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26日 星期日

華航的罷工

在這短短的一周裡。歷經了華航空服員進行罷工投票,華航空服員工會宣布即將罷工,政府火速更換華航董事長與總經理,華航空服員無預警罷工,華航連兩天大部分的班機取消,新任董事長上任,答應工會七點要求,然後罷工結束。

一氣呵成的速度簡直令人目不暇給。當罷工第一天我還曾想著也許這會持續好一段時間,這些因為罷工而班機取消的旅客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結果公司高層馬上就答應了所有的要求(跳過討價還價的過程)。或許是因為華航半公營,使得政府施力介入的程度比對一般民營企業強,所以當民意高漲時,政府才能這樣壓著華航的頭答應。

癱瘓航班的舉動也讓我不免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二零一三年時關廠工人霸佔台鐵台北車站第三月台軌道使得列車停駛。那時的新聞可真是慘烈啊!該次抗爭使得台鐵車次誤點,預計共一萬零六百人受到影響。聽說現場下班時間的民眾直接齊喊:「開車壓死他們!警察勒?快叫警察把他們全部都拖走!不走就全部壓死!」而這次華航空服員罷工,所有旅客抱怨的聲音全部被噓慘了。所有媒體幾乎口徑一致的站在支持罷工的立場,且都願意大篇幅的正面報導罷工訴求,還讚譽是台灣勞工史上第一次合法罷工。

除此之外,幾乎所有關於此次華航罷工的新聞,都會附上好幾張現場正妹空服員們的合照。臉書與IG上也可以看到許多平常就很多人追蹤的正妹空服員紛紛如往常PO出美美的照片,再搭配一些勵志的文字,好不感人。(在此必須聲明描述此次罷工的現象並沒有反對他們罷工的訴求,自己的福利自己爭取)

這不禁讓人想到總統大選前的子瑜事件。韓國經紀公司要求一個十幾歲前往韓國發展的台灣小女生,拍攝影片,公開在youtube上道歉,並且承認台灣是屬於中國的。這次事情我想多少影響了那次的總統大選結果。藉由那個可愛的女生委屈落淚道歉的形象,讓多少人一邊憤怒一邊反思到底「尊重九二共識」是什麼樣的幻想與謊言。

子瑜事情之所以可以延燒到全世界,或許多少跟對方是個十幾歲的女生有關,還有她可愛清新的外表。於是後來網路上在事件稍微落幕後,產生了些反諷的創作,包含「你說正義?那你是正妹嗎?」

空服員罷工的成功,不可否認的其背後也包含了工會多少年的努力(之前的黃絲帶活動),鼓勵空服員參與投票支持罷工,工會本身提出的訴求清楚,以及執行罷工的最佳時間點的選擇。然而,我們還是要去看到他們身為空服員,大部分擁有姣好的外表、受過還算不錯的教育、中上的家庭背景、因為年輕所以在社群網站上很活躍,還有空服員這個職業本身為他們帶來的良好的社會形象,這些零零總總的條件加在一起,才使得這次罷工得到如此高的關注與支持。

這次事件之後或許有幾個點可以再加以觀察。首先是這次工會的訴求全部被答應,使得華航的營運成本一下子飆高,再加上這兩天罷工估計損失達到台幣2.6億,會不會對於公司今年的財報以及年終造成影響,長期對於員工的福利來說(是指一下子調高這麼高)是不是一件好事?

還有相較於華航來說,另一家航空公司的態度以及立場。長榮素來以「沒有工會」聞名。除了沒有人籌組工會之外,公司高層方面更是積極打壓任何想組成工會想法。使得長榮在這次罷工行動(及其成功)之下,不得不變成被比較的對象。

華航的罷工,長榮所有空服員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說罷工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依循體制外的方法爭取福利,那麼罷工的成功也挑戰了長榮希望什麼事都依循體制解決,以及按照公司安排的基本信念。也許最終我們會發現,華航這次達成的成果簡直可以說是將長榮海放(還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效的爭取福利的手段),以公司習慣的調整幅度來說,或許幾年內都不可能追上那樣的福利標準。這樣的差距之後會對於兩家公司的徵才,現役空服員以及應徵者造成多少影響。

最後則是這次罷工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想見,當華航高層宣布隔日班機全部取消時,會造成多少旅客的恐慌。第一線的地勤人員是最慘烈的犧牲者。數不盡的改票與改班作業,每一個到現場的旅客都在逼問到底後續要怎麼安排。另外客服電話應該也直接被打到爆炸,永遠接不完的電話,可能還要加班來接,甚至變成二十四小時來接(不過這時就凸顯了客服部門的價值,當作公司與旅客之間的緩衝,一方面吸收旅客抱怨的力道,一邊安撫旅客)。而且高層沒有配套的情況下,對於大部分的問題(會罷工到什麼時候?為什麼公司不答應空服員的要求?為什麼不開除罷工空服員?你們要怎麼賠償我?我的班機要延到什麼時候才飛?)大概都只能回答不知道了。

