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30日 星期六

最後的台北人時光

好了好了,新房子真的讓我太激動了。終於搞定新房子以後,也要來跟舊房子告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我在中山北路這邊最後一篇網誌了。接下來如果更新的話,就會是在南崁了。

該怎麼說呢?約莫一年前,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努力的找了很久的房子,都找不到中意的地點。當時一直以為租約是到十一月中,結果沒想到回頭翻了租約才發現根本只到十月中,以致於所有的事都被迫提前。然後就意外看到現在這個地點。

在租屋網看到的時候,覺得地點挺好的。在大馬路旁,離雙城夜市近,附近生活機能不錯,離民權西路站也近,圖個上班方便。於是找了個好日子看房。

當天下午,由房東阿伯親自帶看。先是帶我到他們登在租屋網上的房間(也就是我後來住的這間)。房間跟租屋網上描述的一樣沒錯,有對外窗,但對外窗卻是面對隔壁棟的大樓牆面,使得當時雖然是下午房間卻還是很暗。整體房間還算可以,就是個極普通的房間。不是很滿意地毯,但也不算是不能接受。然而跟前一個房子差別有點大,終究還是使我猶豫了一下。

於是房東又帶我去看了同樓層另外一個房間。房間著實寬敞許多,整間的木質地板,有自己一片面對後面公園的對外窗,雖然沒有正式的廚房,房東卻很好心的暗示用個小電鍋沒問題。然而租金貴了五千,完全超出預算。縱使房東不斷暗示之前有個機師住過,還說很喜歡我,但可惜我就是沒那個預算。

摸摸鼻子,再請房東帶我回頭看看那間曬不到太陽的房間。兩相比較之下,忽然覺得這房間可親可愛多了。租金、管理費、水費與電費層層累加上去真的很可怕,但當時很怕睡路邊,於是心一橫就答應了。

上一個租屋處或許最有家的感覺。當時要搬離時,收拾整理之後,才發現原來小小的房間塞了好多好多東西。上上一個租屋處其實也是整理出不少東西,但因為住兩年所以東西本來就比較多。

第一個租屋處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當時應該拍些照片的。那個房間真的很舊,非常的舊。只記得有個紅色鐵門的外門與木質的內門。紅色鐵門帶上就自己鎖起來,害我有一次忘記帶鑰匙還請了鎖匠。小套房進門右邊是廁所,廁所裡面有個小的透氣窗,浴缸、馬桶、洗手台跟一個從宜蘭家裡搬過去的舊洗衣機。房間用了有些泛黃的壁紙,鋪了木紋的塑膠地板,稍微區隔室內室外。一張雙人床放在窗口的位置,有一個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書桌、椅子跟電腦。有一個晾衣架在室內。

現在印象比較深刻的,關於開始工作後第一個租屋處的記憶,大部分都伴隨著深夜的背景。當時不是早起,就是晚歸。總是騎著腳踏車奮力從民權西路到行天宮搭組員車上班。當然在那樣的租屋條件之下,房租也是歷來最低的。

在現在這間房間也經歷了不少回憶。去年年底去北海道遇到大風雪機場關閉,今年年初與B還有辦公室同事一起同遊大阪,之後與父母的京都行,東京迪士尼樂園之旅。在這間房子裡第一次吃了公司的烤雞。又或者是連續幾個月的八方雲集晚餐。

當然還要提及幾次的浴室神秘漏水事件(害我晚上大作惡夢),換了燈管、熱水器以及電視。在這間房子換過的東西遠超過我以前所有的房子。

最方便的主要還是有冷熱水飲水機、有人收垃圾以及烘衣機(投幣式洗衣機烘衣機!)。讓我可以隨時喝到冰水,不用擔心垃圾車的時間,也不用擔心衣服不會乾。對懶人如我真的很棒。

曬不到太陽的日子偶爾還是會憂鬱。假日有時在家一整天,就必須開燈一整天。電費感覺比較高,房間也比較悶熱,不怎麼通風。

還有這裡的床超級軟,會陷下去的那種。

這間房間也和上一間房間一樣,到離開為止,都沒有任何訪客來過。原因還是房間太小了。若有訪客來,總讓我有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希望這一點能在下一間房子找到解答。

