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11日 星期日
那一晚所見證的歷史
很久很久沒更新了。上次更新完是月底的事。
參加完了第二次街頭活動。在八月三日確確實實的照亮了總統府前的聖十字。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曾經預測到能夠集結這麼大的力量,主辦單位統計二十五萬人,而警察則統計十萬人。因為很早很早就到會場,所以幾乎是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也當然沒有參與到聽說後面人流如滾滾潮水湧入的狀況。只記得電視牆上的人群影像,以及密密麻麻高舉的公民之眼。
我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並沒有特別出現以往電視上看到的選舉晚會上的忘我激情,而是選擇性的呼出每一句認同的口號。上次的三萬人就很難控制的場子,這次就更顯得驚險。許多次只記得因為台上的人說得某句話,底下某個激動的人高聲一呼,幾乎所有人都鼓譟地群情激憤起來。好像就要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然而台上說話的人,如果功力夠好,就能藉著某些方式再度將群眾的焦點拉回到他這邊。於是我看到主持的人與台下零星的人不斷拉扯,而我們其他人則選擇靠邊站。
會場有很多種人。有的人只是全程靜靜的聽,有的人會高聲呼喊一些低俗的話,有的人借勢大聲嗆馬,也有的人不過一切的將抗議板子放到攝影機拍得到的每一個地方。我看到了那些和我一樣生澀的眼神,有時也會對那些突如其來的政治抗議口號給嚇到,卻又堅定的坐在那裡,參與著活動的進行。我們看見了希望,也見證了歷史,這是我到現場最大的理由。
上了兩次街頭之後,我仍然是有選擇。儘管那些人告訴我酒館理論,也就是再怎麼「高素質」的群眾都容易因為一兩個人起頭而讓場面陷入失控,但我相信這依然是我們需要選擇的道路。和平理性的人傾向體制內的改革(漫長而不易的),當這些和平理性的人也上了街頭進行體制外的抗爭,那麼這個國家勢必出了些問題。
會不會第三次上街頭呢?大家都還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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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之途
2013年7月20日 星期六
萬人響應,萬人到場
從國防部回來,好像自另一個國度歸來的感覺。
特別早起,用過早餐後便風塵僕僕的趕到抗議現場。也許是到的時間早了點,感覺起來並沒有後續他們聲稱的一萬兩千人。當然也沒有經歷到小南門捷運站爆掉的那一刻。
看了行動劇的預演,雖然不若想像中的精緻熟練(主辦單位能在倉促之間將此活動辦成已屬不易),但已多少能夠表達這次活動的訴求。值星官或許退伍太久,聽著他口中不熟練的口令,還是能將我瞬間拉回到當兵時的記憶。
逐漸接近活動開始的時間,隨後據說由於人潮眾多,被指揮往另一側移動,於是那些活動中一一上演的戲碼,就只能靠著揚聲器的內容來想像了。整個內容真的很和平理性,這是民主社會人民上街頭的活動應該表現出的風範吧。很快地,律師出來講話,舅舅出來講話,行動劇演出,最後在眾人的口號呼喊之後,出乎意料順利地,國防部副部長(部長逃走了)出來領受了請願書,並口頭承諾配合。雖然一切順利,但如我一般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幕一幕發生的人們,真的相信軍方會改變嗎?
