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28日 星期二

Gone girl


還在考慮如何對於Gone girl做一個適當的註解。

所有的關係中最重要的還是對於「安全感」的追求。在一段相處關係中「符合對方期待」或者「成為對方心目中的那種人」,究竟我們應該做到什麼樣的程度,完全取決於對方的安全感。當另一半對於關係和生活逐漸感到失控,不安全感與無力感就會無限放大所有的負面情緒,像個溺水的人一樣努力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或者選擇傷害自己(想辦法結束這段關係,像是分手或者自殺),或者開始無限上綱的向對方索求一切,成為控制狂。

很多人會執著於劇情中男女主角的這段婚姻中的互相欺騙與暴力,但老實說我認為在討論到「安全感」的這個議題上,已經無關乎真相或謊言。女主角坦承雙方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充滿了欺騙(那時的謊言是美麗的),彼此都裝成對方應該會喜歡的型,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為安全感足夠,所以仍能享受這些謊言。但當面臨生活上的壓力,當對方反而以比較真實的一面相待,當對方的謊言的目的不再是為了這段關係時,所有的信任瞬間歸零,一旦惡魔從裂痕中露面,它就不會再有消失的一天。

我們看到女主角的父母對於女主角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所以在女主角一消失馬上協助成立搜救中心,成立網站與提供消息專線。由男女主角談論到她父母的片段的劇情可以得知這些行為的背後或許有著遠遠超過父母對於子女的愛的東西(因為這個女兒的存在太重要了,關係到他們的生計)。另一方面,在劇情後半段女主角回頭找第一任男友時,第一任男友立刻就展現對於女主角的控制欲(包含那一句:I will never let you go.),這些或許也源自於男方的不安全感(來源可能是來自男方家人就是了)。在經歷了父母與第一任男友之後,女主角對於第二任男友和男主角的行為或許比較可以理解。

在她對男主角所做的一切之後,我們看到她以一個拋棄婚姻的新女性的形象開車出現,好像是要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她選擇隨時把錢放在身上的原因正是因為害怕,卻也因為如此才導致被他人盯上,於是在山中的度假村裡面再度被他人剝奪安全感。她選擇回頭找第一任男友(不是找第二任男友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物質條件的關係,又或者覺得第二任男友一定會對她的處境加以嘲笑諷刺),雖然第一任男友在她的形容是如此不值且控制慾望強烈,但物質方面想必是不虞匱乏。因此雖說他展現出好像看透這個女人的花樣的樣子,但她仍然不斷想要繼續自己營造出來的形象和謊言。

而當男主角在電視上公開道歉,不論真實或者謊言,允諾她一個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的機會時,她便下定決心要離開(當然來自於第一任男友的控制也是原因之一)。隨後我們便看到了完美的戲碼。最後她回到了男人的身邊,彼此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謊言,換來的卻是某種真實的恐怖平衡(彷彿聽到她惡狠狠的說:沒有人能夠毀了我的人生)。

也許有人會說這些女主角的不安全感都是源自於其他外力所迫害。如果不是男主角這樣子對她,她也不需要走到那一步。但我認為從她前任男友開始,甚至是更早以前,那種不安全感就已經存在。這樣失控的感覺一直在她的人生中重複出現,像是幽靈一樣,而一開始交往的完美形象與之後的恐怖形象都只是出自於想要掌控生活的結果。唯一不可否認的,是只要不安全感一旦存在,就需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以及很多很多的信任來撫平,有時甚至一輩子都無法復原,就這樣時好時壞的存在(並不只是客觀條件感覺到危機,而是主觀上認定)。

電影最後,我們看到雖然男主角得知了一切的真相,但還是沒有選擇分手(一方面也是因為女主角的紀錄太可怕)。他在廁所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他沒有辦法離開她,因為當她感覺到自己重新掌控一切時,她又能再度讓自己扮演那個完美嬌妻,美國甜心的形象。重要的不再是真相或者謊言,看穿或者看不穿另一半在想什麼也無所謂,只要有安全感就足夠了。