然而,在我為數眾多的,對於未來的幻想中,也曾想過,也許就算房子換大間了,地點換方便了,也還是沒什麼人會想來作客。大概就是這樣吧。

總之,謝謝這裡的一切,謝謝台北。

我想起了我還是沒去吃很想去吃的士林捷運站的那間壽喜燒,也還沒有去吃過附近的咖哩飯吃到飽。

我最後的台北人的時光。

2017年9月29日 星期五

簽約交屋

坐在新家的沙發上,剛簽約完,熱熱鬧鬧送走房東夫婦與房仲大姊一群人,室內忽然有點安靜,瞬間有一種:「我到底在這邊幹麼?」的感覺。整間房子空曠的好不自然。

人的氣息除去之後,彷彿聽見房子本身,透過每一面牆,在細細低語。於是關掉了冷氣,打開窗子,讓街道的聲音透進來,伴隨著夜晚涼爽的空氣。

在房子裡繞了兩三圈,打開我的三個大衣櫃,又把三個大衣櫃關上。測試了熱水器的熱水。站在每一個電燈開關旁邊,看著一明一滅。還不敢躺在床上,還沒有這麼大膽,想保留那一刻。面對馬路的窗子看得見對面大樓的辦公桌放著什麼東西。又坐回了沙發上,看著那三十幾吋電視的黑螢幕。在一整面牆的前面,三十幾吋竟顯得有點小。

想思考一些接下來搬家與佈置的細節,但由於剛付出大筆的押金,且一下面對太多陌生人,使得腦袋有些短路。也許我正在作夢。然後桌上的兩付鑰匙又讓我回到了現實。

離開,關上所有的燈,鎖上了門,搭乘那高達28層樓高的電梯。走回大街上,短暫的失去方向感,離開南崁?回到南崁?離開台北?回到台北?前往台北的客運上充滿烤雞的氣味。

搞定租屋

自從開始每晚在591租屋網上流連的日子,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無法像幾年前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那樣,什麼房子都好。會開始在意地點、在意裝潢、在意質感。彷彿築巢本能的作用,越來越無法妥協,也越來越渴望能找到長久住下來的地方。隨著物件越看越多,漸漸難掩對台北的失望,於是興起了要住到南崁的念頭。

直到今天終於簽下新房子。雖然只付了訂金,還要再跟房東簽合約,但應該八九不離十。這次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搬去南崁,終於找到一間和現在的房子租金差不多,但是坪數兩倍大,有三個對外窗還有廚房。預付訂金時有些感動,畢竟講了這麼久,終於要搬進去有廚房的房子。雖然她的廚房也只是一個水槽一個流理台。

新房子位於南崁公司的斜對面,因為地利之便,幾乎可算是非正式的員工宿舍。看房子的時候,就看到好多公司的人擦肩而過。二十八層樓高的大樓,是我人生目前為止住過最高的大樓。房間是在高樓層邊間的位置,靠近馬路。

一進門,右手邊就是勉強被稱為廚房的流理台與水槽,流理臺下方有一個小冰箱。大門正面對著廁所。廁所不大,由不透明壓克力圍成了乾濕分離的淋浴間。洗手台與馬桶。洗衣機也在這邊,小而陽春。

進門左手邊是一大塊空地,放個小桌子,兩張椅子,一盞燈,就可以變成一個簡單的餐廳。往裡面走是一座雙人沙發,沙發前面放著一張同樣長度透明玻璃桌面的小矮桌。沙發正對面是系統櫃與電視。再往裡面走是房間。房間內有一張雙人床,一個小化妝台與許多的衣櫃矮櫃。窗戶對著馬路,遙望對面的海運大樓。

整間房間有著剛裝潢好的,新壁紙的黏著劑的味道,櫃子的油漆有點像是自己粉刷的厚厚的一層,紗窗換新的,沙發是新的,床也是新的,還包了塑膠套沒拆封。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要搬進這麼像一個完整的家的房子。雖然作為日常生活,那個空間還需要經過許多的改造,但總是踏出了第一步。從南崁回台北的客運上,一直在想著這件事,依然覺得很不真實。我可能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主動搬離台北的一天吧。然而,或許正因為有了那樣的空間,才能建構新的生活樣貌也說不定。至少我是這樣期待著。

