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8日 星期一

《大佛普拉斯》

一月二十八日。二零一九第一個月即將結束。就像是期待已久的到來一樣,並沒有太多的緬懷過去。

這兩天寒流。雖然沒有冷到不舒服,但騎車時也夠受的了。可能因為住在比較高的樓層,或因為搬到桃園,也可能因為有點上了年紀,這一兩個冬天我都在想著電暖爐的事情。

昨天本來很適合寫寫網誌的。但昨天吃完了一頓大餐,看了大佛普拉斯以後,被肚財與菜脯的故事搞得有些心煩意亂。那樣描述台灣社會底層的故事,太過不可思議,卻又太過寫實。每個角色都像是隱喻台灣某個族群,但同時又讓人相信現實中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也不意外。

這不是在貧窮線上載浮載沉,而是淹沒在貧窮線以下的故事。每天的人生只能問「下一餐在哪」,「今天要怎麼過完」,就沒了。連爛醉逃避現實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清醒的面對現實。

就算如此,仍然還是可以看到人與人之間的關心。擁有的不多,能給予的也不多。一個眼神,一句問候。

電影中有一幕,肚財到了一個平常他不太會去的地方撿回收。那個廢墟建築裡,他遇到一個穿著整齊的中年男人,一語不發的坐在那裏。他撿了些回收,看了對方,問:「你怎麼了?有困難膩?」此時,導演自己配的旁白告訴觀眾,肚財是這個男人此生最後一次說話的對象,也是他最後一次被人看見的地方(導演並沒有拍出他的結局)。

肚財問了兩聲,對方沒有答話。當然是有困難,才會一個人坐在這荒郊野外的廢墟裡,但肚財也沒什麼多餘的心力可以幫他。導演的旁白這時解釋了「乞丐擱飼貓」這句諺語,意思是自身難保,也難管到其他人。

這個中年男子的死,是這部電影裡面三個死亡之一。當初沒想到這部電影會出現這麼多的死亡。這些死亡是沉默無語的,沒什麼人發現或在意的,輕描淡寫的,卻沉甸甸的壓在每一個觀眾心頭。

這種電影不是應該給人希望的嗎?「落土八分命」,對於真真實實活在那樣困境中的人們,導演自己也覺得自己根本無力給出什麼希望,如果下什麼妄語就是乞丐擱飼貓。就像肚財問中年男子的那兩句,或許某些人,在他人生的困境中,看了這部電影,也可以感受到導演啊堯穿越時空,輕輕送來的兩句問候。

電影中有些劇情,也可以看出導演對於台灣某些事情的不屑與輕蔑。不過他沒有大肆批評,也沒有正義之聲告訴大家應該怎樣怎樣才對,而是讓你看著這荒謬的一切,然後留給觀眾自己去想。

這不是主流電影,也不是討喜的電影,卻是帶有濃濃台灣味的電影(有點紀錄片的感覺,台灣紀錄片向來都拍得很好)。影評介紹說這部電影「接地氣」。至於那些葛洛伯(GLOBE)的電影,就留給其他導演去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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