聽說今天有三萬人出席該活動,但我比較傾向認為只有一萬餘人。每每聽到台上主辦單位用揚聲器大聲疾呼,邊指揮大家邊破音,就不禁為他們暗暗感到擔心。沒有什麼比聚集在一起的人更加恐怖的事。就算再怎麼強調理性,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地導火線就引發連鎖的反應。最終甚至可能造成不願看到的結果。大活動真的不好辦。
對我來說也算是難得的經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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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4日 星期六
破月
一場改變了一切的颱風。提前結束了一直以來陪伴在床邊的日記本。明明已經將窗戶確實關上,雨卻依然肆無忌憚地噴濺進來,已經超越了我們這群人能夠理解的範圍了吧。早晨醒來是幾乎全濕的床,棉被和衣物。慘。
就這樣,事情又改變了。本來可能順著原有的情節描寫下去的劇情被打住,像是撕掉半截的故事。於是望向空白的生活,少了些熟悉,卻多了些可能。最後的一個月,無論如何的結束。
最後這個月,對我來說剩下的就只是「我想做什麼」了。選擇很多,可能性很多,也多了以前沒有的自由。或許這就是工作越做越上手的感覺,但也花了將近快一年的時間來達成這樣的手感。所以那些說什麼業務只需要一兩個星期就能熟悉的人,根本低估了業務的可能吧。並沒有所謂把事情做完,只有處理得好。將自己習慣的節奏帶入工作之中,然後以明快的方式完成。當然事情也不總是這麼順利。
接下來會有兩次大留守。雖說大留守但其實也是一般留守的天數而已。不過這次一直留守到最後的最後簡直要命。好像又被逼到某種極限的感覺。還有兩次,將在營天數一口氣衝完。然後就是愉快地等待退伍。我真的有這樣的一天嗎?
好喜歡現在看到她的感覺。每天看到她的感覺。十分明白這只是喜歡。短暫、單純而簡單。沒有什麼過去,也沒有什麼更遙遠的未來。在離開之後,什麼也不會留下。就當成精神上一點點的寄託吧。
如果將來去了遠方,那裡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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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5日 星期一
七十以後
突破七十天了。
對於訊息貧乏的我們來說,颱風來臨的消息簡直堪比作世界末日一般。彷彿營區之外,早已被風雨肆虐,災情慘重。而我們則絕望地整理的災防裝備,等著被送到第一線。也許,在那種氛圍之下,我們真正感受到被動員的感覺。好像會發生什麼事的預感。只能不安地等待著。
然後是突然地結束。當隔日的黎明來臨,颱風已然遠去。天氣好得不像話。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我想起了在百年孤寂所讀到的,香蕉園大屠殺。
最近在日記的文字感覺有所進步。或許是因為已經抽離的結果,所以文字與內容不需要在被現實情況所束縛。僅僅只是以描繪內心狀態為目標,一點一滴的寫著。好像又恢復了一些自己的味道。對於能夠這樣持續地書寫,或許是一種很強的動力。曾經支撐我過完整個新訓,如今也扮演著同樣的角色。反倒是由於不斷地倒數,字裡行間都充滿著一絲不安於室的意味。再早期一點就顯得平靜許多。
阿利的文字又開啟了。為了某些其他的原因,卻不是最開始的初衷。
已經習慣了蟬鳴與晴朗的天氣。可以準備去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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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5日 星期二
夜奔
深夜風起,在滿是星辰的中興台,夜空看起來是如此遼闊。令我想起了初來乍到的那個夜晚,一個人的甲車場。我在那天夜晚,三個月的開始,認真地思考著未來自身的處境。整排的板車,連同板車上的車輛與人們靜靜地等待著。在準時十一點整,開始機動。
夜奔於道路上。一路上是安靜沉默的。一面感受著大型車輛行進時帶來的魄力,一面再度思考起了未來。從熟悉的路走上陌生的路,然後再度走上熟悉的路。沿途出現了未曾看過的風景,不斷地向前向後延伸。我緊緊抱著背包,身體因為長時間維持同樣的姿態而有些僵硬。侷促而不安。很快地轉接到濱海公路上。洶湧的海潮被夜晚所吞噬,只剩下模糊的形狀與聲音。
到了。試著回想起來,我總是在一片漆黑中抵達新的地方。無法看見的全貌與緩步向前的自己。於是又回到了熟悉地方的陌生角落。再一次認識與深化的過程。
長假漫長。時間感又慢慢地被沖淡。也許只是身體為了迎接新的開始而正在做準備。與友人的半日行程,不斷地傾聽著她的述說。晝與夜的輪替。結束時的自己卻一點兒也沒有準備好。
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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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5日 星期六
那些心中的困惑
對於是否能夠單純地堅定自身所相信的事,也是一件難題。究竟影響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天賦?能力?還是信念?似乎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詮釋這些疑問。對於我現在所身處的團體中,如果我無法更改規則、無法選擇成員與無法獲得更多的權力(或者源自於規則之外的灰色地帶),那麼我是否還能夠相信那裡是有什麼我能做的?當大家只是想好好安分(更多是得過且過的想法)地度過這一年,那麼還有沒有向上提昇的動機與可能?在這個每個人都只求及格(不論是你自己、你的同袍與你的長官對你都僅僅只有這個要求)的環境下,這樣的氛圍之中,我們還有什麼能做的?