地勤與客服人員能不能抱怨空服員罷工的事?當然,而且他們最有資格。但他們還是可以支持空服員罷工的訴求。或許這些事,這兩天可怕的日子,就想像成遭遇到天災吧。罷工的也不是我們,也不是地勤,所以工作還是要好好地做,好好地盡責任協助旅客。等待身心靈都被蹂躪的差不多的時候,也許地勤會突然想起罷工的事。

不過不得不說,空服員罷工地勤受影響最大,要應付班機取消所衍生出來的問題,還要處理憤怒的旅客。不過如果地勤人員罷工,空服員也會因為旅客無法報到無法登機,班機沒辦法起飛,所以也沒有工作要做,倒是挺不錯的。當然這又是題外話了。

那天走在北海道的路上

那天晚上天氣好熱。睡前,明明已經沖了熱水澡,打開電風扇,卻還是熱得不像話,根本睡不著。我一邊躺在床上,一邊想著關於移民到北海道的事情。去年去了五趟北海道,今年到現在一次也沒踏上日本的領土。有時我真心希望能夠住在一年四季都涼爽的地方。或許冬天會稍嫌寒冷,會有很多很麻煩的雪的問題,但沒關係。

於是想到劉淑琳。我在今年天氣剛開始變熱的時候曾給她寄了一封明信片,她後來在通訊軟體上回覆說收到了,不過也僅此而已。我想念著她,她的模樣,以及去年那次在北海道碰面。

從新千歲機場下機後,搭乘機場線的火車前往札幌市區。我跟她相約的那一次,因為住宿的地方是由她負責,所以就找了在新札幌附近的民宿。去年的見面,是我們事隔七年左右的再見面。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答應,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衝動就為了她飛去日本。不過那時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好想看她一面。

火車抵達新札幌站後,還要下車搭捷運兩站,再走一小段距離才會到我們約定碰面的路口。那天的飛機是下午才到,她們早上的行程是去小樽,然後回到札幌跟我碰面。雖然她們預估了我抵達跟交通的時間,但不知怎麼的我提早到了。於是我就決定獨自一人先前往約定的地點等待。

那時已經是深秋的北海道,雖然冷,卻還沒有開始下雪。我拖著行李箱,一個人漫步在新札幌附近的街道。那時的心情好複雜啊!或許我跟她認識的時候,是我人生中相對瘦的時候,而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魯肥宅,到底她會如何比對記憶中的我呢?我幾乎無法想像。雖然抱持著這樣不安的想法,但前往會面地點的路上,心裡卻不可思議的感到一種微微的幸福感。那是超越了心裡的不安以後,還是深深地想要見對方一面的想法。

於是我先在一個路口等她們。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有一間賣中古汽車的車行的路口。路上行人與車輛來來往往的。我與行李箱,靠在一處水泥牆等待。過了不久,又變更約定在下一個路口碰面。彼時已經超過了約定時間。那個十字路口有一個便利商店。天色變得昏暗,氣溫也一路下降,使得我必須要躲進便利商店來取暖。

等了一會兒後,看見對面路口有兩個模糊的人影,逐漸穿越馬路。我當下並沒有看清楚她們的臉,但我直覺是她。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便利店,她們也正好走到這裡。我看見她了。她對我說:「哎呀不小心遲到了。」我認得她,她也還認得我。那一刻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如此值得。

可列為人生某個幸福的時刻。

三總

自從上次去了三總加護病房探病之後,就時不時的想起那裡。在熙來攘往的醫院大廳詢問好加護病房的位置後,搭乘電梯前往該樓層。出了電梯後,依循掛在天花板的標示,沿路上是總是出現在想像中,熟悉的醫院長廊。印象中的醫院只有幾種顏色,純白與淺綠,再來就是傷口與血液的紅色,都不是十分令人愉悅的顏色。或許為了改善醫院的氛圍,他們有時會在牆壁上掛些衛教海報,也有些公布事項的布告欄。地上貼心的畫上導引線,只要跟著該顏色的線走,就能直接前往要去的地方(而不會意外的闖入一些不該闖入的地方)。

