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31日 星期二

三十一歲

三十一歲。

曾以為過了三十,人生會像攀越山峰,看見截然不同的風景。世界會變得遼闊,星星都能被看見,愛人找到彼此,問題都能得到解答。

實際過了三十,才知道所謂的人生半途,其實比較像錯過了末班車,在夜風中趕路。

曾以為會走向遠方,其實也只是回家的路。

2019年12月29日 星期日

三十歲的最後一天

在家待了幾乎整整兩天。

晚上總是三四點才睡,然後一覺睡到中午。下午看點書,吃個飯,晚上玩魔物獵人。手機也沒怎麼接了,偶爾看看社群網站,沒發什麼文。

一種相當純粹的獨居生活。

在這樣的獨處生活中,漸漸感覺到自身的身形面貌的模糊。有形的軀體不再重要,不太會飢餓,也沒什麼口渴的感覺,像是進入沉浸式虛擬實境,身體彷彿消失了一樣。

因為獨處,沒有了人我之間的關係,缺少了參照點,自我的概念也不再清晰。一切決定都是單純的自我意志的延伸。「因為我現在想做這件事,要做這件事,所以我去做,我讓這件事發生。」思緒變得平穩安靜。

今天醒來(沒刻意設鬧鐘),發現自己睡到了下午一點。耳邊傳來細微的背景雨聲,以及車輛行駛過中正路的聲音。房間因為拉上窗簾,所以保持了適當的昏暗。

坐在床上的我,花了一點時間弄清楚今天是第幾天,星期幾,然後今天應該要做什麼這樣的事。腦袋還沒有完全從夢境模式切換到現實。不過弄清楚這一切也沒什麼重要的。

打著傘去隔壁特力屋賣場吃爭鮮。假日午餐的爭鮮好多人,有許多爸媽帶小孩的(拿了許多玉米筍、果凍跟肉鬆壽司卷),還有很多是約會的情侶。自從習慣被A帶來爭鮮吃飯後,漸漸自己一個人也會來這裡吃。然後就是點個三五盤的鮭魚握壽司,大快朵頤。

本來想去二航的觀景台的。不過下著雨,似乎也不能看到什麼。

三十歲的最後一天啊。

2019年12月25日 星期三

聖誕節就是要吃肯德基

依然是不太冷的聖誕節。

今年度最後一個上班日。午餐吃了烤雞翅與肉丸,本來想拍照的,但學妹突然坐來我旁邊,告訴我她之後要被調職的事。

最後一個上班日,所以買了久違的漢堡當早餐。香雞漢堡配上中冰紅,一個沒有在省錢的概念。

最後一個上班日,所以把座位上的食物都清空,還稍微整理了桌面。雖然搞得很像要放十天半個月,但其實只放了七天。還沒有要出國。

晚餐臨時跟L約吃肯德基。L下午去唱歌。看了臉書後,發現今年是第三年在平安夜吃肯德基。

友人M跟我說,她明年聖誕節要在新家擺上一株氣氛超好的聖誕樹。

在初搬來桃園時,我似乎也這麼想過。每每想出手了,但總是克制地告訴自己,搬家會很麻煩很麻煩。不過沒想到自己也買了房子了。也許三年後搬到新家可以重新考慮。雖然聖誕樹還是很麻煩的東西,但也許可以從掛個聖誕花圈開始。

跟L邊吃炸雞邊聊財務規劃。

自從告訴L我買房的事情後。每次見到她總想抱怨兩句錢不夠用的事。L最大的強項之一大概就是省錢的功力,當年剛進公司時,還曾經因為東西太舊被同事壓著去添購新品。

L早我一年買房。她跟她先生總共買了一大一小的預售屋。兩人的薪水繳保單之外,還積極去投資。由於投資項目的報酬率太高,夫妻倆甚至去信貸來投資都划算。

反而我研究投資這麼久,還是沒什麼績效。實在慚愧。

L明天飛紐約六天班。其實算一算我真的可以跟她一起去的。但既然決定了,還是乖乖留在台灣省錢比較好。反正今年到處都是暖冬,北海道也沒什麼雪。

三十歲以後的聖誕節真是平靜。

2019年12月24日 星期二

爬出籠子的猴子

是個不太冷的聖誕節。

猴子終於出籠了。今天早上九點被放出來,爬上樹梢,開始見客。雖然沒有預期評價會有多爆棚,甚至熱度大概還比男空服低吧,但總是有完成一件事情的感覺。

可惜今天的使用報告,要到明天才能看到。

這一整年的收穫大概就是,我在團隊合作上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儘管很多時候我對事情有想法,但總難很好的表達,雖然努力嘗試將自己的想法盡量簡單呈現,不過對合作的組員來說還是很難理解。

對思考方式的差異也總是讓我驚訝。有時我認為很合理的推導過程,一些「因為所以」,卻常常被視為想法太跳躍。我試著將因果關係寫清楚,卻又被認為太冗長,應該直接講結論。

與他人的想法也不時會產生衝突。覺得「當然是因為這樣比較好才提議這樣改」的同時,就容易與持不同意見的人僵持不下。但其實回頭想想,雙方的觀點都沒有好到足夠完全勝過對方觀點的程度,大概是有好有壞。

到後期,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像是刺蝟長滿了刺一樣。一開口說話,空氣中就飄出火藥味。常常覺得同樣的話,我說出口跟其他人說出口引起的反應完全不同。最後索性什麼都不想提,也不想說話了。

但同時,又看到一起共事的人,既善於溝通,又具有柔軟的身段姿態。總是能在不升溫的情況下,處理各種狀況,實在很佩服。

也許是不經意之間,流露出心裡急躁又喜歡競爭的一面。在這個單位憋太久,平常除了日復一日的接電話,根本沒有其他發揮的空間。難得有機會表現,有機會做出一點成績讓上面看到,簡直將這五六年的委屈一次發洩出來。

「一定要做得比別人更多,比別人更好。」「這或許是我離開唯一的機會,錯過又不知道要再接幾年電話。」「要做出價值,做出成果。」

在讀《82年生的金智英》時,有一段提到金智英在公司上班時,有機會加入新成立的企劃組。在企劃組遴選成員時,她身為申請者,不論能力、處事手腕或資歷都比其他申請者好,但最後卻是三名晚輩學弟被選中,只因為上面覺得這個工作比較適合男性。

在這個部門工作快六年,從小主管到大主管,清一色全是女性,甚至還有某單位限定只有女性才有機會過去。不是沒有男性資深同仁,但事實就是都沒有升到主管職。我不敢說這是歧視,或性別天花板,但身為這個部門的男性,實在對未來很絕望。

不過專案也結束了。事後看起來,我的努力與貢獻在主管眼中,並沒有與之相應的價值,所以我最後選擇離開,默默回到原本接電話的崗位。下一次機會什麼時候來我不知道,甚至有沒有這個機會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天依然要努力,繼續努力。

2019年12月22日 星期日

年末

星期三,公司部門辦了聖誕派對。下班後,幾個主辦的同事先去會議室布置。特別買了Merry Christmas的氣球裝飾品、許多紅紅綠綠的氣球,加上主管帶來的聖誕燈飾與小聖誕樹,相當有氣氛。

這次是久違的部門聚餐。上次是今年一月的時候。這一整年陸續補人,又剛好挑到一個沒有任何人休假的日子,所以這次參加聚餐的人數也是這兩年我看過最多的,總共有21個人。

食物方面,有外燴滷味拼盤與三明治、Costco的紐澳良烤雞翅與主管自製的滷豆干牛腱。本來以為人這麼多一定可以吃得完,沒想到還是剩了兩盤食物。

這是我在這個部門的第三年。雖然平常多所抱怨,但不得不說這三年是我在公司最愜意的三年。工作上不甚費力、同事很好、主管很包容,業務內容我也不很排斥。總覺得日子太安穩了一點。

除了吃吃喝喝以外,還準備小遊戲以及交換禮物。小遊戲是翻紙杯,將倒蓋放在桌邊的紙杯往上翻,若是翻成正面就算達成目標。分成兩隊進行接力賽。身為最後一棒的我,驚險的在最後一秒完成任務,獲得勝利。

交換禮物我送出一個之前買的玻璃水瓶,然後收到一條萬用毯。冬天倒是挺實用的。

明年就要在這個單位進入第四年了。

昨天去了建商辦的抽獎活動。

因為晚上還有聚餐,所以選擇搭708到A8,再轉機捷過去,剛好在林口附近覓食。

在差不多準時的時間到接待中心。今天又比以往更加人聲鼎沸。戶外搭的大棚子與舞台頗有路邊吃辦桌的感覺。建案主任在抽獎活動開始之前的致詞提到,本案目前大概銷售了六成多左右。我也不確定這是快還是慢。

正當我在台下作夢想著等一下要抽到Switch還是Gogoro VIVA時,突然一個很眼熟的男生走到我面前,喊出我的名字。雖然很眼熟,但我卻完全想不起來人家是誰。

看起來就是個臉友。

他跟我說他在這附近工作,問我是不是還在長榮,告訴我他跟女朋友前幾天剛簽約,所以來參加抽獎。我們稍微交換了一些近況後他就走了。

我後來會想起他的名字,是因為他抽到一台43吋的電視,被主持人唱名。根據他簽約的時間,大概就是投個三張摸彩券而已吧。而我這個投了十幾張摸彩券的人什麼都沒有。

完全沒有偏財運的人生。

晚上去美秀租屋處吃火鍋。

我們先去全聯採買了食材,在他們家開伙。因為是新家,所以什麼東西都很缺乏。洗菜切菜都不太方便,裝東西的盤子也少得可憐。但必須老實說,這也是搬新家的樂趣。

搬到一個新的地方,採買添購一些新東西,打理生活,適應新環境。甚至可以說這個從陌生慢慢熟悉的過程,大概是搬家最令人期待的事情了吧。

房子裡還有許多未拆封或散亂不知如何收納的雜物,讓我懷念起兩年多前剛搬到南崁這邊的日子。

上週從林口騎機車回到南崁市區。這個神祕的過程在後面兩三天發酵,讓我不禁開始想像起未來的日子。

以後就必須要早一點起床騎車去上班了,也許明年要來申請車證。

依照建商給的室內設計圖跟樣品屋,想像著搬進去住以後的我,在屋子裡面走動,看電視,煮菜和睡覺。相當的日常的想像。我會覺得屋子太小嗎?還是一個人住有點大。只有單面靠窗會不會空氣不流通或有點太暗。以後房間的擺設要怎麼設計,也許可以掛一幅畫什麼的。打掃的話怎樣會比較方便。

有點期待著未來,不過三年後的未來好遙遠。

星期四晚上,因為心情很差,所以一個衝動就開了104,修了一下履歷,然後投星宇的職缺。

雖然我沒有很亮眼的履歷,不過自認經歷的部分應該符合他們徵人的條件。還想說不知道可不可以進到面試那一關。

本以為要多等個幾天才會有消息。殊不知隔天一早履歷就被讀取,然後下午就收到遺珠函。毫不留情地否決了啊。

因為臉皮太薄,所以這件事也不敢寫出來給誰看。但被打臉打得這麼快,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想想也是有點丟臉。

最後,下周二開始的大長假,幾經思考後,應該不會出國吧。

掙扎了很久。一方面很想出國隨意走走,吃吃東西,另一方面又覺得就算只是兩三天的旅程,大概花個一萬多應該跑不掉,不如省下來。

昨天採買火鍋食材時,朋友跟我說:「歡迎加入房貸一族的行列。」然後想到簽約時,拿到了這麼多簽約禮,完全是因為我接下來將開始扛起好幾百萬的債務啊。

如果沒出國,在國內似乎也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吃吃喝喝。大概也不會超過出國的預算。

把省下來的錢存起來再做投資也不錯。

再見了北海道。

2019年12月15日 星期日

美好的十二月的小日子

美妙的十二月過了一半,距離今年的結束還有十五天。

本周依然執行著記帳計畫。星期二下班後,去了全國食材大賣場,買上次看到的,一包25元超便宜義大利麵。

本周吃的豆腐豆芽烏龍麵沒有很成功,湯的味道太淡,沒有跟麵很好的融合。星期二用之前特價時買到麻辣口味的茄汁靖魚當調味湯底,結果他的麻辣是單純偏辣,味道也很單調。

對那個罐頭感到失望。

週三Ken臨時約南崁吃飯。本來要帶他去吃我家牛排,不過後來他腸胃炎可能還沒好,就改去吃滑龍粥。預算瞬間降低不少。

週四換跟A還有T臨時約去吃爭鮮。T調單位以後,都還沒好好吃過飯。一轉眼也過了兩個星期。

在跟T閒聊的時候,聽到了許多那個單位的事。大抵來說,就是將公司那種笨重陳舊的組織文化發揮到極限。非常喜歡紙本作業,作業流程從未想過簡化,而且主管級的意見很多。

如果我去的話大概會憋死的吧。

儘管我現在已經累積了一些資歷,但還是很討厭那種年資至上的文化。雖然少部分時候還是可能可以獲得好的建議,但大多數時間,只想要你安靜跟服從,不要聽任何意見。

然後爭鮮吃了從未出現過了盤數,只付了144塊。

週五下班後,依約前往參加甜點課的最後一堂課程。上次代課認識的女生,爽快地邀請我來旁聽。

這次是將前一堂課做的海綿蛋糕,跟這次製作的檸檬蜂蜜慕斯內餡組合成焦糖檸檬慕斯蛋糕。

跟那個女孩聊了一些。對方小我五歲,高雄人,處女座,在機場工作。上次認識交換了IG跟臉書後,這次互加了Line好友。

後來聊天,我跟她說我覺得她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回我說她對我也有差不多的感覺。尤其當我一開口講話,就有一種是不是以前認識過的感覺。

接著她主動提出對一下彼此的人生經歷。對完幾個重要的事項跟時間點,還是沒能找到交集。而且女生的名字很特別,如果認識過,我應該會有些印象。不過看起來我們之前的人生沒什麼機會與對方相遇。

「也許是上輩子認識的朋友吧。」她說。

星期六二阿姨壽宴。早上先去表姊家陪小孩們玩。當年還在襁褓中的小孩,現在最大的也小一了。有點不可思議。

我們這一輩除了年紀比我們家小的以外,全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但我們家三兄妹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在新店山區的喜如意吃飯。一桌五千的合菜。一開始的生魚片拼盤還不錯(但分量很少),後面幾道菜則普普通通。最後出了兩道湯,一盅佛跳牆一盅四神湯,佛跳牆食材完全沒有煮入味,湯跟食材也是分離的。像是各自處理好再放一起,沒有一整鍋湯融合的感覺。

四神湯的料很少,經典的豬肚沒有燉到軟爛,蓮子甚至還有點脆。湯的味道沒有深度,也沒有一般四神湯的鮮甜,反而像是有酒味的開水。

不過在阿嬤過世以後,大家還能這樣聚聚的場合似乎也不多。想起了之前學會的俗諺:「死爸路頭遠,死母路頭斷」。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能繼續保有幾年。

星期天吃完早餐以後,覺得天氣特別好,身體狀況也不錯,決定執行之前籌備已久的計畫-騎車上林口。

吃完早餐以後去牽車。是個還蠻適合騎車的天氣。過了我家牛排右轉,往桃園市的方向,再過了高速公路的涵洞左轉。接著就一路沿著高速公路,從大坑路上山。騎一小段山路就到林口了。再從林口市區騎到目的地。

雖然途中經過一些小波折,但總算是確認了行車路線與轉角辨識物。讓我想起了第一次騎去中壢。如果之後住那邊,上班時間開高速公路要塞個十幾二十分鐘,似乎騎車還是比較好的選擇。

領了最後一次的抽獎券。下星期就要回招待中心參加抽獎了。最大獎有Gogoro VIVA,不過我好像比較喜歡Switch。

過沒多久星期天就要過完了。馬上迎接星期一的到來。離今年的結束還有七個工作天,專案剛好趕在我放假前一天上線。然後一年就結束了。

還是沒想好到底年底要不要再出國一趟。

2019年12月8日 星期日

《82年生的金智英》

終於把《82年生的金智英》看完。小說描述生於1982年,韓國女性金智英的人生。從金智英的母親開始說起,一直到她出生成長、求學求職,最後結婚生子的過程。

比起其他小說曲折離奇,光怪陸離的情節,這本小說的劇情簡直平凡得太過。然而,透過節制的劇情發展與第三人稱的敘事角度,配上一條又一條引用報導與新聞的註解,卻讓這樣的平凡中所帶來的掙扎太過真實,令人無法忽視。

一般寫在課本裡面的韓國歷史是用政府的、宏觀的與男性的眼光與角度撰寫的歷史,金智英的人生就是作者所寫出,用女性與微觀的角度紀錄的韓國歷史。

也許,這個用多少浪漫情節的韓劇橫掃全世界的國家,其背後女性所面臨的困境,是所有人都隱約知道,卻又不願面對的陰影。

雖然台灣目前比較起來,女權是相對獲得重視與保障的,但金智英的輪廓與形象仍依稀可辨。可能是懷孕育嬰的媽媽、可能是婚姻關係中的妻子,可能是學校的女同學,職場上的女同事,或者家庭中的女兒。

「老公幫忙妻子做家事。」「這一胎是女兒下一胎再努力就好。」「都是因為妳的穿著才會導致妳被盯上。」「因為考量到業務需求,所以無法讓女職員晉升。」

書中的智英,沒有成為反抗社會潮流的勇者,也沒有成為發表精闢論述的女性運動先驅,她就是一個家庭主婦,育有一女。

書的結尾,作者並沒有強烈的批判,也沒有辦法告訴讀者該怎麼做,如何改變。作者沒有要教育讀者什麼,因為要在習以為常的關係互動和言語中,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察覺到身邊的人的感受,對許多人來說就是極其困難的事。

也許作者希望的,僅僅只是讓大家看見。當越來越多人看見,能夠穿上她人的鞋子,這個社會應該就可以成為一個越來越好的地方了吧。

三個人的五人合照

上星期四天氣突然變得很冷。下班時,天色已全暗。雨下得很大,像是颱風的雨。我跟我們單位的兩位空媽一起在運航一樓大廳用手機叫Uber,但完全沒車。

不死心的我們,在園區門口的警衛室又麻煩警衛大哥幫我們叫計程車。擴音的電話響了很久,不過沒有得到回應。

經過一番討論以後,只好讓兩位大腹便便的孕婦跟著我一起走路去搭公車前往台茂。

這是她們來到這裡半年多以來,第一次,也應該是最後一次,我們三個人相約吃飯。

這半年我幾乎都在忙專案的東西,平常不太常在座位上接電話。偏偏剛好遇上罷工專案暫停,好像才跟她們多了一些互相認識的時間。

打著傘,但沒什麼用。走在路上,可以感受到那些被風吹進傘內的雨。我們坐上小台往竹圍的公車。幸好人不多。

雖然是平日晚上,台茂在用餐時間依然有著相當多的人潮。我們搭乘電梯前往六樓的義大利麵餐廳Nini。

這間位於涮乃葉與開飯川食堂中間,具有相當多的座位數、柔和昏暗燈光與黑色裝潢為主的義大利麵餐廳,我是第一次來。

我們的位置是在內層空間(餐廳另外又區隔內外用餐區),坐在如家庭餐廳一般的座椅區。長沙發很舒服,而且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們放東西。

話題流動得很快速。聊著課上的事,交換分享對公司的想法,還有一些懷孕育兒的話題。好像圈內人聊天就是這樣,就算總是差不多的話題,但總是可以一直聊一直聊。

臨別前,我們在餐廳門口合照了一張。三個人的五人合照。我笑得依然尷尬,卻意外得蠻喜歡那張照片。這段緣份不算太長,日後可能也不會常常見面常常聯絡,但可以在最後好好的道別,祝福對方,大概就別無所求了吧。

2019年12月3日 星期二

為人作嫁卻依舊努力

上個星期日,將買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的鍵帽換到之前的青軸鍵盤上。原本黝黑沉穩的黑色鍵盤,卻裝上了白色與橘色的鍵帽,意外的少女。裝完之後才發現,竟然少了一個數字4,實在想不起來到底那個數字鍵是之前在收納時不小心弄丟,還是一開始就沒附。

今天中午午餐吃綠豆湯。吃完飯後,依照慣例回去辦公樓層的小會議室睡覺。將椅子排成一列,脫了鞋子,戴上耳塞,安穩地躺下。

腦海突然浮現高中歲月。高中時的教室大樓,那個藍天與操場,以及操場再過去的活動中心。活動中心以前是屬於管樂社的。想起了在那邊的一些時光(距今十二年左右)。

升上高中後,原本國中管樂社的大家,對於參加管樂社這件事都興趣缺缺。沒有認真固定的指揮老師來帶,也沒有約聘老師來分部練習。中午午休時間的自主練習,常常有人翹掉,就算真的過去了,可能也只是在做些自己的事。

當時有一種管樂社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倒社也說不定的感覺。不過也因為沒大人管,所以好像反而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我與幾個比較常去的人,花了時間,把很久沒打掃,堆積雜物的地下室掃除乾淨,搬了很多大鐵櫃,把裡面的雜物清掉,丟了很多東西,開除濕機去掉霉味。地板也很認真地掃過。大概就是希望如果有一天大家都回來練習,可以有個比較乾淨的空間。

我高中的那三年,管樂社一直沒什麼好的表現。我們的前幾屆表現得很好,我們的後幾屆也得了全國冠軍,相較之下,我們什麼像樣的事都沒完成。

有時我會想,也許某些事情,在你的歲月裡面,就是沒辦法完成。你注定努力了很久很久,依然為人作嫁。你努力著,不知道不確定是不是能成功,也不知道何時會成功,但你依然努力著。

後面的人也許成功了,也許依然失敗。如果成功了,那份成功不會屬於你,但你也不會擁有那份成功。你只擁有在你的當下努力的自己。

之後的歲月,常常也只是在日常繁重重複的作業感,徒勞無功與一無斬獲之中,慢慢累積出一些什麼。那些無以名狀的「什麼」,是不是真的有價值,也說不出來。

然後再回首,許多年又過去了。

2019年11月30日 星期六

不真實的世界

十一月最後一天。

同事T結束了在電話客服單位的七點半歲月,從十二月開始就要到另一個單位報到了。因為跟她很要好,看著她收東西,放假,然後原本的電腦上被貼上財產移交通知到,說明某某某幾月幾號調職生效,其實有些感慨。

今年是我在這邊的第六年,年中投了一個職缺,後來沒了下文,前幾個星期又丟了兩個職缺,一個沒收到面試通知,另一個有被通知,但大家的評價有點微妙。這一切似乎就像是在嘲笑著這些年來我有多麼希望能力離開這裡,離開接電話的生活。

但某個離職的學弟說:「離開這裡以後,才會覺得工作只需要接電話就好是幸福的。」不過儘管這麼說,但離開的人多半不會想再回到這裡。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把床頭好幾落的雜物以及梳妝台雜物一口氣清乾淨。就像要搬家一樣,一口氣扔掉了許多東西。少了雜物的房間再度回到當時剛搬進來時那種清爽感。

Y說,丟掉了許多東西,就像是丟掉了許多錢一樣。不過丟的東西沒值多少錢,反而都是回憶。這兩年來一點一滴累積下來的回憶。

當然也有些意味不明或莫名其妙的東西。

扔掉那些無所謂的,再一次重新思考什麼是真正重要的,什麼是真的想要留下的。

現在做了決定以後,下次整理東西時,依然難免會想「當初到底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留下來」,但正是這樣的過程不斷重複循環後,還能繼續留下的東西,才是最核心最重要的東西吧。

也許我的工作也該捨棄掉什麼。

預計延到十二月初的專案,在這幾天密集測試之下,又發現了許多的問題。大主管找了專案小組所有成員開了一次會,討論到底應不應該上線的事。會議上大家瘋狂抱怨系統怎麼樣爛,廠商的說法怎麼不負責任,功能有多麼不可靠。

幸好最後還是同意可以先將部分功能上線,至少不要讓這一年白費。如果繼續延下去,我這次的調職機會大概也沒了吧。

上周跟一個幾個月沒見的朋友聯絡,才知道對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因為還沒滿三個月,還不敢昭告天下,不過因為我本來要約對方吃飯,所以她就誠實的告訴我。

因為沒在計畫中,所以懷孕之後馬上去登記,就默默成為了人妻。

今年除了這個朋友之外,還有另個學妹,也是年初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因為體質不太容易受孕),完全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快要生了大家才突然知道(因為中間調職了)。

也許今年就是適合懷孕生小孩的一年吧。

昨天把第一次預售屋工程款的七萬塊匯出去,帳戶內瞬時所剩無幾。雖然還不到生活困難,但總覺得少了安全感。再往後就是明年六月補一個三萬,年底補一個三萬,後年六月補一個三萬,然後付頭期款尾款,就等著交屋了。

一直想著找一天騎車去新房子那邊看看,但一直沒什麼機會。

人家孩子生出來,我是買了房子,全都極為不真實。

最後,想起了星期一跟同事T還有其他幾個同事一起去調職前最後一次唱歌,跟一個學弟一起唱了浪流連,還真是有感。

2019年11月23日 星期六

嬌生泰諾事件

讀書心得。

嬌生當年面對發生在美國芝加哥的泰諾藥劑事件時,雖然FBI覺得是因為遭到有心人士下毒,所以不需要特別回收所有藥劑,但嬌生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另一條路,花費一億美元的成本全面回收藥劑。

不只如此,執行長親上媒體表示哀悼與致歉,同時成立消費者諮詢專線,另外還派遣人員走訪醫藥界實際使用者,告訴他們公司的處理狀況與說明改進措施。

曾經被認為嬌生公司將無法再推出任何泰諾的相關產品,卻在事情發生且被積極解決後,為自己贏回了原有的市佔率。

在危機處理的過程中,雖然做出了大量困難的決策,但大抵來說並沒有任何不好的決定,那數千個決策都有優異的一致性,也就是依據嬌生的〈信條〉,首句即說明:嬌生的首要責任就是對顧客負責,這包括了醫生、護士、病患、母親以及所有使用嬌生產品的人。

書中表示,1943年由創辦人寫下的〈信條〉,曾經被質疑。在事件發生的七年前開始,總裁柏克意識到,沿用了多年的〈信條〉,已不再是當前員工共同的信念與處事準則,於是他決定召開會議檢討這件事(面臨許多高層反對)。

他對資深經理們這麼說:「以你們的身分可以挑戰這份文件,也就是我們組織的靈魂。如果你們不能以〈信條〉為處事原則,那我們就應該拆掉那面牆,因為讓它留在那裡只會顯得虛偽。而如果你們想要改變它,就告訴我應該要怎麼改。」

接下來的幾年,他在公司好幾個階層發起這類的會議。比起商業會議,更像是哲學研討會,為公司找到道德上的定位,並重新凝聚了對信條的共識。

這件事回到敝公司的決策上面。

「安全」二字,一直被視為公司內最重要的價值,甚至公司還會以安全為名,每年舉辦大型活動來探討這件事。但在2015年,公司在處理颱風天飛機該不該飛這件事情上,卻面臨了相當嚴重的質疑聲浪。

最重視安全的公司,卻被民眾笑稱颱風天最神勇的航空公司。每次當其他航空都取消,只剩下一家還在起降。行之有年的颱風天派遣思維,被放大檢視,招致批評。

雖然最基本的安全評估與航空氣象數據都有通過,但我們真的有為「安全」這件事留下最大的裕度嗎?在這間要求機師如軍隊般服從命令的公司,身為機師頂著違抗公司命令與蒙受損失的情況下,還有沒有勇氣堅持自己的判斷,選擇不飛?

從2016年開始,敝公司每次颱風就會不斷微調處理方式。可以感受到比起之前的「硬上」,開始變得保守許多。甚至搶先在友航之前取消航班,區間也拉得更大。到底是面對旅客與市場壓力不得已的改變,還是管理階層突然意識到這整件事的矛盾,我也不太確定。

今年面臨大型勞資爭議,在高層管理名單上,卻沒有見到大規模的異動,或者管理方式與思維上做出大幅度的調整。未來會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社會與員工都還在觀望。希望不要做出錯誤的決策啊。

即興創作的11條建議

當戴爾.克羅斯(Del Close)在1970年代發展出黑裸劇(Harold)時,他寫下以下規則:

1. 大家都是配角。
You are all supporting actors.

2. 永遠要檢視你的衝動。
Always check your impulses.

3. 只有在你被需要時才進入場景。
Never enter a scene unless you are NEEDED.

4. 解救你的同場演員,不要擔憂小事。
Save your fellow actor, don't worry about the piece.

5. 你最基本的責任就是給予支持。
Your prime responsibility is to support.

6. 永遠善用大腦思考。
Work at the top of your brains at all times.

7. 絕不屈尊或是俯就於觀眾。
Never underestimate or condescend to your audience.

8. 不開玩笑。
No jokes (unless it is tipped in front that it is a joke.)

9. 信任。信任你的同場演員會支持你;信任他們在你給予沉重包袱時有能力解決;信任你自己。
Trust... trust your fellow actors to support you; trust them to come through if you lay something heavy on them; trust yourself.

10. 除了是否需要幫助、最好要遵循什麼、當需要你的時候自己能夠提供什麼具有想像力的協助等外,不要妄加批評。
Avoid judging what is going down except in terms of whether it needs help (either by entering or cutting), what can best follow, or how you can support it imaginatively if your support is called for.

