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30日 星期五

士林的日子

簽約之後,又耗了將近兩個星期在搬家,卻總是搬得意興闌珊。這或許是我第一次搬家,第一次一個人看了房子,一個人簽約,一個人慢慢的把所有家當從這處搬到那處。

對於舊的住處,那是愈發地不捨。總是住了兩年住習慣了。也許是因為我家從來不是那種一個地方住了八年十年都沒換過的家庭,住個兩年,就已經可以住得很舒適,很習慣了。兩年的時間很快,我彷彿閉起眼睛就能看見剛找到那地方,頭一天搬進去時的場景。一切是歷歷在目。住在那裡的日子,幾乎想不起什麼特別不方便的地方。

新的住處小了一點,租金便宜了一些,卻也簡陋了一些。如果沒有住過之前那間,或許也無從比較,或許也就不會有這些感慨。這大概就像那些無法克制的將自己現任男友與前任男友比較的女生。也是住在可以聽得見捷運轟隆隆駛過的地方,不同的是少了不斷飛越頭頂的飛機聲,也沒有住在大馬路邊特有的那種汽機車通過時催動引擎的聲音。這裡很安靜,也很靠近鄰居,安靜到在房間裡如果沒有特別將窗戶關起來,用正常音量說話,對面的鄰居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那種程度。沒什麼隱私。每戶之間住得實在太近了。

這棟透天,扣除一樓的房間,大概只有四間房,一層樓兩間。沒有見過其他的房客,但看見擺在走廊的鞋子應該都是男房客,這樣也少了一些可能的尷尬。附近的地方可能要找時間稍微逛逛,將一些可能會需要知道的店家找出來。好好安頓自己在這個新的地方。

我彷彿像是星際效應結局的安海瑟威,第一次到新的地方,才剛剛好安頓一切,認為自己是人類唯一的希望,努力求生存。

2015年10月18日 星期日

感謝一切的神秘

很難把某些事說得明白。大部分的時候,區別只是在於灰色地帶的多寡。有時甚至刻意讓所有事物染上未定義的灰色,僅僅為了讓自己能夠好好喘口氣。又或者,不用急著去決定那些還不知道該怎麼決定的關係。

看到了一張圖,是動物,卻是人所假扮的動物。人進入動物,然後成為了動物。變形。但人也只是動物,為什麼要幻想自己是動物。那麼動物會不會幻想自己是人。還是動物所看到的只是人的行為。也許動物永遠都不可能瞭解人,因為人也永遠都不可瞭解彼此。

這個週末約了兩個飯局。一個是延續上週的飯局,約了大約四年不見的大學友人吃飯。對方第一眼看到我的感想是:「你怎麼變這麼多!」原來我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很活躍外向型,但現在反而給人一種沉穩安靜的感覺。好像少了什麼。她畢業之後又去了英國讀了一年的書,後來基於種種考量所以還是選擇回來台灣發展。然後一晃眼工作了兩年,每天都還是很努力的在找出為什麼自己還留在同一份工作上沒有離開的答案。

然後不可免俗的談到感情的事。

她也是十分不容易投入一份感情的那一型。就算交往了以後,她與男友的相處,比起一般的情侶,更像是朋友的關係。「那麼為什麼還需要跨越那條線呢?如果朋友之間的相處可以涵蓋這一切的話。」我問。「因為那條線之後的世界,並不都如你所想像的那樣。我也是之後才理解。」她回答。又是「你長大了就知道」的說法。決定從朋友走向情侶之後,交換、涉入與分享彼此生活的部分,如同處在完全不同的座標軸,設立不同的基準原點一樣。

隨著關係的深入,相處時間的累積,兩人之間慢慢產生了更複雜的連結,那是比一開始熱戀期純粹的快樂與喜悅更難以說明的狀態。伴侶愛。灰色地帶在擴大,世界崩解與重組。於是她給出了另一種答案:「我是在和他交往之後才開始真正喜歡上他的。」

回到那猶如宇宙的起源大爆炸一樣神秘的時間點,兩人決定交往的那一刻。究竟發生了多少事,究竟需要多少奇蹟,多少巧合,多少安排才能夠出現,一方對另一方說:「讓我們在一起吧!」又或者,像是將組成生命的所有要素放在一起,然而那終究不會成為生命,需要關鍵性的「什麼」出現,使一切發生。在一起跟分手的理由一樣單純,也一樣神秘,我甚至很難說這是否真的該歸類在「那麼來努力試試看好了」可以解釋或解決的範疇。

感謝一切的神秘。

2015年10月17日 星期六

從這裡到那裡的腳印

在筆試過後的一個月,終於完成了最後階段的簡報,結束了所有升等考的流程。結束了什麼的同時,彷彿也更朝著某個什麼更靠近了一點。如果我是電影《地心引力》的珊卓布拉克,我是又朝向宇宙的深處靠近了一點,還是距離地球又更近了一些。

或許可以說,最後的簡報是整串考試的高潮。的確,藉由擬定題目,製作簡報的過程中,又喚醒了某些很久沒有碰觸到的記憶。針對某個題目的發想思考,然後突破框架,再加以研究,最後提出解決方法。我簡直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那麼快樂。這可是我這兩年以來第一次用到Powerpoint。

