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壹三的簡短回顧

二零壹三最後一天。

剛過了25歲的生日。只記得那天從凌晨兩點半起床準備上班，然後就像每一個每一個平常的工作日一樣。坐在開往公司的交通車上，令我想起了《海邊的卡夫卡》的開頭，於是我成為了全世界最強悍的25歲青年，這個抬頭有點蠢。

24歲的一年無疑是充滿著工作的。某方面來說這也符合我的期待。出社會的第一年。在23歲的結尾時，找到了一份工作，於是工作到現在。一年之後，站在了我的20年代的中間，一個分水嶺，也許那天兩點半醒來時，我就已經換到另外一邊了。

從一月初接到通知後，開始找房子。一月中進行了職前訓練。為期三天，在公司最高樓層的大禮堂。三百餘人僅僅只有九個人進到同樣部門。最後一天的課程，在小點心的祝福（？）與主管的帶領之下第一次進到辦公室與大家見面。接下來就是一星期的部門簡介。上課的日子很愜意，真的。九個彼此陌生的人在那個小小的會議室裡聽著工作內容，某個我們即將參與的未來，很多事很單純，也很簡單。

之後分到了各自的師父那邊。一件一件工作的嘗試。許多事都只是現在諸多例行公事中小小地一部分，卻能讓那時候的我們緊張不已。新人期無疑是最痛苦也最美好的日子。永遠記得我們九個人一起坐在沒有電腦的一排辦公桌前，只敢小小聲的交頭接耳，老是看不懂現在是在忙什麼。不過新人的姿態總是有結束的時候。最後只剩下七個人留了下來，六個留在原來的單位。三四月時進來了另外一位好戰友，一同奮戰了六個月。

五六月時剛開始單飛。很多事不總是明朗，包含辦公室的氣氛。新法規上路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如臨大敵。製作了一系列好像沒什麼用的教材，卻也從此跟法規離不開關係。有時會想要證明些什麼，但總是在犯錯與白眼中度過。

七八月時更慘。颱風加上旅遊旺季，再加上新政策使然，讓我們重新理解了缺員二字。可以說幾乎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由於已經半年，所感受到的是各種懷疑的眼光，到底為什麼他們進步這麼慢？為什麼他們沒辦法做得跟學長姊一樣好？士氣降到了新低點，簡直比颱風的低氣壓還要低。那時辦公室裡總是低氣壓。此時單位又另外進來了三個新人。

九月十月是開學的季節，但我們仍餘悸猶存。各種防範措施開始出爐。有學姊離職。不時傳來上面震怒的消息。我們簡直在等待著什麼時候會接到請我們離職的通知。一切都是廢墟。然後有一天，我們忽然接到消息要我們離開主電腦，資深同仁開始被迫接管所有核心業務。如果要說迷失方向的話，大概就是那時開始的吧。另外十月底時又進來了四個新人。

十一月天氣變冷了。或許是風向變了，或許是那些補救措施有效，情況似乎慢慢拉回可控制的範圍之內。越接近年底，離職的風聲就不曾停過。於是又有一個同期的人提出了離職的請求。原是打算馬上走人，被勸留下來領完年終。但終須一別。

十二月初時搬離了第一個住處，換到了現在的居所。

我仍然記得我們當初進來時，主管對我們的期許。「你們是一種嘗試，你們是要帶來改變的。」我不確定這種大膽的嘗試在經過一年之後，到底被證明是好的結果還是不如預期。但自己的確是一直抱持著這樣的信念走過來。

明年會有什麼改變，會在哪裡，我也不確定。我甚至不確定我還是不是一年前的同一個自己。也許有些事從來沒有變過，也或許一切早就已經不同。

離開的理由

同事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破月了。一起進來的好友，終究因覺得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想趁年輕再次踏上尋找夢想的路而離職。一年的相處轉眼只剩不到三十天。幾乎可以看見他帥氣瀟灑地（如同平時的他一樣）離開的背影，跟大家簡短道了聲再見就走，好像他明天還會再來上班一樣。

大學畢業以前，每個身邊的人留在同一個地方的時間是固定的。時間一到就會畢業。畢業是一種成長，是一個階段的完成，是可以大方明白地接受祝福的事。一起進來的，如果沒什麼意外，通常也就一起離開，沒有人早一步，也沒有人被留下。

工作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離開變成一種曖昧不明的概念。有時是高遷，有時是左降，有時只是身份位置的改變。不再有一樣的基準線，每一個離開都是一個故事。不論是對走的人，還是留下的人。

因為義務役的緣故，當十一個月役期期滿，自然領了退伍令拍拍屁股走人。記得快退伍那時候日子難熬，每一天都在等待，每一天都在倒數。身邊的志願役們也從本來的大學長，大長官，變得比較像朋友一樣。一個正常簽下去的人至少要服勤四年，有的更是十幾年，而我們的役期只是他們四分之一不到。想像著我們在他們眼中的模樣，對於我們這樣終於熟悉之後又要離開，然後又是一批全新的，陌生的臉孔進來，所懷抱的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

那麼自己又會在什麼時候走上離開的道路？

無名之夜

二零一三的聖誕節，我們見證了無名的最後一夜，那些伴我們走過種種美好青春歲月的地方。

昨天早班上完之後幾乎沒辦法出門。身體疲倦到只想靜靜的待在住處休息。計畫只是計畫，可以想像的想像最後也只是想像。大概是諸如此類的問題。於是那名為平安夜與聖誕節的日子，最終最終成為了某個無名的上班日與休假日淹沒在上班族人生的厚重歲月之中。

拖著疲憊的身軀，還是勉強去吃了鐵板燒當作自己的聖誕大餐。不想浪費的不是節日的氛圍，而是某個享用大餐的好理由。鐵板燒的青菜與紛飛其上的紅色辣椒也夠應景了，你還能多要求什麼呢？過甜的紅茶與恰到好處的白飯對於身居異鄉的遊子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如此聖誕。

對於聖誕節團聚的畫面，一直想到電影《教父》裡面的片段。很溫馨平凡的片段，卻是對比著其他劇情的淒涼。

聖誕節也是某個女孩的生日。阿利。儘管我已不再擁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對我們兩方都好），但仍想起了她。也是一段過去，一個結束。

於是呢？聖誕節之後又是一個無名的上班日。終是無名。

兩年後的畢業製作

上次去聽音樂會好像也是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與同樣的理由。

移動了好一段距離才抵達關渡捷運站。出了捷運站之後（習慣了短短幾站的移動，關渡對我來說簡直像在天邊），下著小雨的夜晚，等車的人潮比想像中的還要多的多。一直沒看到明顯的校車停等處，正當打算放棄隨便搭一班車去問時，校車就剛好停在我面前，結果也只有兩個人搭車。

整個路程大概五分鐘左右。離開捷運站後，開了一小段市區的路，很快就看到北藝大的招牌以及入山的路。那些依著山路興建的建築，每一次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司機大哥很親切的問我要往上走一段路，還是往下走一段路。最後選擇由下往上走，比較熟悉一點點。多少可以體會那些在我們學校裡迷路的人的感覺。穿梭在夜晚的北藝大，都是不熟悉的建築與小徑，著實令人充滿不安。僅僅設置了必要的照明，建築與建築之間的小路或許因為地形關係，格外曲折蜿蜒。不難找，卻總是在下一個轉角處發現別有洞天。

等待了約莫一小時才開放進場。這次的地點跟上次略有不同。殘缺模糊的記憶或許不太值得比對，但總是還有些細節留在其中。一進到場地就相當令人驚豔，或者應該說，那樣的場地不負作為一種人類藉由藝術企圖達成更高層次的精神境地的可能的發生之處。

圓形的，擁有非常良好照明的舞台空間，特別設計過的音響效果，當主角一站上去，隨著樂聲的響起，縱使不瞭解音樂如我，也能稍微感受到音樂中的神聖性，以及音樂作為喚醒人類情感的強烈作用。來的人沒有把這個場地填滿，但這是個可以容納五百人的場地，而這場音樂會只是一個碩士生的畢業製作。更重要的是當看見她站在上面的演出，怎麼能不令人期待那些可能的未來。

並沒有多少人堅持走下去這條路。音樂是我們某些人的插曲，也是我們某些人的主題曲。在那個鄉下地方，學音樂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是值得父母向他人炫耀，是乖小孩的證明，是真正可以拿來說嘴的事。但離開了那個地方，離開了那樣的歲月，一切就不同了。曾經相近的道路越離越遠。在這些沒有高下對錯的判斷之下，一切都是選擇，而我花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理解這件事。

過了兩年的時間，再次聽她的音樂會。這兩年對我來說也著實改變許多。兩年，七百多個日子。想到了現在的我與我的身份，代表的所有一切。只有看見他人時才能看見自己。

也許，最後最後，一切都是選擇，一切也都只是選擇。

一直都是延誤

凌晨四點鐘。整夜的喧鬧已經告一段落，所有戲碼謝幕，舞台熄燈，只剩下等待晚歸的伶人。我與D分坐在辦公室的兩端。「沒問題了，這樣班就改完。」我說。「就等她們回來吧。」D說。

先是看到最早班的人進來，緊接著是大巴停妥的聲音與披頭散髮又狼狽不堪的組員。一進來看到彼此就不禁笑了出來，原來是前一天搭同一班交通車來上班的學姊的班，沒想到就這樣又搭了同一班車回去。回來難免是一陣互吐苦水的抱怨，以及雖然不太有用，但似乎很必要的慰問。（學姊辛苦了！嗯，你們也辛苦了。）

搖搖晃晃的回到台北，沿途便聽著學姊們談論著這個瘋狂晚上的諸多細節。像是：哪個客人真是冷靜，為什麼客人要在那個時間點提出那樣的要求呢？機長被拱到前面去，站主任在面對乘客的質問時又回答了什麼，後續的安排似乎有些瑕疵，好像有什麼沒跟所有客人說。

腦袋昏昏的，我想所有人都是。在車上參與著不怎麼考究的閒聊，幸好都過去了。

洗完澡整理完東西躺上床已經是早上五點的事。設定了一個確保自己不會直接睡到下午五六點的保命時鐘後，幾乎是馬上陷入深深地沉睡。

再醒來時已是鬧鐘接住我的時間。沒有做夢，一點也沒有。每每遇到這種跨夜的航班延誤，回家睡覺都像是死過一回一樣。再醒來時很陌生，喪失了對時間空間應有的方向感。整個宇宙好像翻轉了好幾回。頭有點暈眩，短暫的失去言語的功能。

記得前天晚上是放假的最後一天。晚上十二點就趕自己上床睡覺。躺在床上看著時鐘，還在想著如果十一點準時下班，那麼只要順利搭到交通車，那麼應該也是有機會十二點躺在床上就寢。於是就碰上了難得的班機大延誤。昨天一整個晚上，這個片段的思緒一直重複出現，宛如說了不該說的話所遭致的詛咒一般。

悲傷的夢境

昨晚與朋友臨時相約吃了飯，也看了電影。兩個單身男生的相聚難免就是在談論交女友這件事。忽然驚覺身邊的男生朋友好多都是單身，而且維持好一陣子了。難免，還是會聽到一兩段努力追求，幾乎要在一起時，卻在最後關頭失敗的故事。每每以為自己就要跨越那條線，抵達久久嚮往的彼方，轉一轉卻發現自己還是留在原地，兩手空空。

於是昨晚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一個關於C的夢。夢到她因為沒有地方住，最後只好輾轉搬到我的住處。不是現在的住處，而是另外一個不熟悉的地方。大約是五層樓的公寓，一棟外觀是水泥灰色的建築，也許鋪了洗石子。在那棟公寓的最高層，讓給了她一個小房間。

夢中的她好像在跟男友吵架，又或者基於種種原因，彼此不想看到對方。因為剛好有票，所以問她要不要去看球賽。但我自己其實打定主意不想去看，因為沒興趣。畫面一轉，我出了公寓，在附近的騎樓遇見了一個男子。第一眼就知道是她男友，是她喜歡的人，她的愛。對方也傳達了很想念她的意思。於是他們倆便迅速復合然後離開。我留在公寓裡，還拿著那幾張我沒有要去的球賽的門票。

「所謂戀愛就是這麼回事。田村卡夫卡老弟。目瞪口呆的美好，是由你一個人感受的話，那麼在深深的黑暗中迷失困惑的感覺也要由你一個人承受。你不得不以自己的身體和心去承受忍耐這個。」

這一段話真是美好，如果只是擷取下來的話。但這卻是一個十五歲少年愛戀著五十歲女人的故事，而且少年背負的是伊底帕斯式的弒父娶母，隱喻似的際遇，卻是希臘悲劇中的命運。

但我想我與身邊的朋友的確一直流轉在那樣的深深地黑暗中，感到無止境的迷失與困惑。

再看魔球

重看了魔球。

或許是相似的處境，或者是代換效果過強，這一次再看仍有著很深的感觸。

印象最深刻的是電影中比利身為一個球隊總經理，在幾經掙扎，仍然貫徹新的作法。或者也可以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輸了。電影中不斷使用新聞播報當作畫面的背景，混雜著外界對於這些事情的批評和看法。我幾乎能感受到遭受外界那樣的質疑，會在心裡造成多大的壓力。

沒有成績就是在亂搞。有了一點成績，只是運氣好而已。而只有得到最後的勝利，改寫規則，一切才有意義。

還有一幕，是電影前段，當新球季要開始，比利走入會議間，跟著一群老球探討論到底要找誰來頂替他們被高薪挖角的球員的位置。比利不斷地說：「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找到真正的問題實在太難了。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假的議題裡面。問對問題決定了解決的方向是否正確。

實在很適合當作團體的進修教材。大家一起看看電影，然後就劇情的內容和生活中實際面臨的狀況來做探討。很不錯的方式。

世俗之人

活了越久，越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都正為了未來某個不知名時間點的自我而努力在當下掙扎奮鬥著。為了未來作準備。

首先是對於未來能有的想像。一個舒適，溫暖且安穩的未來。在當下現實幾乎令人窒息的壓力下，仍願意承擔多一點的痛苦，所值得換取的未來。介於實際的細節與模糊輪廓的未來，我們在夢中追尋。

於是基於這樣的目的，一切的行動便有了意義。縱使人生大前提的荒謬性無一絲一毫減少，卻變得多少可以忍受了些。「這樣才叫懷抱希望的活著啊！」對著自己說。

不再去談論空泛的永恆意義的解脫，專注於觸目所見，伸手便模得到的地方。我們目光如豆，見識短淺，無法想像任何七秒以後的事，但這七秒就是我們全部的世界，全部的人生。

大宗教審判官必然再度降臨，引領著世俗之人尋找棲身之所。

回到工作

睡了三天，然後回到了台北。台北的街道是喧鬧的，只要稍稍打開窗戶，所有世俗的聲音馬上會從那個小縫竄進來，充斥著整個房間。而在宜蘭，就算將窗戶整個打開，仍然只有遙遠的遙遠，風拂過山林的聲音，帶有些鳥叫與蟲鳴。

在那樣幾近無聲的環境之下，徹底的昏睡了將近三天。時間是好幾個小時為單位這樣過。如此揮霍。慢慢能夠掌握身體的感覺，好像從開得太快的車上，逐漸減速，於是稍稍能夠看見沿途的風景。這對身體來說終究是不健康的吧。

身體像是容器一般被移動著。身體是不會滿足的。身體充滿欲望，食慾、性慾、累了想休息的欲望。滿足了短暫的欲望之後，又是另一種欲望的興起。所以身體是不會感到平靜的啊！就算當下再怎麼滿足也談不上平靜，頂多只是欲望被暫時的安撫而已。

能夠感受到平靜的只有內心。但內心的平靜需要適合的環境，以及情緒緩慢的培養才能達成。需要足夠的時間和耐性，才有辦法體會到一點點的平靜。

總之又要開始面對上班的日子了。

十二月七日，宜蘭，陰雨

十二月七日，宜蘭，陰雨。

大概是三天連假的第二天，不太確定。抹去了時間感之後，日子也過得恍恍惚惚了。如果說一般上班日是由「工作」與「等待」兩部份組成，那麼假日時就得依靠大量的睡眠與無所事事來填充。只是什麼事也不做，讓自己放空，讓自己沈澱。

昨晚好像有些發燒的狀況。估計是接連幾天的工作壓力累積，然後在假日鬆懈下來的時候就一次爆發。上班時健康，休假時養病，跟當兵時一模一樣，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體質這件事。當然睡一晚一切又恢復正常。萬幸。

與人交際這件事情真的很難抓到平衡。有時是自己很想找對方說話，但對方沒時間搭理，有時則相反。所以良好的互動關係真的需要雙方都投入時間與耐性，才能在彼此心情錯開的時間仍然能夠給予對方回應。又或者，在實際生活上靠近一些，這樣雙方會想找對方說話的時間也許會因為作息和遭遇的事情時間點一樣，而能夠契合。該死的現代網路社交工具。

手機綁約到十九號到期，就滿兩年了。想當初這隻LG的折疊機也著實陪我度過了很多日子。從辦得時候正在當兵（剛下部隊，想著道路雖然遙遠漫長～），一直到結束整個當兵的過程。一二年九月退伍之後，那四個月盲目找工作的日子。以及今年一月上工以後，到現在已經快滿一年。不太想花大錢辦一隻高階的智慧型手機，其實平板也算蠻夠用了。但這年頭說不辦智慧型手機，又好像怪怪的。還要再斟酌啊。