11. 傾聽。
LISTEN

2019年11月21日 星期四

22度的初冬夜晚

昨晚睡前看了冷氣上的溫度計,已經從夏天常態性的30度,降到27度,再降到25度,變成了22度。除了月曆上的日子以外,難得有其他地方可以這麼明顯感受到季節的轉變。

不過真正的冬天應該要到16~18度吧。

昨天去台北找妹妹吃飯。我們約在南京東路上的客美多咖啡(コメダ珈琲店),一家日本來的輕食咖啡店。我點了雷雷的青醬義大利麵,她點了komeda漢堡還有奶茶。

自從十月初上來工作,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台北一起吃飯。

剛進公司的她,還在努力奮鬥著。工作還不熟練,技巧還沒上手,頂著新人光環努力學習著。雖然是一家還不錯的公司,但依然沒跳脫餐飲業,做的上手了,就是這樣三年五年,繼續做著同樣的工作。

不過她現在連最初的考核都還沒把握。

聊著聊著,我們就聊到說,我們家三兄妹就同一種性格,也許像到媽媽的個性,總覺得自己沒道理比別人差,不認錯不認輸,嘴硬,脾氣也又硬又臭,埋頭也要衝到底。

我們兄妹之間不會分享什麼心底的事,不會哭訴,凡事總想著自己面對,所以聽她說一些輕描淡寫帶過的事,就算心底擔心,還是只能幫她加油,希望她保有信心走下去。彼此心裡都明白,最後路能不能走出來還是要看她自己。

所謂的兄弟姊妹啊。

11/20也是原本預計的專案上線日。這個從年初就開始的專案,原本預計七月上線,結果因為罷工延宕到十一月二十,又在十一月二十的會議中延到十二月初。

雖然已經確定會退出了,不過還是有些感慨。

原本以為自己的努力會被重視,可以被肯定。結果到最後就是一場空。東西出來既沒有想像中的帥氣,也沒有想像中的聰明。現在各部門連提都不想提到,低調發布,連記者會都沒有,標準只求不要被嫌棄的太嚴重就好。

到底路是從哪裡走偏了呢?我也不知道。不論是這個專案,或者是我,都是一樣的情況。

明明那麼努力了。

到頭來,奇蹟之年的結束,根本什麼奇蹟都沒發生。對這一年的期望太高,實際經歷了,才發現是一如既往的一事無成。是不是已經到了什麼都太晚了階段呢?

百無聊賴的留下一些文字。

上周挑戰一周素食生活,其實進行的還挺順利的。

沒想到星期六,正當我一邊準備午餐,一邊思考著一周素食挑戰該算五天還是七天時,順手就把香菇肉羹調理包加進鍋內。

前兩天逛全聯,想說買個調理包搭配料理。習慣性拿了固定品牌,當時只隱約記得綠色是香菇開頭,就以為是素的。加完以後,才突然注意到香菇後面接的是肉羹。

一周吃素的心得是,素食其實也挺不錯的。雖然在食材的探索與組合上,顯然沒有加入肉類時的習慣,不過看到滿桌的素菜,用餐時的心情平靜到不可思議。

如果沒辦法自煮,純粹靠外食的話,吃素其實有點困難,選擇也很有限。

純粹吃素的話,身體的反應蠻舒服的,沒有那麼大的壓力或負擔,當然這可能也跟我難得的一連自己煮了很多天有關。

對我來說完全吃素依然是個挑戰。生活中太多吃肉的機會,可能一個不注意就會開葷,這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來習慣吧。沒有想特別推廣吃素,不過偶爾更換飲食習慣倒是可以讓自己反思一些以前沒想過的事。

這周換回葷食以後,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可以選擇的東西變多後,老實說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之前吃素食時,雖然很多限制,倒是意外地激發了料理的潛能。

不過自己煮還是會失手煮太多啊。明明東西都只有切一點點了,都在一起還是好幾盤。而體重這種事情,從年初開始上升,到現在大概回到去年五月時的狀態(甚或更高吧)。

上周末在臉書上跟朋友以及她的朋友,在對方的動態下筆戰了一天一夜。大概是我第一次這樣在網路上跟人家論辯政治的事情。

距離明年一月初的大選也快到了。這次大概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會投小黨,不過另一派就是覺得如果DPP沒勝選加上過半,台灣一定會被齊心又團結的中國勢力覆滅。雖然DPP的表現不盡滿意,但還是要含淚投她。

從年中開始的香港反送中事件,至今仍在延燒,且局勢越來越險峻。私以為香港的未來要能走民主自由,還是必須獨立建國。

最好的版本大概是各國勢力與軍隊介入,協助守備香港。然後香港制憲,普選出政府代表,再組織自己的軍隊,界定國界,各國承認香港政府,完成獨立。

最糟的版本,大概就是各國完全棄守香港。解放軍進入,武力鎮壓控制。從此再也沒有香港這個地方。

無論如何,香港人的確讓全世界見識到他們的勇氣,以及守護自己家園的決心。香港政府與警察也讓全世界看見他們無恥、卑鄙與暴力。

天佑香港。

2019年11月15日 星期五

人的存在都只是數據

昨晚整理手機照片。

我並不是一個愛拍照的人,也不上相,這幾年拍出來的照片寥寥無幾。

網紅友人的女兒,出生到一歲間所拍的照片,大概比我人生至今拍過的照片還多。

若是世間萬物能夠用數據描寫。

人的本身,有形的肉體,以時空為座標,描寫每一個分子的位置,就是人的基本訊息。

除了身體之外,還有無形的思想,意識,創造,佔據他人記憶的份量或是從以前到現在留下的種種生活軌跡。

所謂的存在,如果以數據及訊息量的觀點,在現存所有可以被記錄保存的媒介,就算相同年紀的人,包含其本身與衍生的資訊,佔據的空間容量也大有不同。

以更圖形化的描述,網紅友人的女兒雖然出生沒多久,就已經像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圓。她的存在以我無法企及的速度擴張增長,而我則是大致維持,沒什麼增加,甚至偶爾還略微縮小。

如果未來能發明一種裝置,以過去某個人所留下的所有存在數據為材料,在程式中重新塑造那個人,那麼有的人會是栩栩如生,精細描繪,應答如流,與真人無二的人,有的人可能只有兩三種形象,講出極為有限的話,稍稍探索就會觸及到資料的界限,存在的邊緣。

2019年11月14日 星期四

想像中的阿嬤家團圓飯場景

因為在抽明年的年假值班,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了阿嬤家過年團圓飯的畫面。

往年過年時,我們家總是恪守「出嫁的女兒初二才能回娘家」的規定。母親的娘家在新店,大年初二時,我們會在一大早從宜蘭出發前往新店的阿嬤家。

到了阿嬤家大概快中午左右。此時,阿嬤家會把一個大圓桌搬出來放在客廳。大圓桌平常是收起來的,餐廳廚房裡面有一個平常吃飯用的方桌,大圓桌只有重要的場合才會拿出來,比如說過年。

放在客廳正中央的圓桌,往年一定會出現的菜色有海鮮冷盤、香腸、長年菜、魚,蘿蔔豬肚湯還有招牌阿嬤佛跳牆。因為孫子輩愛吃,小時候阿嬤還會炸雞腿,一整盤炸雞腿尖起來像一座小山,但自從有一年過年馬桶阻塞,結果發現是被一隻吃一半的炸雞腿塞住後,阿嬤就沒炸過雞腿了。

因為只會在初二回阿嬤家,除夕晚上團圓飯的阿嬤家是什麼樣的光景,完全出自想像。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想像,視角會是站在阿嬤家的玻璃門外向內看。

在阿嬤家吃年夜飯的一定是大舅與小舅兩家子。那樣的畫面是阿嬤坐在圓桌上招呼大家吃飯,席間還有大舅小舅,大舅兩個女兒,小舅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大舅會起身督促晚輩們吃菜,而小舅則吃著自己的飯。大舅媽跟小舅媽感覺會在廚房忙著什麼。

這個畫面裡,電視機一定是開著,撥放著什麼台灣綜藝節目。燈光是日光燈的白色。

可能因為阿公過世太久,總是想不起來阿公應該出現的地方。只有很偶爾的記憶片段中,阿公會出現在阿嬤家客廳的椅子上,看著兒孫輩的我們。

2019年11月13日 星期三

一周吃素挑戰

一周吃素挑戰的第三天。

星期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著「來試試看能不能接受吃素的生活好了」。於是逕自開始了一周的吃素挑戰。

說是挑戰,但看在那些吃素很久的人們眼裡,應該是弱到不行吧。

早餐午餐都好解決。早餐大概就是早餐店的起司蛋三明治或馬鈴薯泥三明治。一般的豬肉三角三明治只要25元,但馬鈴薯泥三明治竟然要35元,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貴。

午餐就公司午餐直接一整周改成素食。公司中午改吃團膳已經過了三四年,但上周我才第一次選擇素食。對我來說並不會特別挑菜色,葷素沒差,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吃葷的。不過公司可以直接訂到素食倒是挺方便的。

晚餐比較麻煩一點。雖然自煮的時候也不到無肉不歡,但如果偷懶吃個即食品或調理包,甚或是冷凍水餃,好像難免會摻點肉。於是就想說買點菜回家煮吧,不過既然要買菜,又覺得不能隨便,要豐富一點,又剛好遇到天氣冷菜價便宜,還有對素食食譜不熟,站在超市貨架前的我,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主菜選擇了好搭的油麵來炒。本來要買香菇的,但嫌香菇貴,於是買了豆干。豆干的話我也不想滷,於是炒了三天的豆干來吃。半顆高麗菜份量多到不行,每次怕煮太多,只敢切一小部分。另外買了正便宜的金針菇(一包9元)與糯米椒。

辛香料倒是大手筆直接買了一袋大蒜、一顆洋蔥、一罐蒜蓉辣醬與一罐素蠔油。

為了怕落差太大,所以買了一盒蛋來吃。雖然吃素,但蛋奶都吃。

對我來說,肉味雖然不是必須,不過因為太習慣肉類作為料理的主角,突然缺席總讓我覺得不適應。沒有肉以後,一道菜的主角就必須要由其他食材來擔當。一般常見的替代方案是菇類或豆類,但其實不論是菇類或豆類,都還是難以完全代替肉類的地位。蛋的身分比較特殊,其實甚至可以將蛋視為某一種肉也不為過,只好多吃點蛋了。

在吃素挑戰以前,自己煮的選菜方式大概就是決定一種肉與一種主食,再挑選搭配的蔬菜。肉的話大分類就是雞豬牛羊魚,換成蔬菜是主角後,忽然間在眾多的蔬菜間難以抉擇。

在第三天結束以後,一次採買的份量大部分被消耗完。明天應該會吃個外食當晚餐吧。

題外話是一周吃素挑戰第一天,就剛好遇到1111,結果馬上看到肯德基的促銷活動,害我差點把持不住。

2019年11月9日 星期六

每個新娘都是在一場災難中走完婚禮流程

星期五的晚上。

下班後,搭上公司交通車,一路睡到台北。在行天宮捷運站下車,轉上周末夜台北捷運擁擠的車廂,在忠孝新生下車,走到底上樓轉藍線,抵達忠孝復興。

跟M約在成真咖啡。氣氛相當輕鬆,像是結束一場大型的冒險的後日談。

再次談起婚禮的事,明明只經過一個星期,卻已經像過了一個月。

我們快速地交換了一些想法,以及那一天發生的種種小事。或許只是再次證明了,婚禮就是會失控,只是失控的程度跟範圍而已。完美主義顯然在這種場合無法奏效,唯一祈求的是事情順利落幕。

對於禮金這件事,不可避免的參雜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如果誠意可以有個數字,大概就是用禮金來呈現吧。不過我們這一代,到底還要不要堅守著「陪對」的觀念,似乎也沒有對錯。

此外,那天也發生了各種荒誕的小事。如M所說,辦一場婚禮,不僅重新審視了與親朋好友的關係,也看盡了人生百態。

或許這整件事就像電影《小丑》的名言,「我曾以為我的人生是一場悲劇,現在我發現,其實是一齣喜劇。」

2019年11月4日 星期一

一邊互吐苦水一邊取暖

或許因為這一年以來,一直聽M抱怨結婚與婚禮中林林總總的事,今天婚禮結束時,內心也跟著有一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與M認識大概十年左右。

我們兩個都是魔羯座的。魔羯們既固執又嘴硬,不善溝通,愛逞強又不聽別人勸,但心裡其實很沒有自信,又很需要別人聽他說話。於是我們兩個魔羯就這樣維持一種互相吐槽又互相取暖的關係。

畢業之後,依然能每年見面至少兩三次,能夠記得對方的生日,準備生日禮物與卡片。也因為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總是不小心在言談之間,就挖出太多的「當年」。完全不能得罪對方啊。

這十年來,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大概是剛退伍找工作的日子。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時光,但對未來的迷惘與求職的無力,連家人都不太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做什麼決定,心情常常很混亂。

在那段時間,是依靠著每天與M之間傳的無數的小訊息,來支持我走下去,直到後來找到工作。

我們之間不是姊妹那種的逛街購物聊時尚八卦,沒有談什麼心靈契合無話不說,也沒能給予什麼未來方向的真知灼見,但在人生的旅途中,適時地拉彼此一把,或者走累了,能有個人稍微依靠一下,似乎也就夠了。

秋末初冬,週日的陽明山納美花園,風和日麗。生命中重要的朋友,終於要朝向人生下一個階段邁進,心裡只有淡淡的祝福與喜悅,畢竟之後的日子還是要一邊互吐苦水一邊繼續走下去啊。

2019年10月28日 星期一

林口與長庚

第一次搭708從南崁到林口。

本來預計在林口捷運站下車的。下了林口交流道,司機才說,林口捷運站停靠站在施工,要到十一月多才會好。

看了一下GOOGLE MAP,改在長庚醫院站下車。雖然不像林口站是在捷運站旁邊,但距離A8也差不了多遠距離。

大概是我第一次來長庚醫院吧。有某種新鮮感。這一整塊區域的繁榮,都是依靠這一間醫院。

不知道為何,醫院周圍的街道,總是給人很相似的感覺。餐廳與醫材用品店林立。

週日午後的林口天氣很好,風很大。經過A8的GLOBAL MALL時,剛好遇到附近幼稚園辦活動,小孩們被爸媽精心打扮,看到了各式各樣的萬聖節變裝。

買了漲到16元的水煎包,坐在捷運站與露易莎咖啡外面吃著,一邊看著附近不熟悉的風景。

在準備前往接待中心拿正式的房屋合約之前。

雖居陋室,可安其身,吾往矣

十月底,距離買房也已經一周了。

這個周末沒有回宜蘭。星期六時,花了大概半天的時間,將房子打掃打掃。扔掉了一些東西,把一些傢具移開,好好將底下的灰塵雜物清乾淨。又將電風扇的扇葉好好清洗一番,大概要等到來年夏天才會再用上。

一邊整理這個我住了兩年的地方,一邊想著新房子的事。

如果一個人繼續這樣住下去的話,這邊是真的不錯。臥室空間足夠不會有壓迫感,客廳兼餐廳也很寬敞,廚房的部分沒有加裝爐具抽油煙機,但能拿出收納的電磁爐反而更能利用空間。

重點是,這間的三面採光與邊間位置。三面採光的房子還真的少見。

心裡過不去的缺點,大概就是洗衣機沒位置放、冰箱也沒位置放,最後是沒有車位吧。

作為租屋是接近滿分的完美選項,但如果要買的話,要背三十年房貸的話,這個社區真的太舊了。上個世紀末完工的社區,距今也二十幾個年頭,而只要出了台北精華區,老房子的價值只會越來越低。等繳完了三十年房貸,這邊也不知道剩下什麼了。

雖然是如此,但我買A7那邊,也是圖個新屋加上便宜。這附近的自住需求大,還是穩穩地撐著房價。

這周周間一天晚上,本來已經要睡了,十二點多躺在床上,突然覺得來研究一下A7附近的建案以及網路上對這個重劃區的看法,結果一路看到兩點多才睡。

其實心裡的壓力還是有點大。

今天回去拿正式的合約書以及購屋臨時證明單。就算是第二次再進到銷售中心,依然有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陪著Y、Y的老公以及學長S,重新看了一次所有的樣品屋。從兩房格局、看到2+1房,最後是三房。一邊看大家一邊討論,交流一些想法。

雖然格局很方正,不過兩房跟我現在這間差不多坪數,卻硬是隔成了三個區塊,導致空間感還是有點狹窄。正三房的坪數感覺最棒,最舒服,但仍然有次臥空間小的感覺。像是只能住到小孩小學畢業的大小。

Y他們也針對喜歡的房型問了價錢,但他們考量的點又不跟我完全相仿。

跟友人M討論的時候,提到想乾脆租出去,如果一次出租一整戶,或者一戶隔成兩間出租,也許可以剛好打平房貸。M說,她認識另一個人,也是這樣,一個物件出租滾出下一個物件的頭期,然後繼續買下去。不過如果我想出租的話,最好一開始的規劃就是出租。

什麼居住正義的我也認了。不論是等少子化房價崩盤,還是等政府認真打房空屋釋出房價壓低,大概都要等到天荒地老了。在台灣買房依然是中產階級快速累積財富唯一的方法。只要出得起頭期款,接下來要出租或者要等房價上漲賣掉賺價差都可以。就像是現金流遊戲中,唯一一次從外車道切到內車道的機會。

買了房以後,也許生活會過得很辛苦也說不定。畢竟現下還是以自住為考量。不過還是有一種,總算給未來的自己留點什麼的感覺。

2019年10月20日 星期日

人生突然擁有了什麼,又扛起了什麼的感覺

走在不真實的荒涼街道,時間流動的速度既緩慢又快速,被各種廣告招牌所注目,一遍又一遍寫下自己的名字。

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寫起,一瞬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星期六睡到早上十點多,恍悠悠的醒來,換衣,搭車,從桃園回到宜蘭。

這一個多月兩個月,一直在網路上看房子。從本來只想買個小套房,看到兩房與三房。從南崁市區,往北到機場捷運車站,上南崁與下南崁,看到經國重劃區,藝文特區,桃園市區,然後又看向桃園捷運綠線的規劃。

房子大多屋齡都在二十幾三十幾年,少數也有十幾年的房子,或者是貴到下不了手的新成屋。

大約是一邊盤算著自己的薪水與可負擔的房貸,一邊試著在賣房網站的照片中,編織著「家」的夢。

然而,關於「家」的想像,卻依然是模糊不清的。

周六下午,秋末初冬的宜蘭已從略帶涼意轉變為有點冷。

跟媽媽兩個人研究討論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結論。心裡多少有個底,買房這件事大概會變成長期抗戰。於是想說問問家裡信任的命理老師,殊不知她說她剛好也要買桃園的房子,就叫我們直接過去談。

於是我們兩人騎著車,一路飆到宜蘭市區。

到了以後,問個詳細,才知道原來老師要為自己的養老生活打算,本來要住養老村,但一問之下,才發現養老村要準備六百多萬,之後一個月還要繳兩萬,不如買棟房子。原本看中壢,但因為還是以舊屋居多,最後才選中A7。

她一邊跟我們分析地理環境優勢,又提到格局位置和方位。她自己認證過的方位當然是不會有問題,聽說有快二十戶都跟著她一起進場,屆時的客變內容她也都規劃好了。

我們算是搭上了末班車,就這樣在她的協助下,聯絡了接待人員,確認方位好的那一區還有沒有,殺價,選車位,拿了報價單,決定隔天就去簽約。

星期天中午吃完飯,就匆匆趕去搭車。不同於以往直接回到南崁的路線,搭上了久違的葛瑪蘭,往台北車站。

或許因為這個決定太重大,又來得太急,導致我還有點恍惚。前一晚,買了兩大袋的炸物回家狂吃,順便讓自己冷靜一點。

面對買房這件事,有點像是世界線即將要切換,做了這個決定以後,又會帶動其他的改變一樣。

我在葛瑪蘭上沉沉的睡去。

再醒來時,已經到了台北車站。葛瑪蘭的下車處改到一樓京站外。在地下街沿著指示朝向機捷方向前進。這是我第一次從台北車站搭乘機場捷運。

一小段路以後,在轉角處看到機捷的入口。甫走進大廳,頓時覺得視野一陣開闊,什麼東西都好新,不愧是才開始營運幾年的設施。

機捷的速度好慢。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緩慢的轉變,一邊留心各個高樓上的建案名稱與價錢。這些都是以往不會去注意的。

捷運從台北車站出發,繞到三重,新莊,然後進到桃園的龜山,A7體育大學站。

剛出站,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

遼闊平坦的地勢,沒什麼大樓擋住天際線。預先規畫好的筆直多線道馬路,等待乘載著有一天形成的車流。荒煙漫草中,卻可以看到為了之後大片拔地而起的建築所立下的分界。

這一小塊區域,群山環繞又緊鄰公墓,完全仰賴機場捷運通過,才有了重新規畫的機會。

走在那樣什麼都沒有的大路旁,看著零星的大樓建造著。路上有大型的布幕看板,有路邊發財車的停車廣告,也有拿著木板站在路邊的看板人。

與外頭的荒蕪相比,接待中心簡直像是海市蜃樓般的夢中遊樂園。

剛到接待中心門口,就可以看到遠處的兒童遊樂設施以及戶外帳棚舞台,不時傳出歡快的吵鬧聲。警衛突然上前詢問怎麼稱呼以及要找哪位的時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他馬上用對講機呼叫內場我要找的人。

一走進門,身為貴賓馬上就有人迎上來。因為我已經知道我要找哪位了,我的接待哥正在跟別組客人談,於是請我到某一張桌子等待。明明街道外頭沒什麼人,接待中心裡面的人數卻像是熱鬧商圈一樣。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小姐端上一小杯現炸薯條(還是熱的)。不久又上了一杯冰咖啡、一份炒麵、炸花枝丸以及炸甜不辣。因為是第一次看房,一時也無法理解這是不是會發生在所有的接待中心(不過友人說,他們去看預售屋的時候,只有吃到一片蛋糕)。

等待的過程中,除了熙來攘往的人潮外,不時會聽到廣播,各個接待銷售人員會直接用全域廣播問後臺哪一棟哪一層還有沒有,後臺就會用全域廣播回答是否已賣出,或者哪邊還能買。只要銷售人員回報成交,就會有全域廣播大聲宣布,此時,各桌的銷售接待人員就會停下手邊的工作,站起身來,此起彼落的邊鼓掌邊說恭喜。

因為已經決定談好價錢也要簽約了,前面很多推銷揣摩的過程全都省略。雖然如此,接待哥依然把案子全套的再跟我介紹一遍。他一邊輕鬆的跟我介紹他們的案子,帶看樣品屋,一邊也閒聊一些風水命理以及桃園買房的事。

隨後在一處比較正式的長桌上,用大型螢幕讓我看完影片後,就開始無止境的甲方簽名過程。由於所有需要的契約都是一式兩份,所以大概簽了二十幾次也說不定。因為是第一次買房,其實也不太確定該簽什麼,不過感覺對方不會亂搞,就一路簽下去(完全不良示範啊)。

簽到頭昏腦脹之餘,對方還是有稍微提一下現在在簽的文件是什麼。

在不算長的時間內,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買房的流程。

臨走前,走到接待櫃台,前面擺了一整排各式禮品。他一項一項跟我介紹,問我想要什麼,本來以為只能選其中一項,還慎重考慮了一下,結果對方說可以選四項,頓時覺得有點賺(不久前買預售屋的友人說他們簽約什麼禮物都沒有)。

因為接待哥也是住南崁,順便告訴我從林口到南崁的交通方式。

就這樣,在夕陽餘暉中,踏出了接待中心。門口正在跟警衛大哥閒聊的另一個接待人員,看到我拿簽約禮出來,還特別跟我說了一聲恭喜。

我拿著滿手的禮品,緩步走回機場捷運站。風涼涼的,此地依然空無一物,落日將天空映照成一片暖色的橘黃。我拍下了那落日的照片,告訴自己,這是個起點。

頭期款由爸媽先出,之後要慢慢還他們。隨著工程進度,需要預先準備好各期工程款,以及三年之後的尾款。這中間還有客變的說明會。交屋完要申請銀行貸款,然後就要開始背房貸了。

人生突然擁有了什麼,又扛起了什麼的感覺。

2019年10月17日 星期四

《命運石之門》

最近補完了2010年發行的神作《命運石之門》。以視覺小說改編的動畫,主題為穿越時間的妄想科學系列。

其以自圓其說的設定,搭配現實世界的要素與科學理論,構成嚴謹的劇情架構,再加上幾乎花費一半的時間(前面12集)的耐心鋪陳醞釀,使得能撐過前期的觀眾,在後期劇情展開後能得到極大的滿足。

由於《命運石之門》是以視覺小說改編,還是無法避免看到男主角依照劇情需求攻略所有女性角色的過程。此外,角色設定較為扁平,各類擔當一眼可見,不會出現太多令人意外的發展或成長,不過這樣也讓觀眾在複雜的劇情中,可以不用再花太多心力去兼顧角色之間的關係變化。

雖然有些缺點,這部作品依然瑕不掩瑜。花費許多篇幅埋下的伏筆,後期劇情都有好好的解釋與利用,故事中段的轉折與最後的發展,及其中情感的累積也很扎實。果然不愧是號稱看過都會推薦的神作。

2019年10月11日 星期五

國慶連假與辦公室鼠記

國慶連假四天假期,好像是二零一九的最後一個連假了。是的,這個帶九的一年即將結束,迎來二十一世紀第三個十年。

九月下旬天氣有突然變冷,是連白天都感受不到炎熱的低溫,到了十月又恢復到早晚溫差大的狀態。白天依舊會感到炎熱,但沒有那麼難以忍受,晚上騎車出門則必須要加件外套,否則風大的時候會冷。

繼妹妹去台北開始新工作的第二個星期,爸媽面對離巢期的第二個星期。家裡依舊沒什麼變化,在那些貓狗的陪伴,以及他們安排的諸多行程,也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餘裕去思考離巢期的事。大概就是家裡又少了一副碗筷,然後飯菜的份量又要調整吧。

妹妹去知名小籠包連鎖店上班,從十月一日開始,迄今也有一小段時間。在LINE上面她會多少提一下工作的事,同事怎麼樣、員工餐怎麼樣、奇怪的打卡休息制度等等。感覺適應得還可以,不過這些都只是漫長旅程的開始。

連假放假以前,跟Y兩個人去吃了燒肉。因為中秋節沒吃到烤肉,就一直很想找個時間去吃燒烤,剛好Y說她都可以,就兩個人去吃了。

我對燒烤的印象其實不太好,大概就是每次去吃,都想著下次還是不要吃燒烤,乖乖吃火鍋好了,但這一家確實有打動到我的心。可能因為價位偏高所以肉質好,可能因為服務態度親切上菜也快,也可能是架設在桌上的炭爐十分給力,總之一切組合起來相當的和諧,是難得吃燒烤出現的愉快用餐體驗。

辦公室老鼠終於抓到了。之前捕鼠公司在辦公室角落灑滿黏鼠板與捕鼠籠,放了將近一個月卻沒抓到半隻老鼠。十月的頭幾天,我們那一區又發生偷吃事件,我一個不爽就決定自己抓老鼠。

大概做了兩天的功課,上網看著各種台灣常見家鼠介紹與習性,還有各種捕鼠器具的評論與實際操作過程。在諸多考量後,下班去了附近的大賣場買黏鼠板與花生醬,回到辦公室布置陷阱。

雖然大部分介紹都是說老鼠(目標應該是屋頂鼠或稱小黑鼠)喜歡生鮮蔬果,但有鑑於目前為止被偷吃的都是巧克力或餅乾,所以還是以餅乾、巧克力與花生醬為餌。另外黏鼠板也是買加味的,有奶香跟花生醬,選擇了花生醬。

事前有場勘過,所在樓層與各個角落完全找不到可能的出入口,只好將黏鼠板布置在推估的覓食路徑。

本以為事情可以馬上解決,但隔天早上並沒有收到預期的結果。黏鼠板上的東西被偷吃了一些,厚厚的黏鼠板膠上留下小小的腳印。反而中午在樓上的樓層,用捕鼠籠抓到一隻小的。

有抓到東西,當然是振奮人心的。不過某主管因為不忍心,所以搶先一步在總務來處理前,一個人帶老鼠去外面野放。聽說捕鼠公司跟總務派人來關心,某主管支吾其詞的回答說處理好了,捕鼠公司問她「野放到哪裡?」,她只簡單說:「後面。」捕鼠公司尷尬地說:「一般通常會放在比較遠的地方。」(老鼠大概當晚就自己回來了吧)

雖然大家都推測不只一隻,不過不是自己設的黏鼠板抓到,還是有點挫折。總覺得應該可以抓到的,但因為是第一次設陷阱抓老鼠,所以也沒什麼自信。

當天下班,自己買的黏鼠板被附近座位的同事收到我的座位這邊。可能怕真的抓到老鼠,可能怕出入會踩到黏鼠板,總之就被集中到我的位置(我的位置也是在覓食路徑上,本來就有放,只是其他人把他們座位附近的黏鼠板也放過來)。

有一說是老鼠很小心,黏鼠板設了以後如果動到位置就抓不到了,那晚有點擔心,心情又有點複雜,不過隔天一早馬上撥雲見日。

一早起來,還沒回神過來,群組就收到主管傳的訊息:「你的黏鼠板抓到老鼠了。」因為我到座位時,已經由總務的人帶走處理好了,只剩下其他的黏鼠板靜靜放在地上。

事後請有拍照的同事傳照片。是一個大的黏鼠板黏到的。幸好沒有出現因為掙扎而血肉模糊的景象。一隻中等體型的老鼠,一動也不動(證明黏鼠板黏性還是夠的),絕望的趴在黏鼠板上,因為太過緊張甚至排泄了。

由於是總務接手處理,老鼠事後的命運可想而知。結果那天中午,辦公室的黏鼠板就全被某主管撤掉了。在還沒抓到老鼠前,黏鼠板的存在從來沒有被懷疑過,直到真的成功了,抓到老鼠了,卻又突然大家口徑一致的覺得不應該用黏鼠板(太殘忍)。

是之前都不覺得會抓到嗎?還是抓到以後,看到老鼠的真面目,就忘記牠亂咬亂吃東西帶來的恐慌與混亂。

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在乎黏鼠板是否人道,或者老鼠會不會痛苦,我只知道這隻老鼠闖進了重要的生活空間,而且後續帶來的麻煩可能只會越來越大,我只希望最有效率的解決這個問題。