2014年10月25日 星期六

如何訓練你的龍貳


在看完《馴龍高手二》之後,除了讚嘆於動畫電影的精緻完美,劇情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場景是族長史圖依克在很巧合的情況下,突然遇見了闊別二十年的妻子娃卡。當初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意見不合,沒想到因為意外就這樣分別二十年(再也沒辦法傳遞自己的想法讓對方理解),此時久別重逢,當娃卡擔心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這一切時,史圖依克只是很深情的望著她,溫柔的說出:「妳就跟我失去妳的那天一樣美。」"You are just as beautiful as the day I lost you."在那瞬間,時光的隔閡好像不曾存在,單單只靠這一句話,兩人的心又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早已忘記第一集的內容,到底史圖依克被劇情塑造成什麼樣的角色。但第二集開始的一些片段,他就是一個典型的配角,身為一族之長,關心公眾事物,關心族人,身為一個父親關心自己的孩子。具備一些刻板印象的要素,濃厚的傳統父親形象,嚴肅固執,以部族利益為最終考量,非個人性的象徵。然而,在那樣一個場景,那樣一瞬間,這個角色展現出比主角還要耀眼的光芒。我們看見了史圖依克不同的面向,他突然變成了一個活生生,有著深刻感情的人,對妻子的愛,對孩子的愛,以及最終挺身戰鬥後的犧牲。

可以考量到順應著劇情大方向的需求,人與龍的對比,當人們可以發現兇惡的龍溫柔的一面時,要以什麼樣的劇情安排來展現人的溫柔的一面(兇惡的一面由另外一個反派角色擔當),這一個劇情轉折的安排的確有他的力道在,使得最後父與巨龍的殞落死亡以及男孩成長為男人的部分能夠真正的感動人心。


2014年10月22日 星期三

調酒的年輕人


最近實在太沒有幹勁了。工作的表現維持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水平,既沒有後退太多,但也沒有力求進步的表現。等我到三十歲後,回頭看著二十幾歲的自己,這幾年的時光,現在對於生活的渾渾噩噩,應該會很想痛罵一頓吧。日常就這樣被那些「很緊急卻不重要的小事」所佔據,卻完全找不到「很重要卻不緊急的事」,自滿於前者所帶來的渺小成就感。

追求什麼成功呢?還有什麼理想敢掛在嘴邊?有的只是「您好,不好意思,謝謝您」。

上次去喝酒,店裡幫忙調酒的酒保是個染髮的年輕人,或許是因為那熟練動作,令人看不出來他才僅僅十八歲。喝了幾杯酒,話也就聊開了。談到夢想,他瞬間從吧檯老手變回十八歲,對於人生道路感到徬徨的少年。他說想去巴黎討生活,但現在連法文都沒學過,姊姊已經去澳洲打工度假,雖然自己年輕想去,但沒錢,父母不太贊同,也害怕如果去了巴黎,反而對於之後的人生沒什麼助益。

等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回頭看十八歲時在這個酒吧裡調酒的自己與前往巴黎的夢想(最終沒有實現)。他凝視著記憶中年輕時的自己的面容,凝視著那一切無謂的害怕與無力,會不會感到惋惜呢?人生終究沒有辦法重來。

沒有人嘲笑他的夢想,沒有人說他是痴人說夢,也沒有人說他根本就沒有想清楚。但來自於社會氛圍所營造出來的感覺(年輕人要腳踏實地工作,要抱著一份薪水,要求上進,要認清楚現實)在心中說話的份量,卻比真實內心的聲音還要大聲而有力。我們害怕某種想像的「下場」,於是我們讓自己以不是自己的角度來思考事情,最終得到完全偏離自己的結論。

雖然習慣於自己一個人慢慢摸索尋找答案,但身處在迷霧之中畢竟還是當局者迷。有時還真希望有個人生方向的導師,能夠陪我慢慢將心中的想法抽絲剝繭,找到最重要的方向與價值。

2014年10月19日 星期日

乘著夜色的下班路


昨晚與友人L臨時又約出來吃飯喝酒。她認真的對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打哈哈的帶過,還真的回答不出來。

從小酒吧走路回公司,大約是晚上十二點,趕上最後一班交通車回到台北。一路被載到民生東路上,因為沒有捷運,也不想再多花計程車錢(酒錢好貴,可是喝得很開心),所有的Ubike又都被借完了,於是只好一路從行天宮走路回圓山。