柔軟的心

也許再也沒有什麼比柔軟的心更重要的吧。至少我是這麼覺得。

擁有一顆柔軟的心，去體察身邊的人的感受與想法，然後真真正正的放在心上。溫柔不僅需要練習，還需要很多很多的自我要求。

但有時也會不禁懷疑著這樣的溫柔與善意是否被視為僅僅只有工具一般的價值。害怕對方根本不曾重視自己的心意就像自己重視對方心意那樣。而只要一旦開始害怕與懷疑，就會在價值觀與看待事物的角度上產生裂痕，隨著不斷解讀愈加地擴大，最終破裂。

或許所謂「獻身」的情感在人與人互動的情感當中太過珍貴也太過沉重，終究只適合出現在人面對神明與信仰的時候吧。

能不能去相信，能不能把心完整的交出來。很難的一項功課。

自由研究

十一月最後離開的模樣有些感傷。下班之後，十二月就來了。

昨晚晚班只有五個人。好久沒有出現，非常非常少的人數。卻相當的樂在其中。或許是因為事情都順順的做完，一起上班的同事也都很好相處吧。

分配完工作之後，就專注在處理個人業務上。以一個半現場單位來說，要能夠不被打擾的專注處理業務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平常幾乎沒有什麼個人的時間，總是事情一直來，一回神又過了下班時間，然後也只是勉強把隔天的進度追完。但昨天竟然能夠好好把所有資料整理出來，並且針對各個資料不同的差異進行比對跟分析。

整個過程讓我想起了大學時做報告時那種開心的感覺。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不是被待辦事項追著跑的人可以感受到的快樂，而是真真正正有了一些時間，在好奇心與求知慾的驅使之下，以自由研究的精神來完成的工作。

進單位之後，從一開始的邊緣的事，一直學到了核心的共同業務。然後是個人業務的學習與精進。每一天都是成長。日子確確實實的往前走，而不只是度過了一些時間那樣。很踏實。

能夠上班真是太好了。

選擇的自由

溫度確實的下滑了。聽說有一波寒流，也許還不到那樣的程度。在租屋處的樓頂晾著衣服時對於襲面而來的冷風感到些許的不適，早晨起床時也想多在被窩裡待一會兒。想吃點熱的食物。

到底對於這樣的工作，是應該善於遺忘才好，還是應該死記住某些事。那些窘迫與不堪是如此令人難以忍受。幾度想要離去，萌生退意，卻還是留了下來。過幾天也就忘了。也許這就是自己比他人更幸運的地方，至少是大部分的人，生活沒有過不去，還有些選擇。不論是留下來或者離開。

要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陷入仇恨與對立的情緒，不然很有可能做出殘忍的事。彼此傷害永遠不會是解答。

剩下不到六十天就滿一年了。

慢慢地走

「就算悲傷也要慢慢向前走，這樣明天就會變成好日子。」文案的句子寫得真不錯。談不上發人深省，還沒到那個程度，卻足以輕輕地敲響心中的角落。慢慢地走，慢慢地向前。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踏出腳步。只要向前，就算懷抱著悲傷，在下一步的明天也能夠變成好日子吧。我是這樣相信著。

昨天一時興起便約了吃飯。如今想起來仍然帶著無比的恐懼啊。我怎麼會有勇氣跟另外一個還不算熟識的人對坐在餐廳，面對面，避無可避的看著對方，然後交換著一些輕鬆的話題。那樣的場景直接讓我聯想起了一切所有焦慮、害怕、尷尬與不安的可能。在那樣的場合下，失去了可供躲藏的空間，是真真實實的一個人面對另一個人，訴說者只有一人，傾聽者也只有一人。我說的話是為了讓你聽見，而你所聽見的是我為了你所說的話。喚醒了一些過往記憶的恐懼。

而終究成行的理由，就只是在意識到這樣的場合所代表的一切可能，在感到害怕之前，就已經坐在那裡。頭過身就過。最後，所有令人不安的可能都沒有成真，在餐廳美食的加持之下，進行了輕鬆、普通而自然的對話，彼此交流部份的人生。人與人之間能夠這樣的交流，簡直就是奇蹟了吧。

另一方面也對於她的談吐，思想的成熟以及看待事物的角度而欣賞不已。甚至少數幾次感受到，在這些日子我跌跌撞撞才瞭解的事情，她卻能用更精確的方式說出。彷彿她早已如此熟悉於那些我的新知。果然在心智上的成熟不一定與年齡有關。縱使我總自視已算是個相對較為成熟的人，卻仍比不上她的過往經歷所帶給她的人生體悟。也是第一次我感受到「書中也有不足之處」這件事。那些事是必須要經過生活中不斷實踐，在每一次的錯誤與懊悔中修正，才能夠累積成長的能量。受教了。

人生沒有一刻斷線

網路的世界是如此的遼闊。最近在輪播的新聞台總會看到某訪問節目的片段廣告，有個人說著：「當你在線上時，你的人生就是斷線的。」一點也不同意啊！網路與電腦的發明是肥沃的土壤，孕育著空虛社會的心靈。當掛在網路上時，你的人生從沒有一刻是斷線的。相反地，你的人生藉由社交網站，與他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交流。

以前的人或許一生當中只聽過或看過幾個人生故事。每天相處的仍是那些跟自己在類似的地方，做著類似的事的類似的人。或許大家有時候會交流一些過往人生片段，但總的來說就是那樣。

但網路的便利性卻大大加強了我們參與他人人生的程度。過去的我們認為自己與身邊的人頂多就是這個城市到那個城市的差別，而現在藉由網路，我們卻可以輕易地看到我們跟他人的差別簡直到了地球到火星的程度。所因應產生的相對剝奪感也越加地強烈。而在那樣的相對剝奪感之下，也產生了巨大的內心空洞與不安。

這就是我們現代人要對面的世界，一點也不輕鬆啊！

學者專家說，人類只是不停地在更換著媒介，每天重複的還是與我們那些幾百萬年前的老祖先一樣的生活。狩獵，採集食物，生存，說故事。如此而已。

早晨的抱怨

早晨一出門，就能感受到凜冽的冷空氣撲面灌來，馬上意識到：是了，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冬天。

已經連續兩天一覺睡到鬧鐘響之前。昨晚在半夜醒來，拉上窗簾昏暗的房間裡根本無法分辨時間的流動，相較於自然的生理時鐘，取而代之的是早班上班時間所帶來的緊張與不適感。這實在不是面對一個早晨的開始很好的感覺。

對於自身處境的感嘆即常常源自類似的小地方。或者是明明已經逾下班時間一個多鐘頭，自己卻還是在處理著事情的後續，另一件令人胃痛的事。

十二月出乎意料之外多的早班也令我胃痛。大約有三周吧，就是把這個月沒上早班所積欠的額度一次索討回來一樣。還有聖誕節與跨年的管休。昨天已被充分預告了這件事，狀況會非常的糟，糟糕的程度就跟我想在十二月好好休幾天假的程度一樣。雖然我也沒有計畫要特別地怎麼度過這兩個時段，但一切的一切簡直令人絕望。

甫上車又聽到前面的學姊抱怨通知的人打室內電話的事。如果手機有接的話，誰願意打室內電話呢？被逼得這麼緊的通知，還不是組員大家一起促成的。很想跟她講說，妳們是鐵鎚和木板，我們只是釘子而已啊！何德何能。

老虎圖像的背包

第四次在捷運上看到背包上的老虎圖案。黑底細帶後背束口布包上的老虎圖像，擬真又鮮艷，在擁擠的捷運車廂內猛地向你襲來，讓你瞬間避無可避。對於動物花紋（像是最經典的豹紋，不論哪一種配色）一向不太能接受的我，的的確確被那老虎的圖像吸引了目光，牠的眼睛直視著每一個看見牠的人，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霸氣。那樣的「叢林裡的紳士」卻總是出現在某個年輕女子的背上，帶來某種所謂野性與奔放的氣質。而背包的擁有者泰半伴隨著纖細的身材與服貼的長髮，又是傳統女性順從的形象。

每每看見動物造型的鉛筆盒，就會想起多年前學長說過得話：「那些人在拿文具的時候，簡直像是在開腸剖肚。」害我只要一見到身邊的人拿著那樣的動物造型鉛筆盒，就總是在胡思亂想。偏偏會拿那樣的鉛筆盒的大多數又是女性。這世界的其中一種魔力就是將一些具有相當原始且暴力的象徵行為，包裝成大眾可接受的相貌。真是有趣。

我們總是使用著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多更多的非口語語言來表達自己。

婦人的螃蟹

於是又在忙亂中度過了第一天早班。

在捷運上看到了一個婦人，拉著她的行李箱，而那行李箱長得像一隻螃蟹。是很標準的方方正正的黑色行李箱，但那樣的寬度與拖拉在地板上的姿態活脫脫地就是一個螃蟹的模樣，絕對不會看錯的那種。

每每當我又陷入極度的迷戀時，便不由自主的想著離開的路。那樣狂喜的感覺終究會過去，而當一切虛像被時間剝落裸露出真實時，就是熱情消退的時候。心中模糊的影像愈加地模糊，最後消散在某個略帶醉意的夜。

放棄了些希望，得到了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卻在放棄的同時愈發地感到哀傷。

晚班的時光

宜蘭總是比台北更快有冬天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下雨吧。接連幾天的雨，伴隨著陰鬱的天氣與微涼的溫度，差不多就滿足了人們對於冬天所有的印象了。剩下的便是點綴這樣天氣的食物。

連續三周的晚班結束。將近一個月睡到飽的日子，歷經了搬家、幾次的聚餐、新人報到、又出了幾個包，還有零零總總的瑣事。以及意義不明的水星逆行。剩下唯一想做的事大概就是輕鬆無壓力地消磨一些時光。

在晚班時，接近一天結束的辦公室，總是會找到許多兩人獨處的時間。聊著一些不太適合在人多的地方聊的話題。傾聽一些想法，訴說一些想法。在沒日沒夜的例行公事背後，每個人都仍保有著自己的感受。而那些事，只有在兩到三人的時候，才能這樣輕輕地說，那是需要附在耳邊細語的秘密。因為太多的悲傷與落寞，所以需要與他人分享來承受。

然後很快地，班機回來，一日的工作結束，熄燈回家。

回家以後仍想著工作的事，一直想著，無時無刻不在想。工作中快樂的事，傷心的事，感動的事，挫折的事。

早班的時候就太急迫了。雖然下班時一天才剛剛開始，卻遠不如晚班下班時那般愜意輕鬆。

今天放假。吃早餐時，仍然想著工作的事。這終究是一份需要「快」的工作。學會了快的藝術，什麼都要快，只要快（當然還需要一些對於細節的講究）就是好。講求效率與速度和決斷力的工作。那是不是有一天我應該去嘗試看看做一份「慢」的工作。慢慢成熟、慢慢醞釀，直到火候足夠，一切終於完美。體驗「慢」的藝術。這兩種概念也許可以衍伸到「專注與創意」和「一心多用」上。前者的慢對比後者的快，都是時間與經驗的累積，且都具有不可相互取代的價值。

總是有新規定

又一項新規定在昨天上路。也許我們早就習慣這樣沒由來的改變規定，不斷不斷調整。

許多改變起因也許是一兩個案例，但經過發酵之後，卻會影響所有的人。在這次事件中，也許是某個人又因為沒被通知，或者她認為通知的時間過晚，進而導致我們背負了更多壓力與責任在提早通知這件事情上。計算時數的方式變得愈加地嚴苛，為了不讓連鎖效應產生，我們只能變得更快更早。結果就是通知的人與被通知的人一同承擔這樣的後果。

但追根究底，似乎這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不要發生。意識到自己說這些話時，像是身處在冷戰時代的人一樣，覺得提高武力是必須的，我們要防堵對方勢力，他們總是帶有敵意的在看著我們。冷戰時代幾乎沒有人有把握說這樣對峙的狀況什麼時候、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結束。國家的所有選擇都受制於另一方的行動，所造成的也是痛苦的迴圈。

如果請假率能夠降低，如果每個人都能警覺地看到班表變更，如果通知的方法能夠再研議改善，如果兩造雙方能夠對於「通知班表變更」與「確認班表」這兩件事情上再達到多一些共識與體諒，那我想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吧。

新生活之三

密集的紀錄是為了這段時間過後，這樣的感覺將再也不會重現。日常的重複會剝奪一切感受。

氣密窗與窗簾的配合，使得早上醒來時，儘管外面大馬路上已是人車鼎沸，卻仍然能保持一個較為靜謐的空間。能夠在黑暗中多逗留一會兒，是夜晚與夢境的延伸。躺在床上，想著些關於自己的事。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

短暫假日之後緊接著又是上班日。每每遭遇這樣的銜接，就需要慢慢地再調整自己的腳步。然而諷刺的是，當自己快跟上工作的步調時，卻又準備要放假了。於是，準備的過程將工作的情緒帶入假日，將假日的氛圍帶入工作。無止息的調整，像極了那些不得不抱著一份班表過活的組員。

其實並不是那麼清爽。昨晚的大餐的味道還能從身體深處飄散出來，有些噁心。真的不應該這樣的方式去吃飯，估計不會再去第二次了吧。

拖著不去運動也快一星期了。明天吧。等新房子新生活安頓下來之後，慢慢拾回運動習慣。

聚餐之後

搬進新家的第二天。依然享受著這種因陌生而產生的新鮮感。想像著自己到了某個異國的旅館（而新的房間真的像是旅館一般），正享受著一場假期。第一次造訪的街道與景點，隨意在街上挑選餐廳，輕鬆揮霍著某個午後時光。

但第一個晚上並沒有睡得比想像中的安穩。幾乎一整個晚上都在做夢。夢見同事也夢見工作，簡直像是這個新的地方利用夢境在瞭解我一樣。像是入伍的第一個夜晚那樣多夢。醒來時也不過六點出頭，是早班起床的時間。還有多了一個區間的晚班，睡到自然醒的日子還可以再持續一會兒。

搬到這裡其實自己也很迷惘吧。租金的壓力勢必更加的重，該擔心的事也沒有變少。唯一期許的是心境的改變。

晚上的聚餐上，參與的人增加到了八位。所謂的伴侶開始出現，身邊的人慢慢地步入人生的另個階段或者正處於預備期。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某種意義上的逃避吧。大家都在逃避。在那樣互相拋出話語的場合當中，輕描淡寫帶過的，也許是已經失眠多少個夜晚的困擾。又或者，不安地期待自己的表現能夠得到回應。社交場合是如此的脆弱與複雜。但也正因為有這樣的場合，彼此之間才有互相理解的機會。

分享了自己對於小說的想法與所知。才想起來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原來自己也曾有過一個小說的夢。夢曾經被這麼地用心呵護與建築，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後背棄至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雖說如此，我仍佔有一個小小地角落，讓自己的文字不至於消失。讓自己不至於消失。

夜深了。

立冬

今天立冬，也是搬到新房子的第一個晚上。

昨晚班機大延誤，到了很晚很晚才回到租屋處。或許是因為已經太過疲倦，最後一個晚上並沒有特別的感傷，只是站在樓下大門前一會兒，與這整個地方作道別。

每個曾經住過的地方都成為了某部份的自己。儘管時間會沖淡許多日常，但仍然會留下某些記憶特別深刻的片段，可能只是一個早晨或一個黃昏。曾經我在這裡，每天依循著某個路線生活著。實實在在地生活在那裡。搬家的意義像是旅行的下一站。

早上起床用過早餐（走路去巷口那家常吃的早餐店點了常吃的菜式）後，便將剩餘的東西用包包分成兩趟運到新住處。其實若是將機車運上來台北也不錯。機車真的很方便，太方便了。稍事打掃，就請舊房東過來交屋。於是這一次立場交換了。我站在裡面邀請她進來，看看這個借我住了十個月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改變。自認是打掃得不錯，甚至比當時住進來時還好多了。

於是做了交接清點，也收到比預期更多的退房金。簡單寒暄了幾句，就一起坐電梯下樓，正式與這整個地方道別。

整個下午窩在新住處這裡。不太知道要做什麼或者該做什麼。那些習慣的小樂趣又要重新尋找了吧。

殘餘之感

如果人的一生是由許多趟旅程所組成，那麼每一段旅程走到某一定點之後，就會慢慢回到起始之處。探索的過程或許有趣，但返回本質的路確實艱辛而曲折的。

離開這裡的倒數幾天，房間已是空蕩蕩的。除了維持生活必須的一些換洗衣物與盥洗用具外，其餘都已經過去新的租屋處那裡。搬過去的甚至比當初計畫的還要更多。在這裡的生活片段，以後也不會再想起什麼細節了吧。只是依稀記得曾經住在這麼一個地方，短短的十個月。

此外，也還無法接受「回到」新住處的感覺。沒有任何一點熟悉的氣味，如此陌生。早上在新住處看了一下電視，大致把東西安頓好。每每聽見外面走廊傳來使用房門卡的逼逼聲，總是略微緊張起來。網路還是斷的，無法接通。那裡太夢幻太不真實。

暮秋

發佈了新的工作職掌，在交通車方面從原來的協辦變成了主辦，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單飛了吧。體認到這個事實的感覺，是一種混合著苦味的喜悅。

