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4日 星期五

隱形眼鏡


  第一次配戴隱形眼鏡的乾澀不適一直持續著,臉上
忽然空無一物顯得有些不太習慣。我究竟是什麼時候開
始習慣了眼鏡呢?但它還是消失了,消失在一個疲憊的
星期四傍晚,消失在人車疾行而過的昏暗舟山路,消失
在我稍微不注意的五分鐘以內。一整個經過像是某個電
腦上的物件被隨意的刪除一樣,不留痕跡。

  配戴隱形眼鏡時是無法調整距離的。整面軟軟的鏡
片輕輕地貼在快速轉動的眼球上,就決定了一個人的視
界是清楚還是模糊。隱形眼鏡對我來說是神奇的。因為
它是這樣的近,這樣的無感,卻又同時以一種如此明白
的方式重新界定了我們所看見的世界。乾淨俐落。

  彷彿我們注定都要受此影響一樣,它抓住的是一切
對未知不安全感的消除需求,以科技的方式轉化為一個
物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極為靠近的眼前),兩片透氣
的膜(還只有一天的時效)就價值了一個便當的錢。那
我們到底應該選擇誰呢?不、這不是個問題。我寧願用
三個便當來換回一目了然的世界。

  於是就這樣被俘虜了。為第一次配戴的感覺所驚豔
不已,那種完完全全恢復光明的感覺是如此鮮明而真實
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們無法忽視。這也是為何在既
有的印象中,原本戴眼鏡的一個人忽然開始戴起隱形眼
鏡會予人蛻變之感。於是人們透過器物的進步逐漸擺脫
了身體的枷鎖,邁向了有限的小小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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