辦公室的老鼠危機似乎告一段落。在那之後,也許大家比較有危機意識,吃的東西都會收好,也可能因為其他老鼠還沒發現這塊寶地,雖然角落還是留著幾個捕鼠籠,但感覺上,辦公室又恢復了某種平靜。

如果要做個總結。老鼠有習慣的覓食路線,而且有藏食物的習慣,就算把食物叼走,也不會一次吃完。之前被吃過的東西不一定可以再次吸引到老鼠,不過每隻老鼠的口味可能都不太一樣,像這次花生醬就沒起作用。最後是黏鼠板真的有用,只要能確實鎖定老鼠出入的位置,但除非有特別的擺設方式,不然買大張的黏鼠板通常比小張的黏鼠板有用。

2019年10月10日 星期四

《小丑》

曾經,希斯來傑飾演的小丑,藉由完全無法預測的舉動以及極端的瘋狂與暴力,帶有狂氣的表演風格,讓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樣的小丑之所以恐怖,緣於完全無法預測下一刻他會做出什麼舉動。人對於無法理解的人事物的恐懼。之後只要飾演小丑,就很難再在瘋狂上超越他。

瓦昆的小丑則反其道而行。他不要出乎意料,他不要讓觀眾驚恐,而是藉由壓抑的情感,節制的暴力以及幾乎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的日常景象,帶來強烈的帶入感。

觀眾看著螢幕中的小丑,跟著他一點一點墜入瘋狂,最後在小丑身上發現觀眾自己(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小丑)。

電影畫面非常漂亮,每一幕的色彩與情感都很強烈,一幕一幕轉換幾乎讓人喘不過氣。劇情不會復雜,但每一場戲,都演出主角做出了什麼決定,層層疊疊,然後一念之差,事情就走向完全不同的結果。

片中有很多隱喻或譬喻或彩蛋,就留給其他影評去寫。

這部片不是爽片,甚至很難說是超級英雄片,沒有這些年的超英片劇情公式,也沒有大快人心的什麼情節。最後沒有人獲得勝利,只有接受一切以後,所帶來的解脫。

2019年9月29日 星期日

除了自身,其他都是風景

這一整周幾乎都擺脫不了雨,下下停停的。出門總帶著傘,卻沒老實拿出來用過幾次。

星期四時,一個一年多不見的朋友突然約我出來吃飯。對方約得直接,我也答應的爽快。隨便找了一間林森北的拉麵店,主打雞白湯。

下班後,在交通車上一路睡往台北。跟著下班時間的台北人潮,搭著公車前往林森北。在約莫是最熱鬧的條通下車。

第一次走進這區。傍晚時分的林森北,卻像其他地方的早晨。因落雨而顏色豐滿的街道,隨處可見用日文註明的服務內容,以及穿梭其中三三兩兩的日本人,讓我有種正置身日本街道的錯覺。

我們快速的交換這段時間的近況。K前一陣子去龍洞學水肺潛水,又去衝浪。她一直是個很認真安排自己的生活的人。相較之下,總覺得自己的生活貧乏得可憐。

談到工作時,K跟我說,她想回去學校讀書,把轉換跑道這一塊需要的學歷補足。並不是要辭掉工作,或留職停薪,而是在職專班。假日讀書雖然辛苦,時間也需要比較久,卻是很踏實的自我提升。

聊到結婚買房時,她說她分手了,原因是男友要出國,覺得沒辦法跨國遠距離維繫感情。記得當時我好像沒說什麼,沒特別安慰,也沒有替她感到惋惜(雖然我一開始就不認識她男友),只是淡淡的說:「如果是出國就沒辦法了。」

感情太難,究竟我們應該在什麼時間點放手,什麼情況下不顧一切的等,或義無反顧的堅持下去,好像很難說得準。當時以為美好的堅持,就結果來看,也許毫無意義。看似灑脫的轉身,也可能成為將來的懊悔,「若是能再努力看看」。

A的感情發展歷經三個月的摸索,似乎快要底定了。

奧地利之旅,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視訊個把小時的對象,A對他很滿意。從與前男友分手,到中間一小段亂流,直到現在又即將擺脫空窗期回到兩人世界。不知為何,看著她感情順風順水,自己的內心卻有種說不出的感傷。

不是吝於給予祝福。A這次以結婚生小孩為前提尋找對象,對方工作體面,經濟能力好,外貌身材想必也不差,大概是很理想的對象。一想到也許她有了對象,結婚,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們大概也不會再回到這樣相處的時光。

某一段時間,我跟A,還有T,甚至還開玩笑說,也許我們都不會結婚。到老了就一起買一棟房子住在一起,彼此照顧。這或許是她們的夢話,不會結婚的大概就只有我一個吧。

三十歲,快的話,人生已經走到一半,甚至剩不到一半。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眷戀。

也許是出國頭幾天的病,讓我諸多的自我懷疑,自我貶抑與厭世情節又跑出來也說不定。

全身不舒服,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擺脫痛苦時,真的很想放棄,什麼都想放棄。不再相信世界會是好的,不再相信自己能痊癒,不再相信快樂。

如果疼痛是疾病生理的反應,那麼心理的反應就是孤獨吧。

不論如何,A都還是會在這條路上繼續前進著,為了她自身的幸福。如同我身邊許多朋友,為了各自的幸福而前行,踏上人生的正軌。在追求幸福的路上,除了自身,其他都是風景。

致自由

《返校》改編自真實歷史事件的同名遊戲《返校》的改編電影。

本來這樣的電影我應該會非常想看,甚至上映第一天就去看的。但近年來看過的遊戲改編電影...都不怎麼樣,實在讓我非常擔心。等了一星期,看過幾則朋友圈的評論,覺得評價還算穩定,終於鼓起勇氣來看。

如果沒玩過遊戲,單純以一個觀賞白色恐怖為背景,滿滿台灣元素的恐怖電影,享受一些驚嚇也是不錯。如果平常就有關注一些議題,那後面劇情帶來的感動會更加分。

以下為玩過遊戲之後的感想。

這個遊戲屬於恐怖解謎遊戲,其恐怖與解謎沒有那麼困難。

真正的恐怖,是在於女主角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像無辜被捲入事件的第三人,困在夜晚的學校,成為週遭恐怖與鬼怪壓迫的受害者,後來慢慢發現與自己有關的人事物,最後驚覺自己是整場事件的主因,發現自己身為加害者的身分。

當遊戲結束時,玩家發現這一切竟然是真實事件改編,又是另一次更深的震撼。

遊戲中,女主角內心的罪惡感是一點一點加上去的,直到她想起了所有真相,痛苦與懊悔取代了最一開始的驚懼與徬徨。

但遊戲不是讓我們控訴女主角的所作所為,遊戲的後期,雖然無法改變事實,但給了女主角內心懺悔的機會。玩家的選擇最後決定女主角能不能從悲劇的循環中解脫。

如果以比較台式的說法,大概有一種超渡的感覺。

電影中,或許為了加強視覺效果與氛圍,一切講得太直白,而且太早破梗,反而失去了遊戲中那種隱晦幽微的暗示所帶來的感覺。

對於粉絲向的電影,許多遊戲場景的還原度很高,倒是令人欣賞,此外,一些遊戲中使用的象徵也得到了更直接的解釋,讓我理解當初遊戲裡面為什麼要這麼安排,也是不錯。

整場電影滿滿的女主角特寫,讓我想起國一還有髮禁的時候,第一次看到所有女生頂著相同髮型的印象。

最後,雖然感動不如預期,但就歷史因素與玩家身分,還是有加分。最後那幾句台詞,搭配近期香港的抗爭,也確實令人感慨。

致自由。

2019年9月23日 星期一

緣分聚散,不一定能留下什麼

坐在我隔壁的同事問我說會不會發文,我說我不知道。

為了參加這場婚禮,寧可在奧地利少玩一天,也要趁空位狀況好一點提前回來,就怕臨時出狀況。幸好老天賞臉,給了我準時回來的班機,又給了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從桃園搭高鐵南下,明明是島內交通,卻像是到某個遙遠國度。再三確認查好的車次,提前買好車票,在車上抱著包包,望著窗外不太熟悉的景色。

山邊的婚宴現場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園區,有一塊戶外證婚的草皮,以及一大間穀倉改造的婚宴場地。

證婚大部分是親友,同事們只有幾個人來(其他人只參加宴席)。於是我坐在許多親友之中,拿著小相機,時不時的探頭看看新人們來了沒。

跟女生好一陣子沒見到面了。幾年前她調去新竹後,只有工作電話上偶爾遇到談論公事。

穿著白紗的她,由爸爸牽著手,慢慢走進會場。雖然看起來有些緊張,但在眾人熱情歡呼下,很快的恢復熟悉的笑容。

小倆口順著主持人提點,時而笑開懷,時而落淚,一步一步進行儀式。在臨時搭建的證婚台前,親友的見證下,交換了簡短卻充滿溫馨感謝的誓詞(女生的誓詞寫得真的很棒)。

人與人的相遇的方式有成百上千種,但不變的是,都需要鼓起勇氣,相信著兩人的未來,才能一起走向下一階段。

之後的婚宴上,依照規矩的進場,主婚人致詞,二進敬酒,最後的送客。不太有什麼機會好好講話,畢竟新人需要照顧所有賓客。只能在恰好的縫隙中,舉起相機,留下幾張照片紀念。

緣分聚散,不一定能留下什麼。往後人生大概也是各自過各自的。但因為珍惜緣分,妳願意同我分享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一段最美的風景,而我願意不辭千里,願意在此時此刻見證屬於妳的幸福。

新婚快樂。

2019年9月21日 星期六

旅途歸來

從旅途回來,台灣突然冷到讓我有點不太認識這塊地方。秋天以符合其名字的溫度出現,順便帶來猶如颱風般的大風大雨。

班機在早上六點多降落桃園機場。回到家以後,果斷的將行李箱倒出來整理。先洗衣服,然後將紀念品整理過。

因為實在不想買任何的莫札特巧克力,所以幾乎沒有帶回什麼紀念品。想到那些過甜的巧克力幾乎令我頭皮發麻。

比較有價值的紀念品大概是Gustav的著名畫作的相框版,要價15歐,買了以後才覺得,也許應該買個好一點的明信片回家裱框也差不多。

到了台灣,有一種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是長途旅行,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滿足感。

於是一整天,整個人處在混亂的時差中,中午倒了兩個小時,晚上卻到兩點多才睡,睡起來已是隔天下午一點多,看了看時區時鐘,是奧地利時間早上七點多。

二零一九的九月,一九年已經過了四分之三,再幾個月就要跨到二零二零了。雖然是到宛若應許之年的農曆三十二歲,但人生並沒有太多的轉折與變化。

縱使現在回頭去看二五二六那個年紀,覺得也許從那時候就應該更加努力,但老實說也不知道該從何努力起。

昨天Y跟我說,你就是想要的東西太多,想要的形式太過完美,所以才沒辦法找到真的想要的。人生沒有將就,沒有妥協。

奧地利旅遊雜感之三

大概是最後一篇的旅遊雜感。

奧地利大部分的商店都很早關門。這個早是相對於台灣熱鬧的商圈是八九點起跳,還有到處都是的24小時便利商店,奧地利許多商店大概六七點就關門,星期日也不會開門,只有比較重要的點會開到晚上十點十一點。

在哈修塔特湖的上特勞恩地區,星期天簡直就像空城一樣,完全不知道人到哪裡去了。

對比早下班,也會有相對應的提早上班的狀況。下午三四點關門的超市,可能早上七點就開始營業。實在是很微妙的時間感。

維也納的大眾交通車票查驗簡直形同虛設。這裡不是說鼓勵逃票,而是在地上輕軌或地下鐵,不會設驗票口,完全可以不用出示任何車票一路走進車廂。取而代之的是在驗票口的「啟用裝置」,一台機器讓你把需要打印開始時間的車票(如24小時票)啟用。

雖然我們乖乖買了72小時的票,但確實一次都沒有出示,也沒有遇到檢查。

火車站也是差不多的狀況。沒有像台鐵的查驗票口,車站直接通月台就可以跳上車。但車上一定會驗票。如果沒買票也可以直接在車上買票。為了鼓勵提前訂票或使用電子票券,會在網站或app上的票價提供折扣。

電子車票的好處就是全部存在手機就好,需要的時候刷一下條碼就可以,也不太怕搞丟(畢竟搞丟車票比搞丟手機的機率還要大)。這樣的設計讓搭車上車的體驗變得十分流暢,一次解決旅客需要操作機台或在櫃檯買票,買票完還要檢查車票進入月台的隊伍。

在陸上交通表現良好的奧地利,卻在機場證照查驗展現了人為處理的低效率,旅客等待證照查驗的時間感比義大利或巴黎還久,甚至已經到南美洲的等級。再加上排隊的亂象,簡直讓人耐心盡失(提早了半小時結果差點時間不夠)。

最後總評,此次一行三人一致覺得對哈修塔特本人原本的期待太高,真正見到時反而有點失落。維也納或許不錯,但當你試過了羅馬、威尼斯與巴黎,就覺得少了些什麼。

但旅伴之一非常喜歡鄉村景觀與田園生活樣貌,又是電影《真善美》的死忠粉絲,能夠見到薩爾斯堡內的電影原場景感到十分興奮,也許意外的適合這次的行程安排。

奧地利旅遊雜感之二

不確定是考量觀光需求,還是有心維護傳統,但鄉間的建築大多為獨棟,且很有傳統特色。雖然不確定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方不方便,但若是不介意,肯定能享受恬靜的田園生活。也有可能是屬於週末度假小屋。

不論是在維也納,薩爾斯堡或哈修塔特,都不會覺得人潮擁擠。人與人之間維持了相當舒適的距離,有時甚至會覺得城市有點空曠。可能太習慣台灣街道與行人的密度,會覺得這裡的街道大多大得不成比例。

雖然有這麼多空間,卻在排隊這件事情上有著我無法理解的混亂。在各種排隊的場合,永遠沒有筆直的隊伍與單一方向,就算只有一個受付窗口,排隊的人潮也會在後面「暈開」,或分裂成兩排三排。並且時不時有人高馬大的歐洲人很自然的就插隊到前面。

在國王湖踏青健行的體驗還不錯。為了保護國王湖的環境,除了全部採用電動船,也盡可能的減少人造物,包含在台灣常見的諸多護欄。所謂的親近大自然,不是在大自然中開闢給人走的道路,而是人在大自然當中行走。

輕裝健行的人很多,扶老攜幼。雖然不時可以看到有人用餐飲食,但地上沒有垃圾或食物殘渣。湖水很清澈,但除了忍不住下水的狗狗以外,沒有人裡面游泳。

這次的旅行也看到很多狗狗。台灣要帶狗狗出門,大多會遇到各種眼光,小狗抱著勉強可帶,大狗幾乎看不到。但這裡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動物友善」的意思,在幾乎所有場合都能看到各種尺寸的狗狗,包含大型犬。

只要戴上嘴巴的套子,狗狗就能跟主人上山下海。許多交通工具也會特別列出「成人票價,兒童票價與寵物票價」。而許多狗狗的表現也很乖,除了在國王湖看到「因為看到湖水太開心而失控了五秒」的狗狗,其他的場所狗狗就是乖乖待在主人旁邊(有用繩子)。

另外一種動物是維也納裡面的馬車。維也納徒步區裡面有很多很多馬車等著載客,高大英挺的馬匹與光鮮亮麗的馬車很吸引人,但馬糞的味道就有點讓人不敢恭維。雖然有人專門沖洗地板,也有集糞袋裝在馬的屁股,不過依然難免飄香四溢的情況。

奧地利旅遊雜感之一

這次旅行是我第二次到歐洲,第一次到德語區。說到這次旅行,想到神聖羅馬帝國就是在奧地利手中被解散,音樂之都維也納,世界遺產哈修塔特,以及莫札特的故居。

先說莫札特。如果以前沒學過莫札特(雖然不太可能),到了當地可能會以為莫札特是個出名的巧克力大亨。在奧地利,莫札特巧克力的能見度似乎比他的音樂更高。到哪裡都可以看到莫札特,被印在各種巧克力產品上,有一點哭笑不得。

這次旅行的地點,遇到的服務生、店員或者車掌,普遍態度都非常良好友善,而且英文流利。相較於上次在義大利與法國都覺得會遇到不會講英文的人,這次奧地利之旅反而可以預設所有人都會講英文。

奧地利的水可以生飲,水龍頭轉開來水直接喝,這一點是寫明在外交部網站的。大概有一種「遍地都是礦泉水」的錯覺。在喝水所費不貲的歐洲,能生飲很有幫助。不過歐洲的水比較硬一點,會有點不習慣。

並沒有期待中「啤酒比水還要便宜」這件事。這是從小到大一直有的刻板印象,但實際上並沒有。就是沒有。不過我嚴重懷疑當地沒有酒駕取締,因為大街上隨時都可以看到有人在喝酒。

說到大街上,歐洲的大街有非常非常非常多的吸菸人口。大家抽菸都抽得非常自然,非常隨興。邊走邊吞吐,沒有吸菸區也沒人關心二手菸。這讓我這樣對菸味有點敏感的人來說有點痛苦。至少在降低吸菸人口與避免菸害這一塊,台灣應該是世界數一數二先進的國家。

再說到大街。歐洲的大街到處都是鴿子,到哪裡都可以看到鴿子以及其排泄物。不愧是有「長了翅膀的老鼠」之稱的動物。

此外,可能是季節的關係,這次所到的任何地方都有非常多的蒼蠅。街道,餐廳與景點,不時地可以看到肥大的蒼蠅恣意飛舞。尤其在餐廳用餐時,戶外的座位都很難倖免於難,很煞風景。

奧地利餐廳的價格有一種直追巴黎的感覺。相較之下義大利真的比較平易近人。但奧地利菜又沒有特別好吃,大家再怎麼推都還是炸豬排與烤肋排,頂多去哈修塔特吃個鱒魚。此時,不得不承認義大利菜是大家的救星。但凡菜單上選了義大利麵跟披薩,都不太會害怕難吃到哪裡,而且會吃得飽。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就選擇吃義大利麵跟披薩準沒錯。

或者應該說,全世界在義大利麵跟披薩的作法與口味大概都能達到一個共識。

2019年9月17日 星期二

哈修塔特

終於到此行的目的地,哈修塔特。

見到最經典的場景時,或許因為前一晚沒睡好,或許因為太早起,比起興奮尖叫,更多的是走到了旅程目的地的平靜。

這趟旅程並沒有太多驚險。可能因為明天開始只剩下在維也納等著回去的班機,所以可以開始很輕鬆的講些廢話。

雖然才四天,但從出發的第一天疑似中暑,頭暈、畏寒、肌肉僵硬、身體發熱又無法出汗,到之後手腳出現小水泡,喉嚨發炎吞嚥困難,這大概是我近幾年出國身體狀況最糟的一次。

甚至在出門搭機前一刻,還躺在床上把握時間休息,腦中轉了好幾次,要不要臨時跟旅伴說抱歉無法。

由於過去健康狀況一直不錯,所以總認為一個人出國沒什麼問題。直到這次抱病,才忽然感受什麼叫「一個人太勉強」。有旅伴可以互相照應還是很重要的。

如果可以再健康一點,大概能玩得更盡興吧。

出國前正為了工作的事情生悶氣。這次還開玩笑跟旅伴說:「下次還是不要生氣好了,每次一生氣就會生病。」

這次旅程是我第一次到歐洲的德語區。之前去過巴黎與羅馬,這些城市給人的感覺都略有不同。

薩爾斯堡、國王湖與哈修塔特幾乎都是鄉村景色,要麼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平原農牧,要麼是由大山圍繞的湖泊。對於我這個從小在鄉下地方長大,現在家裡又住湖邊的小孩,要內心十分激動是有點困難。

縱使旅伴一路上大概說了十幾二十次她以後可以住在杳無人煙的鄉下地方,或者在深山某處小木屋裡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都無法分毫動搖我想住在城市的心。

突然有點想念家裡的床,台灣的便宜食物與方便的生活了。

2019年9月11日 星期三

夏天裡盛開的學妹

下午六點三十六分,下班時間。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微亮的天空,從溫暖的橘黃漸漸過渡到夜晚的顏色。迎面而來一陣風,是屬於南崁的,熟悉的風。這裡總是吹著這樣的風。

雖然時序已入秋,但晴朗的天氣總讓你覺得夏天還沒走遠。不過夏天終究會結束,學妹也迎來她在這間公司的最後一天。

因為工作安排的關係,最近這半年與學妹變得比較熟稔。但遠遠在那之前,我們就是偶爾會在公司交通車上聊天的朋友。

她還是新人時,一開始沒特別的印象。不過很快的,電話中的她,那咬字清晰,婉約而不落於做作,溫柔卻又堅定有力的聲音,很快就吸引我的注意。大概是我進這間公司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聲音。如果要說我是先認識她的聲音,再認識她的人,似乎也不為過。

學妹大部份的時間都靜靜的,不多話。若是學妹開心的笑了,那笑容就會像花朵在眼前盛開綻放。雖然這樣甜美,若是拿果汁做比喻,比起甜膩的芒果汁葡萄汁,更像是微酸微甜的檸檬汁。

如果是顏色,那就是鵝黃色,淡淡的暖色調,一點也不張揚。如果是四季,則恰好是夏秋之交,萬里晴空的午後,少了幾分熾熱,多了幾許涼爽。

雖然學妹的形象像是辦公室所有人的妹妹,但工作上的她,卻相當令人放心。其可靠,細心,不畏懼困難,認真負責的一面,能夠將交辦的工作任務一肩扛起,在能力所及之下,一步一腳印地完成使命。

然而,這間公司卻沒能給予優秀的她,足夠的發展空間與機會。我跟她說:「不是妳選擇離開這間公司,而是這間公司留不住妳。」正如這間公司留不住的其他的人一樣。

這一次,學妹找到了一個離家近一些,早上可以睡晚一點,也比較好的發展。暫時沒有那麼多颱風出勤,沒有假日輪班,也沒有回答不完的旅客問題。

這一次,我相信這間公司會好好重用她的能力吧。

2019年9月10日 星期二

靈魂的味道

盤中一塊一塊的是剛炸好的炸雞,少數可以直接用手抓取食用而不會產生任何違和感的食物。

當事先洗淨的手拿起現炸的炸雞,指尖立即傳來被麵衣包裹的油炸高溫。挑一處肉多的地方咬下去,依序感受到外皮的酥脆,肉汁的噴發和柔軟的肉質。

趁著熱度稍加咀嚼,口中瞬間滿溢著肉與油脂的濃郁風味以及胡椒鹽的鮮與鹹。

一邊忍著燙手,一邊一口接著一口的貪食眼前的美好。如此強度的食物所帶來的衝擊,猶如暴雨中的小河,眨眼便氾濫淹沒一切理性。

雖然人們可以用眼睛看見世間的美好,卻鮮少有風景能帶來像美食這樣的感官刺激。再堅強的意志,都有可能被一拳擊倒。

然而炸雞畢竟太過,滿足很快爬升到高點,隨後是味覺被強烈轟炸過後的頓感。仿佛置身在電音舞曲開到最大聲的夜店一整晚,有點暈頭轉向。

若此時,你沒有停下腳步太久,望向手中的炸雞,再多吃一兩口。一開始的狂喜會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進食的平靜。末了,最後的一兩口,彷彿能吃出那潛藏在炸雞之中,靈魂的味道。

2019年9月8日 星期日

那些走過的年歲

整理了GOOGLE相簿的照片。

自從用GOOGLE相簿自動備份以後,幾乎不用擔心手機容量不夠放照片,或者換手機以後照片要怎麼搬過去。

記得早期的智障型手機,還不能上網,也沒有觸控螢幕,裡面總是珍藏著一封又一封的,與朋友們的簡訊。那時候的簡訊沒辦法裝太多,卻每一封都比現在落落長的LINE訊息還要珍貴。

每次換手機,都擔心著那些成為我們人生見證與記憶的簡訊,如果不能搬過去該怎麼辦。

GOOGLE相簿沒有容量上限,而且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功能,是用GOOGLE自己的人臉辨識系統,自動分析所有照片,然後以人物來分類。

雖然有時難免會需要使用者協助比對,也有可能辨識失敗,但作為一個附加的免費功能是相當不錯的。

邊整理了這三年的照片,一邊細數在這段歲月中從我生命中來來去去的人。有的人封鎖我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有的人當初曾經要好,後來也斷了聯絡。有的人曾經就在身邊,現在則去了遠方。當然也有的人一直都在,一起度過了一年又一年的歲月。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整理照片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感傷。感傷與遺憾。對這些走過而無法重來的歲月,以及出現和消失在生命中的人。

不過,很多事沒辦法改變,有些碎掉的東西也沒辦法再拼接回去。注定就這樣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

2019年9月7日 星期六

就算努力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九月的第一周。

糊里糊塗的殺價五百,入手了一台二手21:9的29吋銀幕。本來只是想隨便看看27吋的便宜二手貨而已,但看到有人在賣29吋,沒做什麼功課,就先寄信殺價,結果就殺成功了,還真的沒想到。

確定到手了以後,才研究一下,發現29吋的螢幕反而不像24吋那個高,主要尺寸增加在寬度上。買到的是LG在2014年發表的款式,不是曲面。

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不用再放雙螢幕,直接一個螢幕看到底,不過壞處就是總覺得顯示起來,左右被拉長,上下稍嫌扁了一點。

沒頭沒尾的買了,一時也沒頭緒要怎麼處理,就先將就著用了。

下個月就要前往維也納了,出國前最後一個周末。約出繳卡費的時候,都還沒出國,就先噴了三萬多。雖然有些是代墊費用,有些是日常開支,但最近的開銷還真是大。

周間跟A吃爭鮮的時候,聊到此行大概的開銷,討論的結果是就算沒有要大買特買,就算這次的行程都走踏青路線,但也要抓個台幣兩萬五的歐元比較保險。一些觀光景點跟吃飯的開銷似乎都不小。

突然有點懷念義大利的街道,陽光與美食。

還沒開始準備行李,也不怎麼想去想出不去或回不來的情況。回來的隔天還要下去彰化參加婚禮。

不過從維也納回來以後,專案也要進入封測階段。雖然是部門封測,不過上面還是很重視。本來想趁著封測之前,把可以改的東西都改一改,或者合併整理優化題目,但一碰到某一塊領域,就碰到一個又大又硬的釘子,硬是被嗆了回去。

雖然不太確定對方是不是也抱持著一種自己的東西不喜歡給人家亂動的感覺,但這個時候還要硬守著自己當初做的東西,以一個小組來說,也太麻煩。

還是覺得原本寫的東西彼此之間的關聯性太差,寫了太多的點,點跟點之間的聯繫太錯綜複雜,想要組織成一個很好的面的模式處理,卻又被說為什麼想改。

至於封測,到底要怎麼開始準備,怎麼分工,哪些題目我們到底已經可以算是準備好,都沒有準則。有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又全部都是問廠商問主管,什麼都不能決定。

更慘的是,之後我也沒有機會負責這一塊,還要被調去其他的業務。

雖然努力了很多部分,但以最後結果來看,似乎還是蠻失敗的。既沒有做出一個完美的成品,也沒有人真的認同自己的努力。

總是希望上線之前可以調整到最完美狀態。

不過或許也都無所謂了。半夜三點多,寫了一篇長訊息發在工作line群組裡,大概表達了我對於更改碰釘子這件事的不滿,以及對於之後要被調去其他業務的不滿。順便暗示了想離開這件事。

前幾個月申請的內調也沒下文,似乎就這樣默默被河蟹掉了。學妹問我,什麼時候要離開,為什麼不去星宇,難道真的一輩子待在這裡等內調嗎。說真的我也回答不出來,要待多久,是不是一輩子什麼的。都太困難了。

當初想得太完美,不過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至少,自認是很努力地走到這一步,對於自己的想法也很努力地去執行,去說服別人,去爭取,沒辦法再做更多了。

人事已盡。

星期五跑了久違的DND,做了一個苦大仇深背景的人類戰士,標準的冒險者背景啊。經典程度大概就跟COC的記者、學者、警察或私家偵探一類的差不多吧。

背景是我不太熟悉的魔法龐克,類似於蒸氣龐克背景,只是驅動力從蒸氣換成了精靈力。雖然已經有工業出現,不過平民主要還是使用人力跟獸力。大約是美國1920年代左右的水準。

在中壢的桌遊店跑團,總共四個玩家。其他人似乎都選了很炫砲的種族跟職業,相較之下我這個人類戰士真的平凡到不行。

不過平凡一回也沒什麼不好的。

因為是短期團,所以也沒有一次就跑完,劇情就慢慢推進。不過隊友還真的都是些亂來的傢伙。比如說第一個場景就開始找NPC或其他玩家幹架之類的。

希望真的能跑足四次。

2019年9月4日 星期三

太多的虛言

九月的開始,寫點東西好了。

距離維也納之旅不到兩個星期。住宿、交通與行程都用好了。今天晚上辦了網路泰簽,雖然很麻煩,但還是搞定。付款完成以後,就等著通知結果。

不知道為何,沒什麼特別期待的感覺。也許遠行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這麼大的吸引力了吧。也或許是地點的原因,我本來就對湖光山色沒特別感興趣。

不過看在工作也辛苦了大半年的份上,出國走走旅遊依然是件好事。至少,可以當作罷工結束以後稍微犒賞自己的獎品。

罷工結束也快兩個月了。

上星期五,把罷工期間的換休請掉,臨時回去宜蘭辦事。開了一直說要開的黃金帳戶。至少每個月可以存個五千進去。

阿母壓著我去拜拜,詢問姻緣與置產的事。老實說,其實都已經看開的差不多了吧。

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想著這件事。如果給一隻猴子足夠長的時間與一台打字機,那麼牠就能夠打出莎士比亞全集。也許不是沒有緣分,而是以我現有的生命的尺度來說太短了,短到還來不及看到這件事發生。