對於那些除了你之外的人的能力。曾經看過一個故事,提到長官強行將一些能力、態度和資質明顯不及主角的人們和主角分配在同一組進行報告,目的只是要讓他提早學到這一課,提早面對這樣的環境,以及專注於處於這樣狀態下的自己該如何自處、如何調整、如何選擇自己的行動。這些想法並非奠基於對於自身能力的狂大自信,反而是盡可能地審慎客觀的來觀察與評定,作為行動的重要依據。若是單純提及能力的強弱,似乎稍嫌將能力的定義單一化。但是否有可能更全面地、更立體地來描寫敘述與定義每個人的能力。
還有那些規則與規定對人們的影響。當在上位者下達相關命令與規定,即會間接直接地影響到在下位者的想法與行為。換言之,我們很難一昧地認定人的想法、選擇與行為完全取決於其個人,而不去審查在其所處的環境下對他造成的影響。社會學的基礎。但規則與規定有可能改變嗎?所有的獎勵與懲罰的效果如同漣漪一般不斷擴散的同時,使用這些手段的他們與接受的我們又如何能無視(假定不可能無視)這些規定,不去調整我們自身呢?
最後則是我們是否有所謂的目標。研究調查中顯示人們時常低估了家庭主婦對於社會的貢獻,源自於他們所提供的價值為隱性的。維持一個家庭,每天面對處理大小瑣事,卻無法被視為重要的貢獻。另一方面,由於僅僅只是處理一般所謂的「雜事」,反而更加地使得這些默默付出貢獻的人卻得到與其他工作相比較低的薪資與工作成就感。現在的狀況也是一樣。無法將日常的業務背後代表的意義連結到一個更廣大、更重要的目標上,因而使得在實際執行這些事情的人亦無法提昇他們的工作成就感(正回饋的重要動力)。那麼這樣的情況是否有可能改變?
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重要的鑰匙,通往解開難題的路。當一個問題無法尋找到一個完美的答案來解釋,那麼當我們試著套入更多更多的碎片時,或許可以盡可能地接近一個合理的解釋。社會建構論裡面提到國際關係裡面的確可能容許多種型態的存在,端看互動兩造雙方彼此是如何看待國與國之間的交流以及抱持著什麼樣的信念(從而決定了我們所要採取回應的方式)。當自己嘗試著指出前方的路,卻發現自己也沒有把握時,還能不能夠說服身邊的人相信自己。
於是我嘗試著這一切。在一個低度目標價值與工作成就感回饋、有限的時間、扭曲的權力義務關係(源自於環境的影響)造成的思想和氛圍的團隊裡,該如何把這些事做到最好(找到並確立去做這些事的動力、意義與價值)?我依然不斷地在尋找著這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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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21日 星期六
2012年2月13日 星期一
2012年2月7日 星期二
2012年2月5日 星期日
2012年2月4日 星期六
2011年12月24日 星期六
奮起的號角
當太多的新開始重疊在一起,有時你會忽然分不清楚現在究竟是處在哪個位置上。或者說,該面向哪裡?