2017年9月25日 星期一

南寮漁港

昨天是久違的出遊日,從本來的兩人出國小旅遊,變成兩人島內一日遊,變成四人島內一日遊,變成四人島內半日遊,最後是五人島內半日遊。

雖然最後結果與一開始的時候講得差很多,但或許至少仍然算是部分達成了我們當初希望一起出遊的願望。有很多事改變,很多狀況都已經不同,也不太可能回到兩三年前的時候。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早上台北組的朋友先從台北開車出發前往新竹,到了新竹以後,分成中午聚餐組跟逛百貨公司打發時間組,一邊等高雄組的朋友上來跟我們會合。

假日新竹的百貨公司的美食區用餐時間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多人。 雖然樓層很寬廣,有很多店家,但用餐的人潮卻更多,而且幾乎都是家庭式的一對爸媽帶一兩個小孩。

記得小時候羅東市區只有一間百貨公司,就是三商百貨,而三商百貨用餐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二樓的三商巧福。以前都會快速經過一樓的化妝品專櫃往二樓前進。印象中三商巧福很少大爆滿過。

當時來三商巧福吃飯,大部分都會點排骨飯。排骨飯用一個大碗公裝,一塊滷排骨,配上幾根青江菜、三色蔬菜與一些下飯的辣蘿蔔,點個一兩盤豆乾海帶的小菜,就是當時百貨公司的美食。偶爾奢侈一點的時候,會在三商巧福點牛肉麵,但我鮮少有吃牛肉麵的記憶。

也許是成長環境使然,我幾乎沒有在百貨公司美食區搶位置的經驗。幸好同行的友人眼明手快,才不至於等太久。

吃完午餐也吃完甜點後,台北組的先跟高雄組的會合,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驅車前往南寮漁港。

我沒來過南寮漁港,而我心中漁港的比較基準只有南方澳。南方澳做為一個港口,當地的居民是背山面海的密集地住在一起,有一區塊有海產店、餐廳與紀念品店等等。每到假日,小小的南方澳必然水洩不通。

南寮漁港相較之下好大一片。主要的魚市場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大樓,似乎是兼作漁會。建物外面有些攤販,非常多人販賣風箏。漁會外則是一大大大片空地,很多家庭在空地嬉戲玩樂,最多的是在放風箏。我幾乎相信了上次搬到新竹工作的友人所說的,新竹因為一個竹科,拉高了不少薪資水平,所以大家比較敢生孩子。

稍微買點海產之後,我們就沿著小徑走向海邊。抵達一處小小的堤防。提防由高漸低,較高的地方底下有消波塊,較低的地方則與細軟的沙灘接壤。本來以為大家都想要在海邊踩踩水,殊不知一問之下只有我跟榮蓉有衝動想下水,其他人只想坐在堤防上吹風看夕陽聊天。

我們把鞋子脫在原地之後,兩個人就興奮的光著腳走向沙灘。久違的,青春的,滿布細軟沙粒的沙灘,似乎喚回了童年時的記憶。這是我第一次去新竹南寮,那裡的沙顏色有點深,但又細又軟。

若說到海邊,必然會想到南方澳的豆腐岬。豆腐岬是一個兩邊的山夾成的一個半月型小海灣,雖然有沙灘,但又充滿了許多的岩石岩粒。記憶中的夏天,多少會出現那樣的場景。從蘇澳的家裡出發,開車前往豆腐岬。因為在家裡已經先把泳衣泳褲穿上,所以到了海邊直接脫掉外衣就開始玩沙玩水。

那時還小,被告誡不可以離岸邊太遠,而海邊因為海水太混濁,沙太多,也不是個適合學游泳的地方(長大之後才知道那邊可是陡降型海岸,實在危險)。不過還是偶爾可以看到游到很遠的地方的人。遠處海平面上是大型的貨櫃輪,通常會有一兩艘悠閒的停著。

玩了一天後,意猶未盡的到淋浴間簡單的沖洗,換了衣服。在豆腐岬的門口,會有攤販在賣香腸與彈珠汽水。此時,媽媽總會給我們幾個小孩一人買一罐彈珠汽水。將彈珠從瓶口塞進去,插上吸管,喝著冰涼的汽水,看著瓶中的透明彈珠,特別有趣。上了車以後,就一路昏睡到家。