另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就是找到新的租屋地點。尋尋覓覓了近一個月,結果找到了一間在士林捷運站旁邊的小套房。第一眼的印象還不錯,裝潢也算新,還多附了一個小陽台。價錢沒有便宜多少,但似乎也習慣了。不敢說繼續找下去的話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選擇,但已經疲倦了。既然房東不打算讓人兩年一簽,那麼剛好,如果住不習慣再找新的地方吧。

謹瑜的生日已經過了。她的生日就是幫自己安排一個長長的連假,回去南部陪男友陪家人。似乎也不怎麼意外。那天一時興起敲她,好像也不怎麼回覆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退到普通的普通朋友。多少有點失落,但又有一種意料之中的無可奈何。大概就是這樣吧。已經共同走過彼此生命中最接近的一段時間,之後也只會漸行漸遠的結局。

倒是回顧起來,今年一整年因為有榮蓉在,雖然發生許多事,但她的存在使得我情緒上一直都能夠處在一個比較穩定的狀態。心裡有一種比較安心,踏實的感覺。我知道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也只是虛幻的泡影,總有一天泡泡會破掉,然後一切就像朝露一般憑空消失,不過我現在很需要這樣的泡泡,這樣的露水。

接下來要開始忙搬家的事,忙完之後就是十一月,然後十二月。

2015年10月11日 星期日

不斷問著為什麼

如果要我說,我會說人生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段時期,會很想不斷的問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為什麼為什麼的為什麼。彷彿要問遍這世界每一件可以質問的事,卻不怎麼在意得到的答案。只是想問,只是想讓自己不要這麼不安。

通過了筆試之後,隔了半個月餘,終於公告進入下一波專題報告的人員名單。結果或許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因為所有人都有機會專題報告。五分鐘的時間限制,主題不限,呈現方式不限。我必須要說我實在不喜歡「五分鐘」這個限制,若要深入研究某個題目,老實說五分鐘連個前言都不夠。但轉念又想,條件給定如此,主管沒有這麼多時間一一聽那些既冗長,可能還沒什麼內容的菜鳥報告。五分鐘就五分鐘吧。

找房子的事情總算有了這麼一點進展,經過了近三週的努力(包含夜班痛苦的時差),終於篩選出還可以接受的兩間。快的話明天就可以敲定。只希望事情快點落幕。只不過這次新的租屋地點不再這麼方便,應該考慮買一台機車了。

最後,還是要放老套的結論。過了這個年底前最後一個連假,一晃眼也已經快十月中旬。距離年底也只剩兩個半月。又是另一年的結束。自從零七年九月我第一次到台北讀大學,轉眼已經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了七年。

那天下班後去吃晚餐,從大龍夜市走回家的路上,在想著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也許永遠不會離開這個城市吧。在這個城市裡,這個地方,雖然生活辛苦了點,雖然東西貴了點,但好像還可以保留一點點的夢想。

震撼擂臺

很棒的電影。如果看過傑克葛倫霍在獨家腥聞裡面的角色,實在很難想像他在震撼擂臺裡面的角色,反差好大。

當然劇情走向還是很常見的歷經失敗挫折後,不放棄再重新振作,然後贏得勝利的故事。

有一幕讓我印象很深刻。當比利終於獲得法官許可,帶著女兒回到三坪大的租屋處。他們兩人坐在餐桌的兩側,那是比利準備進行他的復出戰的前夕的某個午後。

他的女兒問他可不可以讓她去看他的比賽,他回答說他不知道。這些以前是由莫理(妻子)決定的。因為莫理覺得比賽太暴力,不希望她們的女兒看比賽。莫理曾經幫比利做一切決定,打理他的生活,在比賽場邊支持他。女兒說,但現在是你做決定了。

女兒對比利說,莫理曾經說她們兩人要好好照顧爸爸。比利回說,應該是我要好好照顧妳的。然後女兒便問說能不能去墓園看看媽媽。

下一幕場景切換到墓園,兩人帶來致意的花放在墓碑前,父女一起坐在草地上,女兒這才第一次為了母親的去世而在比利的懷裡大哭,也象徵著兩人的和解。


曾經是由母親為核心運轉的三人家庭世界,在母親因意外突然離開後,丈夫與女兒之間的關係忽然斷裂,他們在社福機構面對彼此時,像是陌生人一樣。但他們沒有放棄彼此,各自努力走出喪妻/喪母之痛,然後重新建立起新的父女關係。

2015年10月10日 星期六

深海魚

早上又被客人兇了一頓,回覆了一些抱怨,把之前挖的坑填一填,然後在對方極度差勁的口氣之後,平靜的跟對方說了一聲:謝謝。

我常常想起在電視上的動物節目中所介紹的深海魚。不是生活在陽光普照的海域,也不是生活在底層的海域,而是介於其中,一大塊貧瘠且荒涼,無依無靠,像是宇宙一般的地方。

一隻魚靜靜的游在廣袤而漆黑的海,沒有上下前後左右的概念,也沒有時間的變換,甚至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這樣的魚所面對的一生,是什麼樣的一生。

我這樣的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