每一天、每一天都發生了幾乎完全不同的事。每一件事都未曾出現在我所能想像的範圍內。我只能像個小孩,像個觀眾一樣饒富趣味地看著(自己)所發生的事。感到驚奇、享受著首次體驗所產生的新鮮感與刺激。明明只是些非常小的例行公事。
新環境的刺激、新面孔的刺激以及新任務的刺激,三者交互作用下猶如二十四小時不斷被強烈燈光照射,避無可避亦未能適應。總是小心翼翼地去試探著每一步、專注在任何一種應對進退所會產生的結果與蘊含其中的可能。選項、選項、還是選項。
當然,還是有挫折的時候。像是你本來滿懷期待地迎接挑戰,想要將你所學的一起好好運用一番時,卻被殘忍(卻真實)地告知那些挑戰者們早已佔了你的位置(或者說你本來以為的舞台)。到底該不該挑起那些大樑呢?亦或者,只是自己扮演了錯誤的角色。終於可以稍稍體會何謂懷才不遇的意思。
我仍然在看著、聽著、學習著。我接觸到的那些事與那些人,不論是多麼片段多麼表層,都將成為形塑未來的原料。我一再記起過去的我是如何在那些環境中找到該前進的方向。道路一直都在。
最後,又是歷經一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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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16日 星期五
以駱駝之姿前進
十二月的前半段幾乎完全在裡面度過。以致於現在十五號了,我卻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十二月真正到來的氛圍。
讓我想起阿凡達的片段。有一幕當主角首次進入阿凡達,甫得到一只新的軀體,還需要花時間去適應熟練。從最基本的生活起居開始,簡單的重複行為的重複,直到再度恢復到跟原先的身體一樣的靈活度。每到一個新的地方我都有這樣的感覺。
我們被當成某種發展不健全的個體來對待。從吃飯、睡覺、走路、說話等等的方面重新教育起,直到我們學會那些近似於儀式一般地特定辭令用語。
然後,選擇迫使我們花費大量的時間在維持與完成同樣的工作。在機械化重複的動作中產生出來的究竟是紀律,還是在留白的可能中才會找到更大的價值。
當價值觀在面臨衝突時亦是我難以忍受的時刻。我必須一再提醒自己關於忍耐的重要性。尤其面對那些全然個人主義式的發言,盡情的以世俗的標準和偏見,來進行宣判的依據。不斷貼上的標籤是醜陋的。
對於新地方,很多部份是著實令我失望的(我又期待著什麼)。失望的是無法改變也不屬於我改變的現實。我仍然必須披上我的外衣、戴上我的面具、露出同樣卻不甚鋒利的獠牙,來保護我自己。認同與否有時僅僅是一線之隔,端看講者如何詮釋。
近乎兩週的連續是相當難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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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一連下了七天的雨
擦皮鞋是有方法的。我沒養過茶壺,我也沒擦過皮鞋。腦袋中所能想像的事物不知是根基於過去如何被誤植的記憶。也不能說是錯誤,只是有些老舊而已。就像我第一眼看見鞋刷,理所當然便覺得那是唯一的工具一樣。也挑了一款看起來外觀討喜的鞋油,便這麼一股腦地「刷」了起來。先用布沾水將皮鞋上的灰塵大致去掉,然後再上一層鞋油。後來查了網路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前置步驟要做,而自己卻像個原始人一般。黑得發亮的皮鞋對我來說,就像折成像豆腐一樣的棉被。也許是因為國軍裡面沒什麼價值,於是連皮鞋都可以發亮了。
並沒有特別像之前那樣每天寫下一些文字。明明多了許多的時間,卻像是水壓不足一般,儘管將水龍頭轉到最大,卻還是只有涓涓細流。在黑暗中微微地光火就能照亮的世界,在白晝卻顯得微不足道了。
還有那些小事。
頭一個星期,一連下了七天的雨。沒有漲起的河水,只有溼了兩面的雨衣。雨就這麼不間斷的下著,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雖然是在下雨,卻又沒有到無法出門的程度。它就只是這樣地下著,從天空中落下來,狀態顯示為雨天而已。只是這樣安靜地、輕輕地下著。為所有後校的記憶上了一層灰藍的底色。有時也覺得不穿雨衣似乎也無所謂,沒什麼關係。這樣的雨像是喚醒某些記憶中的情節,與之帶來了相對應的狀態。
簡樸清淡的飯菜,幾乎冷清的餐廳,這些都一再地令我想起了中坑的九洞六旅。圍在一起吃飯果然還是比較有感覺。看著班上的弟兄們,偶爾幾句交談,一邊爭食著桌上的飯菜。曾經有人這麼說,一個家庭的廚房並不只是煮菜燒飯的所在,其延伸更成為家庭凝聚的暖爐。然而後校的餐廳並沒有帶給我溫暖的感覺,反而冷冷清清。大家還是同樣拿著餐盤,還是一樣交談,但整個過程卻變得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人們進來,將飯菜吃進身體裡,然後離開。然後什麼都沒留下。