加護病房有探視的時間限制,每天兩次。在接近當天早上的探視時間時,加護病房外的等候區已經擠滿了要前往探視病人的家屬。等候區有幾排固定的塑膠椅子,椅子的正前方天花板上掛了一個傳統電視,正在撥放《新暫時停止呼吸》。旁邊有幾個盆栽,一個飲料販賣機與一個口罩販賣機。加護病房管制的鐵門外,有一個布告欄告訴大家現在哪一床的病人是誰,主治醫師是誰。另外一邊有一個長桌供人家放東西。長桌旁有一個小的書報架,上面滿是各種宗教的經典經文,還有一尊聖母像。長桌另一邊接壤的空地放著幾張躺椅與幾張折疊床,興許是為了讓徹夜守在加護病房外面的家屬能夠有個稍事休息的地方。

進入加護病房一律要戴口罩,並且穿著消毒過後的淺綠色罩袍。時間一到鐵門打開,家屬紛紛更衣進入。這裡嚴格說起來算是加護病房區,因為裡面包含了內科與外科的加護病房,還有其他兩個,總共四種科的共同病房。每床每次可進入兩名家屬,一樣依循著地上所畫的不同顏色的導引線前往不同的加護病房。

我在進去前,他們就特別囑咐我別緊張,只要依著導引線走,進入加護病房後,一直走到底,左轉就可以看到堂哥。但打從進醫院以後,我還是無法克制的持續感到輕微的焦慮。

加護病房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很多。想像中的加護病房是一間大的長方形空間,有很多床的病人相鄰並排著。病人的旁邊放著必要的儀器與家屬帶來的雜物。如果有必要的話醫護人員可以將U字型的簾子拉起來隔絕病人間的視線(然而裡面大部分的病人除了天花板以外,已無力環視其他地方)。

那裡的加護病房跟一般病房其實有點像。一進入就是醫護站的櫃台,然後每個病人的小房間,大概五六坪,裡面有置物櫃,放置醫療機器的空間,洗手台,以及其他消毒設備。是可以在緊急必要的時刻運用許多複雜的醫學機器治療,甚或是直接進行緊急手術的地方。那樣的小空間的門口如果換上鐵條,那就是牢房了。然而身處在加護病房的病人似乎也無異於此,無力地被囚禁在病痛纏繞的身軀裡。

或許重病的病人都會這樣,我並不清楚,但堂哥的身軀似乎縮水了,膚色變得蠟黃黯淡,身上掛著必要的監測與維生儀器,眼睛僅能睜開一點點,還算有意識,頭能夠自由小幅度的轉動,且會對於旁邊的人呼喚或聲音有所反應。當我靠近的時候,我用戴著口罩的臉看向他,盡量用眼睛來表示我的友善,也向他揮揮手,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乾硬的招呼。根據其他人的說法,他當天能夠認出我,並且理解我來看他,還能夠同時跟我揮揮手,已經算是相當好的情況了。

離開加護病房後,其他人又不免開始討論起身體的狀況變化的如何,什麼時候才能夠有機會離開。已經躺了幾個月了,中間一度轉到普通病房,但狀況又惡化。還特別提到了些禁忌,比如說不能告訴病人什麼時候確切可以離開。「有一次有一床的老伯伯因為狀況好轉,然後那個他的誰誰誰就跟他說快要可以離開了,星期幾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結果過沒幾天,老伯伯的病情突然嚴重惡化,就走了。」他們說。

明明是配備著最新最先進醫療器材,也用著最尖端的醫學技術看顧的病人,最後還是難免回歸到宗教與神的領域。彷彿正是在這個最新技術使用的地方,人們才更是不得不依靠著虔誠的禱告與信仰。醫療或許可以看顧病人的身體,但醫療技術終止於病人死亡之時。唯有宗教與神,才能夠跨越名為死亡的界線。

每周任務

終於趕在星期天晚上九點多前往士林這邊的麥當勞完成每周任務。該死,筆電真的很慢。但似乎也無法怪罪於誰,畢竟當初就是因為省錢買了這台筆電,但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用一點。遷就的人生。

填寫好的調職申請交出去後,不久就收到主管的信,問我以及其他投履歷的人對營業部有沒有興趣,說那邊還有幾個職缺可以幫忙詢問申請。後來回了一封正經的信給拒絕了。我總是想起當年那些營業部門主管的表情。很討厭。

希望新的職缺趕快有好消息。

2016年6月20日 星期一

《漢娜鄂蘭:思考的行動》

《漢娜鄂蘭:思考的行動》,這部電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不友善,既不像傳記電影,也沒有任何迎合觀眾胃口的橋段,以致於我隔壁的女性無聊到一直滑手機(我有點惱怒,卻又某部份可以理解)。

