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9日 星期五

那藍色的秋末入冬

雖然已經有點晚了,但想想後,還是決定留下些文字好了。

那天跟阿利通電話。上次我們講電話是我還在當兵的時候,一晃眼又是好幾年。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要跟我詢問有關機票的事。那時剛下班,從民權西路捷運站往租屋處的路上。嫌打字太慢,所以問說要不要直接用電話講比較快。

電話裡面她的聲音好像又變了一些。我有點緊張。

講完之後,又用臉書的通訊APP稍微聊了一下。她覺得我講話的音調與說話方式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也許,不知不覺就拿出了工作時的那一面。又也許,是因為至少工作時的我是有自信的,是可以信賴的,是自己比較好的那一面,所以緊張害怕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想起了工作時的自己。可能是這樣也說不定。

怎麼面對一些人的時候就是無法坦率自然呢。


中午在公司吃飯,電視牆播著午間新聞。

新聞裡面,一個公司司機遭到乘客從背後拿刀刺頸,一個逆子拿香爐砸死了老母親,一個愛上已婚婦的男人迷昏對方再將其推下高樓偽裝成自殺。

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也會胡思亂想。

我想著有關於罪的事。想著能不能只懲罰他的罪,而能夠讓這個人跟罪是分開的。如果人背負著罪,那麼他的一生都會背負著罪。法律提供絕望,不提供救贖。我又想著他們的人生是否注定成為罪人。如果人的罪是命運,那麼人到底能不能夠超越命運?

在犯罪的當下,他們是否真心相信「非這麼做不可,人生沒有餘裕,沒有別的選擇了」。還是說,他們就是惡的根源,就是惡本身。沒有得救的必要,也沒有得救的可能。

開始工作後,開始領錢後,對於生活的想像變得狹隘許多。

怎麼「活著」,如何好好「過生活」的方法,好像受制於一堆數字。薪水的數字、存款的數字、年齡的數字、房價的數字、貸款的數字、利息的數字。每一樣每一樣都有數字,數字跟數字之間環環相扣,但卻沒辦法達成共識。

沒有,我沒有「過生活」,我還是在「求生存」的階段。

有自己的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中老年的我,終於攢夠了錢,在郊區買了間房。那是一棟兩層樓的舊房子。也許我還是沒能找到生命中的另外一半。下了班,是秋末入冬,天還微亮著,些許涼意。手裡抱著牛皮紙袋,裝滿了剛採買回來的食材雜貨。我買了又紅又大的番茄,也許還有些蔥蒜。

走進廚房,把東西收納好,在火爐上開始料理晚餐。輕輕地搖晃平底鍋,裡頭的食材因為受熱而滋滋作響。我並沒有特別專注在烹煮的過程。廚房有一扇對外窗,我看了窗外,思緒飄到了不同的地方。

小餐桌的一角放著我的白色瓷盤,裡面盛裝了晚餐。此時,外面已經天黑了。餐廳很安靜,很安靜。

用餐結束後,洗了碗。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意看看電視,亂轉台打發時間。客廳桌上是一些待繳的帳單,收據以及雜物。

夜晚時光慢慢接近尾聲。

我去洗了澡,淋浴式的。躺在臥室的雙人床上,點了盞燈。也許看看書,也許滑了一下手機。想著隔天的行程。

可能當晚,會夢到年輕時的自己,還待在小租屋處時,半夜睡不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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