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1日 星期二

雙葉商事營業二課野原廣志

五月下旬,罷工延後到了端午節以後。但現在似乎沒有人會相信對方,也沒有人會相信協商會過。兩邊可都是準備得滿滿的惡意給對方。

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一個老先生要跟我講事情。他跟我說,我做的一些事情真的很棒,也很有意義,只是老先生只會泰文跟日文,英文也不好,所以聽起來很吃力。

看了臉書回顧。大概在一三年的這時候,我發了篇動態,提到了百年孤寂與馬康多。其實有時想想,那時候沒有選擇離開,是不是因為覺得還不夠荒謬跟絕望。如果那時候果斷離開,也不會有接下來這幾年的際遇。

回到那時候也不錯。當時M好像還在好朋友公司,還在傳產奮鬥掙扎。我也才退伍不到一年。還沒二十五歲。對於二十幾歲的人生還有些幻想,還有些餘裕。

手滑買的野原廣志昨天到貨了。騎車去附近的萊爾富領貨。包裝不大,整個模型分成四個部件,安裝非常簡單,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到帥氣的廣志站在桌上。野原廣志,雙葉商事營業二課課長,三十五歲的日本上班族,有老婆跟一個兒子,以及貸款三十年的房子。

廣志模型是第一代。他穿著白襯衫跟黑色的西裝褲,左手插著腰站著,右手勾著披在右肩上的西裝外套,臉上露出自信帥氣的笑容。

真的帥啊。

同婚法前幾天也過關了。在下雨的周五,政院微調版本的同婚專法,在外頭兩萬多名支持民眾的見證之下,過了二讀跟三讀。最快五月二十四就可以開始結婚。

接下來換同志朋友面對婚姻的問題了,可喜可賀。

最近幾乎不想跟S小姐講話。雖然明著說不生氣,但還是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三月底的時候跟我說,四月班表出來要約。然後四月初跟我說,要先等換班。接著換完班,就把最長的休假拿去跟閨密出國。下旬斷開的休假,不是回老家就是隔天早班沒空。之後就沒下文了。

還是有種被狠狠踩到地雷的感覺。雖然我覺得可能我橫豎也不會被對方看上,但就算以一般朋友的程度我都會想直接翻臉。可能在對方眼中,一切就只是我單方面想約吧。既然如此,約不到,沒辦法赴約,也都只是沒辦法的事。

Tademae,建前。場面話。

在意的人就輸了。

上週四也面試完了。在緊繃的西裝外套中,跟對方經理課長快速的結束了面試。對方也沒什麼特別的耐性,或有什麼餘裕,面試內容很直接,幾乎可以說是單刀直入,把該問的問一問,想確認的情況確認完就結束。雖然少了一些操作空間,但這樣似乎也好,省得我們還要在那邊互丟場面話。

在這個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面試,好像漸漸都麻痺了。

2019年5月15日 星期三

關於工會與公司的互動

在閱讀了空職工會裡面某非空服成員近半年的臉書,有點感觸。

在那個非組員的工會成員的臉書裡的各種發文,展現了理論的高度與廣度,關懷組員與工會的心,還有肩負推動台灣勞工運動的使命感。

但在各種的喊聲中,大部分的言論都是假定公司是具有龐大資源的、邪惡的、資本的、永遠以自身利益為優先、盡可能壓榨勞工、不會去真心關懷員工,只是將員工做為賺錢營利的工具。

這種思考模式裡面,本來就沒有包含任何公司不該被攻擊,不該被打倒,作為員工要保護公司,「大家族」或「一家人」的概念。

勞工運動的意義正是在於所有權益都要靠自己爭取,奮鬥,作為工人階級要向資本階級鬥爭,本該利用各種手段(談判、抗議、組織工會與罷工等等)。所有領土都是自己打下來的,根本不存在公司的善意(或被認為是施捨)。

在這樣對立的立場,公司本身的存續並沒有什麼意義。

在勞工運動預期的成果中,改善工作條件是一種成果,獲得更多收入是一種成果,影響公司決策是一種成果。

如果參與工會的人藉由成功的行動爭取到權益,同時也禁搭便車,那麼理想狀況是其他沒有加入工會的員工會有足夠的誘因加入工會,進而壯大工會的聲勢,增加下一次再與公司談判的籌碼,一直不斷爭取福利。

但其得到的結果可能也包含公司因而營運不善或走下坡,或甚至倒閉。但這些到最後只會被視為達成主要目標(改善勞工權益)導致的不良副作用。

如果真的公司自己經營不善,或倒閉了,我們假定勞工就換工作到下一間公司就好了,反正這也是因為公司自己不努力,不會賺錢,不夠好。

在這樣的思考下,換言之,如果本身工作條件與薪資待遇是不錯的,維持現狀是有利的,那麼自然不會願意站在公司的對立面。

當然我不能說這次組員罷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弄死公司,一次就把公司弄死可能對所有人都沒好處,不過隨著每一次工會逐步取得成果,公司與員工,還有工會之間的互動模式勢必會慢慢調整,可能最後就是走向完全的對立與總是緊繃的勞資關係。