影片的畫面基本上是老舊的黑白影像紀錄,搭配平靜的旁白,來述說主角漢娜在不同著作中的名言,以及敘述其背景。中間穿插一些學者對於她的思想的贊同或反對。

「平庸的邪惡」這句話在現在似乎成為了老梗,但在當時可說是驚世駭俗的想法。

電影花了部份的篇幅在描述漢娜身為德籍猶太裔的身份如何影響她站在一個體制外的角度,站在少數族裔的角度,站在難民的角度來說出一些想法。

電影同時也花了篇幅談到漢娜的觀察,德國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納粹,又是如何產生那樣由謊言構成,脫離現實的理想,最後描述在那樣的體制底下的人的行為,以及告訴觀眾人的行為終究是有選擇的。

考量到這畢竟是一部有關於20世紀偉大的哲學家與思想家的作品,電影中並不會排斥使用精練的語言,如同哲學對於語言的講究,但這某部份來說也使得一般觀眾有時難免出戲,甚至無法一時間掌握住那樣一段句子所包含的廣度與完整性。

最後則是再次回到多樣性與多元性。我們必須要時時刻刻以批判的角度去思考我們習以為常的信念,能夠學習尊重多元與站在他人的立場設想,並且願意做出勇敢而正確的決定,或許才能夠邁向一個更好的未來。

2016年6月19日 星期日

誰擁有選擇死亡的權利

上次的32歲兒當街掌摑58歲中風父的新聞還記憶猶新。那時提到了關於安樂死的事情。這倒讓我想起來了曾經學過了關於墮胎支持與反對的意見。教授曾經在課堂上講過有兩個主要的支持反對論點,支持墮胎的人提出了"Pro choice",認為應該要給予女性對於自己身體的自主權,包含要不要墮胎,而反對墮胎的人則提出了"Pro Life",認為就算是在肚子裡的寶寶也具有不可隨意剝奪的生命權。

這邊延伸到安樂死。對於某些生活無法自理的人來說,到底能不能夠依照自己的意願選擇安樂死。像是家庭貧困的全身癱瘓的人,或者是罕見疾病,或者是其他繼續生活下去只會感受無止盡的痛苦的人,他們有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死亡。

支持的人可以說因為每個人都有生命權,當然也有權利中止自己的生命。然而反對的觀點,可以說,就像是曾有研究指出在死刑犯的心理狀態中,因為周遭所有事務都偏向來幫助他接受死刑這個死亡的事實,使得他也會在默默中覺得自己應該死亡。也因此在某種生活狀態的人,或許會想選擇安樂死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周遭的環境影響。而我們的確不該低估周遭對於我們決定的影響。

再進一步我們要說的是那些只是被動的活著的人,誰有權利決定他們的死亡。那些重傷昏迷不醒,或者是植物人,或者是老電影有時會出現的殘忍的腦額葉切除手術過後的病人,雖然身體機能還是如常的運作,但裡面彷彿已經失去了靈魂。對於這樣的人誰有資格決定其死亡(或者解脫)。

最後回到主要想說的,如果對象不是還沒出生的嬰兒,不是罪刑重大的死刑犯,也不是重病的人,而是一般的,擁有一般生活的一般人,有沒有權利主動選擇安樂死。每每有名人自殺的消息出來,電視新聞總是會在結尾或者畫面旁邊加註「自殺不能解決問題」的字樣,甚或是某支可以提供給想自殺的人打的電話。但也同時在那則掌摑中風父的新聞出來不久,PTT八卦版上面也同時有另外一個人發了這麼一篇文,「自殺當然能解決問題,只是看你是指要解決什麼樣的問題」。自殺以後,人的生命與其世界當然也隨之結束,那些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狀態也會一併結束。或許人們過不了的永遠都是自己那一關,而自殺解決也是自己。

流浪的生活一片美好未來

這兩天臉書上瘋狂轉貼一篇文章,是關於一個台灣人在加拿大騎單車旅行時,遇到一個也是騎單車旅行的日本人的故事。那個年輕的日本男人,想要挑戰只花八千美金就在各國旅行兩三年。腳踏車是撿來的,食物跟飲水都是跟人家要免錢的(餐廳的剩菜剩飯),住的地方也是隨便找。因為不想要待在那個「Fucking system」所以決定出來流浪,就這樣走了快十個國家。太瘋狂,太勇敢的流浪了。

我也想去流浪,每個每天困在辦公室的人也都想去流浪。但流浪好貴,機票錢好貴。也許我們可以忍受那些旅途中的不便,我們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勇敢,而且那樣的生活也許只是離我們比較遠,當我們生活在其中時,習慣了那種模式,也不會太困難。

然而真正困難的不是旅行,也不是高尚的流浪。真正困難的是我們很難「同時維持兩邊的生活」。永遠不去旅行很好,生活唯一的目標就是維持「日常生活」,一方面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學會了最不費力過日子的方式,另一方面日常生活的一切都是慢慢積累而成,所以能夠達成更高的生活品質目標。然而一旦想「偶爾換換口味,換換生活方式」,就需要付出高額昂貴的代價。