然而這樣海邊的記憶,大概僅持續到國小低年級。之後為了學區問題,舉家從蘇澳搬到冬山與羅東交界,似乎也碰上了之後豆腐岬的整修,就幾乎沒有去海邊玩水的印象了。倒是童玩節興起後,一方面比較近,一方面比較安全,倒是比較常去童玩節玩。

在南寮漁港的落日餘暉中,與榮蓉邊踩水邊聊天,一下子兩個人把腳種進去沙裡,一下子追著速度極快的小螃蟹。如果這是個更適合玩水的場合的話,我們可能會想弄個一身溼吧。

回程先去吃了韓式料理,再搭高鐵回到台北(高鐵好快!!)。結束了一個完美的休日。

2017年9月24日 星期日

夏末初秋的諸多小事

夢見了恐懼化作駭人怪物襲來,被攫住了完全無法動彈,什麼辦法也沒有。

自上次更新,業已過了兩個星期。這其間多次想要再找個平靜的時刻寫下些文字,卻總不可得。多半是因為離那些美好的體驗、強烈的情緒太過接近,無法處在一個適合描述的距離來書寫。

九月十六,首次引見我兩邊的好友碰面,餐廳是女生挑的泰緬料理吃到飽。我並不是很喜歡這整件事,但或許作為他們兩個的來往,我也無權置評。自從介紹他們雙方認識之後,我就像是那個動筆起了頭的作家,隨著劇情推演故事發展,角色開始有了自己的性格,衍生出自己的互動模式。彷彿於紙上活過來似的,再也不受作家的控制。

幸好這一切至目前為止都還是相當不錯的發展。

當天下午晚上玩了桌遊,妙語說書人與阿瓦隆,與會的人都玩得十分盡興。這也是自友人家大改裝潢後,我首次的造訪。家中處處可以看到女主人的用心。不過我想為了招待這麼多客人,他們事前也打掃準備了很久吧。

很羨慕。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家,偶爾邀請朋友來吃飯聊天,或者小聚,真的相當不錯。但我在台北仍然只能蝸居在小小的套房裡。

接著是上週的面試。

八月二十五日釋出的職缺,九月中的時候接獲了面試通知,而整個面試過程也在上週順利結束。

根據現場的側面瞭解,此次申請的人數眾多,大概有二十幾個,然後他們取了七個出來面試。我,我前單位同期,與我大學同學剛好都有接獲面試通知。

由於這次單位的性質,我本是不太抱什麼希望。卻突然接到了通知,著實詫異不已。趁著週末一天回宜蘭拿了西裝外套。多年沒穿的西裝外套,扣子卻早已扣不起來。

面試的過程,對方主管總共有四個出席,而我們採一個一個輪流進去的單獨面試。面試過程中,並沒有特別被問到什麼專業的問題,畢竟領域差太遠,就算真的問了,我想必也回答不上來。

主管的態度都很溫和。儘管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緊湊的丟過來,但沒有想要為難誰,也沒有想要挖出什麼,僅僅只是「問問題,得到答案」而已。意外的相當理性。

自己在面試的時候,還是難掩緊張、坐立不安的情緒。有些問題回答的比較順利,有些稍嫌困難的問題,就足以從我那急於解釋、辯解的語調得到我的答案。不過我想我已盡力,沒有辦法表現得更好了(當然如果西裝外套的扣子能扣起來就更好了)。

有一段意外的發展是到了當天,我才知道除了原本招募的組別之外,還有其他同單位不同組別的主管也有來當主考官。興許是想從這次的人選中,額外再挑人。因此有人說這次面試可能會是七選三。而面試的結果,最快下星期就有可能公布。如果沒上的話,繼續待在同一個單位似乎也不錯,畢竟還沒有待滿一年,也還有很多不會的東西。

找房子的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一直沒有很理想的物件出現。這幾天在找的時候,總覺得很絕望。不是地點奇怪,就是租金太貴,不然就是屋況很糟。然後這次也許會認真考慮搬到南崁。對於可能離開台北這件事,竟也讓我感到不安。

從07年下半年第一次上台北,展開至今為期十年,斷斷續續的台北生活,我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城市。這裡代表了我的希望,我的未來。彷彿建立了某種深層的連結。雖然我不太可能真的成為「台北人」。就算在這裡活了一輩子,我的身份,如同成千上萬在台北讀書、工作打拼的外縣市與外國人一樣,永遠都是異鄉人。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還是必須要找到我下一年的落腳處,在啟程前往義大利以前。

