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9日 星期三

像漩渦一樣的內捲

前兩天才在男女版上看到有中國文章評論日韓的性別戰爭,主要觀點中有提到「當經濟不再快速成長,年輕時代開始面臨內捲(過度無意義的競爭)與躺平(放棄競爭)。」

內捲,簡單來說,一群人原本可以在上班時間完成被分配的工作。其中有第一個人選擇了自願加班,加班的成果使得考績提升,接著第二個人也效法,最後所有人都不得不參與其中,自願加班。

儘管所有人都自願加班,但也因此大家多獲得的工作成果都一樣,又變成了沒有人有任何優勢,但加班時間已經回不去了。如果需要獲得更多優勢,那就要再繼續延長加班時間,新的一輪競賽開始。

在日本方面,失落二十年,經濟越來越差,於是男女只好通通捲起來。

不這麼捲的日本男性,無法負擔也不用想結婚買房生小孩,「我就是廢物」這樣徹底擺爛人生,直接轉變成草食族、佛系男子與御宅族。

男性的捲中之王們,則完全立於「關係」食物鏈的頂層,「為什麼我要花費力氣在妳們身上?」掙脫婚戀枷鎖成為究級精緻利己主義者。

今天馬上現場被友人M問到相關的問題。

「有個A,他平時有一份工作,空閒時間去找外送,還有時間研究投資,總之賺錢是他最重要的事,是他的安全感來源,但他在面對自己女友時卻特別的自私,只想到自己的錢。」先丟出第一個案例討論。

接著被問道:「如果你結婚,你可以接受另一半完全不用工作在家裡,家庭支出全部都由你這邊負擔嗎?」

最後說了:「你可以接受女生賺的錢都留著自己用,家庭支出完全由男方這邊負擔嗎?」

「A自己拚了兩套房子,說結婚可以買第三套,但房子要登記在他名下,且老婆的薪水也全都要上繳來給他合理運用,你不覺得很扯嗎?」朋友這樣問我。

在不拋棄傳統婚姻分工模式的前提下,內捲或是躺平,就是現在唯一的選擇了。

2021年9月18日 星期六

深夜的惡夢

今天凌晨四點多,被貨真價值的噩夢所驚醒。

場景是深夜的郊區林道,典型的女鬼緩緩靠近。一瞬間強迫自己從夢中醒來,呼吸急促,心臟如奔跑過後一般大力的跳動著。

凌晨四點多,自己一個人的房間,覺得有點無助。

雖然勉強醒來,但彷彿一閉上眼睛,就會立刻回到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夢中。

我突然有點理解,有些女生說從來不敢自己一個人睡。又或者是,想在作惡夢或半夜驚醒的時候,打電話給別人,聽聽對方的聲音。

滑了滑手機,在昏暗的房間,對著亮得刺眼的螢幕,藉由科技帶給我們的虛偽假想的零距離,靠著彼此取暖。

我不知道在那個還沒有手機,還沒有網路的年代,人們是怎麼樣應對這半夜獨自一人的驚慌失措。

有人說小孩如果玩得太興奮,就很容易晚上作惡夢。我昨天的確花了一整天陪小孩玩。

昨天上午去了表姊家幫忙處理電腦的事情,調整了網路的位置,買了外接光碟機,又申請好了office方案。

下午跟晚上都在陪小孩玩。

表哥表姊各自的小孩,現在差不多也都六到九歲了。從學齡前,到現在已經是小學生,小小大人。

除了追逐的遊戲以外,也更可以玩一些較為靜態的遊戲。一點點長大的感覺。

也感慨於自己離第一批生小孩的平輩們越來越遠。

此外,也許是因為上了小學的原因,接觸了正式的團體生活,使得孩子們的個性越來越成熟獨立,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在自己的想法跟行為以外,又可以感受到父親與母親的影子。每個家的小孩都有點不太一樣。不得不說,母親影響孩子的程度真的很深。 

心還在漂泊

朋友跟男友買了房子,準備進入人生下一階段。雖然房子是預售,還有幾年才會蓋好,但兩人的關係只差一紙婚約。

房子買在桃園,小檜溪重劃區,著實不便宜。跟我上次去經國重劃區看房的經驗差不多,去年到今年漲了好幾波。

但由於有父母幫忙出頭期款,所以還是下訂了。

有了自己的房子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用再寄人籬下。

我回想起了那些租房子的日子。我整個二十幾歲的十年間,似乎都在搬家。每隔一兩年,就換到一個地方去住。

有時是租的地點不滿意,有時是房間有什麼不滿意。有時單純只是覺得該搬家了,心底總是期待下一個會更好。

從舊的住處搬出前的淨空,以及剛搬入新的住處前的空曠,每次都讓我覺得很奇妙。

網路上有人分享著一段文字,大意是這樣:

「因為老家要裝修,所以將所有的東西先暫時搬離原住處。母親看著空蕩蕩的家,不禁有所感慨的說,東西就是這樣一件一件買的。

在很多年前,當他們剛買這個家的時候,也是這樣空蕩蕩的。母親記得有一幕,是在沒有任何東西的房間,父親與三歲的她,兩個人蹲在角落。父親似乎在修什麼東西,而她就在一旁看著。