想起了電影《變人》裡面,老主人對安德魯說的話:「時間對你來說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身為機器人的安德魯,他的時間可以說是接近永恆。在永恆的時間裡,看待人事物的角度也不再相同。然而,他最後仍然希望結束自己永恆的生命,並且以「人」的身分安息長眠。

如果我的人生也能活到兩三百年,那麼這前三十年的壽命對我來說,是不是也只是整個人生剛開始而已。

然而我不可能擁有這麼長的壽命。所以,是的,我的人生耗費了一大半,可能剩下的一半依然還是沒有機會體驗到那些在他人生命中是如此平凡的事物。

人的生命中總會缺乏著什麼。

面對不可知的,晦暗不明的未來,每個人的人生都像一艘艘小船,漂在充滿濃霧的水面。看不見前方,看不見彼此,不確定哪邊是前進,哪邊是後退。

有的人偶然在大霧中相逢,上了同一艘船。有的人遇見了彼此,卻兩邊都不願到對方的船上。還有的人只能聽見霧中傳來似有若無的喊聲,卻怎麼樣也找不到聲音的主人。最後,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只是靜靜的一個人漂流著,沒有遇見誰,也不曾被誰遇見。

所謂的緣分,大概就是這樣吧。

專案到了尾聲,只剩下最後的調校與測試,然後就要上線了。

雖然不敢說是最投入的,但自認投入的心力與時間應該也算數一數二,換來的卻是什麼都不想給,不敢給,不敢承諾,一場空。

想把事情做好,但做事方式跟進度卻又亂無章法。沒有通盤的規劃,又常常拘泥沒什麼意義的小事。胡鬧瞎混半天,東西做出來是讓人滿意的嗎?測試結果跟改進內容是有效的嗎?只會拿廠商當藉口永遠不去思考如何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上面,一開始說會重視,願意投入時間成本下去,結果動不動就是支援話務,就把人力抽掉。以後就算有小組,似乎也永遠輪不到我出頭。而且還要面對隨時都會需要支援鳥事的可能。

太多的虛言。

2019年8月19日 星期一

國中老師

夢到國中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我又回到了教室,不是以當年國中生的身分,而是出社會之後的我。

課堂上,教室裡都是不認識的同學,感覺年紀都比我小。課桌椅被併成一長排一長排,有點像大學教室。

老師的樣子跟我記憶中的一樣,儘管我已經至少十年以上沒有看到她。不高,大約160左右,維持著及肩的黑直髮,目光如炬,會走到教室桌椅中間講課。

我們在檢討考卷,場景如同她在我國中時期檢討的成百上千張考卷。我考了88分,一份考卷有好幾頁,其中一題錯的題目是台灣到上海經濟升等商務需要多少哩程,我忘記三艙跟兩艙不同。

我坐在最後一排。我可以感受到我那排的人好像都沒有考很好,大概四五十分。夢中的我,心裡還想著幸好88分沒有太差。

夢裡的老師還是如當年一樣相當嚴肅。檢討結束後,她突然轉換成很輕鬆的狀態,客客氣氣的歡迎大家來上課。有同學就問說已經可以了嗎?然後許多人紛紛拿出喪禮用的麻製孝服戴上,好像是因為各自家裡都有人過世。

接著不同的人進來,又混入其他的劇情。

在我求學生涯中,轉變比較大的是國中時期。如果國小像是造了船身,國中三年就像是為這艘船加裝了渦輪動力引擎。

國小時讀書一直沒有上心,國中以後,一方面被逼得緊,一方面老師對你有期待,一方面可能也開竅了,幾乎都可以保持還不錯的成績。三年的壓榨與訓練,成為了後來考高中跟大學時的厚實基礎。雖然後來就再也不像國中那樣被逼得這麼緊,但總有些老本可以慢慢吃。

國中老師對班上同學是有差別待遇的。也許如同所有老師一樣,可以感受那些比較好看,成績比較優秀,或比較乖巧的學生總能得到她的青睞。反之,落在後面的學生就不一定這麼幸運。

有時在教室裡,看著老師又把誰誰誰叫到教室後面吼,心裡也會有點害怕。怕如果自己掉下去,會不會變成那樣。

不過同時,國中老師或許也是對我寄予最大期待的老師。相信我的潛力與優點,讓我知道我原來還能進步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曾有人對你有著這樣的期待,或許人生到現在依然過得渾渾噩噩。

2019年8月18日 星期日

父親節

這周回宜蘭補吃父親節聚餐。雖已過了兩個星期,但中間因為很多事,所以還是只能拖到這周。依照慣例吃了諾亞方舟,大概是少數我們可以確定爸爸喜歡的餐廳。

小妹還在倫敦念書,所以只有我們四個人。當初她預計花兩年時間拿到碩士學位,轉眼也剩半年多。她在阿嬤頭七的時候有回來,大概是去年八月底九月初。

以前總覺得朋友隔個幾年才見一面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家人也有一天,會變成隔好長一段時間才見到面。不過平時我也大多不在家,他們大概習慣了家裡只剩三個人吧。

如果順利的話,大妹大概九月就能找到台北的工作,之後可能就搬到台北。雖然晚了很多年,但她終於要開始她的職場生涯了。

晚了這麼多年才開始在外面工作,會後悔嗎?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她。然而不論後悔與否,那些過去的歲月也不會再重來。就像我在這間公司投入的這些歲月一樣。

星期六傍晚,宜蘭突然開始下起了大雨。本來以為是午後雷陣雨,下一陣子就會停,沒想到這雨斷斷續續的一直下到我離開宜蘭。阿母說,宜蘭好久沒有下這樣的大雨了。

我們四個人在雨中撐著大傘,艱苦的拜完中元。大家身上都濕得一蹋糊塗。這大概是近幾年唯一一次,我們拜拜全程守在桌邊吧。

大雨一路跟著我到台北,再回到桃園。夜晚的大雨不是午後雷陣雨,而是因為海陸風交會。就算現在在南崁的家中,也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傳來的淅瀝瀝的雨聲。

南崁這個家一晃眼也快要住滿兩年。今天從台北回到這裡,打開房門,想起了下個月可能要聯絡房東續約的事。然後一邊想著,是不是該搬到什麼其他地方,但在這裡的生活也沒什麼不滿意的。

生活的選擇不總是令人滿意的。每個選擇,如果細究,多少都帶著些遺憾,但總還是能想起當初做出選擇的理由。人的生命,大部分的風景,就是由這些細碎的日常選擇中,衍生出來的滿足,失望與遺憾所填滿的。

下個月要去維也納,是今年第二次出國。為期七天的旅程,第二次踏上歐洲的土地。比起上次的義大利,這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

2019年8月11日 星期日

今天煮湯了嗎

週五的颱風假下班,趕去台北信義誠品吃泰市場。一人990的高檔泰式料理吃到飽。

除了常見的泰式料理外,最大的賣點大概是生食級的海鮮吃到飽。一小區塊的檯面,用幾張寬面樹葉鋪底,擺上任客人取用的干貝、甜蝦、天使紅蝦與花枝。

不得不說這個生食級的海鮮真的很厲害。干貝相當鮮甜,一顆一顆都是完整沒有分切,甜蝦也很好吃,一般價位吃到飽要加價才能點的天使紅蝦這裡也沒有數量限制,剝殼完就塞進嘴裡,沒有在客氣。

其他料理也不錯,包括現切烤牛肉、紅黃綠咖哩、生菜包現炒蝦鬆、鮑魚中卷海鮮湯(每碗都有一整顆鮑魚)跟海鮮酸辣湯、椒麻雞月亮蝦餅河粉,以及甜點的摩摩喳喳。但會讓我願意再花990二訪的唯一原因大概就只有生食海鮮。雖然價位真的不便宜。

一千約莫是自助餐我可以接受的價位上限,超過一千的自助餐吃到飽可能我也沒那個素養分辨得出來食材差別,另一方面也沒辦法真的吃到自己覺得划算(胃太小了)。

星期六臨時應朋友的邀請去了木柵動物園。大概三四年沒去了。夏天開始之前,動物園曾短暫休園施工,這次去剛好可以看到新的穿山甲館。

搭了客運轉捷運到動物園以後,循著從國小畢旅就確立的遊園路線,先搭接駁車到最上層的企鵝館看完企鵝,再慢慢逛下來。

暑假的動物園,滿坑滿谷的小孩被帶來放電,也有不少外籍遊客,日本人、大陸客與歐美旅客等等。

新展區在熱帶雨林區旁邊,分為戶外區與室內區。

舊式的動物區是遊客隔著透明壓克力、柵欄、水域或高低差,以固定視角觀賞,每一個展區一種動物。新館區是一大塊棲地,設計極大化的縮短遊客與動物之間的距離感,遊客會沿著棲地裡的走道上上下下移動,增加了高低落差的視角,形成3D展區。

部分動物是在開放空間混養共同展示的。走道旁邊的樹上,可能就有樹懶在上面休息,天空會有鳥禽類飛過,高處的岩石會有小猴子好奇地看著經過的遊客(沒有護欄,牠們是可以直接跳到行徑路線上)。同一大展區還包含水族動物區。採用的是水中通道的概念,遊客走在透明壓克力大圓管理面,還可以看到魚從頭頂上遊過。

設計上是蠻新穎的概念,雖然還是不免俗的聽到熟悉的對話「在哪裡在哪裡?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就在那裡啊,那棵樹後面,被東西擋住,一動也不動。」不過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新展區的動物比較有活動力。

悠哉的遊園,夏日的炎熱讓人滿身大汗。雖然看到大象獅子長頸鹿企鵝還是會很開心地拍照,但一邊也和友人聊到動物園是否該存在,還有各種熊是不是真的都是同一個祖先演化出來的之類話題,再在紀念品區展現社會人的財力,讓隔壁的小屁孩知道大人逛動物園可不是隨便逛逛的(誤)。

上星期五颱風,沒放到颱風假,卻也完全不想上班。第一次在辦公室感到如此焦慮倦怠。雖然準時下班落跑去台北吃飯,不過後來在工作的群組裡面,還是看到幾個同事當天一直加班到晚上九點多才把事情處理完。

對每天重複的工作內容感到厭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颱風天又讓一切變得更糟。到底單位為什麼會這麼缺乏人力我也是不懂。

晚上在泰式自助餐的餐廳,有一道料理是現煮的海鮮湯。那個煮湯的小哥看起來二十出頭,應該不到二十五。一個人顧著爐子,跟排隊的客人確認需求,依照需求煮湯,再把湯盛盤交給客人。

湯很好喝又清甜,中卷鮑魚都很新鮮。沒什麼可以挑剔的湯。因為是在餐廳裡面唯一的湯品,所以海鮮湯一直都很熱門。晚餐時間幾個小時,排隊的人幾乎沒有停過。

我開始想像著他的工作薪水是多少。他的上班時間,面對客人的時間,就是這樣煮著一碗又一碗的湯。看起來是把準備好的高湯與本身品質就很好的食材加以組裝加熱,論技術力應該比不過後面其他的工作。

當他下班回到家,會記得自己今天到底煮了幾碗湯嗎?在想到這樣周而復始的煮湯的日子,他對未來的想法是什麼?如果人家問他是做什麼的,他會說專門負責煮湯嗎?他會想著這樣煮湯的日子還要持續幾年嗎?

有好多問題,我被問到時,也完全回答不出來。幾乎想不到什麼工作是可以帶來足夠的未來感,讓我可以在日復一日的日常中,安心穩定的前進。

人生好難。

2019年8月5日 星期一

檢討被害者

不知為何,前幾天想起了「檢討被害者」這件事。

如果女性在夜店中「被撿屍」,有的人會覺得是被撿屍的人的問題。為什麼要去夜店?為什麼穿這麼辣?為什麼喝這麼醉?為什麼讓自己涉險不好好保護自己?

提出這些問題的人,覺得撿屍的人有問題,但主要的問題還是「被撿屍」的人。明明可以好好避免,卻還是讓事情有機會發生。

或許這種檢討被害者的反應,源自於人類早期生活經驗。遠古時期的人類,面對遠非人類外力所能控制的外來威脅,殘酷的大自然現象,獅子、毒蛇、乾旱或大洪水,唯有做好準備,避免危險,在各種威脅中存活下來,才能獲得延續後代的機會。

如果認為威脅無法控制,無法避免,就會轉過頭來檢討受害者。

但被害者真的完全無法被檢討嗎?

如果無法完美預防危險的發生,或者預防危險的發生需要花費巨量的成本,那麼學習如何避開危險不也是一種責任。

就像美國夜晚的街頭。許多人在美國晚上是不會出門的,因為很危險。不會經過暗巷,不會獨自走過街頭,不會靠近某些社區。比起完美阻止預防所有的街頭犯罪發生,避免晚上出門是立即性的且成本最低的選擇。

當然在預防犯罪上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或者說很多事情要做。從法律刑責的制定,建立社會安全網,指派警力巡邏,一直到加強教育與輔導。「自身努力避免危險」,有時已經是避免憾事發生的最後一哩路了。

然而,有的時候,不應該檢討被害者的原因,單純就是因為這樣太殘酷了。面對完全無法避免也無從避免的危險,防不勝防,在這種情況下,再怎麼檢討被害者,又有什麼幫助。

2019年8月4日 星期日

夏日過分晴朗的天空

中午參加姪子/外甥(我一直不太確定是哪個)的收涎,在景美吃必勝客歡樂吧。下一輩小孩全體出席的大陣容。吃完以後,問了大家下午的行程,結果幾乎每個人都要帶小孩回家睡一下。

本來想在台北溜達,不過不知怎麼的,身體還是很老實的直接回南崁。到家,開了電風扇,也躺在沙發上睡一下。

好像是從當兵開始慢慢又有睡午覺的習慣吧。

在那段痛苦又難熬的歲月,每天中午吃完飯,可以大方地躺在床上睡個半小時多,是一種享受。

開始工作第一個單位是輪班,也沒什麼午覺好睡。換到作息比較正常的單位後,才又開始睡午覺。本來是趴在桌子上睡,近兩年更進化到直接躲到小會議室睡。關燈關門的會議室,僅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微弱光線,戴上耳塞,拉三張椅子併在一起躺著睡,又安靜又舒服。

雖然只有睡十幾二十幾分鐘,但有幾次,甚至睡到醒來時,不太確定自己是在家裡床上還是在公司。

昨天久違的去唱歌。發現自己對這幾年的國語歌壇非常陌生。就算是以前熟悉的歌手推出的新歌,也都幾乎不會唱。只有那種已經紅到接近轟炸程度的歌曲,才會對副歌有點印象。

KTV真的是每次去都有一點點進化。西門的星據點,櫃台結帳完,會拿到一張QR code的入場券加餐券。進場要在閘口的機器感應,用餐區也是機器自助點餐,感應QR code付款,介面設計得不錯,簡單易懂好操作。

包廂內沒有紙本歌本了,牆上一大兩小的觸碰螢幕,直接操作電腦點歌系統。全域還提供免費WIFI。

雖然長廊兩側的包廂,傳來各種歌聲的環境依舊,不過內部還是有許多事情隨著時代一點一點在改變。

八月四日,暑假的正中間。

景美捷運站二號出口,一離開手扶梯,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街景與過分晴朗的天空。突然有一種自己在東京街頭的感覺。

打起了傘,走在路上,一邊盤算著自己與暑假的距離。最後一次的暑假,應是二零壹零年,大三升大四的夏天,十年以前的事了。儘管過了這麼久,還是能想起曾經擁有過暑假這件事,以及殘留下來的,每年六月底,心底的某處就會默默開始期待什麼的感覺。

說到東京,今年只有出國一次。

其實蠻喜歡年初那次賞櫻微旅行。兩天一夜什麼都簡單,行李也少。吃吃東西賞賞美景,採購一些藥妝,跟友人散步在異國的街道,聊天,放空。

還記得鰻魚飯、迴轉壽司以及淺草的一蘭。我第一次在日本吃鰻魚飯跟迴轉壽司。鰻魚飯點了飯盒,長長的鰻魚被烤得鹹香好吃(但下次應該點小份的就好了)。迴轉壽司意外的便宜,還被冠以「山」的稱號的鮪魚軍艦壽司的份量所震懾。

下個月可能會去維也納,但還不確定。一方面是休假,一方面是預算。

不知道能不能臨時申請到那幾天的排假。雖然目前不算在輪班人力,不過只要還沒向主管提,一切就還有變數。預算也是考量。這幾個月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出國,也沒大的開銷,卻存不到什麼錢。好像每一筆都是小開銷,莫名的開銷,一點一點累積起來。

不過另一方面,也有點期待能出國遠行這件事。

專案上線倒數兩個月。

其實在目前這個單位,真的有感受到性別天花板的事情。

部門從小主管到最高主管,清一色都是女性,櫃台單位也清一色全都選用女性,只有電話客服還有男性的空間。就算做得再好,升上去的機會也是渺茫。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怎麼努力,也有極限。

想當年剛進來的時候,還妄想著好好在工作上努力,在業務上求表現,也許可以憑藉著能力抵過年資,比人家更快升上去。

殊不知這家公司的單位就是既看重年資,也看重性別。只要一個不對,就不可能有機會。

看著其他同事,差不多同期進來,要麼調職其他單位,要麼升督導領加給,都已經有所發展,但自己還在原地,也有點感慨。

此外,第一線除了業務單位以外,受到公司重視也有限。業務內容可替代性太高,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是第一線在擋。每次想到也是一陣無奈。

最近一個大學好友裸辭工作。四五年的金融業資歷直接離職,決定給自己一年的時間好好沉澱跟休息,順便試試轉換跑道。對方的辭職,看在我們這一幫好友眼中,是既勇敢又讓人羨慕。

也許就算維持在客服領域,也要想辦法離開這間公司。不然一輩子被壓在下面,永遠無法出頭。

2019年8月2日 星期五

《絕命異次元》遊戲短評

幾年前玩過絕命異次元(Dead Space)第三代,其太空背景設定,兇猛的怪物,還有特別的武器設計都相當吸引我。前幾個星期剛好Steam將太空主題的遊戲一起促銷,就順勢入手第一代跟第二代。

遊玩順序是先玩第三代,然後玩了第二代,最後昨天才將第一代破台。

絕命異次元中,人類已經能駕駛太空船探索太空長途旅行,屬於科幻題材遊戲。背景是隨著科技發展,人類面臨地球資源耗竭,剛好挖掘出外星科技雕像Marker,能夠提供近乎無止盡的能源。正當人們以為找到能源問題的解答時,卻意外發現這個外星雕像會誘發人類突變成異形。

在同為恐怖射擊生存遊戲,比起一般大家所熟悉的殭屍,絕命異次元在敵人與武器設計上有自己獨特的地方。

絕命異次元中的敵人,大部分有突出的細長四肢或觸手。比起一般殭屍遊戲千篇一律強調「爆頭」,這款遊戲鼓勵玩家以特化過的四肢作為攻擊目標。在那個還在發展「以攻擊敵人不同部位會有不同反應來改進遊戲體驗」的年代,「目標為攻擊並切斷敵人肢體」這件事情的確帶來耳目一新的感覺。

在這樣的敵人設計邏輯下,武器從一般熟悉的手槍、霰彈槍、衝鋒槍跟狙擊槍,變成了電漿切割器、釘槍、步槍與壓縮能源。為了切割敵人,武器的攻擊從點轉變成了線。

惡靈古堡系列從四代開始賦予主角強大的近戰能力後,四五六代就一路向動作遊戲靠攏。

絕命異次元幾乎沒有給主角近戰攻擊的能力,能仰賴的只有手中的槍,以及隨著一波一波敵人進攻不斷消耗的彈藥。就算有近戰攻擊的動作也不具什麼傷害力,只是將撲過來的敵人稍微擊退(卻伴隨自身很大的硬直動作)。更要命的是遊戲裡面幾乎每個敵人近身後都會撲跳上來,所以近戰不會是納入考慮的有效攻擊手段。

以射擊為前提,最保險的戰鬥方式就是拉開距離。同時期的其他殭屍遊戲還只是試著讓敵人移動的稍為快速一點,為遊戲帶來緊張感,這款遊戲卻已經讓近戰攻擊的敵人以飛奔的速度衝向玩家(雖然最後不會撲上接續攻擊,但近身以後火力不夠就很難反擊,要跑位拉開距離),不然就是遠距離型的敵人的密集火力。

這遊戲也不讓玩家玩潛行偷襲流。因為是太空背景,幾乎所有場景都在太空船的房間與廊道,就算有稍微寬敞的大廳也沒有很多掩護。敵人不會在玩家進入場景時直接看到,而是走到定點突然音效一換,敵人就紛紛從天花板與牆壁的通風口湧入,變成狹小空間的近距離射擊戰鬥。

二代在光影設計上強化很多。場景幾乎都是昏暗的,是需要照明不然看不清楚的昏暗。唯一的依靠是保持舉槍瞄準動作時,從槍口投射出去的光源。為了照明,也為了防止突然觸發大量敵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行走,無法奔跑。一旦在昏暗的場景遇到複數敵人,更有可能開槍開到暈頭轉向。

在這麼多不利條件的情況下,遊戲中也提供反應沒這麼快的玩家解決方案,就是靜滯力場。靜滯力場是一種能源,能讓射擊到的物品或敵人突然進入幾秒鐘的慢動作模式。但靜滯力場相較於一般彈藥很稀少,不好補充。

因為是太空背景,所以絕命異次元也針對太空設定強化。包含無重力狀態以及缺氧的環境設計。

某些場景是無重力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中,敵人可能會漂浮過來攻擊,所有物品也都會漂浮在半空中。一代的話需要瞄準要抵達的地面或牆面飛過去,二代三代無重力環境做得更逼真,可以原地起飛,直接變成飛行模式,不過會有視角旋轉的問題,一不小心會有點頭暈。

另一個特殊場景是缺氧。遇到場景沒有氧氣時,太空裝會自動開始倒數氧氣供給時間,在未升級的情況下大約是一分多鐘。在這段時間必須要想辦法移動到有供給氧氣的場景,尋找場景中的氧氣供應器,或直接使用攜帶式氧氣補充物品。

遊戲劇情沒什麼太特別的。比起現在一堆開放世界,絕命異次元系列就是傳統的跑劇情,一個任務接著一個任務的完成,沒什麼支線任務,也沒什麼提前觸發劇情的方法,純粹線性推進。

作為一款太空恐怖射擊生存遊戲,在戰鬥設計與氛圍營造上,都可以感受到製作者的用心。一般難度中,習慣戰鬥模式與後期武器火力提升後,並不會有太過困難卡關無法通關的狀況。

整體來說還是相當推薦,適合喜歡玩恐怖生存射擊遊戲的人。

2019年7月27日 星期六

兩個死亡

無事的週六早晨,天氣特好。

Y前陣子帶她家的狗去安樂死。雖然Y曾跟我講她在考慮,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狗狗年紀大了,腫瘤開過好幾次刀,任何努力都只是減緩不適,沒有任何好轉的可能。如果體內腫瘤惡化爆開,只會在更大的痛苦中死去,只好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

很多死亡是很不明確的。從彌留到斷氣,是一大段灰色地帶。有點像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有時,灰色地帶會漫長到讓陪伴的人自我懷疑,或燃起一絲絲希望,不過最終仍無力改變既定的事實。

臨終陪伴無疑是一種折磨,折磨中又帶有太多的不捨。

安樂死目前僅限於適用寵物或動物,但其仍有剝奪對方求生意志的嫌疑。然而,換個角度來說,真的積重難返時,也是依靠外界協助才能苟活。以人的方面來說,在避免被濫用的情況下,可接受的範圍還是只有放棄急救。

另一個死亡的消息是一個日本的AV女優。

前一陣子,一個出道一段時間的女優吸引了我的目光。看了幾支片子後,偶然在PTT版上看到對方死亡的消息。

外傳這個女優早在今年二三月,就從日本家中公寓跳樓自殺,只是一直沒有被證實。直到六月下旬,才經由另一名女優的推特確認了這個消息。

雖然對方已經過世,但由於拍出來的成人片發行權握在片商手中,從消息傳出到確認的這段時間,甚至一直到現在,發行商仍不斷地推出該女優的AV新作。

新作中的她,依然賣力依照導演指示演出,儘管她在現實世界已不存在。情緒上忽然有些抵抗,就把片子收起來不看了。

許多日本AV女優的身心情況、家庭狀況與財務狀況其實並不理想,除了少數大紅大紫的人以外,其他可以說是弱勢族群,又因為其職業身分難以見容於社會,所以就算自殺了也沒有特別受重視。

女優死了(雖然沒有在現實世界中實際看過她本人,也沒有參與過她的死亡),但卻以另一種方式接近永生的存在於網路之中。她的生命如同虛擬化了一樣,儘管留下來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形式。

2019年7月24日 星期三

一瞬的心動

社區大樓B3的停車位,我們待在車裡怠速瞎聊,一邊等待。

或許因為社區很新照明充足,或許因為時不時有車經過,這裡並不會讓人感覺到身處在地下三層樓的壓迫感。但地下三層樓,還是讓我有一種躲在與世隔絕的小角落,或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的感覺。像是永遠不會被找到一樣。

有點飽,有點想睡,有點放空。A一邊動來動去,一邊回著分秒不間斷的訊息。

忽然講起了我之前在調派的事。

「那是13年的某天,我在櫃台前面值班遇到的組員。組員很多人,大部分就是來來去去,不會特別有印象。那天那個女生走向我問問題,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馬上有一種『如果我現在不跟這個女生搭話,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感覺。當年的她,那是可以輕易讓人心跳漏拍的美。」

不過那樣的美是不可能屬於我的,是從一開始就能理解的事。

往後幾年,認識了許許多多女生,幾乎都能發現好相處或可愛的一面,或讓人想親近的部分。卻再也不曾出現像當時那宛若被閃電打到心動的感覺。

2019年7月21日 星期日

依舊的夏日

宜蘭的夏日。

回到宜蘭過周末,馬上有放暑假的感覺。只是現在的我是三十歲,過往對於暑假的回憶的場景也隨著搬家而多次改變。

宜蘭的夏日,沒有雨的季節。

本來會成為今年襲台的第一個颱風,從台灣東邊以一個優雅的角度繞了過去。午後,儘管天色變暗,灰雲累積,但始終沒有下一滴雨。反而在無人知曉的深夜清晨,自顧自的下了大雨。

童玩節的宣傳與旗幟又遍布整個宜蘭,但對這個整個縣的盛事已無感。好幾年沒去了。

走在羅東市區,沒什麼風。黏滯的溫暖空氣如蓋住的厚棉被,感官變得遲鈍,店家的送風電扇使人生氣。唯有躲進冷氣強烈放送的地方,才有一點點活過來的感覺。

昨天,被襲來的炎熱逼到退無可退的時候,走進夜市的新NET,看到他們這季主打的黃色,明亮的黃色,突然感受到強烈的夏之氣息。

很想去吃冰,但在羅東找不到像是前兩天在中壢榕樹下冰店吃到的綠豆冰,提不起勁。

夏天才剛開始。

2019年7月18日 星期四

打包

請了一天的特休,跟著A去她跟前男友在青埔的租屋處搬家。

社區大樓走廊很寬敞,裝潢跟燈光都像飯店一樣,安靜而隱密。跟我以前住過的老公寓完全不可相比。

A熟練的拿鑰匙打開房間大門。大理石地面看起來有些冰冷。純白的牆面與天花板被漆成白色的明管乾淨樸素。

臥室對外側牆面是一大片玻璃,可以遠眺附近的景色。雖然青埔有桃園高鐵站,但帶動的只有地價房價。蓋了好幾棟豪宅社區,不過周遭的生活機能沒跟上,所以有些荒涼。

房間正處於一半隨時準備搬走,另一半已經打包要搬走的狀態。

人們的日常生活會為房子與裡面的物品帶來某種秩序,但秩序已不復存在。這裡從原本共有的家,退化成暫時休息與堆放物品的地方。

這個租屋處,也是A在這段關係中,最後的努力。

我將小鍋放入大鍋中,放入倒置的碗,倒蓋的盤,再在間隙中插入湯匙、叉子與筷子等等小物。調味料與食材裝一起,化妝品與保養品放一袋。東西被打包成一落一落的。

不屬於A的,被放在原本的位置。只能取走兩人關係中屬於自己的部分。

打包的過程很快完成。剩下一些大傢俱,需要再找時間來拆解帶走,或全部賣掉。

雜物中,A看到一張用簡易相框裝著的照片。她說,那是她們剛交往時拍的兩人合照。連這張照片都退回來,大概是想斷得乾乾淨淨了。

在副駕駛座時,我問她,會給這段關係幾分?她想了想,回答說,大概九十五分吧。

但因為少了五分,所以這段關係終究沒辦法走下去。

2019年7月10日 星期三

無法再堅持下去

罷工,從六月二十開始到七月六日結束,耗時17天,大概比雙方預期的都還有久。

輿論從工會的大劣勢,中間第一次投票同意罷工後,開始談和平協議的部分,又再經歷幾次破局,直到政府插手介入,才將一切落幕。

從第一天大夜班開始,到後面連續兩個星期的小夜,有一種久違的,死了一回的感覺。意志萎靡,精神耗弱,身體因為亂睡亂醒亂吃,有一種腐爛的氣息。罷工結束後,友人看到我說:「你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心理影響生理太多吧。

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看罷工相關的新聞、評論、網友討論與留言等等。後面一氣之下加入挺公司的社團,也寫了幾篇文,接連收到組員朋友不諒解的質問。但我只想讓事情快點結束。

這一次的罷工,對雙方傷害都極深。這麼深的傷害沒辦法被輕易帶過抹除,如果不正視的話,只會形成壓力來源,持續帶來影響。

仇恨言論的必要,在於沒有比將對方當作敵人更好的方式,來避免想到有沒有可能是自己錯了,有沒有可能是自己不合理,有沒有可能會被拒絕。

一昧提倡愛與和平也沒用。憤怒還是在那邊,一直都在。兩邊相互仇視的憤怒。從以前累積到現在的憤怒。憤怒需要同理與抒發,才有可能轉化。

對未來是感到悲觀的。只要大家覺得罷工很好,很有幫助,這件事就會不斷上演,猶如幽魂纏繞一樣,無法擺脫。只能祈禱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情時,我已經可以不受到影響了。

人生太累。

2019年7月7日 星期日

罷工結束了

罷工結束以後,卻開心不起來,還是覺得很悶。

平心而論,這次罷工方能支撐到17天,最大的功臣應該是領回三寶需要四天的時間,如果登記以後沒接到通知領回的電話又要再重新登記。因為這樣,大大延緩了戰線崩潰的時間,或許唯一有資格說成功的是負責發還三寶的人。

以前我大概也跟很多人一樣無腦挺罷工。但這一次以後,可能要改一下說詞,變成「肯定工會存在價值,肯定工會在協助員工面對公司時扮演的角色,但若有罷工狀況,還是會考量帶來的外部性,判斷訴求與之前的協商情況,以及罷工雙方承擔責任的態度。」

罷工不可能不影響任何人,就像戰爭不可能不造成傷亡,但可以在雙方同意下減少傷亡,這也是我這次會轉向支持罷工預告期的原因。

雖然預告期給資方時間準備,但更重要的是盡可能讓其他無辜受牽連的人有更多的時間避開這場勞資糾紛。

比起能不能對資方造成最大傷害,我更在乎能不能不要帶給社會太多困擾。價值取捨而已。

最後手段這句話,其實就跟用槍時機一樣難掌握。太嚴格根本沒意義,太氾濫又會導致無謂的傷亡增加,這中間的拿捏實在太難。

每次的運動都會產生分裂。就像很多人問我為什麼不支持這次罷工,我也只能說,有些事必須要親身經歷,身處其中,真的有得失利害,才能釐清自己的感受與想法。

我從一開始就希望保持不支持也不反對。不反對罷工這件事,但不代表我能支持這次的罷工。

隨著事情發展,衝突激化,雙方的言論越來越針對,灰色地帶消失,就越沒有辦法保持中立,因為兩方都會覺得「你沒有明講支持我,就是在反對我。」

站在只想快點讓事情落幕的立場,到最後,我只能選擇我認為有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的一方。

三年內華航罷工兩次,長榮罷工一次以後,台灣真的準備好進入這樣「罷工正常化」的階段了嗎?這樣才是民主嗎?或者我們有沒有一定要走向這條路?

