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0日 星期二

降生之日


過得並不算很開心的生日。也許是因為明天要出國的原因,所以對於生日的期待被沖淡了。生日這一天,對於全世界的其他人來說都只是另一個平凡的一天,但對於在好幾年前的同一天,降生到這個世界的自己,這一天注定充滿了不同的意義。

早晨起來時聽到廣播節目播放電影《阿甘正傳》的主旋律。明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那個旋律了,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內心某種柔軟的部分被輕輕地喚醒。

由於今天是年度特休的畸零時數天,只要上四點到五點半這個時間,所以白天基本上還是算放假。特地起了個早去銀行辦了外匯帳戶。「也許以後可以多點機會出國。」自己心裡這樣想著。還買了一本介紹日本自助旅行的旅遊書。

今天的天氣不錯,藍天的顏色深的令人著迷。氣溫有些冷,卻不減出門的興致。特別去了一趟保安宮還願。之前曾經幫友人L與她的家人祈福,如今也算告一段落了,感謝眾神的庇佑。也祈求了明天的日本行旅途上能夠一路平安順利,完全的老派作風。

搭車去公司時,遇到了久違的事務長學姊。雖然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學姊還是很熱情的坐在我旁邊跟我說一些她的近況,以及最近發生在之前單位的事。當下其實有點感動。你會知道她是真心的交了你這個朋友,而且很重視你。

在這一年,因為換到新單位,交了些新朋友,有一些朋友變得熟稔了,卻也感受到一些其他的朋友之間的交情正在轉淡。是因為彼此雙方都沒有認真去重視經營這些友誼關係嗎?還是因為各自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樣相同,正如《何者》裡面所說的:「不再有人跟你注視著同樣的軌道。」,於是漸行漸遠也難以避免。然後稱呼一切都是「緣分」。

今年伴隨著工作的轉變,連帶著心境上也轉變了不少。在這裡工作的第二年,還是一個nobody,繼續在自己的崗位上奮鬥著。感情依然沒有進展,卻認識了許多好女孩。期許明年此時,套一句友人的話,能夠「與最好的自己相遇」。

2014年12月27日 星期六

抽菸的夢


作了關於抽菸的夢。只是因為偷偷地抽了一根菸,在手指間留下了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於是被人家發現的夢的片段。

上次與友人S一起下夜班,交通車抵達台北後,走在街道上,他忽然問了我:「我可以抽菸嗎?」我點頭後,他不發一語地從某個口袋掏出一包菸打火機,逕自地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伴隨著煙霧從口中冒出。「我抽很久了,但我不常抽菸。大概一個月一兩根吧。」 他說。

每個人都有幾個故事。

友人Y說起她與她男友兩個人的父親都有抽菸的習慣。「我爸有在抽菸,但他會特別跑去戶外抽,而他爸就很習慣直接在家裡抽菸。我想以後如果我們結婚的話可能沒辦法住在他們家吧。」她說。她沒辦法接受菸味。這是在她所向我述說的有關於兩人的未來藍圖中,一小塊微不足道卻十足重要的部分。

那天S抽得很急。因為他提議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早餐,而他不希望再將菸帶進餐廳(一般餐廳也不會同意)。三兩下就把一整根菸抽完,前後不到十幾分鐘。抽完之後,立刻緊張地將菸屁股扔進某個經過的水溝蓋,那一瞬間,他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軍中也有許多人抽菸,他們稱作「呼吸」。「來去呼吸一下。」說完隔壁的人就走向吸煙區。不論何時,吸煙區總是可以找到幾個人正在「呼吸」。他們會交換賴打,偶爾幫彼此用菸點菸,還會交換自己習慣抽的菸,就像正交換著某種人生中很重要的部分。每個人都有個開始抽菸的故事,繼續抽菸的理由。穿著迷彩服的時候,只有抽菸能讓他們稍稍忘記自己還留在軍中這鬼地方。

我想我夢見抽菸是因為Y的故事。

十二月二十七日。下了班的晚上,只是躺在床上看著電視卡通頻道播著一個又一個我不太能夠分辨是給成人看還是給小孩看的節目,外面下著雨。無法思考。對「二零一四年原來只剩下幾天的時間」這件事感到過於震驚,嚇得我不知所措。腦海中不知怎麼地浮現了站在大蛇前的老鼠。所有逃跑的可能都被徹底封死,只能杵在原地,等著接受命運。

