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最後

三月在兵荒馬亂中結束。

因為同事提前開始休清明連假，使我不得不代理一個非常長的區間。有鑑於上次農曆年假前整個被問爆，昨天加班到八點多整理資料，今天終於回答得比較順。

昨天晚上大概是我最近幾個月做最多噩夢的一晚。兩點多醒來一次，六點多又醒來一次，心神不寧。

今天早上開會算是順利過關，結果開完會，就各種消息進來，然後所有的計畫就全部亂套了。

何時要失控，何時要踩煞車，真的很難。

自己的D線，這一整周都被抱怨沒有收滿。貨永遠都收不夠。

終於找了一天跟主管攤牌，但似乎感覺到主管心意已決。當上面的人沒踩過油門，想踩油門的時候，真的沒辦法在那邊置身事外的踩煞車，否則就是螳臂擋車而已。

的確，如果不讓這台車失控一次，大家都覺得安全駕駛的速度太慢。如果沒有挑戰極限，也不會知道極限在哪，即使這代表之後會有爛攤子跟得罪人。

新人來了以後，連假結束那周就是正式交接期，然後就只剩下這條D線了。只能勇往直前了。

人與人的連結

今天報了一小時加班。

週五因為要處理週末兩天的業務，依照慣例是忙碌的。下午常常是skype與電話齊發，有人在追我們資料，我們也在追別人資料。

忙了一整天，下班後離開公司，大約六點多，天空昏暗，卻還不到夜晚，路口人來人往。明明昨晚還是涼爽的，今天卻悶熱了起來。

突然有種很神秘的感覺。

像是google map重新定位，畫面zoom in，拉到你現在的位置。

想起這整個月經歷過的事，新的業務帶來的想法以及三月要結束了。

二零二二年的第一季要結束了。

這週跟一些業務上往來的業者聊了電話。

他們有些二十幾歲，剛進社會幾年，有的已經六十幾歲，幾近退休。我們交換著彼此的一些人生小事，關心對方的感冒康復的如何，聊了在哪裡當兵，或是哪個資深同事以前的模樣。

從之前剛進來時，覺得這麼多家業者怎麼記得完，到現在每家業者都可以記得窗口是誰，應該找誰，誰的個性怎麼樣，誰負責哪一條航線。

比起之前與不同旅客每通兩三分鐘的電話，萍水相逢，船過水無痕，現在倒是更看重每天的經營累積。

雖然還是不時有人覺得我講話很像電話客服，我有時候也真的不太會聊天，但似乎已經慢慢開始適應了。

人與人建立連結，這件事真的很神祕。

不該停下腳步

某次家族慶生的聚餐，唱完生日快樂歌以後按慣例，分成幾批輪番上前合照。

換到了小孩組合照時間。當天有三四個小孩，但只有一個上小學，其他都還在幼稚園。現場喊說「現在換小孩組合照了！」只見其他孩子開心的跑過去拍照位置，但小學的小孩還在原地。

他有些彆扭地問說：「我都上小學了，還算是小孩嗎？」說完，現場所有人哄堂大笑，也不免覺得小孩的心思很有趣。

昨天回台大的時候，一邊逛著校院，一邊想到這個故事。

我當時大四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大四老人」了，經過大學四年的洗禮，經驗與能力比大一時更進一步。但現在三十有四，這個年紀回頭看大四，只會覺得「大學生的年紀好小啊，好年輕。」

在接近三十與三十幾歲頭幾年，著實在不經意的時候，感受著年齡的變化。體力、集中力與思考速度，好像都不如二十幾歲出頭時的敏銳。

但三十幾歲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也是如此年輕，什麼都還很有希望的年紀吧。肯定會覺得「你才三十幾歲就在想這些也太早！」

也許本來就不該自己停下自己的腳步。

又回到了台大校園

在台大校園繞了一圈，看到了新的綜合大樓，小福前面的是各系跟社團設置的攤位。活大麵包不像以前這麼便宜，品項也變少，但自助餐跟麥當勞依舊熱門。

農綜館旁邊多了uBike ，從系圖的窗外看進去，還能看到系電的門。小木屋鬆餅人還是很多。小小福的姐妹花雞排只在回憶裡了。

最後走到大一女。餐廳食堂旁邊多了一家全家，這樣肚子餓的孩子就不用在晚上衝師大夜市了。

在大一女看到了原本活大的椰林燒臘與大一女自助餐，不過還是選擇了大一女早餐。

點了以前會吃的總匯套餐，一邊吃著，一邊想著好像沒什麼特別懷念的味道。我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但阿姨仍然是畢業時的那個阿姨。

