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4日 星期六

流光


  最後留在觀景窗裡的是一個個潔白的身影,襯在一片草綠地毯上。光線以溫柔的斜角照拂著每個人的臉龐,風行過葉末製造出沙鈴般輕盈無比的旋律,伴著由愉快的線條拉起的笑容,在這個冬日如此晴朗的早晨。

還沒來得及細數,便被此起彼落的快門聲所拉去。姿意伸展的四肢多少帶著些誇張的趣味,人與人之間的單位距離在小框框裡越靠越近,每張照片都寫著一些註腳:貳零壹零十二月的這一天,僅存的時光與我們同在,在這個我們所熟悉的校園裡。

記憶中的一個人可以有著多少樣貌。像是不斷晃動播放著的停格動畫一般,靜止、移動、靜止、移動。快速聚合之間,存在著數條粗細大小不同的線,將人們循著網絡排列組合。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就在照相的這一刻昇華成一首新詩。

最後,你還是記得沒來得及邀請的客人,在一個轉身之後,悄悄地離去;詩歌留在背景裡和諧地吟唱著,撥動的旋律觸動了誰的心弦。因為不想對每個人道別,所以早了一步。沒有太早,也不會過晚,在擾動的情緒開始落下時,以僅僅一步的距離,將最後的印象模糊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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