也就是短期來說,支持工會的確不失為一個可以有效改善自己薪資待遇與工作條件的方法,但長期來說,也有可能走向大家都沒水喝的結果。不過也有人說,反正長期是長期的事,那時候我們早就退休或離職了。

2019年5月12日 星期日

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

那天我在交通車上跟旁邊的學妹聊天。

我問她,妳什麼時候第一次感受到從「爸媽照顧我」,變成了「我照顧爸媽」這件事。

她想了想,說:「大概是我進公司以後第一次開票帶我媽出國吧。」

進公司以後,幾乎每個人都會開始每年安排一兩趟孝親之旅,而每個孝親之旅都有第一次。

「第一次就飛長程線?」我有點驚訝,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會從短程線開始。

「對...那時候我不知道,第一天下機到飯店我就後悔了...超想回家的。」學妹此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有吵架嗎?」

「也是不會跟她吵架啦,就是...她會知道我在生氣。」

「女兒生氣的時候會不說話?」學妹是魔羯座的。

「對啊。還有還有,每次要決定要吃什麼的時候都很煩。問什麼都說都好,都可以,妳決定。」

「然後又很怕找的餐廳不合他們的胃口或他們吃不習慣。」我接著說。

讓我想起一個廣告。

廣告一開始,有三四個年輕爸爸在一個小房間內單獨受訪。他們各有大概三四歲左右的小孩。

訪問者問他們,你知道自己的小孩喜歡吃些什麼嗎?

這些爸爸毫不遲疑,分別給出了一些答案。畫面在他們回答的時候切換到他們的小孩。提到自己小孩的時候,他們臉上露出滿滿的愛。

話題一轉,訪問者問他們說,那你知道自己的爸爸喜歡吃些什麼嗎?

他們的回答開始變得猶豫。

接著,鏡頭帶往房間內一台小電視。電視被打開,出現了這些受訪的年輕爸爸的爸爸們的訪問。

影片中,他們的爸爸就像這些年輕爸爸一樣,一邊回想著跟孩子們相處的愉快時光,一邊如數家珍般說出孩子們喜歡的食物。

學妹今年六月要帶媽媽飛加拿大,這是今年的孝親之旅,她大概從三四月就開始規劃了吧。

就算已經有了好幾次經驗,每次帶媽媽出國前,她依然會緊張不已。

「我還是很擔心...」

「一定會順利的。」我說。

2019年5月9日 星期四

養樂多隊的二壘安打

引用:

1978 年,村上春樹 29 歲,思索著自己何去何從,但也沒有結論。一個清亮的四月,下午一點,他到明治神宮野球場看球,當時是中央聯盟球季的開賽,他是養樂多隊的球迷,去看養樂多燕子隊對廣島隊的球賽。養樂多隊當時很鳥,經費不多,更沒明星球員,只有少許球迷坐在外野區。天空超藍,手中的啤酒沁涼,綠油油的球場襯著白球。

一局下半,燕子隊第一棒派出美國籍球員希爾頓(Dave Hilton),他當時剛從美國來,還沒沒無名,上場就打出一支漂亮、聲音響脆的二壘安打。村上說:「那一刻,沒有任何理由和背景,有點念頭突然襲來:我想我可以寫小說。」

他仍確切地感覺到:「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天空飄下來,然後我清楚地抓在我的雙手中,不知道它為何恰巧會落下來被我抓住,我當時不明白,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它就是發生了。」

他說,一切似乎是意料不到的事,也許用頓悟(epiphany)來形容最為貼切,他的生活就在那一瞬間劇烈和永久地改變了。

那一年,養樂多隊跌破所有人眼鏡,成為中央聯盟冠軍,還打敗太平洋聯盟冠軍。這真是奇蹟的一年,讓所有養樂多球迷心情飛入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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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半在四名房客退房的巨大哀傷中度過。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五。下班時,在公司門口遇到了同樣剛下班的辦公室學弟。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閒聊了一下,學弟說,他等一下要去桃園棒球場看球賽,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想了想好像也沒事,就答應了。

我們各自回家打理了一下,然後分別騎了自己的機車,往球場出發。

從南竹路走,學弟在前,我在後跟車。我完全放空,跟著學弟繞著那些我不熟悉的大街小巷,大概騎了半小時,先到大江購物中心買漢堡王。漢堡王是學弟每次在桃園看球都會買的晚餐,我們用網路上隨意下載的優惠券,各買了一個漢堡、一包小薯跟一杯飲料。

這算是我第一次去球場看球賽吧。並不算是很迷棒球,雖然看得懂,但不會特別花時間研究了解。學弟是統一獅的球迷。這場在桃園棒球場的比賽,是Lamigo的主場。雖然如此,但為了看得更清楚,我們還是選擇了內場Lamigo隊的位置。