昨天與辜辜還有H小姐展開一整天的馬拉松接力式小約會。早上跟房東約在南崁看房子,中午趕回台北跟辜辜吃麵,下午去逛了松菸誠品,本來想說要回家,結果又剛好接上在附近的H小姐想要買鞋,於是就一起去逛了SOGO,再散步從忠孝復興走到忠孝敦化,九點多吃了烏龍麵當晚餐。

辜辜本來說今年上半年的學期結束,大概七月,就要回到高雄找個輕鬆一點的工作準備考試。然而回去之後,大概幾週的時間,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動力找工作,也沒有動力讀書,又剛好看到台北這邊又有校護的約聘缺,所以又上來台北了。

我們一起去吃了大和家的拉麵,號稱橫濱系最強拉麵。這家原是為了B而找的,但是B卻總是約不出來,剛好辜辜約我想聊電影,就順勢來吃吃看這家。

讓我驚艷的是一種平衡感。湯頭的味道濃郁而不膩,相當好喝。硬麵的咬勁十足。叉燒肉不會像一燈那樣太生,沒有肥肉的油與滑順,卻也不到瘦肉的乾與柴。店裡特別的吃法是用海苔吸附湯頭,然後加點胡椒鹽,再包一口白飯來吃。點了大碗,麵的份量出乎意料的多,這點令我太滿意了。

大概以後還會再多去吃幾次吧。

下午去了松菸,本來要看歐洲語言日的展覽,卻因為排隊人潮眾多,且遇到學弟說他早上去看過覺得沒什麼,就改去誠品逛街。

我們兩人就一邊隨意看看,一邊聊天,打發了這個美好的夏日午後。

離開後,才發現假日的熱門景點真的很容易遇到熟人。同時間至少有兩三組的朋友也為了不同的目的在松菸裡。雖然沒有遇到,但我也不是很想突然遇到熟人。

在拉麵店跟辜辜聊天的時候,聊到了我想追B的事情。

似乎大部分的人看完B的照片都跟我說,這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但似乎也有許多人覺得我之所以一直維持單身,都是因為我眼光太高。不過純粹的正妹對我來說沒什麼吸引力,會想看,但不會想在一起,如果個性上沒有特別吸引我的地方的話。

若要講起來,大概是B的個性相當宜人,這或許是不容易的事。相處起來舒舒服服的。

然後跟辜辜聊到一些金錢價值觀啊、雙方對於結婚的共識啊、買房子買車子或者其他交往條件等等的。

蠻有趣的是她告訴我,不論男生是AA制或者男生請客,對她來說都不會特別的加分或扣分。但她強調,這是因為她比較特別,跟其他女生不同。有的女生還是只會希望男生每次都要請客,又或者男生應該要主動主導感情的發展。

讓我想起友人L也曾經跟我說,因為她是特別的,跟其他「一般的」女生比較不同,所以我才會喜歡她吧。

又像友人O對我說,像她就覺得男生「厚實」一點很好啊!她喜歡這一型的男生,所以她覺得我很好。不論如何,這世界上都能夠找到一個覺得「你很特別」的女生來喜歡你。

其實又怎麼可能找到「一般」的女生呢?每個女生都是如此特別而唯一。

下午晚上跟H小姐的約會時,也談到這一塊。H小姐告訴我,她覺得交往前可以AA,但交往後男生不要計較一些小錢,會讓她很受不了,踩到她的點。

我們真的很久沒有單獨約,自從知道她開始與現任男友交往之後。一個原因也是我有點抗拒這件事。但又不是真的很抗拒。

雖然如此,但一見面,好像又有聊不完的事情可以講,不用像面對B的時候一樣需要一直想話題,一直分享一些生活的瑣事。也許熟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這樣吧。

辜辜是第三個跟我講「你應該駕馭不了射手座的女生」這句話的人。接著我就腦衝PO上臉書。最近跟B的互動一直沒什麼進展,也沒辦法約出來,覺得很無力。然而這件事一旦寫出來,我想我跟B大概也沒什麼繼續發展的空間了吧。