就像是玩Minecraft時,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出生,砍樹收集木材,挖土收集土塊,鑿岩採集石塊一樣,直到造出第一個有門有床的家為止都很艱困。直到家開始出現,製作了工作檯,製作了火把照亮夜晚,製作了置物箱,開墾了良田畜養了牲畜開挖了礦坑,穩定了食物來源穩定了原料來源以後,以家為中心向周圍開拓,然後慢慢建立起一個巨大的家園。這就是我們建立生活的方式。

而流浪則是指只攜帶有限的物材,以不斷移動不斷體驗為目的,來與這個世界互動。兩者所依循的根本的生活方式的邏輯是完全不同的。以建構家園為目的的人永遠無法達成流浪者的生活目標,而流浪者也無法符合建築家園者的人生價值。

不過也許我們並沒有想像中的距離這麼遠。

之前在臉書上認識的,擁有非常美麗的眼睛的年輕女孩,最近開始長住在美國了。畢業以後的生活,去了澳洲打工度假,回來台灣之後找了幾個工作,但都沒有做很久,不久前又去了國外流浪一小段時間,回來決定要拆掉房間的一切作為畫室重新開始,然後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跟美國人交往。「雖然對方年紀有點大,但還可以接受,重點是我覺得我們很適合。」女孩如是說。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似乎目前已經搬去美國了。

太多太多流浪的完美故事,以致於某種程度上來說卻顯得極為不真實。

學姊也去澳洲了。大學通識課認識的學姊,畢業之後就沒見過,只有在臉書上互相聊過幾次按讚而已。也是前一陣子突然約吃飯,閒聊中知道對方要去澳洲讀書。勇敢的申請了兩百萬台幣的貸款,也是一種破釜沉舟的精神。

這個星期五的班機,台灣經香港轉機雪梨。飛機咻地一聲起飛帶她飛往新生活。九月就要開始上課了。接下來的幾年目標大概是畢業,然後設法取得工作簽證,在取得澳洲永久居留權。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某種未來。

之前同單位的同事,一個很活潑,同期進來的男生,同時具有加拿大與台灣雙重國籍,拿著楓葉卡的大男孩,從客服部門調到人事部門以後,就常常看到對方在臉書上PO著搭商務艙出國出差的照片。在公司裡英文程度好是吃香的,但不論英文程度再好,似乎還是比不過人家在國外成長的背景。

於是我成為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配合著每天都要有負能量的社團發文,「不要一直跟人家比,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一直輸的感覺」。

我多少期待著這次的轉職成為某種人生的突破點。我需要另一個可以努力的方向,學習新的東西,面臨新的挑戰,然後達成目標。

一個星期一個世紀

再一次的,星期日的夜晚,剛吃了牛肉麵當晚餐,晴朗炎熱的星期天,沒有下雨,在民權西路捷運站旁邊的麥當勞的三樓。明明上次到這邊來不過是七天前的事,但卻覺得這星期就像是一個世紀這麼久。我想多少是因為晚班的關係。這星期全部都是晚班,或者說,六月從上周結束後開始,就進入上不完的晚班階段。該死的班表。

回到家的時間或多或少影響了心情。尤其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幾個人留下來,要把班上完的感覺。比想像中的還要疲倦。

新職缺出來了,是資訊管理部門的職缺。跟現在的本業似乎一點都沒有相關,不過也許值得一次。我真的已經不想接電話了。現在接電話的過程對我來說,就像是站在生產線上的裝配員一樣。工作了無新意,每一通只是把東西放在該放的位置,檢查一切都有紀錄,然後處理下一通電話。生活缺少刺激,於是剩下的就只有倦怠感。

或許這次應該好好試一次才對,也該面對現實的離開。房租的租約到十一月到期,也許可以順便搬到新的地方。

2016年6月12日 星期日

端午連假

端午四天連假的最後一天下午,待在民權西路的麥當勞隨便紀錄點東西。

四天連假最後還是沒有出國,查遍了附近國家的班機狀況全都爆滿,使得出國變成一個不可能的選項。本來想四天都待在宜蘭放空耍廢,沒想到第一天剛過完,第二天就被載上台北。只好順勢留在台北度過剩下的假期。昨天晚上到友人家打麻將,小輸了三百,因為過了公車末班車時間,所以最後是搭Uber回家,也算是一種新的體驗。

我想針對我的工作內容做一個比較系統性的回顧。也許做完這個系統性的回顧以後,我就可以離職了也說不定。

我希望這個系統性的回顧有包含如果我身為一個客服主管,如果要重頭開始管理設計一個客服部門,我會怎麼處理。包含對於分工與作業流程的設計,以及一些經營的理念與方向。

又或者也可以針對目前的部門教育做系統化的整理。感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到底什麼時候該離職,該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我自己也很迷惘。