隊舍是寬敞而舒服的。不僅內務櫃空間變得更大,連床與床之間的距離也隔得遠遠的。室內很通風,也因為天氣的緣故,絲毫沒有任何悶熱不適的感覺。少了班長卻多了學長,沒有(如非必要)刻意的管教約束,也多了更多的自我管理空間。一切的節奏都這樣慢了下來。集合時也常常可以看見一些碎動或交談的情形,但在沒有影響太大的情況下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多數時間我們僅僅只需要休息與等待。好好上課,好好寫作業。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覺得坐在書桌前面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一個月的時間,比起儲士、專士們來說簡直太短。於是我將在這裡度過接下來的四分之三個月(因為第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完了)。十二月的第一周結束後,就會回到宜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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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31日 星期一
10月31日
我在嘉義中坑營區的最後一晚。
也許正因為已經走完了這漫長的新訓,現在大可以故作輕鬆的回顧這段日子,有人說很爽,但那些時刻當下的自己一定不這麼覺得。就像英雄三部曲的最終章,我們擊敗了異域的惡龍,通過了屬於內心的試煉,帶著成長的證明,光榮歸鄉。雖說新訓只是軍旅生涯的起點,但只要踏上了旅途,終點還會遠嗎?
今天或許因為太放鬆,使得打靶與機械訓練表現都沒有很好,尤其是打靶,幾乎沒有發揮平常一半的實力。
跑三千又是另一項考驗了,這對於我來說一直是座高牆,彷彿失敗就在身邊,放棄的念頭離我如此靠近(當一連被好幾個人超過的時候)。一步一步的跑,穩穩地守住呼吸和節奏,抱持著不太堅定的信念,不要放棄。我幾乎沒有勇氣抬著頭跑(因為害怕看見前方仍是如此漫長),也不敢跨下海口做出不落隊的保證(儘管我未曾落隊)。人在面對不擅長的事的時候,忽然謙虛了起來。不只是跑步,新訓也是。
仔細想想,我已有多久沒有這樣,將自己放在一個全然學習者的位置。好像習於作為學長、指導者以及有經驗者的身份後,更應該適時地調整自己的心態與位置。誠如我之前所寫過的,誰人沒有菜過,新兵有新兵該聽的話,該做的事與該守的律,但也正因為新兵的身份,才能有更多犯錯的機會(當然不是指一直犯錯)與學習成長的空間。
就姑且讓我故作輕鬆一番吧!真的,好快,至今我仍然能夠輕易地回想起入伍當天的許多片段,包含等待著填寫資料,拿經理裝備以及第一晚晚餐的場景。一切竟是如斯鮮明。那時候的自己亦無法想像,最後一天自己會有什麼想法和念頭,的確像極了站立在三千起跑線上的自己,焦慮、害怕、不安、惶恐著。
這當中有好多事,好多體驗、想法與感受需要被紀錄而未能被紀錄。像是鑑測單戰那天所抹在臉上的碳粉,洗臉洗到最後發現眼睛下方的部份怎麼樣也洗不乾淨,過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我的黑眼圈。在浴室鏡子前,仔細端詳著這張帶著倦容,有些陌生的自己,心底竟又是另一番滋味。
過去的生活,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太穩定也太美好了。然而雖然變動的環境使我不安焦慮害怕,但越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我越能看見真實的自己。
離開,歸去,我將帶著另一種容貌開始。
2011.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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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10月30日
倒數第二天在一陣忙亂中結束了。本以為今天可以度過一個悠閒地鑑測日,卻發現太多時候仍然在瞎忙,且依舊沒有很認真的練習過明天要測驗的項目。仰臥起坐的成績普普通通,但已經比入營測驗時進步不少。伏地體身的結果出乎意料的好,好到令我懷疑鑑測官是看錯還是忘記歸零。
都到這個時候,老實說,除了期待與等待,什麼也沒有了。
倒數第二天,扎扎實實的倒數第二天,時間之流的速度竟能如此緩慢,早已在心中模擬了千百遍歸途的情景,幾乎就在眼前。
明天是最後一個鑑測日,像是大考時,總有會與不會、擅長與不擅長的科目,無論如何,總會來到最後一科。打靶與三千興許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能夠安然度過,三千公尺的盡頭就是休假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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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9日 星期六