阿姨維持著當年的短髮造型，但髮色已從黑髮變成了黑灰參半。剛畢業前幾年去買早餐時她還能認出我，現在已經認不出來了。

慘痛經驗

三月已經過了第二周了。

星期五，剛剛加班到六點半，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公司。

接了新航線以後，歷經第一周的慘淡，原以為第二周只會平平淡淡延續第一周的狀況，殊不知在週四下午突然風雲變色。

起先只是以為撿到一兩票大貨，結果突然越來越多的人主動詢問訂貨的事情，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兩票貨要搶著訂。

隔天才知道，友航飛機一次維修了好幾架，所以一口氣取消班機直到月底。

我當時缺乏警覺心，沒有及時拒絕多來的貨，也心存僥倖不敢拒絕，就滿口答應了許多貨收進來。當我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的班機就已經被收爆了。

這條航線不像我之前的航線，可以貼著數字收，而是貨型有浪費空間的問題，所以用以往的方式來收貨本來就是個錯誤。

星期五下午，周末前最後的最後機會，硬著頭皮去問了其他人有沒有可能讓我往後帶到下周，當然吃了許多閉門羹，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最後好不容易求情成功，要到了一些貨能夠往後帶，至少心裡踏實了些。

不過權力也是相對的。既然他們有之後拒絕我的權力，那同理我也有決定要不要收貨，以及要怎麼走貨的權力。

這周對我來說就是個震撼教育。第一次沒辦法收得這麼隨心所欲，而且被這些一擁而上的貨沖昏了頭，錯估了自己能力。以後必定戒之慎之。

搬家完成

三月第一天，搬到新家的第一個上班日結束。

精確來說，是在二月二十五日的時候就進來睡第一個晚上了。整個二二八連假，把東西都弄到位，舊家清乾淨，關掉電閘，等著退租。

已不知是第幾次搬家。每次搬家，都想著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搬家了，但總是會因為各種心念，各種外在因素，不得不再次另覓住處。

就像是所遇見的每個人，錯過的每個人一樣。有時心中會有些想法，有些念頭，卻不一定能留下些什麼，如朝露一般散去。

以往新家第一晚都睡不好，但這次似乎沒有這個問題。新家位於捷運行天宮站附近，一個小靜巷內。沒有對外窗，很痛苦，卻也換得了租金上的餘裕。

在面對今年即將交屋的房子，我的確是很需要各種餘裕。

正方形的小房間，房東附了一張雙人床，一張小桌子，一個小冰箱(但我不想插電)，以及一個單人衣櫃。

搬家時是痛苦的。

不管幾次，搬家都是痛苦的。尤其這次從住了四年的大坪數房子，再次瘦身回到小小的台北套房，感覺更是明顯。

明明已經初步篩選過，搬家時仍打包了十幾袋的東西。不過最後在我妹曉以大義，當頭棒喝的情況下，我最後忍痛丟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東西，很多這幾年的回憶。

大的傢俱還包含一台電視，一個烤箱以及一台電風扇。雖然全都是二手的，當初收進來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搬不了可以直接丟掉，但真的要丟的時候，還是捨不得。

人生要捨棄什麼真的好難，所以我想「斷捨離」三字，才會需要先「斷」吧。

儘管搬家的痛苦剛過，自我告誡不要再揮手購入太多東西，但我依然忍不住地享受著妝點新家的樂趣。

為小小的桌面添購了螢幕架，在廁所安裝了兩個小掛籃放衣服衛生紙。因為新家隔音差，所以買了個舒服的大耳機來用。之前的衣架大多都掉漆，也趁這個機會買了新的。還大膽的請水電師傅多安了兩組插座，讓房間用電更方便。

衷心希望可以至少在這裡住個一兩年。

今天早上一路睡到七點四十才起床。好久沒有睡到這麼晚，又能悠哉出門上班的感覺。

走在早晨的台北街頭，看著上班的人潮車流，才真正有了「我回到台北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