母親記得,這個家的東西,就是這樣一件一件買來的。在什麼都還沒有的時候,只有你們。」

非常喜歡這段文字。

搬出去住這麼多年,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其他的地方在心裡,都只是一個住處。

或許這也是我並不特別留戀某一個地方的原因。

還沒有定下來,是因為心還在漂泊。

2021年9月16日 星期四

再也沒有想要走回頭路

在大夜上班前買了小七的涼麵。

在原單位還有大夜的時候,上班前,總會習慣在交通車搭車地點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個涼麵跟飲料帶去公司。

大夜上班其實並不太會餓,但漫漫長夜,似乎吃點東西,時間會過得比較快。

在那個還沒什麼人會用「儀式感」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生活的儀式感。

這是我最後的大夜。

儘管沒有立即性的人力需求,大主管依然要我們提早回到原單位。

前一陣子,有感而發的對友人說:「就算是月薪四十幾萬,人前地位崇高的大機長們,在面對有些小事,民生問題的時候,也是很無力的。」

實際而深刻地感受到,微小的個人面對龐大體制與官僚時的無力。

「當然啊,工作就是這樣嘛,很多身不由己。」友人說。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身為機長,身為飛行員,高薪,有能力駕駛飛機在世界各地穿梭移動,應該是擁有最多「自由」的人,才更加凸顯了那些微小事物的不自由在他們身上有多顯眼。

自由並不能單獨存在。所謂的自由,必然會是在某種不自由存在的前提下,比較出來的。

最後的大夜,安靜的辦公室,一起上班的同事,再也不會接觸到的業務。結束了這段大夜,就像結束了這九個月來的支援。

在我們回去以後,大概半個多月,又會有其他的人補替我們的位置。

我想起了那些離開原單位的人,對我說過的話。

「只要曾經在外面待過,有機會離開,便再也無法接受回到那窄小隔間,守著那支電話。就算外面再辛苦,也沒有想要走回頭路。」

2021年9月6日 星期一

正義只是另一種暴力

今天下班時,心中琢磨著一句話「正義只是另一種暴力」。

當我們提起正義時,當我們舉起大義之旗時,必是我們將行使暴力的時候。

這邊的暴力不一定是直接訴諸於拳腳肉體上的暴力,可能是意識形態上的,可能是精神上的,可能是製造出一種氛圍。

為了達成我們要的正義,或者說當我們要貫徹我們所相信的正義時,便不得不去揮舞手中的劍,口中的槍,去傷害他人。

尤其當美其名「為他人」行使正義時,更是如此。

如果非當事人,非兩造雙方,那麼其實很多時候,並沒有所謂的正當性去追求正義。

正如「政府是合法的暴力集團」這件事。

不,其實就算我們是當事人,但只要為了自身的正義,也是會無法避免的去傷害到其他人。

我們認為是「對的」,是「應該的」,是「不容懷疑的」,當這些累加起來,就成為了一切行為合理化的理由。

批鬥,霸凌,審判,我們戴上了神的面具。如果神有面具,那面具上必定是寫著正義。

這同時也表示,沒有正義是完美無瑕的,沒有正義是不帶疑慮的,沒有正義不是相對的。

也正是因為不帶暴力的正義如此難以實現,我迄今為止也只聽過唯一一種正義的性念,可以說是最純粹的,那就是麵包超人之父曾說過的:「讓餓肚子的人有東西吃就是絕對的正義。」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絕對的正義可言。

2021年9月5日 星期日

遙遠的未來依舊遙遠

昨天中午吃完飯,很飽,從桃園區騎車回來,經過社區但還不想回家,於是就順著路繼續往前騎。

之前大概知道山鼻站的位置,但沒去過。騎了五到十分鐘後,就看到穿越了一片荒蕪的機場捷運軌道與山鼻站。

山鼻站四周並不是真的荒蕪。並不像重劃區那樣刻意的被「清乾淨」,而是由許多空地,一些老舊平房以及大型的工廠鬆散的組成。

比起荒蕪,或許更該說是鄉下地方的模樣。固定人流支撐起附近的基本生活所需,餐廳與可以簡單採買的小店都有,但更多樣的選擇就無法提供。

山鼻站就跟台北的小型捷運站規模差不多。發車間距大約是十到十五分鐘一班。

坐上往台北方向的機捷,雖然是週六下午,但車廂內沒什麼人。或許因為今年沒什麼入境旅客的原因(又或者入境旅客都被載去居檢了)。

列車搖搖晃晃上了林口台地,經過長庚一帶,抵達體育大學站。

從地下車站回到地面,這裡距離我兩個月前來的時候沒有多大差別,距離我九個月前,或兩年前來的時候,也沒有差很多。

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在路旁脫下口罩猛地聞了好幾口空氣,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工廠廢氣臭味。但什麼都沒聞到。