幫新人上課。幸好前一天有再順過投影片，也因為是講了許多次的東西，比較能夠發揮。算是半閒聊的方式授課，才驚覺自己也經歷了不少事。還蠻期待他們的加入的。

明天一整天要把東西全部打包完成，後天簽完約以後就要開始為期幾天的搬家過程。還清楚記得剛到現在這個居所沒幾天，充滿新鮮感，等待上班的日子。也不過是快十個月之前的事而已。

搬到新住處之後，要更早起了。也要告訴自己好好加油。在自己決定放棄以前，沒有人可以讓你放棄，如果可以，多堅持一下下，再走遠一點，盡自己所能。總不會有遺憾吧。

二度搬遷

看了新住處，也支付了一小筆的訂金。

新住處在大馬路旁，也是鄰近一個捷運站。蜿蜒的樓梯上去後，以一條公共走廊為連結，分配了三四間裝潢良好的房間。為了顧及到採光，每間房間被分配到一兩扇窗戶，而每一個房間的租金也隨著房間的採光量而有所增減。

木質的樓梯、走廊與房間內裝帶來特有的溫暖感。幾乎全新的傢俱似乎說明著這是剛開始投資的不動產。房間似乎比現有的居所還要小一些，但裝潢部份倒是更高級。或者應該說，相較之下，現在的租屋處簡直是家徒四壁。

這樣的結果也不便宜。每個月在房租上的支出勢必需要再增加，也間接壓縮到了其他方面的支出。但毋庸置疑的，生活品質得到了顯著的提昇。

預計十一月初搬進去。一方面需要聯繫舊房東商談違約的事，另一方面也要開始打包準備搬家。處理掉該處理的垃圾以及其他不需要用到的東西。然後挑時間好好把現居所打掃乾淨，當個好房客。

新的生活開始了。

消失或被殺掉

又出包了。好像每天都會做出一些錯事。明明是熟悉的項目也會做錯，也許我真的不適合作這樣的工作吧。如果要打個譬喻，大概就像是每天被人家把頭壓進水裡，不停掙扎之後，終於下班有時間喘口氣。然後一直不斷重複這個循環。

難得今天看到天上的飛機時還會會心一笑。天空啊！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個地方。在那樣的高空當中，什麼事都可以忘記，什麼事都不再重要。但事情總是沒有這麼美好，對吧。

讓我想起上次半夜的事件。每一個錯誤都是可大可小。如果有人看到了，有人檢查到了，再多一點點注意，再多一點點警覺，那麼錯誤就不會發生，也就不需要衍生後續的補救措施。

「無論如何，我總是會想像有那麼一群小孩子在一大片麥田裡面玩遊戲，成千上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帳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裡守備，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跑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裡跑，我就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從早到晚就做這件事情，我只想當個麥田捕手。我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但我真正想做的就是這個。我知道這不像話。」

我還是看不完麥田捕手。許多年前買的書，卻總是看不完。也許我在抗拒著什麼吧。還是很模糊的東西。就像我自以為已經長大了卻還是個小屁孩一樣。

也想起了神隱少女裡面的情節。主角對著父母大喊的那一句：「不要再吃了！再吃會被殺掉的！」但事實是如果不吃那個世界的食物，就會慢慢消失不見。既然一定要吃，就得工作，於是就得不斷持續下去了。像極了現實世界，不是嗎？為了要生存，所以要吃，為了要吃，所以要工作。而這樣的轉變，我們對於這些事的認知，不也像是主角突然闖進那個世界時的模樣一樣，於是在驚恐與害怕中，一切開始了。差別只在於我們會不會回到另外一個世界。

每犯一個錯，就更加沮喪一些。就失去一些力量。直到力量用盡就消失或者被殺掉吧。大概是如此。

天氣轉涼了

小和尚與老和尚每天都要去敲鐘。
有一天小和尚就問老和尚說：為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去敲鐘啊！這深山野嶺，也沒有任何人會聽到我們的鐘聲啊。老和尚笑而不語。
於是敲鐘的日子持續著。許多年後，當小和尚變成了老和尚，另一個小和尚也問了同樣的問題。當年的小和尚，如今的老和尚笑了笑，說：那我們就不敲了。
小和尚不解，再問：但這不是從很早以前就一直持續的事嗎？
老和尚回答：鐘聲會停止，但敲鐘不會。

不同的人在故事中看見自己想看見的部份。最在意的事，脆弱而柔軟的心靈角落。

感受到溫度下降，季節正一點一點確實地在轉變，即將迎接的是秋末初冬，總是令人感傷。好像有太多的事無力改變與挽回。

前幾天那種瘋狂的思緒似乎平息了些。歸因於新鮮感與友善，但本質終究是孤獨。從來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與一個人。那又有什麼好不捨的呢？

新人來報到了，四個女生。

殘留的夢

電腦持續壞掉中，這實在有點蠢。

昨晚開始了一連半個月的晚班。第一天倒是順順的，也沒什麼特別的狀況發生。很想唱暝怎麼這麼長。

運動仍在持續著，最低限度的要求是保持每天都跑個三四十分鐘，維持有氧運動的習慣。瘦下來的道路如斯漫長啊。

於是那樣的夜晚也想起了站夜哨的日子。兩小時不睡覺在那邊望著黑暗發呆，看著滿天的星星想著未來。倒數的日子每一天就是在倒數。總覺得現在回想起的記憶比還在裡面時要鮮活多了，好多畫面。

夢了些不怎麼樣的事。也是個不怎麼樣的夢。醒來之後卻能多少感受到殘留的夢的觸感。

明天要去做行前講解，月底有一批新人七個女生要進來，然後十月再過兩週就要結束了。

縈繞的思緒

電腦又壞了。

連去了兩天，今天因為肌肉痠痛完全無法專心在工作上，考慮之後果斷休息一天，看隔天的狀況再說。也許該考慮買一些貼布之類的東西。

明明才聊兩次，也算剛認識，卻能夠這樣佔據我的思緒。只要已讀未回就會開始有些焦躁不安。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強烈。就算讀完整本書以後，我仍無法明確指出愛情開始的界線（畢竟一切潛藏在無意識裡）。真的有那麼一些感覺吧。

好多事要做。

還債

二訪西門町。

爽快的繳了八千元，就直接開始。恰好那個時間點也沒什麼人，所以教練就帶著做了許多項器材。先從滑步機開始熱身，再去拉筋。拉完筋後就開始一連四台機器，分別對於胸跟手臂進行訓練。一開始真的慘不忍睹啊。明明已經放到最輕了卻還是連四組都做不完。慚愧。做完基礎的胸還有手臂後，就是一般的仰臥起坐還有訓練下腹的機器。整個做完（到後面簡直越來越不確實），教練看我也快不行了（沒擋頭），就說今天先到這邊。看了下手錶，也扎實地做了兩小時。

回到家當然是處於上半身僵硬的狀態。聽說明天再繼續去的話，就是作下半身為主。有氧能瘦身，重訓練肌群。不過剛開始三個月都是在打基礎，能撐過才算剛開始吧。不過看到我一點菜樣，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做到沒力的時候，總不禁想著這根本就在還債吧。種種運動債。 尤其那個仰臥起坐，簡直悽慘。

曲折的西門町

總的來說是個好的開始。在西門町饒了將近半小時才找到位置，不知怎麼地圖功能完全無法使用，只能慢慢摸索。

西門町真的是個很繁華的地方。很多店面與人潮，還有電影院可供選擇。偶爾去逛逛感覺還不錯。

到了那裡，下了電梯到地下二樓，一出電梯就可以看到林立的諸多健身器材與使用的人們，有一種毫無掩飾的真實感。與吃飯吃到一半的店員詢問一些詳細狀況，價錢和注意事項等等的。一切從簡，沒有華麗的附加課程與設施，只有器材和使用器材的人。

會先申請一年看看吧。給自己一個目標，至少明年夏天之前能拿出點成果。好久沒有開始一件新的事情的感覺。

Go for it

夜是夢的棲地，是流轉思緒的另一面化身，是殘留的遠古記憶的還魂。但昨夜無眠，任由顯意識霸佔了整座舞台。

現在的生活業已過了近十個月。好像沒什麼改變。沒有特別善用此地緣，亦不見什麼新的想法。好像該做些改變。看了整晚的租屋資訊，揀了幾間還不錯的，卻沒辦法想像新生活的模樣。與朋友聚餐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如何被工作所困住（另一方面則是如此投入其中）。輪班的作息決定了其他的時間，而我似乎疲於遷就，不可自拔。

還有最大的困擾，即是我的體重。大概是我人生目前為止最失敗的部份吧！從未曾在這方面感到滿意，卻也無力改變。試著從第三方的角度給自己建議，結論就是如果僅憑藉自己的力量無法改變，那就尋求外援。每個人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已明知是自己的弱項卻還想輕鬆度過是不是太愚蠢。

與過去不同的是現在較有經濟能力，花點錢投資自己似乎也還可以接受。想試著去健身看看。如果要瘦，寧可再貪心點追求線條。只是不知道這次的計畫能維持多久。萬里之行，始於足下。就試這一回吧！

第N個早班循環。

最重要的是開始做些什麼，DO SOMETHING。

第N個早班循環開始。自從上次與主管談話之後，的確有些什麼正在作用。還說不出來，還沒能整理思緒。這樣的工作環境消耗著我們的思考。儘管如此，還是要努力去思考。因為不去思考的話，永遠無法拯救自己脫離地獄。

不設框架的思考之外，還要不斷去審視工具的使用。在例行性的工作中，能不能找到更有效的工作。將那些節省下來的時間與保存的體力拿來做更重要的事。

這個月的支用真的沒有什麼餘裕。

只是想說說話而已。

電腦又壞了

電腦再度壞了。在颱風夜雨的晚上就再也沒有畫面。不論主機再怎麼奮力運轉也沒有任何東西出現，螢幕畫面依然維持黑漆漆的一片。雖然在深夜，卻還是趕緊用平板上去電蝦找資料（幸好我還有平板）。總覺得這次八九不離十是主機板壞了。當然也沒有什麼很確實的證據。在既沒有多餘電腦可以進行交叉測試，又沒有處理的經驗下，只能憑藉著平時的微弱印象來推測。後來想想其實順勢換台電腦也是不無不可。菜單是擬出來了，但無論如何又是一筆開銷。會再等等吧。

於是在沒有電腦的狀況下，順勢便看完了發條鳥年代記的刺鳥人。儘管看過一些他的作品，但怎樣也不敢說很熟悉。閱讀的方式又很多種，我這樣應該算是最表層的瀏覽而已吧。至於那些他所使用的龐大意象和象徵很多我都我從解釋起，只能隱隱約約抓到一些可能的意思，像是浮光掠影一般。

這兩個月幾乎是背負著大量開銷在過日子，突然間什麼都要換，什麼都要花錢。簡直像是藉由那些「不得不花」的錢，將內心的某種欲宣洩而不可得的壓力進行釋放。雖然如此，卻總覺得內心仍有千斤重壓在上頭。也忙碌了快一年了。

筵席的尾聲

各種消息紛紛傳進來，幾乎可以想見的是，到了明年忘年會的會場上，也許連半桌都湊不齊了。會有一些人事異動，會有些新人進來，有的人則是準備要離開。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只是想到這其中的悲歡離合，不勝唏噓。

每每看見那些所謂「沒有責任感，拼命請假的組員，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工作」，就不禁想到她們當初也是自多少女孩當中選拔脫穎而出。再多少關面試之下，準備著最好的自己，然後萬分感謝的得到這份工作。我們似乎也是一樣。去年接近此時，收到了筆試通知，幾百人一起埋頭填寫著考卷，沒有人有把握一定是自己獲選。再接著是面試通知，最後錄取。過程亦是倍感艱辛。

但這些過程隨著日常工作的消磨，逐漸被淡忘吧。就像一開始拼了命，排除萬難在一起的小情侶，相處之後又悻悻然地以個性不合這樣的理由分手。這樣究竟是一種隨便的態度？還是人生的停損點？

昨晚下班後本來想在臉書上分享些話，但一時之間竟然語塞。對於朋友們的離開與轉任，不知道該說些安慰還是祝福的話。因為怎麼樣都不想他們離開吧（卻又不行）。工作畢竟是個人的，生涯規劃也是。似乎只能珍惜還能一起說說話，一起工作的時間。調整好心情面對之後的日子吧。這也讓我想到了軍中，志願役每年面對那些只有一年役期的義務役，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呢？也是一種人生聚散。

雜談 // 寵物

幾乎確定要搬離這裡了。預計這兩個月找房子，快的話十一月就會敲定。還是眷戀著台北這座城市。也就是說，很快的這裡又會成為過往記憶迷宮中的一站，如同過去那些我曾住過的地方一樣，被保存在隨著歲月日漸殘破的片段記憶裡。對於那些好不容易才記住的小巷子，小巷子裡面的店家的模樣以及菜色的滋味感到不捨。然而對於自己會不斷「離去」這件事卻從來未曾感到懷疑。

寵物與人的關係想必是複雜的。雖然家裡養著一堆的動物，但自己卻沒有辦法下定決心來養些什麼。小如魚、鳥，大如貓、狗等等，不是沒考慮，而是只要一想到牠們作為被我豢養的存在，需要付出的是自由，就覺得不忍。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需要上班，工作，甚至出門逛逛，換言之，只有極少數的時間我能夠真正陪伴，同時也享受被他們陪伴。大多數的時間，他們付出了他們的自由，在這狹小的租屋處（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可以自由進出這房間）等待著，實在太過寂寞，且太過殘忍。

此外，寵物與人的關係一旦建立了，就很難輕易消失。對彼此付出責任，而像我這樣常常需要離開的人，可能好幾天都不會回到租屋處，那麼那些為了短暫時間陪伴我的他們又有誰能來照顧。怎樣都無法解釋。雖然那些寵物們作為人類豢養對象的選擇，就算我不去養，也會有其他人（或許以更為不人道的方式）去養，但總之一切就像薛丁格的貓一樣。一切都還是未知的可能之下，只有選擇才會決定結果。

最後，在今日早晨的文湖線上看到了一個女高中生。正值上班上課時間，捷運上來來往往很多人。她不是那種特別顯眼的漂亮女孩，略顯沉默與文靜，卻能在她身上看見一種很不錯的可能。像是看著一顆蛹，卻能同時看見翩翩飛舞的蝴蝶一樣。所謂年輕，就是擁有最多的可能。所有人都曾經年輕過，也擁有過這麼多的可能，但隨著歲月流轉，我們必須不斷地進行選擇，在選擇之中我們得到了些什麼失去了些什麼，那些曾經在我們身上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少了。

十月之初

十月開始。

工作的確不是短程衝刺，更像是一場無止境的馬拉松。不斷地跑著，每天每天，越過了許多障礙，經過了許多風景，卻沒有結束的終點。一點也不像當兵時，領了一張退伍令之後一切就結束。每一年每一年奔跑著，有的人會落隊，有的人會加進奔跑的行列，有的人跑得夠遠了，就離開了。我甚至連一個S都還沒拿到，這樣是不是太快就感到疲倦了呢？

不論事前再怎麼保證，再怎麼準備，一旦開始邁入十月才是真正的考驗。到底人力準備夠不夠？到底那些問題能不能被解決？好像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

我們還能對人生期待更多的什麼嗎？屬於工作的我們，被生活綁架，沒有自由。大概是如此吧。如果可以真想去國外走走。去那邊工作，完成些什麼事，這種感覺也不錯。好像可以更享受一些生活的品質吧。

跨夜班機延誤

上次在網路上看見一篇文章。裡面寫著有兩三家企業開始試著推展一種業務，個人「生命歷程」的紀錄。使用者可以上傳任何形式的照片、文字、影片以及打卡紀錄等等，所以可以「紀錄」你這個人的一切證明。也許有一天，當科技足夠進步時，還可以依照你所提供的一切，轉換成一個你的模擬人格，在你離開世界後仍然保存下來。我也是用部落格很認真的紀錄著我的人生吧。

昨天晚班第一天就遇上超級大delay。飛機因為機務問題無法起飛，偏偏目的地有宵禁。途中因為等待時間過久，機長還下令開始走餐，差點來不及把組員拉回來休息。一瞬間許多消息一直進來，真的必須要馬上進行判斷。只要稍稍錯過機會，那就會造成許多人的困擾麻煩，以及許多成本的浪費。也許因為太久沒晚班了，昨晚表現其實有點慌。應該處理好得部份也沒有處理的很好。身為現場唯一的人，在跟主管匯報的時候也沒有抓到重點。

不到一年的資歷，我對於航空業這個領域知道的還是太少太少了。

最後拖到早上六點才下班。頭很暈，不太能夠思考。後來還是決定劃一天休假，不然這樣接續上班應該會累死吧。每一次的錯誤都是一次學習。我還需要更加瞭解這個行業。

九個月的離別

躺在床上，很認真的想著為什麼自己能夠忍住不買一堆酒把自己灌醉來逃避那些無法面對的事。然後想到那些酗酒的醉鬼，也許當他們一旦開始清醒了，就必須面對這個極為不友善的現實，以及他們自己無法改變，無法重來的人生。簡直殘酷。

就目前知道，十月會走兩個人。一個去了隔壁，另一個則說要再次踏上找尋人生方向的道路。原以為是走在同一條路上，一回神時才看見他那為了追求人生方向漸行漸遠的身影，忽然之間有些羨慕了。不要沉浸於他人的離去，那樣的感傷我們 無法承受啊。連最後一點點堅強也被瓦解，我們無以為繼。

想不到一年也是如此漫長。昨夜的失眠讓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個房子住了九個月了。租約還有三個月到期，如果要決定搬走，勢必要提早開始找房子。再續簽一年嗎？換言之，我提早了自己面對是否要繼續待一年的問題。一年之後的自己是什麼模樣？遙遠的難以想像。

The day is too long and the life is too short.

