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境。夢境

那天我剛醒來

是個灰暗到不行的早晨

下了樓開了門

堤防上望著是一片憂鬱

深藍色的大海

妳坐在那邊

手裡拿著的是一杯剛泡好的熱咖啡

「嘿！這麼早」我說

說得有點心虛

畢竟看這時間其實也不早了

妳似乎在想事情

思考著什麼

不想大聲喚妳 所以靜靜的走到妳旁邊

剛坐下來時妳就轉頭看了我

「怎麼啦？心情不好，你的臉上飄著一片烏雲」

「看得出來嗎？」我說

「很明顯好嗎？每次一有事就是那種表情」

妳說著 妳都懂

畢竟心情不好時都來這裡找妳

妳也習慣了吧

「老實說，最近過得不是很好，做了個惡夢」

我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好吧！你說吧」

海浪打著

陣陣海風襲來

卻帶不了一絲開闊

。。。。。

「夢裡很混沌

像是日與月在拔河

像是冬夜與春日的交界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小徑上

看著沿途的風景

路況並不是很好

似乎稍稍不注意

就會跌得很慘

喔！對了

妳也在夢中」

「喔？真的嗎？」

妳有些訝異

「是呀！很難得

妳走在我前面

笑著向我招手

好像要我趕快跟上妳的腳步

我好怕

因為路真的很糟

我甚至無法為了看妳而不看地面」

「然後？」

「然後妳就忽然間面無表情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身邊越來越多朋友們

妳跟他們在我趕不及的前方聚在一起

好像妳們老早就約好了

我卻不知道」

「真的嗎？是那些我們認識的人嗎？」

「有些是，有些我不知道

妳們很開心的走過一片片花園與溪流

妳們歌唱著

唱著我聽不懂的曲子

說著笑著很開心

但我還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忽然我的天空變得更暗了

然後我連一步也走不動

於是我就醒了」

「為甚麼呢？

為甚麼不試著和我們說話

說我們的語言

唱我們的歌？」

「我也不懂

我想加快腳步趕上妳們的世界

但我又不敢太快向前」

妳嘆了口氣

將手中那杯熱咖啡遞給我

握著咖啡

與妳的手都讓我覺得溫暖

「你的矛盾永遠在束縛你

你的害怕阻礙你向前」

又那一刻

我們陷入了很深的沉默

沉默到甚至聽得見雲飄動的聲音

。。。。。

忽然妳起身

伸手也將我拉起

「你看

在遠方

還是找得到陽光灑落之處

在寒冬裡

還是有溫暖的手與熱咖啡

你不該這麼悲觀的

你的世界不應該下雨

答應我好嗎」

「我會的

我會盡量別讓我的世界下雨

然後……」

。。。。。

話未曾說完

我就倒在她懷裡深深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