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2日 星期六

切碎的洋蔥末

星期五晚上,十二月已經過了快一半了。

這個星期五的到來,大概可以說十二月前半重要的事都結束了。

連續三周的帶人真的把我榨乾到有些精疲力竭。雖然講課本身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但總需要集中精神注意有沒有幹些蠢事,偶爾還會搞混說曾經對誰說了什麼,或者誰說過什麼。

對學生來說或許是印象深刻,獨一無二的一周。但對老師來說,卻像同樣口味的東西在很近的時間連續吃了三次。有點味覺疲乏。

上週四去台北面試。

並沒有特別想過會有機會,大概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

從家裡挑來的西裝依然不合身,在西裝外套裡的我,緊繃又彆扭。又或者,我不太確定是我的心情比較彆扭,還是西裝外套比較彆扭。

前一天晚上還在想著隔天下雨該怎麼辦的事。幾乎沒有好好準備。

隔天六點多出門,搭七點二十的交通車往台北。然後找了一間西式早餐店點了總匯三明治。

或許因為面對面試有點緊張,同行的學弟突然流露真性情告訴我他想投外單位職缺的種種私人原因。

聽完以後,便告訴了他:「每個想離開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因為難為情的理由離開也好,純粹想去外單位看看也行,反正人生這麼開闊,本來沒有畢業綁死在同一個地方。」

有點像在對自己喊話的感覺。

面試的過程馬馬虎虎。總感覺該講的沒講好,不該講的全講了。

在外單位的大頭前面發牢騷,好像也是一件蠻爽的事。

也許可以過去,也許不行。不行的機率可能大一些。

那天面試結束後,我就一個人先搭車回桃園。因為距離早上請假的時間還早,就一個人溜去吃了肯德基。

其實腦袋昏昏的,什麼都沒想。也沒有特別餓。大概是情緒性進食吧。

跟去面試貨運的學妹說,自己進公司這麼多年,面試了大大小小的單位,結果還不是被困在這裡。

「當大家都跟你說有機會,卻變成一次一次失望的時候,或許才是最難過的。」我這樣說。

面試的時候聊到了已經進公司快八年的事。對方大頭說:「你這樣來,等於說一切要從頭學起,你可以接受嗎?」

八年的歲月真的好漫長。原本以為在這條路上可以走到某個地方,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卻發現自己仍然像在原地踏步。

回到家面對鏡子,問自己「三十二歲轉換跑道,進入一項新領域,有太遲嗎?」三十二歲,雖然不像二十幾歲那樣年輕,但依然在職涯的初期,甚至連中期都稱不上。

這個時間點,為什麼要特別拘泥於自己的八年資歷。

最近跟課上的人的互動,感覺又減少了一些。刻意變得疏離,變得客套。像是從沒有真正融入過哪裡的感覺。

於此同時,也似乎接受了這樣的狀況。每每閒到發慌時,總告訴自己不要隨意焦慮隨意出聲。每每看到人家正在做什麼事情時,告訴自己「不關你的事」、「不要插手」、「不要有什麼意見」。

這些話像極了去年年底決定離開專案時的反省。

其中一個帶的學妹對我的雞排妹年曆有興趣,便在等候的空檔跟我隨便聊聊。

當初買這個年曆的心情,頗有一種告訴自己要好好重新開始,打起精神,回到軌道,面對新的二零二零。

殊不知今年的情況會這樣。時間在空轉,世界在空轉,歷史的進程似乎緩了下來。

也許還沒到人類歷史結束的時刻,但突然之間我們都在這一年停下了腳步。

我今年明明也很努力,但好像誰也沒有看到一樣。但是連這樣的自己都應該要捨棄才對。

自己覺得努力了,不見得可以被人家接受,不見得是有價值的,不見得可以收到任何回報。

就算沒有任何人看見,我的時間依然在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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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個月,會需要再空出一周帶人。要參加兩場交換禮物。有一次預訂的聚餐,跟一次口頭答應的聚餐。

今年最後的工作日結束在聖誕節前兩天,然後再次踏進辦公室就是二零二一年的事情。

比起二零一九年末,希望來年的自己能回到工作崗位上,回到軌道上。對於二零二一年反而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倒是「身體健康,平安地活著」這樣的祝福變成了最實用也最迫切的祝福。

還有一場演唱會要看。然後今年就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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