2019年7月6日 星期六

解決了勞資關係,沒有解決的勞勞關係

為了保持冷靜,我看完記者會以後,出門吃了個飯,逛了一下好市多,再回來看一次記者會,結果還是沒有。

記者會中。工會的發言只提到2300位罷工空服員的努力,爭取到她們的權益,也為台灣社會展現了實踐罷工這個基本人權的過程。但完全沒有提到這次受影響的旅客,以及留在崗位上的地勤與內勤。

只有公司代表感謝了我們。

對不起我這個人比較小心眼一點。雖然很多我的空服員好友私底下跟我說過辛苦了,但我還是希望能親耳聽到工會代表講出這些話。

或許歷史會記得這十幾天以來,罷工空服員的勇敢,她們呼喊的口號,走過的路,會有千百張照片記錄下她們的英姿與背影,會記錄下這場罷工行動是多麼成功,提升了多少台灣的勞工權利。

但我會記得,我會記得6月20日那一天,她們談到第一條就全體換上背心綁上頭帶宣布兩小時以後罷工,我會記得她們如何告訴社會大眾這間公司有多爛,我會記得她們多少次強調她們的罷工一切免責論。

這些我都會記得。

我沒有加入批評她們罷工是不是必要,訴求是不是合理,工作是否辛苦的行列。我沒有權利談這些。

但我有權決定自己要不要原諒。

勞資關係可以靠戰鬥解決,打完一架只要妳繼續幫我賺錢我都沒意見。但勞勞關係真的有人在乎嗎?
July 6 at 10:29 PM

聊聊這間公司

週五的晚上,就邊洗衣服邊閒聊一些公司的事。這篇文沒有要說罷工好或不好,也沒有要提到訴求。

上次有印象全台灣都在談論「長榮航空 」,是2016年年初老總裁過世。中午的員工餐廳,投影幕上的午間新聞一則又一則的報導有關長榮航空的事。當時進公司三年多,好像應該知道很多內幕,但其實也沒有,只是在想著老闆最後到底會換誰。

因為空服員罷工,長榮航空四個字又再度成功佔據各大媒體版面數十天。隨著越來越多現職或離職的空服員站出來,分享她們曾經在這間公司受過多少委屈,彷彿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願意在乎她們的感受,累積心中的怨念有了宣洩的出口。

大家驚覺,原來長榮不僅是那個寒暑假會載著一家大小出遊,有Hello Kitty彩繪飛機的,好像很安全的航空公司,而是一間威權、專制、壓迫員工、反工會、獨裁以及苛刻的台灣資方。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害我突然有點懷疑這些年對身邊的朋友說「長榮是一間還不錯的公司」的我,是不是被公司洗腦的太嚴重。

說到威權跟專制,或者應該說,這間公司的確是一間硬梆梆的公司。沒有彈性、保守、不善溝通、重視年資輩分、有點排外(所有資深主管幾乎都是從基層做起一路上去)、而且對職務的男女分類十分明顯(屬於男性的單位就沒什麼女性發展的空間,反之亦然)。

沒有華麗的形象,沒有幽默生動的宣傳,也沒有足以令人稱羨的福利薪水,這間公司靠著「一家人」這種不知道幾零年代的口號,穩穩地背負著所有員工,面對世界油價漲跌,面對層出不窮的新對手,面對各種天災與國際情勢,一步一步往前。

他的僵化與不肯妥協,貫徹到底的做法,也體現在每一天每一天的日常。我們準備好飛機,讓旅客搭機,送他們到一個地方以後,再接另外一批旅客回來。從前端的旅客訂位、機場報到、托運行李,後端的機務檢修、餐點準備,以及機上的各種服務流程,每一個環節靠的都是所有員工做好份內的工作。

雖然有點自誇,但這是這家台灣小島的小小航空公司之所以有本錢跟世界各大航空公司競爭,且獲獎連連的原因。這家公司的飛安紀錄,他在台灣民眾心中的信任感,也是這樣一點一滴的累積形成的。

這間公司不論遭遇什麼困境困難,就是深吸一口氣,直直的,狠狠的往前撞過去,正面突破。這是這家公司一貫處理事情的方式。然而如果這一千零一招沒用,他就會變得保守而不知所措。

2015年颱風時想硬飛也不是無法理解。長榮的信念是「一定要將旅客送到目的地!」所以一旦風雨變小,能起飛的就起飛,能降落的就降落,使命必達。

不過這樣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

那次颱風硬飛被媒體大肆報導後,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間公司像是撞到一道非常硬的牆,而且會痛。所以之後的颱風天就沒有再硬飛,一反常態的提前大量取消班機。也許當「旅客」拿長榮最在意的「飛安」質問他的時候,才能讓他真的能夠停下來好好想想。

這次罷工爭議,社會大眾藉由許多空服員的爆料,重新認識了這家公司在飛安與獲獎紀錄以外的另一面,但其實這間公司原本就是這樣。

面對「外來工會」帶著一群窩裡反的空服員要挑戰他權威,簡直觸碰到他的逆鱗。於是第一反應就是硬起來戰到底,燒再多的錢也不可能讓工會得逞,予取予求。但空服員是家人,所以家人還是要開個門讓對方回家(但不保證回家以後怎麼處理)。

如果今天是其他企業文化比較柔軟,比較善於溝通的公司,也許就不會走上罷工這條路也說不定。但換個角度來說,今天罷工的空服員能這樣咬著牙,站在長榮公司面前,不退下不妥協,奮戰到底,似乎也不意外。

都是同一間公司出來的人嘛。

2019年7月4日 星期四

站在妳的鞋子裡

好幾日的睡眠不足,醒著的時間,除了上班以外,都在關心罷工的事。

有個朋友私下告訴我,她拿回三寶了。

另個朋友則問我,兩邊都希望事情快點結束,為什麼公司協商的時候這麼沒有誠意,完全不願意退讓。

為什麼沒有勞勞相護?

她告訴我,如果這次工會真的倒了,那空服員就什麼都沒了。當遇到不合理的事,受委屈,沒人可以成為她的依靠,沒人會站在她這邊,所以她一定要保工會,這是她唯一可以對抗公司的方法。

那對大部分的地勤,內勤與沒有參與罷工的同仁來說,工會這次要抗爭的目標,要打倒的對象,不也是我們面對殘酷且競爭的社會時的依靠嗎?

拿回三寶的朋友說,她依然覺得工會很重要,但工會有些決策她不敢苟同,有些行為讓她懷疑,有些幹部的想法她並不同意,但她相信工會有在改變,會越來越好。

對我們來說不也是一樣嗎?

公司現在受到很多批評,有些想法太保守,我們擔心競爭,擔心油價,擔心華航星宇,擔心在全球大環境影響下該怎麼走。有時大家聊到公司的事,也是不禁搖頭嘆氣,但這裡就是我們的家與家人,我們沒有不爽不要做,我們在這裡努力,希望他改變,希望他越來越好。

工會不會倒,工會是對抗公司而存在的。唯一能讓工會失去影響力的方法,就是公司持續進步,照顧員工,真正關懷員工。這也是這間公司過去沒有工會時的驕傲。

或許隨著時代演變,現代人比較肯定工會的價值,但這不代表公司的努力不該被看見。如果妳們願意給工會一次執行罷工證明自己的機會,那也請再給公司一次證明自己可以改變的機會吧。

颱風快來了。衷心希望事情能早日落幕。
July 4 at 4:22 AM

2019年7月1日 星期一

《寫給罷工同仁的分手信》

感謝你們願意站出來為台灣社會示範如何藉由外部工會,藉由罷工,來爭取勞工福利。

你們的勇敢,你們平時工作的辛苦,這次整個台灣社會,國際社會,全部都看到了。為了爭取到你們的公平正義,請你們一定要堅定立場,畢竟罷工本來就沒有結束期。

但,很抱歉,我們沒辦法滿足你們的期待。我們沒辦法說服你們再相信這間公司,再熱愛這間公司,儘管支持你們的外人早已將長榮批評的千瘡百孔。

我們沒辦法用一家人說服你們,因為二十幾年來的學姊會紛紛跳出來說當年長榮多過份多黑,你們也不覺得彼此對待的方式是一家人,完全嗤之以鼻。

我們沒辦法在兼顧地勤、內勤與其他非罷工同仁的利益與感受的情況下,答應你們所有的請求,包含船過水無痕,雖然年終跟優待機票這兩項福利我個人不認為真的可以用工會法爭取到。

我們沒辦法讓那個搶下麥克風嗆說要再罷十天的空服員,那個抱有這麼深的仇恨的空服員,再度相信公司。我們辦不到。

謝謝你們曾經身為公司的一員,曾經的付出,彼此共同在一次又一次的天災異常狀況下克盡職守,守護旅客。

修補關係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果修補關係的成本太大,那我想不如重新開始,對公司,與未來的空服員會簡單一點。

或許在人力補齊以前,我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公司還要賠很多錢,但這也許是唯一可以停止互相傷害的螺旋的辦法。

願你們在罷工封鎖線裡面一切安好,繼續努力!
July 1 at 12:42 PM

2019年6月29日 星期六

寫在罷工結束投票開票前

因為我身為內勤,但私下又有一些空服員朋友,太靠近兩邊的出風口,結果是我常常也不知道風往哪邊吹。

有鑑於我從可能罷工的消息傳出來,到罷工投票,到開始罷工到現在,常常會在辦公室被問說:「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到底有沒有要罷工?」「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到底她們還要吵多久?」「你去問問你的空服員好朋友什麼時候要回來飛?」,好像讓我比別人更多了一點看待事情的角度。

基本上就閒聊,沒特別要說什麼。

※關於突襲罷工

重點不是兩小時,而是工會有沒有把「在盡量降低對旅客不便的前提,讓罷工對長榮造成最大的影響」這樣的考量放進去,還是只是一昧的覺得要讓航空公司完全沒時間應對,造成最大損失。

先不論訴求,真的每一個人都可以這麼諒解罷工嗎?「算不算突襲罷工」對長榮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點是旅客會不會覺得被突襲。

至於航空公司要不要提醒。那買暑假的票,要不要提醒可能有颱風?買冬天北國的票,要不要提醒可能有暴雪?

※罷工都是為了錢?

雖然還是有空服員想一起說 #我長榮我驕傲,但這次依然催出八成以上的罷工同意票。八成的人認為「沒有其他手段了,只能罷工!」扣掉一些被拐被騙的,難道不是明顯的警訊嗎?

與其說為了改變長榮的威權文化,不如說他們只想改變空服管理單位。然而諷刺的是,空服管理單位大概是全公司最重視溝通(各種管道),推出最多獎勵方案的單位。

因為這微妙的落差,才有了工會茁壯的空間。很多時候空服員覺得自己吃了管理單位一記悶棍,沒辦法循內部管道抗議,只好回頭找工會。

今天就算全部訴求都打槍了,只要公司搬出新的一套讓所有空服員信任滿意的管理方式,罷工一定馬上結束。

至於空服員這份工作是不是真的這麼輕鬆?看看那嚇人的離職率也許可以解釋。

※不對稱的談判

資源少的一方藉由握有足以造成巨大損失的手段當談判籌碼,讓資源多的一方考量和平紅利後退讓。因為不對稱,資源少的一方若不用付出太多代價而有所斬獲,就可以說是勝利了。

也可以藉由普世價值的號召來增加談判空間。在普遍認同企業社會責任的時代,有時無形的企業形象比有形的產品服務還更值錢。

資源少的一方能把另一方拉上談判桌,就已經有利。結果你氣到不談判,直接開戰,那又會回到比誰的資源多,誰的拳頭大。

※工會何去何從?

儘管這次工會有一些作為,私底下被許多空服員罵得要死,但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會員還是肯定工會存在的價值。若回頭檢視,工會當下的確也沒有其他更有效的武器來對抗公司(輿論沒有起來,工會又覺得政府插手都是站在公司那方,而要求政府保持中立)。

雖然台灣工會比率很低,罷工更是少之又少,但在航空業這個圈子,這幾年這些事可沒少過。這次工會的表現被會員看在眼裡,也被社會大眾看在眼裡。

罷工結束後,不只公司要重建空服員對公司的信任,工會也必須如此。要做的事情很多,這是下一回合的起點,一切重新開始。

2019年6月27日 星期四

你說誰要請假?

我進公司的第一個單位就是後艙組員調派。在這個單位一年多的時間,很多經驗對我這個社會新鮮人來說,都可以說是震撼教育,其中一項大概是請假與缺員這件事。

先說說什麼是缺員。一架飛機有法定最低派遣的空服員人數,只要沒有達到最低派遣(法定數量),飛機就不能飛出去。但為了完成機上服務流程,公司會有自己設定的空服員標準派遣數量。如果不足公司設定的人數,整套機上服務可能無法完成,每個空服員平均工作量會增加,這就叫做「缺員」。避免缺員可說是調派中心非常重視的一件事。

造成缺員的原因是什麼?空服員請假。每個人有自己的原因,病假、生理假、家庭照顧假、事假等等,以上聽起來都很正常。有事情,身體不舒服,該請的假就請,是一項再自然不過的基本權利。

然而進到這單位不到半年,我第一次開始跟人家一起說著「可以不讓他們請假嗎?」,「惡性請假都應該繳證明,尤其那些生理假的」以及「請假的人根本一點責任感都沒有」,這種非常政治不正確的話。

空服員當時有兩種極端的類型。一種是刻苦「全勤咖」,幾乎不請假,排除一切萬難都會來上班,甚至抱病上班。因為長榮將獎勵制度跟出勤綁一起,出勤率越好的人,越有可能依照自己的需求申請想飛的地方,叫做DIY班表。

另一種是「請假咖」。他們的差勤紀錄差到不行,這班不想飛?請假,有約?請假,昨天歡樂到太晚?請假,調班調不過?請假,沒有同學一起飛?請假,整個月班表把不想要的都請完以後,號稱「手動DIY」。一年請假天數可以到三十天以上,基本上就是把所有假別的額度全都請好請滿。

撇除那些五年十年全勤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一陣子心情不好不想上班,就多請一點,這陣子又缺錢,或其他原因,就決定好好上班先拚個一個月兩個月全勤。

因為請假太容易,使得公司每天必須準備大量待命人力來應付臨時請假的人。當請假人數一多,工作量跟飛行時數就會集中到沒有請假的人身上,導致認真上班的人更加辛苦。

尤其當時逢年過節才叫壯觀,一天一兩百個差假起跳。每天早上四點多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清點今天請假人數多少,把請假的人的班取消,然後通知待命的人什麼時候要飛哪裡。當空服員跟你說,「每次上班都身不由己,常常一下子突然被告知要去歐美,又是五天十天,很辛苦」,這就是因為她的同事請假了。

明明請假休息是這麼一件自然,正常,每個人都應該要有的權利,但當少部分的人濫用權利,就會造成另一部分的人來承擔。當大部分的人一起正當的行使權利,那麼整個派遣系統瞬間就會崩潰(前幾年天災假事件)。

你要反對人家請假嗎?怎麼可以反對人家請假?請假應該是勞工基本的權利,應該是每個人都要被保障的,如果你今天反對請假,那明天你請假誰來支持你?

但當時的我真的超希望可以禁止那些每天濫用請假權利的人。

這時候又說,怎麼知道人家濫用?

調派的業務之一就是審調班,看空服員申請的調班有沒有符合法規,如果一個空服員時數太高,那麼別人換班給她的時候,就可能沒辦法通過。某一天晚上在值班,有個空服員走到我面前,問我調班為什麼沒過,我跟她說因為時數太高了,她在我面前,直接用手機key了明天的病假,要我把明天的班拉掉,然後問我現在時數有沒有過?

這件事真的太震撼了,所以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當時的我掙扎了很久。我心底一直覺得應該要好好保障大家請假的權利,不然就成為壓榨員工的萬惡資方,另一方面又深深受到他人請假所帶來的業務量暴增,以及為那些被我臨時抓飛,乖乖上班,為了全勤犧牲很多的人感到不捨。

為了保障權利,就無法阻止權利的濫用,而權利的濫用就會波及其他人,導致系統的崩潰。

保障了某些人的權利,付出的代價卻是由另一些人來承受。當你站在請假的人的那一方的時候,又該如何面對乖乖上班的人?

後來決定的做法是,完全放棄。我接受我的工作就是來承擔痛苦,來讓其他人行使權利。有些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有些人必須犧牲。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無法再輕易的講出「那些是他們合法的權利啊!」、「怎麼有人能禁止人家請假?」或「為什麼請假不能想請就請?」之類的話。

直到我離開那個單位時,依然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法。後來公司大舉招募空服員,前幾天聽空服員朋友說,這幾年已經沒當年那麼誇張了,不太常缺員,待命都可以剩很多人,而且大家的時數也沒有特別高。

很多事情似乎就是沒有短時間的解決方式,但當時間的尺度拉長,許多看似無法迴避的衝突,無解的難題,也許就自然而然消失也不一定。但這也是因為公司規模大,可以扛得住這樣大量招募人員帶來的成本增加,如果今天是小一點規模的公司,如果光是為了應付請假這件事,大概就足夠讓公司經營不下去了吧。

幸好我不用再煩惱有人請假的事了。

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罷工第一回合總結

長榮靠著事前準備,撐過第一波衝擊,大刀闊斧的砍班,毫不手軟的賠償,一次到位的取消,長痛不如短痛。

只要維持「現場冷處理,媒體上持續保有聲量」、「降低罷工人員放棄罷工回到線上的門檻與壓力」、「展現賠償的誠意與自責自家公司的員工造成社會不安(把公眾化的事情重新定義為自家內的事)」,以及「以法律行動和招募人力施壓工會」,就能慢慢把罷工逼到角落。

然而公司以戰爭狀態動員各部門人力,造成負擔過大,暑假旺季又即將到來,又或者出現偶一為之的脫序行為,都是隱憂。

罷工方第一波幾乎都在刷「地勤內勤衝突有多誇張」,澄清「罷工是否合法」、「罷工很重要」、「罷工一定要成功」這類的話題。

後來有了「到機場現場關心地勤」、「到凱道跟蔡總統講維也納的事」與「罷工團結大會」。最成功的大概是維也納的部分,咬住長榮如何逼迫外站空服員。罷工團結大會則被「學妹上高台」事件掩蓋了。

接下來幾天,出現方向的轉換,開始出現懶人包或一頁截圖說明,大量重複的散播相同內容,頗有集中火力的味道。如果說長榮傳統媒體關係良好,那空服員的優勢就在平常累積的大量粉絲,成為了突破傳統媒體的管道(不只靠報導者與苦勞網)。

成立了「一起陪空服罷工」的粉絲團,以驚人的聲勢累積粉絲數量,但議題多在解釋「罷工是否合法」、「罷工沒有突襲」、「罷工訴求合理」、「空服員有多辛苦」以及「長榮有多過分」。粉絲團成為各界反長榮的外人的舞台,討論無法聚焦。

直到工會成員出來表示願意在某些議題上「讓步」,公司與工會雙方又開始可能產生交集。

於是先試水溫,拋出了日支費、勞工董事與禁搭便車。

這或許是關鍵點。以前二十幾次協商沒過,是因為關注度不夠,會員們往往只是大概知道工會有在努力,其他沒什麼意見,現在開始罷工了,所有當事人全部都在封鎖線裡面,又獲得全國的關注,那議題該如何取捨,哪些可以讓步哪些不能讓步,要怎麼跟長榮談,自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同進退可是別人不一定想。

雖然罷工是靜坐在那邊,目前有舞台、有吃的有喝的還有有遮雨棚,身處在封鎖線裡面還是累積了不少壓力。與其聽那些外人隨便講罷好罷滿,絕不讓步,不如速戰速決,才能在士氣最高昂的時候獲得戰果。

八項訴求裡面,對於參與罷工的空服員來說,一回到線上馬上可以享受的就是日支費跟過夜班,所以如果要談,先從這兩點開始談起。至於長榮最不肯妥協的禁搭便車,就算堅持到底,努力談成了,對於參加罷工的人也無感,因為根本沒什麼差,頂多大家一起共享成果,但要讓長榮對這點妥協卻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先談完日支費跟過夜班這兩點,工會就能繼續得到罷工人員的支持,也讓大家壓力不要這麼大。剩下的訴求就比較有餘裕再討論。到這個階段就叫且戰且走了。

如果工會還是堅持全面勝利,重點就在政府出面施壓,或者公司方再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自爆,讓風向一夜之間全部支持工會方,但這也只是增加談判的優勢,要靠工會這樣的勢力扳倒整個長榮集團,而且能全身而退,幾乎不太可能。

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為什麼沒有勞勞相挺

為什麼地勤討厭我們
為什麼空服員有吵有糖吃
為什麼公司這麼邪惡
為什麼公司這麼好你們還有一堆不滿
為什麼我們說什麼公司都沒有誠意解決
為什麼他們說什麼公司都很重視

落差在哪裡?為什麼沒有勞勞相護

今天下班離開公司,正好遇上罷工晚會,又看到很久沒見的空服員朋友,就在門口聊了起來。這大概是罷工爆發以來,第一次跟空服員朋友面對面聊天。

聊著聊著,當然不可免俗的要講到罷工的事。旁邊三個空服員一起問我:「你覺得到底為什麼地勤會討厭我們?真的有很多人討厭我們嗎?」(沒有酸,沒有其他負面意思,純粹發問)

「十個裡面大概有七個吧。」我有點保守的回答。

這或許可以解答為什麼這次罷工,許多人無法理解地勤內勤怎麼不肯「勞勞相護」,還這麼挺公司。

反之,我的空服員朋友也曾經對我說過:「我不信任公司的說法,但我信任你,我可以接受你告訴我的版本。」(針對老白男擦屁股事件)

地勤內勤們也無法理解,在他們眼中還算不錯的公司,就算已經在這幾年持續不斷推出讓大家很有感的福利,改善工作環境,發了很多年終以後,在空服員眼中依然是「無法信任、陰險、算計、壓迫、威權、無信」的綜合體。

這不受空服員青睞的公司,卻在地勤內勤眼中成為了對空服員有求必應的公司,從薪水待遇的落差(內勤起薪35K,空服員起薪60K),(被認為)相對輕鬆的工作內容,各種意見的重視(「我有話要說」與GPM),以及隨時都處在目光焦點的職業形象。

空服員被貼上了「有吵就有糖吃」的標籤,成為了「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完全不顧公司其他人,製造混亂,損害營收,而且公司已經在他們身上花了多少錢卻不知滿意」的人。

地勤內勤每天兢兢業業的工作,捧著飯碗,一點一滴的節省成本,卻被公司大把大把的花在空服員身上(然後還被嫌不夠)。

「為了讓她們能乖乖上班,需要準備多少獎金多少獎勵方案,才能讓他們不要請假。而乖乖上班,認真工作,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嗎?」

至於機師?為什麼我沒提到機師?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太有什麼人會提到機師。

2019年6月21日 星期五

罷工始動

罷工開始了。

星期四早上,就像是個普通的星期四一樣。期待著周末的到來。要跟K哥吃燒肉,星期日還要去參加遊行。一邊想著專案進度,一邊聽著艾爾頓強的Tiny Dancer。

隔壁學妹照慣例吃了大份量的早餐。旁邊的零食桌又被放進一些新餅乾。各組的負責範圍還有很多要調整的地方,又是一個日常的趕工日。

當天聽說要協商,心裡想著大概又不會有什麼結果。

中午吃飯吃到一半,開始有人在討論協商的事。午休一覺醒來,整個小房間的人都插著耳機在看協商直播,外面也幾乎每個螢幕都在看。隨著協商進展,大家時而發出怒吼、時而抱怨、時而小小歡呼。

會議進行大約一小時,有在看直播的同事說工會要求暫停,就離席了。大家還討論說剛兩邊說的內容如何如何,他們是不是進去想對策,想說公司接下來會怎麼回應。

工會回來以後,換上背心,戴上頭帶,馬上宣布當天下午四點正式罷工,請工會會員立刻前往指定地點集合,繳交三寶。

那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處在相當震驚的狀態,大概是沒想到真的開始罷工了,也沒想到發生得這麼突然。有的人表情嚴肅不說話,有的人站起身拿了水瓶就走出去。小主管開始確認說大主管有沒有什麼指示,等一下應變會議要在哪裡開,要開始跑罷工班表要怎麼排人力。

場面從短暫的停滯,轉變成一陣忙亂。我們忙著收東西清出場地,要讓之後支援的同仁進駐。專案暫停,今天特地來一趟的廠商在尷尬中先行告退。

雖然心裡有底,但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一種「啊終於要開始了」的感覺。

這時的感覺大概就像開戰之前,雙方已經準備兩三個月,處在備戰狀態,但戰爭還是很遙遠(畢竟沒有發生過戰爭),想著也許協商可以順利。然後某一天突然看到對方宣布戰爭開始,部隊推進。戰爭成為了現實。

幾乎馬上被趕回家,因為晚上要上大夜班。大概快下午四點。在不熟悉的時間離開公司,夏至前一天的陽光熾熱難以抵擋。園區門口可以看到封鎖線,已經有小規模的人聚集,還在陸續增加。

回到家,花了一個多小時看罷工訊息。支持反對兩邊的人都有傳訊息給我,卻是抱持著完全相反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幾個很久沒聯絡的同學好友傳訊息給我,問我班機會不會被取消,問我到底該怎麼處理。

之前準備期提過的罷工專區上線了。頁面資料開始更新。工會成員完全佔據了正門口車道,接著部分內部同事號召了一批人去嗆聲,還看到機場地勤同事因為交通車出不去,沒辦法到機場上班(此時機場應該又是另一個地獄),直接到門口跟空服員開嗆。

現場爆發了激烈的口角,有在罵人的,有用錄影存證的,所幸混亂沒有再擴大。很快的警察進駐了,大概是維持現場治安以及疏導交通。

當天晚上,社群網站上可以看到各種動態,記錄著所有發言、謾罵、挑釁或自拍的樣子。不論是支持方或反對方都覺得另一邊毫不理性,無法溝通,缺乏誠意,缺乏同情,而且完全不思考。

雙方壓抑了許久的怒氣,正好可以發洩在對方身上。反對的終於有機會當面嗆工會,支持的終於有機會讓公司瞧瞧工會的厲害。

晚上十點進公司,大門聚集的工會成員只有變多沒有減少。白天班的同事幾乎都還在,走不了。太多旅客需要消化。大夜一直改票,大約凌晨三點多才處理好。

儘管是深夜,整間公司都還是醒著的感覺。估計也沒人睡得著。

事情還在持續著。

2019年6月19日 星期三

《阿拉丁》真人電影

上次《美女與野獸》沒進電影院,反而這次《阿拉丁》被揪去看了(之後還有真獅電影的《獅子王》等著大家)。

也許太久沒看,也許改編太多,除了主要角色以外,其他劇情細節都有一種「當初真的是這樣演的嗎?」「你認真?」之類的感想。

唱歌的部分真的還好,沒有特別打動我,我猜可能是選角讓我有點出戲。不過小時候真的蠻喜歡阿拉丁組曲的。有些歌沒有唱出來(比如說壞人歌),倒是多了一首新編的茉莉公主個人獨唱曲。