反而是大多數的射手座女性臉友都覺得,射手座本來就無法被駕馭,也無法被追,她們喜歡的對象,她們就是會主動親近,主動作球。

回到「妳如何決定能否與眼前的對象交往」這個命題,問了幾個女生後,得到兩種答案,第一種是女生在看到對方後,大概三十秒到一分鐘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對方在一起,如果沒有通過考驗就沒了,就是朋友。第二種則是可以接受先成為朋友,再慢慢被追,最後在一起。

如果是B的話,應該是第一種吧。而我早已在年初第一次見面時,就出局了。

昨晚夢見駭人怪物醒來後,不知怎麼,突然很想看看謝榕。

2017年9月10日 星期日

等待風起

星期六的夜晚,明天要上班,捨不得睡。

最近這幾天,或許是下雨的關係,晚上天氣變得不那麼熱,稍稍可以忍受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思考著這算不算是秋意,但似乎又沒有那麼像秋天的氣息。倒是捷運站旁邊的NET已經從五件五折變成三件五折,然後開始開賣一些新款薄長袖。如果現代社會要找到一個比節氣更好的換季指標的話,也許就是服裝業的換季特賣吧。

早上一路睡到十點半才起床。本以為樓上的裝潢假日會停工,殊不知照樣聽到難以忍受的電鑽聲,實在令人崩潰。

中午去看電影。看了《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寫了久違的影評。自從知道H小姐有男友以後,就再也沒有約她出來看電影,自己也很少去看電影了。「看電影」這件事,從一個頻繁的興趣,降級為普通的興趣。雖然還是喜歡看,但不會衝動到每部電影都想看,就算看了,大部分也提不起勁寫影評。雖說如此,那依然是一部相當好看的電影。

下午回士林剪頭髮。在全聯旁邊的百元剪髮店,自從發現以後,就固定習慣都在那邊剪頭髮,應該也快兩年了。今天去看,店門口貼了公告,九月底會搬到新的地點,大概是劍潭站附近的全聯門市。剪完頭髮之後逛了在旁邊的全聯,許多貨架都缺了很多東西沒補,不確定是整間店要搬過去,還是原址的全聯要關門,而新地點本來就有一間全聯所以無關,並沒有深究。

走回士林捷運站的路上,在天橋上拍了幾張車流的照片。望向以前辜辜的租屋處的方向,然後走向屈臣氏、康是美、早餐店、壽喜燒、格子趣、麵包店與台南挖貴那條路,細數沿路每一間熟悉的店面,最後走到二手書店買了一本義大利料理的書,這是我的士林巡禮。

晚上則是到麥當勞點了麥香魚套餐。久違的麥當勞,吃起來一樣無感。只是機械式的將麥香魚(但我有注意到炸魚排跟塔塔醬的搭配),薯條與綠茶依序吃掉。後來便在麥當勞讀起了義大利文。這間民權西路捷運站的麥當勞,記得當初從秘魯回來,也是在這邊,用著小筆電,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將旅遊心得全部打完。可能這邊的空氣充滿了適合讀書寫作的氛圍也說不一定。

沒有跟B小姐聯絡的第二天,覺得一切如此漫長。每每陷入一件事情的時候,總要提醒自己,因為我就是那麼個一頭熱的人,所以永遠難以掌握適合的距離與溫度。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會靠得太近,逼得太急,然而一旦情況發生了變化,又會完全不想跟對方聯絡,急速冷卻,離得太遠。

我也無法理解到底像我這樣難搞的人,為何會有人願意留在我身邊。我的一些朋友們,閨密們等等。

之前跟L吃飯的時候,她跟我說:「不要急,如果注定在一起的話,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還是會在一起。」

與友人M和O吃飯時,聊到了感情的話題。「你要相信這世界上總能夠找到一個人,就是喜歡這樣的你。」O如是說。

曾幾何時,當每個人都告訴你要改變才能變得更好,要改變自己才能被世界接受。「做自己就好」這件事,聽起來簡直像是童話,是不切實際的理想,被認為太任性、太幼稚、太不負責任,是我們這個年紀已經不應該再相信的事。