窮與窮人

看了一本書,關於貧窮。書的作者是美國的一個低收入戶的女性,她講述她身為女性,又身為一個窮人,還身為一個母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書中提到了相當多的層面,包含了「窮人就是懶得努力」,「窮人就是不願理財」,「窮人就是喜歡做愛,又不避孕,又愛生孩子」,以及「窮人就是沒有健康飲食的概念」。作者舉出了自身與身邊的朋友的實際生活狀況,一一來反駁人們對於窮人是帶有何等的歧視、誤解與偏見。

作者甚至指出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如果身為一個中產階級底層的人,會發現到天花板有多麼堅硬,然後向下流動是如此的容易,且一旦陷入那樣的過程,就像掉進流沙一樣,發現選擇空間越來越少,最後不可避免的落入貧窮的循環。

這也讓我想著也許可以花時間來研究一下這個主題。如果今天要改善貧窮的狀況,或許可以從幾個面向開始著手,像是基本的「飲食」與「醫療」,再來則是「租屋」、「生育與托嬰」,還有「小額貸款」。如果這幾項都更能夠針對窮人們的需求來設計,也許能夠改善更多的窮人的生活。

書裡面有一段話說:「當你很窮的時候,說要生小孩,人們首先會質疑你該不該生,養不養得起,如果生了也養了,又會開始質疑你教養小孩的方式(當然不符合有錢人與中產階級的標準)是不是不適合,總之,過程必須要非常小心,回答問題也要小心,因為政府跟社會隨時打算奪走你的扶養權。」

異塵餘生三

在經過一番努力以後,終於開始玩《異塵餘生三》。玩起來的感覺跟上古卷軸有點像,劇情和世界觀都很龐大,有一種玩不完的感覺。不過有一點相當有意思的是在異塵餘生三裡面竟然有Karma值的設定,如果直翻的話是業力值,但比較像是善惡值的設定。這種善惡值的設定在很多遊戲裡面都有採用,玩家做了某些事或者某些選擇之後,可能影響自己的善惡值,而善惡值的高低,又有可能導致遊戲劇情出現不同的變化,或者讓遊戲裡面的腳色之間產生不同的互動。

讓我覺得有興趣的是異塵餘生三的遊戲設定是在世界發生核子戰爭的兩百年後,整個世界都已經成為了廢土還有廢墟。主角是本來生活在避難所(Vault)的居民,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逃離,而必須要獨自開始在廢土的生活。這塊廢土基本上已經是無政府的狀態,生活在廢土的人,有一些遊民跟強盜,還有一些武裝組織,一些受輻射影響的變種人,以及一切變種生物。在這樣的毫無秩序可言的世界裡,到底應該服膺著什麼樣的道德標準?

遊戲裡面有個任務是幫助人口販子武裝集團在各地綁架一些對象,利用高科技武器將對方震暈,套上會爆炸的頸環之後,逼迫對方成為奴隸。這樣販賣人口的過程,就現實的標準來說,的確是具有高度的爭議性,且絕對違反道德標準,不過在那樣失序的世界裡,人們真的也是同樣這麼認為嗎?還是他們應該會覺得奴隸是很常見,很正常且無法改變的事實。當然遊戲裡面另外設定了一個任務是由逃離控制的奴隸所組成的組織,決定要重新建立一個逃出主人控制的奴隸的天堂,且拜託玩家協助蒐集有關於林肯的事蹟和照片來當作精神象徵。

如果這世界只剩下一個人,或者你一個人無意間漂流到無人島上,那麼你的世界是沒有任何道德可言,也沒有這個必要。然而只要涉入兩人以上的社會,就會有共同約定的道德底線出現。如果以這個觀點來看,或許還是能夠界定出善惡,雖然這個善惡的內容可能不一定跟我們所熟悉的善惡相同。

《巴黎野玫瑰》

本來沒打算要去看這部電影,後來剛好有同事約,就去華山光點看了這部片。這是1986年的片子,現在算是經典復刻導演版,全長三小時五分,破了我看過的電影裡面的最長紀錄。電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精采,從一場激烈無比的全裸床戲開始,一直到貝蒂被佐格悶死在醫院的床上(完全爆雷!!),整部片的劇情確實花心思的試著描繪了某種青春的樣貌。

電影裡面的青春,並不像是其他電影或者文學作品,甚或是一般動漫作品所熟悉的青春。現在許多作品提到的青春,大多都是青少年的求學生涯,學校生活的時光等等,但這部電影裡面的青春不是這樣。這部電影裡面的青春,是一種從Boy到Young man的感覺。