還有好多的挑戰等在每一天。

行前講解

第一次上本籍的課。應該說，從很久以前就是以TR為假想對象來思考如何設計投影片與講課吧。很寶貴的經驗。看著台下這些人，經過這麼多人的選拔脫穎而出，然後是近三個月的訓練，接著要面對的是再三個月的實習，才能夠站在她們組員生涯的起點。她們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亞於我們。

在講解時雖然已經盡量講得淺白，卻還是覺得有著想像中的隔閡。畢竟她們之前都僅僅只是紙上談兵，真的有什麼狀況也很難去想像吧。看著她們，讓我想起蘭友會迎新的感覺。每一個新人都應該更加的去重視，去聆聽她們的想法與聲音。就像嬰兒誕生於家族中，需要好好呵護。不要忘記曾經菜過的感覺，知道那種挫折與無奈，所以更加懂得去體貼。應該是如此吧。

上完課之後扯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事後想想頗危險的，不知道之後會不會成為她們的理由：「之前你們的人曾經說怎樣怎樣怎樣！」不論是保留原意或者扭曲解讀都不太妙啊。但還是想講，還是想和她們分享一些我們所看到的世界。在她們踏入那個對立的世界之前，先向她們述說一個充滿合作與良好互動可能的理想。魚幫水，水幫魚。

早班還有三天，怎麼顯得如此漫長。

颱風夜修電腦

不太像颱風的颱風。回家放了兩天中秋連假，卻一點也沒有放假的感覺。因為知道接著是早班，身體在無意識之中依然持續在為了早班作準備。還作了一個被追逐的夢。

租屋處隔壁的女生搬走了。前些日子開始在搬東西與丟東西，幾天前門口的所有雜物已然淨空，再過幾天就看到房東和裝潢師傅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內討論接下來的工程。雖然只有見過一兩次，但對於那嬌小的身材，黝黑的膚色和色彩斑斕的連身裙印象頗為深刻。長得很清秀，一頭及肩的長髮襯托了五官的細緻。這裡的房客們其實對彼此沒有很熟悉，連熟悉的機會也沒有。常常在租屋處，會覺得像是住在沒有其他人的大樓的一個小房間。僅有少數在電梯的擦身而過，或者恰巧一同出門時，才會知道：啊！原來隔壁鄰居是這個模樣。

除了颱風之外，回到台北之後第一個驚喜是電腦壞了。怎麼按電源鍵都一點反應也沒有。查不出原因的狀況下真的很焦急。不得不說幸好還有平板電腦在。大概花了三、四個小時，除了上網查了相似狀況的描述外，也徹徹底底的清潔了灰塵堆積如山的電腦內部。因為沒辦法過電，電源燈和風扇一點反應也沒有，初步判定是主機板或者是電源供應器的問題。至於依據什麼樣的理由作出了是後者的判斷，也許純粹只是因為如果是前者的話我還真的無能為力。

相好了網路上評價不錯的電源供應器後，先是到了附近的燦坤，卻一無所獲。只有一些他牌的便宜貨。曾經一度想放棄，覺得乾脆直接送修好了，但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換了套正式一點的衣服就直接殺去北車買。真的很久沒碰電腦硬體的東西，買得時候還是一直再想會不會買錯，或者規格不符，更甚者一點幫助也沒有。短暫車程回到家後，隨即用最快的速度將新的電源供應器裝了上去。按了第一下電源沒有反應，再按第二下後，風扇緩緩轉動起來，然後越轉越快。電腦發出了熟悉的開機時的正常鳴響聲，螢幕又出現了久違的畫面。

後來想想其實蠻危險的。在沒有多餘的料件可以進行交叉檢測下，這樣僅憑著瑣碎的線索就直接判定簡直跟瞎猜沒什麼兩樣。雖然是負擔得起的錢，也說服自己若不符還可以留待下一台電腦使用，卻仍然希望自己一次就把問題解決。充分體驗了許多時候我們根本沒辦法掌握完整的資訊，而只能從現有已知的部份快速進行判斷決定。

明天最早班。為什麼最早班之前都有這些鳥事呢？

V for Vendetta

抽空看了V怪客。

真的很佩服電影的導演，到底需要怎樣的想像力，才能將所有的這些象徵元素以影像的手法濃縮成一部電影呢？

虛構的歷史發展，使得英國變成軍事狂人高壓統治的國度。到處都是廣播器，電視牆以及宵禁的街道讓我直覺想起了《一九八四》所試圖描繪的種種場景。與傳遞政治理念的其他電影不同，導演一開始就藉著電視台事件將所有想說的話預先告訴觀眾。而整部電影都是作為開頭那番話的實踐探討。誠如主角所言，炸毀國會不會直接改變這個國家，但他能夠提供一種可能性。答案只有在舉步維艱的行動中偶然相逢。

女主角的身份也是由相當龐大的背景所建構而成。一開始的相遇就是對抗法律的開始，宵禁之後的外出。主角在秘密警察（政府）的手中救出女主角（在電視台工作，媒體一向被賦予揭露真相的角色），並向她揭露一個新的可能。這一段呼應了之後的所有劇情。女主角的父母是對於政治有異議的人，之後的下場都是被政府肅清。女主角是從小在高壓政府的管理下成長的下一代人，換言之，女主角並未確切經歷過過去的民主自由，但由她的覺醒（包含逃避的過程，想依附體制下的保護與失敗，經歷肉體之刑，最後則是意識的覺醒）象徵著所有人最後都能夠覺醒。也才會有最後一幕眾人聚集於權力象徵之前的景象。

換言之，導演是相信眾人能夠覺醒的。這的確是不亞於主角自己所說的「完美的電影結局」。

至於選曲，引述自維基百科：「曲目開始時出現一個深廣的主題，代表著俄羅斯廣袤的領土和無限風光。後來樂曲進入發展部，一個侵略性的主題代表著法軍的入侵。再次轉到一個進行曲，表達的是俄羅斯人武裝上前線，準備抵抗侵略者。後來激烈的主體衝突描繪了殘酷的戰爭。裡面被扭曲的馬賽曲代表著法軍。後來，俄國人贏得了戰爭的勝利，俄國國歌在炮聲鐘聲中把樂曲推至最高潮。」也就是那砲聲隆隆的音樂迎接了屬於人民的勝利。

而主角的出身，源自於殘忍的化學武器實驗。這個實驗最大的意義是引出了那一句話「他們發現國家最大的敵人就是國家本身」。不應該是人民懼怕政府，而應該是政府懼怕人民。也因如此，政權才會採用所有手段（高壓統治，媒體管制，隨機監聽以及秘密警察）來防止任何一點火苗有機會竄起。因為歷史上的法國大革命也不過源於三個理念：自由，平等與博愛。

主角本身的存在就象徵著體制自身的反撲。「他們用殘暴的方式對待你，才會創造出你這樣的怪物來對抗他們」。任何壓抑的力量都將被抵抗，群眾意志或許比單一意志來得不穩定和複雜，但總是有其價值存在。其中最大的價值就是「包容異議」。「我不認同你所說的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如此而已。

主角的家的收藏品象徵著社會的反面，與主角本身的意義相同。然而所謂一正一反終究是一體兩面的東西。所以房子裡才會有那樣的囚室。因為他們創造出這樣的國度，才會誕生出主角與主角的家。所以最後的最後，當正面消失時，反面也會消失。主角注定要同這個扭曲的政府一起消失。新的世界則交予覺醒後的人民來當家作主。

疲倦

昨晚班機延誤得亂七八糟。疲於應付不斷進來的消息，每個人確實地負起了一小部份的責任。最後拖到了三點才到家。

結果就是一覺睡到了下午，也睡過了與別人約好的飯局。起床時，正好是太陽由窗戶照射進房間枕頭上的時刻。腦中的夢境還在跑，有些摸不清現實的方向。回過神時，才發現為時已晚。雖然如此，身體依然累得幾乎無法動彈。還在想著昨晚的狀況，以及最近的狀況。

下班前最後一個組員來到我面前，說著說著眼眶又泛紅了。「連飛了這麼多天，今天又遇到班機延誤，明天又是這麼晚回來的班。後天還有個長班要飛，我真的很累你們知道嗎？賺得錢全拿去買藥看醫生了你們知道嗎？」每每到了這種時候，總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說出什麼樣的話。想到那些，心就軟了。

另一個組員來吵關於長班抓飛後原本的休假能不能給。主管說其實常常就是因為我們這樣多給一兩天，人力才會這樣流失掉。聽到時其實頗驚訝的。但轉念又想，這本來是我們現場可以彈性運用的一些福利，卻因為請假率壓不下來，所以把這一點點的彈性都剝奪了。然後抽DO的抽DO，打過去通知又是一通漫長的電話。

接下來到月底都會是早班，道路遙遠漫長啊。

也許是最後一役

震撼彈。昨天宣佈從即日起到十月中全部新進人員無法接觸主要業務，只能在旁邊幫忙。

如果是為了解決請假率和缺員的狀況而拿我們開刀，我想這應該是兵臨城下，喪權辱國的階段了吧。每個單位負責的業務都不一樣。問題解決不了，就只會一直壓榨現場單位，指責我們的錯，那是把我們的（學長姊的）專業放在哪裡？

聽說沒改善要開除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吧。那為了自己的工作，不值得一拼嗎？

拿出數據跟報告出來，衝撞體制，就算真的引起反彈的聲音，也應該要力爭到底。搞到這個階段，簡單來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別的單位都這樣，不想當箭靶，不想當開砲的那一個，那就由我們去做啊。

明確的指出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原因，改革的方向與方法。或許這是最後一役也說不一定，我還不想這麼快找新工作啊。

行雲流水的工作

昨天晚上，就各種標準來說都是一個相當忙碌的夜晚。班機延誤與做不完的差假從來沒少過。偶爾還要應付幾通抱怨電話，一講就是快半小時，縱使結論仍然一樣。

但昨天晚上的工作氣氛很不錯。事情順順得處理，幾乎沒有什麼延遲。每個人都確實的負責了一部分的工作，也沒有人包下太多的責任。當臨時性的狀況發生，由一個人主導，其他人配合的團隊合作也相當順暢。

實在不應該也不需要每天都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在不斷摩擦的人際關係之中。放下那些關係，專注在工作上的感覺不是很好嗎？不問對象，只問如何能更快更好的完成工作。然後大家可以早點回家。完美。

當然也是不期待像那樣的合作可以每天出現。或許是天時地利人和吧。

回到現實

五天連假結束了。

下了車，向父母道別，踏上客運時一切就結束了。雖然距離上班還有約莫半天的時間，但那也只是落入某種銜接時所必要的空隙。從不能理解的世界回來一樣。

多年不見的同學的妹妹變得像模特兒那樣的正。另一個同學則已有了名為伴侶的男人的孩子。隱藏的男友終於公開露面。新聞又播放出一些無法理解的事。看了兩次醫生，開始吃藥。

假期，工作與工作之間的空白。

預言鳥篇結束了。那些所謂的非現實越陷越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呢？

在吵吵鬧鬧後，又回到一個人的世界，與過去再次斷裂。

婚禮的祝福

雖然被囑咐過應該好好靜養休息一番，但這兩三天連續參加好幾個飯局和婚禮，還是感到相當地疲倦。

如果對於家庭生活來說，找到一個交往對象是第一步，而結婚是第二步，那麼我著實連第一步要怎麼走都還不知道。相反地，別人卻已經試著開始一段新的家庭生活。不是急著想要結婚，只是感覺到時間的速度。

因為恰巧兩場婚禮都是女生朋友，也就是看著她們真正要「嫁入」另外一個家庭。民俗儀式最大的意義就是要提醒身邊所有的人「身分上的轉換」。所以出生、成年、結婚與死亡都有其相對應的禮俗。而且這樣的轉換不只是單一個人的差別，而是牽動著整個家族的人。另種角度來說，就像是心理上的調適吧。

因為每個人的生命領域是如此的廣，所以都會很自然而然地選擇該關注哪一部分，或者忽略哪一部分。選擇投入心力的生命領域自然能夠發展出更豐富的意涵，而另一些不被注意的部分則常常保留一些混沌不明的原始情感。就像是許多人會說，某某某在其他方面如此的成功，為什麼還會遇到愛情騙子。又或者誰誰誰這輩子一事無成，卻在感情上閱歷豐富。我不確定這是否是選擇題，當然也一定會有都處理得很好或很糟的人吧。

當發現自己對於情感上的表達與處理往往是如此笨拙時，不免感到沮喪。就像甫聽到一些高深的數學理論或者物理發現一樣，雖然想認為天下的人也還不是都不很了解，卻發現另外一個人就這樣心領神會的點著頭。無法理解啊。

但不可否認地也可以推斷也許我們所認知的感情形式過於單一，再加上媒體對於刻板印象的塑造（王子公主、浪漫的追求過程、以及Happy ever after的幻想），才會使得我們有意無意間選擇去追求那些與事實相差甚遠的想像。沒辦法敞開思想去討論與接受新的想法。不論是在伴侶關係的相處模式上，又或者「是否需要伴侶」這個更基本的議題上，

五天連假

我真的缺乏看見別人想法的體貼吧。

昨晚看見了題目，心血來潮就推算出了公式。心裡覺得這好像很有趣，就決定去做了。現在回頭看還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一個放棄數學多年的人寫得出來的東西。不過在那些數學很好的人眼中，應該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也許如果當初在算微積分跟統計時能有多這麼一些成就感，我現在說不準就有很大的不同。

今天第一次去本籍的地面課程，講了法規的東西。沒想到投影機不給力，紅色的部份全部都是暗的，大概是投影機的燈泡壞掉了吧。講完法規之後就是隨意問答時間，也回答了很多關於抓飛的問題。現場完全沒大人，這樣似乎有點不太好。不過比起她們認為無聊的疲勞法規，她們更關心的還是一般的抓飛吧。很多誤會跟問題都可以避免。

今天才知道也許滿一年以後，就有好些男生要離職了。待不下去這件事我完全可以理解。只是沒想到今天會聽到友人這麼說：「那些人都在後面把你講得這麼難聽，是我的話早就走人了。」我認為做得到的事情就應該努力去做，但不代表一定能做到完美。只求問心無愧。我不確定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另一方面我也認為人應該要求取工作上好得表現，努力充實自己，幫助別人。這是我所能做的一切。

明天就要開始四天連假，但似乎會有點忙碌。每天都要參加活動其實也蠻累的。

存不了的錢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早班。

臨時被通知說因為訓練課程的講師不能來，空出了兩小時。他們既不想早點放人，也不想在那邊發呆，就決定找個人去填補這兩個小時的空缺。花了點時間修改了一些投影片的內容。只要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多少都會有愛吧。很喜歡這個投影片帶給我的感覺，很清爽，而且簡潔。

中午吃飯時，三個人聊到什麼時候要離開這件事。想想的確不可能在這邊待一輩子。還談到了存錢的事。現在的大環境存錢真的很無感。每個月省吃儉用積纘下來的錢，數一數也才不過那一點，跟那些未來需要花的錢相比，堪稱杯水車薪。無感人生啊，幸福也無感，痛苦也無感了。

右耳的狀況還是時好時壞。有時耳鳴會嚴重到完全聽不見東西，有時又像是正常一樣沒什麼區別。按時吃的藥好像沒什麼效果，應該說本來就沒什麼症狀需要緩解吧。

延續昨天的不真實感，今天則是空虛。我們這樣每天到底完成了什麼呢？我也不知道。總之是學了點東西，做了些事，但卻怎麼樣感覺不到成就感。

幼稚鬼

好像慢慢抓到早班的節奏了。

買來的一把好傘一直掛在房間。很想找到適合的時機好好使用他，另一方面卻又無法忽略下雨所帶來的一切不便與不快。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右耳的耳鳴已經快要到無法忍受的階段了吧。只要一安靜下來，就會聽見無法忽略的噪音。抽空去醫護室看了劉醫師。比想像中的還要老，也還要和善。但受限於診療器材的缺乏，所以也是以基本的問診為主。開了些消炎、暈眩、胃藥以及抗生素。耳鳴很有可能是其他症狀所併發的結果，卻也有可能併發其他的症狀。總之是沒辦法忽略的身體警訊。等回到宜蘭再去看醫生好了。

今天對著她作出了一些幼稚的行為。真的很幼稚。事後想起來其實很後悔。應該是好好打招呼的，說一句好久不見，歡迎回來之類的。好好的看著對方打聲招呼。我已經後悔了，無比後悔。就算之前再怎麼樣，不都是應該找到機會化解嗎？那為什麼還會出現那些幼稚的舉動？唉唉。

這一次身體要恢復要等多久呢？我其實也不知道。

所有的不真實

如果要仔細清楚描述的話，我想那是一種不真實感。

溫暖的第一道鋒面帶來驚人的雨量，把所有關於夏天的印象都沖散，轉眼間便帶來了秋天的氣息。不理性的雨晝夜不停地下著，有一瞬間讓人覺得或許會就這樣一直下下去。陌生的雨把一切全都打亂了。