以前也這樣走過一次。那次還住在民權西路,也是因為太晚回到台北沒捷運不想搭計程車,本來要騎Ubike回到民權西路,興致沖沖地註冊完成後騎到民權西路,才發現那邊根本沒有歸還的地方(事後發現好像就在捷運站後面,但彼時因為夜深了很疲倦也無法多做思考),又騎回去行天宮還車再走路回到民權西路,前前後後大概折騰了快一個半小時。對於大半夜在台北街頭瞎晃的自己的處境感到有趣。

昨天夜裡走得很快,少了那些猶豫不決的時間,一開始就決定走回去。這條下班的路走了一年多,沿途的風景再熟悉不過。我記得每一個轉角,每一個特別的櫥窗擺飾,每一個便利商店的位置。

夜色壟罩的台北市街頭,卻因為路燈而明亮如白晝。忘了休息的城市,與城市中如我們一般忘了休息的人們。

突然開始期待遇見自己。遇見那個乘著夜色騎著腳踏車,趕著上班或下班的自己。是站在未來的時間點的自己所期待遇到的過去的時間點的自己。「嗨!你好,上班要加油唷!」我對著那個過去的自己說。


2014年10月17日 星期五

白雪公主殺人事件


第一次看湊佳苗的作品。

故事大綱如下:

三木典子(菜菜緒飾演)是化妝品公司的職員,某夜裡她被砍十幾刀並被焚燒棄置在風景優美的時雨谷國家公園。在媒體的爭相報導下,此事件也在網絡上引起極大關注。由於死者美若天仙,加上該化妝品公司以一款名為「白雪」的香皂聞名,因此讓這樁案件被人們稱為「白雪公主殺人事件」。

公司的流言、網路八卦都將嫌犯導向死者的同事:於凶案發生後離奇失蹤的城野美姬(井上真央飾演)。電視台記者赤星雄治(綾野剛飾演)為了追查真相,開始對死者的親友及同事進行調查。

隨著各路小道消息、謠言及臆測透過網路、電視等媒體傳播開來,讓被貼上「殺人兇手」標籤的美姬彷彿受到全民公審,事件也如雪球般愈滾愈大。究竟乍看樸素善良的美姬,是滿腹心機的殺人兇手?還是無辜的代罪羔羊?
http://www.atmovies.com.tw/movie/fsja83096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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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電影採用製作電視節目的形式來進行,穿插著大量的類似推特的畫面。在劇情進行的同時,藉由電視台的派遣記者土法煉鋼的挖掘真相放到網路,可以不斷看到湧入的網路評論,討論的風向隨著消息一點一點被擠牙膏似的放出來而變來變去。就算一開始只是建立在一點點的薄弱假設上,隨著更多的知情者加入,以及不相關的網民協力,逐漸發展成新的訊息都被朝向一開始假設的方向去做解釋,好像就越解釋越有道理,眾人推理到最後直接下定論,從有罪推定變成了犯罪事實,誰誰誰就是兇手,信誓旦旦的說:「絕對不會有錯,兇手去死吧。」這樣的形式完全是對於所謂「鄉民的正義」這種文化進行的反諷。

不可否認的,自從社群網絡興起之後,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傳播的媒介,每個陌生的帳號都有可能剛剛好是知道或參與到一點點細節的人。「爆料」伴隨著曖昧不明的發言與身份成為捕風捉影的最佳起手式,「集體討論」則讓每個人對於自己發言與評論的責任感減輕到微乎其微,還有自詡為正義的「搜索」,將對象所有的一切私人訊息都暴露出來,在這些條件之下,光光只靠言論就足以完全摧毀一個人的生活,而且這樣的摧毀是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完全不可逆的結果。對於網路這種完全無法壓抑訊息流通的媒介,也只能依靠每一個參與者對於訊息內容與來源的判斷智慧,從而選擇訊息傳播內容和評論的節制,但這實在太困難了。於是某個網路名人就這樣說:「我時常為了那些我從沒說過的話而被讚美,也時常為了那些我從沒做過的事而被唾棄。」