我們可以看到貝蒂在整部電影裡,在佐格的見證下,不斷嘗試要成為他人眼中,社會眼中的成熟的人,開始工作,開始負起責任,開始成為母親養育孩子。但每一次嘗試的結果都是失敗的。就像佐格在電影裡面講說,他覺得貝蒂奔放的靈魂像是野馬一樣,幾乎無法停止在某一個地方,只能注定一生騷動不安。

電影一開始她離職跟佐格同居,因為她的前餐廳老闆不斷性騷擾她。她朝著海邊小屋房東的車子潑灑粉紅色油漆,只因為房東以汙辱人的方式對她男人說話。她用叉子攻擊餐廳客人,還攻擊將佐格小說稿退稿的出版社編輯,只因為她無法成熟到違心忍受這一切(屈就於工作與他人的價值觀)。最後她試著懷孕,試著擁有自己的孩子,卻因為第二次檢查是陰性的結果,所以徹底的崩潰。成為母親是她最後的嘗試,也是她想試著對世界證明就算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無法成熟,還是能夠藉由孩子將自己的存在傳承下去,但她失敗了。

貝蒂,與她狂野奔放的性格以及性感的身材,作為青春成長的痛苦瘋狂,成為一種譬喻。

當然不可否認貝蒂也有可能是作為佐格與他寫的小說的另一面。佐格有其認分的一面,為了讓女友留下來答應粉刷所有的海邊小屋,當女友在餐廳受委屈時出面解決,當女友弄傷編輯時出面解決,最後試著用各種方式彌補貝蒂失去孩子的傷痛(不惜去搶劫)。這些幾乎可以說是過多的容忍跟寵愛,對比佐格面對雜貨店老闆娘的誘惑時,義正嚴詞的拒絕,並講出人生不可以如此放縱自己的慾望,顯現很大的反差。

貝蒂在佐格生命中出現的意義,如同她發現並閱讀了佐格的小說,也堅信這個男人的才華,努力將手寫稿用打字機打出來,再寄給每家出版社,甚至還不斷提醒佐格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低估自己。貝蒂就像是為佐格的生命保持著活著的熱度與意義,還有對於追求夢想的動力。貝蒂整個人生的過程都像是在自我燃燒,而且還是熊熊大火,最後燒盡在醫院的病床上,而當她燒盡自己的那一刻,佐格接到了出版社的電話告知願意協助出版他的作品,電影的最後一幕也停在佐格終於願意(能夠)坐下來開始繼續寫作。

整部電影,當佐格與貝蒂兩人放在一起看時,可以看到佐格的生命最後向上提升,而貝蒂的生命最後則是走向了破碎毀滅。

2016年6月10日 星期五

台北夏日

若將倒數117天結束的台北夏天
拍成一部電影

最後高潮的場景,必定是那
午後狂奔叫囂
傾瀉的西北大雨中

熟的恰到好處的男男女女
墜落一地

化作色彩斑斕的傘面
在水泥森林裡綻放盛開

2016年6月5日 星期日

《天才無限家》

昨天去看了電影《天才無限家》,一部關於二十世紀初幾乎沒有什麼正統高等教育背景,僅靠自學的不世天才印度數學家,拉馬努金的故事。

電影並沒有包含他短暫的一生的全部,而是只擷取他結婚開始為爵士工作以後,寫信給劍橋大學的哈代,對方當時已是知名的數學家,哈代邀請他前往劍橋大學,兩人一起共度的五年時光。哈代描述認識拉馬努金是他「一生中最浪漫的事」。

我不敢說自己喜歡傳記類電影,因為比起傳記類電影,我想我更喜歡的是描述那些超越身邊眾人,為人類歷史的進展提供實質幫助,純粹天才的故事。每每閱讀這些天才的故事,彷彿就能夠稍稍忘卻自己在日常是如此平庸。他們的故事給了我翅膀。

或許這也是我喜歡超級英雄的電影的原因之一。

電影中描述了很難得的學術圈之間的互助、友誼與信任。哈代以一名知名數學家的身份,卻願意給予拉馬努金,一個遙遠殖民地國度的無名職員機會,遠渡重洋前往劍橋大學進行研究,更在之後幫助他取得了研究員的身份,在那樣歧視是很常見的時代,更是難得。

電影花費相當的片幅描述有關於拉馬努金妻子與母親的事情。他的母親,一個傳統而窮困的印度老女人,似乎完全符合我想像中的形象。讓我想起了《三個傻瓜》中那個印度老母親。這部分究竟是印度社會的老母親就是那個樣子?還是只是電影為了劇情需要,刻意虛擬出了老母親的橋段,這我在事後搜尋相關的資料時,也沒有看到有人特別提出來。印度社會,有自己的文化,而在那樣的文化之下,當時的女人僅僅九歲就嫁人也是很正常的,然後丈夫若不幸過世,也無法再嫁。