另一種不真實是來自發條鳥年代記。村上大叔的作品本來就帶著無法解釋的不真實，卻又合情合理的把讀者帶進這種不真實當中，無法解釋的事情全成了理所當然。在許多段落中看見了其他作品的影子，還有情節所描述的表象之下不斷探究的本質。

坐在台大校門口的長板凳上讀了一下午的書，然後無法克制的想起了阿利。想起她穿著單件式藍綠花色長裙的模樣。不斷地想起她不斷地想起她，想到她的人、她的聲音與她的模樣。以及她所具有的，強烈吸引我的本質。這樣的情感在產生之後隨即化為更大的空虛感。那似乎是我心中的井。

坐了四段的捷運，三段的公車，來回的遊覽車，騎了一段腳踏車以及走了一段的路。在交通工具的轉換之間充分地背離了日常經驗，處在一種恍惚之間。

此外，九月的開始也是極為不真實的。今天亦是退伍一週年。

雨中的早班

九月，除了她要回來了之外，莫名多了三天早班。九月第一天的最早班是在雨中開始的。夏末的第一波鋒面帶來了驚人的雨量，早晚也更涼了些。在最早的一班地勤車上遇見久違的機場正妹，希望可以帶給我一些好運。喉嚨十分的不舒服，應是一年一度的大感冒。過兩天就是退伍紀念日了。

回來了

她要回來了。簡直讓我回想起在宜蘭市上班的日子。緊張到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然後胃部開始翻攪。

如何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像，未來的日子要回到從前，戰戰兢兢地害怕犯了任何一個小錯，然後是來自某處那銳利的眼神，偶爾還會附帶幾句抱怨。但光就人力來說似乎也是件好事，畢竟是個能力很強的人，回來還是對大家好的。而我們的微小感受終究只是小眾的評價。

如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何維持辦公室一個和諧的工作氛圍，老實說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也許很多人已經在盤算著一年到了之後就要走了吧。我是不會離開的，這是我的人生與選擇，挫折只是必經的過程，卻不會成為我的終點。我依然可以清楚的想起那段待業的日子，我是怎麼樣也不想回去。

所以決定待下來了嗎？要更加努力才行啊。好好地幫助身邊的人，也就是在幫助自己。當大家都能夠更熟練的處理工作時，不就表示我們其他人的負擔也會變小嗎？或許這也是我不能理解她們那種態度的原因。師者有程門立雪者，有如沐春風者，但絕對不是那種高傲的態度。身為資歷比較深的人，的確沒有額外的責任需要好好教導晚輩後進，但資歷比較深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責任，在這份責任上，本來就該注重對於後進的培養。

哪一天我會開始脫離這種理想的想法呢？等到現實將我淹沒的那一天吧。

淺眠的八月底

淺眠。不斷重複做著抓飛的夢。短暫的四小時睡眠。醒來時，發現剛過十五的月光以獨特而唯一的角度照在我的枕頭上。又是被第一個鬧鐘叫醒，儘管完全沒有熟睡，卻仍然需要花點時間確認自己在哪裡。夢境短暫但太過真實。早班開始，八月末了。

單薄的存摺

友人就算今年出國玩兩三次，平常開銷也不小，還是順利在今年存到了20萬，反觀。

其實生活也是不虞匱乏。今年買的平板還在還分期，每個月也能夠播出一些錢來治裝，房租網路手機費繳一繳，剩下平常省一餐是一餐，也還是能夠在假日或者心血來潮時去吃個好料的。大錢花不了，也沒那個命。存款數字仍然只能無感地在上升，怎麼樣存錢，即使在維持較低的生活水平，也趕不上那些高薪的人的速度。

多少有些感慨吧。也能理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命那樣揮霍與賺錢（如果你一開始就說不以賺錢為人生職業選擇的依據）。只是有些落寞，有些未雨綢繆。

都快忘記七年之約。怎麼樣都要等，要蹲的這七年，轉眼間也快過了第一年了。其實覺得真的不可能輪班輪一輩子，如果需要輪班輪一輩子也太辛苦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也想到其他的單位看看，去不同領域試試自己的身手，至少能確認自己值得了多少價值。不過最少要待兩年，把整套東西都摸全了，離開時一定要是風光離開。

人應該要貪心一點啊，我想要往上爬，想要越來越高的薪水，想要開心工作，想要完成自己的想法。

那一晚所見證的歷史

很久很久沒更新了。上次更新完是月底的事。

參加完了第二次街頭活動。在八月三日確確實實的照亮了總統府前的聖十字。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曾經預測到能夠集結這麼大的力量，主辦單位統計二十五萬人，而警察則統計十萬人。因為很早很早就到會場，所以幾乎是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也當然沒有參與到聽說後面人流如滾滾潮水湧入的狀況。只記得電視牆上的人群影像，以及密密麻麻高舉的公民之眼。

我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並沒有特別出現以往電視上看到的選舉晚會上的忘我激情，而是選擇性的呼出每一句認同的口號。上次的三萬人就很難控制的場子，這次就更顯得驚險。許多次只記得因為台上的人說得某句話，底下某個激動的人高聲一呼，幾乎所有人都鼓譟地群情激憤起來。好像就要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然而台上說話的人，如果功力夠好，就能藉著某些方式再度將群眾的焦點拉回到他這邊。於是我看到主持的人與台下零星的人不斷拉扯，而我們其他人則選擇靠邊站。

會場有很多種人。有的人只是全程靜靜的聽，有的人會高聲呼喊一些低俗的話，有的人借勢大聲嗆馬，也有的人不過一切的將抗議板子放到攝影機拍得到的每一個地方。我看到了那些和我一樣生澀的眼神，有時也會對那些突如其來的政治抗議口號給嚇到，卻又堅定的坐在那裡，參與著活動的進行。我們看見了希望，也見證了歷史，這是我到現場最大的理由。

上了兩次街頭之後，我仍然是有選擇。儘管那些人告訴我酒館理論，也就是再怎麼「高素質」的群眾都容易因為一兩個人起頭而讓場面陷入失控，但我相信這依然是我們需要選擇的道路。和平理性的人傾向體制內的改革（漫長而不易的），當這些和平理性的人也上了街頭進行體制外的抗爭，那麼這個國家勢必出了些問題。

會不會第三次上街頭呢？大家都還在等。

The day is too long and the life is too short.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清早跟深夜的溫度不再這麼炎熱，盛夏悄悄地消退。

又到了早班的日子。在沒有人醒著的清晨奮力爬起工作，直到天色漸漸明亮。早晨是快速流動的，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目不暇給。沒有時間耐心觀賞駐足，只是在匆忙之間掠過身邊的景色。

我能在工作之中找到一絲的平靜了嗎？她的離開讓我的壓力減少不小，比較不會再那樣緊張，如坐針氈。如果半年的路已經這麼遙遠，那麼他們又如何能這樣走過這般漫長的歲月呢？覺得自己早已從既定的道路上迷失，工作當中偶然意識起，也不過就是每天稍微前進一點點，找不到真正的方向。

七月的結束，每一天的保證只剩下更加嚴峻的考驗。或許本來就沒有輕鬆自在的未來。我們所追求的，從來只是在哪一種未來當中掙扎著，如此而已。到了八月底，我還會記得自己的模樣嗎？

The day is too long and the life is too short.

老師，你還會回來嗎？

看完了《老師，你會不會回來？》。書中提到很多教育的理念、方法跟觀點，其實都很認同。偏鄉的確需要某個人，再花多一點的時間耕耘，來更公平的對待他們。如果還能有一群夥伴，為了同樣的目標一同奮鬥，那真的是很幸運的一件事。

或許真的有這麼些天時地利人和發生在王老師身上吧。正是因為在偏鄉學校，所以他自由揮灑的空間比較大，而且也比較不受拘束。另一方面，由於家庭狀況，大部分學生的家長力量都不強，也不會主動去干涉學校的政策。此外，由於升學壓力（本來成績就差）不像一般都市這樣重，也使得在推展多元學習發展的時候面對的壓力比較小一些。

再來是地震之後，硬體設備等於全部翻新。雖然硬體設備不該視為教育成功與否的決定關鍵，但不可否認的好的硬體設備會是支援教學的功臣。而且校長與其他同事對於他所提出的教育方案與改革常常抱持著一種肯定與配合的態度，才能夠發揮出這麼好的效果。

然而對於偏鄉所產生的困難當然也有。像是師資的匱乏，教育資源的不足，這些都是靠那群老師們胼手胝足，篳路藍縷的奮鬥過來。其中辛苦實在不是書中簡單一兩句所能描會得。

當然全書最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是王老師當上主任之後，在會議上同仁們紛紛離席的場景。後面的部份幾乎都是王老師在談論學生與他的連結，而前面雖然有提到與同事共同奮鬥的部份，但著墨實在不若後面那樣的深。

從全書每個角落都可以感受到王老師的個性。我不確定是否為個性使然，才會造成會議上的那樣結果。個性是好的，立意是良善的，這點毋庸置疑。但最重要的是一旦當上了主任，掌握了權力之後，似乎就不該再用一線人員的那種方式來處理事情。本來的溝通與做事方式，伴隨著身後的權力之後，帶給其他人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我想這就是造成那場會議的原因。

教育需要熱情與方法，還有不斷投入的時間。好像喚醒了我一些對於教育的熱情，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教育者。

萬人響應，萬人到場

從國防部回來，好像自另一個國度歸來的感覺。

特別早起，用過早餐後便風塵僕僕的趕到抗議現場。也許是到的時間早了點，感覺起來並沒有後續他們聲稱的一萬兩千人。當然也沒有經歷到小南門捷運站爆掉的那一刻。

看了行動劇的預演，雖然不若想像中的精緻熟練（主辦單位能在倉促之間將此活動辦成已屬不易），但已多少能夠表達這次活動的訴求。值星官或許退伍太久，聽著他口中不熟練的口令，還是能將我瞬間拉回到當兵時的記憶。

逐漸接近活動開始的時間，隨後據說由於人潮眾多，被指揮往另一側移動，於是那些活動中一一上演的戲碼，就只能靠著揚聲器的內容來想像了。整個內容真的很和平理性，這是民主社會人民上街頭的活動應該表現出的風範吧。很快地，律師出來講話，舅舅出來講話，行動劇演出，最後在眾人的口號呼喊之後，出乎意料順利地，國防部副部長（部長逃走了）出來領受了請願書，並口頭承諾配合。雖然一切順利，但如我一般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幕一幕發生的人們，真的相信軍方會改變嗎？

聽說今天有三萬人出席該活動，但我比較傾向認為只有一萬餘人。每每聽到台上主辦單位用揚聲器大聲疾呼，邊指揮大家邊破音，就不禁為他們暗暗感到擔心。沒有什麼比聚集在一起的人更加恐怖的事。就算再怎麼強調理性，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地導火線就引發連鎖的反應。最終甚至可能造成不願看到的結果。大活動真的不好辦。

對我來說也算是難得的經驗吧。

《當尼采哭泣》終

是的，直到最後，尼采還是沒有找到愛情，而布雷爾也沒有從家庭離開，但他們都解放了自己的心靈桎梏。

當剝除了施加於幻想對象的種種象徵，才能重新體驗到對象對自己的真正意義。這似乎是唯一的解答。儘管在理解自己具有選擇，仍維持同樣的決定，但意義已經不同。在永劫回歸之中，不斷檢視自己。最終，達到成為你的存有。

在你準備好成為創造者之前不要製造孩子，不要讓他們承受你的人生目的，不要讓他們完成你的未竟之願。讓他們同樣能成為他們的存有。

同樣的，在讓自己完整之前，不要藉由對於另一半的投射來尋找自己的完整性。

最後，依然是永劫回歸，帶給我們力量。

《當尼采哭泣》續

一邊在總圖讀著《當尼采哭泣》，當然是因為她而買的，一邊無法制止的想起了阿利。

書中提到了人與人互相親近，建立關係，都是出於自利與對於權力的追求。是不是我很需要（享受）可能在與她的關係中扮演的角色呢？「別有用心」。我到底是希望能藉由建立一種上對下的關係來滿足對於權力的需求，還是希望能在這段關係中盡情滿足對於一種「被需要」的快樂（同樣是權力的建立）。不論是以上兩者都是我不樂見的。但不可否認的，在我們短暫的接觸的機會中，一直無法處於一種「地對地」的關係。這讓我痛苦且困惑。

此外，我是真的愛她的嗎？「有時候，你愛上欲望更甚過欲望的對象」。是否我只是貪戀的所謂「愛情」這件事，而她會不會只是湊巧成為了這個對於愛情的需求所投射的對象？意思是說，如果今天有另外一個人同樣能提供給我這樣「愛情」的感覺，我會不會立刻投奔而去？如果對她的一切愛欲只是我對愛欲本身的追求，並沒有關乎「她」這個人對我的意義，那麼我又怎麼能這樣自然地說出「我愛她」呢？對於這件事的懷疑，令我對於整個愛情產生了不信任與懷疑。

又也許，我不是愛著她，而是愛著她代表的意義。她的文字與氣質成為了我對於「知性美」這件事的一種具體化理解的代表。她幽微的情緒與孱弱的身體滿足了我（內在）所想要的一切保護欲、掌控欲以及對於害怕自己成為自己所厭惡的膚淺且世俗的人的需求。我的愛是否完全建立於這些，我的自利與自我滿足。

希望在讀完這本書之後，能找到一個比較好的答案。

颱風不要來

颱風再過幾個小時就來了。是今年夏天第一個颱風，也是工作之後第一個颱風。

自從之前一直報加班領了許多加班費以後，就再也沒有加班過了。正面解釋或負面解釋都可以，總之還是做著那些事情，只是有沒有人承認你在那段時間是不是在工作而已。那些不被承認的時間是不是顯得很可笑呢？明明大家都超過時間工作，不論是主管老闆或者小員工，但卻沒有人覺得應該給予承認。立意很善良，逃避的很愚蠢，台灣人可愛的奴性。

吃飯時，聊著最近的近況。真的，或許沒有這幫兄弟一起互相扶持，我們都不可能走得這麼遠，這麼努力。在軍中時也是，每天都很努力的過著，完成一些事，然後高興於下班時間終於來臨。有很多的辛酸與挫折，但都忍過了，工作從來不是一件輕鬆寫意又快樂的事，他需要付出，需要為此擔心害怕，但透過實踐的過程我們發現了自己的意義。

颱風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到來呢？就像新同事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到來一樣。打起精神面對七月吧！！這可是夏天耶。

習慣化的過程

於此，我想對於最近的種種失智提出一些新的見解，也當作是一種辯解。

首先是壓力對於一個人的影響。不可否認壓力應該是正常的。工作的性質覺得壓力的種類以及時間和強度。有些工作就是會面臨瞬間高強度的壓力，有些則否。而前者顯然比後者還要有價值。

其次是，為此提供一個較為積極正面的說法，那就是我們正在習慣化。初初學習之時，很容易筆記不離手。不論做大小事首先一定先看筆記，一條一條的看，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去作，然後才敢說自己沒漏掉。但終究不可能永遠這樣。事情會熟悉，會變得熟練，多作幾次以後步驟比較熟悉了，也就不會執著於看著筆記，而是改依靠原則與方向來處理，這對於之後要提昇作業的速度來說是必然的。因為沒有這番記誦與反覆練習直到變成習慣的過程，就不會有熟手與新手的差別。

但問題也出在這裡。正是因為要從刻意為之轉變成習慣，那麼就等於再次挑戰了我們對於每一個細節是否都能完全掌握。只要有一個環節，一個小地方沒有在做的時候出現在腦海裡，那就更容易忽略與遺忘。也就是在養成習慣的過程中，反而更加的危險。一旦錯誤的習慣養成，就需要去花更大更多的力氣來修正。此時更是急不得，一定要更加變得確實。

七月的挑戰絕對不止如此。

怪女孩出列

明天要幫泰籍組員上課。恩，很好。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悠遊在步調緩慢的夏日，以及較為輕鬆的晚班。讓心比較有餘裕的去感受一些事。

買了那本《怪女孩出列》，讓我想到多年前讀過得《該隱的封印》。以人際關係為基礎，作為一種象徵，有時則是武器。男孩和女孩因為背負的社會期待有所不同，所以處理衝突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這似乎不只侷限於青春期的校園少年少女們，而是成為一種從小磨練的處世方式，一直將那樣基礎的東西延續到成年之後。沒有人能夠輕易地擺脫掉那些過去。

比起直接的肢體語言衝突，那些潛藏在和平表面下的傷害更加地可怕。情感勒索與逆來順受成為了最佳的搭檔。既是加害者與被害者的關係，同時亦是朋友的關係。很弔詭，不是嗎？相較於男孩被鼓勵以「分離」處理關係，而女孩則是被期許在維持好一段關係之下條件處理關係。正是源自於一方「不想孤單」，對於陪伴感和認同感的追求，使得另一方得以盡情地利用與傷害。總是有最受歡迎的那個女生存在，然後決定了誰應該跟誰好，誰應該被欺負。

尤其當她們讓全世界都表現出你有錯的樣子，卻不告訴你你錯在哪裡時，這樣的愧疚感就夠折磨人的了。而旁人的角度，卻又奇怪地常常站在加害者的立場去加以檢視受害者可能犯得任何過錯，再去支持加害者的論點。簡直瘋狂啊。