第二部分則是團體中的文化。就算排除掉網路的屏障將舞台擺到現實生活,看似一切就這樣發生在所有人的周圍,但這樣的現實卻還是充滿了各種不同的面紗與面具。對於人的理解,對於真實的理解,僅僅依賴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去摸索拼湊,還是有可能得到一個與真相相去甚遠的答案。因為人們最終只會朝向對於自己有利的方向去解釋,去發言。訪問到嫌疑犯的國小友人時,她這麼說了:「你確定所有的人都說真話了嗎?」所有的話語都是經過有意無意的模糊與再詮釋,從來就沒有百分之百的再現。

對於「白雪姬」存在,不論出自何種原因,這種人都希望永遠維持自己在眾人前面的優越感與驕傲,就算這樣的優越感與驕傲需要靠貶抑他人,霸凌他人也無所謂。每個團體中都有各自不同的角色位置,或許他們的名字與人物的模樣會改變,但不會改變的是團體中角色的互動模式。有的人負責訊息傳播,有的人總是完全沒進入狀況,有的人站在主導議題的位置,有的人則站在相對低下的位置。位階和角色可能會伴隨著新成員的加入或舊成員的離開而改變,但大體來說互動方式不會有太大的差異,這也形成了文化。這樣的互動模式不必然與現實生活中個人的客觀條件帶來的既定刻板印象相符,就像是劇中完美的腹黑白雪姬的存在。也許在日本,這樣群體中的文化與階級權力的絕對性相關,所以影響力更為龐大,也因此,為了維持這樣的文化,進而產生了許多殘忍的事情。

2014年10月12日 星期日

事物終將黯淡沈默


夢到阿利了。場景是在某一處背景模糊的地方,那也許是某一個電影放映會,或者某個茶會。三三兩兩的人在背景中交談,而我則是在與某個不認識的女生說話,我們坐在常用來阻擋車輛經過,ㄇ字型的空心鐵管上。那裡有許多的ㄇ字型空心鐵管,經由排列形成了路的概念。說到一半時,阿利突然走進來,說要拿走我們坐的那個鐵管。

夢中的她仍然維持那過份纖瘦的身材,單薄而疲倦。穿著單件式連身裙戴著眼鏡,有著一頭色彩鮮豔的短髮。短髮的長度大約在耳下三四公分,下半部被削成俐落的斜線,頭頂的髮色是一圈淡紫色,而其他的部份則是酒紅色。

我們對話時,我還是能記起她的聲音,習慣說話的語調。帶著些許困窘的語氣,有時則是十分認真的訴說。記得她的眼神,記得她的語尾的模樣。

沒能在夢中來得及問好,寒喧,交換近況。就像只是某一次的街頭偶遇,簡單的對話。

有時我也會想著,我們的生命還有可能有交錯的地方嗎?有沒有可能在彼此生活的下一個轉角,故事的下一頁,對方又突然出現,以某一種姿態,帶來什麼樣的消息或改變,亦或者兩者兼具。或者是單純宣告了什麼,可能是開始,也可能是結束。

然而更有可能的是她早已註定成為過往記憶中隨著時間逐漸黯淡沈默的人事物的一部份。只能夠以夢境這樣唯一的形式,在夜晚潛意識瘋狂擾動一切的同時,很偶然的,浮出水面。

2014年10月11日 星期六

大夜的休息時間


大夜班時,因為是配合美國當地辦公室的上班時間,所以每個人都還是會被分配到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輪流休息。這樣短暫的休息很難稱得上舒適,大概就是在辦公室裡的小會議室、書報間或者是會客室等不太常使用的地方,直接躺在地上(地上都有鋪上地墊)小睡片刻。通常也睡不太著就是了。

這些短暫的奇怪的休息時間,如同一些通勤的時間,成為了日常生活中難以定義的部分。不知怎麼地總讓我想起以前當兵時睡午覺的情形。用完餐後,如果不是打飯班,不用清洗飯桶菜桶湯桶,就可以直接回到寢室躺在床上睡覺。由於不是正式的睡眠時間,所以大家的姿勢也躺得比較隨意一些。比起晚上睡覺時會特別換上內衣褲或者運動服,大部分的人在午休時都還是直接穿著迷彩服睡覺。穿著迷彩服當然也是睡得不安穩,但因為早起,以及忙了一整個早上的勤務的緣故,所以這樣的休息時間反而更加地彌足珍貴。當兵時所有能夠躺下來休息的時間都是很珍貴的。