另外一點讓我有印象的則是對於其宗教食物的堅持。母親在拉馬努金離開時,特別囑咐去到了那邊不可以忘記信仰,也不可以讓那裡的食物污染了你。於是拉馬努金在英國的期間,亦是堅守宗教的素食戒律,堅持吃全素,也因為當時一戰爆發,使得蔬菜類的供應嚴重不足,使得拉馬努金最後因為維生素不足導致健康狀況更加惡化。

在看到這一段時,不禁讓我想到如果我是一個劍橋大學的管理者,怎麼會沒有注意到訪客有這樣特殊的飲食需求跟宗教習慣,違背了對於宗教信仰自由的實踐,更沒有適度的提供合適的飲食。

電影中還有另一個橋段是有關於哈代對於一戰的態度,以及籌組民主監督聯盟時的一場小演講。縱使我現在記得的歷史課本裡面,講到一戰二戰的爆發,往往除了各國間的政治角力以外,都還會特別提到英法兩國姑息的態度。不過對於人們來說,戰爭是可怕的,而且戰爭之後所有的生活條件都會急速的惡化,導致在承平時期可苟且度日的人們,在戰爭時就生活不下去了。站在哈代的角度,他看到的是多少受了高等教育,未來可為英國社會提供多少貢獻的年輕人,就這樣無端死於壕溝之中,是多麼可惜的事。

最後電影仍然是美化了人們對於印度的想像,演員男的帥女的正,還強調了對於宗教的虔誠所帶來的力量。畢竟這也是拉馬努金,這位與聖雄甘地,詩人泰戈爾,並稱印度之子的天才數學家的傳記電影,總是要給點面子。

2016年6月4日 星期六

有關於地勤人員上機

「…今(3)日有名空姐竟爆料,華航以防罷工替補人力,竟將沒有空服經驗的2名實習地勤送上飛機,直批華航無視飛安、藐視民航法,稍早華航針對此事回應,機上受訓組員並非沒有受過空服訓練,因此投訴不是事實…」(http://www.setn.com/News.aspx?NewsI...)

為了一圓我的飛行夢(誤),我決定趁著補班日來查查到底「違反相關法規」是怎麼一回事。假設今天不是因為大罷工,而是各航空公司決定開放所有地勤人員可利用休假時間自由報名成為臨時空服員,參與機上服務,打打工,賺賺生活費(地勤都好窮),那麼應該具備什麼條件。

根據「航空器飛航作業管理規則」第2條之規定,空服員的工作可分為安全工作與服務兩種,但是不能開飛機。再來就是需要經過公司或機長的許可,才能夠在機上服務。(實習地勤那班的機長,如果知道情況,似乎有權拒絕讓那個實習地勤上機服務,但機長肯定不敢違背公司,呵呵)

第188條規範客艙組員應該要派遣的人數,假設以長榮777-3000ER的機型為例,新內裝座位數可達到333人,在不考慮服務的情況下,至少應該派遣七名空服員。(也就是說如果罷工可以讓華航連應該派遣的人數都派不出來,飛機就飛不了,罷工就瞬間變得很有意義了。)

第190條就是關乎地勤人員能否上機打工的條款。根據法規內容,航空公司應該要訂定空服員訓練計畫,並且報請民航局「核准」後,讓空服員完成訓練計畫,才能開始上機工作。法規裡面有規定五點大項事情,再根據細節就會衍生出一堆的課程。

然後客艙組員應該要每二十四個月接受兩次複訓,其間隔要在八個月以上十六個月以下。然後要每二十四個月執行危險物品複訓。

最後在第339條規定,空服員需具備熟練執行緊急程序及需要緊急逃生之時機,並具使用航空器上緊急裝備之能力。

綜合以上幾點。

假設敝公司將來為了追求人力運用之彈性,真的開放了地勤人員休假上機打工,那麼理論上,只要專門為其設計一整套線上教學課程(弄個影片,弄個線上考題,再累積課程時數),經民航局核准(航空公司跟民航局喬一下說不定真的就過了),讓地勤人員完成課程後,再安排時間實際操作安全器材跟設備,然後定期複訓,就可以上機打工了。

而且還可以跟專門負責安全業務相關的空服員區隔開來。有些是全職空服員,依照現行訓練方式來訓練,並且依照法規最低派遣人數派遣,然後額外開放「打工地勤人員名額」,只要完成線上課程,考試也OK,就可以上機幫忙打galley,發餐,賣免稅品,送茶咖啡飲料,或者掃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