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25日 星期六

二度爆笑國家

終於等到所有人都上樓,換得樓下的一片寧靜。宜蘭正下著雨,已是冬天的溫度。今天從營區回來,結束了七天的教召。

對於這次的教召,狀況已經比上一次好很多。很多事情都有了心理準備,大概有個底,該準備的東西至少準備到了九成。倒是我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上次一起教召的人又出現。而我也沒預料到會有這麼多人還記得我。

共同的感覺或許是,兩年的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教召的日子一樣難熬。應該說,換上了那一身迷彩服,在營區裡面的日子就是難熬。因為手機交出去了,沒有手機可以用,所以幾乎把握了所有可以利用的零碎時間來睡覺。用睡覺來打發時間,用睡覺讓這一切不要這麼難過。

後面幾天,興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等查鋪的一走,隨即將那惱人又不通風的蚊帳取下,看著天花板想一些事,翻來覆去。感受到來自頭頂方向的夜晚的冷風自窗外徐徐吹來。

戴上耳塞,阻絕了來自寢室各處的鼾聲。閉上眼時,彷彿整個人沉潛到了宇宙的深處一樣。一個黑暗,安靜,偶爾吹過一點風的孤獨的地方。

夜晚時的自己想著很多事。想著離開現在工作的事,想著要去偏鄉教育或去國外當義工,想著阿嬤的病,想著吃素,想著上次在書店翻過的調養身體的書,想著一些人,想著許許多多的事。

或許因為睡眠時間被拉長,也或許因為面對了不同的壓力,所以夢境的樣貌也變得陌生。夢見了工作,夢見了同事,夢見了母親。夢見了自己痛哭對母親道歉,對於在夢中自己已所剩不多的生命。我平時幾乎不會記得任何夢境的內容,而大多數記得的內容,也幾乎都是包含著對於死亡的恐懼,逃避的壓力等等。這至少是我近幾年第一次清楚記得自己在夢中痛哭。希望我當時在現實中沒有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音。

雖然教召過一次,但有些教召的細節反而忘了。進來之前,有特別翻過上次教召的感想,不過我發現自己似乎刻意迴避了對某些細節的描繪,我猜還是忌諱著軍中的保密規定。於是往往需要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與記憶核對起來。

這次很幸運的有相當熟練的過去志願役的召員幹部出來主持大局,所以雖然沒有連級的召員軍官,但還是壓得住部隊裡面一些時常想要失控爆衝的人。

一改上次高調的狀態,我這次改走低調路線。認真的低調。也給了我許多時間觀察自己與那些可以管得動大部隊的人有什麼不同。在上面掌控住整個大部度,似乎需要某些個人特質,再加上熟練的手法。可能跟曾擔任過教育班長的經歷也有關。

另外,對於部隊各種人的各種需求,都需要能夠展現出某種程度的同理與理解。巧妙的抓到最大公約數,藉由對於某些事的爭一隻眼閉一隻眼,換取對方在另外一些場合的配合。當然事情也不總是這麼順利。

說話的方式也很重要。跟我這樣的人所使用的說話方式,當面對與我完全不同的人的時候,可能又要使用另外一種說話的方式。那種虧一下,凹一下,偶爾恭維一下,不帶壓力的提醒一下。平衡很難抓。

受益良多。

對於某些人,我的忍受力還是很低。雖然軍中規矩多,每個人都想偷偷違反些規定,貪圖些舒服方便,但有的人就是想要特別標新立異,特別的我行我素,將自己的需求擺在所有的規則體制之前。

教召的成員其實某種程度也反應了現實社會的情況。有錢有閒的,能出國就出國,能核免就核免。部隊大部分是由離不開或沒辦法出國的人構成,社會的中堅份子,在社會中安分的勞心勞力。最後有一部分也是離不開的人,同樣必須面對義務跟責任,但卻明顯感受到自己在體制中的格格不入,底層階級的人們。

低調有低調的好處。當自己安心的接受自己不用這麼努力,不用求取表現,不用這麼認真時,心情也比較輕鬆,跟其他人的相處也比較愉快。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站出來領導,也不適合跟各種人打交道,但還有一點自信將自己的工作好好的完成。大概是這樣吧。

兩年的時間真的過很快。若是回到2015年的十一月,當時的自己,可能也想不到未來的自己又會這樣在公司待了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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