大部分喚起的當兵午休的記憶都是在蘭指部的那棟大樓裡。某一個宜蘭的晴朗午後,寢室安靜無聲,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嗡嗡地旋轉,吹出微弱的風,躺在藍綠色的單人床墊上。很偶然地,會在醒來時突然不確定自己所在的地方。這樣子的狀況在剛入伍時比較容易發生,彷彿彼時心裡還沒辦法接受已經入伍,開始了這一整年當兵生活的事實,身體的記憶總是停留在遙遠的家裡。在那樣偶然的異樣感發生時,往往會愈發地惆悵。那是在理解了原來自己並不在自己想在的地方的認知。

大夜班的休息,如果真的睡著了,醒來時也會有類似的感覺。明明只是短暫的分別,卻強烈的想念起家的氣味,床的柔軟與溫度。換來的是一種「到底自己在這邊幹麼?」的感覺。真是詭異。

2014年10月9日 星期四

大夜夜夜


大夜班剛上完第三天。

其實大夜的時間比想像中的還要漫長。八個小時的白天與八個小時的夜晚的時間流逝的方式不同。從十點多搭車前往公司,十一點多開始上班,一直到早上八點半下班,有時光要維持自己的清醒就很困難,思考會隨著時間慢慢變遲鈍,變得容易口齒不清,或者不太能夠簡單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於是在說話時也刻意放慢速度,讓自己有些時間可以確認。

也許一如我一開始所估量的,我並不害怕大夜,英文電話接久了還是能掌握個七八成的模式,熟悉之後只要循著模式去找出關鍵的問題回答,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困難。學姊們自有話術用來釣出會講中文的客人,覺得有趣但還在考慮要不要跟進。

用英文交談時,有時也會覺得詞不達意。好像總是遺漏了關鍵的詞彙,或者最簡潔的說話,導致需要繞一大圈才能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但說了這麼久,其實是覺得這樣母語與非母語者交談時,重點實在不應該在我能夠用多好的英文表達(當然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基礎),而是由母語者對於自己母語的熟悉瞭解來引導確認比較快。若是兩個非母語者的交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夜時辦公室會準備一些飲品,像是三合一麥片包之類的,又或者偶爾則是用電鍋煮一鍋湯大家一起享用。在漫漫長夜裡那一碗熱湯也真夠撫慰人心了。唯一害怕的大概是熱量的攝取吧,睡眠不足就很想亂吃大吃一番,真是可怕。

接了一星期大夜月底的薪水可以再多一些津貼。有鑑於最近實在有點窮,還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跟人家換大夜班。但這樣對身體好像也不是很好。

2014年10月5日 星期日

一個後背包可以去旅行的地方


恰巧遇見了一個久未碰面的朋友。我們斷了聯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畢業後的這幾年全然不知對方身在何方,或在做什麼。在確認了彼此的行程後,找了個可以聊天的地方交換近況。

談了一些關於當兵時的趣事,男生之間好像總是會聊到當兵的話題。之後談到了工作方面的事。畢業之後找了份不特別喜歡卻也不排斥的工作,進了間大公司,目前也是個小小的上班族,薪水不多,但每天努力的工作。偶爾會有些狗屁倒灶的鳥事,但大體來說工作算是穩定,近期就是好好待下來,拼拼看有沒有繼續升遷的機會。

感情方面卻出乎意料的有進展,已經在談結婚的事情了。他的現任女友是畢業之後才在一起的,到現在已經交往兩三年。雖然現在的年齡結婚在同輩當中也不算特別早,但對於他這個曾經說過三十歲之前不會考慮婚姻的人,我還是很好奇當中的故事。以下是他的故事。

她是個很愛旅行的女孩。跟她的相遇是因為有一次在規劃自助旅行時,上網發問有關於行程安排的問題,剛好她才從那個地方自助旅行回來。本來只是單純的問問題,結果越聊越投入,約出來幾次以後就在一起了。