但,又怎麼能讓人不想去相信,又怎麼能讓人不為了這短短的一句話而感到無比暖心。

當我回頭再審視我面對B小姐的感情時,實在找不到能夠促使我一直追下去的理由。像是想要伸手抓住一陣風那樣。風偶爾吹拂,偶爾停止,就算再怎麼努力,那陣風也不會為了我而停留。只能等待風起了。

2017年9月9日 星期六

《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

韓國片的水準真的越來越高了,害我又差點淚灑電影院。

描寫1980年代韓國光州事件的電影。背景為當時進入全國戒嚴的南韓,勇敢的光州市民為民主化流血抗爭,當所有媒體都被管制封鎖消息時,一個德國記者搭乘一台首爾的計程車,深入光州地區,將珍貴的影像拍攝下來,並公諸於世。

自己的歷史自己拍。雖然光州事件造成許多流血傷亡,但這是當地人民一段值得驕傲的歷史。全片沒有採用菁英的角度討論該怎麼抗議,該怎麼運動,該怎麼論述,而是透過一般市民的眼光,看待那段時期發生的事。

主角是一個計程車司機,既沒有特別帥氣,也沒有特別勇敢,缺乏任何我們對於傳統英雄的印象。他只是個普通大叔,老婆去世了,獨立撫養11歲的女兒,在首爾開計程車,每天為了生活奔波。雖然意外載到德國記者前往光州,卻是看在優渥的車資上。有時顯得勢利,有時顯得懦弱,甚至有些討人厭。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一個大叔,當他目睹了發生在光州的一切,當他有機會逃跑且沒有人會怪罪他時,他選擇了留下來。選擇在這樣一個大事件當中,完成自己身為計程車司機的責任。正是這樣出於自我意志的勇敢,更加凸顯了他,以及所有參與光州事件的人民的勇氣。

不論是劇情流暢度,敘事角度,角色刻畫與感情的營造都很成功。光州事件雖然只是韓國人民的共同記憶,但透過電影這個媒介,透過適當的改編,一樣能夠作為最棒的題材,讓全世界的觀眾感到動容。

如同電影《敦克爾克》上映時,導演接受採訪曾說,身為一個英國籍導演,敦克爾克事件是從小聽到大,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歷史事件,而他一直很希望有一天能夠以英國人的角度拍成電影給全世界看。我想在拍《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的導演,在拍攝時,也是保持著相似的想法吧。

2017年9月3日 星期日

血緣

本週難得休兩天週末。沒有颱風,沒有假日班,也沒有約會,於是決定回宜蘭。雖然沒有颱風,但由於颱風外圍環流的影響,所以宜蘭扎扎實實的下了兩整天的雨,雨還不小,根本是颱風等級。

自從小妹大學畢業從台中回到宜蘭之後,這是我第一次回家。家裡變回了五個人,也變回了吵吵鬧鬧的樣子。她是在我進公司那年九月上大學的,轉眼間就畢業了,而我還在同一間公司。接下來,就換她展開新的人生道路了吧。

雨下得好大,大到很不真實,畢竟這是入夏以來第一場大雨,不過若是照節氣流轉,也早已入秋。回家時,在路上淋了些雨,又沒吃晚餐,體會到了久違的饑寒交迫。沒想到回到台北之後迎接我的也是大雨,完全不輸給宜蘭的大雨。

興許是太久沒淋雨,又或者是從台北這個又熱又悶的城市一下子回到了清涼的鄉野,使得我今天早上起床時,頭像是被卡車撞到一樣,又暈又痛,整個人昏昏沈沈的。小妹說是感冒的前兆,因為她剛從台中回來時也是這樣。

週六下午回到蘇澳老家看奶奶與大伯一家。

家人與家族,對我來說就像是想深深埋在月球的背面的東西。我並不常在社群網站上與家人或家族有所連結,也不想放上太多合照。雖然如此,我仍然想記下那短暫的難得畫面。

那是一個雖然下著大雨,卻仍然堪稱明亮的假日午後。我們全家五個人開著車到蘇澳,從加油站左轉彎進去,開一小段路,經過了瓏山林,再左轉開上那陡峭的斜坡,走一小段就到了我從小長大的老家。

老家那邊是一連串並排的兩層樓樓房。本來我們一家與大伯他們一起比鄰而居,後來我們從蘇澳搬到了羅東,所以他們就從我們的手中將原本的房子買下。所以對我來說,只要入口是從原本他們家的入口進去,那就還是他們的家。原本我們的家的入口,已經很少有人使用了。