在夏日午後看這樣的書，似乎口味有些太重了。

打了幾場硬仗

雖不若上個月那樣加班，但這個月似乎也打了好幾場硬仗。然後已經快要月底了。再一次順利抵達了晚班。在熟悉的事物中發現了陌生的另一面，也努力在陌生的事物中尋找相似處。逐漸體會了那種龐大壓力的感覺。第一次沒有半個人在我面前幫我。是時候需要面對時就沒辦法逃避，這是長大的過程。就算我們之前幾個月訓練的再好，一旦這樣的壓力測試沒有通過，我們依舊只是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新手。

六月，掙扎著度過。事情一件一件發生，一件一件解決。常常覺得自己已不能夠像之前那樣游刃有餘了。僅僅只能做到剛剛好的程度。

還有其他的問題襲來，無法輕鬆解決卻也無法置之不理。有時也會感到疲倦。但不能放棄。要有繼續走下去的念頭。只要確認要走下去這件事，剩下的就是如何才能完成了。在別人放棄你之前，不要放棄自己，在別人放棄你之後，也不要放棄你自己。

我很瞎，超瞎

看家的第二個夜晚。

看完超人的好心情全被打亂了。被學姊認為很瞎，甚至被稱為瞎弟。不可能無視，也不可能不在意。忽然之間又開始覺得這世界，這環境對我充滿了十足的敵意。熟悉的狀況正在重覆上演著，我想起了大學時跟我們那屆蘭友會相處的情形。對立，衝突，冷漠以待，簡直就像索命的怨魂一樣令我窒息。那種足以刺傷人的眼神令我恐懼。最後我被排除在外，就沒有再進去過了。

形單影隻是原因也是結果。承認吧，討厭一個人不需要多大的理由。再也沒什麼話比得上說出「那傢伙真是討人厭」還要惡毒(我當兵時竟然也曾經當過這樣的人...)。形單影隻，是一種防衛，是對世界與自我的疏離，是為了讓最後一點點的自我不致於崩潰。

在群體之中被排擠的人永遠都存在，或許他不必然需要存在，只是在我遭遇過的諸多群體中，他就是這樣的存在著。永遠需要一個替死鬼，一個對象，來承擔所有的不滿與憤怒，可悲。

我不再感到信任。惡意將所有可能產生信任的基礎全部破壞。但我卻也不想開戰，或者冷漠以對。承認不同並且接受是困難的。

我們的所有憤怒與不滿還有看不慣都是源自於內心的投射。就像小嬰兒感到肚子餓了，卻沒辦法馬上得到奶瓶，所以只能大哭是一樣的道理。充滿了「為什麼這個世界不能如我所想的一樣呢？」，更甚者，理解到世界就是會在某部份逼你就範，然後轉移這份不滿到其他的事物上，予以宣洩。

可悲與可憐的是那些感到不滿與憤怒的人。至於那些感到挫折和沮喪如我，最終能夠保有一絲對世界與人的希望，那也就夠了。

需要充電

第一次在上班時因為疲倦而打瞌睡。腦袋無法思考，只能下意識地做一些比較熟悉的事情。這或許是個警訊吧。

自以為地背負了一些期待，事實卻是總是離期待的高度差了一大截。不想背負「想太多、做太少」的惡名，卻似乎已經掛在上面了。原來上班也有這麼令人提不起勁的時候。還是不喜歡用喊的來決定要做些什麼，沒有人應該負責太多的事，也沒有人應該什麼事都不用負責。如果一開始就規劃好不是很好嗎？

邁入堂堂第五個月了耶。還是被稱作社會新鮮人。無所作為，沒什麼建樹。學弟妹們畢業之後，進入社會，想必也是需要一陣子來調整自己吧。或許他們會順順的進行一切。當兵、退伍、找工作。找到不同的工作，然後開始在社會的某個角落默默地奮鬥著。五個月還太淺太嫩。

需要充電，需要讓自己重新擁抱熱情。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最後一天晚班。有點累，但不太想睡。捨不得睡。

這三天碰上了工作以來最密集的班機delay，也迫使我必須去熟悉各種狀況。成果就是又催生出了一份各種班機delay狀況的應對方式表。當你欠缺什麼的時候，生命就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你補齊。必須要去面對困難與逆境，只能選擇面對，然後超脫出逆境之困局，才能看見這一切的意義。如果背離了逆境，或者侷限於逆境之中，那麼永遠也走不出命運的迷宮。

也許真該放一個大假。但這大假只存在於幻想之中。如果沒有現實的痛苦也就不會有幻想的美好了。

肚子餓的夢

夢到了肚子餓的夢。

好像又到了畢業的季節。離大學生的暑假只剩下兩個星期不到吧。B98也要離開學校了，是一條漫漫長路的開始啊。而我也要畢業滿兩年了。沒有什麼作為的兩年，只是在洪流之中，努力維持住最後一點點的東西而已。真是慚愧啊。以前總覺得出社會兩年的學長，應該已經很強很厲害了吧。好像很融入「社會人」的身份，努力工作著。現在卻覺得就算出社會兩年，也就只是那樣地掙扎著，一點也談不上什麼值得拿出來說嘴的優雅。

畢業之後要去哪裡呢？男生要當兵，女生要找工作。大家都是這麼好得大學出來了，找工作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吧。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感覺大學時的自己不斷遠離。什麼都回不去了。只能站得遠遠地，憑弔著那一段時光。

有些同屆的也要畢業了。出國唸書的，唸研究所的，該畢業的。看到國外的畢業典禮其實好生羨慕。不是對這片土地沒有感情，但現在的自己，宛如圍困在小小的蛹之中的人，什麼時候會飛出去呢？覺得自己一定不只有這樣，也不該只有這樣。對於現狀的不滿足，才能帶來改變吧。觀看著自己過去的命運，改變是值得期待的，也是必然到來的。無論我是否準備好接受。

那麼現在身邊的人、事、物都只是過客。

萬事起頭難

結束了五月的最後一個上班日。昨晚同友人於下班後一起在小七吃點東西，然後漫步走回住所。

瘋狂加班的日子應該算告一段落了。雖然很瘋狂，卻也很充實，很投入。好像找回了一些熱愛工作的感覺。覺得自己可以在例行公事之外，真正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很難得。

與一些同事的關係仍然不見好轉，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轉的可能。誤會既成（真的是誤會嗎），看待對方就難免戴上有色眼鏡。有些沒說出口的話，沒說出口的感覺，卻在日常相處中如此毫不掩飾，不經意的流露出來。是是非非。

下個月會以怎麼樣的方式展開呢？也許我該恢復軍中寫日記的習慣。

好好去面對吧。萬事起頭難。

不說話只作伴

一時大意就這樣洗掉了所有的書籤網址。雖然憑藉著網頁紀錄多少救回了一些，但想想那些網址似乎也沒有多大被救回的價值。過去的事物成為了過去。才發現自己的生活小的可憐，小的可怕。除了每天固定滿滿的工作之外，幾坪大的小房間活動的範圍也就這麼幾個地方。不想去遠方，不想過精彩的人生，只是用著最精簡的生活方式在過活。吃著同樣的食物，等待著每週的新番，在社群網站上關心朋友的近況，如此而已。

這樣空虛的人生，應該說，看似充實的空虛人生。單純就「有工作」這件事，生活終究還是可以被歸類為充實的。沒有夢想希望，缺少對愛情的嚮往，打定主意踏實的過著每一天。解決工作上的難題，與同事分享有限的個人經驗，然後看幾本書，下班。也無法再多求些什麼。好久沒有喝酒了。

我真的會離開嗎？還是會就這樣繼續走下去，直到很久以後。不經意捕捉到的片刻的時間，有時比不可知的永恆更加的漫長。在一切都還是如此美好的時候，別說話，多享受一些這樣的氛圍吧。

魅化世界的再現

發班表日，堂堂邁入了五月下旬。近日不斷出現的夢境似乎在預示著什麼。求不到的答案與夢中似真非真的情節相呼應著。忽然整個世界再度充滿神靈與其揭示，我們退回到理性之前的時代，生活多了幾分不確定性與可能。像是馬康多一樣的新天地，一切未命名的事物，只能用手指出來。

當尼采哭泣

在我們的生命中，我們一度是如此地親近，以致我們的友誼與手足之情，似乎不受任何東西的阻礙，而且，分隔我們的，只有一座小小的橋樑。就在你差不多要踏上它的時候，我問你：「你想要越過這座橋，到我這裡來嗎？」——你馬上就打退堂鼓了；而我再一次問你的時候，你保持緘默。自從那時起，高山與激流、還有一切分離並疏遠我們的東西，就被拋在我們之間，即使我們想要聚首，我們再也辦不到了。但是，當你現在想起那座小橋時，你無言以對，並且迷惑地暗自吸泣。~《當尼采哭泣》

想要退回殼中

想要退回殼中，好好躲起來，背對全世界。周期性的恐懼如往常漫延，不想特別跟誰說話，只是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輕易地感到厭惡與疲倦，對所有事。在他人的眼中應是全然的失態吧，但在這樣的狀態下，無法為自己進行絲毫辯解。等待一切過去。

四月末了

四月的末了，春日的時序與溫度愚弄著人們。冬之將盡，夏之氣息混沌未明。冷空氣由窗外漫流進室內，附有老人的煙味，女人的脂粉味，以及雨中城市的潮濕氣味。透過嗅覺接受到的訊息強烈猶如暴行一般，竄進我的意識裡。

世界還是因為曾經有建立的一段關係而更美麗。

「世界還是因為曾經有建立的一段關係而更美麗。」

那個同我們一起進來公司的女生離職了。悄悄地、不留下一點痕跡的離職。只是因為偶然地提起才被大家知道。彷彿遙遠的彼方輕輕吹起一陣風，旋即消逝。我應該要為此感傷的。但誰知道呢？說不定她已找到了更好的選擇，有了更好的歸宿。「人生還年輕，還有許多的可能。」應要依此為這件事下個註解。

不知道樓上是不是跟我們一樣幫她小小地慶祝了一番呢？總會有幾個比較要好的同事吧。也許他們會排除萬難的約了個小聚餐，也許她會收到幾份臨別的祝福，又或許，她在提出辭呈後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那個最後的上班日結束後，默默地收著東西。

臨走前，她望向了這短暫的停留處。因為過了下班時間，所以公司已經沒什麼人了。還有一些人努力的加班著。公司忽然變得好大，好陌生。跟平常專注在電腦前，偶爾抬起頭所看到的地方簡直完全不同。胸前的識別證還是那麼的新，但它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她拿起她的包包，發現好像比平常的包包更重了些。腳步也是。離開了以後，已經找到新的工作了嗎？還是又要回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待業狀態。

電梯到達一樓，她走出來，希望臉上是帶著微笑的。她在警衛那裡交還了識別證，快步走去搭乘交通車。車上，一樣的路線，搖搖晃晃的昏暗車身穩穩地跑在高速公路上，承載了多少的疲倦與甜蜜。她沒有入睡，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這三個月的時間所留給她的東西還在沈澱。

與車上的友人道別，回到了住所。放下肩上沈重的擔子。取消了手機的鬧鐘。「明天要做什麼呢？」她想著。

失焦的生活

不可諱言的，日子開始逐漸變得極為相似。熟悉的工作熟悉的步調。生活中還是有著許多小亮點，但已不再這樣地驚心動魄。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小題大作，多了幾許平穩的氣質。雖然遭遇到充滿惡意與敵意的對話還是會感到一陣失落。

好久好久沒像之前那樣花時間去思考與反芻一些事。這幾天常常給我一種盲目過日子的感覺，好像同一距離的事物看了太久，反而會失去焦點。精神不集中，注意力渙散。我想這不是個好現象。

多少有些倦怠的感覺了吧，難免。

然後是發現錢真的越花越不夠用。連偶爾的治裝與購買讀物都會使得剩下的預算顯得捉襟見肘。人果然是被物慾所驅使的動物。

愚人節

四月一日愚人節。

早班快結束了，接下來又是調整作息到晚班。

幫忙了空服員招募，去看了蘭陽之夜，還有吃了家聚。

組員招募真的是大陣仗。兩天初審了快三千人，而且幾乎沒有拖延到流程，想必是豐富實務經驗的成果。好像什麼樣的人都會偶一為之的懷抱著成為組員的夢想。與狹窄的入口擦身而過的人不在少數，只能說人都是不完美的。在發送錄取與否的通知單時很想多說些什麼，或者安慰幾句，但後來又覺得這就是他們人生中某一家公司的某一次面試而已，不論是否錄取，都不能完全肯定或否定他們本身的價值。於是祝福那些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人。

蘭陽之夜，以我的梯數似乎太老了一些。回到了溫暖的視小，選了一個中後方的位置，拿起相機隨意的拍照。台上的面孔顯得陌生。也許有些精彩的畫面，卻沒有辦法捕捉，因為找不到想透過畫面傳達的力量與情感（部份是因為器材限制）。他們的蘭夜不是我們的蘭夜，儘管依舊可以看見某些部份被完好得保留下來，卻也同時意識到某些部份已隨著時間不再回來。然而，不變的是透過這樣一個晚上的表演，將大家凝聚起來的力量。那是最珍貴的。

四人家聚。張媽、曹姊和王董。這年頭還有人會記得吃家聚這種事嗎？距離上次吃家聚又過了幾年，工作方面還只能算是摸索的階段，人生的方向也一樣。換了工作的，要出國留學的，考上公務員的。每個人都確實的背負著些什麼努力的過活著。沒有例外。「人生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東看看西看看，結果選擇了回頭路。」這句話形容的真貼切。夢想也許依舊存在，但不可諱言的，更加貼近現實了一點。

這是一個愚人的國度。我們騙人，我們被騙。

下班時陽光耀眼

早上在設錯的鬧鐘聲裡頭驚醒，又花了十分鐘在拉肚子，還因此而擔憂需不需要請病假（彼時還不知道提早了整整一小時起床）。就在這樣亂七八糟的狀態下再度開始了我的早班生活。

忙碌的早班，常常沒有餘裕多想多思考，許多事情僅僅是處理得剛剛好而已。在接連不斷地組員報到班機起飛中，時間被切割成一小段一小段，快速的前進著。

由於是晚班換成早班，所以到最後難得的因為疲累而感到頭昏腦脹。許多事情沒辦法思考，堪堪就只剩下「說一動做一動」的能力。對於那些事情既不熟悉也沒有什麼心得。活生生地被打回了原型。

於是早上三四點起床過後，下午三四點下班回到台北。玩個電腦吃個晚餐到六點就開始補眠。一路睡到十點半，洗個澡上個網十一點多繼續睡，睡到隔天三四點再度起床上班。真正能用的時間也就這樣兩三個小時而已。

遲滯

很想寫下些什麼，但混沌不明的想法無法輕易地化為文字。即使現在也不行。

現在的生活就像是安坐在行駛中的車輛裡。雖然沿途風景快速變化，但關注的仍然是車內如靜止一般的人事物。全然地聚焦在工作上對現在的我來說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一晃眼一星期兩星期，一個月又這樣過去了。看著那些資深同仁，他們不也是這樣春去秋來嗎？穩穩地佔據在社會中自己的位置上，扮演好員工、伴侶和父母的角色。

工作上遭遇了些挫折。有些事沒辦法輕鬆解決。最大的困難來自於自我所缺乏的耐心，謹此而已。宛如對於自己的細心度進行強迫性的提昇。再也找不到犯錯的好藉口了，只能把事情做對。或許熟練之後會有所差別。現在遙想甫進來時所妄下的豪語，總覺得有些落寞。

三月下旬。準備迎接四月的獨立作業。

忽冷忽熱的春天

三月中。時冷時熱的春天氣候。

失手買了平板電腦。因為是分期所以每個月大概提撥一千二出來就好了。第一次享受到分期的好處，但這種付費機制仍然暗藏著危險。然後再來抱怨為什麼薪水這麼不夠用，哈哈。

或許該認真找個投資標的。錢單純放在戶頭裡真的沒什麼用。學習新東西真是令人感到又緊張又不安啊。

平板電腦好像還有許多種可能。好久沒有買新東西了。

放完了三月最長的三天連假，之後大約就是一星期的晚班，一星期的早班。其實工作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面對大大小小緊急狀況通常都是見招拆招。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力挽狂瀾，再怎麼不能釋懷也沒有用。偶爾看到的咆哮的場面也逐漸習慣，卻還是說不準自己面對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經過一兩周的努力終於把《土星：從新觀點看老惡魔》給看完了。很有意思的一本書。

再過十五天三月就過完了。

屬人的審判與制裁

終於把悲慘世界的電影給看完了。由於事前打了許多預防針，所以對於唱歌的部份就沒有這麼挑剔了。畢竟他的劇情也是我喜歡的原因之一。

看電影跟音樂劇的差別，大概就是前者把後者許多畫面真實表現出來。不同的媒介擁有不同的特長，也不用特別針對這點來戰說到底何者比較好。

一如往常，我們鍾愛的主角尚萬強度過了悲慘的一生，最後得到了救贖。

這次看見與以往不同的地方在於主角一生都是背負著逃犯的罪名。儘管他為了那條麵包已經付出了十九年的歲月來勞動，而且也得到了假釋，甚至在主教那裡領略了人生新的可能，卻自始至終無法洗清法律給他的罪。畢竟法律不會給予一個人救贖。