電影中的場景很像迪士尼樂園真的找了一大塊地方蓋了阿拉丁主題園區,在裡面演出音樂劇表演。整個電影就是你會在迪士尼樂園裡面看到的表演的感覺。

不過能再次在大螢幕上看到阿拉丁、茉莉、精靈、阿布、魔毯、蘇丹、賈方、鸚鵡跟老虎的組合,還是多少有被感動到。

劇情該不該強調女性自強,獨立且勇於表達這一方面去調整,我沒什麼意見,然而長大以後再看一次這部片,有一些跟小時候不同的想法。

其實賈方也沒這麼壞,從基層起家,曾經苦過,靠著自己的努力當到那個位置(不是政二代富二代),堪稱有為青年。沒有瞧不起阿拉丁的出身(他瞧不起的是蘇丹的懦弱),還願意勉勵年輕人。心裡想的是如何勵精圖治,併吞積弱的鄰國,讓國家強盛的方法。

雖然是個野心家,但也算是個愛國者。發動政變卻沒有馬上殺死以前的蘇丹跟公主,也沒有強迫侍衛隊長做不願意的事。比較大的問題可能是篡位卻沒有掌握軍隊,導致奪權失敗,這點倒是跟現實世界蠻像的。最後雖然成為了最強的存在,也成為規則的奴隸。

相較之下公主的野心也從來不小,但整個故事的架構已定,就算再怎麼改編,也不可能看到公主直接挑戰賈方,否則就變成宮鬥劇了。

以前覺得阿拉丁是個蠻機靈的男主角,但電影裡面就是有點笨拙憨厚可愛的角色而已。

加了回憶分數跟威爾史密斯,滿分十分還是可以給到七分,當年就喜歡阿拉丁的朋友可以進電影院。但茉莉公主沒有穿動畫裡面那套衣服倒是有點可惜。

2019年6月18日 星期二

《垂死之光》(Dying Light)

最近把之前特價時買的《垂死之光》(Dying Light)普通難度主線跟全支線破台了。

2015年初發售的垂死之光,是一款結合跑酷與喪屍的開放世界遊戲遊戲。背景設定在土耳其一個名為哈蘭的小城市,該城市爆發了喪屍病毒,因為完全失控所以整個城市封鎖。玩家扮演一名由GRE組織派到哈蘭裡面試圖取得機密文件的特務。

近幾年有很多動作遊戲其實都做得不錯,像蜘蛛人或蝙蝠俠遊戲,其實在移動設計上都有自己的特色。而這款垂死之光在跑酷的部分是真的有用心設計,不只動作的流暢度,場景中的物體幾乎都可以攀爬或立足,在奔跑時就像真的跑酷一樣上上下下的移動。因為視角切換得幅度很大,所以可能比較容易導致3D暈的狀況發生。

在設定上,這款遊戲初期的喪屍其實蠻兇猛的。一開始血量攻擊力都不夠,根本無法像其他喪屍遊戲一樣動不動就開無雙清場,主要就是要藉由跑酷的方式迴避掉戰鬥。因此一般喪屍的移動速度也被設計的比較慢一點,不會攀爬不太會奔跑,但血厚。

遊戲中的武器是以近戰武器為主,後期才會開始逐漸拿到比較多的槍枝。近戰武器又有耐久度的設定,如果是路邊撿到的像桌腳、水管或板手之類的武器耐久度就相當低,常常敲個兩下就壞了,而壞了就要維修,維修也有次數上限,可能維修個兩三次就再也無法使用那個武器。

隨著等級提升,會開始拿到貨真價實的武器,像是棒球棍、短長劍或砍刀等等的,不論是耐久度或攻擊力都會有顯著的提升。

有一個特點是遊戲裡面撒了非常多的番茄醬,喪屍常常被爆頭、斷四肢、或者是橫劈腰斬都有,隨便就會噴血出來。血腥程度給得意外大膽且有誠意。

雖然這遊戲的喪屍移動速度不快,也不太會攀爬場景中的物體,感覺是個移動標靶,但遊戲對於槍枝又有使用上的限制。只要使用槍枝、炸藥或場景中的汽油桶等等,會產生巨量聲音的武器,就會額外再吸引更具有攻擊性、移動速度更快、會如同主角一樣上天下海攀爬的喪屍,等於是做個等價交換。

此外,遊戲也有白天跟黑夜的設定。上述講的喪屍都是白天出現的喪屍,到了晚上,一般的喪屍百分之九十會消失,然後會出現一種接近無敵的怪物,名為夜魔。夜魔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旺盛的攻擊欲望以及比主角快一點點的移動速度(正常逃跑一定會被追上吃到幾下攻擊)。

夜魔會出來巡邏,一樣對聲音有反應,也有自己的感應範圍,只要不製造聲響不踩到夜魔的感應範圍就不太會有事。然而一旦開始被某一隻夜魔追殺,開始逃跑,過不久後面就會跟著一卡車的夜魔。要麼就是逃到安全屋,要麼就是跟夜魔近距離打招呼然後從某個安全屋復活。

遊戲中夜晚會有經驗值加成,而且夜晚的實際時間長度大概是十分鐘,而白天的實際時間長度大概是一小時。

因為跑酷、近戰攻擊跟某些喪屍敵人的設定,常常會讓遊戲在某些橋段的節奏非常快速,蠻刺激的。

難度上來說,的確是需要反應快一點。雖然遊戲中除了槍枝,所有武器都有數量的限制,也都有耐久度的限制,但資源上給的不會太小氣。只要有稍微花點時間蒐集資源,基本上不會有資源不夠或太窘迫的狀況發生。

劇情上雖然有些為人詬病的地方,但我個人實際跑下來,對於主線跟支線的安排也沒什麼不滿意的。支線重複的部分沒有很高,每個支線都多少有一些劇情量在支撐。遊戲長度沒有長到讓人覺得破不完,有心農一下武器資源跟等級,後面推主線就會很順利。

此外,製作團隊後續還有一直在更新內容,也有推出還不錯的線上連線多人遊玩功能,算是相當有誠意的在維護。

大概是推薦給喜歡無聊在遊戲中奔跑、砍砍喪屍,或者享受被追趕的樂趣的人。

浸泡在時間之流中的記憶

前幾天看了老高與小茉的影片,提到「只要記憶無法被證明是客觀的,他就是主觀的,那麼你就無法證明整個世界不是在前五分鐘才出現的。」記憶是脆弱的、混亂的、容易扭曲的,甚至能夠被自我捏造。

今天去之前發現義大利麵的店吃飯,想起了當初大一時和學姊一起在這邊吃家聚的事情,還因此發了一篇文,但當我回到家,想好好翻翻網誌,看看當年的自己是否對這件事留有紀錄(感覺應該會有,但都隔了這麼久了也說不準),結果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雖然我清楚記得學姊帶我來吃過,也記得應該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我完全沒有印象確切的日子了。我甚至想不起來在還沒有智慧型手機時代,她是用傳簡訊跟我說的嗎?還是寄站內信或MSN?學姊的PTT很弱應該無法寄站內信。也可能是趁我下課時來我教室跟我說的,又或者是在系電跟我講這件事的。

探尋著過往的記憶,原以為是很明確清楚的道路,一走之下才發現有多麼崎嶇難行。

浸泡在時間之流中的記憶,慢慢重組變形,削減一些增添一些,逐漸變成我們最希望或者最不希望保留的樣子。

保留最多的,與其說是清楚的輪廓與意義,不如說是像夢境一般破碎的片段與模糊的感覺。尤其是感覺,那些感傷、懊悔、期待、失望、掙扎或害怕。情緒在名為事件的外殼隨著時間慢慢消融以後,仍然以猶如硬核一般的樣子被留下來。

其中最中心的核的情緒,或許是學姊告訴我她的無能為力,解釋著她的低調,預告著她的缺席。告訴我,我應該自己好好努力,好好保重,她相信我能夠一個人能好好的活下去。而我只能帶著那樣的無力與期待繼續往前走,因為那就是她所能給我的東西。

曾經發現的義大利麵

我猶豫了很久才走進那家店。

那家店在公館商圈的一個路口。空間不大,但因為位置不錯,店內總有不少客人。

店門口掛著我再不熟悉的店名。換老闆以後,原本的店重新改裝,除了同樣是賣義大利麵以外,已找不到記憶中那家店任何曾經存在的痕跡。

我找了個空桌坐下。店裡依舊是不規則的狹長形狀,不過換上新的木質裝潢與較有氣氛的燈光。品項變少了,菜單上寫了斗大的「自助式」三個字,說明詳細的自助流程,讓客人點菜完自己來櫃檯結帳。自助區不再有無限續的濃湯,飲料也必須先花錢買內用杯才能喝。

我坐的位置幾乎跟我12年前第一次來這家店時一樣。

2007年,剛到台北讀書的第一年,大一的我被一個很低調的學姊抽到直屬。我們很少有什麼互動,也很少在系上遇到彼此。那時其實有點羨慕其他那些被系上「很發」的學長姊抽到直屬的同學,總感覺很融入系上,也很被照顧。

似乎是在入冬的某個傍晚下課,學姊突然說等一下要吃家聚,告訴我等等在哪裡碰面。

家聚的話,照例是學長姊請客,基本上是關心學弟妹在系上習不習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這並不是強制性的,也沒有規定頻率跟要吃什麼,所以每個學長姊請的家聚差異很大。

當時手頭並不怎麼寬裕的我,午晚餐常常一個人隨便吃點東西解決,也不太常跟其他同學聚餐。學姊說要約,沒什麼事,就馬上確認答應了。

那餐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家聚。小小的店,我們對坐在小桌子的兩側。上菜時,第一印象是「這義大利麵真的好大一盤!」雖然口味偏台式,基底是用鮮奶油調味,醬汁多到像是半湯麵,但如小山一樣的份量以及親民的價位,還是彌補了所有的不足,榮登我心中的餐廳之一。

那一餐裡,學姊問了我好幾次「有沒有吃飽?」她告訴我,她不擅長聊天,在系上就是很低調,也沒辦法像其他比較活躍的學長姊在各種活動中照顧到直屬,但她相信我很堅強,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當年的故事,我跟學姊並沒有發展成什麼無話不談的好友,也沒有深入的聊多少心事。悶悶的我們兩個,頂多是在期中期末考,考古題以及期末大家聚這些事情上短暫接觸。始終維持著一種平淡而遙遠的關心。

上大學以前在宜蘭並沒有很常吃義大利麵。或許因為這件事,讓我開始對義大利麵這種食物抱持了某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在往後的很多年,只要想不到要吃什麼,常常直覺就是乾脆去吃義大利麵。

吃完那次家聚後,一直到畢業、當兵以及開始工作的幾年,我還是不時的會特意回去公館一趟吃義大利麵。每每走進那家店,我都還是能多少想起自己曾經在這裡,跟學姊吃過家聚這件事,以及越來越遙遠的大學歲月。

2019年6月16日 星期日

人生後半段的風景

剛剛回到桃園。從羅東搭國光客運,一路睡到圓山,馬上轉乘圓山的噶瑪蘭又坐到桃園。沿途有一種與回宜蘭另外一種不同的氛圍。回到日常的感覺。

這周回去是為了參加婚禮。

因為過了端午,所以扛著兩個行李箱,把冬衣收一收,帶一點回去。順便把幾個不太常用到的包包帶回去。但最近依然處於時熱時冷的天氣,難以捉摸。

每次還是覺得,自從搬到這十八坪大的房子以後,有了廚房有了客廳,的確慢慢有了家的感覺。

這次的婚禮是大學蘭友會同屆好友的婚禮。當初大一大二看著他們兩個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愛情長跑了十年,終於在今年結婚。

星期天早晨,從家裡騎著大白出門,沿著河堤往宜蘭市的方向,過了蘭陽大橋右轉,喜宴是辦在東港路那邊的金樽餐廳。

雖然是當年社團好友,但其實這幾年也不常聯絡。然後一想到要面對那幾個女生的時候,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都還是會讓我有點緊張,感受到不自在。

實際在婚宴會場見到大家時,心情雖然有一陣小小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當年發生的事情還在,那些恩恩怨怨,但現在的自己比較可以接受了。

十年時光過去,有的人變了很多,有的人幾乎沒變。好幾個人已經結婚,也有像我這樣至今依然維持單身的。兩個人帶了小孩過來,都是女兒,一個一歲兩個月,一個三歲。

該怎麼說呢,或許曾經很親密的大家,過了一個年紀以後,就只剩下婚喪喜慶會見面了。吃個喜酒兩三個小時,把握說話的時間,卻又不過分探究干涉彼此的生活。

等到這一群朋友都差不多結婚,接下來可能就是小孩們的婚禮,抑或者是更快來臨的喪禮也說不定。

大抵來說,這就是人生後半段的風景。

搭乘噶瑪蘭,從南崁交流道下來,到站時大約快要晚上八點。

眼睛裡彷彿還殘留著中午喜宴場地的景色,以及那些久未見面的朋友的模樣。

夜裡很涼,一點都不像白晝的炎熱。風輕輕地吹著。

可能是因為回到桃園的家的關係,突然想起了年輕時曾經對於家的想像。

當時的我好想住在一個長年有風吹拂的地方,往窗外就能看得到大海的地方。鄰近海邊的獨棟小房子。兩層樓的平房就好。

僅僅只是與大海相伴,聽著潮汐的聲音,人生就滿足了。

已經好幾年沒到海裡去了。幾乎都要忘記海的感覺。也許該認真規劃一個大海的行程。

很快的,二零一九的夏天就要來了。

MIB星際戰警重啟

這幾年的重拍重啟風,終於吹到小時候的經典之一,《MIB星際戰警》。進電影院之前,我並沒有認真看過預告,頂多知道男女主角是誰。

拜託,這是星際戰警耶!我是說還需要什麼其他進電影院的理由嗎?看完之後,嗯...加了一點回憶分數以後,大概滿分十分會給六分吧。

劇情很老套。一個剛加入的菜鳥,一個有點功績但紀錄不良的資深探員,一起追查案子,最後發現事情的真相。

可能因為每個角色的定位都太明顯,劇情發展也沒什麼讓人意外的轉折,就算拼命讓克里斯出來耍帥,讓小配角製造笑點,角色之間的互動看起來還是極其無聊(連感情線都沒有)。

沒有特別的大場面,也沒有驚險刺激的動作戲碼,那些被安排成危機的場景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危機,有一種很敷衍的感覺。

如果劇情不大改的前提下,我想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在男女主角身上。

一般來說這類劇情的搭配,就是一個資深沉穩老練的探員,與一個很衝動很有行動力的年輕探員,這是標準搭配。但因為這個組合在當年就已經用過了,所以劇組不得不重新改寫搭配。

重新改寫的結果,讓男主角變成一個是資深不可靠(可靠這件事整部電影都在用對話強調,但從來沒有用劇情演出他的可靠)輕浮的探員,又過分強調克里斯的帥,使得他在劇中甚至有點讓人討厭。

女主角作為菜鳥擔當,刻意設計成很冷靜講求邏輯,使得作為菜鳥警察的熱血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看看七宗罪的布萊德彼特,多棒),也感受不到她成為MIB一員的不適應、面對新世界的驚奇、以及角色的成長(這些都是很迷人的東西啊!讓觀眾跟著菜鳥一起重新發現這個迷人的MIB世界)。

重啟IP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會重啟基本上題材跟內容在當年都算是熱賣,一定能吸引部分粉絲進電影院,但重啟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兩部三部賣下去,還是要回歸到電影本身的好壞。

2019年6月8日 星期六

對抗這殘酷世界的方法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不管抱持什麼夢想或希望
不管過上了多幸福的人生
還是被岩石砸碎身體,都一樣
人類總有一天會死
那麼人生是毫無意義的嗎
降生在這世上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嗎
死去的同伴們也是嗎
那些士兵們的死
也是毫無意義的嗎
不,不對
為那些士兵賦予生存意義的是我們
那些勇敢的死者
那些可憐的死者
能夠悼念他們的
是身為生者的我們
我們將會在這死去
將意義託付給下一個生存者
這正是唯一一個
能夠對抗這殘酷世界的方法
士兵們憤怒吧
士兵們高呼吧
士兵們戰鬥吧
~《進擊的巨人》S3E16,艾爾文團長突擊前最後的致詞

2019年6月3日 星期一

痴人說著夢

怎麼突然就到六月了?莫名其妙!

距離專案結束的日子只剩下最後一個多月,沒想到這半年的日子會過得這麼快。似乎也多少習慣了這樣每周只接一天電話,其他的日子就躲在小房間裡用功,然後周末放假的節奏,但好日子總有結束的一天。

總之,不用接電話的日子就是爽。

到底這幾個月的努力以後,我成功證明了什麼嗎?完成了什麼?當然一路走來,那些經驗的累積是確實存在的。那些曾經一字一句發想出來的東西,不會白費,而會留下痕跡。

從最初的期待,到後面的有些失望,然後又告訴自己,凡事總有極限,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把事情做好就好。不太期待這件事情能成為很大的幫助,很可能最後就變成了一個效果不怎麼好的嘗試,最後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之中。然而,這總是我們努力的半年的心血。

那天周間,學弟又臨時約我晚上去看棒球。他買了四張中職優待票,其中兩張都給我用掉了。

那個晚上的比賽是Lamigo對上兄弟。兄弟的狀況很糟,近期已經13敗。

當天不知道為何,風有點冷。

第一局Lamigo就轟了兩分,然後兩邊陷入僵持,後面兄弟追回了兩分。最後9局,Lamigo擊出了關鍵致勝分,比賽結束。

比賽打得有點悶悶的。Lamigo girl依然在前面賣力地跳著舞,對大家微笑。總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意興闌珊。

周一,今天排休,把勞動節的休假補休回來。

前一晚和Y聊到了凌晨三點多,一路睡到隔天早上九點,醒來上個廁所,繼續睡到十一點多。好久沒有這樣沒有被打擾的,不用擔心的,長時間的睡眠。

我有些慢性疲勞累積的狀況。但總是捨不得早點睡。

雖然已經快夏天了,但我好希望能像熊冬眠一樣,一路睡過整個夏天,邊睡邊燃燒脂肪,等到秋天來臨時,天氣也轉涼了,人也瘦了,根本完美。

痴人總愛說夢。

2019年5月21日 星期二

雙葉商事營業二課野原廣志

五月下旬,罷工延後到了端午節以後。但現在似乎沒有人會相信對方,也沒有人會相信協商會過。兩邊可都是準備得滿滿的惡意給對方。

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一個老先生要跟我講事情。他跟我說,我做的一些事情真的很棒,也很有意義,只是老先生只會泰文跟日文,英文也不好,所以聽起來很吃力。

看了臉書回顧。大概在一三年的這時候,我發了篇動態,提到了百年孤寂與馬康多。其實有時想想,那時候沒有選擇離開,是不是因為覺得還不夠荒謬跟絕望。如果那時候果斷離開,也不會有接下來這幾年的際遇。

回到那時候也不錯。當時M好像還在好朋友公司,還在傳產奮鬥掙扎。我也才退伍不到一年。還沒二十五歲。對於二十幾歲的人生還有些幻想,還有些餘裕。

手滑買的野原廣志昨天到貨了。騎車去附近的萊爾富領貨。包裝不大,整個模型分成四個部件,安裝非常簡單,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到帥氣的廣志站在桌上。野原廣志,雙葉商事營業二課課長,三十五歲的日本上班族,有老婆跟一個兒子,以及貸款三十年的房子。

廣志模型是第一代。他穿著白襯衫跟黑色的西裝褲,左手插著腰站著,右手勾著披在右肩上的西裝外套,臉上露出自信帥氣的笑容。

真的帥啊。

同婚法前幾天也過關了。在下雨的周五,政院微調版本的同婚專法,在外頭兩萬多名支持民眾的見證之下,過了二讀跟三讀。最快五月二十四就可以開始結婚。

接下來換同志朋友面對婚姻的問題了,可喜可賀。

最近幾乎不想跟S小姐講話。雖然明著說不生氣,但還是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三月底的時候跟我說,四月班表出來要約。然後四月初跟我說,要先等換班。接著換完班,就把最長的休假拿去跟閨密出國。下旬斷開的休假,不是回老家就是隔天早班沒空。之後就沒下文了。

還是有種被狠狠踩到地雷的感覺。雖然我覺得可能我橫豎也不會被對方看上,但就算以一般朋友的程度我都會想直接翻臉。可能在對方眼中,一切就只是我單方面想約吧。既然如此,約不到,沒辦法赴約,也都只是沒辦法的事。

Tademae,建前。場面話。

在意的人就輸了。

上週四也面試完了。在緊繃的西裝外套中,跟對方經理課長快速的結束了面試。對方也沒什麼特別的耐性,或有什麼餘裕,面試內容很直接,幾乎可以說是單刀直入,把該問的問一問,想確認的情況確認完就結束。雖然少了一些操作空間,但這樣似乎也好,省得我們還要在那邊互丟場面話。

在這個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面試,好像漸漸都麻痺了。

2019年5月15日 星期三

關於工會與公司的互動

在閱讀了空職工會裡面某非空服成員近半年的臉書,有點感觸。

在那個非組員的工會成員的臉書裡的各種發文,展現了理論的高度與廣度,關懷組員與工會的心,還有肩負推動台灣勞工運動的使命感。

但在各種的喊聲中,大部分的言論都是假定公司是具有龐大資源的、邪惡的、資本的、永遠以自身利益為優先、盡可能壓榨勞工、不會去真心關懷員工,只是將員工做為賺錢營利的工具。

這種思考模式裡面,本來就沒有包含任何公司不該被攻擊,不該被打倒,作為員工要保護公司,「大家族」或「一家人」的概念。

勞工運動的意義正是在於所有權益都要靠自己爭取,奮鬥,作為工人階級要向資本階級鬥爭,本該利用各種手段(談判、抗議、組織工會與罷工等等)。所有領土都是自己打下來的,根本不存在公司的善意(或被認為是施捨)。

在這樣對立的立場,公司本身的存續並沒有什麼意義。

在勞工運動預期的成果中,改善工作條件是一種成果,獲得更多收入是一種成果,影響公司決策是一種成果。

如果參與工會的人藉由成功的行動爭取到權益,同時也禁搭便車,那麼理想狀況是其他沒有加入工會的員工會有足夠的誘因加入工會,進而壯大工會的聲勢,增加下一次再與公司談判的籌碼,一直不斷爭取福利。

但其得到的結果可能也包含公司因而營運不善或走下坡,或甚至倒閉。但這些到最後只會被視為達成主要目標(改善勞工權益)導致的不良副作用。

如果真的公司自己經營不善,或倒閉了,我們假定勞工就換工作到下一間公司就好了,反正這也是因為公司自己不努力,不會賺錢,不夠好。

在這樣的思考下,換言之,如果本身工作條件與薪資待遇是不錯的,維持現狀是有利的,那麼自然不會願意站在公司的對立面。

當然我不能說這次組員罷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弄死公司,一次就把公司弄死可能對所有人都沒好處,不過隨著每一次工會逐步取得成果,公司與員工,還有工會之間的互動模式勢必會慢慢調整,可能最後就是走向完全的對立與總是緊繃的勞資關係。

也就是短期來說,支持工會的確不失為一個可以有效改善自己薪資待遇與工作條件的方法,但長期來說,也有可能走向大家都沒水喝的結果。不過也有人說,反正長期是長期的事,那時候我們早就退休或離職了。

2019年5月12日 星期日

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

那天我在交通車上跟旁邊的學妹聊天。

我問她,妳什麼時候第一次感受到從「爸媽照顧我」,變成了「我照顧爸媽」這件事。

她想了想,說:「大概是我進公司以後第一次開票帶我媽出國吧。」

進公司以後,幾乎每個人都會開始每年安排一兩趟孝親之旅,而每個孝親之旅都有第一次。

「第一次就飛長程線?」我有點驚訝,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會從短程線開始。

「對...那時候我不知道,第一天下機到飯店我就後悔了...超想回家的。」學妹此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有吵架嗎?」

「也是不會跟她吵架啦,就是...她會知道我在生氣。」

「女兒生氣的時候會不說話?」學妹是魔羯座的。

「對啊。還有還有,每次要決定要吃什麼的時候都很煩。問什麼都說都好,都可以,妳決定。」

「然後又很怕找的餐廳不合他們的胃口或他們吃不習慣。」我接著說。

讓我想起一個廣告。

廣告一開始,有三四個年輕爸爸在一個小房間內單獨受訪。他們各有大概三四歲左右的小孩。

訪問者問他們,你知道自己的小孩喜歡吃些什麼嗎?

這些爸爸毫不遲疑,分別給出了一些答案。畫面在他們回答的時候切換到他們的小孩。提到自己小孩的時候,他們臉上露出滿滿的愛。

話題一轉,訪問者問他們說,那你知道自己的爸爸喜歡吃些什麼嗎?

他們的回答開始變得猶豫。

接著,鏡頭帶往房間內一台小電視。電視被打開,出現了這些受訪的年輕爸爸的爸爸們的訪問。

影片中,他們的爸爸就像這些年輕爸爸一樣,一邊回想著跟孩子們相處的愉快時光,一邊如數家珍般說出孩子們喜歡的食物。

學妹今年六月要帶媽媽飛加拿大,這是今年的孝親之旅,她大概從三四月就開始規劃了吧。

就算已經有了好幾次經驗,每次帶媽媽出國前,她依然會緊張不已。

「我還是很擔心...」

「一定會順利的。」我說。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養樂多隊的二壘安打

引用:

1978 年,村上春樹 29 歲,思索著自己何去何從,但也沒有結論。一個清亮的四月,下午一點,他到明治神宮野球場看球,當時是中央聯盟球季的開賽,他是養樂多隊的球迷,去看養樂多燕子隊對廣島隊的球賽。養樂多隊當時很鳥,經費不多,更沒明星球員,只有少許球迷坐在外野區。天空超藍,手中的啤酒沁涼,綠油油的球場襯著白球。

一局下半,燕子隊第一棒派出美國籍球員希爾頓(Dave Hilton),他當時剛從美國來,還沒沒無名,上場就打出一支漂亮、聲音響脆的二壘安打。村上說:「那一刻,沒有任何理由和背景,有點念頭突然襲來:我想我可以寫小說。」

他仍確切地感覺到:「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天空飄下來,然後我清楚地抓在我的雙手中,不知道它為何恰巧會落下來被我抓住,我當時不明白,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它就是發生了。」

他說,一切似乎是意料不到的事,也許用頓悟(epiphany)來形容最為貼切,他的生活就在那一瞬間劇烈和永久地改變了。

那一年,養樂多隊跌破所有人眼鏡,成為中央聯盟冠軍,還打敗太平洋聯盟冠軍。這真是奇蹟的一年,讓所有養樂多球迷心情飛入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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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半在四名房客退房的巨大哀傷中度過。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五。下班時,在公司門口遇到了同樣剛下班的辦公室學弟。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閒聊了一下,學弟說,他等一下要去桃園棒球場看球賽,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想了想好像也沒事,就答應了。

我們各自回家打理了一下,然後分別騎了自己的機車,往球場出發。

從南竹路走,學弟在前,我在後跟車。我完全放空,跟著學弟繞著那些我不熟悉的大街小巷,大概騎了半小時,先到大江購物中心買漢堡王。漢堡王是學弟每次在桃園看球都會買的晚餐,我們用網路上隨意下載的優惠券,各買了一個漢堡、一包小薯跟一杯飲料。

這算是我第一次去球場看球賽吧。並不算是很迷棒球,雖然看得懂,但不會特別花時間研究了解。學弟是統一獅的球迷。這場在桃園棒球場的比賽,是Lamigo的主場。雖然如此,但為了看得更清楚,我們還是選擇了內場Lamigo隊的位置。

桃園棒球場,從外面看很大,但在裡面的時候卻覺得還好。我們在二局下半的時候到場,零比零。

那場從我們坐下以後,Lamigo隨即展開今天一連串的猛攻。每局都得兩三分,幾乎可以說是把統一獅一路壓著打。學弟當然高興不起來,我倒看得輕鬆。

第一次進棒球場看中職的比賽,對我來說有點像是到了某個電影的場景。綠色的外野與紅色的內野涇渭分明,矗立在各處的大型探照燈把球場打得很亮。耳邊是Lamigo各種球員主題曲與應援音效,還有熱情的啦啦隊在前面跳舞。

那天晚上天氣很好,真的很棒,大概是春天裡最完美的天氣。擺脫冬天的濕冷,又還沒開始感受到夏日的炎熱,風微微的吹著,是個很適合看球賽的日子。

我下半場去了場邊熱食部買了個泡麵來吃。學弟雖為敵隊球迷,但對Lamigo的各種主題曲也相當熟悉,總是能跟著一起唱唱跳跳的。

那天是平日,人不多,我們坐在一排沒什麼人的位置。以第一次看球的經驗來說,相當的完美。

四月底的時候,平成結束了。平成年最後一次去日本,是清明連假跟A去東京賞櫻。五月一日開始就是令和年。

五月的第一周,周末,去了新竹友人Y的家裡過夜。

從南崁市區騎半小時的車到桃園高鐵站。停好車以後,買自由座的票到新竹,再轉台鐵坐兩站就到了。

那是一個有點年紀的中古社區。附近有全聯也有好市多,生活機能不錯。

他們家一進門就是大鞋櫃,右轉是餐廳,不過比起來他們更常在客廳吃飯。餐桌顯得太中規中矩,都拿來放東西。

餐廳的另一側是客廳。客廳可就舒服多了,大沙發,大電視,很適合一群人在這邊看球賽轉播跟玩switch。餐廳往內走是廚房跟客浴,再裡邊是主臥跟客臥。在客廳那一側還有一間小的書房。

週六中午,Y的老公開車,載著Y跟我,還有她老公實驗室的學長,四個人一台車就往台中前進。不得不說有人開車就是舒適方便。

新竹到台中倒是挺快的,約莫一小時路程就到了。到的時間還早,我們去吃了一間溫室親子餐廳,我點了炸牛排咖哩飯。咖哩飯普通,不過炸牛排稍鹹了點。

三四點左右,我們到洲際棒球場。Y一到球場精神都來了,整個人很開心,還去逛了周邊商品店。這場是中信兄弟象對Lamigo,雖然台中洲際棒球場不特別算誰的主場,但主要內場是留給中信兄弟的。