一進門,當然又是一陣提醒要跟長輩打招呼。

門邊的沙發上,大伯母正在幫堂哥用鼻胃管灌食。去年年初因為一場流感,他的身體完全垮掉,用盡各種維生設備,在台北大醫院的加護病房躺了快一年的時間,才勉強救回一命。自從這件事以後,他們整個家的氛圍也不一樣。堂哥原本因為童年癌症化療後變得肥胖臃腫的身體,也因為這次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整個人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變得瘦瘦小小的,幾乎讓人認不出他。大伯母將乳白色液體一管一管的倒入鼻胃管裡面,再耐心等待它進去。她並沒有特別想招呼大家,而是忙完這裡之後又進去廚房忙,彷彿避開我們一樣,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這是沙發的一側的場景。

另一側,奶奶端著一杯咖啡從餐廳裡面走出來。一邊看到我們一邊先問說有沒有跟長輩打招呼,然後開始講著喝咖啡好像可以減緩老人失智的情況。當時我不明就裡,之後才聽爸媽提到,大伯一家覺得奶奶可能有老人失智的情況,就趕緊讓她去檢查,評估還沒出來,卻開始講得跟真的一樣。

L型的沙發從靠門的短邊依序坐過來是堂哥(本來還有大伯母,但她餵食完就離開客廳了),我小妹,大妹,我爸以及奶奶。我則是拿了一張小板凳坐在奶奶旁邊。

奶奶的身軀如往常瘦弱,用著哀怨的語調埋怨著各種事。當沒話題時,又會開始提到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什麼時候要嫁人,她年紀已經大了沒幾年好等了,等等之類的話題。關心身體,關心工作,關心婚姻,問我們為什麼這麼久沒有來看她(然後爸媽要解釋誰最近才回來,誰剛回來,誰又在忙什麼),然後就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更深入的話題。

堂妹坐在地板上,跟我大妹同年。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對象,卻因為自己哥哥的情況而無法出嫁。

我媽則站在大妹的前面的位置,站著跟大家聊天。

當時,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門口牆上的一隻松鼠。

由於雨很大,那隻松鼠可能要避雨,就在隔壁家的門口,以及兩家院子分隔的的牆上徘徊。大家看著那隻松鼠一下子跳過來,一下子跳過去。當松鼠作勢要咬電線或其他東西時,又要適時的揮揮手趕它走。於是大家就丟出各種推理,討論為什麼松鼠會在這邊,討論松鼠說不定是隔壁家養的(因為松鼠一直在他們家門口不走),討論松鼠吃什麼,是不是肚子餓了,是不是該餵一點東西給它吃,又討論到這隻松鼠可能是從哪裡跑來,因為巷口有棵樹,樹上很多松鼠,奶奶一直說隔壁家因為有養狗所以不可能再養松鼠,堂哥則是一直說隔壁隔壁準備要開美容院(但與松鼠何干),媽媽一直想趁機說服大家把松鼠帶回家再野放(當然是被眾人拒絕了),我則告訴他們松鼠跟老鼠一樣是齧齒類,有可能帶有病原。

這一隻松鼠的存在救了這尷尬的場景。

大伯回來時,一進家門,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走到後面的廚房沒再出來。

對於我從小到大生長的家族來說,父母子女兄弟姊妹之情,血緣之誼,分享著同樣的姓氏,卻仍然無法避免諸多紛爭,排擠,不公。家人與家人,家族與家族的聯繫,薄弱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掉一樣,只因共同的長輩還尚在因此維持住。

對於家族之間缺乏緊密連結,或許也導致爸媽特別強調了我們自己家人之間的連結。然而我們這一代仍然不時被他們批評告誡「絕對不能家庭觀念薄弱」,好像所有的問題都是源自於家庭觀念與家庭價值的崩壞一樣。

但爸媽同時也保證給予我們自由。有關於上一輩的家族關係,就到上一輩為止。我們未來可以自己決定到底還要不要保持家族之間的聯繫。如果不要,那就斷個乾淨。如果要繼續往來,也沒有太多的義務與責任。

血緣所伴隨的義務與責任,既是禮物,又是詛咒。

回到台北之後,就要面對新的一週的開始。然後又要開始找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