雖然我不是教徒。換言之，雖然人的律法治了他的罪，但主角卻是走在神的律法所指引他的贖罪之路。這樣看來，現代的罪犯相較於主角來說，更加地沒有任何贖罪的空間。他們的罪在這個法治的社會下，使得他們得到的是人的審判與制裁。

這讓我想起了《卡拉馬左夫兄弟們》裡面的大宗教裁判官。他大聲地質問著神的那些過程。人的正義與神的正義有時是相牴觸的，當然後者詮釋的空間比較大。那麼當我們決心於服膺於神的正義與律法時，那些由人所制定的罪又該如何詮釋。

看來目前還沒辦法想得透徹。

36天流浪倒數

早班告一段落。接下來會連上兩個星期的晚班，然後就是三月底的早班了。

一個念頭起來，就衝去台大看了今年的經濟之夜。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事先的任何預告或者宣傳，也對這個主題摸不著頭緒。「36天流浪倒數」。

首先看到的是對於場地的佈置。除了一些基本的背板海報與入口大型道具外，還有就是完全委外的燈光與音響。後者的好處就是隨時都有專業的人幫忙處理最為麻煩的部份。再也沒有比表演時麥克風或者燈光音效失靈更令人懊惱的狀況了。

其次是大系人多的好處。每一場表演換一組人馬，雖然會看到重複的面孔，但由於人力充足使得每個人的負擔量不會太重。在處理其他雜務或者幫忙鼓譟帶動氣氛上這些人力都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整個之夜以舞蹈和樂團表演為主。跳脫了以戲劇為基底的配置，或許是創新，或許是這兩年的潮流。舞蹈方面我不熟，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於各種類型的舞蹈都加以運用，包含一般的男女混舞，還有輕鬆的風格以及搞笑的風格。或許不是每一組人馬都跳得盡善盡美，不過多樣化的風格以及與觀眾的互動補足了不足之處。

反而是唯一一場戲劇，主題就是一般的愛情。老實說沒什麼特別值得評論的。但是愛情喜劇終歸是王道路線，所以不管怎麼樣只要抓到主軸還是接受度很高。

最後是與觀眾的關係，當然這也與大系有關。台下坐的都是自己的學長姊或者學弟妹，互動起來就顯得自然而親切。有時藉由觀眾方面的回應，反而搏得大家的笑聲。舞台上的表演者和舞台上的觀眾除非刻意設計，否則就像隔著一面玻璃一樣，還是有區隔性存在。但表演者又不能一昧地只顧自己的演出。因為每一個表演都需要觀眾的存在，如果演出完全排除了觀眾的反應，那麼也不能夠算上是一個好的演出。於是表演者與觀眾之間就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唯有當雙方都能夠投入表演當中，才能夠製造出最佳的效果。

所謂的表演不再單單只是表演者片面的詮釋，同時也包含了觀眾們的詮釋。

好久沒有回到舞台上了。

早班的日子

早班的一週已經過了一半。第二次在回到家以後累到直接睡著，不省人事。比起晚班來說，早班的起床時間更讓人家緊張，上班時間的步調也更為緊湊。一下子很多事情湧入，完全依靠同事之間彼此互相幫忙，否則一個人實在難以忙過來。

雖然核心業務的學習進度還是沒有什麼新的進展，不過對於其他的部份大致上來說已經駕輕就熟，鮮有完全不知所措的時候。關於來電的事情也能或多或少獨立給予一個滿意的答覆。此外，新業務的接手也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每天上班的心情很踏實。

像這樣「有什麼好事會發生」的預感已經維持一個半月。不論怎麼說都是好現象。保持熱情，熱衷於工作，藉由勞動本身來找到自己的價值。不過這裡終究是我的起點而不是我的終點。許多人會不滿足與抱怨，但對現況感到感激與滿足不代表不會去追求更好的未來，因為後者是人之常情。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我還是會離開這邊。我會有更好的發展或是可能性。也許並非限定在於物質條件的改善，但有哪些人更需要我的能力，或者我能夠為哪些地方多貢獻一些時，我就會啟程。

當我們不去著眼於工作的報償帶來的價值，而是看重在工作本身的價值時，僅僅是對於工作的敬意就足以使人不斷惕厲自己，日新又新。

既往不咎

昨天因為機場大霧，使得將近二十班班機延誤出發、返台。第一次陷入這種混亂當中，然後發現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

昨天通知班表變更時，明明已經打過電話也確認了，卻在稍晚又打來抱怨說怎麼沒通知。由於用了不能查紀錄的分機，所以一切歸於羅生門。

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不斷在挑戰我的信念與價值。曾經自問對於自己的信心、積極與熱情的態度、還有對待組員的看法什麼時候會改變，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試著去相信一些事，真誠的待人待己，同時又需要保持清楚的辨別能力其實很不簡單。

當那些同仁們信誓旦旦地說著：「水往低處流，人心也一樣。」我笑而不語。

這些讓我想起了大和尚背了一個豔婦過河，小和尚的疑問。有一天，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要過河。到了河邊，有一個豔婦在河邊也要過河，無奈河水湍急，於是她便央求大和尚背她過河。礙於身份問題，小和尚有些猶豫，而大和尚看了看河水之後就一口答應了。過完河與豔婦告別之後又走了一段路，小和尚忍不住開口問大和尚說：「你剛才背了那個豔婦過河這樣可以嗎？」大和尚說：「我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麼你還沒放下呢？」

論語中有提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已經做了的事情就不用再解釋了；已經完成的事情，不必再勸諫；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須再追究了。我想這對於我們是否能夠更為圓融成熟的處事有很大的幫助。

元宵

紀錄著二月的結束。

回到宜蘭的兩天假期全都在下雨。雨的溼冷穿透過雨衣，與血液裡的雨水相呼應著。又整理了一些舊東西帶到台北。等到習慣了另一個地方以後，照往例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接下來就是連上五天的班，一路上到二月底。不意外的被抽掉了二二八連假。其實也沒有這麼在意。

討論了妹妹的大學志願問題。總覺得因為是家庭重要的時刻，所以非回去不可。不過好像沒有什麼幫助。

生活一無所有的平淡，一無所有的美好。

非比尋常的一天

速速的讀完了《非比尋常的一天》這本書。書的作者是礁溪老爺酒店的總經理，也是一個將一輩子奉獻給服務業和飯店業的人。書中以作者在漫長的從業過程當中，不斷地觀察不斷地省思，緩慢地淬鍊出來的心得。

書分成三個部份。「旅館X人」、「服務X人」以及「生活X人」。「旅館X人」是收錄旅館業從業相關經驗的篇章。像是「誰在蓋旅館」、「乾淨的定義」、「買菜的學問」、「準時發車的巴士」以及「凌晨的獻花」等篇章。大部分的文章都是旅館業實際運作層面的故事，也替一般人稍稍揭開這個行業不為人所注意的部份。第二部份「服務X人」則是作者對於服務、服務業與服務從業人員的一些心得。其中收錄了像是「熱情的力量」、「我就是服務的人」、「想客戶想不到的」、「成本或顧客導向」和「昂貴的早午餐」等篇章。這是對於「服務」這件事進行多面向的審視與探討，對於國內國外的現象的觀察，也指出了未來國內服務業可能的發展方向。最後一部分則是「生活X人」。這就是作者在服務了這麼多年，所體會到的生活哲學分享。其中有「如何享受服務」、「何謂真正的奢華」以及「實質的得與失」等等。

這本書並不是一本市面上常見的經營管理書籍。書中沒有績效的分析、經營模式的探討、行銷計畫的設計或什麼嶄新的商業概念。你看不見如何實際運作的方法，這不是教人怎麼開一家飯店的工具書。取而代之的是作者以一種近於日本「職人」的口吻，向讀者娓娓道來的心得談。而這樣的心得談擴展的是讀者的眼界高度與格局層次。唯有先具備了那樣的視野，才能夠掌握可能的方向。

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篇章為「石頭上的青苔」和「成本或顧客導向」。前者以造景石頭因潮濕所生出的青苔是否應該清除乾淨為引言，討論到在飯店經營時與客戶互動的過程中，究竟該如何掌握一些規矩跟規定的界線。造景石頭上的青苔或許應該要括除，但若是保留下來任其生長，卻又能形成獨有的特色。在與客戶互動時的青苔，包括那些「方便」與「規定」之間的模糊地帶，在處理得當的時候，反而會形成極具附加價值的青苔。但末了作者也認同，與每一個客人的互動究竟怎麼樣才是真正正確的，也要關乎一個經營者如何看待。

在「成本或顧客導向」一文中，作者從「有時候大飯店的食物反而不如小吃攤的食物好吃」這一議題，來討論到成本導向和顧客導向兩者之間所形成的結果差異。小吃攤很單純，沒有裝潢與好的用餐環境，提供極少甚至沒有的服務，唯一的賣點只剩下食物的味道。也因此在味道上就極為講究，全然以客戶的需求為導向。但大飯店卻需要因應其營運上的諸多限制，綜合多方面的配合以後，作出了成本導向的決策。然而有時這樣成本導向的決策卻會忽略了客人的需求與感受，在客人眼中顯得荒謬而缺乏意義。當然不是說經營上不需要考慮成本，不過若是一昧地追求成本，而落入思維的窠臼之中，就會導致決策的錯誤。這樣的概念在其他篇章中，則以「必要成本」這一概念來闡述。

過去我曾經認為服務業的本質不可避免的成為了臺灣薪資所得無法有效提昇的關鍵。服務業進入門檻低，使得創造的附加價值也很低。但這是觀念上的盲點。不可諱言的，服務業的從業人員就國內的標準來說真的不高，對於學經歷不會有太多的要求，外在條件也沒有特別的限制。服務本身並非如一般製造業「製造」某些產品，其所「創造」出來的是無形的價值。因為無形的價值需要服務者與被服務者雙方來共同界定，難以簡單使用量化數值去衡量且因人而異，使得服務業從業人員要使得自身能力具有不可替代性變得愈加地困難。但隨著社會的進步，看待「服務」與「被服務」的觀念越成熟，總有一天服務者的專業價值能夠獲得應有的肯定。

像是跳舞一般

我發現我已經不能再用任一簡單的標籤去定義那個女生了。即使用複雜的定義也沒有辦法。所有關於她的印象都是不連續的片段，卻在那些林林總總的片段當中看見她特質中豐富的面向。

到底我們會因為不瞭解而無法清楚描繪一個人，還是會因為太過於瞭解而無法敘述一個人。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前者。我對於她的所有觀察都是以管窺天。雖然時時刻刻在變換，所有印象卻都帶有著令人感覺豐富而溫暖的調性。多麼不可思議的結果。

她的人生道路也是一樣，以輕快地腳步行走在我的想像所不能及的崎嶇小徑上。以一種低調的態度，不證自明的方式，如同誇耀般散發出令人認同的光芒。心裡滴咕著：「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都對了，一切都對了。

多麼可愛的一個人呀。總是讓我想起大型貓科動物，伏在樹頭上花豹一樣的存在。

去你的亞果

"Argo fuck yourself."

曾經我看過電影《鍋蓋頭》，電影的最後播放著他們還在沙漠的一幕。幾個好弟兄穿著軍裝和裝備，一起走在暑氣奔騰的沙漠裡。那一幕我到現在還記在腦海裡。主角說：「我們至今仍然還活在沙漠裡。」"We are still in the desert."

電影的鋪陳很緊湊，從一開始事件的發生到電影的準備期，之後主角一個人潛入伊朗，與革命軍隊還有政府斡旋，搭上飛機離開伊朗領空，最後與家人團聚。很難完全歸咎於是美方或者伊方的問題。美國的確背負罪惡，但人民是否應該代為承受國家的命運？又在那個時空背景之下，國際情勢使然，是否又會出現不同的選擇。

很難完全推估重大事件(Life Event)對一個人的影響，但這個影響肯定是強烈而意義深遠的。儘管有這樣的救援行動，但受困人質已經連續好幾個月處在那樣高壓的環境之下，卻還能夠保持心理狀態的穩定而不至於崩潰。每個人的神情是惶恐不安的，然而在緊要關頭依然能夠表現出該有的鎮定，甚至有著出乎預期的完美演出。

這不是一部喜劇片，也不是一場鬧劇，而是在那樣的大環境之下的一種求生存的選擇。電影就是販賣騙人的東西。然而當現實如此嚴峻，只有那些背離現實的幻想，能夠帶給處在絕望之中的人們一絲希望，甚至進而讓他們依循著這樣的幻想拯救自己。那是永遠看向現實面的人所無法理解的，屬於海王星以及雙魚座的浪漫。

最後則是「韌性」。我曾經在書中看過定義一個好的人才應該具有的特質，其中一點就是韌性。一個好的人才不是在順境中具有好的表現，而是在持續低迷的逆境之中堅持到機會出現為止。他們處在逆境之中，等待機會，尋找機會，創造機會，最後突破逆境。能夠使得他們走過這一整個過程的特質就是「韌性」。我認為這部電影對於這項特質有了極佳的詮釋。

滿月

夜半時分，台北的街道被路燈映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沿途只能靠著唱唱歌來提振精神。在晚班的摧殘之下，好不容易調好的作息又整個大亂。幾乎不敢想像之後又要硬調回早班時的狀況。也許輪班的確沒有一開始想得這麼的輕鬆寫意。謹記。

上了兩天班，年節的氣氛已經消退殆盡，就像是尾牙隔日的酒意一般。又開始忙碌地處理著組員的事。組員報到，飛機起飛，飛機降落，組員離退。週而復始的循環持續上演著。偶爾穿插一些生病，遲到，班機延誤，請假，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狗屁倒灶的小插曲。當生活的新鮮感也開始消退的時候，真的會對未來漫長的日子感到害怕。

滿一個月的前夕，那些甜蜜期已經離我們遠去。我們成了這裡的固定風景。仍然時而不時地有人關心著我們的狀況，但已遠不如剛開始那樣頻繁。新人的光芒在黯淡，接下來就需要面對擔負起責任的期待。但學習的進度也隨之緩了下來。有一些核心的業務還是沒有親自處理過。我們在外圍繞著圈圈，不得其門而入。彷彿是一件遲遲未完成的作品，等待著最後的畫龍點睛。

還有什麼呢？明天情人節。多麼慶幸還有工作啊。如果每一個人都是一本書，那麼我的這本書肯定缺少了許多關於愛情的篇幅。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吧。

逢年過節

快過年了。街頭並沒有特別出現什麼樣的年節氣氛。過往那些重複到不想再聽的賀歲歌曲至今一首也沒聽見過。早晨仍然起床，前往公司開始一天的工作。年假放了兩天，還有一些班要上。只是多了一句：「新年快樂。」罷了。

下班時，在交通車上一路昏睡回台北。直到交通車轉進了最後一個路口才醒來。早班再加上留下來幫忙處理額外的事，最後已經不怎麼能思考了。我的隔壁坐了一位剛結束完勤務的組員。隱約聽見她在電話中急切地詢問著明天晚上的事，以及家中處理的狀況。一個兼具有人妻人母角色的職業婦女。

「大哥，今天上早班嗎？」她問我。「是呀。」我回答。「能吃到年夜飯嗎？」她說。「應該可以吧。」我苦笑著。「我啊，要到八點多才能到家，是要幫忙洗碗嗎？」她的無奈盡寫在臉上，身份總是有無法兼顧的時候。離別前，我們互道了聲新年快樂。

我與她是一起的。站在我們服務的客人的眼中，我們並沒有什麼不同。逢年過節總是請假的熱門時段。儘管今天資深同仁們才為了人力調派的事情與組員們角力了一整天，一抓飛就請假，不然就是雙方僵持在電話攻防之中，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不同。熱鬧的年節裡還是在崗位上努力的執行勤務，不論是地面或者天空。因為這份行業，像是許許多多的行業一樣，總是需要有人站在那裡，親切的對著客人說：「請問有需要任何服務嗎？」

早班剛到不久，有個年輕的組員過了報到時間卻沒來報到。打了好幾通手機，卻都沒有人回應。正當我們試著聯絡她的家人時，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心虛。「身體有些不舒服，耽擱了報到時間。能趕過來，我能不能服勤？應該可以吧。身體的狀況好多了。那麼有相關的懲處嗎？會是什麼？我再去問問好了，好的，謝謝。」結束了這通短暫的電話。看了看年紀，不過是剛畢業的小女生。儘管遲到是偶爾難免發生的事，也不想驚動到家人吧。

嘗試著和同事們討論請假這檔事，卻總沒能得到一個好的結論。就像是高速公路的塞車以及臺鐵的誤點一樣。事情總是在發生，儘管努力了，卻沒能有多大的幫助。高工局只能多規劃一些疏導措施，盯著路況即時系統祈禱著沒有什麼大事會發生。而用路人只能泡在車陣當中，耐心地以不怎麼快的最快速度行駛完整趟路程。算來算去，也只能彼此多多包容與諒解了。

襲來的時間

試著想一下，你能不能去影響一個人，影響一件事，讓他變得更好。能不能去影響十個人，一百個人，一千個人，甚至全世界。與他人分享你所看見的世界，一個更美好的可能，一種浪漫的分歧，有著更多的快樂。

今天在回程的交通車上，那樣的預感又再一次強烈的浮現上來。「已經快沒有時間了。」這句話一直重複著。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死線在模糊的不遠處，我只能不斷地向前追趕，不斷前進。說不出等待在那樣的預感的前方到底橫亙著什麼樣的事，卻清晰明確地感受到那件事本身的存在。