可能因為上次是星期五所以連內野也沒坐什麼人,這次是星期六,可能又因為是兄弟象,再加上是忠犬日(經過申請可以帶自己的狗狗進場看球),導致內場幾乎座無虛席。第一次感受到黃衫軍的聲勢浩大。

這回,Y是兄弟鐵粉,她老公喜歡的是日職,學長是Lamigo的球迷,而我則跟Y一起當個一日象粉。

沒想過自己會花錢買紀念品,但現場的氣氛真的超棒,好像沒穿戴個球隊周邊商品就沒辦法完美融入那樣的氣氛中,所以一個衝動就買了頂帽子。

球賽很精采。中信兄弟打線爆發,雖然Lamigo努力追趕,但仍然不敵中信兄弟的打擊火力。

看完球賽後,我們驅車前往Y大學學長的店。她學長是台中人,目前頂了一間漫畫泡沫紅茶店,在當老闆。

本來想說當天看完球賽趕回南崁,但多繞了一圈,回到新竹已是半夜,也錯過末班高鐵的時間,只好再多留一晚。

Y讓我睡的客臥有一張雙人床是前屋主留下來的。不是傳統的床墊,看起來像是組合床。客臥的窗戶面對的是同一層四戶共有的中庭。那兩天晚上雖然不算熱,但還是習慣開了電扇睡覺。其實挺舒服的。

早上起床時,聽到切菜聲,還以為Y竟然這麼早起床煮早餐,真的不好意思,本想出去幫忙,結果出門一看,才發現廚房是暗的,切菜聲是隔壁戶在煮菜的聲音。

星期天中午,我們去新埔吃了客家粄條。粄條好吃。還點了大雜飯跟黑白切。黑白切台北跟宜蘭沒有,桃園也沒有。真的就是豬的各種內臟切成一盤,很豐富。大雜飯是黑白切、燙青菜跟白飯的組合。

在小吃店還有看到拿來沾肉的金桔醬,黃澄澄的,微酸微甜,很好吃。

下午就搭高鐵回南崁了。

五月初,組員開始進行罷工投票。可能六月七月就會罷工了吧。

公司出了一紙公告,堪稱逼上梁山。參與罷工的人不只可能讓所有人沒有年終沒有調薪,員工票還會被停權三年。

不過也許,公司想要盡快促成罷工,再藉由罷工期間對另一方施以壓力,打一場勝仗也說不定。

2019年4月24日 星期三

四個房客全部退房

很挫折。所有的事發生的太快,還無法完全理解以前,就結束了。

四名房客全部退房了。四月十五到四月二十四,約莫一周多的時間。比我想像中的短。

昨天晚上回到家,先是發現餵食的時候,只有三隻出來吃飯,覺得有點奇怪,想說是不是跳出水面還是什麼的。稍微審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特別的水漬。仔細翻找那小小的魚缸後,在某側的角落發現了她,翻身躺在珊瑚石上面,一動也不動。

或許之前太過順利,使得我那時候一時慌了手腳,太心急了。事後又看了一些介紹,都紛紛提到,越是覺得緊急的狀況,越要有耐心地慢慢處理。

雖然水質看起來還是很清澈,但我推測依然是水質出了問題。當下就把其他三隻撈到小盆裡面,然後開始把底部的陶瓷環與珊瑚石清掉。一清之後,才發現平時換水只有換到表面的水,底下滿是排泄物與沉積的飼料。我一直以為我飼料餵得很小心,而且也勤於換水,沒想到底下沒清到的部分默默累積了這麼大量的有機物。

「濾材、換水跟過濾器一次只能清其中一項,不然會出事。」我倒後來才想起來這件事。

總之把所有濾材都清出來,魚缸徹底刷洗了一遍。接下來我犯了我第二個錯誤,導致後來其他三隻在不到24小時也全部一起退房。

一次換了所有的濾材後,我的如意算盤是把魚缸回復成裸缸的形式,這樣就可以很好管理排泄物的狀況與水質。因為我本來就打算換水,所以已經有一些曝氣過的水可以用。我就一次加了太多的新水進去,結果就導致白點大爆發,剩下的三隻全中(推測是原本的環境就有,然後又一次換大量的水導致他們壓力過大,然後最近溫差也很大,所有原因就導致了白點出現)。

當時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的感覺,動彈不得也無能為力。查了以後說加溫跟鹽水可以治療白點,於是匆忙上網訂了加溫器。當時還想說,先大量換水跟維持過濾,等加溫器一來,上加溫器一周,把白點處理好,這樣應該沒問題。

沒想到隔天早上醒來,又一隻退房。下午下班回家,第三隻也退房了。還是依照計畫換完水,結果最後,在剛剛,第四隻也退房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其實一直在想,為什麼不好好把所有該買的器材,該設置的環境都處理好,再買魚進來。為什麼當初要這麼衝動。這次或許算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有想要一個人養寵物,且實際付諸行動的一次。以前都覺得自己一定照顧不好,一定會覺得麻煩,或者沒有辦法持之以恆的照顧,所以很猶豫。但這次不知為何,自信心爆棚,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試試,應該不會太困難,就搞成這樣。

雖然是一隻五元的生命,但我卻為了自己需要靠這些生命的犧牲才能學到些什麼這件事而感到哀傷。此時,我或多或少可以理解,那些新手媽媽們,是多麼希望能夠準備好所有的一切,來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甚至花再多的錢也在所不惜。

「養育生命」這件事,沒有辦法重來,沒有辦法快轉,沒有辦法取消,沒有辦法退貨。任何錯誤的決策就是只能盡一切能力去補償,去承擔去面對。

上水族版搜尋了以後,發現適應不良、疾病、倒缸這些事情,幾乎是所有人都曾經遇到過的,尤其對新手來說更常見,但我突然有些不確定我能否有勇氣再養下一批。

也許我需要好好沉澱一陣子。

2019年4月22日 星期一

把昨天寫的補完

隨便,寫點東西。

買了X70以後,目前只有兩次出遊帶著她服役,一次淡水天元宮賞櫻花,一次是清明連假去日本賞櫻。其實兩次的經驗都還不錯。雖然不能調焦段,勢必需要放棄一些大景,不過在拍微距,或者人像時,都能凸顯她的優勢。好幾張很自然地抓拍照片就是靠X70才拍到。

X70的重量與體積的確比我的老單眼450D好不少,但比起攜帶便利性還是差了手機一節。畢竟這光譜的一端是手機,另一端是單眼,我想很難有超越兩者的東西(或許GOPRO是在手機卻更過去的位置)。

看看GR3的售價,我心如止水啊。

昨天星期天,晚上一個人去吃爭鮮。這次記得帶員工證了,可以打九五折。

我以前頗為排斥吃迴轉壽司,覺得又貴又吃不飽。但自從A常常約我去吃爭鮮以後,漸漸我也對迴轉壽司放開心胸,坦然接受。不可能像小吃攤那樣便宜,但輕鬆吃飽沒問題,預算兩百左右搞定也可以接受(可能另一方面食量也變小了)。

總之那是一個典型的星期日晚上,七分懶散帶三分鬱悶。

在爭鮮門口排隊時,我前一號也是一個人,一個單獨吃飯的女生。綁了個包頭、穿著寬鬆的薄外套與短褲、帶著大粗框眼鏡、隨意畫了眉毛,腳上是有點像室內拖的拖鞋,還拎著一個小免稅品的袋子。

當時爭鮮是滿席的狀態。前一組兩人剛走,我們隨即被一前一後領入就座。我坐在她旁邊。

我們兩人坐下來,做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就像這裡所有其他客人一樣)。拿起小碟子、空杯子、放茶包、泡茶、拿出筷子、抽幾張衛生紙將筷子稍微擦拭,然後我們一前一後的拿了經過的山葵包。我還多拿了一個小碟子放薑片。

此時店員上前詢問首次加點,她點了個味噌湯,然後眼明手快的拿了面前的厚切玉子燒,剛咬一口,手又伸出去拿了三個一組的豆皮壽司,彷彿餓壞了一樣大嗑起來。或許因為那不計形象的爽快動作,讓旁邊看著的我覺得特別有趣。

她可能剛下班很累很餓,也可能是睡了一天很麻煩不想煮,室友又不在,所以一個人出來隨便吃點東西。

她吃了五盤左右,講了通匆忙的電話後就結帳了。我則是一個人悠哉的吃了九盤(炙燒鮭魚肚不錯)。

蘭夜結束以後,我隨意找了一下,便找到一個我印象很深刻的學妹的IG,追蹤了起來。本來學妹覺得有些奇怪,想說怎麼會有陌生人追蹤她,問了以後,我回答說是看了蘭夜才追蹤的,也是以前學長的身分,學妹似乎就不怎麼介意了。

IG果然是年輕人的工具啊。

學妹最近買了新的寵物,是一隻大約半個手掌長,深色的守宮。是個熱愛爬蟲類的女生。在IG的發文裡,她提到原來這隻新寵物要價不斐,要台幣八千八,而且還要準備活蟋蟀來餵食,讓我不禁留言表示讚嘆。不過她說,她在寵物店第一隻看上的守宮要四萬多,八千八相較之下已經算還好的了。對比我這個花二十元買了四隻孔雀魚的人,完全是天壤之別。

不禁感慨時代不同了。

前一陣子公司發布了例行的年度招募文。過沒多久,也釋出一波內部轉調的職缺。那時候看到,第一眼覺得沒有特別吸引我的缺,另一方面也覺得專案正準備進到後期測試階段,是不是還是該等到專案上線以後再行申請轉調會比較好。

但今天例行性週一接電話日,覺得接電話這件事越來越辛苦了。因為一週有四天都在忙專案不用接電話,所以很多東西都變得很生疏。一些以前可以馬上反應過來的規定與做法,現在變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還要等半天去問人。

果然一旦從第一線退下,要再習慣那樣高強度的問答接電話生活,有一定的痛苦與難度。

這樣下去不行,等專案結束,還是要想辦法離開。

今天好不容易結束了週一的荼毒,下班時間,帶著同事T自己熬煮,好心分享的剝皮辣椒雞湯回來。

想說好久沒做菜了,剛好家裡罐頭調理包都吃完,就順便去補貨一下好了。

到了習慣逛的超市,不知是剛好在下班煮晚餐時間,還是最近天氣受影響,許多葉菜類都沒了,而其他蔬菜的狀況也不是很好。看了看肉類,覺得壓力一如既往地大。家裡其實也因為很久沒做菜,所以許多調味料油類都過期,又怕說之後不常煮,所以也不敢買新的。

難得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有的人說「如果沒有很多人一起,會不知道怎麼煮飯,怎麼吃飯」的感覺。

考慮了半天,還是買了一些水煮鮪魚罐頭、豆漿、金針菇與一包山茼蒿。回家就煮個麵加罐頭調味,燙個金針菇跟山茼蒿,再搭配剝皮辣椒雞湯。

其實這樣簡單用,份量也是不少。但重點是沒有每天開伙,而且小冰箱放青菜很容易溫度失控就結凍,或大凍傷,非常的麻煩。或者說,果然人多的時候,準備吃的比較容易。

再過兩天看復仇者聯盟!

2019年4月21日 星期日

四位房客進駐

麻煩的日子。星期日晚上。

昨天運動完,晚上跑去吃我家牛排。一直有看預報說會下雨,但因為一整天天氣都不錯,就輕忽了。到餐廳門口,突然下起莫名其妙的大雨。大概像是夏天午後雷陣雨的程度。但還沒到夏日,而且也不是午後,所以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在我家牛排胡亂吃了一通,還吃了兩根霜淇淋,現在剛好是哈密瓜口味的。

四月十五,星期一。養水養了快兩周。之前在youtube上看孔雀魚養殖教學時,也順便看了一些水草跟蝦缸的東西。

由於我一開始是以養孔雀魚來準備的,孔雀魚適合的水質偏硬偏鹼。會建議用偏鹼或中性的濾材,或者直接裸缸養。裸缸的好處是好清理,底部有糞便雜質都看得一清二楚,再來若勤換水的話,沒有底部的濾材也沒差。但當時就覺得應該要建立良好的硝化菌環境,所以還是買了陶瓷環跟珊瑚石。

草缸跟蝦缸適合的環境其實是偏酸的水質。如果一開始是以草缸或蝦缸種草為目標,可能會準備黑土、CO2跟光源。總之是不同的方向。

買魚的前一天在youtube上看到一個很吸引人的影片,標題是"no filter, no CO2, no ferts"。先種植水草,等水草穩定以後再加入生物。缸內的環境模仿自然生態,由底層堆肥土壤提供植物養分跟CO2,植物行光合作用提供氧氣,氧氣供給給水中生物。因為水草生態穩定,所以基本上不會爆藻。唯一的重點是要控制水溫跟光源,沒有過濾器,但如果水質混濁到一定程度還是要部份換水。

可能是因為影片拍得太療癒,水缸的生態系太過美好,一下子有點被燒到。上網查了一下,如果選購生命力比較強的陰性水草應該還是可以跟孔雀魚的環境共存,於是一個衝動就去藍世界買草。想說就算水還沒養好,先種個草應該也沒關係吧。

殊不知到了現場,各種水草根本沒有個別標示,也沒有看起來本來想買的金魚藻。胡亂看了一下,就買了四隻(兩公兩母)的雜交孔雀魚回來(一隻5元)。

回家之後對溫對水各半小時,放魚下去,沒有休克現象。開了之前買的孔雀魚飼料撒上一些,四條小魚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隨即上前爭食,總之似乎還可以。我也就這樣糊里糊塗的開始了養魚人生。

前兩天只有外掛過濾。之前看各種教學影片時,有提到一種魚的死因是水流太強,所以游到累死。因為當初買的是5L的奈米缸,所以一直很怕水流太強的問題。但後來覺得還是應該打點氧氣進去。就用空氣調節器將空氣幫浦的空氣調小,裝上小顆的氣泡石,放在角落。加了氣泡石打氧氣後,感覺孔雀魚變得比較有活力了一些(也可能是已經對新缸環境適應完畢,誰知道)。

第一周維持兩到三天換水一次。一次換水的量蠻大的,大概從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換之前會用氣泡石打氣除氯放一整天。

四個房客似乎目前活得還算不錯。希望能一直好好的活下去。想到要照顧這四個小生命,突然覺得壓力都上來了。

因為第一周顧得還算可以,所以一直有點衝動想開第二缸種水草。但很怕第一缸都顧不好,第二缸再開下去就爆炸了。所以應該還是會暫緩吧。

空服員跟公司的第三次團體協商破局了。總覺得公司似乎某方面想來一次壓力測試,正面對決罷工一樣,早早就開始叫各地勤內勤單位針對罷工的到來設想各種應對狀況,人力調整。而我們也搬出了幾個新方案,包含久違的大夜班,來嚴正以待。

有鑑於這次罷工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所以大夜班捲土重來也是可預料的事。

聊到大夜班,就不得不提一下某主管每次都會準備的雞湯。還要用附的枸杞與鹽包調味。還有另個主管準備的皮蛋瘦肉粥或大腸麵線(丟錢給夜班主管去買)。當然還有當年辦公室同事們各自展現廚藝,所準備的各式精美料理。

最近一次大夜班,竟然也已經是二零一五年年底的事了。雖然我是在大夜班的尾聲才加入,但也扎扎實實的輪了一年多的大夜班。看在錢的份上,上上大夜班還是不錯的選擇,但身體真的會很累,作息也很亂。

這次罷工,最主要的攻防戰在高時數的來回班要不要改成過夜,以及日支費能不能從三美元爭取到五美元。理所當然的,組員圈子是一面倒的支持。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辦公室其他地勤內勤同事,卻是反對多於支持。很多認為空勤薪水都這麼高了,還是喜歡吵。認為工作內容應該是應徵這份工作時就應該知道的事。很少有聽到當場表達對於罷工支持的聲音。

以友航前幾次罷工的結果來看,通常罷工以後,都能夠讓公司同意部分甚至全部條件。但同意以後,友航的執行部分似乎也沒有很積極。然而若以「未來罷工將變成常態」的角度,及早想辦法因應與習慣似乎才是根本之道。罷工就是會發生,不論怎樣都會發生,跟颱風一樣。

胡同彭家老舖

經過這家店,馬上就被櫥窗前堆疊如小山一般的饊(ㄙㄢˇ)子與濃濃外省口音的吆喝聲所吸引,胡同彭家老鋪,一家新疆料理麵店。

店內就三個人在忙,一堆夫妻跟一個老母親,用餐時間,幾乎滿座的內用桌與好幾個外帶的客人,真的要等上好一陣子。

等待讓人心煩,但從半個人高的大鐵鍋舀出來的羊肉湯可是貨真價實的。

這裡提供的都是羊肉跟牛肉料理,不吃這兩種肉的還是建議去隔壁吃小七。初來乍到,什麼都想試試,最後點了一個羊肉饊子拉麵雙拼(160元)。

經過漫長的等待,一大碗羊肉饊子拉麵雙拼就上桌了。一個拉麵碗上面鋪滿厚切羊肉片與帶骨羊肉,在幾乎擠滿的碗面還硬是塞了一個饊子(油炸的麵條),底下還有手工拉麵(可以看到粗細不一,應該是店裡自己做的),聲勢頗為驚人。

麵好處理,但湯騙不了人。先試喝了一口,用帶骨羊肉熬出來的湯頭相當濃郁渾厚,有一種「這就是羊肉湯!」的感覺(難免帶點羊肉獨有的味道,怕的人可能受不了),這湯在天氣冷一點時過來喝,一碗就可以讓身體暖和。

試吃羊肉。厚切羊肉片煮到很軟嫩,幾乎可以說是入口即化,咬起來毫不費力。帶骨羊肉就是要稍微不計形象的,一根一根拿起來品嚐,享受將肉從排骨的各個角度剝出來的樂趣。

手工拉麵雖然粗細不一,但口感不錯,帶有咬勁。饊子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決定軟硬,喜歡硬一點,將饊子稍微吸附湯汁就可以食用,喜歡軟一點就泡久一點,但因為是油炸過的又不會變得完全軟爛。

若吃膩了一般餐廳,不介意料理帶點羊肉味,或身體虛想溫補一下,這家餐廳都是不錯的選擇。

2019年4月11日 星期四

南崁的肉圓店

之前發生外帶肉圓忘記加辣打小孩事件以後,就一直很想在南崁這邊找肉圓來吃。Google以後發現真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推薦到桃園市那邊,只有找到兩家,都不是以肉圓為名,分別是「黃麗花南部粽」跟「南崁曾記甜不辣」。

位在南崁路上,佳瑪商場旁邊的黃麗花南部粽,賣的肉圓品名就叫「彰化肉圓」。彰化肉圓不能說是油炸,而是將肉圓用低溫的油下去泡,這樣的好處就是肉圓皮變得Q彈有咬勁。內餡是切成正方形的筍丁與絞肉。

老闆娘將肉圓從油中撈起,稍微瀝乾,用剪刀將中間剪出一道十字開口,淋上醬料,灑上香菜,就完成這道料理。

肉圓一上桌,就能聞到那經油溫作用釋放的蒜香。吃的時候,加點辣,用湯匙盛著,不怕燙,將肉圓和著些醬料,一口接著一口放進嘴裡。醬料的鹹香,加上炸物所獨有的油脂風味,尤為滿足。

南竹路上市場旁邊的南崁曾記甜不辣賣得肉圓相當多人推薦。這間晚上不賣,所以一直無緣拜訪。終於上週日偶有空閒,當作早午餐去嚐鮮。

比起黃麗花南部粽的彰化肉圓,這裡供應的是清蒸肉圓。位在菜市場口的店面相當熱鬧,除了肉圓,還有供應甜不辣、大腸麵線、四神湯、皮蛋瘦肉粥等等的台式主食。

點餐以後,老闆娘從蒸籠裡起出一個白白胖胖的肉圓放在碗裡,不切,直接淋上醬汁就上桌了。

肉圓在鹹中偏甜的紅色醬汁中怡然自得。用湯匙輕輕切開,內餡是高麗菜混著絞肉,很是清爽,又有飽足感,讓人不禁想問為何其他早餐店沒有清蒸肉圓供人當作早餐。

雖說清蒸肉圓在肉圓皮的部份,比起彰化肉圓,終究還是輸在那彈性跟Q度,但清蒸肉圓吃完以後,不會有彰化肉圓那種微膩的口感,也比較不會感覺到負擔。

總之是各有支持者。因為兩家都吃了,所以特撰此文,分享給南崁的朋友們。

2019年4月6日 星期六

春遊東京

清明連假,東京的天氣意外的好。

白天有和煦的陽光,大約是一件薄長袖的溫度。晚上起風,需要加件外套,但也不至於冷。微涼。

春天真的是很適合出門的季節。

上野公園的午後,淡白淡粉的櫻花隨風飄落,大約是秒速五公分。

櫻花樹下,是一席又一席賞櫻的人,穿著西裝,互相敬酒。

似乎唯有盛開的櫻花,搭配那設於其下的酒席,與坐在其中的西裝日本人,才能構成印象中完美的日式風景。

晚餐的迴轉壽司店,小小的吧檯,大部份的客人都是泰國人。可能是來旅遊,可能是來工作,或是來唸語言學校。

他們歡快的用母語交談,然後轉身用流利的日文向師傅點餐。桌上瞬間便疊了一落一落的迴轉壽司盤。

在阿美橫町的大國藥妝店又是另一番風景。

那幾坪大,小小的藥妝店,大概成了全日本中文服務品質最好的地方。門前吆喝的講中文,店內招呼的講中文,結帳的當然也講中文,簡直堪比外國租界。

掃貨的隊伍裡,護照有紅有綠,政治或許不能歸政治,但藥妝可以歸藥妝。

這是日本人的東京,也是外國人的東京。

2019年3月31日 星期日

是那樣的蘭夜

三月底了。二十九號領完薪水,當天晚上下了大雨,有點冷。是難得的,春天的大雨,在家裡就可以清楚地聽到雨聲那樣的大。

上週六去參加蘭友會學長的婚禮。我前一天想說再跟他確認一下時間地點,才發現原來我根本忘記登記參加。幸好他臨時喬了個位置給我。

他跟大學時交往的女友愛情長跑到現在,終於步入婚姻。

當初跟他變熟,是因為來自同一所高中,又是同系的學長,又同樣參加蘭友會,自然大一時跟他有不少互動。但我們的連結似乎又從來沒有到很深入,永遠是在親密好友之外,但又比其他朋友更親近一些。

跟他有兩段記憶最為深刻。

第一段是零八年,大一的寒假,因為準備蘭陽之夜音樂劇,要練習合唱,所以有一次約在他羅東的家練習。他家在果泥果子旁邊,一棟大樓上去,蠻大的,幾乎都是木製裝潢,相當有溫度,又隱約可以感覺得出來生活水平很高。

他那時候在玩零系列,可能是零:紅蝶。那個下午,我們在他家練唱,他家還有鋼琴。我依稀記得窗外光線灑落的角度,他家木製裝潢的氛圍,以及窗外望出去的景色。

另一段回憶是大一的跨年。

零七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台北讀大學後,第一次在外縣市且獨自一人跨年。那時沒特別想去一零一,覺得人擠人。那個晚上,我待在男一舍自己的房間,可能買了一罐啤酒,看了威爾史密斯主演的《我是傳奇》。本來打算看完電影就要睡了,後來跟他聊天,他跟我說,其實男生宿舍區頂樓可以看得到一零一煙火,問我要不要一起來看。

那時還是小大一的我,第一次到別的男生宿舍(因為大一男生大部分都住在男一舍,其他宿舍幾乎都是學長),然後跟他,還有他的室友們,一起在快十二點時,爬到男八舍的頂樓。

夜晚微涼,我們一起倒數,看一零一被煙火炸得亂七八糟。但因為風向的關係,煙火燃放幾秒後,一零一的方向就只剩下一大團煙,再也看不到剩下的煙火。

午宴的婚禮上,許多年不見的他,依然維持著某種神秘的,不疾不徐的風格,與熟悉的獨特氣質,跟我打招呼,就像我以前認識的他一樣。

當天下午,由於已經特別上台北一趟了,又因為婚宴吃很飽想散散步,就打算隨便亂晃到晚一點才回桃園。

從科技大樓,沿著熟悉的路,經過一一八巷,走到了學校的後門。其實有一點想去男生宿舍區逛逛,但後來又在舟山路上轉彎,走到總圖後的草坪,又繞到很久沒去的活大。

經過活大禮堂,看到活動海報,以及進進出出的人,才發現今天剛好是蘭陽之夜。雖然三月中下旬的確是蘭陽之夜習慣舉辦的日子,但沒想到中午剛參加完蘭友會學長的婚禮,下午在學校就恰巧遇到舉辦蘭夜。

當然,畢業這麼多年,早就不認識現在社團內的任何學弟妹了。但不知為何,突然很懷念這件事。當年為了準備蘭夜,總會日以繼夜地忙個兩三個月。那是曾讓我們投注相當多心力的舞台。

之前沒看過他們的宣傳,也不了解節目內容。就當作是一個路人偶爾路過欣賞的表演吧(但事實也是路人沒錯)。

蘭夜變了很多。我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蘭夜,依然是那個大一劇、大二劇、音樂劇、男女舞以及串場劇的年代。最早以前是在視聽小劇場,簡稱視小。那裡座位比較少,舞台比較小,但比較深,是專門為劇場表演設計的舞台。

那時除了參與演出的人,每個劇還要有人負責SPOTLIGHT(那時只有兩盞,都是白光)與音效(一台筆電接上音響系統,自己用播放器放音樂)。化妝是請彩妝社的人來幫忙畫舞台妝,攝影是有個人拿自己的相機,幫大家拍拍照。

直到後來,某年突然決定要搬到活大去演出了。決定從平日晚上改成周末晚上演出。音效燈光決定花錢請專業的廠商來處理。又找專業的攝影來處理拍照的事。

現在的表演多了很多Band,舞也多了好幾支,甚至還有饒舌表演跟樂團演奏。反而以前動則半小時四十分鐘的劇,被壓縮拆解。

雖然如此,但也只能說是追求另一種精彩。

看著那些陌生的面孔,努力在台上演出,對於我這個畢業十年以上的人來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直到大四Band上台,主唱學妹說:「這應該是我們大四最後一次站上這個舞台,這首歌,我想唱的是『我把我的青春給你』,因為我的許多青春都給了這個舞台,給了蘭陽之夜與蘭友會。」

對於蘭友會這樣一個地區性的聯誼性質社團,本來參加的人就不多,再加上現在網路這麼方便,交通這麼方便,當時大學的我們就已經可以感受到,要維持社團的出席與向心力,維持溫度與感情,是需要多少人,付出多少心力,共同努力才能達到的成果。

我在畢業時,一直以為,也許這個社團過幾年就沒人願意參加了也說不定。

只是沒想到,當初我們的那份心意,穿越了這麼多歲月,還能傳承到現在的學弟妹的身上。儘管我們從未認識彼此。

晚上看到他們在潮肉吃慶功宴。我也想起了,在我參加過的那幾個蘭夜,表演結束後,我們會選在學校的某個角落,大家會坐下來,一起分享一些心得,一些感謝。那一刻,人跟人,心跟心之間是緊緊連結在一起的。

當時,我們會在批兔的allpost版搜尋有關蘭陽之夜的心得文,在蘭友會自己的BBS站《心窩》互相分享。

而我可能會難以入睡,寫下一篇又臭又長的心得文,將我想說的全都寫下來,就像現在一樣。

直到現在,我還是很難詳細說明,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能讓當年的我們,與現在的學弟妹們,如此緊密的連結在一起。但我很感謝我與朋友們曾經遇見這一切,參與過這一切。

最後講一些雜感好了。

三月,其實已經到了春天的尾聲。接下來就是漫長而炎熱的夏日。實在很難令人期待。

不過星期四的晚上,騎著車前往台茂運動的路上,一點寒意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夏夜一般溫暖的風,很舒服。

星期二跟L吃飯。吃的是沐越。這是我第一次吃,我們點了兩人套餐。很輕鬆地聊了一些事。她下個月要跟男友還有另個朋友,三個人去埃及玩。不知道為何,L某個角度看起來好像某個女明星。

星期四晚上運動時,跟S輕描淡寫的告白,然後被輕描淡寫地拒絕。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不過似乎也不重要了。

日子順著軌道一天一天的過的時候,很多事都覺得不重要。

今天跟我妹還有她同學一起去吃了100盎司肉片挑戰,結果一百盎司被四個人輕鬆秒殺。

2019年3月23日 星期六

轉檯上的鮭魚生魚片與被遺忘的魔法師

星期五,十點三十八分,剛從外面回到家。這是另一個只有一個人過的周五。

前兩天天氣很熱,認真的很熱。雖然穿著不厚的外套,卻會熱到全身出汗的那種熱。今天晚上突然轉涼,還下了一點雨。

下班時,直接去了健身房。今天沒做什麼大重量。心情不好。隨意挑了些器材,練了平常比較少單獨練的部位。很久沒有摸器材了。不想太操,重量也沒有刻意加大,總之是以「盡量伸展活動身體」為目標。卻也流了不少汗。

雖然才晚上九點多,但健身房的人數就像星期一到星期四的晚上十點多十一點左右的人數。很空,沒什麼人。

也許大家都去過周末了。

因為有點寂寞,所以還是決定去吃大小魯。先是心不在焉的把雞排飯點成雞排麵。東西上齊準備要吃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好像沒帶錢包。」翻找了運動用的小包包,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沒錯,果然沒帶錢包。