十二月底這件事,年底這件事。

另一位友人Y在臉書上分享了一個動態,大意是在某個APP上,查詢到了幾年前的今天自己所發的動態,是關於一個相愛的故事,然而當事人卻在隔年取消婚約。那個APP能夠從使用者所連結的社群網站中,蒐集彙整資料,讓我們可以看到自己在過去的一些事情與心情。

我的資料可以追溯到五年前。已經在社群網站上度過了五年的時光。然而真的回頭去看,卻也只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沒有意義的牢騷與白日夢中的囈語。

吃完了在夜市水果攤買來的七顆一百的奇異果,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土法煉鋼的治療感冒方式。站在洗手台前,拿著削皮器一顆一顆小心翼翼的削皮,然後一口氣把七顆奇異果一次吃完。因為不夠熟還太硬的奇異果入口立刻可以感覺到那股澀澀的口感。像是拔了獅子的鬃毛一樣。

2014年12月25日 星期四

每一個被寫下的事件都只是過去時間的複製品


每一個被寫下的事件都只是過去時間的複製品。

結果平安夜又與友人Y相約。只是剛好兩人都有空,所以自然就約出來。但似乎也不是每一次約會雙方有空,就一定能夠約得出來。總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跟選擇橫亙其中,喬行程喬半天還是完全沒有任何交集。到最後,你會開始相信,如果約的出來的人,就是能夠約的出來,而剩下的只不過是社交的客套。

最後決定選擇去松菸。一個聽了很多次,也十分嚮往的地方,但一直沒有機會去逛逛。總算這次有個熟人帶路可以好好看看這個地方。

園區其實不算大,一棟建築物裡面有一些辦公室和文創展示間,有需要門票的特展,還有誠品大樓,裡面充滿了許多文創專櫃以及工作坊。

誠品大樓裡面簡直是文具控的天堂,很棒的地方,充滿了許多特色的小商品。而且因應聖誕佳節還有許多專櫃特地標上了「交換禮物最佳選擇」之類的標語,向那些在重大節日挑禮物的人伸出援手,解決煩惱。在逛的時候可以輕鬆的跟朋友討論各種商品的創意巧思,或者是表達什麼樣的心意。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邊逛邊聊的度過了一個閒適的平日午後。

又聽了許多她的故事,關於另一半、關於過去、關於家庭家人以及關於未來。人生的片段與回憶,還有對於曾經發生過的事件的想法。當聽到他人說出自己的故事與其細節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的部分幾乎像是空白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也許是對於自己的生活過於理所當然,也就不會有那些深刻的印象和記憶。

也許是因為已經站在某個位置了,所以她對於自己的未來的想像和規劃也更加地清晰完整。如果這是名為「幾年後的生活」的拼圖,那麼關鍵的幾處已經被揭露確定,剩下的就只是該怎麼連結填補當中的空白。

不必要彼此擔心,但是如果需要的話,可提供關懷與問候。大概是建立起這樣的關係。

晚上先到一家輕食餐廳吃飯(晚餐一起吃也不是事先預期的計畫)。只點了簡單的啤酒,沒有很餓。然後一起走到信義區看了百貨公司的聖誕裝飾,也結束了這次聖誕節的小小慶祝。

或許所需要的從來不是名份上的誰誰誰,或是成就某種實質上的關係,而是在那樣的當下,能夠與他人共享一些時刻,珍惜彼此,覺得被愛。

2014年12月24日 星期三

平安夜的一些故事


平安夜,有些事情需要被留下些紀錄。

也許是習慣於一個人的生活,對於回到宜蘭時總需要配合其他人的行程一事感到有些壓力。但也有可能是放假這件事情帶給我的壓力。連續幾天都還是七點多就醒來,彷彿身體還是傾向於回到規律的上班作息,實在是沒有那種放長假就天天睡到十二點的命。已經第三天了。

在羅東轉運站搭車回台北時,前往國光客運的候車櫃臺詢問班車時間。正好站務員準備從櫃臺離開。是個蠻可愛的女生,一身嚴肅的黑色套裝無法掩飾的年輕,看見我走過來要問問題,本來預期她會停住,結果她反而直接趨步向前,正面迎上我的眼光。簡短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後,留下一個淺淺的微笑離開。我就這樣完全被她一瞬間的氣勢震懾,心底暗暗地讚嘆了一聲。

