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1日 星期四

年夜

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的前一天,預訂發班表日的後一天。

抽了過年的值班,非常幸運的抽到了初五。這也表示我可以安穩的一路從除夕休到初四。

與新人學妹聊到過年值班的事。遂想起了自己進公司的第一年,因為還在試用期,還沒正式上線,所以安心的回家過年。第二年就在公司吃年夜飯。那年除夕,是一個在DC的晚班的日子。就像其他無數的晚班一樣,忙完彈派以後,處理了一些差假,檢查了一些航班延誤組員後段接飛,通知班表變更,就到了晚餐時間。當時有加菜,記得主管好像買了一小盅佛跳牆,一大盤滷味,跟原本晚餐就有的便當。但我已不記得便當的菜色。

那年的大年初一,一個人在台北。早上去了保安宮拜拜,乞求一年的平安。那是身為宜蘭人的我,第一次在台北過年。

母親在聊到過年時,總是會提起她小時候的事。母親是台北人。每年的過年,現在已經過世的阿公,會帶著阿嬤,還有她們兄弟姊妹,一起去廟裡拜拜,吃些小攤販,接著到台北兒童樂園玩。不只我的母親,還有那時候年紀也還小的阿姨與舅舅們。小時候母親的家裡是賣水果的,總是很忙,一整年只有過年時,全家人才有空好好休息。或許過年是我母親童年時在一年裡面最期待的日子也不一定。

學妹跟我說,越長大後,年節的氣氛就越來越淡了。時間像是一層濾鏡,將那些遙遠歲月裡的人事物修飾的這麼美好。於是我們越來越老,而回憶卻越來越美。

小時候對過年的印象,最深刻的就停留在除夕夜那天。當時還在蘇澳的家,要先幫忙拜拜,把廚房裡的菜端到神明廳(那段時間我通常在打電動,再被叫去幫忙)。拜好以後,就準備吃年夜飯。吃完年夜飯,洗澡換上新衣服,到客廳跟長輩拜年拿紅包。大人們會看電視聊天,小孩們會買煙火去外面玩。快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爸媽就會開車載我們到廟裡拜拜。宜蘭的廟沒有搶頭香,就是很和平的拜拜。

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突然拾起某個回憶的碎片,然後一片接著一片,最後看見這些節日、禮俗與儀式,這些集體的記憶,是如何以不同的形式,不斷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也許我應該多跟父親或母親詢問一些他們小時候過年的事。甚或是我的阿嬤。有時候,那些太接近我們的人,真的很難感受到時間一點一滴的累積所帶來的變化。往往是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產生巨大的改變。阿嬤不再是年輕時的阿嬤,母親也不是年輕時的母親,而我也不再是七八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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