眼前一桌熱騰騰的菜完全不敢動,跑去找老闆娘認錯。老闆娘尷尬地笑了一下,說:「沒關係啦,你先吃,留個電話,明天再來給錢也可以。」

小吃店的電視播放各種韓國瑜的新聞,而我獨自一人品嘗著自己的蠢(與第一次吃的雞排麵)。

到家後,拎了錢包隨即出門,一路飆到小吃店,匆匆把帳給結了。

這大概是好幾年以來,我第一次出門吃飯忘了帶錢。雖然老闆娘很客氣地說沒關係他們也常這樣,但我還是有點被嚇到。

回家的路上,突然覺得四周的景色好陌生。可能因為被嚇到,有些六神無主,心底自然地想向爸媽求助,但忽然想起來:這裡不是宜蘭,這裡是「外縣市」,而我是個異鄉人。

明明已經離鄉十年有餘,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念書工作,打理自己的生活早已成了家常便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體會到無助。

兒子當初抱著雄心壯志離家上台北念大學,沒想到掙扎打拼到現在,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事無成,想想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父母與故鄉(我還是常回家,這裡是指衣錦還鄉的概念)。

那天臨時約了A下班一起吃晚餐。

A跟我說,她跟她男友找好在桃園同居的房子了。儘管之前因為某些事,她跟她男友感情上起了很大的衝突尷尬,不過現在看起來,事情已經慢慢平息。於是他們依照原定計畫,開始準備同居,同時為下一階段作準備。

後來,我一連聽她說了好幾個她在大學時交往過的男友的往事。她說,她總是一頭熱的跟對方在一起,相處了,了解了,冷靜了,又突然發現兩人不適合,所以分手。

爭鮮的迴轉台前,無人挑選的壽司不斷經過我們面前。我看著她,聽著她的故事。

她說,她當時會這樣瘋狂地交往,也許是受她媽媽的影響。因為她媽媽跟她說,感情上就是應該多試,多交往,才會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說,我也許也是受到我媽的影響。什麼事都想著完美。總是期待能夠完美的與一個人相遇,完美的相處,完美的契合,完美的交往,完美的結婚。所有事情都應該要在最好的狀態下進行。我看待自己的感情,就像為了彌補我媽在她的婚姻中的缺憾一樣。

A看待她的感情,也像是A的媽媽在看待A爸媽的婚姻一樣。

A說,雖然大學時有幾段感情很荒謬,但這些交往經驗也豐富了她的人生,拓展了她看人的角度,幫助她成長,讓她變得更善解人意,替他人著想。

我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可以重來的話,能夠回到當年,我會希望少讀點書,放掉功課,多努力談感情,找對象。

同一盤鮭魚生魚片此時不知第幾度的從我們眼前經過。

可能因為大片的,形狀好的鮭魚都拿去捏握壽司了,剩下邊邊角角,才勉強切成鮭魚生魚片。迴轉壽司的盤子不大,不過比起來上面那兩塊鮭魚根本小得可憐。一點也不划算,根本不會有人想拿。

切好的鮭魚上了轉檯就收不回去了。於是它就這樣在檯子上獨自轉了一個晚上。

週三跟組員友人K還有她的好友Y一起在台北吃了豬肚鍋。

跟K是在進公司第一年認識的。當時因為某個事件,她被一個機長莫名其妙飆了一頓,我覺得很可憐,所以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幾周前,中午剛好在員工餐廳遇到她,便坐下來一起吃了一頓飯。但因為周遭太吵了,根本沒辦法好好講話,所以就隨口提說要不要再好好找個時間約一下,她給了我幾個時間,我選了後,她直接提了餐廳,還約了另個朋友,很快就喬定。

之前看她社群帳號,一直覺得她跟我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充滿了party、戶外活動、好餐廳、喝酒、與各種夜店。不是說這樣的世界不好,只是這樣的世界離我好遠。

所以當她這麼爽快地答應跟我約的時候,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那天晚餐約在台北,我到餐廳的時候,K跟Y已經入席。那天餐廳的音樂有點大聲,隔壁剛好又坐了一大群某公司聚餐的人,總共快十個,邊喝酒邊大聲聊天,偏偏餐廳的桌子又很大,導致說話聊天很費力(我都快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因為這幾年工作受損了)。

跟K雖然認識很多年,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約出來。Y的話,之前只有一面之緣。

聊了些運動的事,聊了Y前兩天去清邁,聊了健康檢查,聊了她們一起申請同飛的阿姆斯特丹(為了去參加曼谷的潑水節特別申請的),還聊到她們去年去EDC的事情。

她們的那一群朋友似乎有好幾個前後艙的組員,不太確定怎麼形容,大概就是一群帥哥跟網美出現在很歡樂的大型戶外活動的路線吧。

雖然生活經驗有點差距,但也不算太難聊。如果能夠在更安靜一點的地方,大概就會更棒了吧。

一直覺得K好像還有什麼很重要的話沒說。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明天要參加大學學長的婚禮。

一直以為自己有填婚禮問卷,今天還想說問一下好了,因為一直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結果一問之下才發現我當初根本忘了填問券。

幸好學長努力的幫我生了一個位置。

三十歲過了三個多月。

一九七九年,三十歲的村上春樹寫了他生涯第一部作品《聽風的歌》,獲得「群像新人賞」,縱身一躍開啟了此後一生的作家之路。

在十幾二十幾歲的我也曾經想過,是不是三十歲那一年,也可以發生一些神奇的事。就像哈利波特在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周,收到來自魔法學院霍格華茲的邀請函一樣。

二零一九年,三十歲的我,雖然意外成為了魔法師,但既沒收到魔法學院的邀請函,也沒看到什麼小說的影子。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可惡。

2019年3月17日 星期日

曾經思念成為一種病

三月十六,宜蘭,天氣晴。想寫下一些回憶。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張震嶽的《思念是一種病》。

這首歌並不算特別紅的一首歌,但在2007年的夏天,剛推出的時候,依然是大家傳唱不斷,時常在廣播裡聽到的一首歌。這首歌,以及女孩C,成為往後每每當我回想起2007年夏天時,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

2007年的夏天,成為大學生身分以前最後一個夏天。那是還沒有國道五號客運,往返宜蘭台北需要搭火車或私家租賃車的日子。

七月,因為大學的迎新還沒開跑,我們這些在學測就錄取的人依然無所事事。

與C是在高二營隊認識的。她是個相當活潑開朗的女孩,講話時總像是有一道陽光照在臉上那樣積極正面。不同校的我們,歷經高三的摧殘時,沒有任何聯絡。

第一次是在羅東夜市大通街裡的某間服飾店裡不期而遇,之後,在午後騎車過去她店裡閒聊,就成為我幾乎每天會做的事。

在那間小小的潮牌服飾店打工的她,時而收摺被客人弄亂的衣物,時而掛燙整理,還有與不多的客人應對,但大部分的時間也只是在顧店。

那時,在她店裡總是能常常聽到《思念是一種病》這首歌。

我們聊了很多,其中一件還記得的事是聊到選擇科系,她跟我說,她選擇那個系的原因,是以後想做旅遊業,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

我蠻喜歡那段小日子的。

然而我們的聯繫也就只停在那個夏天的前半段。

放榜後,八月開始緊鑼密鼓的迎新活動,為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拉開序幕。蘭友會的學長姐辦了迎新營隊,我後來也在這個社團鬼混了四年。

再之後,她去了遙遠的南台灣,而我則留在北部。

可能大學時,曾經短暫閒聊過一兩句,不過再也沒有見面。畢業後,她如願進入了旅遊業,又再過了幾年,她認識了一個義大利人,就這樣結婚嫁去了義大利。

我想起這些往事,是因為最近看到她的孩子出生的臉書動態。

那年夏天閒聊的內容,其實大多都已經記不得了,然而那個夏日午後的潮牌店場景,當時年輕的她與年輕的我,還有《思念是一種病》這首歌,卻總還是會時不時的從記憶之海浮上來。

2019年3月14日 星期四

蹲好蹲滿

三月十四,白色情人節。前幾天的好天氣似乎就到今天為止,晚上從極限騎機車回家的時候就飄雨了。

特別發一篇文,除了是白色情人節以外,還要特別紀錄一下今天在臉書上有人分享的一句話:「詐騙集團最厲害的就是,當你放棄智障的時候,詐騙集團沒有!」

太經典了。

白色情人節,依舊單身的我,努力在健身房運動著。

我去的健身房是走夜店風格。有著昏暗的環境、如夜店般明滅的螢光色燈光,以及不斷重複播放的吵死人的電子混音舞曲。一開始覺得蠻新奇的,畢竟跟一般運動的環境很不一樣,有某種新鮮感。但大概過了三個月,就完全無法忍受那不斷重複播放的音樂,買了藍芽耳機來帶。

裡面跟我簽約的業務私下跟我說,你來運動兩三小時聽這個音樂就很崩潰了,我可是每天都要聽,還要聽八小時。

忽然有點同情他。

今天做完啞鈴肩推,站在啞鈴架前面,望向遠處的天花板。可能因為是白色情人節,也可能因為是星期四,總之今晚的人不算多,很多器材都空著。

我忽然有一種:「我到底在幹麼,到底為什麼在這裡?」的感覺。

自從去年一次減了快十公斤以後,過了半年多開始墮落,然後現在大概胖回一半的重量。只要飲食沒有特別控制,體重就自己慢慢升回來。飲食控制是一輩子的課題。

看著鏡子中肉肉的自己。雖然某些角度已經可以被人家說壯壯的,但比起那些肌肉線條明顯的巨巨來說,我只是用脂肪堆疊起來的厚度。論好看的程度,也比不上那些沒什麼肉量,卻好好把肩膀二頭腹肌線條練出來的瘦子。真是羨慕啊!

最近出門運動時,終於可以慢慢達到什麼都不想的境界。去年五月底加入健身房,最一開始很有動力,到之後心態突然反撲,完完全全不想出門,也不想踏進健身房一步。休息一陣子以後,才又有勇氣回去健身房,回去運動。

現在出門運動時,已經可以放空,不用多想。只要身體出門了,騎機車到健身房,自然就會開始摸器材,開始運動。

最難的永遠都是踏出家門那一步。

這星期聽的歌是滅火器的《曾經瘋狂》,是一首紀念職棒選手陳金鋒引退的歌。MV裡面節錄了訪談的一段話,聽起來很有感觸,他是這麼說的:「我珍惜每一次比賽,我不管結果好不好,我覺得我到球場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我能做的事情我就去做,你不去做,你心中永遠就會有個疑問,到底結果會怎麼樣,你沒有那個答案在。」

所以我告訴自己:「你不去做,你永遠沒有那個答案在」。我握推的時候這樣想,深蹲的時候這樣想,肩推的時候也這樣想。把每一個重量做足,每一個動作做滿。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可以變成巨巨,或者我會中途放棄運動,或者我練了很久還是一事無成,但握住長槓的那個當下,還是只能努力去做。就只有這樣了。

單身的情人節,有點冷,雖然我還是說不出我為何會在那裡,為何會想來做運動,為何會不停地蹲了又蹲蹲了又蹲,但我還是來了。

心中似乎有某個小小的角落被填滿。

2019年3月9日 星期六

被遺棄的、被拒絕的與那些不曾擁有的

三月八日,星期五。三月初的春天氣候,時而回到冬天的寒冷,時而露出夏日的炎熱,春天後母面。東北季風來,一直下雨,要到下星期三才會放晴。

專案已經進行快一半了。前置作業似乎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雖然有其他單位應該要出來的東西延誤了,但至少我們有跟上進度。感覺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

處理專案的日子與每個星期只要接一天電話的日子過了快兩個多月。一想到之後還要回去那一直重複的第一線生活,就覺得很悶。很想調單位。最近剛好有一個跟我一起進這個部門的朋友準備離職,待了五年左右的他,雖然換了單位,但還是不想在這間公司一輩子待下去。看得我好生羨慕。

昨天去量了久違的inbody,結果體重上升四公斤,體脂上升百分之五,肌肉量倒是沒什麼變。對於體脂一下飆高這件事感覺超挫折,但似乎也怪不得誰,畢竟從去年十一月開始就沒什麼努力,飲食也沒有好好控制。不過沒想到體重升回來是這麼容易的事。

今天晚上臨時跟T約了去吃我家牛排。

我們聊到我們的共同友人Y。在Y與現任男友在一起前,曾經某一次主動約T去拜月老廟。說是之前有求過紅線,要回來過個香火。本來T以為會看到Y拿出一條紅線,結果殊不知,Y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大串東西,有紅線、日本的御守、戀愛祈願之類的。

Y給我的感覺一直是事業心比較重,感情雖然嘴上說說,但也應該不會成為她生命中的重點。所以當T看到Y從包包裡拿出那一串東西時,對於那樣的反差感到有一點驚訝,跟我在聽這件事的反應一樣。我們似乎都沒想過對於Y來說,找到一個好伴侶、組成家庭,甚或是生小孩,會在她心中佔了這麼重要的一塊。

看起來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強人,卻對於婚姻與家庭這一塊的觀念意外的保守與追求。聽說是姊姊生了小孩後,Y看到姊姊的小孩,突然母愛噴發,意外促成了尋找伴侶與共組家庭的信念。

後來,Y順利找到了一個相當適合的伴侶,兩人以結婚為前提認識,很快便交往,也同居了。雖然這個對象跟她當初嚷嚷著想要找的對象,有一點落差,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也許,只有當兩個真心想戀愛,想結婚的人相遇,才能夠在一起吧。

T也跟我說了她的故事。

幾年前,曾經在公司裡被某個外單位同事追求並告白的事。對方寫了情書,還說是一見鍾情。但後來T拒絕了他。

事隔好幾年,前幾天T又遇到了那個男生。

是一段青澀的回憶啊。

距離我當初調離原單位,已經快要到五週年的時間了。

這一路走來,不知從何開始,某部分的自己也早已接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件事。生活總是會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會有些沒辦法,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的事。

像是我也想買房子,想要換個自動洗衣機,想要換個大冰箱,想要有自己的瓦斯爐,想要買暖爐,想要有大沙發,但這些物慾都不可能完全被滿足。我已經滿足了足夠的通風採光的大房子,有管委會幫我處理垃圾收包裹,有很快的網路,有可以招待客人的客廳,還有一張大床跟許多的衣櫃,當然最重要的是離公司很近。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沒辦法得到所有想要的。感情也是。就算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無法讓人家喜歡你。

還是忍不住向T打聽了B小姐的事。T知道我愛聽,也知道我無望,就好心的多說一點給我。她說的時候,我很專心的聽著,靜靜地聽著,慢慢將這些零碎的片段和資訊,完善那個在我心中的B小姐的形象。

就像那個跟T告白過的男生一樣。事隔多年,當他再鼓起勇氣,跟T打招呼,他一定能夠回想起當年那個寫信告白的自己,與那封信上寄託的感情。

2019年3月7日 星期四

《驚奇隊長》

《驚奇隊長》,漫威的第一個女性英雄個人電影。難得這次漫威走在DC後面。對於DC來說,好好將一部英雄起源電影拍好大家就很滿意了。《神力女超人》劇情流暢,少了很多有的沒的黑暗面(轉頭看向蝙蝠俠對超人),蓋兒加朵的選角又相當加分,這是神力女超人成功的原因。

然而對漫威這個漫改電影領頭羊,第一部女性英雄起源電影,如果只是依照過去那一卡車的男性英雄起源電影一樣如法炮製,那麼觀眾肯定要失望,所以《驚奇隊長》就是漫威給大家的答案。

可以感覺漫威對於《驚奇隊長》的期待很高,藉由許多劇情設定,刻意加強凸顯了男性與女性對比的元素,帝國與難民,壓迫與解放(看到一半以為在看星際大戰),也呼應大眾一直希望超級英雄電影能擺脫男性獨大局面的願望。

電影一開始,裘德洛說「我希望將妳變成最好的妳」,不僅混淆卡蘿的記憶,將她的血換成克里人的血,還給予種種指導規定,告訴她什麼才是正確的,包含聽從指示迫害史克魯爾人。

但隨著她漸漸找回失去的記憶,了解被蒙蔽的真相,她勇敢的選擇幫助史克魯爾難民(電影一開始,她在面對至高智慧時,看見的是邁威爾博士,也暗示了她內心選擇了這樣的典範之道)對抗克里人。當裘德洛最後試圖重現一開始的場景,試圖將枷鎖與價值觀重新套在卡蘿身上時,她很乾脆的一拳打出去,再也不甩那一套。

女性的價值不用男性定義,女性的力量也不用男性給予,那些強加的規矩束縛不能讓妳成為更好的人,因為更好的自己就是原本的自己。

由布麗拉森飾演的女主角卡蘿,在電影中同時展現了女性的魅力及帥氣的一面,一方面露出迷人自信的笑容,一方面又能一拳打爆壞人。神探局長尼克福瑞,山繆傑克森,則很好的扮演起襯托女主角的角色,既不會太搶戲,卻又存在感十足。當然最大的亮點還是那隻可愛的橘貓。

總的來說,看的時候並沒有像前面幾部出色的漫威電影那樣(比如說美國隊長二),內心的十歲小孩又叫又跳,敘事的時間軸常常前後跳躍有時有些出戲,或需要想一下才能理解劇情,但還是相當令人滿意。也可以看得出來漫威在復仇者聯盟四結束以後,想要重新整理局面,再拍出一整個新世代的企圖。

漫威迷當然必看,就算純粹想看電影約會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選擇。

2019年3月6日 星期三

沒辦法留下的只能失去

三月五日,星期二,天氣晴轉雨。

一個普通的週二,沒有去上班,也不是輪班補休,臨時請了一天特休。

早上六點多被鬧鐘叫醒。比平常上班的時間還要再早一個小時。昏昏沉沉的。窗外已經天亮,卻沒有平時起床的車流聲響。換好衣服後,匆匆出門,搭上頭幾班的1841。

抵達圓山捷運站約莫七點,比預期的還要早一些,於是吃了早餐。這個時間點是學生們上學的時間。

從圓山沿著紅線搭兩站就到雙連。步行約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今天的目的地,馬偕醫院。

七樓手術室報到處,看到了Y、她老公以及她媽媽。

昨天下午在群組裡,Y忽然輕描淡寫地說,她明天有個小手術。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流產手術。受孕八周多,發現受精卵萎縮,只好人工引流。聽說懷孕前幾周,約有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比例會有這種狀況發生,比我想的還要高好多。之前沒聽說可能是因為有「懷孕三個月內不能告訴別人」的習俗吧。

醫生說這個手術很安全,很快就會開好,而且Y的老公與媽媽也都會到場。但不知怎麼地,字裡行間,還是能看見她的恐懼、不安與徬徨。畢竟再怎麼安全,這都是手術,都不是能夠輕易面對的事。

生病是寂寞的。身體再怎麼樣痛苦,他人都無法為你承擔。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事。不過正因為這樣,我們反而會越希望得到別人的關心,需要他人的陪伴與照顧。

幸好我本來就認識她媽媽與她老公,等待的時間也不至於尷尬。

開刀通知是八點。簽好家屬同意書以後,Y就瀟灑地跟我們說再見,一個人進了手術區的自動鐵門。本來說大概半小時就能開好,在恢復室等到全身麻醉退了以後就能夠離開,沒想到還是等到了快十一點才好。

我們三人坐在那層樓的休息區,跟著其他等待的病患家屬,看著訊號不太好的電視。

Y的媽媽跟我聊了很多事。一些關於她女兒,她的同事與屬下,她的出國計畫以及她的攝影心得。

終於聽到家屬可以進去探望的廣播後,由Y的媽媽先進去幫Y換下手術服。出來時,精神還算可以,唇色略為蒼白。因為是全身麻醉,所以實際開刀過程也沒有印象了。

2019年3月4日 星期一

初訪中原夜市

三月四日,剛結束二二八四天連假(實際只休了三天)的週一。昨天開始受東北季風影響,南崁變得又濕又冷,白天還下了不小的雨。今天放晴,但預估星期三又會繼續下雨。開始進入春天比較討人厭的那一面啊。

三月,二零一九的前兩個月照例過得沒什麼實感,還是會不時的打出二零一八。撕了幾張日曆,一小疊放在桌子旁邊當便條紙,日子就這樣輕輕巧巧的過了。 以這個命定的,期待已久的二零一九來說,著實顯得平淡了些。

星期四中午回宜蘭,晚上跟家人吃了晚餐。把之前買的二手24吋螢幕帶了回去。

午夜十二點,一時興起玩了最近很火紅的《還願》。對於劇情跟畫面都很滿意,也有好幾個地方被嚇到。雖然遊戲總長度只有三小時左右,但結局還不錯,沒什麼好挑剔的。成就沒意外的話,一輪就可以全拿。

我是在發售當天就買,現在才玩得到。誰都沒想到之後會發生小熊維尼符咒事件,赤燭也因為要修BUG於是把遊戲先下架,到今天都沒再上架,之後還會不會再上架似乎也不知道。

其實劇情也能夠再發一篇文,不過最近有點懶。

週五一大早就上台北,本來過年沒約到的打牌在這個連假很倉卒的約到。在阿嬤的二樓,熟悉的老地方,就像往年過年一樣。當天只有我們這一輩幾個人到,上一輩只有二阿姨有空到場,倒是所有小孩都被爸媽帶過來露面。

阿嬤家跟我上次回去時差不多,沒什麼變。似乎還是有人偶爾會回去,畢竟小舅家的公媽在這邊。現在裡面都不用脫鞋了。

今年的牌運似乎沒有很好。繼上一次在臻愛巴黎小輸,這一次可是貨真價實輸得徹底。雖然也就幾百塊,但小時候一次輸個幾百簡直要了我的老命,會耿耿於懷很久,長大自己賺錢後,比起這幾百塊,似乎更珍惜能跟大家一起打牌的時光。

周六去中壢仁海宮幫友人A安太歲跟祭改。這是我第一次在外縣市安太歲跟祭改。仁海宮的位置就在大路旁邊,很好找。進去以後,直接問要怎麼安太歲跟祭改,櫃台人員也很親切的回答。

這種日常例事的流程已經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繳了錢填了資料,印出收據,就算完成了。祭改要在祭改日帶上衣跟收據到場,就算人真的不能來,也可以接受前一天晚上九點帶東西過來。不得不說,就算是傳統祭祀與廟宇的事,也因應現代社會而有許多便民的改變。

仁海宮主神是王母娘娘。因為廟裡同時有祭奉月老神君,理所當然就特別參拜一下。因為看到有紅線,想說求個紅線好了。每次網路上都說,拜月老求紅線講另一半的條件一定要越詳細越好,於是特別講了六七個條件,沒想到一直擲不到聖筊,換了幾個問法也沒有。突然恍然大悟,問說,是不是條件太多了,要修改一下,馬上就拿到聖筊。後來簡化成三個條件以後,月老也很乾脆的賜了一條紅線給我。

如果今年有結果,要再帶蛋糕甜食來這邊還願。

晚上就跟A去逛了中原夜市。我們認識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我去她家,也是第一次我騎車載她,還是我第一次去逛中原夜市(中原夜市離她家很近,倒真的是她從小長大走跳的地方)。

中原夜市緊鄰中原大學。比我想像中的小。或許因為當天是連假中間,人潮沒有很多。A引領著我穿越重重小巷,一路走到中原夜市最繁華的一條街,然後如數家珍的向我介紹有什麼好吃的。

在中原夜市的A,讓我有一種我自己回到羅東夜市的感覺。

我們先買了一份地瓜球分著吃,接著去吃了有名的老師傅牛肉麵。平常似乎都要排很久的牛肉麵,那天大概只等個五分鐘就入座了。牛肉麵的麵分成一般的麵與細粉,細粉很像冬粉的感覺,煮得恰到好處的冬粉(可能就是冬粉本人吧)。

還有一條街,一小段路上全都是不同的手搖杯店,彼此的招牌相互爭艷,彷彿空氣中也可以聞到些許火藥味。這裡大概是手搖杯控的天堂吧。

我們買了飲料後,隨意在小巷子逛逛,陪她挑要出席婚禮穿的小禮服。

再晚一些,我說我沒去過中原大學,於是兩人便走到旁邊的中原大學散步。

中原大學沒什麼光害,路燈很微妙的將可見範圍侷限在柏油路上,雖然在熱鬧的中原夜市旁,卻還是維持著夜晚的昏暗與安靜。「很適合約會。」A這樣說。

「小時候覺得中原大學的草坪好大,每次來玩都很開心,還會在上面翻滾。長大以後,去過其他的地方,才發現其實這片草坪也沒這麼大。」「前面的是設計系館,他們晚上都會透出綠光,又有奇怪的展覽品,小時候超怕經過這邊的,都會加快速度騎過去。」我們一邊走,她一邊向我展示著她過去的回憶。

我們最後走到操場。就著昏暗的燈光,有一群應該是大一大二的學生在那邊練習揮舞大旗。一些人繞著橢圓形的操場在跑步。夜晚不怎麼冷。

「現在看到大學生,都覺得他們好年輕,年紀好小。」我說:「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就離那段日子這麼遠了。」

之後我們一起去家樂福買了酒,但很可惜,沒辦法到她家一起喝,畢竟我隔天要上班。小約會也結束在我們買完酒,我送她回家。

2019年2月20日 星期三

紅燒牛腩調理包

前兩天,本想趁著上班時偷閒,打個網誌,沒想到電話一多起來,根本無法專心。打到一半就匆匆發了出去。本來四天連假發生很多事,但過了,沒有記下來,有沒有人記得,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沒有人記得的事就會消失。

這幾天,腦海一直浮現《大佛普拉斯》電影的場景。深夜裡,佛像工廠葛洛博門口小小的貨櫃屋警衛室,開著一盞燈,肚財與菜脯坐在那裡,黑白電影中的兩人,看著電腦螢幕上,董仔Kevin的彩色人生。

晚上自己煮義大利麵,配上味王的紅燒牛腩調理包,再加上一罐水煮鮪魚罐頭。一邊等水滾,一邊洗衣服。站在流理檯前,準備調理包跟罐頭。廚房的窗外傳來旁邊中正路車輛駛過的聲音。

跟W上次聊LINE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某天以後,她就不讀不回。過了幾天,她的聊天視窗沉到了很底的位置。像是傍晚走在街道上,突然發現巷口的某一扇窗,不知從何時開始,燈就再也沒有亮過。人去樓空。

關於身邊的人消失或出現,習慣以後,就不會再去問為什麼了。

水滾了以後,撒上些鹽巴,將食指與拇指環扣,抓出一人份的義大利麵量,置於鍋子中間,放手,義大利麵完美的散開。

發現自己現在的人生跟肚財的人生其實沒什麼兩樣。電影中的他,沒有任何親人,只有少數幾個朋友。早上從住的地方醒來,騎著摩托車,到處去撿回收,整理好拿去回收場換錢。偶爾投投零錢夾娃娃。晚上去便利商店拿過期的淘汰品,作為一天唯一的一餐,然後去找菜脯聊天消磨時間。

肚財每天撿回收,我每天接電話,都是在處理垃圾。

或許這個社會裡,人到了一個歲數還是單身,生活就差不多都是這樣。

W的人生是彩色的,Kevin董仔的人生是彩色的,還有很多人的人生也是彩色的。他們活在他們的彩色電影人生裡,這世界還有很多事等待他們去體驗,等待他們去享受,去追求。

肚財與菜脯,儘管活在黑白電影之中,儘管時而感到痛苦、感到被這個世界輕賤、感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仍然沒有消沉與放棄自己。繼續活著就是一種勝利了。

吃完義大利麵後,將鍋子碗盤洗好放在水槽的鐵架上晾乾。整理好垃圾與資源回收,也將衣服洗好。味王紅燒牛腩調理包的味道跟我小時候吃的一樣,沒什麼改變。窗外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幸好今年的冬天沒有很冷。

2019年2月18日 星期一

天元宮賞櫻

結束了六天的連續上班與四天的休假,又回到了某個周一。

這四天最大的失算大概就是不斷的狂吃吧。本來星期四想說連續上了這麼多天班,犒賞一下自己,去吃了我家牛排。星期五跟L約會,晚上又在東區吃了串燒吃到飽。星期六跟廣錚逛了好市多買了一盒鮪魚壽司嗑掉,星期天去找Y又吃了歡樂吧。說個笑話:減肥。

前面幾天努力運動的成果似乎一口氣被吃了回來。

這四天休假感覺沒有很長,見見朋友們就結束了。但這可能是繼年假之後,上半年我休的最長的假期了。沒有特別出國,只想省點花用。既然沒有出國,那麼稍微放縱一下倒是也還好的感覺。

因為之前放年假時都待在宜蘭,這次的四天假期就沒特別想回去。待在桃園比較舒服。

星期五臨時約了L去淡水天元宮看櫻花。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賞櫻地點,但一直沒有機會去。剛好這次她早班待命,我休假,而且買了新相機,還是平日(周末應該爆多人),而且今年櫻花的花期也剛好延後。

天元宮的交通方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它的位置是在淡水的山區。一般來說開車上去是最方便的,不過停車場位置有限。如果是櫻花季,有加開櫻花專車。非櫻花季的話,公車班次就少得可憐。就算搭了公車,從淡水捷運站出發,也是需要花上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抵達(是一個無法步行的距離)。

天元宮的櫻花並沒有到讓我驚豔的程度。可能因為滿開是在過年年假期間,到現在花已經謝了不少,綠葉也冒了出來。櫻花樹的數量比想像中的少,但仍然可以稱為櫻花園沒有錯。倒是天壇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雄偉,旅客人數也很多,天氣也很好(還有點熱)。

然而就算不是滿開,當走上天元宮後山的坡道,看到沿途的櫻花,依然是相當賞心悅目。

之前一直對新相機的使用有點擔心,總害怕自己無法駕馭。不過這次拍攝櫻花的體驗還不錯,有好幾張不錯的照片。夠大的感光元件與大光圈的使用,讓散景夠淺,虛化過於複雜的背景,凸顯主題。

拍照是一件很微妙的事。雖然那天我們到的時候已是中午,光線很差,而且花況又沒有之前好,但藉由一些取景技巧與鏡頭效果,反而可以在那普通、龐雜而混亂的場景中,找到單純的美的存在。拍照不再是紀錄真實,而更像是將我們心中想傳達的東西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