於此同時，我也感受到我整個人被推擠向前，以一種越來越快的速度。我的時間在流逝，我每一天在老去，我甚至無法減緩整個加速的過程，一點點也不行。一天，三天，五天，一星期，一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我的人生在等待著我給出的答案，對於整個生命歷程的答案，而我對於這個答案卻仍然處於摸索階段。蒙昧無知。

像是一隻在遷徙中落單的候鳥，獨自在海面上飛呀飛。

晚班

晚班開始的——隔天。

大約十一點左右下班，搭上延誤的交通車回台北（也因此我們才趕上他），再騎腳踏車回家也就十二點了。不敢開電腦，趕緊去洗個澡，將近一點左右速速就寢。

跟大學的生活相比晚班的生活並沒有那麼的困難，困難的地方是晚班之後還會接回去早班（這就難過了）。

其實蠻喜歡上晚班時的工作節奏與精神狀態。仍然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不過卻顯得從容許多。

早上七點半起來，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疲憊。上班前該睡個午覺了。

我的五斗米

領到第一筆薪水了。來得比想像中的快，也更加確實一些。

想起那段時薪八塊半的日子。也不會太在意什麼，反正就是如此。一天一天的過日子，把每一天過好。雖然有很多不開心的地方，卻也有許多值得珍惜的人事物。

現在的薪水，或許跟一些人比起來還是不算高，卻也足以糊口。更重要的是找到工作與生活當中的快樂與趣味。不過還是很在意薪水啦。某方面來說，那一串數字，的確就像是工作後留下的紀錄與成就。看見一個月一次的數字，知道自己又完成了些什麼事。也成為了某一個藏在迷宮盡頭的假想寶藏。

新人之姿

仍然維持著新人的姿態。集體行動，說話找不到重點，以及為了學習而煩惱的表情。同儕之間互相看顧，關心。每一天都渴望著比前一天更進步。積極地邁向這份工作的起點。

新人的姿態是困窘而無所畏懼的。他是一種象徵，一段時期，一個可以被允許某些事，被期待某些事的身份。他是一種可能，一種不確定性。

有時也會想著究竟這樣地「熱情」和「積極」能夠維持多久。是不是工作兩三個月後，一年半年後，甚至五年十年後，仍然能保有最開始的熱情？能夠看見這份工作中的喜悅與價值。是不是在歷經那些挫折過後，還能夠記起曾經有過的那樣「新人的姿態」呢？

年末尾牙

多睡了一會兒，把酒都退盡了。

早晨七點多醒來，好像還能看到昨天的尾牙，紛雜錯亂的光影。有點暈。其實還被凌晨四點的鬧鐘叫醒，忘了取消，自己也就這樣清醒了，很不可思議。

發生了好多事的一個夜晚。

寬敞的棚場對所有人都相當地新鮮，包含停在外頭的龐然大物，畢竟這是第一次。集團的大老，公司的頭頭輪番講話，不免又是一些激勵與感謝。佈置精美的舞台與一些相隔甚遠的表演。然後是大家都相當在意的抽獎，儘管沒有我們的份。

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樣的場子，在酒精與食物的催化之下，人與人之間變得熱絡了起來。象徵著一年辛苦的總結，雖然不是句點，但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我們同朋友們喝酒，同主管們喝酒，還有同自己喝酒。互相勸勉期許。工作啊，難免。會不會有下一個來年呢？我們也不知道。那些話是不能說也不能想的。又也許，只是因為年輕。

照這樣看來就算是明年也不會是我們上去表演。那些只限於最菜的菜鳥，或者學有專長的業餘表演同事。輪得到我們的部份，大概就是在桌前對於一道一道菜色品頭論足吧。怎麼樣都讓我有一種中午便當的感覺。

終場之前，台上唱著一首接著一首的歌。有「向前衝」與「愛拼才會贏」。桌上是一罐罐喝到一滴也不剩的紅酒和啤酒。

明天的早班換誰輪了？

約莫兩週

紀錄。

剛結束完第一次試驗性質的早班。由於是試驗性質，接續了正常班的下班時間，所以總共工作時間達到了十二個半小時。不過還是很有價值的。提早體驗了早班的狀況，安靜而耐心地觀察其他資深同仁處理事情時的步驟與方法，對於系統的操作也更加地熟悉了一點。但結果就是下午一直處於頭暈的狀態。

部門內許多資深同仁幾乎都是從一而終。也就是這份工作是他們的開始也是結束。或許對現在的年輕人處在現在的環境下很難想像這樣的事，不過我們上一個世代的人們真的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縱使在那個工作不虞匱乏的年代，許多人的選擇也是安穩的定下來，在一間公司裡慢慢磨，十幾年如一日。對這樣的結果來說，或許生活真的是沒什麼需要害怕的。每天好好工作，其他的不用再去擔心，也是件好事。

我能夠待多久呢？現在是急於進展到能夠獨立作業的階段。每天就是學習，觀摩，學習，觀摩。多留意一些發生的事，默想著自己會怎麼去處理。學習能力與經驗之間也許能夠部份相互替代，卻不能完全取代對方。當一切都準備好以後，就只等待著時間的熟成。

謙卑的服務者

也許做服務業的，接觸人群的，是最能夠直接感受到對方的心意吧。無論是善意或惡意。

由於需要服務，所以必須順著對方的心去傾聽，但又因為心的聲音很難被聽見，又容易誤解，所以才造成對立。對立的產生便會有預設立場，心中就只會看見對方的惡意。一旦心中常存有懷疑，就會逐漸被懷疑的深淵所吞噬。最後再也沒辦法繼續相信任何人，就只好選擇離開。

如何才能去相信別人呢？雖然可以找到理由說，因為很多事不是我們決定的，所以對我們發脾氣也沒用，同我們去爭執也沒用，但為什麼當下我們會對對方的態度感到生氣，會覺得忿忿不平。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權力改變，因為自身的無能為力又受到質疑而感到生氣。當我們必須承擔對方的情緒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夠反向回饋給對方正面的情緒？如果一件事不合理，而且許多人都這麼覺得的時候，是不是能夠去試著改變體制？如果我們的目標一致，那又怎麼會需要衝突。

憤怒的產生，是不是在心底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改變，所以無意識的去壓抑改變的可能。但這樣的壓抑又不會因此而使得這份無力感消失，於是這份無力感就化作憤怒，宣洩在其他的人事物上面。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反向推論一定是某某人事物太差太糟惹我們生氣，結果這樣的憤怒又產生了新的挫折，最後形成了惡性循環。

但是在人與人交流的時候，如果自己沒有想得很透徹，如果意志不能堅定，那麼就很容易感到挫折。當對方向我們大聲質疑公平正義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心中的公平正義，心念便不會有所動搖。當然，這些公平正義都是需要不斷經過反思和審視的。於是心中確立的價值成為了我們行動的力量。

奔跑的信念

靜下心來讀書。

雖然是週末，卻也無時無刻不想著工作的事。想像著之後會面臨的狀況，想像著未來的早起生活，想像著順利完成工作的喜悅。就像初發現一座迷宮一樣，開始不斷摸索方向，掌握構造，以迷宮盡頭的假想的寶藏為目標前進著。

我相信，我能夠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我相信我能夠適時地貢獻自己的能力，能夠帶動大家的士氣，能夠發現這份工作的價值。我相信我們主管所說的：「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帶來良性正面的影響的。」我相信著這一切。正如之前那段日子，儘管前途茫茫，卻謹守住風雨中燭火一般地信念，相信著某個機會正等待著我。

有許許多多的資料要熟記，要應用。在龐雜的資料當中，一點一滴的理出頭緒。進行自己習慣的資料分類，然後盡可能地轉化成自己的語言，去消化吸收。雖然有時候也覺得有些挫折，覺得自己真的很難記住這麼多東西，但心底又有一股力量在將我推向前方。那股力量驅使我只能向前不停追趕，彌補那些停滯的時間。

風雨生信心。

心存感謝

一週生活終了。忙碌了一週，開心了一週，有了許多的新體驗。

我不確定是否也有人曾有過相同的感覺，但今天在返回台北的交通車上，想著種種近況，就有一種強烈的感激之情從心底湧了上來。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 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 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每天早上醒來都很期待新的一天。縱使有著小小地不安，也是因為對於自己今天要學習的新東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學習而感到不安。享受著他人所準備的早餐與午餐。即使是用金錢所購買，也是需要多少人付出心力幫我們準備。工作上不僅有著好同事好主管，還能夠一起學習，在工作方面求取良好的表現，並在每個月領取到相當的報酬。有一份可以好好努力的工作真的相當難得。晚上回到住處，儘管只是一個小小地房間，但總是一處安穩的居所。最後，能夠睡在溫暖而舒適的床上，我想再也沒有比這樣更好的事了。

或許我並不是具有最好的物質條件的人，但我對於這樣的生活感受的滿足卻遠比許多具有更優渥生活的人還要多。一切都太好，太值得活。好好活著便成為了最棒的一件事。

願人們都能對生活感受到滿足與幸福，阿們。

綠色的日子

三天的職前訓練結束。

非常扎實的三天課程。儘管大部分都是入門簡介，但請來的講師幾乎都有二十年以上的服務資歷，堪稱堅強。內容也包羅萬象。或許該說這個領域本來就有很多很多東西，要熟悉又豈是三天能夠解決。所以這三天主要還是著眼在讓我們熟悉環境與處理一些新進人員的行政業務吧。

從許多講課內容中，的確可以隱隱約約感受到企業文化的內化表現。於是我們被告知了許多教條。那些教條就像是制服一樣，是這個企業的精神與象徵。那些能夠長久做下來的人，無疑與這樣的文化互相的選擇。魚幫水，水幫魚。

也許這是常態，但總可以感覺到最近一陣子有許許多多的變動。有些山雨欲來的感覺。我們準備著一些改變，期待著什麼的發生，然後選擇下一個十字路口要左轉還是右轉。社會的變動一次又一次的造成衝擊，如同風雨中的行船，面對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浪頭，唯有足夠堅強的個體能夠存活。要成就一個大型企業需要很多的努力與機緣，然而只要一個錯誤的決策就有可能使得一切付諸東流。

所屬的部門幾乎都是女生。沒有完全的內勤工作，差別在於服務的對象是內部或外部的差別而已。過去一直覺得服務業對於造成臺灣的低薪現象難辭其咎，但不得不說這個行業的確是需要不斷磨練，長時間經驗的累積才能有機會磨出個人價值與不可替代性的行業。基本功很重要啊。而且對於服務他人這件事來說，考驗的是服務者的情緒管理。服務者需要能夠接納，理解並且反饋給被服務者，這樣的服務才具有效用。

此外，接受低風險的選擇，同時也意味著低報酬變動。但目前的現況似乎具有極大的進步空間。可預期投入的努力能獲得一定程度的回報。紀錄著這樣生活的每一天。

離開我的世界

結束了上班前最後一次的宜蘭行。是為了補償上一次因為睡過頭而失約的飯局。

前一天晚上，阿利忽然回應了我，以一種許久不曾出現，我所陌生且驚訝的強硬語氣，對我說：「請你離開。」

或許是她發現了什麼？或許是她再也無法假裝下去，假裝可以跟我說話，假裝以前那些事沒有發生過，假裝一切需要假裝的事。對她來說，這一切已經顯得太過麻煩，跨越了我們之間的界線。犯規的人，就是應該驅逐出場。

當下並沒有很驚訝，只是難以接受。「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是嗎？」我不斷這樣地想。腦袋像是被重擊了一樣，頓時失去思考能力，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是想要去解釋，去尋找一個適合的理由詮釋這樣的結果，卻放棄了。

這一切或許已經不再是什麼地方做錯，或者不好。對她來說，這只是一種純粹的意圖，無法接受。若再虛偽客套下去，想必連她自己都要覺得矯情了吧。

工作很好，至少還有工作，如果連工作都沒了，那我應該會崩潰吧。

只能暫時將一些情緒鎖起來。等到能夠稍稍正視以後，再來接受。

新生活有感

早晨醒來之後，在附近的早餐店簡單用個早餐。附近的早餐店有兩家，距離很近，大概一分鐘左右的路程。兩家都是台式早餐，價錢大概比宜蘭多了五元左右，用料也沒有好很多。不過能在一大早就享受到一頓還不錯的早餐是幸福的。

早起需要練習。只要自己不能夠做到的事情就需要練習，早起也是。十一點左右關機，設定早上六點起床，掐頭去尾的也能夠睡滿六小時。希望上班以後能恢復到那種每天都能夠以很期待的心情起床。現在起床以後，常常無所事事。

昨天是難得的晴朗天氣，今天就開始下雨了。

不過現在的小套房真的可以說是我夢寐以求的住處了吧。一眼可以看見所有的一切。具有基本的功能，而且不受打擾。如果有錢，就這樣待在家裡看看書，寫寫文字也不錯。如果要工作，工作一整天回到家以後，也能夠輕輕鬆鬆地放空，孕育著小小地夢想。一切真是太好了。

昨晚去認識了附近的商圈，算是把生活機能的部份給補齊。有個小小地夜市，日用品百貨也可以在那邊找到。還有一些小餐廳，可以和朋友小小地聚餐（相較之下便宜）。雖然沒有特別打算去哪裡玩，不過到哪裡都很方便。

好事就應該接二連三地發生對吧。享受當下。

總有些新鮮事

剛還在為了洗衣機的聲音會不會造成鄰居來抗議而擔心。沒有發生水滿出來的問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運轉的聲音真的很大聲，估計上下左右的住戶應該都有受到影響吧。以後洗衣服的時間要提早一些。

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嘗試。在這充滿新鮮感的兩三天日子裡，其實也是充滿著不安啊。一切都還在適應。

這附近好像沒什麼賣場。這時候就懷念起了熟悉的地方的好處，總是能夠最快搞定任何問題。明天要給自己安排一些事。

該怎麼說呢？新鮮感真好。

另外一段旅程

紀錄一下，搬進新住處，電腦也上線了。

七坪的大小不像是住在一個家裡，反而像是某個房間。而房間的門一打開就是外面的世界。

是鄉是土

二十幾歲，人的一生也許是最精華的一段日子，我們卻過得徬徨不安。

曾經我有想過不離開宜蘭這件事。當我還在台北讀大學的時候，學校與家鄉的距離並不算很遠。不論是實質上的距離，或者心理上的距離。回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跳上最近的一班客運，沒三兩下功夫就已經走在宜蘭的街道上。現在的我即將面臨工作，地圖上的距離並沒有改變多少，但心理上的距離卻愈加地遙遠。那不再是車程的問題，而是一種念頭，一種預感——我將會離開這裡，不論有意無意。

身邊的人談論到此事似乎大部分都抱持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就像是台北人理所當然地認為著他們一輩子都會待在台北，在這裡出生，求學成長，工作結婚，最後老去。或許有些人會考慮移居歐美，離開台灣，但是對其他的人來說，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跨過淡水河。我們則好像是註定要離開的。

曾經跟一個長輩談論過此事。有一段時間自己也不能理解，總覺得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儘管薪資可能不高，工作機會可能沒有那麼有成長性，但總歸是家鄉。是鄉是土。長輩這樣問我：「你真的考慮要留在宜蘭嗎？」他也認同外面有比較好的機會與發展性。他的同學之一，選擇一畢業就回來宜蘭當大學教授，而他則選擇出去外面闖蕩。一晃眼二三十年，他的同學已屆退休之年，而他也兜兜轉轉地又回到了宜蘭擔任要職。什麼比較好？什麼才是對的？「一切只是選擇。」最後他這麼對我說。對每一個宜蘭人都是。

二十幾歲的時期，可以想見地在外頭工作三五年以後，很有可能就這樣從此安頓下來了。知名宜蘭女作家，小學時就舉家搬遷到了台北，從此就在台北這樣扎根下來。她和宜蘭的聯繫與情感，真的有這樣地深嗎？又或者只是宜蘭皮，台北骨呢？現在回頭在宜蘭的風景區開店，憑藉著其知名度使得店裡幾乎絡繹不絕。「宜蘭人」的身份終究只是個被消費的標籤印象吧。那我們這些二十幾歲的準外移人口，過了幾年以後，還會再以宜蘭人自居嗎？或者該修改一下，改名叫「台北宜蘭人」。

想起了陳明章老師唱的一曲「蘇澳來的尾班車」。

蘇澳來ㄟ尾班車　你要載阮要去兜位打拼
蘇澳來ㄟ尾班車　頭前甘ㄟ崎崎嶇嶇
蘇澳來ㄟ尾班車　一路駛過全是風飛砂
蘇澳來ㄟ尾班車　前途甘ㄟ崎崎嶇嶇

離開以後，還是會想念吧。

新的居所

過兩天就要搬到新的住處了。台北的房子，一個月租金就幾乎佔掉了薪水的三分之一。是個交通方便且稱得上清幽的地方。列了落落長的清單，規劃了房間擺設，還有想像未來的生活方式。

一切又成為了進行式。一下子什麼都動了起來。新的工作，新的住處，新的一年。

有點難以接受。

跨年那時候也還處在恍惚和不可置信的階段吧。還沒有全然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要邁入人生下一個階段的事實。某種程度上還停留在那段空白，沒有離開。

也許我只是私心希望能夠搬到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

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要上班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都陸續就位，準備到萬全的那一刻，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