丹,寫上了日文總覺得效果好像也特別好。另外一些則是國際大牌子的產品,在這邊買也比回台灣買便宜一些。

趁著採買的空檔,找了時間去吃上次沒吃到的自由軒。自由軒是咖哩飯的名店,招牌料理是一盤咖哩飯中間放著一整顆完整的生蛋。吃的時候慢慢把咖哩飯跟生蛋拌在一起食用,會增加滑順的口感,也能稍微解辣。不過口味沒有特別令我驚艷。

晚上本來有約某個已經離職赴日發展的前辦公室同事吃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時間到了以後卻一直找不到人。通話的最後,對方只說她的手機剩下15%的電量,然後就再也聯絡不到對方。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之後,估計對方應該也自己先回家了,就放棄直接去吃晚餐。

當天晚上吃了大阪燒。我說來大阪怎麼能不吃大阪燒呢?找到一間連鎖的大阪燒店。四人座的桌子中間有鐵板燒,點完菜之後並沒有特別現場表演調理大阪燒的過程,而是在內場先煎好,再送到座位上保溫。四個人其中三個都點了啤酒。

最後一天的行程比較輕鬆。早上先去黑門市場。上次來是住在黑門市場附近,卻因為起晚了都沒去逛到,這次逛了才發現真的蠻好逛的。有特別規劃過的國際觀光市場,裡面許多標示都有貼心的英文說明,整個市場的街道很寬,地板乾淨,而且不會有魚腥味。市場裡面有許多販售生魚片和海鮮的店面,也有些販賣肉品的店面,還有大型蔬果超市。

本來想在這裡吃到三色丼,不過賣完了,實在有點可惜。有吃到現場處理的生蠔與海膽。海膽真的很棒。老闆從放滿冰塊的箱子上拿起你指定的海膽,放在手中,另一手拿了剪刀與小夾子,直接在水槽處理。先把殼頂部打開,然後一小片一小片的剝開,在完整的海膽生殖腺出現後,額外放入幾片海膽,再交回客人手中。剛剝開的海膽未經其他的處理很鮮甜好吃,形狀也很美。生蠔可以選擇要現烤或者生吃。不同於在台灣吃的生蠔,這邊的生蠔也是碩大肥美,不會糊糊水水的,可以稍稍咀嚼。

從黑門市場回到心齋橋附近後,還預留了大概一小時左右的分開活動時間。去逛了LOFT,卻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到了集合時間,收了東西,就搭乘南海電車直接前往機場,結束充實緊湊的三天兩夜大阪行。

1/10~1/12 大阪行

2017年1月13日 星期五

膠囊旅館

稍微談一下這次住的「膠囊旅館」的經驗好了。

這次大阪行是我第一次住膠囊旅館,可以說完全不清楚規矩。去之前還想說膠囊旅館不就是一般的旅館,只是住的地方比較小,不過又跟我以往住旅館的經驗不太相同。

膠囊旅館似乎有分性別經營。有的會限定男性,有的會限定女性,所以在訂房時要先查好。大部分是24H營業,都會有人在櫃臺。因為床位很多,所以成為了大半夜臨時找地方休息的好選擇。CHECK IN時間是下午三點以後,CHECK OUT時間是早上十點,如果要超過十點CHECK OUT要加錢。

我這次住的那一間膠囊旅館是一棟大樓。一進去大廳就要先脫鞋,會標示「土足禁止」:就是請脫鞋(不要穿鞋進入) 。把鞋子放進鞋櫃以後,拿「鞋櫃的鑰匙」與「護照」辦理報到。櫃臺人員會取走「鞋櫃的鑰匙」,給你「LOCKER的鑰匙」。LOCKER在二樓,床位的話則是依照LOCKER鑰匙的手環上的數字辨認。

搭電梯到二樓,先把隨身物品放入LOCKER,然後需要更換「膠囊旅館準備的衣物」,包含「一件短袖上衣」與「一件短褲」。在館內活動期間大家都會穿著這套衣服。然後將因為太大無法放入LOCKER的行李箱等物品拿回去大廳櫃臺交給櫃臺人員免費保管。

更換衣物的部分換言之,如果要再出門,則需要先換成自己的衣物,然後拿「LOCKER的鑰匙」到櫃臺再換回「鞋櫃的鑰匙」,然後再穿鞋出門。

接著帶好更換的內衣褲,前往七樓的大澡堂洗澡(無料)。其實還有桑拿跟按摩的服務,不過要另外收費。到了七樓,先在大澡堂外面的LOCKER區全身脫光,把所有東西放入,取得「澡堂LOCKER的鑰匙」,帶著鑰匙與一條毛巾(外面架上有提供乾毛巾)直接走進去。一進去之後左邊是泡澡池,右邊有許多的小隔間,隔間沒有門,是一個一個水泥隔板隔開。每個隔間有自己的蓮蓬頭,一張塑膠椅,一面鏡子,一個小塑膠盆以及洗髮精沐浴乳。

先在小隔間洗澡,沖洗之後進入泡澡池。恆溫41度的泡澡池蠻大的,擠一點大概十幾二十個人一起沒問題,不過因為我洗澡的時間都是大半夜所以也沒人一起。水溫相當熱,不過要小心泡太久會頭暈。另外門口有寫刺青太大片的禁止進入。除了泡澡池以外,還有烤箱室、簡單的SPA設施與戶外風呂(一個小池子可以看到天空)。洗完澡以後,離開大澡堂回到澡堂的LOCKER區,擦乾身體換回館內衣物就可以去睡覺了。

館內的公共設施的部分。每一層樓都有自己的吸煙室。自動販賣機的話,用手環結帳,隔天CHECK OUT的時候付款。不過就算是連續住好幾天,旅館依然要求你每天早上要完成CHECK OUT手續下午再進來CHECK IN。二樓的LOCKER區有自己的交誼廳,裡面有幾張單人沙發,兩大面牆的漫畫,一台大型平面電視,兩個小電視以及任天堂紅白機。其他的樓層的吸煙室有的有提供簡易的機台電玩,大概類似賭博電玩類的。館內電梯的廣告裡面有寫到提供VR的影片,需付費,內容有一般的影片與18禁的影片。

早餐的部分要事先登記,需額外付費,有指定用餐時間。在房間內是不准飲食跟交談的。盥洗區的話有提供免費的牙膏牙刷刮鬍刀,還有放在紫外線保存箱的梳子,免費提供的噴霧髮蠟。

洗完澡回到寢室區以後,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床位準備睡覺。床位裡面有自己的一台小電視,可以調節強弱的小夜燈,一個鬧鐘,一個小枕頭與一條薄被。但只有一個插座,所以如果有複數的電器需要充電需要自備擴充插座。大廳也有提供充電服務,好像是有許多小抽屜的櫃子可以將電器置入接上充電線就可以充電,好像也可以商借充電設備回床位使用(損壞需賠償),但因為沒有使用到就沒有特別詢問。

睡覺時的隔音並不是很好,所以可以聽到各種的打呼聲。此時可以自備耳塞或者到大廳櫃臺購買。膠囊真的很小但個人感覺不會有很強的壓迫感。雖然穿著館內規定的短袖上衣跟短褲,但因為暖氣開很強,所以一點也不會冷(不過還是要蓋被)。不過也因為暖氣開很強,所以待久了很容易口乾舌燥,建議補充一點水分,然後抹上護唇膏再入睡。床墊薄薄的,枕頭小小的,並不是很好睡。如果睡眠品質比較差的人可以根本睡不著。但其價位與空床數不失為臨時的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