跟她在一起以後,雖然兩個人都有空的時間沒有很多,但還是會努力安排一起出遊。有時是出國玩,有時是國內景點。她總是說,旅行是她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我們一起去了很多地方,遠一點曾經去過歐洲,近一點的話則是亞洲區的日本、韓國以及東南亞。慢慢地,地球上很多地方都有了我們的足跡。她是個對旅行很有想法的女生,並不特別偏好購物行程,而是想找到真的能代表當地文化的地方。「就像是一首詩的詩眼一樣。」她如是說。

雖然身邊已經開始有朋友陸續結婚,手腳快一點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但總覺得那是離我們好遠的事。有曾經討論過,我們都很愛彼此,雙方的家長也蠻支持的,然而我跟她都沒有很急著踏入家庭生活的念頭,心裡總覺得還不是時候。大概是想趁年輕再多享受自由吧。

前些日子她生日,我們一起去挑她的生日禮物。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就約好了,為了避免彼此總是需要猜想對方的心,所以重要節日的禮物一定是一起去挑(剛好我也可以陪她逛街)。往年總是選些飾品類的禮物,像是項鍊等等的。但今年當我問她想要些什麼時,她要我陪她去逛逛旅行用的後背包。

也許是覺得習慣用的那個旅行包舊了,想換個新的包吧。當時心裡也沒有多想。

還記得那是某個夏日午後,她一改往常挑禮物的直率,拉著我在台北跑了三四個常逛的地方。好像在做什麼很重要的決定一樣,她很仔細的問了我每一個想法與意見,看了很多很多款式與牌子。經過再三確認,最後結帳時,她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餐時,我們討論起她新買的旅行包。是一個款式簡單,耐看耐用的後背旅行包。她十分滿意這次的禮物。

「妳好像很喜歡這次買到的新旅行包。」我問。

「對啊!我覺得這個size剛剛好。」她說。

「跟妳之前常用的那個相比不會覺得好像比較小嗎?這樣以後要去遠一點的地方應該會不夠用耶。」我說。

「那就這樣吧。」她回答。

「什麼意思?我不太懂。」我記得她蠻喜歡長途旅行的。

「我覺得啊,以後我們只需要去可以用這個包包裝得下行李的地方就好了。」她看著我。

「為什麼?妳不是也很喜歡長途旅行嗎?」

「因為啊,」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跟你去更遠的,屬於兩個人一起的未來。所以在那之前,我用這個包就足夠囉。」

在那當下,雖然我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但我知道她是我想共度一輩子的那個人。後來不久,我就向她求婚,現在我們已經緊鑼密鼓地在準備結婚的事情了。

2014年10月4日 星期六

念舊


收拾了房間的雜物,才發現自己保留了太多太多之前的東西。前一個單位的文件,上課用的一堆資料,離開時打包用的紙箱,還有一些零星的文具。一切的一切都維持在他們被帶進這個房間時的模樣。太過悲傷所以無力觸碰,也不敢觸碰,怕喚起了那些回憶,於是又是一番惆悵。

然後在半年多的今天,終於可以好好面對那些事。情緒已不再那樣的強烈。事情可以好好想,話可以好好說。於是將他們通通打包全部送走。沒辦法分類。所有的事成為了過去的一部份,因為已經過去成為了事實,所以再也無法改變。不知道該怎麼割捨,完全無法割捨,只好保留他們的原貌。

終於可以下定決心落地生根了嗎?還是說每當一些季節來臨,當又聽見熟悉的音樂,看見熟悉的人與場景,仍然不能自己。念舊念舊,念著念著現在也成為了過去。

還有好多個明天要走啊。

2014年10月2日 星期四

年輕女孩的眼妝


往台北車站的方向,捷運車廂裡,看到兩個盛裝打扮的年輕女孩正在上妝。其中一個女孩手裡拿著輕便型的粉餅盒與小刷子,就著盒上附的小鏡子,努力的抵抗捷運車廂行進時的晃動,補上一層又一層的眼妝。另一個女孩則是拿著裝滿化妝用品的袋子,一件一件遞給對方。

