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1日 星期一

剪了頭髮

剪頭髮的時候,在想著理髮師在想什麼。那位女性理髮師的眼神,是服務業第一線人員所獨有的眼神,面對了一整天顧客的眼神,深沈混濁失去靈魂。

當她用電剪子用力的嚕我的頭時,我也在想著理髮師在想什麼。重複的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角度,大同小異的流程,大同小異的髮味。那個電剪子今天想必又修了好幾顆頭。

我也接了好多電話。一通又一通的接著。理髮師也是一顆頭又一顆頭的剪著。像這樣的百元理髮店,就算有兩個人,錢應該也是分開算吧,我猜。思緒快速的流轉著。誰的動作比較快,誰就接下個客人。這樣會不會貪快亂剪呢?應該不會吧。至少我看不出來。

理髮師問了我要不要推高。事實上我每次都聽不懂她在講什麼。我甚至無法具體想像到底她所提供給我有限的選項,各會呈現出什麼樣的結果。我真想跟她說,妳就幫我剪短吧,怎樣都好。

我只是想要偷懶。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我想的都只有回到家,什麼都不想的躺在沙發上,開著電視讓他發出點聲音(但我沒有沙發)。然後什麼話都不用說。我想著理髮師在剪完這麼多的頭下班回到家以後,癱軟在租來的小套房的沙發上動也不想動。她的愛人會以敷衍的方式隨口問她說今天工作如何。她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的望著白色天花板。等了半晌,愛人等不到回覆,也不甚在意,就沈默了。這套戲碼每天重複上演。

只是,這天可能不同。當她的愛人問她時,她回答說,我辭職了,明天不去上班了。理髮師的愛人楞了一下,又低頭繼續滑著手機。他們依舊什麼都沒說。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