在車上繼續看著第二遍的《何者》,讀到拓人在吸煙區遇到隆良與澤學長的橋段。在三人對話之後,澤學長將拓人帶開,然後跟他說他覺得隆良和銀二是完全不一樣的。「你應該要再更用力的想像一下,這些簡短文字的背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更有想像力的傢伙。」讀到這裡,好像心中很重要的部分被直接擊中,感到一陣暈眩。

拓人在澤學長面前一直都會把心底所有的想法全部說出來,澤學長的家就是國王的理髮師的樹洞。而書中第一次,對於拓人內心的想法作出評論與回應,就是經由澤學長的口來說出這些話。之後才會又帶出了光太郎輕輕帶過的一句話,以及在那個夜晚理香毫無保留的攤牌。

自詡為一個觀察者,常常認為自己可以冷眼旁觀許多事,然而卻無法逃避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帶著太過理想化的幻想,進而無法(不敢)踏出行動的第一步。無法正視自己前方,無法接受注定需要與他人一樣的蹣跚前進。然而答案只有在舉步維艱的行動中偶然相逢,如此而已。

晚上與友人Y在饒河街夜市用餐。第一次去那個地方實在是圖個新鮮。友人沿途非常專業的介紹每一攤的特色,也能很清楚的點出自己常吃或固定用餐的幾攤。這真的只有深入瞭解這個地方,與這裡培養出感情之後才能夠辦到的事。是個極為稱職的地陪。

與她也是第一次約吃飯。之前的形式也許更接近網友,知道彼此,卻沒有見過面。應該說我對她是什麼樣的人並沒有鮮明的印象。在輕鬆的用餐環境下也聊了很多,還是一樣維持著一個聆聽者的角色。我喜歡聽人說說自己的故事。在現在這種網路社交工具氾濫的年代,人與人之間面對面的談話才真正具有現實的重量。很棒的一次經驗。

對方是個生物背景出來的女生,在男生比較多的環境真的會對於如何跟男生相處比較瞭解。也沒有一般在純粹女生的環境出來的女生的那種扭捏感,可以放鬆自在的聊天。

聖誕節依舊沒有計畫。然而能夠這樣沈浸在愉快節日的氛圍當中,其實本身就是一件很棒的事。

2014年12月21日 星期日

連假前的小幸福


終於走到了連假前的最後一個上班日,老實說,沒有什麼真實感。今天過完以後,就是五天的連假,沒有要特別出國,可能會回宜蘭待幾天,留在台北幾天。一直到聖誕節過後才會回來上班。

昨天本來想撐完一整天不睡覺,一口氣把夜班的時差調整回來,卻在下午一點時破功。強烈的疲倦感襲來,如海潮般將我的意識淹沒,總覺得如果再不睡覺的話,所剩不多的智商又要減少一些。

也許是氣溫的原因,晚上還是出乎意料的好睡。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自然醒來,好像正在作夢。醒來後靜靜的躺在床上,柔軟的棉被溫暖的床,讓自己慢慢的接受夜班已經結束的這個事實。

當兵的時候就一直這樣覺得。如果在結束了一整日的工作之後,能夠回到自己的家,舒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上一覺,是件何等幸福的事。

然後開始想著連假該做什麼。

也許可以花上一整天,在市區的速食店讀完一兩本書,進電影院看午夜場電影,睡上一下午的午覺。又或者,什麼事都不做,安心的度過一些時間。就像是我們從未曾擁有過現在的生活一樣。

再一次,歲月靜好,生活快樂。

2014年12月18日 星期四

這兒不是天堂,我們卻一再碰頭


結束了期待已久的獨奏會。再度搭車到關渡,然後風塵僕僕的抵達位於半山腰的北藝大音樂廳。交通不算困難,選擇單一但很可靠。花了一些時間但充其量只能稱作是「微旅行」。如果要歸類的話,我希望解釋為「對於重複的日常生活有意義的偏離」。

鋼琴獨奏會的主角是國小同學,其實彼此也沒有那麼熟,上高中之後就沒有正式的聯絡過,這次的機會也只是偶然得知她要舉辦畢製,於是抱著捧場的心情來聆聽。已經遠離音樂多年的我,實在談不上具備什麼音樂鑑賞能力。