循著腦海中大概的地圖印象,一路走在大路旁。雖然車站附近被命名為「中心商業區」,不過目前這附近唯一的商業,大概就是好幾棟接待中心以及發財車的香腸攤了。

我試著將腦海中的想像投射在四周,將那些店面一間一間安置在街邊,其中的人流與車流,被大樓阻擋的視野和陽光,還有穿越其中的天橋。

儘管距離買房已過了兩年,遙遠的未來依舊遙遠。

用散步的速度前進,大概十分鐘的路程,轉彎,經過一段下坡,才會到建案的基地。

旁邊已提前蓋好交屋的大社區,店面已有零星的店家進駐,大樓樓面陽台可以看到正在裝修的工人,路邊也有架設好的Ubike站。

路的一邊是整建完成的街道,有路燈、店面、鋪好的地磚與腳踏車站等等。路的另一邊,尚未建設的基地,雜草叢生,垃圾滿地。被柵欄困住的野草,高度幾乎超過一百八,彷彿一走進去,就會迷失其中。

我在經過時,又看了那緊鄰的福地一眼。因為地勢凹陷,僅有路邊的廟宇可以被看到,其他都隱藏在視線之外。

當初置產的時候,有說目前福地已經停葬,且公告了遷葬計畫,但遲遲未動工。當生者已經沒有可以住的地方時,只能將手伸向死者安息之處。

我在蓄洪池旁邊逗留了一會兒。

上次來的時候,人行道還停滿了機車,這次因為安置了Ubike站,就將機車清出人行道。因為蓄洪池占地蠻廣的,雖然周圍都是建起的大樓,卻不會讓人覺得狹窄擁擠。

我甚至還在石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各個建築工地,大型機具上上下下的忙碌著。偶爾會出現一些家庭路過,對著某個建案四處張望,或者自銷售中心離開。天空陰陰的,不覺得熱,還稍稍下了幾滴的雨。

這邊的人潮比起前兩年真的減少很多。畢竟蟬聯了北台灣最大推案量的地區兩年,再怎麼說熱度也應該下降才對。就算是熱門地區,也沒辦法好幾年都保持同樣熱度。

回程時,在機捷上小小的睡了一會兒。搭乘的人潮依舊不多。然後再度從荒涼的鄉下,騎著機車回到熟悉的日常。

既無法飛昇,亦無法墜落

昨天八卦版上發了一篇幫忙尋人的文章,對象是,重度憂鬱症患者,混血女模。

因為有附上了IG,點進去看了以後,真的有一點驚豔。那混血帶來的深邃而精緻的五官,白皙透明的皮膚,以及天生自帶的靈氣。

不僅曾參演MV,也曾拍過許多服飾美妝的廣告照片,參加過代言等等。

不過底下馬上就有人推文寫道這個女生照片後面的故事。

父母離異,由母親單親撫養長大,跟母親關係不好。22歲就嫁人。經常在社群網站上發表相當陰鬱黑暗的心情。認識了似乎有暴力傾向的另一半。

總之,對於這個女生,如果一個人的顏值有個參數,那她肯定是調到幾乎最高,但如果人生的複雜度也有個參數,那她的肯定也是高過幾乎大部分的人。

雖然這樣講過度簡化,但如果一個人能夠有著與她同樣的美貌,我實在想不出日子為何不能過得快樂輕鬆(至少在她還年輕的時候)。

「好的人生」這件事,與擁有的多寡,似乎不一定相關。

關於那個失蹤的女生,今天發布了新聞,被發現從自家高樓跳下,因為卡在管道所以沒人發現。今天被發現的時候,早已死亡多時。

那樣的「她」,被懸掛在空中,既無法飛昇,亦無法墜落。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靜靜地死去。

爆發

在八月中下旬那一連串上班以後,九月初的這個兩天連休,意外的舒服。兩天長度不會太長,卻又不至於到沒有休息到的感覺。

接連幾天爆出確診,一次連中三個人,相關部門也採取了緊急應變措施,清零計畫。過了兩天看來,不幸中的大幸是,在所匡列調查採檢的人員中,疫情沒有更加地擴散。

不過一次中三個人,似乎也表示應該重新檢討一下現行的防疫措施。

其中比較大的缺口,或許可以說是有人出現了症狀,但因為想規避隔離14天,而隱匿不報,導致傳染擴散。

當然在國外的接觸情況,如果有可以改善的地方,當然是最好的。不過病毒這東西實在防不勝防。又或者應該說,對於能撐到現在,才有所謂的「在外站期間染疫」,已經很慶幸了。

本來就不奢求可以當作沒事一樣,可以防範得滴水不漏,但能做的就是在出現確診後,盡速止血處理。

不過不得不吐槽的是,明明都已經疫情開始這麼久,但出現確診者時,卻還是像第一次發現會有人確診一樣,沒有處理的SOP,也沒有各部門協調合作。

現在比起五月的狀況,好一點的地方在於,疫苗普及率增加了,人民也已經有了一次三級封城的經驗。更重要的是,上一次三級封鎖是真的有效,這一點帶來的信心很重要。

不過如果要再繼續封鎖,那台灣很多產業應該會真的撐不下去。就看政府怎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