桃園棒球場,從外面看很大,但在裡面的時候卻覺得還好。我們在二局下半的時候到場,零比零。

那場從我們坐下以後,Lamigo隨即展開今天一連串的猛攻。每局都得兩三分,幾乎可以說是把統一獅一路壓著打。學弟當然高興不起來,我倒看得輕鬆。

第一次進棒球場看中職的比賽,對我來說有點像是到了某個電影的場景。綠色的外野與紅色的內野涇渭分明,矗立在各處的大型探照燈把球場打得很亮。耳邊是Lamigo各種球員主題曲與應援音效,還有熱情的啦啦隊在前面跳舞。

那天晚上天氣很好,真的很棒,大概是春天裡最完美的天氣。擺脫冬天的濕冷,又還沒開始感受到夏日的炎熱,風微微的吹著,是個很適合看球賽的日子。

我下半場去了場邊熱食部買了個泡麵來吃。學弟雖為敵隊球迷,但對Lamigo的各種主題曲也相當熟悉,總是能跟著一起唱唱跳跳的。

那天是平日,人不多,我們坐在一排沒什麼人的位置。以第一次看球的經驗來說,相當的完美。

四月底的時候,平成結束了。平成年最後一次去日本,是清明連假跟A去東京賞櫻。五月一日開始就是令和年。

五月的第一周,周末,去了新竹友人Y的家裡過夜。

從南崁市區騎半小時的車到桃園高鐵站。停好車以後,買自由座的票到新竹,再轉台鐵坐兩站就到了。

那是一個有點年紀的中古社區。附近有全聯也有好市多,生活機能不錯。

他們家一進門就是大鞋櫃,右轉是餐廳,不過比起來他們更常在客廳吃飯。餐桌顯得太中規中矩,都拿來放東西。

餐廳的另一側是客廳。客廳可就舒服多了,大沙發,大電視,很適合一群人在這邊看球賽轉播跟玩switch。餐廳往內走是廚房跟客浴,再裡邊是主臥跟客臥。在客廳那一側還有一間小的書房。

週六中午,Y的老公開車,載著Y跟我,還有她老公實驗室的學長,四個人一台車就往台中前進。不得不說有人開車就是舒適方便。

新竹到台中倒是挺快的,約莫一小時路程就到了。到的時間還早,我們去吃了一間溫室親子餐廳,我點了炸牛排咖哩飯。咖哩飯普通,不過炸牛排稍鹹了點。

三四點左右,我們到洲際棒球場。Y一到球場精神都來了,整個人很開心,還去逛了周邊商品店。這場是中信兄弟象對Lamigo,雖然台中洲際棒球場不特別算誰的主場,但主要內場是留給中信兄弟的。

可能因為上次是星期五所以連內野也沒坐什麼人,這次是星期六,可能又因為是兄弟象,再加上是忠犬日(經過申請可以帶自己的狗狗進場看球),導致內場幾乎座無虛席。第一次感受到黃衫軍的聲勢浩大。

這回,Y是兄弟鐵粉,她老公喜歡的是日職,學長是Lamigo的球迷,而我則跟Y一起當個一日象粉。

沒想過自己會花錢買紀念品,但現場的氣氛真的超棒,好像沒穿戴個球隊周邊商品就沒辦法完美融入那樣的氣氛中,所以一個衝動就買了頂帽子。

球賽很精采。中信兄弟打線爆發,雖然Lamigo努力追趕,但仍然不敵中信兄弟的打擊火力。

看完球賽後,我們驅車前往Y大學學長的店。她學長是台中人,目前頂了一間漫畫泡沫紅茶店,在當老闆。

本來想說當天看完球賽趕回南崁,但多繞了一圈,回到新竹已是半夜,也錯過末班高鐵的時間,只好再多留一晚。

Y讓我睡的客臥有一張雙人床是前屋主留下來的。不是傳統的床墊,看起來像是組合床。客臥的窗戶面對的是同一層四戶共有的中庭。那兩天晚上雖然不算熱,但還是習慣開了電扇睡覺。其實挺舒服的。

早上起床時,聽到切菜聲,還以為Y竟然這麼早起床煮早餐,真的不好意思,本想出去幫忙,結果出門一看,才發現廚房是暗的,切菜聲是隔壁戶在煮菜的聲音。

星期天中午,我們去新埔吃了客家粄條。粄條好吃。還點了大雜飯跟黑白切。黑白切台北跟宜蘭沒有,桃園也沒有。真的就是豬的各種內臟切成一盤,很豐富。大雜飯是黑白切、燙青菜跟白飯的組合。

在小吃店還有看到拿來沾肉的金桔醬,黃澄澄的,微酸微甜,很好吃。

下午就搭高鐵回南崁了。

五月初,組員開始進行罷工投票。可能六月七月就會罷工了吧。

公司出了一紙公告,堪稱逼上梁山。參與罷工的人不只可能讓所有人沒有年終沒有調薪,員工票還會被停權三年。

不過也許,公司想要盡快促成罷工,再藉由罷工期間對另一方施以壓力,打一場勝仗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