10月29日
我幾乎迫不及待的寫下,這是回家的倒數第二天。如果新訓是一段旅程,那麼這一個月來的生活也夠了。我相信我完成了某些這段旅程所需要完成的事,然後將要回鄉,以另外一種型式的自己。
今天是鑑測其他項目的第一天,測了刺槍、手投跟單戰。手投部份還是一樣糟,結果最後只丟出了23公尺。早晨,在朝陽下的司令台前廣場,我不安焦慮地在隊伍中持槍等待著,連長講著一些提振士氣的話,一切令我想起了狄更斯寫下的那些話,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我們一起走向天堂,我們一起走入地獄。那句話成了我開始這一連串鑑測前的最後寫照。
下午的單戰場,依舊塵土飛揚,臉上被木炭粉所全部抹黑,腦中一片混亂不明。結果單戰成了一場悲劇,簡直慘不忍睹。在結束的那一刻,眾人的表情像極了鬥敗的公雞一般。剩下的項目是仰臥起坐、伏地挺身、三千和打靶,還能有多少變數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只需要再多走幾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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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8日 星期五
10月28日
鑑測開始的第一天,雖說如此,但也只有晚上先登場的學科測驗而已。
一整天都在加強手投與刺槍術。我們這梯預士的手投真的很爛,我想已經是一種無法再更爛的境界了吧,太殘忍了。早上訓練結束時,還有五十幾個人沒過,弄得營長也來關切。
下午,無止盡的刺槍,彷彿是意志的修羅場一樣(當然整個當兵過程都是),雖已轉涼,卻仍能感受到太陽的熱力。儘管連長也在許多部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總體來說還是很糟,幾乎是在相當低的標準下被放水通過的。也許有些事已經來不及了吧!最後記得很清楚,傍晚時分,大部隊在司令台前廣場操練著,斜陽餘暉與迷彩服的顏色起了微妙的融合,聽著連長的口令,那一刻的我們,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部隊了。以後還會不會輪到小小的油料士操演刺槍術,我也不知道,但現在也只能一槍一槍,老老實實的刺出去了。
新訓的尾聲,讓我想起了「開始即結束」這句話。很多以為熬不過的關卡,走不完的路,也在連長、班長與弟兄們的陪伴下一個接著一個過了。現在,我還是會問自己當兵有沒有意義,為什麼要去當兵,但我能夠肯定這段旅程在我生命中形成的影響。
鑑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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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7日 星期四
10月27日
彷彿是黎明前的黑夜一般,肅靜等待與不安混和著一種很微妙的氛圍,儘管在放鬆的時候,卻表現出一種隨時準備戰鬥蹲姿、用槍、或者高喊注意然後立正。像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壟罩著。像是低伏在草叢中靜靜等待的小動物的感覺。
早上是最後的單戰課,依舊塵土飛揚,多半時間都處於低角度的世界裡,伏進時也不作二想了。
其實訓練一直有一種很累,卻又不怎麼確實的感覺,或者跟教法有關,畢竟每個人都只是不同的幹訓班裡面出來,再加上表達能力的差異,不過這仍然可以用不同的方法與程序加以補強吧!
這一天令我想起了大學上課的最後一天,那種等待著所有事情結束的感覺。
今天還有軍歌比賽,雖然很早就規劃好,卻沒有真的為這件事做過什麼樣的努力。唱了軍紀歌與亮島之歌,雖然途中有不整齊、狂趕拍子、不夠大聲等問題,但還是拿到了第一。或許正如連長說得一樣,這場比賽比起輸贏,更不想丟臉。
還沒想過結訓假要怎麼過,最後一次的莒光日也同樣在餅乾零食中度過,晚上一邊開著榮譽團結會(一種類似班會的東西,軍隊跟國小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一邊在想辦法讓自己打起精神。今天也是第二次因為過於激動(軍歌比賽時)而流鼻血了。明天是鑑測的第一天,會不會狀況更糟或發燒,我也不知道,但就像考高中時一樣,再討厭的事,快要結束時仍會有一絲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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