半圓形的木質裝潢舞台,正中間擺放著已經準備好的鋼琴。正因為是獨奏會,所以感覺舞台格外空曠。舞台上方的燈光明亮,恰到好處的照亮舞台每一個部分。穿著一身無袖黑色洋裝走出來,伴隨著熱烈的掌聲,在這個氣溫偏低的夜晚看起來又更冷了。正因為是獨奏會,所以自己就決定了所有節奏,自己的開始就是開始,自己的結束就是結束。也許支撐她能夠如此從容走上台的,正是平常大量練習的成果吧。

上下半場各三首曲子,中間有簡短的中場休息。

第一首曲子,總覺得是因為天氣冷的關係,或者剛開始有些緊張,情感並沒有辦法很適當的藉由曲子傳達出來。像是一個舞者卻穿著不合腳的舞鞋。

第二首曲子基本上延續了第一首的狀態。她在舞台上努力試著駕馭,但比起來更像是曲子本身凌駕了她的掌控能力,於是整體有一種輕微失控的感覺。

與前兩首曲子那種調性不合的感覺比較起來,第三首曲子從第一個音開始就恢復了應有的從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首曲子是經由演奏者本來的精心挑選,聽得出演奏時傳達出來她對於這首曲子的偏好。但也許是前兩首曲子的影響,整體在流暢的演奏中卻帶有一絲躁進感。

下半場開始。第一首曲子沉穩許多。應該是手指暖開了,然後心情也逐漸進入狀況。可以自在而投入演奏,將曲子中各個部分好好傳達。

第二首曲子是整場音樂會演奏狀況最好的一首。可以感覺到演奏者又更加地投入了樂曲的演奏,而且也不會給人急躁的感覺。自信而完美的詮釋了曲目。當演奏完畢後,她也露出了難得稍微輕鬆的表情。

最後一首曲子是帶有爵士風格的曲目。可以感覺到精神狀況的放鬆,演奏中帶有一些微妙的雀躍感和輕快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快要結束了吧。

整體來說很精彩,精湛流暢的演奏技巧不由分說,選曲的部分也充分展現出個人風格。很棒的獨奏會。在曲目介紹上她有特別提到,希望能夠多少達到演奏者與觀眾能夠雙向交流,共同成就這個獨奏會的意義。然而身為觀眾還是幸福而享有特權的,畢竟只需要安坐在舒服的椅子上,聆聽演奏者準備練習多時的成果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出力或者參與過程。

2014年12月17日 星期三

全黑的房間


L的男友特地從中部上來,搭配原有的休假與手動的休假,兩人多了一兩天的相處時光。在這個寒流來的時間點倒顯得格外的溫暖窩心(我想到了早晨,L在她男友懷裡悠悠轉醒的場景)。而我這兩天還在獨自努力的與夜班的時差奮鬥,相較之下也顯得太落寞了些。

寫這些沒什麼意思,沒有什麼發牢騷的理由,也沒有什麼吃醋的權利。但就是想在沒有人的地方發發牢騷,盡情吃醋。十足的小三心態,還是個不怎麼爭氣的小三。

在窗簾拉下,幾近全黑的房間發夢。夢見了二零一零年到二零一一年這兩年間,在汐止火車站附近的租屋處,那間幾十年的老房子。因為裝潢老舊,所以空間很大,租金相較之下也算便宜。在那裡單單我自己的房間大小,就幾乎等於我現在租屋處的全部大小,那是一個帶著媲美展示間的窗戶數量的房間。

房間是最私密地方,也是我最不希望陌生人接近的地方。然而夢中卻因為門忘了關而使得許多人莫名其妙的跑進來,每個人都想待在我的房間,佔據某個位置,趕也趕不走。

雖然是混亂的夢境,我仍清楚地記得當其他人在我房間裡時,所自然引發的那種輕微的恐慌焦慮。無能為力的自己。

全黑的房間的夢正繼續著。時而追逐,時而奔逃。

在書店看見了一個女店員,不過也才二十歲。有著清爽的短髮以及非常非常好看的眼睛。在被口罩遮掩住一半以上的臉孔唯一露出的那雙眼睛,只要看一眼就難以忘記。有著那樣的眼睛的女生,像是臉孔鑲嵌上兩顆明亮的寶石,其他人光是站在旁邊就顯得相形失色。

