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

10月13日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直讓我有一種節氣的感覺,有點不安,有點焦慮,正在轉變著什麼。在去除掉許多外在的刺激以後,慢慢發展出一種身體的感覺,近似於身體的直覺。心智活動完全停頓以後,感受著肌肉的張力與痛楚,感受汗水浸濕衣服透到外頭,感受著視線模糊,耳邊不斷傳來口令的感覺。這裡的服從不需要思考的空間,只是單純的服從。

今天莒光日,差一點因為想到老爸而哭了出來。我也是與軍人一起生長到大,看著那些教官與家人們,我不斷想起了高中大學所遇到的每個教官,像是高中時擔任教官室義工,聽到主教的老婆說得故事,想起了胡鴻銘既官的戰史課,以及天威的嗓音。與小時候一起出遊,見過得那些教官叔叔伯伯的模樣。瞭解他們所身處的世界帶有的想法以及價值觀。那些屬於軍人的美麗與哀愁。

也想起了過去戰爭中的軍人,隨著國府打來臺灣,守衛了這片他鄉。曾經在戰火下的他們,後來成了老兵、榮民。沒有人再去追念,隨同瑋大的蔣委員長一起長眠於歷史的洪流中。我是十分感動而感慨的。在大江大海所紀錄,臺灣光復後,第一批前來接收的國軍,穿著草鞋與破爛的裝備,這就是過來的臺灣的過程。以及三十八年以後,曾有多少次,將反攻大陸的計畫操演一遍又一遍,在離島對峙,以火砲相互行禮,打著為打完的仗。直到對峙的雙方都老了,武器也毀損淘汰了,曾經駐守的人們消失了,卻還是能從歷史的頁冊中望見那些身影。營輔導長說對了,現在的國軍已經和以前有所不同,下戰場成了遙遠而模糊的記憶與口號,不會再回去也不會再有人記得。可憐吳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今天收二封信,一封是老爸從家裡寄來的,一封是弼心寄來的信。我想阿爸應該五味雜陳吧,對於自己兒子當兵這件事,也明白我對於體能部份一定會趕受到挫折,其實,我也不想令他失望吧。明天就要抽軍種了,不知道會去哪裡。

小時候總不清楚阿爸是在做什麼的,對教官這個職業不熟,記得每當有人問我,我就會自作聰明的說成老師,直到對方又問說是教什麼科目時,才又會改口說教官。小時候只記得爸爸常去值班,為什麼要值班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值班那一晚,就會不在家。爸爸的位置好像很小,因為每次說起教官總像是低老師一截,被學務主任管,沒事就是管學生,處理一堆雜七雜八,狗屁倒灶的問題。在羅工時,本來還需要和總務處一起共用一間辦公室,後來才有自己獨立的地方。

小時候的印象之一就是會跟好多教官家庭一起出去玩,然後聽他們唱歌,只有何其他教官一起時阿爸才是快樂的。還有一次國小在同學家烤肉,太晚結果就直接睡在羅工教官室。以及在教官室上網,看著被沒收而來的漫畫與玩著電動電腦,和其他教官叔叔問好。

印象中對父親的軍階是完全沒有概念的,只記得看到阿爸的背影永遠都是身著軍服。現在回想起來,記憶中的阿爸真的就像個軍人一樣,沈默寡言。小時候覺得疏遠而陌生的父親,現在卻離我如此的近,好像隨時都在我身邊一樣。

其實,我也只是個想讓爸媽感到驕傲的孩子,不要讓父母擔心的孩子而已。爸,媽,你們知道嗎?其實我多麼希望你們能來看我,看見你們的兒子當兵了,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孩了。我多麼想告訴你們,想讓你們看見我的模樣,讓班長跟你們說,其實你們的孩子表現的很好,不愧是你們教出來的孩子,我是多麼想跟你們說啊。班長說要懂事,營長說要懂事,我又怎麼能讓你們跑這段五個小時,個臺灣遠的距離呢?而且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想來,只要我希望你們來,你們一定會早起,甚至半夜出發,因為我是你們的兒子啊。但我不能接受自己這麼做,你們有你們自己的事要忙,有家庭還有兩個妹妹要照顧,是不應該來的。啊!我究竟該奉獻什麼給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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