如果細細去看,你會在繁複眼妝上看見青澀的技巧。她的眼妝稱不上自然也不及於豔麗,搭配在這女孩的眼眸上,卻是不多不少,恰如其份。因為年輕,所以如此。

心裡估量著這個女孩平常有在化妝嗎?不過日常生活上似乎也不太需要這麼完整的妝。如果是為了維持氣色,輕輕打一層底幾乎就足夠了。應是要前往某個很重要的場合,與很重視的人碰面吧。

那麼這樣年輕的女孩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化妝的呢?是家庭裡母姊手把手的教導,還是在課餘之間同學彼此交換心得學習而來?台灣女生的妝總不如日本女生那樣自小訓練,後者化妝已是對於日常的不可或缺。雖然如此,化妝這件事就像是社會對於普遍女性的期待與責任,某個不用特別言明的默契,有的人早了些,有的人遲了些,總是要開始接觸學習。

當她們第一次在鏡子前為自己上妝,照著方法一步一步完成,端詳鏡中畫完妝後的自己,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呢?那些化妝的動作就像是作畫的過程,而畫布就是自己的臉。必須要在每一次上妝時,畫出一個新的自己。在上了妝以後,就算還是同樣的自己,卻似乎在心底多了些什麼,也許是類似自信的東西,準備好面對所謂成長的挑戰。

「該記得的總是會記得。」也許,很久以後,當她們長大,當這些上妝過程成了日常再平凡不過的動作,在她們的心底深處,還是會記得很久以前,所看見的第一次上妝的自己。

捷運上年輕女孩的手不曾停歇,在忙碌而進出頻繁的車廂上,把握每一個平穩的時刻,努力將一切進行到最完美的狀態。

到了台北車站,她俐落的將所有的物品收納進包包裡。起身,眼神多了幾許從容自信,彷彿經過神奇魔法加持,帶上她的妝,走出車廂趕赴另外一個場合。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2014年10月1日 星期三

秋日夢境


最近,晝寢時常常出現大量的夢境。不論是上班前的小小補眠,或者午寐時皆是如此。大量各具意義卻又異質的夢境,像是被幾十幾百位畫家、攝影師或者作者同時以不同的角度描寫捕捉一番的感覺。

無力去解讀夢境的自己只能任由每一次的夢境自由開展,最後歸於某一個畫面。那些夢的劇情沒有開始,也不完全是結束,有的只是彷彿從某個更龐大的架構所擷取出的片段,於是還有更多的沒出現的部分存在於開始之前,結束之後。全是應要交代卻無力交代的心靈意象。

於是就這樣邁入了十月,夜晚已不再如此炎熱難耐。甚至偶爾在街道上,能感覺到屬秋的些許涼意,迎面拂來。二零一四的秋天進行到一半,而這一整年也即將邁入無法再挽回的冬季。

在細數年份變化的同時,對於二零零八年最有感覺。彼時我剛結束大一上的混亂,邁向大一下與大二上的時光。很多事情開始,正在發生,或者準備結束。不知為何,現在每每看到「最近這幾年」,腦海中總會立馬浮現二零零八年這一個年份。但明明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啊!六年的時光!

今日友人L的小聚餐。下班後相約,兩人並肩走在購物商場裡,交換著一些彼此的近況。她偶然提到很少遇到與她如此契合的魔羯。這一段情誼仍屬於交換與確認彼此想法的階段,會不會是我在無意識之間只是讓自己應和著她的想法,所以讓她覺得我們的想法相近彼此契合呢?還是說她真的瞭解了某部分連我自己都不太瞭解的自己。因為看到了那樣的部分,就算我自己不是很瞭解,但她卻知道這才是她所說的彼此契合。

然而,有時候就算再怎麼努力交換與確認彼此的想法,卻還是無法互相理解。雖然不太確定現在的我們是否足夠稱為互相理解(藉由對方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雙方的關係具有對於想法中差異的部分的某種距離與寬容存在其中吧。

新工作的求職進行到了一半,對於原有職位的加強也只進行到了一半。工作單位的座位因應好幾個同仁外調所以有了大變動,身邊坐的都是不太熟悉需要重新認識的人,半生不熟的關係。不論是什麼樣的事情直到完成都還有一段距離,也只能緩慢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