那雙眼睛的主人,二十歲的生命。現在回頭去想,二十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呢(相較於已堂堂邁入二十幾歲下半段的我)。剛剛經歷了十幾歲狂飆的少年少女時代,邁入了混沌不明的二十幾歲時代,多了一些可能,也少了一些可能。適合作為某個重大決定的開始,或者某種不堪回首的過去的結束。

還在全黑的房間的床上翻滾著。疲倦的身軀卻異常清醒的意識。只要稍稍催動想像力,彷彿就能聽見遙遠的海潮聲不間斷地響著。

2014年12月14日 星期日

不中用的我,仰望著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不中用的我,仰望著那些擁有不平凡的際遇,令人傾羨的人生經驗的友人們。

就算想要專注在自己的,當下的人生上,還是難以避免的去看見與比較自己與他人的人生。這樣的比較帶來的只有差異所造成的失落,以及認清人生無法交換與重來之後的再一次失落。

心裡不免想著:「啊!與那些朋友們完成的事,經歷過的人生體驗比起來,我現在這樣簡直就是在浪費人生啊!」然而日常周遭放眼望去,我怎麼樣都無法接受那些在我身邊每一天每一天與我一樣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努力工作的人們所做的事,雖然沒有那麼特別、那麼精彩,就需要被稱為「浪費」。

「人生應該要有遠見,要有更長遠的規劃,要立志完成遠大的目標」與其保持著這樣的價值觀,為什麼不選擇相信「在每一天每一步的選擇都盡量不違背自己的心意,然後努力做到最好」這樣的人生會更有意義?也許會對未來感到徬徨,也許會對未來感到不知所措,可能會遭遇挫折,可能會失敗,會改變或離開,卻能夠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一種強烈的現實感,能夠很踏實的活著。

人生本來就注定是一個殘破不全的圓,每個人都有自己缺少的部分。追求缺少的部分會成為人生成長和繼續前進的動力,但不可以只看到自己缺少的部分而忽略那些其他的存在,更沒辦法用其他人找到的答案來填補自己的空白。現在太多的書,太多的文章,太多的新聞都想要叫我們該怎麼做怎麼做,叫我們「成為某種人」,而我們最終只能成為我們自己。

或許是因為快要生日了,所以有感而發吧!縱使來時路已然黯淡,前方路途星月無光,但還是要以初衷提醒自己,在二零一二年底歷經半年的失業後,終於找到工作當時的心情,到現在都沒辦法遺忘。決心要緊緊地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然後在這樣的道路上努力奮鬥前進,走出自己的人生。

2014年12月11日 星期四

「所以我說那個醬汁呢?」


「所以我說那個醬汁呢?」小當家對著李嚴說,絲毫不留任何情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堪比利刃,直接刺入李嚴的心中最脆弱的部分,刺出這一次對決最不堪的一面。夜晚的異人館風雨交加,雷聲大作。最終,絕妙的炸蝦還是少了醬汁,而未完成品沒有被品評的價值。

異人館是他精心挑選的場地。李嚴煞費苦心,大費周章將眾人引入,設宴佈局,鋪設了一個最好的復仇舞台,只為一嘗當年未竟之願。

依照他的設定背景,當年他是很有希望的。沒想到一次關鍵性的挫敗毀了他的前途。從此之後他選擇遁入黑暗之中,以復仇作為人生唯一目標,刻苦修練十幾年,只為能夠擊敗他的敵人(其實事過境遷,就算成功想必也無法挽回或改變什麼)。

結果,一切敗在他賭上一切作為壓軸的炸蝦料理,以及他精心準備用來搭配的獨門醬汁。沒有完成的醬汁,沒有完成的復仇,成為李嚴人生最後的註解。勝利的女神對著主角(正義的一方)微笑。

多麼搞笑的結局,多麼巨大的悲劇性,多麼反諷的命運。

究竟李嚴在做炸蝦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沒時間做醬汁的事呢?在料理限制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的當下,這樣的念頭曾經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嗎?當他發現終究沒辦法做出那絕妙的醬汁時,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繼續到最後一刻。

在這場對決可笑的失敗後,他真的放下一切了嗎?怎麼樣都無法放下吧!曾經對於復仇的驚人執著將他的意志變得無比堅硬銳利,彷彿不再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他的前進,然後一句「所以我說那個醬汁呢?」就將一切硬生生地折斷。怎麼樣都無法放下。

