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一連下了七天的雨


  擦皮鞋是有方法的。我沒養過茶壺,我也沒擦過皮鞋。腦袋中所能想像的事物不知是根基於過去如何被誤植的記憶。也不能說是錯誤,只是有些老舊而已。就像我第一眼看見鞋刷,理所當然便覺得那是唯一的工具一樣。也挑了一款看起來外觀討喜的鞋油,便這麼一股腦地「刷」了起來。先用布沾水將皮鞋上的灰塵大致去掉,然後再上一層鞋油。後來查了網路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前置步驟要做,而自己卻像個原始人一般。黑得發亮的皮鞋對我來說,就像折成像豆腐一樣的棉被。也許是因為國軍裡面沒什麼價值,於是連皮鞋都可以發亮了。

  並沒有特別像之前那樣每天寫下一些文字。明明多了許多的時間,卻像是水壓不足一般,儘管將水龍頭轉到最大,卻還是只有涓涓細流。在黑暗中微微地光火就能照亮的世界,在白晝卻顯得微不足道了。

  還有那些小事。

  頭一個星期,一連下了七天的雨。沒有漲起的河水,只有溼了兩面的雨衣。雨就這麼不間斷的下著,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雖然是在下雨,卻又沒有到無法出門的程度。它就只是這樣地下著,從天空中落下來,狀態顯示為雨天而已。只是這樣安靜地、輕輕地下著。為所有後校的記憶上了一層灰藍的底色。有時也覺得不穿雨衣似乎也無所謂,沒什麼關係。這樣的雨像是喚醒某些記憶中的情節,與之帶來了相對應的狀態。

  簡樸清淡的飯菜,幾乎冷清的餐廳,這些都一再地令我想起了中坑的九洞六旅。圍在一起吃飯果然還是比較有感覺。看著班上的弟兄們,偶爾幾句交談,一邊爭食著桌上的飯菜。曾經有人這麼說,一個家庭的廚房並不只是煮菜燒飯的所在,其延伸更成為家庭凝聚的暖爐。然而後校的餐廳並沒有帶給我溫暖的感覺,反而冷冷清清。大家還是同樣拿著餐盤,還是一樣交談,但整個過程卻變得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人們進來,將飯菜吃進身體裡,然後離開。然後什麼都沒留下。

  隊舍是寬敞而舒服的。不僅內務櫃空間變得更大,連床與床之間的距離也隔得遠遠的。室內很通風,也因為天氣的緣故,絲毫沒有任何悶熱不適的感覺。少了班長卻多了學長,沒有(如非必要)刻意的管教約束,也多了更多的自我管理空間。一切的節奏都這樣慢了下來。集合時也常常可以看見一些碎動或交談的情形,但在沒有影響太大的情況下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多數時間我們僅僅只需要休息與等待。好好上課,好好寫作業。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覺得坐在書桌前面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一個月的時間,比起儲士、專士們來說簡直太短。於是我將在這裡度過接下來的四分之三個月(因為第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完了)。十二月的第一周結束後,就會回到宜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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