不勝唏噓。

2014年12月7日 星期日

別離的自我預告


友人L準備留停了,大約會是在十二月中下旬。為了照顧家裡親人,陪著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哩路,盡最後的孝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預感,也許這次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也說不一定。

雖然留停只申請了兩個月,但其實許多人是在留停中就直接離職的,生涯規劃的臨時轉彎。而接下來的這兩個月,也剛好遇到自己工作滿兩年的事,對於「還要不要繼續待在這裡」這件事心裡仍然有著迷惘,所以也說不一定離開的會是我。

更重要的是,人生無常。有時現下交往雖然密切,但緣分就走到這邊,到了盡頭,或許不是彼此變心,而是感情慢慢轉淡,也沒什麼機會聯繫,就逐漸成為了記憶的某一部分。

我仍然深信著有關於「緣分」這件事。分開幾年的朋友,卻在人生的道路上再次的不期而遇,一而再,再而三的參與了彼此人生的某段路程。很奇妙而無法解釋。

心底是害怕一個人,害怕寂寞的。但也正因如此,才下意識地選擇保持獨身吧。擁抱恐懼,讓寂寞隨行在側,於是就能稍稍緩解這樣的害怕。情願保持著觀察者的角色,用著自以為的冷靜而超然的態度來處理一切的人際關係,必要時就在心底作出切割,也不願讓自己需要以狼狽的姿態去爭取,去追求,去被拒絕。

我是否在嘲笑那樣子的姿態的人呢?但只有他們有獲得幸福的權力啊!

這樣子的自己遜斃了。

怎麼說現在都動了感情,真真切切的那種,無法無視也無法忽略,卻更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著念著,最後被時間帶走了一切,只能留在原地,空悵望。

2014年12月6日 星期六

夜班的苦行


已經記不得每次夜班的細節了,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模式。會由一個空閒的星期一開始,然後是半夜起床著裝,在步行一小段距離可以到達的轉角處搭車上班。黑色休旅車的車牌已經可以記得,對於上班和下班的兩個司機大叔的性格也有了更為清晰的印象。然後漫長的夜開始,最後在太陽升起不久後得到解脫。大概是重複這樣的一個循環。

陽光的意義很重要。當電話不斷湧進來,而你只能疲於奮戰,應接不暇時,你知道當窗外轉為明亮,戰鬥就進入了尾聲。陽光總是帶給人莫大的希望。

一次五天的夜班,就跟平時的白班一樣,在最後幾天特別難熬。五天好漫長,漫長到有時你會覺得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自討苦吃,為什麼不選擇晚上在家好好睡覺,會覺得也許自己這次真的撐不下去了。

於是夜班的過程像是一種苦行,帶著制約的自我鍛鍊,也因此這整個痛苦的過程才有了意義。

2014年12月2日 星期二

又回來了啊,笨蛋

於是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的夜班。在搭上從台北出發的黑色休旅車到這邊的路上,一直在想著動漫《鋼之鍊金術師》裡面燒瓶裡的小人所說的話:「又回來了啊,笨蛋。」於是我又從日班無窮無盡的電話海當中躲到夜裡。

相較於夜班的靜謐,日班簡直可說是戰場。電話多,值班的同仁也多,整間辦公室滿滿的都是人。人很多這件事對我來說總是有著很大的壓力。並不是特別懼怕人群,但只要處在人群當中,就容易感到焦慮而不知所措。可說是某種個性上的缺陷弱點。

一晃眼也是十二月了。跑了好久,終於跑到了最後一個月。

友人在臉書上寫道:「已經十二月了,但對於2014年還沒有開始習慣。」是啊,今年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對於生活過於鈍感的自己,似乎也從來沒有習慣來到二零一四這件事情,但二零一五年已經在路上了。距離工作滿兩年的時間又近了一些。

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年底,日子像是蜻蜓點水一般,每一天每一天的畫面接連播放,轉瞬即逝。想抓住什麼,想挽回什麼,並沒有什麼成效,也來不及。

明年沒什麼計畫。去年這個時候也沒有想過今年的計畫,只是覺得自己會在這裡待超過一年,但什麼時候該往前走到下一步,確切的時間期限卻沒什麼概念。那時候還沒有想過兩年的事,但兩年的關口轉眼已在眼前。著實庸庸碌碌的人生。

如果人生的價值是為了替那些沒有機會的人活出他們的人生,那麼回歸到單獨的個體時,除了生存的基本目的外,還有什麼能夠且需要實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